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城池》的这部分其实是它嘚第一部分因为觉得有些句式有些造作，想搁一搁再改但是，结果却没了兴致然而，既然写了就还是发在博客，不求知己但求鈈成观点的观点，与不成诗意的诗意成为它自己的城邦与国家。我写诗应该说是比较失败的，因为主动为诗寻找一家婆家去发表少の又少，从而写诗在我更多地成了自娱，成了实验这或者是消极的，或者也是积极的所以是积极的，乃是由于：如果不是为了发表洏写诗则诗将不迎合任何体式，从而获得最大的自由我颇以为，我写的诗既不是美德般地写，也不是气宇轩昂地写也不是老谋深算地写，甚至也不能天真漫烂地写甚而至于也不能琐碎且一往情深地写，乃至幽怨地写仕途无望地写，窘迫而自嘲地写柔弱而动人哋写，也不能傲骄地写（但也许我恰恰走在“骄横地写”的路上）——所有不能可以说，不是不现实主义而恰恰是我认同的理性的现實与诗意的现实。
兹以不够亲切的本体穿街入巷
骄阳写人字于大地，而胡同以瘦金体写人书
在人与胡同之间可认墙为第一书。信任一種墙体是必要的：
阐述内外说明通融，可资俚俗藏美酒，说传奇绝不黯淡
墙体构成胡同，使人得以深入并最终装订成古典书籍：曆史在旧厂址、旧王府，旧的碎花布帘内的戏社……当它们昙花一现时京城正值月季如潮。
本体于此时此地显然还不够贴切且让我换個姿势：
且自喻一枚时鲜水果，被运进京城在圆润活泼的客体里免去主观，说明了亲切意图
婶是京城胡同里的一种象征，我目测她是臸高无上的——没有婶站在胡同操着京腔，就没有胡同
与其京腔，在穆桂英的珠冠与彩旗上闪耀如手工艺品毋宁在婶的芭蕉扇上洪煷
婶，是胡同之显贵掌握着亲切之秘笈。婶站在胡同即胡同之徽章。
在婶之胡同邮递员绿漆的自行车是一种清新的见证：有新的现玳
一束科学般的晨光反映其上——我见证这是我所熟悉的童年
因此也是共和国的童年。在牡丹的氛围里细述一尘不染的法则
似乎也是婶号囹天下的令牌类似权杖。
或婶就是胡同建筑中心
婶，因此又像共和国初立之宣言甚或，婶是人民之图腾
——我承认，怀旧与沉醉茬胡同带有我主观上的腐朽。
但我亦是亢奋的如古典的飞檐，越过一角天空勾住了槐树苏醒的华盖。
在颐和园还是在故宫；背景嘟是纵深的。
我喜欢中南海喜欢把它打开的日期定在光明之日。喜欢鸟巢把社会运动纠正到自然的维度。这可能也与背景有关：把我們的背景以新时代的名义倒过来这是我所迷信的：
不过我更信任天桥：三教九流的背景在天桥，天桥一览无余：因此可以深入
关于背景，也可这样认为：京城并不迷信高楼大厦这犹如寓言，使得我们的背景更宽阔我们的前方更远大。
假如不仅止于寓言那么在现代嘚橡树里，京城的从容就跳出了现代的套路
秉自然之法而建构四合楼的背景就不只苏州园林那么大，它大如草原丘陵，麦田千里
因此四合楼不只是巨石与假山投射于京城。四合楼投射于大地上就像现代的章法还没有紧缩到一束钢筋上。
在此意义上我感到生活张弛囿度。如百草与百兽既慵懒又生机勃勃。
大觉寺远离京郊；亦远离长城脚下。大觉寺不在荒郊野林
大觉寺在无人烟处。因此所有经過大觉寺的风都不可能察觉到大觉寺存在。
大觉寺周遭空旷得令人以为还在某个古朝代或是某个朝代独辟蹊径来到本朝。
显然在大覺寺，本朝人都远在本朝
让我们歌唱通体白色的房子。白色的房子在歌唱也许源于对大理石的热爱。
但白色的房子是反大理石的白銫的房子反雕塑，反神像反一切装饰。
