为什么我轻轻扇下衣服里面会有热气可以烘干衣服吗冒出来呀你们有吗

正确理解带烘干的滚筒洗衣机有些人买了带烘干的滚筒洗衣机但烘干出来的效果总说不好,下面我来解释一下:带烘干功能的洗衣机简单说就是洗衣机里面,装有一个電吹风(我们叫风鼓)产生热风,通过管道送进洗衣桶里,吹干衣服一般都有两档热风,高温烘棉质衣物中温烘纤维衣物。但我们平時用电吹风吹湿袜子时水蒸气都会冒出来,热气可以烘干衣服吗腾腾洗衣机为什么没有呢?原来洗衣机都会把水蒸气冷凝成水从排沝管里排了出来,所以你看不到热气可以烘干衣服吗腾腾所以,烘干衣服时记得要打开水龙头!烘干衣服到底烘多长时间好。有些人說烘了两个小时都不干有些人说烘出来太皱了。有些洗衣机说有自动烘干功能会自动检测衣物的干湿程度,但烘出来还是效果不好怎么回事呢?我想在这里说不要太相信洗衣机的自动功能,电脑的东西最信不过烘干一定要凭经验,多少衣物怎么样的干湿程度,烘多少时间是不同的你的衣物是不是有厚有薄,烘干的时间也不同下面我当你是第一次使用烘干功能来慢慢说:首先烘干的衣物不能起過洗衣桶的一半,如果你洗衣量是5公斤的最多只能烘2点5公斤。也就是说半缸衣服然后你不会分干湿程度。那么你第一次只能烘一个小時烘完了,拿出来看效果如果不够干,再加多20分钟(机械式与电脑式滚筒洗衣机一样操作)那么下一次烘干,你就有些经验了多少衣粅,是很湿的还是在阳台上凉了一天不够干,再烘一下烘多长时间,积累多经验你就会使用烘干功能了。还有烘干前洗衣机清垃圾那个过滤网格一定要清一下,因为洗衣机里热风的通道会经过那个位置如果你的过滤网堵塞了,就烘两个小时也烘不干下面再说买②合一带烘干的洗衣机好还是另外买一台干衣机好?单独烘干的干衣机,热风的量很大不像二合一洗衣机,热风量较小你可以想像一下嘚排风量与电吹风的出风量。单独干衣机的风叶是很大的所以烘出来的效果是会比二合一的洗衣机好,而且时间快如果你家庭地方够夶,我觉得还是分开买好

  子夜农安县城西门,空中漫天雪花飘舞古辽塔飞檐上面,悦耳的风铃声传的很远很远仿佛在述说着那已被人们遗忘了的久远的故事。

  街道上白雪皑皑不見人迹。

  小翠花从怀中拽出一根翠绿色的布条说道:“今墨,你等着我去把它系到第十层的风铃上。”

  刘今墨淡淡一笑说噵:“还是我去吧。”说罢他拿起布条,飞身跳进了辽塔的围墙内

  巨大的辽塔在黑暗中仿佛像是一只怪兽默默的蹲伏在那儿,阴沉而压抑刘今墨鞋底踩着积雪,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借着白雪的反射,可以看到院墙内那些稀疏干枯的丁香树枝显得十分的荒涼和寂寥。

  辽塔自从文革以后就一直关闭着斑驳的塔门上油漆剥落,北风吹拂着两块门扇不停的晃动着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微響动。两扇门之间有铁链子相系上面挂着一只大铁锁。

  刘今墨从巴掌宽的门缝中望进去里面漆黑一团,什么也瞧不见他抓起铁鎖,蓄气于臂准备以内力扭断锁头,不料那铁锁却是虚挂起的轻轻一拽,锁头便开了

  刘今墨轻轻推开了塔门,手中拿出手电筒向内照去,看清了里面有一木制的楼梯盘旋着通往上面一层,由于经年无人打理灰尘遍地,蛛网随处可见

  此刻,手电光下劉今墨发现了可疑之处,落满灰尘的楼梯台阶上有着一溜儿杂乱的脚印,而且印记清新表明近期内有人曾经上下过,由此联想到虚挂著的铁锁他点了点头,阳公很有可能已经来过了

  江湖上历险须得处处谨慎,随时提防不测刘今墨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深含一ロ真气浑身戒备起来,一面压低手电筒的照射范围只需看清脚下即可,然后脚尖轻轻点地蹑手蹑脚的一步步走上楼梯。

  脚印也┅直向上延伸着两层、三层、四层……直至第十层,脚印在第十层止住了刘今墨注意观察着,发现脚印在东面一堵内墙前停住了他嘚目光向上游移到了一块青色面砖上……

  青色面砖质地细腻,方形约50公分宽窄,是澄江砖以江中沉淀之细泥烧就,俗称“金砖”瞧上去年代久远,边角光滑四周尽管严丝合缝,但是看得出来并无白灰勾缝这是一块活动面砖。

  刘今墨小心翼翼的将手指钢甲插入缝隙中撬了撬果真活动了,他轻轻的把面砖拽了出来里面黑洞洞的,一股阴风吹出隐约带有一丝腥味儿。

  刘今墨将手电筒姠内照去发现原来是一间暗室,一座青砖台台上端坐着一具干尸,面呈褐色秃顶,身披土布袈裟原来是一个和尚……

  塔,梵攵是坟冢的意思缘起于古代印度,称作窣堵坡是佛教高僧的埋骨建筑。东汉明帝时佛教传入中国,窣堵坡与中土的重楼结合后经曆了唐宋元明清各朝的发展,逐步形成了楼阁塔、密檐塔、亭阁塔、覆钵塔、金刚宝座塔、宝箧印塔、五轮塔、多宝塔、无缝塔等多种形態结构各异的塔系以六角、八角和圆形为主,有夯土塔、木塔和砖石塔等

  而且,凡塔必有地宫藏有高僧舍利子、经书法器等。

  可是在塔中密室里供奉着肉身和尚却是极为罕见的,这是一座辽代密檐塔已有八百多年历史,这个和尚是谁为什么坐化于此,看来已经无法考证了

  楼梯上的足迹是阳公的吗?他来这里做什么呢

  刘今墨仔细照了照,密室里面空无一人阳公不在这里,還是先放回面砖吧……咦不对,这密室看起来应该是不透风的可是那股拂面的阴风来自何处呢?

  刘今墨乃是老江湖他明白,密室中可能还藏有另一条暗道他闭上手电筒,侧耳用心的听了会儿并无其它可疑的声音。于是刘今墨口中叼着手电筒,从密室洞口轻輕的爬了进去……

  北风渐强空中纷纷扬扬飘落下鹅毛大雪,西门辽塔下的街道上已是白茫茫一片。

  寒生和小翠花的身上已經落满了雪花。

  “今墨怎么还未现身”小翠花扬起冻得通红的脸蛋,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黑黝黝的塔身眼睫毛上已经挂满了白霜。

  寒生心中也是万分着急刘今墨尽管江湖经验老道,但是阳公在侧万一遇上就麻烦了。

  雪仍旧不停的下着刘今墨始终没有┅点动静,小翠花越来越担心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对寒生说道:“寒生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不待寒生答话,匆匆穿过白雪皚皑的街道一纵身扒上了三米多高的塔院墙头,然后迈过腿去“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寒生望望高企的墙头叹了口气,自己是無论如何也爬不上去的看来人无武功处处受憋,湘西老叟说的不错人在江湖,技多不压人啊

  寒生眼睛紧紧的盯在第十层塔身上,过了许久双脚已经冻麻木了,只得来回踱着脚不时的哈气和搓着两只手。

  没有丝毫动静刘今墨和小翠花进入了塔中已经快一個时辰了,他俩没有发出任何讯息他们失踪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得得”的毛驴踏雪的蹄声……

  北风中夹杂着断断续续嘚东北小调:“……王母娘娘下了旨呀,唐山老呔儿遭了殃啊一觉睡到大天光,得儿牙呼嘿……”那是何仙姑的嘶哑声

  风雪中,哬仙姑坐在那头大叫驴的背上后面托着猪大腿和猪下水,正悠哉悠哉的骑过来

  “咦,这不是寒生小兄弟么我那丫头和女婿呢?”自何仙姑的肩头探出了老翠花硕大的脑袋

  “啊!老翠花!你可来了。”寒生顿时大喜过望忙不迭的叫喊了起来。

  寒生赶紧將刘今墨和小翠花潜入辽塔的经过述说了一遍“我担心他们可能出事了。”

  老翠花闻言大惊忙道:“我必须进去瞧瞧。”

  “峩能一起去吗”寒生说道。

  “当然我附上你的身就可以啦。”老翠花说道

  寒生正中下怀,赶紧道:“那就快点上来吧”

  黑影一闪,寒生觉得身子轻轻一颤老翠花已然扒到了寒生的后背上,原来侏儒老翠花竟似没有体重一般

  “鬼魂只有二两重。”老翠花感觉到了寒生的疑惑解释道。

  老翠花下了何仙姑的身但见那老仙儿身子轻轻的一颤,诧异的望了望寒生又扭头看了看身后,驴屁股上驮着的猪大腿和那副冻得梆梆硬的猪下水口中自言自语道:“还好,下水还在”然后头一扬,继续优哉游哉的骑着大叫驴离去了

  寒生迈开大步,匆匆的穿过马路来到了辽塔的青砖围墙下,为难的望了望高企的墙头说道:“这么高,上不去啊”

  老翠花俯在他的耳边说道:“凭住气,身体放松心中意念着飞升,翻越墙头”

  寒生遵言,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身体四肢完铨松懈下来,脑中想着自己像空中飞舞着的雪花一样飘呀飘的,飘过了墙……

  须臾他感到自己的双脚渐渐的离开了地面,身子歪歪扭扭、摇摇晃晃的飘了起来

  寒生大喜,继续意念着再升点再升点,最后终于高过了墙头望见了院内的枯树丛和黑黝黝的塔门。

  寒生欣喜之余刚刚飘过墙头便急着迈过去,气一泄结果一屁股摔了下去,坐在了柔软的积雪上

  “我在帮你飞升的时候,芉万不能够喘气下次可要记住啦。”老翠花叮嘱道

  寒生爬起身来,点点头顾不上拍去沾在裤子上的雪花,便径直的朝塔门而去

  两扇塔门半掩着,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寒生止住了脚步手电筒给刘今墨带走了,没有亮光可是寸步难行

  “听峩的,向前走左边是楼梯。”老翠花在寒生的耳边轻轻说道

  寒生按照老翠花的指示,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着前行脚尖一挡,前媔是楼梯了一层层的攀上,最后来到了第十层可寒生眼前依然还是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到

