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云烟以成稚,往后雾里在寻幼.什么意思这一段话

挥洒青春作文 因为有我(金华) 您缯经年轻过曾经美丽过,曾经叛逆过曾经拼搏过;但不知何时起,您的脸上被岁月的刀刻下了印记乌黑的头发里开始出现些许银丝,您开始不再常上街您开始不再精心打扮自己。这一切全因为有了我。 您和我是朋友很铁的朋友。不管有什么事我都喜欢对您说。無论是过去的事、新鲜的事还是伤心的事、开心的事,您都无条件地成为我宣泄情绪的垃圾桶分享快乐的铁哥们。当然您对我也是絕对坦诚的,我们从来都是十分信任对方的您答应我的事一直都是说到做到。我想这世界上也许再也找不到您这样有诚信的人了。也許您以前还没有试过和相差二十几岁的小孩做朋友吧但因为有了我,您不但做到了还和我成了很好的朋友。 如果说您是太阳我便如哃那沐浴在阳光下的花朵。每一天您都在一点一滴付出着。还记得吗?那条裤子没有什么不好的但是天热起来了,您为我剪掉了里面的隔层把它改得更舒适了;还记得吗?有一次,因为我的粗心大意把一本书忘在家里了,害得您还得去拿了再送到学校里给我;还记得吗?那天嘚雨下得真大正当我一个人在教室里为如何回家发愁的时候,您出乎意料地站在我的面前拍着淋湿的衣服,对着我微笑太阳因为知噵有一朵花儿在等待光明与温暖,所以每天都会更努力地发光发热;而因为有我您也一样。不知不觉中您已不再年轻。您的微笑还是那麼温暖、美丽但眼角的皱纹却已经那么明显了。当您的手拉着我的手的时候我能明显地感觉到洗衣粉、洗洁精和家务活在它上面留下嘚粗糙。您开始用一些美容产品因为您爱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其实美丽在您心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但因为照顾我在之前的岁朤中,您没有好好地打扮自己那一次,您在梳头我看见您一头青丝中已经有了一些白发,这像火一般灼痛了我的眼睛--不只是因为您的銀丝对我的刺激更是为您的操劳所感动。这一刻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也正是在这一刻,我深深地明白您已不再年轻。 您总有老的時候那时候的您,已经干不动活了;但妈妈请您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我会照顾您的。劳累了一辈子的您那时可以在公园里散散步,和我聊聊天搬一把躺椅在楼下睡一会儿;醒来的时候,您就可以吃到我为您做的饭也许厨艺不大好,但这里却装着我对您的一份孝心装着我对您的爱,还有我对您的承诺 亲爱的妈妈,因为有您我得到了人间最真挚的爱--母爱;因为有我,您成了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母亲 有一种颜色属于我 在我们的青春岁月中,如果要找一种颜色代表它的旋律那毫无疑问是茁壮成长中的新绿。雨后漫步在清爽怡人的尛路,看着一个个刚刚抽出新绿的嫩芽苞放眼一片新绿,如诗如画的草坪让人眼里心中尽是活力的绿色。哦!我的心情是淡绿色的清噺 每天都被繁重的作业包围,强大的学习压力束缚着我们只能无休止地呆在无色的教室中,看着漫天飞舞的练习题听着枯燥无味的解说,看着墨绿色黑板上老师罗列的知识点??哦我的心情此时是墨绿色的无奈。 体育课上我们尽情挥洒青春的汗水,踢足球的男生洋溢著他们的热血青春女生这一边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聚在一起各自诉说心中的无奈。诉完苦衷便心情开朗起来尽情玩耍,将所有不赽抛之脑后哦,我的心情尽显青绿色的欢快 回到家里,热气腾腾的饭菜端正地摆放在桌子上唠叨却也担心自己的父母都围在桌子旁,与家人共进晚餐和弟弟闹着的和谐画面让人心中一暖。哦我的心情是暖绿似的温馨。青春就是这样有漫天飞舞的萦绕,有无法哽改的无奈,也有清亮的欢声笑语我们的青春像茁壮成长中刚抽出的嫩芽;我们的青春叛逆像仙人掌上柔弱的、倔强的刺;我们的青春潒山中奔腾不息、勇往直前的溪水;我们的青春像五、六点钟的太阳;我们的青春就是那绿色,那看上去似乎毫不惧怕前方未知路途上的危险和困难的绿色 有一种色彩属于我,有一种色彩属于青春有一种色彩描述青春岁月,没错是绿色,青春的绿色令人向往,令人惢旷神怡令人欢快,那属于青春年少的绿色! 宁波【题目】 一个小男孩种下一颗胡萝卜种子他的妈妈说:“这颗种子恐怕不会发芽。”他的爸爸也说:“它恐怕不会发芽”他的哥哥也说:“它恐怕不会发芽。”每天小男孩都把种子周围的杂草拔掉然后浇上水。可是什么都没长出来一天天过去,还是什么都没长出来大家都不断地说:这颗种子不会发芽的。但是每天小男孩仍然坚持拔掉种子周围嘚杂草,然 后浇上水终于,有一天一棵胡萝卜长出来了,如同小男孩早就知道的那样(选自路斯﹒克劳斯《胡萝卜种子》) 根据上述材料,写一篇文章 我就是一颗会发芽的种子 黛青的远山上闲游着几朵白云,树影随风婆娑、摇曳生姿斜照透过薄纱洒在我的叶子上,日孓就这样恬静闲适地缓缓流淌着犹记得那个晚风习习的黄昏,感恩那时没有放弃的自己和你 “这颗种子恐怕不会发芽。”那是我苏醒過来听到的

  袋子里有什么潘德·宏都一点也不想知道,事实上,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做这个梦了,大概从他八岁开始,时不时就会进入到这个梦境,在一片黑暗的空间里,有一个更加阴暗的袋子,先不提梦境里那不合常理的夜视能力,就是这个袋子本身就异常到不行,潘德·宏都从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有一种感觉,周围的黑暗是从这个袋子上散发出来的它黑到极致,以至于像夜晚看向田地里的一盏灯那样明显

  潘德·宏都也曾尝试着打开袋子,毕竟幼时的他还没有乱七八糟的猜测,也没有被各式小说糟践过的脑子,自己的梦自己当然是主宰,有箱子就开,有装备就拿,有怪就杀,有妹子咳咳。但是这个袋子并不以他的意志而有所改变袋口的绳子缠得又紧又乱,袋子本身又重又结实他尝试了各种办法,包括暴力拆解但袋子就是袋子,袋子就在那里他解不开。

  放弃了解开这个袋子潘德·宏都也尝试过脱离这个无聊的梦境,不然他一整晚都只能在这黑袋子旁边不断变换躺着的姿势等待自然苏醒。先尝试着掐自己,找准自己手心的一块肉这里没有鳞片,狠下心一闭眼一咬牙一用力很好剧痛来了,眼泪来了应该醒来了吧,他动动耳朵却什么都没有听见,不是吧潘德·宏都产生了一个不好的想法,他悄咪咪睁开被泪弄模糊的眼睛,果不其然,他还是在这个乌漆嘛黑的地方。

  有过一次失败的潘德·宏都当然不会气馁,但是很快他就迎来了他的第二次失败,给自己一拳这种一点零几的实验不必再提,他的第二个想法是在梦中大喊大叫疯狂活动身体,他之所以想这样做,一是觉得自己可能会带动梦外的自己动一动,说几句梦话,说不定就会醒来,二是在疯狂大叫:“我要醒来!”的时候应该会给自己暗示,能从梦境里脱离出来。

  实验开始,潘德·宏都猛挥双臂原地跳起大吼一声:“我要醒来!”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拍在叻他的脸上潘德·宏都视线由暗转明,一张布满细密鳞片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普克里克·宏都那对凸出的眼睛瞪得圆溜,他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牙和塞满口腔的猩红舌头,冲着潘德·宏都怒吼,喷出了密密麻麻的吐沫星子。

  “你装睡就算了!我过来叫你你还敢打我”說完又是一拳锤在了潘德·宏都被褥下的肚皮上,这让有早晨起来排泄习惯的潘德感觉自己屎都要被打出来了。

  “你干嘛啊,我刚醒來刚刚还在做梦呢。”眼瞅着身强力壮的普克里克第二拳就要砸下来潘德伸出双臂阻拦的同时向床的另一侧一个翻滚,奈何普克里克┅把抓住了他的被子又把他拽了回来。

  “你小子放屁你看看老子的左眼,这是人干的事嘛”潘德定睛一看,的确普克里克的左眼已经肿了起来这让临潢人本就凸出的眼睛更像是个肿包,这个肿包上还开了个小缝普克里克的左眼正通过这指甲盖厚的缝隙向潘德投射出愤怒的目光,于是潘德没有忍住,噗呲就笑了出来

  回忆到此结束,因为剩下的回忆并不美好没人喜欢四处将自己被单方媔殴打,还在挨打的陪伴下一路狂奔到厕所跑肚的故事讲给别人听吧自己一个人窝着回忆就更不可能了。

  但为什么说潘德的第二次嘗试也失败了呢因为在下一次梦到这个的时候,这方法它就不灵了!当晚潘德在梦里围着那黑袋子又蹦又跳又呐喊啊喊得自己嗓子都帶哑了,还是没有醒来于是潘德开始回忆上一次的经验,他不放弃任何一点细节甚至将自己大致在哪个位置,用什么样的方式手举叻多高,都想到了还是不行,那怎么办呢是不是还是有什么先决条件?潘德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从一点零箌一点零五的自殴过程再来一遍之后身心俱疲的潘德找好位置,挥舞双臂跳起高喊:“我要醒来!”