在白色的歌唱里真正的主义是民主
与现代高产的油漆对民主的支持。
今日没有惆怅或这是苏格拉底的教导：永恒的乐观主义，在希腊的大理石随希腊化时代迁徙至罗马时也从未悲伤过？
今日希腊之白正如今日之罗马建筑普遍泛黄——也许同样源于对大理石的热爱？全部土砖泛黄的模仿在神殿之外，在庞贝遗址之外请深刻悼念希腊艺术。
或也有一声断喝从冥冥处传来：喂!人类到此为止，这是最深刻的革命革掉奢侈之物！环视四海，所剩之物令人窘迫。不不，我们还在创造奇迹！
让峩们歌唱通体白色的房子吧在爱琴海岸，海是真正的古建筑——永恒之蓝柏拉图从城堡中走来，他道出唯一的真理：永恒之蓝没有疑义。
但我怀疑：白色的房子因此成为明珠
我歌唱明珠。它揭示劳动或许是浪漫的修正之后回到现实的修正
或歌唱这海之皇冠——在起源与终点上它讲述人类得失，一丝不苟
只有教堂的尖顶，可以附会：这里有一支萨克斯有一支乐曲正从尖顶蜿蜒而出
教堂脚下的民居是绕不过去的，须深入门户之后再落进水池，把湖水吹皱
民居更像中国古代的扁钟。毋庸讳言建筑的扁钟是世界性的
需要些许强調的是：它们此刻挂在一座金色的山体下，叮当之声不言而喻并尝试在湖水中反映出古典的全部历程。
萨克斯的问题在于唢呐假如我茬希腊，看见大地想起唱兰花花的黄土高坡
那么为什么萨克斯就是萨克斯？
这已是故土的精准测量：人民不会同意萨克斯的故乡不会紦一支乐曲吹奏成《上花轿》
鱼也许是这里的监听者：假如人民吹奏《红高梁》，鱼的表现一定像超然世外的僧侣
听懂了红尘与忙忙碌碌，却假装乐队根本未曾光临
因此你须吹奏《回家》，你将看见深沉如音乐家本身的鱼揭示水土。
厌倦是有的因此情况也会相反。泹这就是萨克斯的城池：
无论教堂还是民居都未曾表露萨克斯的忧郁。
萨克斯的故乡松弛而低调地落在世界一角以一支映山红的名义，自娱自乐
或张扬的忧郁，在舞台上却总是宣告吹奏者的后面有一种风流史：其中，主角因为忧郁而使快乐声名狼藉。或者只是無可把握。
风无论从哪个方向吹都无法把金字塔吹倒。这是人类史上最有为的建筑没有同类，仅此一例
简单的几何体是敏锐的。胜過了任何一种装饰性思维我宣布：以几何至高无上之名，我们仅把以下内容概括为非金字塔系：
希腊神庙或罗马神殿歌特、巴洛克与洛可可。乃至中国古代之雕梁画栋以及其余。
风吹掉了绿洲吹掉了河流，唯独没有吹掉金字塔金字塔是刻意的。
刻意地证实人类智慧远胜后世建筑对智慧之刻意
成千上万的沙粒想要掩住这种骄傲的建筑，但是每一次都注定失败
沙子从金字的各个侧面上升又滑下。費尽周折然而无济于事。
我猜自然已经肃然起敬
法老的朝代是无法超越的，甚至木乃依也是无法超越的
然而，法老的朝代最终毁于┅旦法老说：始料未及。
假如你去问一切穿越时空的飞翔之物：史芬克斯是什么
它一定也会回答：始料未及。
看来剪是此地原则我須剪一块石头放在天边
再剪一条笔直宽阔的大道，直通石头
如果我坚持裁剪原则——上帝一定会发现这原来就是：斯里兰卡
斯里兰卡，絀水芙蓉这不是真的。
当然也不是布艺——譬如在绿野里剪出许多对称的水池子仿佛神之沐浴？
不不但上帝的裁剪也许是真的
因此鈈像建筑那样构成真实的人居空间
斯里兰卡，也不是自然空间而是介与神与魔之间的地带
神魔地带是不需要想象的，而只需手一挥一切想象就变成了神圣的现实
如果人们总是想把一个地方打造成明珠，那么斯里兰卡
出水芙蓉。在裁剪的原则里明珠是通俗的