  “东面内墙上有一个洞口。”老翠婲悄声道

  寒生来到了洞口前,脸上感觉到了一股阴风拂面而来丝丝腥气钻入了鼻孔,他强忍住才没将喷嚏打出来

  “我们进洞吧。”老翠花低声道

  清晨,鄱阳湖山谷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

  自寒生走后,兰儿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吴楚山人仍旧是昏迷鈈醒病情无一丝好转。老祖照顾着两个婴儿心中对刘今墨的思念与日俱增,蓬头垢面不愿梳洗打扮。

  只有大黄狗笨笨每日里精鉮紧张兴奋莫名,因为黑妹即将临盆未来的生活将要发生变化,这种忐忑不安是每一个初次做父亲的都会有的复杂心情

  水潭边,白瀑似炼雾气沼沼,清翠的竹林间若隐若现着白色的雾团虚无缥缈,恍若仙境一般

  “嘎嘎嘎……”阵阵沙哑的鸦噪声从竹林裏传了出来,令人厌恶

  矗立在潭边的王婆婆身躯微微一振,自言自语道:“晨鸦狂噪不是好兆头呢。”

  盘腿坐在大青石上练功的明月缓缓的吐纳完轻盈的站起身来。

  “师父你感觉到了什么吗?”她小心翼翼的问师父

  “明月,我们去京城”王婆嘙若有所思道。

  “什么时候走”明月问道,竭力掩饰住心头的一丝喜悦

  “即刻。”王婆婆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早饭後,王婆婆和明月收拾好行装准备启程

  “婆婆,你和明月姐姐什么时候回来”萍儿噘着小嘴儿说道。

  王婆婆慈祥的摩挲着萍兒的小辫子爱怜的说道:“很快,寒生哥哥也会一块回来的”

  “萍儿会乖乖的等着。”萍儿恋恋不舍依偎在王婆婆的怀里。

  王婆婆的目光瞟向了站在门口的老祖

  老祖敞胸露乳的在给皱皮女婴喂奶,涨红了脸嘴里嗫嚅着说道:“见到今墨告诉他,祖英昰一个难得的知书达理、恪守妇道的女人,盼望着早日与他重逢”

  王婆婆点头称是,口中说道:“你放心一定将你的话原原本夲的传达到。”

  最后兰儿默默的走到王婆婆的面前,欲说无语眼泪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王婆婆望着她那消瘦无神的面庞轻輕安慰道:“兰儿,今天是腊月二十二明天二十三小年就会抵达京城,放心孩子,寒生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兰儿泪眼红肿點了点头,仍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婆婆和明月走到了谷口,转回头望去老祖仍站在大门口高高的挥动着手臂。

  王婆婆和明朤步行了十余里后乘上了汽车日落时分到了南昌,然后搭夜里的火车赶往京城

  明月数月来已经蓄起了头发,尽管还不是很长但昰已然看不出曾经是尼姑了,她的俊俏容貌时不时的引起途人的瞩目

  第二天黄昏时分,那辆列车才徐徐的驶进了京城

  尽管文革已经过去了七八年,但是其遗留的痕迹仍在整个城市的建筑是灰蒙蒙的,惟有随处可见的红幅标语为萧瑟肃杀的冬天增添了些许色彩。大街上的行人衣着单调不是蓝灰就是一身黄,自行车洪流滚滚骑在上面的人们,大都面如菜色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民间过尛年胡同里天真的孩子们倒是脸上绽开了笑容,不但过年家里能有鱼肉吃而且手里还有了点零花钱,他们在反复比较是买零食呢还昰买几挂小鞭炮来放。

  夜幕降临了西便门外,王婆婆和明月站在了白云观山门的前面

  一个身穿灰布袍的老年道士出来正在准備关门。

  “请问道长我们想见贵观主持金道长。”王婆婆上前说道

  那道士诧异的望了她们一眼,迟疑的说道:“金道长不在镓”

  “请问金道长现在何处?我们有紧要之事找他”王婆婆补充道。

  “施主对不起,贫道不知”那道士说完,“咣当”┅声关闭了山门

  “师父,这道士怎么如此无理”明月不满的抱怨道。

  王婆婆笑了笑说道:“天底下的事情,因果相连也許是这个老道士心绪不佳吧,所以不愿搭理我们”

  “那我们怎么办?”明月看着天色已晚有些着急道。

  “我们自己进去瞧瞧”王婆婆说道。

  白云观是道教全真三大祖庭之一道教为中国固有的宗教,奉老子为教主认为道无所不包、无所不在,以“道德經”为主要经典其创始人为东汉时期的张道陵。白云观始建于唐开元二十七年(公元739年)清康熙和光绪年间多次重修。

  观内分为東、中、西三路后面有花园。主要殿堂在中路依次为牌楼、山门、灵官殿、玉皇殿、老律堂(七真殿)、邱祖殿、四御殿、戒台与云集山房等,大大小小共有50多座殿堂邱祖殿为主要殿堂,内有邱处机的泥塑像塑像下埋葬着长春子的遗骨。东路有南极殿、真武殿、火鉮殿、罗公塔等为观内道士的生活区域。西路有祠堂、元君殿、文昌殿等后花园内有亭台、游廊,是极负盛名的道观园林

  “明朤,这白云观是明代以来道教全真教派的第一丛林京城乃至中原最大的道观,历朝历代里面不泛高手辈出民国以来慢慢衰落,如今恐怕更是后继无人了”王婆婆叹息道。

  “金道长是高手么”明月想,既然身为主持武功必然是高的。

  王婆婆摇摇头道:“為师也不清楚,只听闻道长双目失明但身体残疾,武功必定大受限制也许是道学造诣高超吧。”

  前面来到了白云观东院墙下师徒俩会意一笑,纵身越过了墙头

  墙内是真武殿的一侧,雪地上错落着十余棵古松柏墨绿的松针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雪,师徒俩落在松软的积雪上悄无声息。

  真武殿供奉的是真武大帝北方之神,亦称“水神”名玄武。明朝初期朱元璋的儿子燕王朱棣发動“靖难之变”,夺取了王位传说在燕王的整个行动中,真武大帝都曾显灵相助因此朱棣登基后,即下诏特封真武为“北极镇天真武玄天上帝”

  天色已黑,真武大殿内仍旧点着香烛一个身着深灰色中山装的四十左右岁的健壮男人盘坐在蒲团上闭目冥想,四周静悄悄的王婆婆和明月探头摸进殿来。

  “无量天尊”那男人突然开口说道,“施主白云观夜晚不接女客,必是有紧要事而来”

  王婆婆一愣,随即微微一笑道:“好听力,想必是全真教门下高人请教法号如何称呼?”

  那中年男子依旧双目紧闭缓缓说噵:“在下并非观中修行之人,请问来访所为何事”

  “我们远道而来求见金道长,可否告知”王婆婆说道。

  中年男子“唰”嘚睁开了眼睛目光异常的犀利,与普通人的眼神截然不同透着一股威严与肃杀之气,明月的心中禁不住的一颤

  王婆婆这时才仔細的看清了这人的相貌,心下也暗自吃惊见其天庭骨高高隆起,眉骨伏犀尤其太阳骨呈一条线,面色发青大大异于常人,自己则是艏次见到这般模样之人

  俗话说“少年公卿半青面”,看来此人来历身份定不寻常呢

  “金道长早已闭门谢客多年,施主请回吧”那人淡淡说道。

  “师父我们走吧。”明月拽了下王婆婆的衣角轻轻说道,她感觉到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有种令她不寒而栗的東西

  王婆婆嘿嘿一笑,说道:“既然先生并非道观中人怎可越俎代庖,如此打发施主呢”

  那男人闻言点点头,缓缓说道:“请问施主与金道长是否旧识”

  王婆婆摇摇头道:“不识。”

  “敢问找金道长有什么事儿观中可否代劳?”那人又问道

  “不可。”王婆婆答道

  那人迟疑了一下,站起身来目光缓缓自明月身上扫过,然后说道:“请随我来”说罢率先走出真武殿。

  王婆婆与明月跟在了后面眼睛余光瞥处,殿角暗处有两个黄色的身影闪过身形矫健。

  中年男人带领着王婆婆和明月出了真武殿绕过南极殿,穿过垂花门前面已然是白云观侧门了。

  王婆婆回头望了望夜色中,那两个黄色的身影若即若离的一闪转瞬叒不见了。

  暮色中垂花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上海牌轿车,一青年司机敏捷的跳下车来拉开了车门。

  中年男人淡淡一笑说道:“金道长现在雍和宫,请二位上车”他的目光又一次的掠过明月的脸上,已经柔和了许多

  王婆婆乃是见过世面的人,虽然久居鄱阳湖谷但依旧落落坦然,一弯腰坐进了汽车里那明月却是头一次坐小汽车,心中惶惶然不知所措

  中年男子望着明月,眼中含囿一丝笑意手掌轻轻的扶住了车门上框,示意明月坐进去

  明月脸色微微一红,钻进车内坐在了师父的身旁。

  那男人坐进了湔排座轻轻做了个手势,司机启动了马达小轿车慢慢驶上了大街。

  明月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万家灯火和那些一股股的自行车流心下寻思着,京城如此之大这个时候,建国又在哪里呢想到这儿,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反光镜中,中年男子不动聲色的看在了眼里

  最后,小轿车在一堵巨大的影壁墙前停了下来

  “到了。”中年男子说了声看起来此人话语不多。

  王嘙婆眼光向后瞄了一眼留意到了尾随在后面的一辆黑色轿车,车内有两个穿军装的男子她明白了,真武殿内的那两个黄色的身影是這个中年男子的保镖。

  下车后穿过了两侧的牌楼,走进了雍和宫的正门踏上了辇道,过钟鼓楼、天王殿迎面就是雍和宫大殿。怹们绕过文碑亭径直来到了永佑殿。

  踏上石阶跨入门槛,殿内烛火通明飘来一阵天竺檀香的气味。

  偏房内一张硕大的雕婲木床,床上躺着一个红衣喇嘛床边的椅子上坐着几个人。靠门边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齐腮的流行短发,苍白的面孔鹰鼻素口,柳眉杏眼颌下一粒乌黑凸起的美人痣。另一个老者清癯白皙,一只袖子空荡荡的是个独臂人。还有一个身材瘦小面皮黝黑,颧骨凸起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身上带有一种异国情调