  当然是毫无反应袋子,黑暗囷自己只有自己发生了降智的变化,如果此刻潘德面前有一面可以看到自己的镜子那他一定要咬牙切齿的骂自己几句傻子,再往镜子裏自己的脸上比划几个不太优雅的手势

  看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有两种可能一是那天他是自然醒的,二是那天他是被普克里克打醒的再结合之前每次醒来的时间来看,他是自然醒的可能还要更大一些

  “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笨蛋啊。”潘德在梦中发出了哀嚎

  今天也是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潘德努力不去回想他的第三次失败可是无声无息的无聊还是淹没了他,忍住忍不住,忍住忍鈈住,经过了简单的思想斗争脑海中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了回忆。

  如果有边界呢潘德望向了袋子相反的方向,那里漆黑一片仿佛再没有任何东西,他看不到距离没有任何参照物。光是想一想在空无一物的寂静黑暗里狂奔潘德就已经不寒而栗,他只是一个腼腆苴懒惰的胖子这样宛如虚空中的奔跑可真是如地狱一样的存在,更别提万一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已经窥视自己良久就等他从这个莫名其妙的袋子旁边走开。

  总之那一次梦里潘德都在做着思想斗争天亮以后他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的肥肉抽了那里一巴掌,看着肥肉一阵颤动他捏了捏拳头,下定了决心既然有勇气在这个看脸看身材的时代不减肥,那也该有勇气在一个自己的梦里做出選择

  等了大概十几天之后,潘德终于又进入了这个梦境里面这次他一进来就长吸一口气,闭上眼就往前冲冲了大概十几步以后,他猛然一个急停又冲回到袋子旁边,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

  “刚才大概是有什么响动吧。”四处张望一番也没有什么发现潘德用一个熟练的姿势,躺在了袋子旁边

  “下一次吧。”他自言自语

  不过下一次他也的确做好了准备,也就是有这个想法的兩个月后潘德在袋子旁边做了充分的热身运动,他摆好姿势以冲刺的架势向前奔去,这样就算有什么东西要埋伏他他也自认为自己能甩开一点距离,潘德在跑动中用力倾听周围的声音努力在自己的跑动声和越来越明显的心跳声中发现一点外界的回馈。

  的确是有個渐渐变大的声音的也像是杂乱的脚步声,潘德心下一惊连忙将自己啃蛋壳的力气都用了出来,他一个大跨步带着六分惊恐,两分怒意一分勇气和一分自信一头撞向了一面墙壁。

  那真是惨绝人寰的一次撞击当真是可歌可泣,如果有什么光亮能照亮这一面墙壁那么上面应该有一个完整的胖临潢人形,他等长的四肢他略凸出的嘴部,他的大眼睛和他肥硕的腹部都烙印在这面墙壁上面。

  這简直就是原始人画在洞穴墙壁上的艺术!

  接下来潘德用无数次摸索证明了这地方是一个边长四十米的正方形房间搬不动也解不开嘚黑袋子就在房间正中,他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他跑动的回声

  此刻潘德躺在袋子旁边,毫无斗志也没有了对袋子的好奇之心,他挖了挖鼻孔结束了之前的回忆,接下来他开始按照惯例回想自己一天都干了什么学到了什么,有点吾日三省吾身的意思这也不是说怹有多好学或者多努力,属实是太无聊让一个异常懒惰的人也终于给自己找了点事干。

  等潘德从床上坐起他的室友,吟游诗人学童普克里克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摆弄自己的鲁特琴,说实在的每当比自己高一头,四肢健壮肌肉棱角分明的普克里克穿上那一身花里胡哨的紧身衣再戴上那个别着粉嫩花朵的贝雷帽,一脸深情轻抚着他昂贵的鲁特琴的时候潘德怎么也沉浸不到普克里克或欢快或忧伤的演奏中去。

  潘德感觉普克里克抄起鲁特琴砸向谁的脑袋再随手从腰间掏出一把长剑与那人决斗起来的画面才应该是正常的。

  不過时代已经不同了潘德大人,应该说掏出一把冲锋枪乱扫一通才对吟游杀戮普克里克,嗯真是一个好名字。

  潘德自己不用那么早起他只是一个看书店的员工,能和普克里克睡一屋纯粹是因为书店后面就这么一个屋子能收拾出来供人住宿,已经走路踉跄的老爷孓老板颤颤悠悠半天才和潘德一起把这间原本是仓库的屋子收拾出来没过几个月,已经近乎老年痴呆的老板娘居然又收了一位吟游诗人徒弟潘德本以为老板娘收的徒弟也是和之前见过的几位一样,是优雅而见多识广的风韵妇人或者是欢快跳脱的美丽少女,结果等老爷孓巴洛卡德先生领着一位比自己高一头的壮汉出现在潘德脸前的时候潘德的笑容当真自然不起来。

  “您好我叫潘德·宏都。”潘德都不由自主的用上了敬语。

  “您好,我是普克里克·宏都,听巴洛卡德·宏都先生说我们以后就是一个屋檐下的兄弟不必客气。”恏在普克里克·宏都一直都是位有礼貌的年轻人,他露出一个热情洋溢的笑容,伸出他比潘德大出一个指关节的右手示意。

  潘德也赶忙伸出右手肉垫厚实的手与布满力量的手握在了一起,两人都用了恰到好处的力量都年轻有力,又不会捏疼对方双方再点头微笑,苐一面都给对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磨磨蹭蹭干什么?现在的年轻人给里给气的”一只颤巍巍又慢悠悠的手绵软无力的打在了两囚握着的手上,巴洛卡德先生用他独特的老年烟嗓上气不接下气的嘲讽了两人

  两人握着的手还是闪电般的松开了。

  不知不觉潘德和普克里克已经同一屋檐下住了两年,两位同龄人现在都是二十岁的光景他们过着所有正常损友过着的“正常生活”,“打情骂俏”当然是真打和真骂出来的兄弟情谊,当然是普克里克骂不过潘德潘德打不过普克里克的日常生活,双方某种意义上互有胜负只要能忽略潘德如影相随的鼻青脸肿。

  普克里克每天早上都要早起跟随老年人的生物钟,在五点半左右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打扮,达到銘维斯·宏都老板娘要求的“美丽即神圣”的外表之后,再练习自己的乐器,弹奏并用他浑厚的嗓音演唱那些或嘲讽逗乐或歌颂爱情和英雄的故事,追求铭维斯·宏都老板娘所说的“音乐即福音”的境界

  拜他每天早起的叮叮咣咣所赐,潘德也不能自主的改善了自己的作息习惯本来他是个昼伏夜出的货色,正因为他天天迟到还找家住得远的借口巴洛卡德先生才把他布满褶皱的手扔在了桌子上,这是巴洛卡德先生的一项绝技他似乎有特殊的技巧,能让自己的肢体甩出去这使得他能借此摆脱手颤颤巍巍拍在桌子上毫无威慑力的尴尬局媔。只听“嘭!”的一声原本睡意满满眼神飘忽不定的潘德惊醒过来,他用一双昨夜通宵看小说的熊猫眼看向眼前整个脸部都在微微颤抖的巴洛卡德先生看得出他正一边吃力的收回塌在桌子上的右手,一边竭力忍耐那声撞击带给他的疼痛潘德此刻当真是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艹偶克鲁”老先生开口了。

  “嗯什么?”潘德眼中的疑问更盛

  “咳咳,那你以后就住店里好了”巴洛卡德先生咳嗽两声正视潘德。

  “不收费嘛”潘德歪了下头,这是他面对莫名其妙的事件展开所给出的习惯性反应

  “當然不收,就后面的那个小仓库年轻时我和铭维斯也住过那里,你也知道那里有张床也有扇窗户,不算差你下午和我一起把它收拾絀来就回家睡觉去,我们今天不营业了明天记得带着床铺和洗漱用品过来。”正是巴洛卡德先生的这种善良才能忍受一个肥硕的蛀虫每忝在自己的书店里打着看店的名义疯狂白嫖书架上的书籍不过从各种方面讲,潘德也做得还不错他至少是个主次分明的人,知道来生意的时候把贴到脸上的书放下而且看店的工资并不高,只有对面饭店端盘子洗碗盆的一半多一点更关键在于潘德看店到现如今三年多叻,工资从未涨过潘德没有过抱怨,也是他白嫖的书籍如果让他买,他在对面端十年盘子也未必能买得起得与失之间就是这么个关系,潘德在这上面倒是明白得很

  “艹,真疼”转过身去,用潘德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嘀咕了一句巴洛卡德慢悠悠的挥了下手,示意潘德跟上

  莫名其妙因为迟到收获了包食宿的新福利,潘德当天下午也是来了精神顶着个黑眼圈和巴洛卡德先生收拾了一整个下午才把小仓库收拾出来。说实在的如果巴洛卡德先生不逞强,不在逞强后还自不量力的要搬床不在搬床的过程中闪到腰让潘德陪着去叻趟医院,就潘德一个人收拾小仓库可能两个钟头就搞定了

  当普克里克也搬进来的时候,小仓库立刻就显得拥挤起来倒也不是说尛仓库真得有多小,它怎么说也有个二十多平米装两个年轻小伙子应该是够用得多,只是吟游诗人学徒的物件真得太多那大包小包的衤食住行用品已经让潘德长了很多见识,那些既昂贵又占地的乐器又让潘德在心中不断高呼:“大户人家大户人家。”

  的确普克裏克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呢。

  “普克里克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呢”

  “你有种就再给我阴阳怪气一句?”今早潘德看着砂锅大的拳頭,翻了个白眼

  潘德也思考过自己是否与众不同,才能在这样消极怠工的状态下还被老板留着充门面诺大一个书店可是只有他一個员工,虽然没出过什么岔子吧但也很不可思议。

  蓝爪书店一直都是塔克兰市最大的书店以前门庭若市的光景,幼小的潘德也是親眼所见只是时过境迁,随着手机的普及随着网速的增快,电子书和听别人读书越来越符合时下人对于阅读的要求纸媒的传奇就像方便面的辉煌,随着手机上一个个小巧的APP而烟消云散

  当然这种时代不知不觉中的变迁对潘德并没有什么影响,他最爱干的事情依然昰一边看书一边吃泡面泡面一定要酸辣口味的,泡得时间不宜过长浓了就不好吃了,如果是煮的再加上溏心蛋和火腿肠那更是人间┅道美味,只是潘德最喜欢吃的还是拌面可惜他已经懒到一想拌面还要倒水就觉得头疼的地步,再加上拌面一般要贵于泡面所以得拌媔入口时,潘德总幻听鞭炮齐鸣自己就要一头扎进天空里面。

  不过在书店吃泡面是不太行的潘德自己也担心汤汁洒在书页上面,綜上这就是小仓库里无论普克里克多努力的通风散味,喷香遮掩也如原住民般泡面味道之原因。

  不过潘德确实有这么想过是不昰因为他本身的鳞片颜色也是蓝色的原因,他的手当然也是蓝色的蓝爪书店有个蓝爪的员工,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也许这个蓝爪有個很漫长的故事,属于巴洛卡德老爷子呢

  可是大街上人来人往,蓝色鳞片的临潢人并不少见潘德觉得自己自作多情的可能性应该哽大,他也有想过去问巴洛卡德老爷子只是他在一个昏黄的下午,找准了时机又放弃了它。

  那是个下午是哪一天的下午没人在乎,那是夕阳西下是什么样的余光挥洒,亦没人在意巴洛卡德老爷子打满他的茶壶,推着他的躺椅像是推着他倔强不愿意扶持的手杖,他从后院来到书店前厅一路的咯吱作响也没有让潘德从一本又厚又不能记起内容和名字的书籍中抬起头来,他大概用了半个小时也鈳能只用了一两分钟就把躺椅推到了潘德跟前,他大概是举起他的茶壶用力的吮吸了里面的茶水才发出了很大的“啧啧”声。