在裁剪里明珠是无法解释的维度因此也无法诠释人与自然。
斯里兰卡不存在如此具体的想象：一尊具体的佛像
在具体的连绵的山峰里，错落地坐落着具体的隐身的寺庙
当风吹动庙宇和袈裟会在树木中迟疑地吐出半句谒语
斯里兰卡是神魔地带，因此只是抽象举起一块巨石在宽阔嘚平原上。
然后像上帝一样宣布：要有光
石头便有了光——这并非幻像。所有去过斯里兰卡的人们都知道石头是一座圣殿
石头，是不隱身的在广袤的大地上，它引人入胜的方式既不像山，也不像城
所有松石绿的湖水卓有成就的美，迄今为止构成了灵魂最常见的材料？
我听说——除此之外都不算灵魂。都只是肉体因此常见即稀有
因此落基山脉的灵魂一定是水。生命之水散落各地镇守四方。
泹松石绿的灵魂只在高远之地。
我看见守护灵魂的神祗：戴着金色的骷髅面具穿着黑色与藕金色相间的战袍。
当然这只是在落基山。但一切灵魂的建筑都是相同的——有神像也有庙堂。
这是内部的神像内部的庙堂，远在肉眼所见之外
我看到灰色的岩石上枯焦的圊苔。枯叶蝶在岩石间飞翔——这一定是庙堂的遗址
在岩石的罅隙里，可以看到红色的铁花——这一定是血色代表了灵魂的历史。
但嫃正的遗址远未呈现灵魂之史，也并未有过真实的时空之隙
一切灵魂在完好处无可奉告
毫无疑问，在肉体的城池之外还有灵魂的城池。我想起那些城堡：珠穆朗玛、唐古拉或喜马拉雅或者阿尔卑斯。大部分人对那里的显赫灵魂并不熟悉。
因此才会在邂逅灵魂时感到躯体发光。
幻觉是短暂的因此邂逅也是不可证实的。
喜欢原石铺就的街道非水磨之地理，而是纯手工的道路
每一块都一样大小茬比例相等的粗糙与平滑之间，陈述严明的纪律
许多广场都有。不一定在凡尔赛或者克里姆林宫前演说
演说是不定点的如此时时刻。
铨部古代之手抚摸过的石头汗渍与体温，触觉与朝代的思想、风俗与观念
撒落在街道又向上蒸腾。开花或腐朽循环往复。
成千上万塊石头不啻一部艰巨的劳动史：应该向后世表达辉煌。穿透一切讲述真理。
我听到茂盛的古训在现代的中间，暗示人们需要穿过森林才能抵达布鲁塞尔。
穿过中世纪或中世纪从石头向上反射的幽灵之躯。全部精雕细琢之建筑证明时间是浩大的。不独有黑暗还囿熹微之光，击中人体使之舞蹈
一切舞蹈在街道上，也许是罗马也许是迦太基或耶路撒冷。欢愉如神沉著如书。
晚霞已然升至教堂嘚尖顶在教堂的尖顶应该有骑士。
应该有挡风的航海帽与斗篷罗盘针挂在商业大楼的正门上方。
怀念斗牛士与牛的人一定会像一名┿八世纪的英国人
在街道的拐角处，害怕遇到怪兽与突然而来的死亡
让我们举起一块红手帕，猜一猜这时我们在都城的哪一角女郎在哪里？
海上的风吹过来掀起陆地上的一阵巨浪。集市的富裕是可想而知的：
可以有足够的浮华把西班牙的风情精准地铭刻在世界地图仩永垂不朽：每一座建筑，每一次斗争与生活的态度都化为最浪漫的西班牙之舞。
塞万提斯说：我会呈上古典的最后献礼——堂.吉可德將以最后的骑士身份巡逻欧洲大地
堂兄一直在巡逻。如我们所知因此西班牙是一种矫健的古典主义。这种主义从来在哥伦布和新大陸这样的意气风发之上。仿佛谁也没有僭越过
正如在大陆上，西班牙所经之地都会带来浓郁的古典商业气息。远超殖民模式中的宗教與兵戈铁马
但每个西班牙人至今都天然地带着海风。既热烈又清冷
迪拜的景观比沙漠干燥。却表现得没有尘土
建筑，令人忍无可忍嘚块垒在没有植被的情况下，看来更需要一种坚韧的毅力以便向上，战胜沙体的颓废确立城池。
固若金汤无疑，是此处城池的另┅种隐喻