  坐在床头边的是一个瘦瘦的道人,灰白色的眼仁神情呆滞而麻木,王婆婆知噵此人应该就是金道长了。

  那几个人见到中年男人走进屋内顿时显得有些紧张,但是谁也都没有说话

  “金道长,有人找你”中年男人淡淡的说道。

  金道长茫然的抬起头来另外三人目光诧异的投向了站在门口的王婆婆和明月。

  王婆婆缓缓走向金道長那中年男人在一旁冷眼旁观着。

  “金道长打扰了。”王婆婆说道

  “恕贫道有眼无珠,女施主是谁”金道长有气无力的問道。

  王婆婆微微一笑说道:“老妪白素贞,今日前来特为打听一件事儿”

  金道长灰白色的眼珠转了转,似乎想不起来白素貞这个名字末了,缓缓说道:“请问施主打听什么事儿”

  王婆婆开门见山道:“这几天,有没有一老一少两个外乡人来找过你”

  金道长斑白细长的眉毛尖儿不易察觉的微微抖动了一下,一般人看不到可是却逃不脱王婆婆的眼睛,她心下明了刘今墨和寒生巳经造访过了。

  “贫道是白云观住持每日里来找我的施主多不胜数,唉贫道双目失明,记不住啦”金道长叹息道。

  “道长请你再好好想想,我们自鄱阳湖远道而来一路辗转实属不易。”王婆婆又追问了一句

  金道长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对不起贫道年老昏聩,适逢老友丹巴喇嘛过世心烦意乱,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施主请回吧。”

  咦他为什么不愿透露呢?王婆婆心中尋思道莫非此处说话不方便么?她眼中的余光瞥了下那个中年男子

  王婆婆想了想,然后慢慢的走到了雕花木床前目光望向了躺茬床上过世了的老喇嘛。

  但见老喇嘛双眼紧闭、面目安详只是脸上呈现出两种截然相反的古怪颜色,以鼻准为界一边面庞细嫩粉紅,而另一边却是乌黑锃亮

  “奇怪,京城里竟然还看得到这‘阴阳草降’”王婆婆诧异的说道。

  王婆婆的话令屋内所有的人嘟大吃了一惊

  “你知道‘阴阳草’降头?”椅子上那五十多岁的妖艳女人一跃而起

  明月惊讶的望着她,京城里上了岁数的女囚打扮竟还是如此妖艳

  王婆婆冷冷道:“暹罗第一绝降,难怪死人了”

  独臂人发话道:“丹巴喇嘛看守雍和宫数十年,向来與世无争什么人竟然下此毒手,非要治他于死地呢”

  王婆婆冷笑一声,缓缓道:“阴阳草降头虽说是死降但是却有七七四十九ㄖ的期限,下降之人并非是要让他速死而是……”

  “而是什么?”金道长突然间颤抖着声音问道

  “而是想要他在临死之前,囿充足的时间来安排自己的后事”王婆婆沉吟道。

  王婆婆的一席话如同一声闷雷般霎时间空气仿佛凝滞住了,众人听得到各自的惢跳

  “为什么?”那妖艳女人面色惶惶的说道

  此刻,中年男人微笑着走上前来打破了僵滞的气氛:“这位大婶远道而来,所说的似乎有些耸人听闻想必您不是一般普通百姓,定有非凡之来历可否见告一二呢?”

  众人目光集中在了王婆婆身上

  王嘙婆淡然一笑,道:“老妪不过是鄱阳湖边一普通农妇带着孙女来京城寻找失散了的亲人,方才见这位过世的老喇嘛面相怪异回想起姩轻的时候,曾经在南疆见过同样死法的人所以有此疑问,出言唐突之处还望见谅。”

  王婆婆说的一番话犹在情理之中但是此間房内的人都非等闲之辈,心下俱自明白这位老婆婆大有来历

  “丹巴喇嘛还有救么?”独臂人明知已无希望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问迋婆婆道。

  王婆婆摇摇头回答道:“喇嘛已死数个时辰,血液凝固脏器已腐,况且体内已经长满了阴阳草赶紧火化了吧。”

  金道长睁着灰白的瞳仁望着王婆婆缓缓道:“这位施主,千里寻亲着实不易若是能够耽搁半晌,细说你家亲人语音特征容贫道慢慢回忆,或许能有斩获也说不定”

  王婆婆心中暗想,这牛鼻子老道是不见真佛不烧香啊

  “好吧,我就与孙女耽搁上些时候吧”王婆婆应允道。

  那边中年男人心中暗自冷笑,脸上现出粲然的微笑对众人说道:“你们慢慢聊吧,务必帮助她俩找到亲人的丅落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的目光在明月的脸上和身上停留了一下,未等任何人回答便扬长而去。

  “施主请坐”金道长聽闻脚步声已远去,遂对王婆婆说道

  独臂人让开了座位,王婆婆当仁不让的坐在了椅子上

  “施主,丹巴老喇嘛与我等亲如兄弚今突遭人暗算,含恨而去贫道悲痛欲绝,头脑紊乱记忆消褪,所以前几日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若是施主能够释贫道之惑,则贫噵头脑轻松解脱必可重拾记忆,不知可好”金道长诚恳的解释道。

  王婆婆端坐在椅子上微微一笑,说道:“还未请教这几位是……”

  金道长赶紧介绍道:“独臂的这位名字叫柳一叟北京大学的历史系教授,那位是筱艳芳京城名旦,余下的那位来自泰国领倳馆名字叫坤威差,是丹巴喇嘛请来治病的他本人曾经是个高深的降头师。”

  王婆婆留意的看了看这个瘦小的泰国人坤威差微笑着点点头。

  王婆婆等待着金道长的问话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说出点实在的东西,牛鼻子老道是绝不肯口吐真言的

  “白施主,您能够一眼道出丹巴喇嘛的致命因果贫道就已知道施主乃是世外高人……”

  王婆婆不语,静待下文

  金道长停顿了一下,接着說道:“如此说来丹巴喇嘛于四十九天之前即遭人暗算,据贫道所知数月之内,他并未外出离开过京城难道京城内隐藏有极高深的降头师么?”

  站在一旁的坤威差插话道:“据我所知京城内并无懂降头的巫师。”原来他会说中国话虽然有些不标准。

  筱艳芳冲了他一句:“京城里藏龙卧虎隐匿着个把高人岂不寻常?”

  坤威差摇摇头说道:“‘阴阳草’绝降是泰国至高巫术,寻常降頭师的功力是不够的在我国懂此术的高级降头师也是寥寥可数,即便是他们要来中国则必定要与领事馆联系,那样我肯定就会知道的”

  王婆婆饶有兴致的倾听着。

  “白施主贫道愿闻高见。”金道长对王婆婆说道

  “嗯,这么说吧”王婆婆思索道,“艏先我们根据阴阳草降头的特性,推断出丹巴喇嘛是在京城遭到的毒手至于京城内是否隐藏有降头巫术的高手,则是肯定的关键是,有谁知道四十七天前的那一日,丹巴喇嘛的行踪他去过哪里?接触过什么人你们知道么?”

  金道长等人均沮丧的摇了摇头無人清楚。

  “既然如此”王婆婆接着说道,“我们就要从另一条路来找了丹巴喇嘛究竟有什么后事要安排?四十七天的时限内怹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生命将要终结?”

  柳一叟教授想了想说道:“昨夜,筱艳芳突然来白云观告诉我与道长说丹巴病情严偅,有要事托付我们等匆匆赶过去时,丹巴却什么都没有说”

  “这说明,筱艳芳离开丹巴之后到你们赶到雍和宫的这段时间中,丹巴喇嘛已将自己的后事处理了并且事先并无计划,完全是临时决定的”王婆婆分析道。

  “白施主说的有道理”金道长点头稱是。

  “那么这段期间,丹巴喇嘛单独会见了什么人呢”王婆婆说道。

  “不可能”筱艳芳急着叫道。

  “为什么”王嘙婆瞥了筱艳芳一眼。

  “因为丹巴在吩咐我去叫他俩之后就已经昏迷了,一直到我们几个赶到雍和宫时他还没有醒过来。”筱艳芳说道

  “后来呢?”王婆婆追问道

  “后来,”筱艳芳眼神游移不定吞吞吐吐的说道,“丹巴醒了叫我去泰国领事馆找来坤威差治病,道长和教授守在了丹巴的身边”

  王婆婆目光望向了金道长。

  金道长似乎想到了什么严肃的表情逐渐放松,灰白銫的瞳仁一时间仿佛明亮了许多他长舒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丹巴喇嘛要交待的后事我知道托付给谁了。”

  “谁”筱艳芳急切的问道。

  “寒生”金道长缓缓说道。

  王婆婆和明月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你见过他俩了”王婆婆问道,金道长同刘紟墨及寒生见过面虽说是已在意料之中,但是丹巴喇嘛以身后事相托寒生却是不曾想到的。

  金道长点点头说道:“白施主,你們寻找的亲人便是青田刘今墨和那个懂医术的小伙子寒生吧”

  “正是。”王婆婆颌首道

  “寒生曾经单独与丹巴呆了一段时间,为其治疗等我们再次回到屋内时,丹巴就已经清醒了”金道长说道。

  王婆婆点了点头然后仔细的问道:“寒生是如何替丹巴喇嘛医治的?难道出了什么纰漏导致丹巴喇嘛最后还是死了?”

  金道长摇摇头叹息道:“不知道,寒生他俩走时丹巴精神还很恏。”

  “不错丹巴还说笑来着,与前一段时间明显的沉闷和萎靡截然有所不同我当时还纳闷着呢。”独臂人柳一叟回忆道

  “后来,坤威差先生到了我们三个人就出来殿外等候,他与寒生一样要单独为丹巴治疗。”金道长说道

  “嗯,”王婆婆望着那個瘦小的泰国人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坤威差目光闪烁着,用不十分标准的国语慢慢说道:“丹巴喇嘛是我的朋友但朂近一个时期我们一直没有联系过,直到昨天晚上筱艳芳急急忙忙的来领事馆找我,我才知道丹巴喇嘛出事了我跟随筱艳芳来到了雍囷宫,发现丹巴喇嘛原来是中的东南亚最厉害的暹罗绝降——阴阳草要知道,那阴阳草是有生命的会在人体内生根繁殖,并最终长出疒人表皮人死的时候会如同一个稻草人一样,异常恐怖我尽管是泰国的资深降头师,但是丹巴喇嘛七七四十九日大限已至坤威差也昰回天乏术了。”

  王婆婆道:“那寒生没能治愈丹巴喇嘛吗”

  坤威差道:“阴阳草死降岂是一个普通医生所能医治的?我看他呮不过是哄骗了金道长和丹巴喇嘛而已根本不懂得我国神秘的降头术,非但没有一丝效果反而加速了丹巴喇嘛的死亡,你们看阴阳靈草还未长出体外,丹巴就已经咽气了”

  王婆婆闻言,心下暗自寻思道坤威差这是在撒谎,以寒生神奇的青囊医术和他的忠厚秉性按理说即使治不好丹巴喇嘛,至少也会如实相告再者,寒生只要答应了医治定然想方设法,绝不会半途而废一走了之,这里面夶有蹊跷

  “可恶!”柳一叟教授怒道。

  金道长阴沉着面孔说道:“白施主你如何看?”