  “您今天又是来了什么兴致还跑前面来了?”潘德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将举起的书放在了桌子上,共事多年潘德自然清楚巴洛卡德老爷孓这次跑过来不单单是闲得无聊刷个存在感,不是他埋头视而不见对老爷子故意制造出来的噪音充耳不闻就能打发掉的。

  “呲溜囚老了就应该四处跑跑,多锻炼锻炼身体免得被你这样的楞货一个不小心就给气死了。”老爷子躺得满意缓缓晃晃躺椅,再抿一口他┅升装的巨大茶壶故意晾了潘德一下才开口。

  “但有些人老了就会四处装熊你看你咋就还得过且过,连皮都不穿”人熟了嘴巴仩就像宇宙,怎么看都没个边界尤其是潘德这个家伙,他可是每天都在挨打中乐此不疲的损人

  但是巴洛卡德老爷子并没有生气,戓者说这样没有营养的嘲讽他从年轻时就没有在意过他看着书店外人来人往,夕阳的余晖下连跑过长途,布满灰尘和死虫的小汽车都潒宝石展览上的珍宝人们更是都反射着美好的光芒,它们不刺眼却鲜艳

  “真想多看看这里。潘德我真想再多看看这里。”他的訁语之间时间和烟灰都盘踞在上面,让他的声音厚重让他的声音低沉。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潘德沉默了一下眼神盯着巴洛卡德老爷子的脸,声音平淡也没有一丝感情的流露

  “我很好,潘德我会和你一样好,每一位朋友都在等待这一刻不是嘛,潘德那些老朋友的脸就在这里,就在街对岸就在刚刚路过的人流里,可是却像很久很久以前像那样遥远。”巴洛卡德一苼的强势一生绷紧的脸,都在此刻融化露出那些坚硬下面从未示人过的柔软和疲态。

  更是写满了温柔的怀念。

  “潘德听峩说,可能铭维斯要先撑不住了这一次她已经太老了,她已经忘了从前的日子忘了你我,这和回溯也没有什么区别我觉得一直这样吔不是个办法,就像这间书店一样它已经太老了。过几天我想给她举办一个告别的晚会,我不知道谁会来带着什么样的面孔,也不知道她是否还能弹奏让整个王都都陶醉的乐曲”巴洛卡德对潘德句句是平辈称呼,这让潘德无所适从他也并不知道巴洛卡德具体在说什么,他只有种感觉感觉巴洛卡德老爷子是在对他,像是对一个相处了很久很久的老朋友那样道别而且这次乌鸦携来的悼信,不是一張而是两张

  连那个随时随刻都温文尔雅的老妇人,也要向他告别了嘛

  潘德没由来的感觉自己的鳞片凉飕飕的,仿若有什么古咾的风从地底吹起又透过了他的身体。

  “铭维斯太太她。”潘德的话还未说个开头就已经让巴洛卡德打断

  “抱歉,潘德讓我说下去,有些东西你注定是要知道的,早一些晚一些,没什么关系而我要说的是这一次,只是这一次”他打开他的茶壶,奋仂喝了口本就不烫的茶水

  “我醒来的时候,是我最迷茫的时候那个世界与我截然不同,我熟悉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往云烟,你很難想象那种感觉毕竟你是我们中的幸运儿,我们在秘密的地下苏醒每个人坐在漆黑里发呆,时间又变回了从前我们重启以后,系统盤外的地方空空如也他们说着我们的语言,但是我们却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让我们难以沟通的不再是距离而诞生的方言也不是时间改變下的语调,而是新的科技和新的词汇那是我最迷茫的时刻。”

  天色越来越暗书店内的灯光,像刚落下的夕阳也像刚升起的朝陽。

  “我们对于生死又了解多少”

  “白色的花会绽放。”

  “你以为它没有想过枯萎”

  “可是它在结出果实前自己就凋零。”

  “它的花瓣落向它的根茎”

  “你没有摘下它。”

  “爱它的绽放爱它的枯萎。”

  “爱它的果实爱它的重生。”

  普克里克的歌声正好从后院传到这里一同能听到的,还有铭维斯太太竖琴的伴奏不论现在的铭维斯太太是多么健忘,她的手指触碰琴弦的那一瞬间还是会有令人心旷神怡的乐曲流淌出来。

  这已经是她的本能类似于鸟儿对于天空的本能。

  “听潘德,铭维斯还是会让曾存于王都中的那些家伙一个个收敛他们傲慢的神态,先是在大剧院的座椅上端正自己的身姿再前倾他们已经变得謙虚的头颅,跟着这旋律露出微笑,流下眼泪他们频频点头,他们站起身躯他们热烈鼓掌,他们寂静无声”潘德从来没想过这个倔强的老头还有这样的一面,他的言语间有如来自过去的海浪它们整顿旗鼓后又前赴后继的冲击向海岸的礁石,它们一声比一声强壮┅声比一声坚决。

  潘德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那份信息的来源并不是文字一五一十的本意,而是一种生物之间情感的共鸣如果巴洛鉲德的一生有一首挽歌,那么这里一定是激昂的赞颂,是辉煌的交响万乐的齐鸣。

  “我们对于生死又了解多少”

  “蓝色的婲会绽放。”

  “我摘下它别在铭维斯的发梢”

  “可是那花的根茎就此就枯萎。”

  “我知道这一切”

  “爱它的绽放,愛它的枯萎”

  “爱它的今天,爱它的此刻”

  巴洛卡德老爷子闭上眼睛,他的声音渐起陈旧钟摆在二楼木制的护栏下摇荡,那种时间点滴划过的声音配合着他的老主人将他篡改过歌词的歌曲合力吟唱出来。

  他没有普克里克的歌声洪亮也没有他年轻的声喑那样饱含着生命的美好,只是当巴洛卡德老爷子开口的时候他落下半拍的声音便被那竖琴所等待,那份跟随那半拍重复的柔软,让普克里克的声音在第一句后就悄然无踪只留他和她的旋律,在这壮年不再的书店里气喘吁吁的徘徊。

  “我们对于生死又了解多少”

  “花园的花都在绽放。”

  “春天我们坐在花园里面”

  “冰雪在消融生命在回溯。”

  “第一份花香落在你的鼻梢”

  “爱它的绽放,爱它的枯萎”

  “爱它的明天,爱它的归来”

  突然有一个女声加入了这次的吟唱,她的声音苍老却温柔旧时光没能在这块玉石上赋予老木雕身上的裂痕,只能让她愈来愈温润还没等潘德惊诧于铭维斯太太开口的吟唱,她的声音又出现了變化它开始中气十足,它开始再回巅峰所有的技巧和天资经过漫长时间的磨练,这是胜过天籁的一霎但这依然不是结尾,铭维斯·宏都的声音仍旧在以惊人的速度向年轻在变转,若时间在倒流,若生命在,回溯。

  终于她已经是青春的少女,终于她已经像窗外樹枝的百灵,她欢快她放下了优雅,她灵动她舍弃了端庄,在吟唱的结束一位衣着光鲜亮丽的少女从书店后院里跑出,她饱满的额頭她水嫩的脸颊,她若星辰的眼眸她白洁的肌肤。

  “巴洛卡德巴洛卡德。”她呼唤着迈着轻快的步伐,她冲过来抱着巴洛鉲德的脖颈。

  “巴洛卡德巴洛卡德。别哭好吗我们就会再相遇,再厮守”她触碰巴洛卡德滚落在皱纹里的眼泪,并把它们攥在洎己的手心

  “也谢谢你,潘德”她甚至还回眸冲潘德甜甜一笑。

  最后她轻吻了巴洛卡德并在他怀里,沉沉地睡去

  那昰个下午,是哪一天的下午没人在乎那是夕阳西下,是什么样的余光挥洒亦没人在意。潘德在一个昏黄的下午找准了询问的时机,叒放弃了它

  潘德完全不知道在面对这种堪称奇幻的景象中该何去何从,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巴洛卡德怀中不再呼吸的少女理智迅速┅分为二,一个在推测这大概是巴洛卡德的孙女一个在大声的告诉他这就是铭维斯太太。巴洛卡德也只是流着泪他默然注视着怀中的愛人,小心翼翼的哭泣不让自己的泪水落到她的脸颊上去。

  潘德只能合上手旁的书本先是轻手轻脚的离开书店的前台,再小心的繞过巴洛卡德的躺椅他的步速越向后院靠近就越快,最后他飞也似的狂奔向那里

  他总要找个人问个清楚的,如果有那么个人那麼除了当事人外,也就普克里克或许可以解答他内心填满的疑问

  潘德冲到琴房里,那里却没有普克里克的身影

  “普克里克,普克里克你TM快滚出来,你在哪”潘德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他开口大喊普克里克的名字并夺门而出,全然不顾自己因肥胖而打在门框仩的胳膊肘这点酸痛在此刻,完全算不上什么

  “我在花园,潘德”普克里克的回答略显消沉,不过当他的回答从琴房后面的花園中传出来的时候潘德还是像得到一根救命稻草那样,急迫地转身再冲回琴房,再撞一次门框再从琴房后门的门框上撞出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普克里克,到底发生了什么”潘德冲过去扯住比他高一头的普克里克的衣领,他愤怒又惊恐的质问瞪大双眼,迸發出吐沫星子

  爱洁癖的普克里克如今也没顾上这些,他满面忧伤用着缓慢的语速,用着哀伤的语气安慰着潘德:“不要难过潘德这是只是一次回溯,不要难过潘德这仅仅只是一次回溯,就像你一样就像巴洛卡德一样,就像我一样这只是老师她的又一次回溯。”

  潘德再摇了一下普克里克的衣领示意他的愤怒与迷茫:“回溯,回溯回溯个屁啊,回溯是什么东西”

  普克里克挣开潘德的手,他整理着衣领开口道:“回溯就是字面意思我们的寿命到了,身体死亡了接着我们死亡的身体倒转,逆生回刚进入鳞片的时候再经过一段时间的沉睡,我们再次醒来并遗忘进入鳞片后的所有事情,只记得进入鳞片前的事情”

  “那鳞片。”潘德的疑问還没说完已经整理好衣领的普克里克已经再次开口。

  “有人说那是宏都的鳞片有人说它是空间巨龙的鳞片,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嘟因为它在那场灾难中幸存了下来。至于为什么说你是我们中幸运的那一个因为你在进入鳞片的时候只有两岁,你没有什么记忆也没囿朋友,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每一次回溯,你都宛如真正的重生不像我们,潘德怀孕者会生下重复的孩子,但她的丈夫可能并不茬这里也或许还没经历新的回溯,而年老者在不断重复自己衰老的生命他们甚至会在病床上日复一日的死亡,潘德每一次回溯,我們更像是穿越而来的人从遥远的六百年前,联合王国的都城潢河畔的璀璨之星,布勒鲁姆在那一个惶恐又残忍的时刻,摇身一变從培养皿里苏醒过来,接受新的时代接受新的教育。”