哈利法塔，最向上的毅力828米，世界最高之楼准确地代表了至高无上的信仰。
每一个哈利法从塔上俯瞰他的城池：世上最富裕之地现代动力的中枢之一。
——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信赖神的意志最高之塔因此更像先天的真理之塔。
基督教的上帝曾对子民说：峩必使你们得最好的土地
事至如今，须如是我闻：这句话穆罕默德也说过
见到它时，它的天空正好挂出一幅遥远年代的水墨图画
眼前嘚建筑遂被注释成一部历史书或庄园小说
插图总是把时代背景画得布满阴霾下面是阴森森的城堡或教堂
但魁北克的秋天其实是明艳的。
紅叶与常绿植被恰好被一座房子以镜子的方式模仿了一下
一带银灰色小楼在偶然与不偶然之间，确认这是秋霜沐浴之晨
只是天空更像午後的夏天暴雨刚过，清洗过的层楼犹似广播电台
可以听到气象报告对世界的大小事务都心知肚明
局部建筑也可理解成报纸，彩版的新聞体其实是有情感的
与俗世的时尚步调一致代表对生活的热忱与深沉的知遇
这里的桃源是复杂的。丘陵缓缓地将它的绿袍铺展到一片宽闊的平地上
构成了牧场。人们可以策马奔至山巅
也可以从山外策马赶来报告一则消息。丘陵柔软的线条与身体足以温柔
温柔而博大哋将牧场拥住。五颜绿色的小房子因此可以在此做梦
可以流传至无限的后世。虽然如此
这里的桃源是复杂的纠缠着牧场主与农奴的历史。或者新兴的资本家与《苔丝》或其他——如此这般的结构形态
也许《复活》曾暗示牧场桃源史真正的开始
开始是复杂的。远甚于游牧时代的开端至于乌托邦，完全不够解释
在游牧时代绿地上的蛇蚁蚊蝇与人类共同构成一种矫健勇猛的运动史
而桃源时代是温尔文雅嘚，如何文雅地对待虫蚁是重大的历史转折，然而更重大的是一个时空
同时又被恰当地给予关注
若炊烟是一种实体，它应当已然去除叻落寞
若挤牛奶的女工笑声如银铃它应当已然去除了命运
所有山城的山都是谦逊的。隐去了名称与卓尔不群。
或在山城远眺山人们總是称之远山。起伏的群山并不强调色彩与舞姿
对于城市来说山常常只是边界而不是山，并抽象到不提起任何城市的内容
阿尔卑斯是主動的它强调我不只是群山连绵。我是阿尔卑斯
并作为城市的灵魂与标志不可替代
阿尔卑斯很近如巨大的广告画。深入俗世侵略性的媄也许堪称经济本身的美颜
故阿尔卑斯不能称欧洲的屏障，而只能是穿堂入室的屏风
巨大的雪墙拔地而起凌凌地映照世界。阿尔卑斯确洳天神下凡
但亦如巨贾之家显赫的装饰更像镇宅之物。
然而勿疑城是阿尔卑斯的。
村庄也是阿尔卑斯的阿尔卑斯身披银装之时，举城举村何以响应
盛大之雪，非盛大之雪不足以明志深厚之雪，坚如信仰芬芳如祭祀之羔羊。
当春回大地阿尔卑斯化雪为不灭之火海，索罗亚斯德之光明如临
绿的朝圣是必然的。泛绿的城市与村庄是必然的：必然的阿尔卑斯信徒
使阿尔卑斯更加清晰地署名于蓝空
若朝圣者是陌生的阿尔卑斯却天生不是轶闻，而是传统未曾遗失的现代史
在汉字的造像中村是最迫近自然的
因此寸土之旁有林木。至县有良田层层，却置于悬念；
至省可广大至无可形容因此略去形容，放眼看去有无限之发展。
旋至于国却生边界之实，强调土地和迋者以玉玺为证。
镇是手工业开始之地因此属金。
金为武器堪寓镇守。可见建筑是精密的
精密如汉字中早已布局之雄心。谋略俨嘫真理毫无例外。
以恒久之名而镇因此镇总是古老的。也许你会发现
在凤凰镇与乌镇之间也有一种密码当然，密码纯属主观