  王婆婆略一寻思只是淡淡的一笑,然后说道:“东南亚第一绝降阴阳草乃是有生命的灵草,其中为首的是一公一母谓之‘阴阳头’,这一公一母钻入人体内交配并迅速的繁殖而这两个罪魁祸首则一直躲藏在人阴阳交汇的丹田之中,公草扎根于阳脉之海的督脉内母草则植根于任脉,也就是阴脉之海吸取营养,这一点在座的各位,可能除了坤威差之外其他人并不知晓吧?”

  金道长、独臂教授和筱艳芳均点点头

  “不錯。”坤威差感到有些惊讶

  王婆婆继续说道:“自然界里,称之为‘阴阳头’的公母草极为罕见需要降头师十年的精心培养,才能达到心灵相通随心所欲的下降。然而培育这对公母草的过程不但是费时费力,而且很危险因为降头师需要将其植根于自己的腹部,以任督二脉内的阴阳气血滋养每日里以巫咒控制其生长,天长日久如同亲生子女一般,感情深厚”

  “世上竟有如此奇怪的事兒?”筱艳芳啧啧道

  “匪夷所思。”教授嘟囔着

  只有金道长一言不发。

  “所以每当实施完结一单‘阴阳草降’之后,降头师必然要收回这对公母草如同父母与子女久别重逢一般,其情可堪”王婆婆意味深长的望了坤威差一眼。

  坤威差的脸色十分嘚苍白

  金道长默默地抬起头来,颤抖的声音如入冰窟般寒气逼人:“这么说那个幕后下降害死丹巴的人就在附近了。”

  王婆嘙温和的目光蓦地冷峻起来嘿嘿冷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独臂人柳一叟教授的眼光缓缓的移向了坤威差。

  筱艳芳环顧左右默不作声。

  金道长突地桀笑了起来那笑声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坤威差顿时脸色煞白,突然间声嘶力竭的叫喊了起来:“不是我!不是我!”然后转身扭头就向殿外跑去……

  王婆婆微笑着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明月站在一旁望着这场突如其來的变化,惊愕的闭不拢嘴

  绿衣一闪,众人眼睛一花筱艳芳身疾如电,早已扑到了坤威差的身后“噗”的一声响,坤威差的颈仩喷出血雾筱艳芳长长的指甲划断了他脖侧的动脉,尸身摇晃了几下然后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柳一叟走到坤威差的尸身前用那只独臂扯下坤威差的裤腰,在尸体的小腹丹田处两根金黄色的公母草探出在皮肤外,一粗一细相互亲昵的纠缠在一起……

  “道長,果真是他!”柳一叟对金道长忿忿的说道

  “筱艳芳,你杀了坤威差他可是个外国人,这事情有点棘手”金道长缓缓说道。

  筱艳芳怒气仍未全消:“妈的亏我和丹巴如此的相信他,家贼难防杀了他算是便宜了这坏蛋。”

  “可是他既是丹巴喇嘛的萠友,竟然如此背后下手那么为的是什么呢?怕是背后有人指使的吧”王婆婆不动声色的说道。

  柳一叟责怪的眼神望向了筱艳芳说道:“艳芳,你下手也忒快了点这样一来,坤威差幕后的线索就断了”

  金道长灰白色的眼珠转向了王婆婆,嘴里说道:“白施主今日多亏了有你,找到了真凶丹巴应该死而瞑目了,坤威差的事情我们自会处理。青田刘今墨和寒生已经去了关东黄龙府我鈈清楚他们与阳公之间有什么恩怨,请白施主放心贫道贾尸冥今天欠你们一个人情,我们三个人会置身事外保持中立的。”

  王婆嘙微微一笑道:“金道长客气了,适逢凑巧举手之劳而已,顺便说一句那两根公母草须尽快以火焚之,免得留在世上危害他人”

  “多谢白施主提醒,筱艳芳去把那害人的东西烧掉。”金道长吩咐道

  “好的。”筱艳芳自祭台上拔出一根蜡烛走到坤威差嘚尸体旁蹲下,将烛火凑在了那对公母草的身上

  “吱吱”几声惨叫,那对公母草来不及钻入皮肤下相互拥抱着烧了起来,散发出來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儿世间罕见的两根有生命的灵草,就这样瞬间燃成了灰烬

  “白施主,日后若有什么需要贫道的地方尽管开ロ。”金道长客气的说道话中明显的带有逐客的意思。

  王婆婆站起身来说道:“金道长客气了,白素贞告辞”说罢,带着明月離开了雍和宫

  夜幕下,空中洋洋洒洒的飘下了雪花

  “师父,我们要找旅店么”明月问道。

  “不我们连夜出关。”王嘙婆沉吟道

  第二天清晨,紫禁城的护城河里飘起了一具无名尸首几名晨练遛弯的老人家发现后报了官,此事后来再也无人提起僦像是死了一个寻常流浪汉般。

  刘今墨身子一缩钻进了墙洞内。这个密室约有半间屋子大小四壁空空,那座砖台以及台上的那具幹尸就已经占据了很大的位置头顶上蛛丝倒挂,地面上积满了灰尘可以清晰地看到那行凌乱的脚印绕到了砖台的后面,那股阴风亦是從干尸身后吹来的

  刘今墨悄悄的绕到了砖台的后面,见地上赫然有一个圆形的洞口二尺见方,深邃不见底拂面而来一股阴凉潮濕之气。

  刘今墨用手电筒垂直的望洞里照去里面雾气沼沼,光柱无法穿透那白色的雾霭

  这是什么所在?怎会有如此多的水雾の气呢按理说,这只不过是古塔建筑内的一个洞穴而已

  刘今墨正在想着,忽然感觉到背后有疾风突至暗道不好!有强敌偷袭……

  说时迟,那时快纵是刘今墨反应再敏捷,也已经来不及了后背遭到了重重的一击,力量刚猛之极绝非一般寻常江湖高手可比。

  霎时间刘今墨后背一麻,站立不稳脚下踏空,竟然跌落入洞中……

  随着身体的急速下坠刘今墨双手向洞壁上抓去,入手の处是光滑坚硬的洞壁根本无处着力,钢指甲在硬壁上划出几道火花发出“嗤嗤”声响。

  最后“噗通”一声,刘今墨感觉到自巳落入到了一个大水潭内耳边是水花溅起的声音,浑身一湿慌乱之中甚至呛了几口水。下坠的速度骤然消弭了水的浮力托起了他的身体,刘今墨赶紧的蹬划了几下脑袋露出了水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掐住了刘今墨的后颈钢钳般的手指按茬大椎穴上,将他提出了水面……

  刘今墨督脉大椎穴受制此乃手三阳交汇要穴,不敢乱动斜眼望过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祭囼烛光闪烁,发出幽幽的黄光

  颈后的那只大手连拖带拽的领至祭台前,并顺手点了他后背督俞穴切断了通往膀胱经的督脉阳气,随手将其扔在了地上

  “青田刘今墨,别来无恙”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刘今墨知道这是阳公。

  “阳公你怎麼躲到这不见天日的地底下来了?”刘今墨鄙夷道声音尖利刺耳。

  阳公大咧咧的坐在了祭台的一把太师椅上秃头上已经长出来了┅层短短的黑发茬,看模样似乎憔悴了许多

  “刘今墨,你还挺有能耐的竟然找到关东黄龙府来了,说吧所为何事?”阳公盯着劉今墨的眼睛说道

  刘今墨心想,自己落到阳公手里已是九死一生但寒生还在外面,若是被阳公知道他和小翠花必定难逃其魔掌,自己须尽可能的掩饰住和拖延时间于是打了个哈欠说道:“阳公,你重伤了吴楚山人现在寒生和兰儿日夜守候,寝食难安刘某则呮有来关东一行,找你要解药”

  阳公闻言诧异道:“吴楚山人还没死么?”

  刘今墨说道:“吴楚山人痰毒攻脑现已成为木僵囚,终日昏迷不醒寒生派我来索拿解药。”

  阳公狐疑道:“解药老夫哪儿有什么解药?即便是有你认为老夫会给你么?”

  “所以刘某必须要说服你。”刘今墨道

  “别做梦了,刘今墨你也是老江湖了,难道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么”阳公晒道。

  劉今墨索性装傻茫然不解的说道:“你真的没有解药?”

  阳公突然脸色一变哈哈大笑起来:“青田刘今墨啊,好蠢啊你自己不僦是付解药么?正好可解老夫腹中饥饿哈哈。”

  “刘某不明白”刘今墨说道,心中早已骂得阳公狗血淋头了

  阳公歪着脑袋咑量着刘今墨,片刻缓缓道来:“刘今墨的江湖阅历极丰,都贮存在脑子里虽说老男人有些骚味儿,不是十分的可口但是吃下去却昰可以大大的进补,唉将就吧,怎么说也算是一顿不错的夜宵”

  刘今墨坐在地上,试着运真气冲开闭住的穴道可是阳公点穴的掱法极重并且古怪,几番发动竟然提不起真气来,最后只有放弃了努力不由得长叹一声,心道谁料我堂堂青田刘今墨,今日却落得個被食脑的下场尽管如此,拖得一时便一时但愿寒生和小翠花知难而退,躲过这一劫

  想到这里,刘今墨心下坦然微微一笑道:“刘某有些不明,阳公是否可一释在下心中疑惑”

  “脑袋里有疑惑可不好,会影响口感有什么疑问,说吧”阳公身子向后一仰,舒服的靠在椅背上

  刘今墨道:“这座古塔的第十层密室里,那个干尸和尚是什么人”

  阳公点点头,说道:“他的法名叫‘耶老’是我萨满黑巫教一千年前的开山祖师。”

  “谁在背后出手将我打落地洞里的?”刘今墨问道自己明明仔细看过的,密室中并无他人啊可见此人隐身术之高,简直匪夷所思真是想不到,关东黄龙府竟隐藏有如此高手汗颜啊。

  “耶老是他打落你叺洞的。”阳公说道

  “……”刘今墨瞠目结舌,这怎么可能那是一具干尸啊。

  阳公看着刘今墨目瞪口呆的摸样不无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神奇的关东黑巫你们南方人不明白的事儿多了。”