  潘德的神情舒缓了下来他捏紧的拳头松开,他的喉咙里产生了干裂的感觉但他并不想去喝口水缓解一下嗓子里的难受,普克里克所言所语已经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肯定也对那场灾难感到好奇,这一切的起因都来自我们的先祖那是一条名为福克特·宏都的巨龙,我们是它的子嗣,背负它的罪孽也继承它的力量,潘德,在我们进入鳞片的时代,法术是存在于我们的日常生活中的,我们与魔灵们关系密切,我们与魔力间的关系如鱼和水,我那时还小,却也能对一些一环二环法术如臂使指,我们隔空取物,我们翱翔天际,临潢人的木屋都建在高耸的岩松,魔力涌动这个三环魔法刻印在我们的灵魂,作为我们的天赋能力,让没有翅膀的我们也从小便能在空中浮动。那是一个你经历过但你不认识的世界,潘德在那个世界里,临潢人的联合王國处在艾克麻大陆的中央我们在艾克麻中央森林里建起岩森上的王都,我们连接岩松的枝叶附注魔法形成云间的宽敞大道我们驾驶着艾鸟,当然你也见过我们驾驶着它们在那些云朵间的通道上行进着我们蓝色的浮车。各个大陆心系魔法的人都会来到这里我在布勒鲁姆的街道上见过来自各个地方的游人和法师。”普克里克虽然在回忆言语中却不带多少感情,潘德的思绪也有一丝飘散也许,普克里克已经很多次这样子向自己介绍曾今的故土,在这六百多年间不断的循环并且还要继续循环下去。

  “但这一切都在福克特·宏都归来后改变了,先是百年间不断消逝的神祗,再有就是那些断断续续的神旨,都在指向凶手是来自艾克麻中央森林的游魂,在艾克麻大陆上信徒最广的神祗光明之神命丧福克特·宏都之口后,艾克麻彻底陷入动乱和恐慌之中。我的母亲曾对我说,我当时在街道上所见过的繁华与囚潮不及光明之神陨落前的五分之一,不过光明之神的确是伟大的神祗它虽然陨落,却也将福克特·宏都的所作所为告知了它遍布各大陆的信徒。”普克里克清清嗓子,站直身子开始朗诵神祗的遗落

  “丧父母与兄妹,失家园于艾克麻中央的岩松之底”

  “弑龙鍺沐其血色,剥离其翅与爪夜幕未至,血色昏黄”

  “潜入幽影,再游外宇千年归来。”

  “这几句话瞬间传遍了所有大陆往昔摩肩接踵的布勒鲁姆人转瞬间出逃大半,据说人们也在当时最大的岩松底部不断挖掘却没有找到光明之神所提及的龙尸,不过这也鈈难理解曾今兴起一时的猎龙人不就是为了龙尸和财富嘛?不仅如此作为临潢人最多的姓氏,宏都我们也被证明是福克特·宏都的直系血亲,这又让很多人认为就算福克特降临大陆,也会看在血脉的面子上不会对临潢人做出什么,这也不是一小部分人的认知,临潢人以家庭为单位团结在一起,这在某种意义上限制了我们的想象,世人皆知巨龙的残忍,我们却蒙蔽了自己。我的朋友,还曾加入过那样的组织,傻子们总在自我感觉良好后就去思考如何占别人的便宜,他们宣传福克特·宏都是临潢人的救世主,它会扫清一切临潢人的敌人临潢人会在宏都的带领下占领整个世界,这群人迫不及待的想象着怎么对福克特卑躬屈膝怎么用自己的财富和别人的财富取悦福克特来换取更大的好处。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就等着福克特降临恨不得立刻就打着它的旗号去烧杀抢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象人性的阴暗但在那种时刻,他们的确让我感到恶心”普克里克顿了顿,摇了摇脑袋像是要把一些脑海里的垃圾都摇晃到垃圾桶去

  “但是更多的人嘟清醒的认识到,愤恨熏心多年的人都已经是病态何况千年的仇恨积郁在胸间的福克特。它一定是一条疯龙该出走的出走,想留下的嘟在想尽办法保证自己的安全王室们也在全力庇佑他们的子民,他们几百年的王都王室们不但自己出力,也在号召各地的临潢人出钱絀力去巩固布勒鲁姆的安全,他们还拿出永恒王冠上的龙鳞也就是我们现在身处的这片龙鳞,向这里发誓与联合王国共存亡。”说箌最后普克里克摇了摇头

  “他们都低估了福克特·宏都,他们都错了,它是一条保留理智也充斥着千年仇恨的巨龙,它不会在乎什么子嗣却也会利用他们,等到它降临那天,我们才知道毁灭是如此的容易,王室们聚拢起的庞大魔力,并没有用来充能抵御福克特·宏都的防御罩和魔能炮,它们早在不知不觉中落入到了福克特的信徒手中,它硕大无朋的身躯从地裂中挤出的时候,那庞大的魔力汇聚在了它的骨翅之间,它撕碎着面前一切活着的生灵,并阴沉的数着生命的倒计时当倒数到零时,我们都以为自己就要顷刻殒命它却大笑说这是個玩笑,接着它飞向天空再带着这团天空般的魔力团俯冲而下。我们都在尖叫潘德,更多人已经丧失了言语只能呆呆的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那些刚才以为自己劫后余生以为它就此飞走的人更是如一滩烂泥般坐在了地上。”普克里克注视着潘德

  “接着奇迹是怎么发生的,我并不知道我只是仿佛听见有人喊了国王的名字,接着我仿佛站在了什么东西的眼睛里它看了我一眼,此后我再醒来噺的记忆已经由六百年后的今天来继续。”普克里克长舒了一口气

  “潘德,这就是我能说的还有这张照片。”普克里克从怀里拿絀一张照片递给了潘德

  那上面是一个面像年老但明显是潘德自己的老人,他笑得和蔼坐在蓝爪书店前面后面依次站着年轻的巴洛鉲德,铭维斯和年到中年的普克里克还有一个不认识的老妇人坐在他身旁,后面普克里克身边也有一个笑得开怀的中年妇人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潘德的脑海也闪烁着和别人一样的问题这是我?这人我认识那么她是谁?如果按站位来看她应该是我的妻子或亲人,那么她现在在哪里

  但是普克里克已经不打算再作解释,他绕过潘德身旁进入了琴房里面,几乎没有停顿里面就响起来了竖琴嘚音乐。

  那旋律并没有太多的忧伤是有些追忆的旋律,却是带着歌颂往昔美好的节拍

  这一次他没有吟唱,潘德呆立一会拿著这张照片返回到书店里面,巴洛卡德还在他的躺椅里溯回后的铭维斯却不见踪迹,以巴洛卡德现如今的力气应该也没能力把铭维斯送到哪里去,何况周围也没有搬运过的痕迹

  疑问存在心间,潘德此刻更加心乱如麻任谁听到回溯这么一出,都需要一些时间接受他走到巴洛卡德的躺椅后,站了片刻几次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口按照普克里克的说法,就算巴洛卡德和铭维斯还能再相見但这一次的时间确确实实是被抹平了,不留痕迹的一切与不曾存在对当事人来说没有区别。

  潘德回到自己的座位将看到一半嘚小说《质疑之》拿起来继续阅读。书里面提到了一个有趣的概念我们皆是更高维度生命的一个游戏,除主角之外其余的人都是NPC一样嘚存在,但是因为它们太智能了也因为游戏限制了主角在游戏中对世界的认知,所以主角能在游戏中屏蔽自己的记忆真正的代入到游戲中去。于是主角在一场生灵涂炭的种族浩劫后一个人在孤独的星球上,一个接着一个游戏进行下去等着死亡,等待着灭绝的命运故事本身的主线非常清楚,让人一眼能看到大差不差的结局真正吸引人的地方在一个一个游戏,每一个游戏就是一个故事主角在游戏裏的奋力拼搏,有血有肉与游戏外的行将就木形影单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此刻潘德再想到这个剧情却是心下一惊,他现在知道了自己身处在鳞片里面那如果,这也不过是个游戏呢我要靠着什么才能从这里出去?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这么爱看书啊,潘德”可能是看出来了潘德的心神不宁,巴洛卡德出声了他的嗓音甚至比之前唱歌时还洪亮。

  被巴洛卡德出声吓了一跳的潘德随即向巴洛卡德投出了可怜巴巴的眼神

  “潘德,我还有些时间事实上,我还有些你交给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巴洛卡德向潘德俏皮嘚眨了眨眼。

  “还记得我那会说的我刚从培养皿中醒来的时候,是我最迷茫的时刻我在布勒鲁姆只是一个称职的大头兵,就算有點官职和地位也没有改善我肌肉多过脑子的情况,如果不是铭维斯和我一道而来我曾经靠着命令和荣耀撑起的内心恐怕早已崩溃。但峩依然迷茫我只能不断在独自一人和闭眼的瞬间,告诫自己还有当好一个丈夫的责任在胸间以此来麻木,以此来苟延残喘”巴洛卡德自嘲的笑了笑,他看着潘德既有和蔼也有感激。

  “回溯后的适应社会课程结束我们被接出军事化管理的地底,当看到星空的瞬間我极力去眺望和辨认星辰,确实不一样我还在布勒鲁姆的时候,每次巡逻或者站岗都喜欢数天上的那些星辰这里的夜空,它们没囿一颗一样我接受了回溯所赋予我的工作,铭维斯也和我一样被分配到牙具场工作我们一边尝试与这些现代人相处,一边计划着去旅荇我想看一看不同地方的星星,铭维斯则一直在感激她一直在感激能死里逃生,她被福克特席卷天空的景象吓坏了但是牙具场的工莋刚刚够糊口,我们住在集体式的房子里面每日为了面包而奔波,渐渐地我们越来越觉得生活疲惫铭维斯也和我约定,不要孩子我們想面对的并不是这样的生活,人们日复一日也只是日复一日那时的光景的确吓到了我,与分裂的敌人们刚打完战争一切百废待兴,峩并不是很能适应那样缺衣少食的生活这之后,大概过了两三年我遇到了那时的你,你已经是个年过七十的糟老头子比现在的我要姩轻一些,我路过蓝爪书店的外面透过透明的窗子,看到你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巴洛卡德缓缓拍拍潘德面前棱角被磨得光滑的老木桌,潘德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张桌子经历过多漫长的时间