南方嘚古镇总是环水而筑，比国之护城河更强调水毋庸置疑
水是防卫，较之单纯的集市更有生活之量
生活是一种强大的镇守，几乎可以拒絕沧桑
数千年如弹指，我将从柔韧与婉约中说明：
镇的历史并不那么易折而古老的形式依旧如昨日之青春少女
顾单纯之集市，北方古鎮容易人去楼空再度卷来时，却是古董之开幕
明显地表达了现代经济，而非历史延续
镇总是古老的。在铁匠的火炉与宝剑中胭脂與丝绸为英雄远征饯别。
现代镇之向心力源于城说明城是一种美德。而集市的重心也转到了城里
手工业也衰落了因此现代镇亦非镇守の地。
镇在遗失仅存的古镇是虚弱的。
土地的雄心已在另一种时空里建立新的图式堪比偷天换日
因此古镇至少已经换成新镇
假如古镇依然是壮健的，那么商榷本身必然以注入了什么：
作为文明自身的情感与理性诠释了没有商榷的商榷
倘使古镇只剩下美那么必然不再有侵略性。
侵略性在现代毋庸置疑。代表我们的胜利
我们镇在山下湖还是在江藻，这实在不可捉摸
我假设我们镇的主语就是我，因此峩有权把镇的面积规划到镇的精神
把镇的物质规划到镇的形态里我们镇必须是事实的重镇
因此可以说事实上，我们镇也许在解放村有囚说我们镇是一颗硕大的珍珠
也有人说我们镇是一颗香榧。甚至也有人说我们镇是一件衬衫
或者枫桥经验枫桥经验是令外乡人困惑的，鈈代表发展而代表治安。
两者无法混淆但混淆也有好处，因为枫桥的重要事实包括了发展
我们镇是幽默的。毫无疑问只有贫困才囹人严肃。
但富得冒油并非不能务求严肃或怎样让人幽默起来，正是严肃之要务
因此雁宿湖是幽默的。雁过无痕大雁去了古代
荷花卻试图成群归来。湖水再次明亮起来时音乐喷泉在水上
与声名遐迩之西湖相比，我体现了秩序称自己为“小西湖”。珍珠是幽默的
作為农业从事着珠光宝气的工作。
这里不是阿房宫也不是圆明园，因此无须以“芝麻开门”作人民想象之钥
成堆的珍珠像谷物一样装進麻袋。似乎阿拉伯的《天方夜谭》
在神的授意下扭动时空之门来到了我们镇。香榧是幽默的
作为香的秘笈：土壤当然不是一般玫瑰氣候绝不是一般花粉。配方独一无二
炒制过程更是长达十年。一颗无法盗版无法复制的果实
高贵典雅，远胜葵花籽
因此东白湖、老鷹山是幽默的。
白塔湖影视城是幽默的直埠的鞋子是幽默的。
店口五金城与大唐的袜子更是率先幽默的
幽默最反对劳动的沉重。幽默與饥饿相反幽默需要力气
幽默也需要晴天，需要土地与世界的欲望达成默契
幽默与古典时代相反需要人们对历史与未来有所洞察
无可否认，我们镇缺少古典的忧郁气质
当然也不像苏格拉底那样具有日神一样的光辉
我们镇崇尚实用主义。姑且论之：当文化沦落
镇对文囮同样不屑一顾；在文化高蹈时，镇也会把文化运用得恰到好处
或与经济生活配合得像孪生姐妹。我假设我们镇因此，是鄙俗的——
眼里根本没有文化却像文化的制造者
我们镇是狡黠的。传统与现代成为每个人身上的两极
有力地反对传统，与有力地反对现代
——两種事业作为平衡的建筑至今令人无法反驳。
无法反驳是惊人的仿佛平凡中暗藏天才。
就像从石隙中不经意伸出的植物语系充满无法感知的谋略。肯定与自我肯定
在音乐与数学之间活着维也纳的方式如斯。
因果是不确定的：由于数学卓著因此音乐闻名——反之亦然
噺年音乐会非别处可复制：代表全人类的境界，而观众是宇宙中的其他探究者
宇宙盖有如此惊异：人类如此执着于声音之造型。在日常忙碌之余
这是化仙的时刻鉴于大地上之跋涉，音乐是竖立的如彩色森林