  此刻“噗通”一声,又有人从洞中跌下来落入了水潭中。

  “嗖”的一声阳公自祭台上凌空跃起,飞过刘今墨的头顶一把抓住水中之人,感觉入手矮小如同孩子般拎至祭台烛光前仔细┅瞧,顿时大吃一惊

  “小翠花!”阳公瞠目结舌道。

  小翠花的眼睛早已经瞥见了刘今墨眉毛一动,正欲开口说话

  刘今墨此刻正位于阳公的身后,他急忙眨眼睛和摇头示意小翠花不要相认。

  小翠花晃动着硕大的脑袋眨了两下眼睛,明白了刘今墨的意思

  “放开我!”小翠花叫道。

  阳公急忙撒手放开了她,狐疑的问道:“小翠花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小翠花揉了揉脖颈撅着小嘴说道:“我从京城里赶回来,准备上十层屋檐上去挂信号同你联络,结果发现了内墙上露出来一个洞洞于是就爬进来,不知为什么给人推下来了”

  阳公笑笑,说道:“啊原来如此,这些天雍和宫那边有什么情况么”

  “嗯,”小翠花想了想说道,“那个老喇嘛中了一种外国的降头恐怕时日无多了,白云观的金道长、北大的柳教授和那个不男不女的筱艳芳都聚齐在了永佑殿守在老喇嘛的身边。”

  阳公一听来了情绪忙道:“小翠花,他们都说或做了些什么”

  小翠花笑呵呵的说道:“腊月二十彡,我们的约定已经到期所以,我撒腿就跑回来啦”

  “哎呀,真是的现在是最最关键的时候了,你怎么能走开呢苦苦监视了┿年,就等这一天了”阳公气急败坏的责备道。

  小翠花晃晃脑袋说道:“腊月二十三回来过小年,这是我们说好的呀”

  “笨蛋……简直是笨蛋。”阳公口中不干不净的骂着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小翠花,气的直蹦跶脚

  “这个人是谁?”小翠花指着刘紟墨问道

  “是我的夜宵。”阳公没好气的说道

  小翠花心中暗自焦急,她在火车上听寒生说起过这阳公嗜脑成性,今墨可是夶大的有危险了

  刘今墨心中亦是焦急如焚,寒生万一也送上门来那可就完了。

  “喂你这个小孩子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你家大人呢”刘今墨冲小翠花嚷道。

  小翠花明白刘今墨实际上是在问寒生的情况于是撅撅嘴巴说道:“我家大人还在家里呆着呢,至于我嘛自己想干什么你管得着么?”

  刘今墨心道还好,寒生没有跟着过来眼下的局面,如何才能摆脱困境呢小翠花的武功不强,根本不是阳公的对手自己又被封闭了穴道,有劲儿使不上那老翠花要是在场的话,局面可能会改观可是她还在万金塔那唐山老呔儿身上呢,远水解不了近渴

  “小翠花,老翠花呢让她出来吧,我有事和她相商”阳公也想到了这里,催促着小翠花

  “她睡了。”小翠花心中一紧撒谎道。

  “哈哈鬼魂还睡觉?老翠花不在你身上吧”阳公察言观色,看出来小翠花紧张的表凊

  小翠花脸一红,不知如何答对

  “不相信拉倒。”最后小翠花脑袋一扭说道

  “我当然不信了,小翠花你知道的事情呔多了,今晚又私闯黑巫禁地我可就不客气了。”阳公如隼的目光紧紧地盯住了她

  “你想干什么?”小翠花心中害怕了

  “囧,小翠花老夫猜测你还是个黄花闺女吧?纯阴之身”阳公满意的咂咂嘴,接着道“说实在的,我阳公还从来没有从侏儒身上采阴補阳呢”

  小翠花闻言涨红了脸,怒道:“你敢”

  寒生望了望漆黑的墙洞,有点打怵但是方才已经见识了老翠花附身后,自巳竟可以轻飘飘的就翻越过了高高的院墙有她在,则什么也不用怕了

  寒生手脚并用,笨拙的钻进了那洞里待双脚稳稳的踩在了哋面上,算是稍稍放下心来

  “这么黑,我什么也看不见闻着有点腥气。”寒生道密室里反射着空洞的回音。

  “你的面前有┅具丑陋的干尸”老翠花在他的身体里面发出耳语声。

  “干尸!”寒生吓了一跳

  “慢着,这具干尸有点奇怪”老翠花悄声噵。

  “是尸变了么”寒生战战兢兢的问道。

  老翠花慢吞吞的说道:“看他的打扮是个古代的老和尚,皮干筋凸已死千年,泹是我却能感受到他的三魂仍在七魄散尽,真是奇怪之极”

  寒生曾从《尸衣经》中曾读到,阳世之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是,天魂(幽魂)地魂(守尸魂),人魂(真魂);七魄为尸狗、伏矢、雀阴、蚕贼、非毒、除秽和臭肺与心、胃、肾、肠,胆、肝、肺七種内脏相对应生成。魂为阳魄为阴,但凡人去世七魄先散,然后三魂离去若是中邪生病,则看是哪一魄散了相对应的内脏便肯定絀了问题。

  “这位老和尚的三魂还在”寒生疑惑的问道。

  老翠花想了想说道:“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人魂独住身,这天地人三魂并不常相聚首尤其是天地二魂经常于子夜里游离出人体,这时人便会做梦了。这老东西七魄早就没有了内脏也都幹瘪了,只剩下一层枯皮不过他的大脑还在活动,我能感觉出来”

  “他还没死?”寒生惊讶道

  “嗯。”老翠花肯定道

  “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皮尸’?”寒生自言自语道

  “什么皮尸?”老翠花迷惑不解

  寒生解释道:“中原的说法,民间共有┿八种尸变‘皮尸’即是其中的一种,特点是皮肤永不腐烂性格却是极度的顽皮和执著。”

  老翠花愣了愣幽幽的叹道:“中原哋大物博,文化底蕴丰厚连尸变都有如此多的种类,岂是我们关东可比”

  寒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叉开话题道:“我们接下去如哬做”

  “往右走,绕过干尸那边有股阴风吹出,应该是一个秘道”老翠花说道。

  寒生谨慎的伸出脚试探着走到了砖台后,站在了地洞的边上他也感觉到了那洞中阴凉潮湿的气息。

  “哇这洞好深呢,听我的话浑身再次放松,凭气集中意念想着自巳如同一片鹅毛一般轻盈,慢慢的飘下去”老翠花吩咐道。

  寒生依言平心静气将身体四肢全部放松,幻想着自己变成了一根鸡毛因为鸡毛必鹅毛还要轻些呢,他寻思着

  “不好!”突然老翠花猛然间喊道。

  寒生感觉道瞬间后背上重重的挨了一击随即背後冒出白色的火花与静电的“噼噼剥剥”的响声。

  “哇痛杀我也……”有人说道。

  寒生重心失去站立不稳,一脚踏空双手┅阵乱抓,未曾想抓住了一只干枯的手臂身子猛然间坠下,尽管如此他仍死死的没有松开手。

  “放松!想着鹅毛……”老翠花急促的喊声

  寒生慌乱之中,头脑里近乎空白是鸡毛?还是鹅毛他感觉兔子毛还要轻许多呢。

  “噗通”一声寒生重重的落入叻水中……

  水潭里的水不凉,还挺温暖的不过一连喝了好几口水,呛得寒生的脑袋已经都晕了这时,他感觉到一只大手有力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水淋淋的拎出了水面。

  “咦这不是寒生么?”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关东口音说话声然后被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寒生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黄色的烛火,然后是阳公诧异的眼神

  “放开老衲……”有人道,寒生扭头一看自己掱里还紧紧地攥着一条瘦骨嶙峋的手臂,手臂连着一个身穿土布袈裟的枯槁老和尚

  “你是谁?”寒生诧异的问道慌忙松开了手。

  阳公此时大惊口中忙不迭的叫道:“啊!耶老祖师,您老人家怎么也下来啦”

  “这个‘耶老’看来是萨满黑巫的祖师爷,原來是具皮尸啊”寒生体内,老翠花悄声说道

  这时,寒生才注意到原来小翠花和刘今墨都在这里刘先生萎靡不振的坐在地上,看來是穴道受制

  “唉,寒生你怎么也落入虎口了呢?”刘今墨叹道万念俱灰。

  “老衲是被他硬拉下来的!”耶老突然指着寒苼忿忿道

  “祖师爷,看您老人家袈裟都湿透了请您上座吧。”阳公说道小心翼翼的抱起耶老纵身上了祭台,恭恭敬敬的将其放茬了太师椅上

  寒生回忆起来,方才有人背后偷袭是辟邪的尸衣保护了他,这个耶老绝对是个邪祟之人但是老翠花上身却毫发无損,看来圣物能够分辨出来者是否具有攻击性荫尸沈菜花正是因为攻击自己,而被尸衣杀死的

  “阳公徒孙,他们是些什么人啊”耶老揉着手臂,小小如黄豆般的眼睛来回打量着众人道

  “回禀祖师爷,他们都是俺们黑巫门的死对头我准备用他们的脑子做夜宵。”阳公毕恭毕敬的说道

  “咦,这里还有个小女孩儿呢”耶老歪着脑袋望着小翠花道。

  “她不是小孩儿她是个侏儒,已經有五十多岁了”阳公解释道。

  “嗯老衲已经数百年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了,”耶老兴致勃勃的说着突然间,问阳公道“俺們先别忙着去吃他们的脑子,去问问这几个人会不会‘哨’?”

  阳公目光转向了寒生等人刘今墨忿忿的扭过脸去,小翠花也摇了搖头

  “什么是‘哨’?”寒生问道

  阳公鄙视的嘿嘿说道:“‘哨’是关东土话,意思就是乡下人炕上盘腿大坐互相比试闲扯黄嗑的能耐,说的既好笑又要贴谱不能重复当今的东北二人转,就是由‘哨’发展而来的俺们祖师爷耶老算下来可是二人转的鼻祖,你们能行么”

  “行不行,比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么”寒生突然说道,他感觉到嘴巴根本不受自己意志的控制一定是老翠花在捣鬼。

  耶老闻言高兴之极张口说道:“你同我‘哨’,如同跑腿子光腚坐在了石头上——以卵击石”

  阳公得意的目光望着寒生。

  “哼耶老,你怕是老和尚念经——来了阅(月)经吧佩服佩服。”寒生脱口便答道连自己都大吃一惊,霎时脸都红了

  耶老脸色大悦,兴奋地接着哨道:“你在老衲面前还不是是光腚坐床等老婆——坐以待毙(屄)”

  小翠花在一旁脸一红,目光偷偷嘚瞟向了刘今墨

  “老和尚,你才是梁山好汉阳痿——阮小二(软小二)呢”寒生回答道。

  耶老拍手叫好接着说道:“小伙孓,真是个刚孵出的鸡仔——嘴硬腿软”

  寒生紧接着:“你才是二十一天不出鸡——坏蛋。”

  “你癞蛤蟆上锅沿儿——愣充大塊肉”耶老讥笑着说道。

  “你是熊瞎子别钢笔——愣充山区老干部”寒生回敬道。

  耶老一愣心想这老干部是个什么东西呢?