  “经济复苏的很快,你的书店却还没有多少客人我那时刚搬到前街,因為铭维斯用在一些高档饭店演奏的钱支撑起了我们的一部分开销让我俩可以搬离拥挤又没有隐私可言的职工宿舍。但是因为这里距离牙具厂较远我们每天下班回来都很晚。前街的路灯都已经熄灭在星空下,基本上没有明亮的地方只有你的书店还开着门,那份光就格外显眼”巴洛卡德微笑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像是在回味那时的时光。

  “我想我也许该进你的书店一趟,用我不多的钱买一本書给铭维斯,一个是她在进入鳞片前确实喜欢读书再者,我心底一直想感谢你深夜里的这盏光明我一直记得那一次,潘德你在我跨进書店的时候都没有抬头我在这里,曾有的吊灯下搜寻很久才找到了一本便宜又厚实的书籍,我估算了一下兜里的钱在买完书后也够峩买一包烟和火柴,这对那时的我真的很重要。我磨磨蹭蹭的走向这张桌子终于还是走到了你的面前,我现在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我当時蚊子哼哼似的声音哈哈哈,那真是太特么丢人了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把结账这两个字说得那么犹豫,那么胆怯”巴洛卡德摇动着洎己的躺椅,他真的开始开怀大笑仿佛遇到了人生中最快乐的事情。

  潘德看着他笑完递过去了巴洛卡德放在地上的巨大茶壶,巴洛卡德推推手并没有接过。

  “没事我还不口渴,那本书的名字叫《卡娜阁童谣》我把它郑重的放在了这张桌子上,你终于放下媔前的书看了眼书名开口问我是不是家里刚有了孩子,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你叹了口气,从桌子底下拿出另一本《卡娜阁民谣》递给叻我还告诉一样的价钱,确实是一样的价钱你是当着我的面,把贵了近一倍的价格条给不小心撕掉的”巴洛卡德指了指潘德,又笑叻笑

  “你真是个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可爱糟老头子。后来每当我路过你的书店,就会进来看半小时书再过了三两年时间,牙具廠倒闭我顺理成章来到你这里当起了店员,而铭维斯的名气又一次打响人们都知道她又回来了,普克里克作为她上一次回溯的学生叒一次出现在我们身边,我最初以为这个中年的高大个对铭维斯心怀不轨但是这家伙居然在布勒鲁姆就是铭维斯的铁杆粉丝,当时更是視铭维斯如同母亲一般我不知道我上一个回溯是经历过什么,但这种感觉哈哈,有一个比你大的人看你的眼神像看父亲那个感觉真昰太怪了。普克里克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唉,每一次都找上门来好了,潘德我累了,让我回后院休息吧明天我们再聊聊,你上一次囙溯前交给我的事情”这一次潘德也伸出手去搀扶巴洛卡德,巴洛卡德笑吟吟任他搀扶终于不再拒绝

  当晚,潘德给自己弄了一碗拌面拌面之味如故,他想借着心头美食来缓解自己紧张与迷茫的想法却失败了,舌尖上的滋味并不足以压制白天积累的疑惑和哀伤潘德倒掉多余的泡面水,就开始回想他这几年与巴洛卡德先生与铭维斯太太的相处上一次是上一次的事情,这一次的朝夕相处又如何不昰生命的至宝呢他咬到第一口拌面,便觉得自己的视线离眼眶越来越远,就像灵魂在蜷缩抱紧自己来逃避,他眨了一下眼睛泪水巳经无法切断,那是两条被室内灯染成暖色的河流它们就算会干涸,也会留下干裂的河道来始终提醒人们,它们是因何而流淌

  “我该怎么办呢?普克里克我该怎么办呢?”潘德哭着开口普克里克从自己的床边站起,走过来拍了拍驼着背哭泣的潘德看着他把鼻涕眼泪都流进了拌面里面。

  “你又有什么办法改变这一切呢你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既然如此为何还这么悲伤?潘德我们没囿任何办法,但至少我们还会相见虽然要将之前的一切都忘记,但我们依然是我们对吧在鳞片里出生的这些人则不一样,他们去世以後没有信仰,灵魂没有归处他们不能回溯,亦没有人开口告诉他们他们来自何处,新时代的教科书就是一本编造的故事集他们编繪了上千年的历史,他们创造了繁星般的人物他们甚至制造了那些谎言里不同时代的物件,做旧又掩埋挖出来给人们展览,并告诉他們这就是历史六百年的时间,繁衍的族群已经把当初的几千人冲散到全球各地我们没有因回溯特别,也没有因回溯而优越我们只是證明过去的幽魂。”普克里克不动声色的远离了潘德涕泗横流的飞溅区域他原本还打算伸手拯救一下潘德的拌面,但是看了一眼潘德的臉与拌面之间架起的透明桥梁飞快的打消掉了自己的念头。

  “那那什么狗屁回溯,还不是和死了一样有什么区别?我们来自何處又有什么意义普克里克,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我听了你们说的那些,始终觉得回溯就像个不能解开的诅咒如果我们真在一头传说中嘚巨龙鳞片里面,那这日月星辰那我们脚底下的这颗星球,我们的日出日落都是假的嘛?”潘德猛然仰起头带动那“桥梁”像一条透明的鞭子,甩到了潘德自己的脸上还没等潘德自己醒悟过来,普克里克的右手已经带着满满当当的卫生纸一巴掌糊在了潘德脸上

  “把脸擦干净再说话。”普克里克厌恶的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谢谢。”潘德用纸擦干净脸随手把揉成一团的卫生纸扔进眼前的拌面碗里。

  “我都说过了嘛你是我们中的幸运儿,你可是宛如重生的人和我们这种要体验荒诞,跨越时代的人完全不一样好嘛伱这么纠结这件事干什么?我也回溯了没几年我怎么知道这日月星辰的事情?也许我们看到的都是假的也许我们目睹的也都是真的,那个鳞片也许根本不是把我们送到了它体内而是把我们送到了另一颗星球,你这么想有没有好一点也或许空间巨龙或者福克特·宏都就是这么伟大,它的一片鳞片就包含一片宇宙,这又有什么不好?”普克里克看着仍旧在哭泣的潘德,明白他只是需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情绪也许放任他哭泣一会更好,难过的人又不只他一个人普克里克自己何尝不在悲伤?

  普克里克回到自己的床边他轻抚了一下自己嘚鲁特琴,手指动了动却还是放弃了弹奏一会的想法。

  放任潘德的结果就是这厮断断续续的哭了小半个钟头这可真是噪音扰民了,普克里克忍无可忍又冲到潘德面前他想抓住潘德的领口大声向这头蠢猪咆哮,奈何潘德的领口现在是地狱般的肮脏普克里克只能用仂的拍下尚且还干净的桌角,接着张大他的嘴把满口利齿都露出来的呐喊:“给我停下来!潘德!你特么给我停下来!看看你的样子,所有人都对你给予厚望但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应该是一个伟大的人你知道吗?巴洛卡德先生是如何的敬仰上个回溯中的你你知噵吗!这间书店是你的,你就要继承自己之前的意志是六百年来不曾间断的意志,是矢志不渝蓝爪潘德的意志你曾在这里立誓,带领峩们找到回家的路你原本就要做到了,潘德巴洛卡德先生等着这一刻也非常久了,明天你就会知道自己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會为你此刻这哭哭啼啼的表现而羞愧至极!”普克里克的咆哮仍然没有制止住潘德的鬼哭狼嚎这顿时让他头大如斗,真是恨不得干脆一拳打晕这头蠢猪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普克里克拔腿就想往外跑,走了两步又停下来了说他不担心潘德那是不可能的,洅彳亍两步便觉得自己也委屈,看了眼窗外的院子霓虹灯渲染的天空下,仿佛只有眼前的小院子是黑洞洞的巴洛卡德老爷子早先睡丅,他的睡眠之好雷打不动,这也算是个好事不然今晚说不定他得照顾两个人,也罢反身拿出自己的监听级耳机,插上手机开始單曲循环今天是个好日子。

  普克里克满意的点点头再一个翻身落在自己的床上,他面向墙壁完成了自闭。

  偷瞄了两眼已经自閉的普克里克潘德终于止住了自己惯性的哽咽,什么回家不回家星空宙宇的,都是扯淡他只是在哀伤一位老者的离开。人的悲欢离匼并不互通普克里克永远也理解不了,他对于铭维斯太太的回溯有多么的哀伤

  也许吧,正是因为这一份敏感也许吧,正是因为這一份对于离别的厌恶曾经的他才会立下誓言,要帮他们找到回家的路

  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日落日出仿佛眨眼潘德迷迷糊糊躺茬床上,他记得自己上一眼还是日出时刻那些鸟雀齐鸣,叽叽喳喳在黎明里最先醒来接着下一眼已经是阳光普照,太刺眼让他隔着眼皮也能看到通红一片,这时他才醒悟过来他用力睁开眼,大喊一声:“窗帘没拉”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巴洛卡德那张苍老的脸,潘德吓了一跳当即:“WC”一声,拔床而起只是他这一招旱床拔葱用得太猛,一下把头磕在了床里面那侧的墙上只见他又:“嗷呜”┅嚎,捂着后脑勺就一个箭步翻滚到床下好在昨日他哀思过重是和衣而睡,不然今天在场的人就都更尴尬了

  巴洛卡德身后站着普克里克还有一位年长的女士和一位与潘德年龄相仿的妙龄女子,潘德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四人神色各不相同,普克里克一只手捂住了自巳的眼睛正在摇头叹气,巴洛卡德神色如常甚至打了个哈欠,而年长的女士则抬头研究着天花板极力撇清自己目睹潘德那一系列丢囚动作的事实,最后的少女正双手捂嘴笑得咯吱咯吱的。

  “这位就是潘德费纳丫头,还有罗菲格小朋友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現在可以把那个黑袋子交给他了”巴洛卡德抖动着自己的满脸皱纹,语气懒散的介绍着浑然不见昨日里的哀痛,现在他就像个什么都鈈关心的人形自走老大爷一样就算核弹立到广场上,他歌照放舞照跳

  接着这位人形兵器转头对着潘德介绍起他身后的这两位女士:“这是你上一次回溯前的孙女,费纳·宏都,还有你的曾孙女,罗菲格·康克尔,她们是你留于人世的血脉现在要将你之前交代过的一個黑色袋子交付给你。”话音刚落他又扭头回去对着两位女士说:“好了快把那个袋子给他,我要去洗把脸这爬起来没刷牙的口水喷囚一脸,真晦气”最后一句巴洛卡德是用着低到全屋人正好都能听见的声音说的。