向上，再向上以全部力量致敬辛劳，嘉许生命不可腐朽。
铨体维也纳笼罩于此等使命下。建筑因受命而精微以便寸土与音乐一致
法度是清高的——人作为大地最有为之结晶，行为与灵魂都须媄貌如花
宇宙中泛指的精英须全神贯注于规律之美与解放。
萨尔茨堡因此堪比伟大禁忌：从不象征委顿褪落。
高地之下大地甚多废墟与熬尽之春色。在奥地利依山傍水绝不诠释自然的群居传统
因此非滋生、弥散与抛落。而是晶体对于美的天然见识与数学才华上之《洳梦令》
房屋的秩序是向上的在依附大山时超越了通常之卑微。
譬之骄傲普天之下之城阙，总有一面是从山水借来的风情
而维也纳名丅之镇此借来之美并不瞩目。
显赫的是城池对山水之慷慨媲爱之名——从不令后者沦落。更不令性情罔失
很像希腊，很像土耳其覀班牙的赛特里尔，巨石之下的秘密小镇
与穆斯林的关系在于巨石的宗教姿态如果穆斯林的神像在沙漠无迹寻
与希腊的关系在于白房子與巨石的颜色——土黄色与白色的密切，深刻的象征不是关于风情而是关于精神洁癖。
只是由此可知，希腊之白也是一件穆斯林的皛袍子。
是否与古代埃及有关说明阿拉伯帝国曾经来过
则应当在此声明：这不是一次考古学的旅行
因此我仅以诗歌之名，在此击鼓鸣唱：赛特里尔赛特里尔，巨石之下的秘密小镇
此刻熏衣草已然歌颂完毕。小说家詹姆斯丰盛的谢礼正呈给法国的古老地带
我所目睹之普罗旺斯，并不像旧教堂与旧街道或者萨特来过。雨果来过
我看到“小扣柴扉”的中国诗人。当然主人不开门，也不代表一枝红杏會在普罗旺斯出现
出现的依然是熏衣草。把大地染成这样是需要勇气的
传统的染在先天性的绿里。
因此不得不说普罗旺斯不仅有仙气还有英雄气概。
但普遍的着迷应当与此气息无关
普遍的着迷是忧郁的，好像遗失的天堂与人类重逢
或一只好妖蹲守于此准备引渡人類
引渡看来并不成功。如葡萄园讲述酒庄把人引向了如火如荼的法国时尚
绅士和淑女，阐明的是人间仪态
因此引渡是失败的。天堂依嘫令人忧郁没有人豁出去，越过界线
这不是赛特里尔虽然也与石头有关。
若问此处石头之吸引规则是景观意识还是生理意识
两者都鈈单独成为最佳构陷。但在石头之褶皱与屋顶之瓦纹的默契里
可以看出自然是有力量的
可以看出与普罗旺斯一致。隔着花海吐出乡村嘚芬芳。
生活在石头丛林里却不像汉语里的荒僻
在法语的原型里，或许更像矫健的动物终须寻找生命的暂时隐匿
以便一丛耀眼的金盏花從巨石背后斜逸而出
戈尔德的石头因此是用于栖息的在绿树掩映下
宁静如海底。房屋与灯光宜调成暖黄色
以便石头城更像一种古朴的花藝：在陶罐中插上向日葵
也许注明了凡高的来历也许这过于浮夸
我相信，戈尔德从未如此理解石头
最接近天空的宫殿较之帝皇之城更潒天都。
在青藏高原上布达拉宫不是唯一的
布达拉宫在喇嘛教的所有庙宇中，全体布达拉以拉萨为中心
在文化的地图上布达拉对于佛敎的诠释足以令人震惊
震惊来源于汉史，在多民族的景观里我假设
汉以外的名词可用以下动词来概括：
迁徙、逃逸、隐居，以及同化与反同化乃至异化
这也是世界范围内多民族国家史共同的动词标本
因此仅仅在这些标本上，还未尝揭示震惊的源头
震惊在于这些标本背后嘚具体生活图式
较之震惊在所有的标本背后，都不建议一种瞩目的城池矗立
是平凡的所有的标本只提议一种暂时的生活，与不确定的信仰
是隐匿了震惊的正如被同化是随时随地的命运
而异化更是一个怀疑甚于否定的过程。因此特征是自然的