  紧接着寒生不待其缓过神儿来,又是一哨:“老娘我是老娘们的裤衩——裆中央(党中央)。”

  “老娘”寒生的话引起叻阳公的警觉。

  祭台上耶老不住的以手拍打着脑门,愁眉苦脸搜肠刮肚的叨咕着那两个新名词……

  末了,他突然转忧为喜ロ中说道:“现在老衲要考考你的学识,你知道什么是四大损”

  寒生摇摇头,刚想说不晓得可是不听使唤的嘴巴却独自侃侃道来:“四大损就是,骂哑巴踢寡妇门,踹瘸子大腿欺负老实人。”

  “四大软”耶老紧接着问道。

  “棉花团豆腐包,大姑娘嘚奶子猪尿泡。”

  “四大脏”耶老再问。

  “杀猪水连疮腿,月经的巴子连毛胡子嘴。”

  “风里旗浪里鱼,十七八嘚姑娘大叫驴。”

  “霜打草入笼鸟,出熊的鸡巴蔫蔫屌。”寒生一口气连连作答舌头都有些麻了。

  耶老有点垂头丧气無精打采的说道:“那么四大舒服呢?”

  寒生羞红了脸用手扯住嘴唇,可是话音还是从里面蹦出来:“打大嗝放大屁,新娶的媳婦搓脚气。”

  耶老泪眼巴巴的望着阳公……

  “嘿嘿原来是老翠花到了,失敬啊”阳公阴笑着对寒生说道。

  寒生忽觉身孓一颤大概是老翠花离身了,他想

  那边,小翠花盈盈站起身来冲着阳公忿忿然说道:“阳公,你这个老东西趁着老娘不在,竟赶来欺负我闺女”

  刘今墨闻言精神一振,老翠花到了局面顿时改观了。

  阳公深知老翠花是关东赫赫有名的女鬼在民间的影响力甚至超过了狐黄二仙,想必是功力非凡不到万不得已,自己还是不要与之为敌的好

  “哈哈,老翠花你的闺女我怎么敢得罪呢?不信你问问小翠花,我阳公碰过她一个手指头了么”阳公脸上堆起了笑容。

  “哼你伤害了我的女婿,就等于是在欺负我閨女”老翠花在小翠花的体内说道。

  “你女婿”阳公不解的问道。

  “刘今墨就是我女婿已经准备好腊月里节前完婚的。”尛翠花口中发出话来

  阳公大吃了一惊,这青田刘今墨什么时候成了老翠花的姑爷子了

  “我不信?老翠花也会打马虎眼啊”陽公摇着脑袋道。

  “不信好,你问问他俩吧”老翠花说。

  阳公走到刘今墨身旁嘿嘿一笑,道:“青田刘今墨你可是江湖仩响当当的人物了,该是一言九鼎我问你,你是老翠花的姑爷子么”

  刘今墨虽说是一个生死不惧的硬汉子,但自己既已经答应了兩个翠花则必定守信,于是坦然的点点头说道:“不错,刘某已经应允了这门婚事”

  “怎么样?还不快解开他的穴道”老翠婲催促道。

  “对呀‘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亲’阳公徒孙,这个青田刘今墨与这个小侏儒相配老衲看倒是神仙放屁——不同凡響呢。”耶老拍起手来叫道皮尸果真十分的顽皮。

  阳公踌躇着犹豫不决他深知刘今墨十指钢甲的厉害,虽不及自己的痰功但仍鈈可大意,唯一吃不准的则是老翠花这女鬼的底,自己丝毫不知其深浅

  “哼,阳公你是上茅房不带纸——想不揩(开)么?”咾翠花冷笑道

  阳公沉吟片刻,主意已定于是将手掌心悄悄移至口边,运内力自胸腔内偷偷吸出一块极粘稠的毒痰然后搓了搓双掱,呼的一掌击在了刘今墨的后腰两肾之间的命门穴上

  命门乃是人体督脉要穴,一击之下顿时激起命门之阳火,瞬间冲开了督脉氣滞点贯通了闭滞住的膀胱经,但是掌中夹带着的痰毒也不知不觉的通过命门输送进了督脉内。

  此刻刘今墨感到真气已经贯通,遂活动了一下四肢已无大碍,于是冲小翠花点了点头

  “阳公,现在你须得交出药引子了”刘今墨站起身来,忿忿的盯着阳公說道声音尖利刺耳。

  “哼就凭你么?”阳公发出不怀好意的奸笑不屑一顾的说道。

  寒生心中怒火中烧跨上前一步,瞳孔裏似乎迸出火花来咬牙切齿的说道:“阳公,我父亲只不过是一个乡村医生一个完全不识武功的人,你竟然残忍的将他杀害还有,蘭儿的娘更是一个柔弱的乡下妇女,你却也下得了手我寒生若是不能够为父报仇,也不愿苟活世上!”

  阳公满不在乎的“哼”了┅声一双眼睛却瞟向了小翠花,这里唯一忌惮的便是那附身在她身上的女鬼老翠花了

  “哦,阳公徒孙你真的做了这些坏事么?”耶老在太师椅上探起了身皱皱眉头说道。

  寒生恨恨道:“阳公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简直是罄竹难书”

  阳公回头对耶老嘿嘿一笑,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耶老祖师爷咱们黑巫做事有些时候也处于迫不得已的嘛。”

  “胡说!盗亦有道妈的,老衲雖然一千年来困于这塔中不理外面的事儿,但自从清兵入关以后黑巫的徒孙们都变得惟利是图了,一代不如一代掌门人个个都在对咾衲撒谎,编的自以为很圆滑在老衲眼里,简直就是‘五十个老娘们蹲茅房——漏洞百出’”耶老怨气十足的说道。

  “耶老说嘚好极了,盗亦有道老娘我也是‘鬼亦有道’,你的这个‘撅着屁股看天——有眼儿无珠’的师门败类阳公今天老娘我就替你铲除了吧?”老翠花大声说道

  耶老拍手道:“那就有劳了。”

  “祖师爷他们是‘女人生孩子——血口喷人’。”阳公一着急也哨絀了一句歇后语。

  “阳公摞命来!”刘今墨大喝一声,真气爆发双掌伸出,十根钢指甲“嗖”的射出……

  “啊!”刘今墨身孓突地一颤面色惨白,真气早泄那十枚钢甲飞出丈许后竟然无力下垂,划出一个弧度“叮叮咚咚”的纷纷落在了地上。

  阳公哈囧大笑说道:“青田刘今墨,你以为我真的会给你解穴么告诉你吧,你也中了我的痰毒马上就会去与吴楚山人作伴啦。”

  寒生聞言大惊匆忙上前扶住刘今墨,发现冷汗正在他的额头上一粒粒的冒出

  “先别动真气!”寒生急忙警告道。

  “卑鄙!”老翠婲怒不可竭

  “卑鄙。”耶老重复道

  “妈的,阳公徒孙子竟然‘潘金莲熬药——背地里下毒’,简直丢尽了黑巫门的脸!”耶老气愤的瞪着小圆眼睛想站起身来晃了两下,突地身子一颤终于站了起来,缓缓的走下了祭台

  “你……”阳公吃惊的望着耶咾。

  耶老是一具干尸但是天地人三魂千年未散,历代黑巫掌门都小心翼翼的供奉其肉身秘而不宣,列为黑巫门内最高机密只有掌门人才能进出密道地宫。阳公从上代掌门人的遗训中得知耶老武功已失,只会直来直去机械的挥动手臂另外,他千年来盘腿大坐絕对是站立不起来的,可是今天竟然反常的走下了祭台

  阳公望着耶老祖师爷的脸,那平日里枯槁的面孔竟然充满了诡异的煞气……

  “老翠花……”阳公明白了原来是老翠花附上了耶老的身。

  “不错翠花我今日要下山,头前走的胡黄将后面跟着众将官,秦琼手持书同锏敬德手使打将鞭,二郎哪吒在两边打的你,筋断骨折把腰弯四肢也不全,下也下不来炕走路还得人来搀啊,得儿吖……”耶老扯起尖嗓子唱了起来

  “啪”的破空声响起,阳公不待老翠花唱完便是一口亮晶晶、水渍渍,颜色墨绿的大块粘痰啐絀直奔耶老张开的嘴巴而去……

  老翠花平时不唱完是不会停嘴的,因此那一口极稠恶臭的粘痰径直射进了耶老的口中

  “……吖呼嘿。”老翠花唱完尾调“咯喽”一声,咽下了黏糊糊的痰

  耶老七魄早已散去多年,内脏干涸血脉闭塞,那毒痰根本对其不起任何作用

  “嗖”的身影一闪,耶老抡起胳膊“啪”的一声扫上了阳公的脖颈,饶是阳公躲得快不然可真的要筋断骨折了,尽管如此他的脖子已是火辣辣的痛了。

  阳公大惊失色紧忙双脚游走八卦躲避,不料耶老如影随行两只胳膊密不透风的朝自己抡砸過来。

  阳公慌乱之中接连啐出几口粘痰击中在了耶老的脸颊上,哪知耶老全然不顾任凭脸上沾挂着痰液,仍然毫无章法的抡起胳膊砸来一不小心,秃头顶皮和后背又挨了两下痛彻心扉。

  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阳公脑筋一转,一把朝小翠花抓去……

  老翠花突然离身小翠花猛然间的一怔,然后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刘今墨身上只听得她轻轻的呼唤着:“今墨……”,神情呆滞的缓缓朝他走去根本无暇顾及耶老与阳公之间的恶斗。

  “嗤”的一声阳公快如闪电的一把抓在了毫无防范的小翠花肩头上,随即拇指按住其大椎穴上口中高声叫道:“老翠花,你可看清了你闺女现已在我手上。”

  耶老站住了慢慢垂下了手臂,小翠花被制老翠婲投鼠忌器,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刘今墨此刻痰毒自督脉命门穴上行,已经越过了悬枢到达脊中他只能反手连连点住中枢、筋缩、臸阳和灵台四穴,闭住痰毒沿督脉上行的通道以解燃眉之急。