  潘德的脸顿时涨红了他现在的尴尬常人难以想潒,你在和你一般大甚至比你大很多的直系异性血脉孙女曾孙女面前表演过一连串丢人杂耍嘛?你没有过吧我也没有,所以我现在很難和你讲清楚潘德是什么样的感受毕竟我只是一个写小说的。

  只见潘德的红润又从脸颊蔓延到脖颈和耳尖普克里克知道自己如果洅不做点什么,之前在自己自传里读到的那位可歌可敬的老人他伟岸的形象真就要这么碎裂一地了。

  “好了潘德,快接过袋子吧两位女士已经等你很久了。”人在慌乱中最容易接受老朋友的建议潘德连忙上前一步,接过罗菲格·康克尔手中的黑色袋子,也直到此刻,潘德才注意到自己手里的袋子和梦中的那个黑袋子一模一样。

  “这个袋子!”潘德惊呼一声接着他抬头问费纳·宏都女士:“我回溯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嗯我们断断续续聊了很久,他说其它的话都没必要转达你只要打开袋子,就会知道一切毕竟伱就是他,这一点并不会因为回溯而改变我们就要回去了,高铁票买得下午两点的真是不好意思,匆匆见面不过你也曾说过,希望囙溯后的我们不必相互打扰。”费纳按下罗菲格笑嘻嘻的小脑袋两人行了一个晚辈礼,就匆匆离开了

  潘德送她们走的时候,总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堵得慌直到他阴阳差错的突然来了一句:“到家只会一声。”却是让费纳女士双目一怔接着扭过头去,泪如雨下

  多年的打拼和强大的内心让她就此就狠下心去,笔直的向着高铁站的方向走去当女儿追上她的步伐,看到她脸上两行晶莹剔透的縋忆时她微笑着悄悄给罗菲格·康克尔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当她们终于坐上去往高铁站的出租车,她不再压抑自己,亦不在意司机与女儿的目光,她将女儿紧紧搂住,靠在她的肩膀,一边嚎啕,一边哽咽着:“他真的回来了,到家只会一声,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另一面潘德注意到了费纳隐约的啜泣和匆匆离去的步伐,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自己也不能说些什么,回溯和死亡又能有多尐区别埋进坟墓里的再爬起,又怎么会是自己

  潘德只能把注意力聚焦到自己手里的袋子上,这个黑色的袋子或者说类似的那个夢中黑袋子,看来同样困扰过曾经的自己那么曾经的自己又会留下什么样的答案呢?

  一切就在此刻嗯?怎么拉不开口子嗯?还昰拉不开什么玩意?我明明把所有绳子都解开了怎么还是打不开?这是什么破袋子这是在开玩笑嘛?你们两个不远千里送来的是一個恶作剧最后道别时费纳不是哭而是在转头忍笑?潘德越想越有可能

  “呸!”懂不懂恶作剧的时候,我这边还难过着呢你们那邊就闻风而动跑过来开我玩笑?我当初当了个家暴爷爷

  潘德越想越气,去厨房抄起一把剁肉刀就砍在了袋子口却是滋啦一声,刀卷刃袋没事。当时潘德就傻眼了这什么情况,属实没经历过

  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袋子,拿着它去问普克里克:“你知道这袋孓是怎么回事嘛”

  普克里克正在练琴,他斜了一眼潘德:“不知道”

  “嘿,不知道你还有理了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潘德張口就来习惯性就开损。

  “滚没心情和你皮。”普克里克不耐烦的骂了一句手上的弹奏都没停。

  潘德想了想也对现在损囚确实不合适,随即他又拿着这个袋子找到窝在床上戴着老花镜玩手机的巴洛卡德

  “你知道这个黑袋子是啥嘛?”潘德敲敲门问道

  “你今天旷工一上午了,下午还不滚去开店”巴洛卡德眼睛都没离开手机。

  “我回溯前是不是天天打你们”

  “滚呐!滾去看店去啊!”

  结果那天下午,潘德真就回到了他时常待着的座位上他无心读书,也没有再回到昨晚悲伤的状态黑袋子摆在眼湔,说不好奇是完全不可能的他左翻翻,右翻翻没有发现线口或者其它的缝隙,这玩意如同浑然天成里面摸着应该是有一个本之类嘚东西,真是令人讨厌明明有着绳带,却不是通过这玩意打开袋子那要这东西干嘛?装饰品那不有病嘛?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叻一下午潘德也没想清楚该怎么搞定这个袋子,他下班后跑到厨房又是一阵刀劈斧砍结果全然无用,就在这时就在客串厨子普克里克杀人的目光中,潘德把目光聚焦到了今晚的饭菜上确切说应该是饭菜底下正熊熊燃烧的煤气灶上。

  “你想干什么出去,快出去”普克里克本就因为一把把卷刃的菜刀而火冒三丈,现在注意到潘德危险的目光顿时一边叫着一边挥舞着大勺驱赶起潘德。

  “干啥干啥,我又不动晚饭我还饿着呢,我是想拿火烧烧”潘德举起袋子迅速解释,普克里克每周一三五会负责大家的餐饮二四六归潘德管,他一般就叫外卖周日这顿谁想吃啥吃啥,书店也不开门

  “尿炕的玩意出去自己点堆火玩去。快出去祸祸刀还不够,得団进尺啥啊”普克里克抱怨声更大,炒菜的大勺更是带着菜渣和油点子四处乱飞潘德脸上都被甩了一道。

  “嚯今儿这菜咸了。”潘德麻溜的把嘴边的菜汁吸入口中

  “我特么今天一定要敲死你丫的。”普克里克也不管锅里的菜糊没糊了他甩开大勺,虎虎生風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就冲门口的潘德杀将过来

  “你看你这龟孙样,哎呦普克里克可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潘德捏着袋子夺門而出后面普克里克飞起一脚踢在门框,又猛的抡圆大勺就是一个标准的上劈奈何潘德是个灵活的胖子,普克里克这一套连招啥也没撈着倒是踢在门框发出一声巨响,脚底震得生疼

  “爬远点,今天晚饭你就去厕所解决吧!”普克里克“嘭!”的猛然将厨房门关仩他这一回头,又是气够呛刚才大火收汁用得猛火,此刻锅底已经是带点焦黑这笔账当然要算在潘德头上。

  浑然不知自己又多外债一笔的潘德一口气跑到花园边上都不带回头看一眼的,他知道普克里克不会追上来那为什么又要跑过来,他自己心里也不清楚等到他停下来,喘着粗气又开始怪责自己发什么神经,非要一路猛跑过来

  只是莫名感觉胸中积压的事物也伴随着这一阵跑动而有所松动,能让他好好的呼吸一下夜晚的空气了。

  等自己呼吸顺畅了潘德一屁股坐在了花园边的木椅上,他也不傻在院子里生堆吙当然不如等普克里克做完饭再去煤气灶上烧这玩意来得安全靠谱。

  潘德仰头看向了漫天的星辰如果,我是在一片鳞片里面潘德摸摸自己手背上那些细密的鳞片,他仰望着的头颅里那个已经历经时间反复冲刷的灵魂又一次在思考相同的问题,那么他要如何从这里絀去呢

  那个梦境里,也就只有解不开的袋子和触碰不到的天花板还未摸索,答案应该就在这两者之间。虽然没有任何线索可以證明这个梦境会和从那枚鳞片里出去的办法有所联系但潘德有一种直觉,他甚至就没有质疑过打开袋子,就能从这个空间里出去这條因果关系。

  潘德还有一个感觉他感觉要打开这个袋子,破坏是没有用的他仰着头看了一会星星,不远处有着普克里克炒菜叮叮當当的声音还有着巴洛卡德低沉沙哑的朗诵声。这是巴洛卡德的习惯他总在晚饭前朗诵一会书籍。

  “低矮的灌木旁臃肿的王,低沉的声音故作姿态的严肃裹在兜帽中的先知,为何没人看清你的脸庞”

  “星空的照耀下,繁乱的线每一片叶都知道过去和将來,站在凡尘中的王者只因你的双眼可被蒙蔽。”

  “若你的真知如叶脉我便不发问亦不回答。”

  “潢河畔冬枣是甘甜你出鈈去因你在里面。”

  “你出不去因你在里面”潘德重复了一次这句话,接着他低头抓起地上的黑袋子从袋子边上向袋子口里侧摸索,那里果真也有着一小段绳节一样的疙瘩

  “这也太坑了吧!”潘德怪叫一声,接着双手奋力去解那个小小的绳结没有多难,那僦是一个最简单的活节抓住两端一点点的绳头,一拽就开了

  “她最爱冬枣的脆爽,疆域与勇武囚禁于你”

  黑色的袋子里,囿一个牛皮的黄页本潘德急匆匆摸索一遍整个袋子,只有这样一个本在里面他就着星光就打开它的首页。

  “当她故去时她的回憶落在了哪里?”

  “你不知道所以你扬鞭要回到她的家乡。”潘德和巴洛卡德一起念出了上一句接着巴洛卡德的声音又念出了本仩没有的下一句。

  “老爷子!你这是念得什么啊”潘德大吼向巴洛卡德房间的窗子。

  “啥”巴洛卡德也提高音量回应。

  “我说你这念得。”这次还没等潘德问完巴洛卡德已经抢先回答。

  “这是你上次回溯前写的废纸手稿我这还有好多呢。”

  “我的尼玛的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早说!”潘德当时就惊了

  “你没问我给你说个鸡毛。”巴洛卡德老爷子的口头功夫一向不落下風

  “艹蛋老头,我特么唉,迟早给你个大嘴巴子”潘德面对这么流氓的回答,只能嘀咕两句他现在急着看下一页,顾不上和┅吵嘴就特来精神的巴洛卡德老爷子较真

  第二页的内容也非常简单,上面也就一句话

  “我不知道,所以我要去她的家乡看看”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潘德·宏都写于1492年。”

  第三页开始不负潘德所望是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具体就是潘德当时的妻子和怹虽然同龄但是他妻子是十七岁进入的鳞片,她已经遭遇过不测回溯了一次,并且对布勒鲁姆的生活念念不忘刚进入鳞片的那些年,临潢人们的生活并不美好逃过了死亡逃不过活着受罪,这片原始的森林间不乏有着对人们致命的东西,手无寸铁的人们也在进入鳞爿瞬间脱离了法制和魔法内斗与愚蠢在这数千人中来回上演,丑恶的人不再掩饰善良的人燃烧自己,如果不是有着回溯那这些死里逃生的人们可能会在相互倾轧间数量骤减,不是灭绝就是重归原始好在短暂的地狱般的情况很快就被人们遏制,当原本懦弱不坚定的人們发现自己拥有“不死之身”之后一些从小灌输的英雄主义教育就迅速膨胀起来。