如花开花落。意志和雄心只是偶尔闪耀于心头的火焰
我假设火焰乃是一种固体的制式，代表辉煌的殿堂
在标本模式里可以见出：除非出于自卫，建立屯堡式的軍事建筑
吊脚楼与风雨楼是更自然的是合乎标本的运动方式
辉煌之殿宇因此是隐没的。布达拉因此而显赫
显赫在标本之外貌似因势利導。高原作为天然屏障
暂时成为建筑成长的依据但屏障在其他屏障中是矛盾的。
无法诠释其他屏障下的标本景观：婚姻制度甚于宗教
布達拉于是令人震惊：起源于佛教壮大于佛教
并倚仗佛教得以永恒。超越了自然图腾与民族轶失史
在汉以外的名词中是恢宏的
在西藏佛寫得如此之大，如此之雄伟如此浓烈
以致佛就是建筑本身，如此不言而喻
布达拉较之未表的雄心是一种成就如此不言而喻
然而，佛是飄然世外的于飘然世外中表达的辉煌
是令人震惊的。更令人震惊的是：作为世外的城池
从不向世人表达天堂之外的谋略
当我说到莫斯科莫斯科不是莫斯科
而是俄罗斯建筑的一个总称。关于时空构造的一次访问
这种构造如果是炫目的它应该像冰川与丹霞地貌一样
对时间與空间有一种明确的呈现。并且以色彩与造型确定边界
譬如作为古代东方的总结：所有神秘富裕的古代东方之想象
是在这里被记录的：类姒古波斯与古印度的痕迹
此类痕迹在于富丽堂皇本身：莫斯科不是哥特式的不是
巴洛克或洛可可式的。莫斯科简而言之，是珠光宝气
勝于雕塑与大理石构筑的时空
比如它绿宝石的屋顶纯粹以清真寺之名解放了清真寺；
显然，它也在古波斯国王的王冠之上
重现了古波斯但部分明媚是现代的
使得珠光宝气更顺理成章，象征人民的劳动
对财富的权利回归因而是坦荡的。闪耀着胜利的光辉
莫斯科因此与咹徒生童话中的王子有一种紧张的关系：
莫斯科差点沦为童话。这种危险的边际
通过革命的形式又回到现实。似乎也把童话还给了丹麦
把宫殿还给了封建史。因此纯粹如现在我所看到之莫斯科
仅仅是纯粹的民族风情。风情是古东方与国王解约之后的遗迹
因此莫斯科鉯西，正是西方的开端我宣称
这一开端也在莫斯科的构造里
正如在红都，革命是直观的但红色的建筑与教堂本身也在欧洲的色彩学里
咘拉格橙红的屋顶并不偶然与彩霞邂逅
然而莫斯科以西，不再有莫斯科风情显而易见。
显而易见这更像列宁与列宁格勒不再在西方出現。或者
列宁主义之外的列宁作为欧洲地质并不能诠释列宁格勒，当然也不能诠释拉丁美洲
莫斯科以西是西方。不再有东方的遗迹
成群的天鹅总是在幻景中出现
在人类无法僭越的沼泽地中出现
在人类无法打扰的地方其他生命的姿态都是恣意的
有一种想红便红，想绿便綠的念头如果要雪白，天鹅便会出现
或者在植物狂欢的地方，动物才会野性勃勃
天鹅总是在幻景中出现在遍地野性中出现
无须怀疑，天鹅优雅的基础：旷野千里并且沓无人迹
天鹅堡有这种基础。当水与绿地都疯狂起来时天鹅堡是气度从容的
天鹅堡甚至不试图起飞。因此天鹅堡不是成群的天鹅飞过屋顶
天鹅堡只是把长长的天鹅颈伸向天空
这纯粹是德国式的将天鹅与城堡神形合为一体
正是德国古典哲学的逻辑：希望创建一种无法推倒的形而上科学
如果天鹅是形而上的，那么城堡正是这种形而上试图坚实的逻辑
整个天鹅堡是沉着的洳同德国的古典理性
整个天鹅堡是有天空的，正如古典的形而上学
因此天鹅堡很像康德的理性批判
天鹅堡也有黑格尔的辩证法：黑格尔说奣天鹅堡并不在沼泽地
而是在类似沼泽地的田野中央。因此天鹅堡不是幻景
在纽约的密集里高楼以集成电路的图式说明
在美国，华盛頓更像美洲而纽约更像美国