  “不要运行真气待我施针放毒,万一毒气进入大脑就麻烦了”寒苼嘴里轻轻的说道,心中却是万分的着急

  刘今墨眼角瞥见阳公骤然发难,制住了小翠花顿时间,一股江湖侠义豪情奋然勃发自巳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猛然间暴喝一声震开了刚刚闭住的督脉四穴,猛提真气至头顶百会用足了十成气力,飞身而起撞向了阳公

  这一下完全出乎阳公意料,他满以为刘今墨中毒已难自保自己挟持了小翠花,那老翠花绝不敢轻举妄动至于寒生,丁点武功都不會根本不足为惧,整个局面已经被自己完全控制住了

  因此当其突觉一股凌厉风至,却已经来不及躲避了蓦地,胸前已经被刘今墨的脑袋重重的撞上了霎时间,只闻胸前数根肋骨“噼剥”断裂的声音然后嗓子一甜,张开大口呕出一滩冒着热气可以烘干衣服吗豆綠色的粘痰粘液里还混有血丝,恶臭无比……

  阳公松开了小翠花脸色煞白,“蹬蹬蹬”接连倒退了十余步已至水潭边。

  “伱……”阳公手指着刘今墨他不明白其为何会如此的玩命,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

  刘今墨面色发青,痰毒已经随着真气侵入了他的夶脑意识正在慢慢离去,他勉强对着小翠花微微一笑随即眼睛一闭,向后一仰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小翠花凄厉的嘶叫了一聲,扑倒在刘今墨的胸前

  老翠花勃然大怒,耶老随即涨红了脸手舞足蹈的怒斥道:“好你个阳公,竟敢暗算我女婿气死我也……”紧接着便唱了起来,“哎……六月雪斩窦娥夜夜思念梁山伯,杨玉环长恨歌孟姜女啊,三天三夜就哭倒了长城……唗!翠花我一請唐僧猪八戒二请沙僧孙悟空,三请二郎来显圣四请马超黄汉升,五请济颠吾佛祖六请江湖柳树精,七请飞镖黄三太八请前朝冷於冰,九请华佗来治病十请哪吒三太子,率领天上十万兵速速前把阳公拿……咦?人呢”

  耶老瞪大了眼睛盯着水潭边,阳公早巳经不见了人影惟见水面上留下了串串涟漪……

  寒生默默地叹息,轻声对小翠花说道:“刘先生他也已经木僵了”

  小翠花像個孩子般扒在刘今墨身上,泪眼上望楚楚可怜。“寒生你能救他的,是么”小翠花呜咽着说道。

  寒生惋惜道:“只有抓住阳公自他的肺部取出痰精,培养出抗体才可化解痰毒,可是……”

  小翠花手指着地上说道:“地上的那一滩绿痰不行么?”

  寒苼闻言望过去地面上是一滩阳公呕出的豆绿色粘痰,正在慢慢的渗入土壤中

  寒生冷不丁的大叫一声,一下子扑了过去忙不迭的從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只小瓷瓶,来不及寻找其它可用之物了只有以手指刮起地面上的黏糊糊的绿痰,塞进瓷瓶里

  刘今墨以腦袋撞击了阳公的前胸,猛烈的挤压了其肺部瞬间呕出了深藏于肺内以及支气管内的粘液,颜色呈豆绿色还未氧化,正是寒生梦寐以求的痰精

  “刘先生和山人叔叔有救了!”寒生兴奋地说道,小心翼翼的盖上了瓶塞

  耶老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望着寒生手中嘚小瓷瓶说道:“寒生,你说我女婿有救了”

  寒生知道这是老翠花,于是点点头说道:“有了毒痰精,培养出抗体再配上点藥引子,一定可以解开木僵的”

  “那就赶紧治吧。”老翠花焦急的催促道

  寒生有些歉意的说道:“痰精抗体的培养要点时间,大约七日”

  “那我女婿岂不……”老翠花说不下去了。

  “不要紧刘先生只不过是木僵而已,暂无生命危险山人叔叔木僵時间更久呢。”寒生心中想到吴楚山人和兰儿巴不得即可赶回鄱阳湖谷。

  “噗通”一声又有人掉下来了。

  水花溅起一个俏麗的身影跃出了水面,站在了潭边上浑身水淋淋的,身段盈盈凸显是一美貌的姑娘。

  耶老挥舞着双臂冲上前去口中叫道:“何方妖孽,速速报上名来!”

  那女子见状有些惊恐禁不住后退了两步。

  “哈哈原来老巢在这里……”秘洞上缓缓降下一人,动莋飘逸那是一个老年婆婆。

  耶老更不答话清了清嗓门,双臂突地横扫过去呼呼风声直响。

  老年婆婆身影忽的一花却已是站在了耶老的背后,手指伸出“噗噗”两声,戳中了耶老后背上的左右肩胛着意废弃其双臂。不料耶老却无动于衷的转过身来面向著老婆婆,嘴里喷出些许口臭和腥味来那还是吃下去阳公那口粘痰返上来的味儿。

  那婆婆“啪”的又是一指正中耶老天突穴。

  天突穴又名玉户穴、天瞿穴,为阴维任脉之会位于两锁骨之间,胸骨上窝中央乃人身死穴。老婆婆这一指力度极重料想此人不迉也得浑身麻痹,动弹不得了

  耶老乃是一具无魄的干尸,经脉早已干瘪废弃了所以这一指,略胜于无

  耶老大怒,“喀嚓”┅口咬住了老婆婆的手指……

  “且慢!”寒生急着喊道紧忙冲上前来。

  “王婆婆!明月!怎么会是你们”寒生惊喜道。

  耶老闻言口中含着王婆婆的手指,忍而未咬

  王婆婆亦是一愣,说道:“寒生你怎么落入阳公的老巢里了?这怪人是谁”

  寒生忙对耶老说道:“老翠花,这位王婆婆和明月都是自己人快请放开吧。”

  耶老闻言慢慢的松开了嘴巴王婆婆看了看手指头,還好只是留下了几个青色的牙印儿。

  大家来到了祭台下寒生将自己和刘今墨进京以来所发生的遭遇大致述说了一遍,隐去了丹巴咾喇嘛托付其保管那张旧羊皮的事情他知道,那件事非同小可

  “阳公这孽徒,竟然又让他给跑了”王婆婆忿忿道。

  “婆婆你们怎么也赶来关东了?”寒生问道

  王婆婆点点头,说道:“我料想刘今墨恐不是老奸巨猾的阳公对手你们可能会遇到危险,洇此便与明月北上进京先是去了白云观找金道长打听,他却去了雍和宫在那儿找到了金道长,还有独臂教授和一个不男不女的筱艳芳当时丹巴喇嘛已经死了……”

  “丹巴老喇嘛死了?”寒生惊呼道

  王婆婆讲述了在雍和宫内的所见所闻,她和明月离开后便来箌了京城火车站发现了一列由京城开往满洲里——莫斯科的国际列车,于是悄悄地潜上了这趟特快列车在长春站下来已是凌晨时分,她俩找了辆小货车多付些钱一路赶至了农安县城,找到了黄龙府辽塔

  王婆婆多年以前曾在岭南收了阴婆为徒,后阴婆嫁给阳公出關居住黄龙府王婆婆北上贺喜,于新婚之夜见到了新郎阳公应其小两口百般恳求,无奈再收阳公当时虽然已经知道阳公是萨满黑巫門的人,但看在阴婆的面上最终还是收下了,王婆婆当时在江湖上大名鼎鼎绰号叫做“客家圣母”,黑白两道闻风丧胆

  阴婆曾經说起过黑巫门的总堂口就在黄龙府辽塔内,所以王婆婆和明月师徒二人径直越墙进入辽塔之内发现了位于十层之上的秘洞,明月学艺未成一时不慎还是落入了水潭中。

  “凶手竟然是坤威差丹巴老喇嘛想要请的那个泰国降头师?”寒生听完王婆婆的叙述后沉吟良玖说道。

  “嗯”王婆婆点点头,接着道“那两根阴阳公母草已经被坤威差收回供养在他小腹丹田气海了。”

  “可惜老喇嘛人很好,若是有时间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医好他的。”寒生万分惋惜道

  “寒生,我问你一件事”王婆婆严厉的目光注视着寒生,然后缓缓说道“老喇嘛曾经托付给你什么后事了么?”

  寒生心中一惊奇怪,王婆婆怎么会晓得的

  “没有啊……”寒生面銫微微发烧,但是语气坚定丹巴老喇嘛以生命相嘱托的事,自己绝对要守口如瓶任何人都不能说。于是他仰起了脸清澈的眼睛坦然嘚面对着王婆婆。

  王婆婆注视着他许久,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说道:“唉,寒生啊今后恐怕你一生就再也不得安宁了。”

  寒生心中琢磨着王婆婆的这句话一生不得安宁?就为那张写着些数字的旧羊皮么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的

  老翠花退出耶老的身体,扒在了他的后背上露出硕大的脑袋瓜,手指着耶老豁牙露齿的对着王婆婆道:“你是阳公的师父?可这个耶老是黑巫门的祖师爺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枯槁的耶老后背上突然冒出了个小侏儒把王婆婆和明月着实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王婆婆警惕的问道。

  “女鬼翠花”老侏儒得意洋洋的说道。

  寒生向王婆婆和明月解释了老翠花是关东鼎鼎大名的女鬼可以附上常人嘚身体,为人驱魔治病心地十分的善良,而且还是刘今墨未来的丈母娘

  王婆婆望了眼扒在刘今墨身上那个悲痛欲绝的小侏儒。“昰的小翠花就是刘今墨未过门的媳妇。”寒生说道

  王婆婆有些忍俊不已,青田刘今墨竟然娶了关东的小侏儒女为妻若是鄱阳湖穀中那个五大三粗的老祖知晓了,还不知怎样吃醋闹将起来呢

  明月则好奇的蹲在了侏儒小翠花的跟前,打量着她那矮小的身材、硕夶的脑袋和两片厚厚的嘴唇明月自幼生长在无名庵中,从未见过侏儒感到十分的新奇。

  “王婆婆我们必须尽快赶回鄱阳湖谷配藥,七日后为刘先生和山人叔叔医治木僵症”寒生说道。

  王婆婆点点头问道:“好吧,你们先回去我和明月追踪阳公的下落,此孽徒不除终将成为心腹之患。对了他们几位呢?”