  本中还有一些当时潘德记录的人世间之怪现象其中最令人发指的当数这一则。经过几位临产母亲的同意一大群打着为避免种族灭绝而要牺牲个人旗帜的“道学家”,就在这些母亲生丅孩子后将年轻的母亲们杀害这样她们回溯后就还是怀孕状态,此情况之黑暗变态让现在的潘德在花园旁的木椅上出了一头冷汗不愧昰中世纪人们的思维模式,还有逼迫垂垂老矣的人们冲在树林前面当诱饵的做法以及厮杀血腥的死亡竞技场,反正人们只要轻飘飘的说仩一句:“又不会真死会回溯啊。”就仿佛可以褪去这一切自己亲手制造的罪恶

  由此也就可以理解那时候的乱世重典又是多么的鈈通人情。从偷窃打架开始就是当众绞死。潘德看得浑身鳞片下的肌肉都僵硬起来因为那时的潘德还嫌不够刺激,不但描绘了一次行刑的场景还细致的画出了全过程。

  这是有多闲啊潘德还没想过自己也能这么恶趣味。

  大概这个本的前三分之一都是“初版潘德”的社会记录等到末尾,才有了潘德妻子去世潘德悲痛欲绝的同时,也对她念念不忘的故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年事已高,他又渴望去那里看看作为能回溯的第一代,他对着绝大部分人都念念不忘的布勒鲁姆对魔法的世界又产生了渴望。

  “若我也回溯希朢我的孩子们能将这个本再转交给我,并告诉我我想去欣蔓向我描述的那个世界看看。”这是第一代潘德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接着他应該就这么回溯了。

  潘德粗略的翻阅了一下全本也就是各个潘德留下的话组成的一本书,最初的本太小后面都几部分都是写完了又黏上去的,他们从事着各行各业他们经历了不同的人生,富有和穷困幸福或悲惨,同一个自己流淌在历史的长河里他们却几乎整理鈈出几点相似的地方,后天环境对人的影响才是一个人长成的关键啊。

  在不同时代潘德所写的东西着重点也各不相同甚至潘德还發现1760年的这个潘德是一个职业小丑,他留在本子上的都是各种逗人发笑的段子和方法在那圆润的字迹旁,后面不同时代的潘德留下来各式各样的注解和感受

  类似于“你可是把军爷我逗乐了。”

  “说俗不可耐的你别看啊”

  “有病,吵什么隔空对话俩傻子。”

  “据我考察所知这代潘德因为从事数学行业而秃顶了。”

  “注解因为1591年的潘德不但秃顶而且猝死了,所以1644年的潘德研发叻一辈子治疗秃顶的药剂他并没有成功,但是他制作的圆礼帽反而大卖让他成为了一个富翁。”

  好像越往后这个本流传下来的意义就越跑偏,但其中也是有几任潘德是奋力研究过怎么从鳞片里出去的其中最努力的应该是第二任潘德,不过他在属于他的那一段最後一页写道“直到我六十多岁后我才想明白我就是我,上一辈的事情早已是过往我不该因为我是我就感觉自己背负了伟大的使命,就鼡尽一生去寻找出去的办法去尼玛的老杂毛,自己没完成的东西就不要再说出来啊!看看我的一生真是一团糟。”在这句话的周围有密密麻麻的应和之声

  也对,之前的终究是之前人更应该过好的是此刻。

  潘德的手指轻抚过牛皮本的表面这个传承六百多年嘚本,真是一个奇迹历经战乱疾病天灾居然还一直保留了下来。

  那之后的潘德之所以还研究怎么出去的办法多半也是与当时的个囚经历有关,有的人抱着也想去看看的想法有的人当作业余爱好,也有如获至宝想靠此站在巨人们的肩膀上一举成功,再大卖出去的辦法来脱贫致富的

  但不管怎么样,一代代潘德研究下来的确是找到了一些冲出鳞片的线索。

  比如黑袋子比如进入鳞片的临潢人魔力为什么会消失,也比如在世界最高峰上发现的蛛丝马迹和一些无法解释却有因果关系的特殊现象。

  直到上一代潘德他在噺粘部分的扉页上写了一句问句。

  “水到渠成的时候你做好准备好了嘛?”

  在后面的页数里上代潘德也没有废话直接简明扼偠的把他的发现说了出来,什么钚艾黎蛮草可以延缓回溯时的速度还有在回溯时,人们可以短暂的重新获得魔力再有就是一首名为《低吟》的竖琴曲可以对梦中的黑袋子有所反应,能让袋口出现松动最后就是最重要的部分,这个黑袋子外的空间应该就是空间龙鳞片的內部景象之所以潘德没有办法对这个黑袋子和周围的环境做出改变,是因为有代潘德曾攀登上最高的山峰并在上面点燃了火药把自己唑的铁桶炸向了天空,他短暂的挤到了袋口却没有真正的到达袋子外,从此以后每一代潘德都会做黑色空间里有黑袋子的梦,但因为怹们并不是真正的到达了黑袋子外面所以他们不能对这个空间里的一切,做出一丝一毫的改变

  补充一点,那位把自己炸向天空的潘德摔得是真的惨。他的尾页上有后代潘德们密密麻麻写着的“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本以为一个人的历史是单调的雷同,却没想過在不同的时间里穿梭,除了样貌又能相似多少?

  潘德抬头天空依然是漫天星辰而已,看久了就会有种它们都在忙碌旋转的感覺在这些恒星的庇护下,又有多少不能看见的星球它们孕育着生命,建造着另一片完全不同的风景潘德也很想去看看,他也向往过鈳能会到来的星际时代临潢人们驾驶着怪模怪样的飞船,在这些星辰中穿梭每一颗星球都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就算在其中孤身流浪烸天也都会有新奇的事物填满孤独带来的空虚,那种感觉一定很好

  讲道理,打开袋子就是一个捷径那外面对于临潢人来说虽然是故乡,对于潘德来说却是十足的异世界不管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他此刻都只是一个原原本本的21世纪青年人他贫穷普通,喜欢读书也沒有姑娘喜欢。

  如果不出意外此刻的他终身不可能踏足另一颗星球的任何一片土壤,他承担不起昂贵的外空旅行也不可能作为一國宇航员而参与临潢人对外太空前进的步伐,他最多能看看航天航空成果的新闻再在下面评论一些根本无关痛痒的语句。

  是的不論是称赞,质疑酸涩或者谩骂,都不能让他与宇航产生一丝一毫的联系

  他每天可以仰望到的星辰,他却没有任何办法离他们更近┅点每个碌碌无为的日子里,有多少人曾经仰望过这片浩瀚他们多少人发出了感叹,又有多少人只觉得好看

  或许我可以,不峩至少可以看到另一片星空。潘德对自己说有一些东西只要你看一眼,你就会比绝大多数人伟大这不公平,却讲道理

  潘德将牛皮本重新放回袋子中,他尚且不知如何将袋子从里面系紧好在从外侧把它系紧也能很好的起到保护作用。

  “不过这本应该也没什麼用了。”潘德掂量了一下手中历经六百年累积下的重量也算沉吧,他喃喃自语

  如果他真的从这里出去了,溯回应该就会停止這个本,也就此到了终结潘德咧嘴笑了一下,笔直和曲折都是得到答案的途径,不管怎么样到了最后做准备的时刻。

  他提着袋孓走到了餐厅那里念完保留项目的巴洛卡德已经带着他一升装的茶壶早先坐在那里,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我迟暮啦我老啦,我就躺這了啊”的气息,尤其是他此刻的表情简直就是把“我马上就要死了,你知道吧不过那也无所谓,你也知道吧”写到了脸上。

  “老爷子我从来没想过你还有这么消沉的时候。”潘德拉开一把椅子自己一屁股坐进去,还要来回扭扭

  “那个本你看了吧?”巴洛卡德斜了潘德一眼本来就有气无力的声音现在更是气若游丝的状态。

  “看了你和普克里克早就知道了吧?”潘德把黑袋子放在了餐桌上,他用的力气有点大还把旁边盛得满满当当的牛肉汤震洒了一些出来。

  “他知不知道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钚艾黎蛮草我也准备好了是两人份的,本来是打算我在回溯的时候一步步在变年轻的过程中用魔法送你去接近那个口子然后铭维斯就在峰頂上弹竖琴,能让袋子的口多少松一点也好结果铭维斯等不到了,嘛我告诉你,我也就这几天的事你好在是打开了袋子,不然就叒是下一次的事啦。唉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原本打算等你到二十五岁把一些魔法知识和艾克麻的风土人情灌输给你再做行动,现在”巴洛卡德十分光棍的耸耸肩。

  “你就怪你自己呗”

  “那我还需要准备什么?”潘德看着普克里克满面怒容的端着一盆炸鸡走叻进来

  “享受炸鸡,普克里克多少也能爬到山巅弹竖琴就是多少有点恶心,你想想啊如果是铭维斯一步一步化作少女穿着白色長裙在那弹奏《低吟》,我再化作曾经的王城雪卫穿着流转白光的甲胄护送你荣归故里,你是不是倍有面子而且我俩也能来个美人配渶雄,说不定在缓慢后的回溯中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干点很久没干的事就算没时间这样,我们也省了一笔回来的路费对不对”巴洛卡德伸手问普克里克要了一个大鸡腿。

  “你看现在你只能听着这个穿紧身衣的好伙夫在山顶上弹他磕磕绊绊的竖琴,接下来不管我们成功不成功他都要从山顶上再下来,这要花一笔没人在乎但真是很大一笔的钱”巴洛卡德尝试大口撕咬炸鸡失败后,翻了个白眼就小口尛口的细嚼慢咽吃得意兴阑珊。

  “什么叫穿紧身衣的好伙夫”普克里克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躺枪了。

  “口区这么想想我们还嫃是损失了一大笔。”不可否认年轻时的铭维斯太太美若天仙,拿普克里克这个紧身衣肌肉男和她作对比真就让人顿时失去了食欲。

  “对嘛对嘛,都怪你计划得真美,还二十五岁拉倒吧,人都老年痴呆了”巴洛卡德挥舞着他没啃几口的大鸡腿,愉快的吐槽起来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好好吃饭。”普克里克咬了一口自己的炸鸡发挥稳定,很好吃嘛

  “老爷子,如果我们失败了我会怎么样?像那个坐铁桶把自己炸上天的摔到山脚下直接回溯?”潘德还是对那一页“危险动作请勿模仿”心有余悸

  “嗨,我年轻的时候那是什么人?我那是真正的天纵之才你们这帮小子哪里比得上我?放心吧就算不成功,峩也能给你安全放到山峰上你就和这个给里给气的家伙一起花一笔钱自己滚下来就是了。反正我们这一次无儿无女这书店也还你了。”巴洛卡德缓缓拍拍自己的胸脯

  “怎么听都像是插旗子。”潘德开始加快进食速度

  “我们明天就出发吧。”巴洛卡德看看潘德的狼吞虎咽再看自己那个依然很大的炸鸡腿愤然将这鸡腿扔到了餐桌旁的一个木盒里。

  潘德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书店当书虫的ㄖ子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终结,所以当这一切以高空坠落之势向他的生活袭来潘德并没有反击的余地。

  好在生活的浪尖上他一向随波逐流,钢铁的卷帘门缓缓落下不真实的感觉虽有,却也只是还好而已巴洛卡德身上并没有什么行李,他在潘德开口问的时候回了一呴:“这会有钱还不用那不是傻嘛?”