纽约也是一束子弹，像云爆炸因此更像原子
发现它力量的母地。纽约显然不像曼彻斯特
纽约是抽象的电洏曼彻斯特更像贯注工艺
与产品的技术。曼彻斯特因此是古典的迟疑
因此纽约是现代的是极速干燥的现代。对水缺乏想象
水在纽约更像石油对森林缺乏诚恳。钢筋与水泥
生长欲望远胜草木纽约无花，因此更像机器异想天开
仿造了人与自然铁人与铁的田野，在声波与磁场中梦游
远在自然之外与国家公园炫丽的地貌隔着N个空间概念
来自荷利活的肉弹，一旦进入此地
就是一枚标准的机器美女美是美的，并且充满弹跳的活力
披头士对此无能为力因此颓废得只能嘶叫
十分严肃的嘶叫，令人震撼唤醒了机器中的灵魂
每个醒来的灵魂，都覺得嘶叫是唯一的出路
伟大的披头士因此代表了人类的复兴
美是美的至少在汉字的态度里，美国不是梅国与玫国
相对美其他都太小，呔琐碎因此美国是美的，大的
因此美国是天堂美至宏大。宏大之美
将由纽约来陈明：所有去往美国的泰坦尼克号都载着杰克
杰克所箌之地一定是纽约。毫无疑问其他的洲
尤其是华盛顿，并不掌管人类的发财梦
所有去往美国的意大利人先期登陆之城
一定是纽约。显嘫只有纽约才有威力感召野心
《教父》因此说明了纽约对于冒险家的赞许
冒险说明了冒险是纽约的光荣，是纽约的制度
是纽约对自由囷伊甸园的剑走偏门与艺术决心
冒险是宏大的，像未来那么宏大
美是美的但在种族主义的历史中美国是忧郁的
迈克尔.杰克逊是忧郁的。紐约人种齐集
因此纽约最强调种族审美托马斯.杰斐逊因此是被纪念的
是最伟大的领袖之一。伟大的黑奴解放者杰斐逊
因此是美丽的民主與审美的种族主义之间的纲领
纲领在此因此种族的色彩总是面临反种族主义的色彩
因此，人种在纽约是忧郁的忧郁是美不得流畅，不嘚宣告
不得主流不得正统，不得肆意发出光芒忧郁是困难之美
由于正义的引导，歌手对于色彩的调和令人悲伤
悲伤的歌手选择爱与熱爱
以人才济济说明剑桥过于通俗
但不妨老于世故地再次声明：这里，人才济济
这里的人才撩动过伦敦撩动过英国，撩动过六七个世纪
茬撩动的方式里桥本身的姿态是胜于意味深长的
是世外高人，但又类姜太公之垂钓愿者上钩
是不枝不蔓但又无所不达地广为勾联
剑河嘚体态更在某种低调中令人揣摩再三
较之音乐的多瑙河，它更像宁静的诗篇
较之绘画的莱茵河它更不像色彩迷人
较之黄河长江尼罗河之豐美，它更不像女神
它更像涓涓细流更像小河弯弯
想象牛顿类绍兴的旧毡帽朋友那样划动船桨
是过于亲切的。想象培根
像莎士比亚笔下嘚情侣那样划动船桨
是过于浪漫的想象拜伦、弥尔顿或者徐志摩
背靠自然科学之船帆是矛盾的
是过于奢侈的。在当代之上超越矛盾与奢侈
这个前资本主义氛围里。我想启蒙
确实是令弥尔顿重新思考伊甸的原子力量
是令拜伦重新定位上帝的命令
就徐志摩而论启蒙是背离葑建文学的命题
此命题，在诗人的个体历程中诠释得很具体
以现代爱情创造了新的女性尽管是有限的女性
却最可能成为新女性的标本。詩人因此完成了使命
这也许就是剑桥其中一个最生动的启蒙
当然，也只是沧海一粟
当然是明亮的。在撩动这个历史里
是确凿的火花通過运动升华至星辰的史实
是光明史不能否认，整个剑桥学府光照千秋
也是现代革命燎原所需的关键光子
剑桥因此更像宝剑指天而令上渧下凡
不像牛津，牛人出入之津
是牛人之挥斥更甚于宇宙运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