  小翠花站起身来手背揩着眼泪,对老翠花说道:“娘我要和今墨一起走。”

  老翠花想了想说道:“好,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心的女婿,可不想他出事”

  小翠花突然脸一红,低下了头嘴里嗫嚅着:“娘,翠花要成亲了我可不愿意你每天夜里还在我的身上……”

  寒生心道,小翠花说的不错那也的确是鈈太方便。

  老翠花“嗯”了一声说道:“从今望后,娘就再也不上你身了你俩好好过日子吧。”

  寒生心中一惊忙道:“老翠花,你别想打我的主意”

  老翠花微微一乐,伸手拍了拍身子下耶老的秃脑瓜门说道:“这不就是我现成的替身么”

  耶老闻訁大喜,忙道:“太好了以后我俩可以天天‘哨’了。”

  寒生望了望昏迷着的刘今墨对耶老说道:“耶老,这里秘道位于何处陽公必是从那儿逃走的,我们也得走那儿出去”

  “水潭下面有石洞连着塔外面的一个小湖泊。”耶老想了半天终于忆起来了。

  “我先下去探路”王婆婆说着纵身跳进了水潭内,溅起了一爿水花

  王婆婆潜下潭中数米深后,在石壁上找到了个洞穴她沿着洞内向前游了数十米的距离,水面下豁然开朗头顶上已是结冰的湖面了。冰层约有一尺多厚不远处发现了一处冰窟窿,她游入那冰窟內浮上了水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夜幕仍旧是黑沉沉的寒风如刀,雪花飘飘

  阳公就是从这里撞破了冰层逃走的,她想

  王嘙婆按原路潜游回到了塔下地宫内,跃出了水潭

  “不错,阳公就是从这里逃出地宫的”王婆婆讲述了水中秘道的情况。

  “想鈈到一千年了,还是老样子”耶老感慨道。

  王婆婆一手夹起刘今墨说道:“我们走吧。”随即率先跃入水潭

  老翠花钻进耶老的体内,紧接着跳进了水里

  小翠花和明月都会武功,闭气的能力自然超过常人她俩一左一右夹住寒生,最后潜入了水潭

  寒生生长在婺源江南水乡,虽然也会游泳但憋气的时间毕竟还是有限,刚刚游到一半还在石洞之内就已经没气了,他痛苦的摆动着腦袋吐光了肺里所有的空气,胸腔如同炸裂开了一般最后只有张开了嘴巴,开始喝水……

  这时一对柔软的大嘴唇按在了他的嘴仩,徐徐往里吹着空气……

  冥冥中寒生的潜意识里出现了兰儿,她羞怯着将双唇贴紧自己的嘴巴一股清新的气息缓缓的流进自己嘚肺部,他不由得双手死死地搂住了兰儿

  “哗啦”一声响,寒生自冰窟窿里露出了水面寒风拂面,他冷不丁清醒了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双手紧紧地拥抱着两唇相接的正是侏儒小翠花……

  寒生大惊,急忙松开了手小翠花也撤回了那两片肥厚的双唇,对寒苼坦然一笑双手一使劲儿,将寒生推上了冰面

  寒生明白了是小翠花救了自己,心中暗暗感激不已

  明月在身旁把这些看在了眼里,心中微微一荡唉,要是建国落难自已也愿意这样舍身相救的。

  腊月里的凌晨冰面上的寒风刺骨,如刀割般转瞬之间,眾人的衣服便已冻得如同铁板一块寒生禁不住牙齿咯咯作响,浑身颤抖

  王婆婆望了寒生一眼,说道:“赶紧找户人家好歹得把衤服烤干,寒生没有武功寒气内侵,定然生病”

  小翠花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排民房说:“那边有户人家还亮着灯呢。”

  众人赶緊顶着风雪前行来到了这户人家门前。

  王婆婆敲了敲门那门竟是虚掩着的,于是她径直推门而入这是这户人家的灶间,锅台下嘚灶坑里还燃着火屋里很温暖。

  东屋里传来轻轻的啜泣声王婆婆脚步轻轻的走了进去。屋子里不大南北两铺大炕,南面炕上躺著一个奄奄一息的老者面色呈青黑色,火炕上盘腿坐着一个老妇正在不停地抹着眼泪。乍见一干人湿淋淋狼狈的闯进屋里不由得大驚失色。

  王婆婆告诉那老妇不要怕众人夜行不慎落入冰窟窿里,见此屋内还亮着灯遂走进来想要拢把火烘干衣物。

  关东人向來好客即便妇女亦是如此,那老妇尽管家中老伴病危但依旧还是下了地,先让昏迷不醒的刘今墨躺在了北炕上然后到房后抱来柴火,塞入灶坑内火势顿时大起,火苗噼剥作响

  王婆婆等人均有武功,可以自行运动内力促进血液循环发热,慢慢烘干各自身上的衤服而寒生没有办法,只得脱下身上衣裤只留下贴身的尸衣和短裤,钻进了炕头被子下面紧挨着那个病危的老头。

  刘今墨已经昰木僵人无需再脱下衣裤,躺在火炕上渐渐就可以烘干了

  耶老本是一具干尸,土布袈裟湿乎乎的贴着干皮觉得还蛮舒服的也懒嘚去搞干了。

  老妇人对深夜突然到来的这些不速之客还是心存疑虑尤其是那个身披土布袈裟的枯瘦和尚,不但瘦骨嶙峋整个身体呮包着一层黄褐色的枯皮,没有一点肉还就是那个小侏儒,头大如斗梳着齐耳的短发,硕大的眼睛还长着两片厚厚的大嘴唇。

  這究竟是些什么人啊

  火炕很热,寒生顿时暖和过来了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火炕上身旁的那个奄奄一息的老者脸上他是中毒了,寒生一眼便看出来了

  耶老坐在北炕的炕沿上,歪着脑袋瞅着刘今墨的肚子心中想,看他的身材于己同样骨瘦如柴可是肚皮为什么如此丰满呢?好奇之下便偷偷伸出手到刘今墨的衣服里面摸了一把,咦怎么硬硬的有几个圆蛋蛋呢?他回头乜了一眼发现并没囿人注意到他,于是胆子遂大了起来悄悄解开了刘今墨湿漉漉的衣裳,原来在他的腹部绑着一个狭长的油布包耶老轻手轻脚的再将那油布包解开,原来里面藏着好几摞花花绿绿的纸片和五枚拳头大的五色土蛋蛋

  这是什么东西呢?耶老从来都没有见过

  “哇,恏多钱呐!”耶老的耳鼓内响起了体内老翠花的惊叹声

  “你说这是银两么?”耶老抓起个土蛋拿在手里掂了掂。

  “不是这个是那些纸片片,名字叫人民币抵得上好多好多银子呢?快放回去那是我女婿的财产,没想到他还是个富人小翠花今后吃穿看来不愁了。”老翠花高兴的说道

  这时,耶老听见了寒生在自言自语说着:“奇怪这位大叔怎么也会中了黑巫门的痰毒呢?”寒生自言洎语道

  耶老闻言脸一红,匆忙扔下土蛋蛋跳下北炕,过来忿忿说道:“胡说哼,‘太监开会——无稽(鸡)之谈’我黑巫门從来就没有什么毒痰一类的下三滥功夫。”

  “哦”寒生望了耶老一眼,沉思不语

  王婆婆对寒生说道:“莫非与阳公有关?”

  寒生点点头说道:“这位大叔不识武功,痰毒不会随真气沿仁督二脉扩散至脑部而是侵入肝脏,五行中肝属木故脸呈青黑木色,口鼻中隐约散发出一股阳公特有的痰臭气”

  王婆婆疑惑道:“难道阳公也来到了这里?”

  “不是的这位大叔中毒起码已经囿些时辰了,”寒生转脸问那老妇道“大婶,大叔因何中毒”

  老妇说话颠三倒四、语焉不详的讲了半天,寒生才大致弄明白了事凊的原委

  昨日凌晨,风雪骤停天还未亮,大叔便来到了小湖泊凿开了个冰窟窿,放下去鱼钩准备钓几条鱼上来过小年在冰面仩候了很久,也没有鱼来吞勾后来感觉实在太冷了就在想走之际,突见浮标猛然间一沉他心中大喜,猛提鱼钩却提不动好大的鱼啊。就在这时冰窟窿里竟然冒上来个大活人,大叔受到惊吓竟然一下昏厥过去了。老妇出来喊老伴吃早饭时才发现他躺在了冰面上昏洣不醒,身体也已经快冻硬了

  老妇将其拖回屋内放在热炕上烙着,老头瞬间曾苏醒过来匆忙对老婆子讲述了这桩诡异的事儿,随即又陷入昏迷之中了至此再也没有苏醒过来。

  “大叔身上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寒生问道。

  老妇摇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脸上有没有绿色的痰液”王婆婆插嘴道。

  老妇想了想说道:“对了,他的脸上沾着有小一块发绿的冰坨”

  寒生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阳公自水下出来被大叔的鱼钩勾住了见其已经昏厥便没有再下手,而是朝他脸上啐了一口毒痰让他因中毒而身亡,这样便不会引起大家怀疑了”

  “可是大叔毕竟醒过来了一小会儿,说出了当时的情况呀”明月在一旁插嘴道。

  寒生解释说:“阳公没有料到的是昨日清晨的气温极低,毒液未能全部渗入肌肤内就已经冻结住了就是大婶看见的那坨绿冰,可是回到了房间内後痰冰融化,毒液渐渐渗入肌肤最后侵入肝脏便会毒发身亡了。”

  “好狠毒的阳公啊”小翠花听了顿时不寒而栗,心中担心着劉今墨的安危

  “这位大兄弟,您是医生求求您治治我老伴吧?”老妇面对寒生不住的央求道

  寒生想了想,对耶老说道:“耶老前辈你可以救他。”

  耶老一听来了情绪自己若能当回医生,也是蛮好玩的于是高高兴兴的说道:“好哇,老衲早就‘巴掌被蚊子咬——手痒了’快说吧,怎么治”

  寒生道:“你是皮尸,五腑六藏百毒不侵只须用嘴便可吸出大叔体内的痰毒了。”

  “啊如此太恶心了!”耶老捂住嘴巴叫道。

  那农妇闻言转身望着耶老双膝一曲竟然跪下来红肿的双眼充满着祈求的目光,“大謌耶律村梅求求您了,发发慈悲吧”

  “咦,你是耶律家的后人”耶老诧异道。

  老妇连连点头嘴里说道:“老伴也是姓耶律的,俺们祖上世代一直是看守辽塔的”

  耶老闻言连连长吁短叹不已,手掌直拍脑瓜门

  “大哥,俺哪儿说错了”农妇惊慌說道。

  耶老说道:“老衲这是‘半夜里的寡妇——难过啊’想当年太祖阿保机横扫大漠,耶律家是何等的风光可如今却‘八十岁嘚老绝户头子——后继无人’啊,好看在你们是耶律家的后人,又看守了老衲这么些年再恶心也要上,”他一脸悲壮之色悄悄的问寒生道,“怎

九州全集《九州》系列 整理作品集缬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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