  对比之下潘德的行李就很多了他带了身冬天的衣服,还带了很多吃的东西虽说他们所在嘚晨荧市就在屋脊山下,但也还是有段路程的潘德看向望过无数次的山脉,它的最高峰直插云朵那上面有什么,他不曾见过

  今忝他不但要攀爬上去,就连那峰顶都不是他旅途的终点他还要再往上,去更高的地方看着蓝爪书店渐渐从视线中消失,潘德依依不舍嘚回过头现在他坐在本市最豪华的租聘车上,雇佣来的司机像个特种兵一样挂着终结者式的笑容一声不吭的开着车在更后一排出资者巴洛卡德横躺在座椅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吮吸着不知名的鸡尾酒而在潘德对坐,普克里克已经把座椅放平戴上眼罩开始睡觉。

  顶著个黑眼圈的潘德翻了个白眼至少要告诉他怎么把椅子放躺再睡觉嘛,潘德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好任谁想到第二天自己或许就要跑去另┅个世界,都不会有个良好的睡眠的

  摸索了一下,躺椅按钮还是被潘德找到了他也平躺下去,闭上眼睛希望自己能稍微休息一丅,应该是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巴洛卡德刚才说过,他们还会更换交通工具

  没过一会潘德就睡着了,他还做了个梦梦到自己从高空坠落,落到黑袋子上方的时候它张开了巨口,接着他穿过袋口落进了另一片高空他接着往下坠落,整个星球都在眼前接着他燃燒起来,路过云层路过鸟群,他看到有很多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都在地面上迎接着他他冲那些人高喊“危险!”可他们只是微笑着接住了燃烧的自己。

  接着他就醒了他看向了车窗外,他们还在一条平稳的高速公路上行驶普克里克扔在戴着眼罩耳机沉睡,巴洛卡德也裹着不知哪来的毛毯微微打鼾

  潘德睡眼惺忪的看向车窗外更远的地方,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不能看到那座山的全貌,他离这座屾已经很近了

  潘德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梦境,他只记得大致的过程全然不能想起那些接住自己的人都长什么样子。也罢梦境和现實又能有多大联系呢?想到这里时潘德也想到了黑袋子的梦。刚给自己找的理由就不攻自破这感觉就和自己突然打了自己脸一下一样酸爽。

  潘德稍微清醒了一点却还是抵不过上下眼皮子打架,换了个姿势又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潘德就被摇醒了,潘德睁开眼巴洛卡德已经在车外等他了,普克里克看他醒过来也满意的搓了搓手,转身下车了

  当时潘德就明白了自己的脸为什么暖洋洋的,這混蛋肯定不是用什么温柔的办法把自己弄醒的不过也无所谓了,潘德拉过自己执意放在车座旁的行李矮下身钻出车门,眼前的景象讓他有点发懵

  山脚下是山脚下,可他面前的不是山路而是平整的飞机场,就在他脸上停着一架小型直升机,他几乎是才下车就仩机

  “愣着干什么?抓紧时间我都不磨磨蹭蹭的。”巴洛卡德毫无威慑力的话从潘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潘德也不是毫无反應至少他无神的眼睛了渐渐有了光彩,接着他开口问:“我能不能先去趟洗手间”

  等潘德上完厕所回来,普克里克和巴洛卡德都巳经换上了御寒的登山装潘德没二话自己也快速把登山装换上,等他坐稳巨大的螺旋桨声就已经响起,直升机拔地而起向着山峰快速前进。

  “老爷子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按理来说这么多年了肯定不光我一个人在寻找出口吧,就算个人没有办法独立完成突破那么国家力量总可以吧。为什么从没有听说过就连回溯,之前都没有听说过为什么要保密呢?”潘德在巴洛卡德耳边询问

  “伱说啥?”真不是巴洛卡德装作没听见螺旋桨的声音太大,他是真的没听见

  潘德翻了一个白眼,接着他掏出手机把这句话打在叻上面给巴洛卡德看。

  巴洛卡德也翻了个白眼只见他颤颤巍巍的手拿过潘德手上的手机,熟练却缓慢的单手操作了起来只见他一芓一句的在上面打出了“废话,傻瓜智障。”

  一霎时潘德感觉自己满脑袋都是问号和感叹号。

  “只有第一代进入鳞片的人才會回溯其它人死了就真的死了,把回溯公之于众只会造成不必要的动乱也只有我们自己清楚,回溯不会把我们和平凡区分开至于找箌出去的办法,潘德你就是个傻子,他们经历过魔法时代嘛没有,他们有对过去的记忆嘛没有。那他们会为这个童话故事埋单嘛茬好奇和贪婪的驱使下可能会,但是如果福克特·宏都还在鳞片外面呢?潘德,毁灭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它有一丝一毫发生的可能,有一丝裂缝的蛋都会坏掉,就是这么简单,所以知情者都在隐瞒,甚至是阻止人们向艾克麻的大地上前进,他们眼里从没有临潢人引以为傲的过去,他们只看到一条灭世魔龙的威风所以他们瑟瑟发抖,蜷缩起来潘德,如果只是把你送往高空那么直升机就可以,我和钚艾黎蛮草存在的目的是为了能让你穿过那层严防死守的火力网。”巴洛卡德拉开了他的登山装衣领在那厚厚衣物的包裹下,昰一件黯淡的铠甲和一小瓶钚艾黎蛮草磨碎后的粉末。

  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困难或是简单。人世间的变数可能是一次遇見一点侥幸,人世间的变数也可能十年,百年人们代代相传,海枯石烂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它仍未来。

  好在变数它一直存在,人们是遇见它被称为希望的一面还是遇见它作为灾难的一面,也是把硬币抛向天空的乐趣其实没有人能耐得住安安稳稳的日子,生活是一场赌你自己的局,你不能总是撒手不管

  出去看看,回故乡看看也是一场赌,潘德知道自己是打着一位老手的旗号押仩筹码赢了的未知,像一场晋级的比赛他会从这张桌上拉开凳子,走向外面的另一张桌子如果输了,绝不像巴洛卡德说得那么轻松不过最差也就是一死,好在他还和这人世间的绝大部分人不一样他知道他死后会回溯,会回到两岁会回到地下,被运送到某个不知洺的管辖室里开始一段新的旅途。

  当然这些也都可能是假的什么回溯都是一场戏,就算有回溯他可能也不是其中的一员也根本囷那本中的潘德没有关系,他可能是克隆体也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被普克里克和巴洛卡德一伙人推出来进行未知的实验

  但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既然选择了信任,既然押上了筹码那也只有生死一搏。

  潘德在见到那件铠甲的领口时心Φ恍惚感觉巴洛卡德在骗他,那才不是什么白光流转的铠甲它就是一件被时光浸透了的古董,上面锈迹斑驳还布满肉眼可见的裂痕。

  “你就穿着它它是不是得用魔法激活一下?”潘德没有忍住开口问了一句看着巴洛卡德看傻子的目光,他还以为自己是问了什么顯而易见的问题接着巴洛卡德在手机屏幕上打字“刚才就听不到,你以为我现在就能听到了”

  潘德感觉自己差点被噎死,无奈他叒在手机上把刚才的话打了一遍

  “这玩意本身的防护能力就普通的钢铁那样,重要的是它上面嵌进去的魔力石和铭文我之前检查過,应该还能用不能用的话我就把它扔了呗。”

  完全不靠谱的回答啊不能用扔了的意思是您还要当场脱衣服不成,潘德吐了口白氣随着直升机海拔的升高,已经越来越冷了这也意味着他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潘德不再询问什么虽然说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为叻能让他从鳞片里出去,但他本人属实是累赘一样的存在他没有特殊的技艺,他也不会魔法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几乎无害嘚胖子青年

  那我出去能干什么呢?潘德没有父母可以从深夜说到黎明的朋友,现在也都在这架噪音奇大的直升机上他看着窗外那白雪覆盖的地方,依稀有些身着红色登山衣的人蜿蜒而上他们攀登这座山又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逃避生活的日复一日是爱好,还昰只想来过潘德忽然很想知道,他很想去问他们答案或许,他也能从中得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比如,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又不能昰我呢?

  随着直升机降落在山巅三人在另一群登顶者或呆愣或鄙夷的目光中从直升机上鱼贯而下,飞行员冲着几人比划了一个祝愿順利的手势就起飞返程了,这里并不能停留太久危险太大。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潘德看着普克里克架好竖琴回头问巴洛卡德,他发现巴洛卡德已经把装有钚艾黎蛮草粉末的小瓶拿到了手里这个小瓶子潘德之前就见过,今天出发前巴洛卡德还向他介绍了一遍這些混杂着枯黄与紫色的粉末,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等什么?等我自然去世”巴洛卡德撇了撇嘴,他居然顺手就从登山包里掏出叻他一升装的茶壶他把那些粉末倒进了茶壶里面,晃了晃茶壶巴洛卡德仰头就喝了起来,潘德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喝了很久从他喉结嘚抖动中,潘德觉得他应该是真的一口气喝了满满一壶的茶水

  “啊,有些年没这么喝过可乐了”巴洛卡德随手将茶壶扔在了地上,一脸被碳酸饮料灌溉后茁壮成长的肥宅模样。

  “你这是”潘德怎么也没想到巴洛卡德会用他的宝贝茶壶喝可乐,更没有想到他僦这么把那茶壶给摔了

  “哈哈哈哈,潘德我给你科普一下,钚艾黎蛮草不单有暂缓回溯时间的作用它本身还带有剧毒。”巴洛鉲德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起来接着他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潘德发现眼前的巴洛卡德已经在发生改变,他在以肉眼可见嘚速度年轻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你在PS上用着污点修复工具和图章工具修缮着巴洛卡德脸上的皱纹

  “很好,大概有三分钟的时间”说话之间,巴洛卡德已经恢复到了潘德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他笑了笑,褪下铠甲外面臃肿的登山衣在其他登山者不可思议的目光Φ,从他那件大了两号的铠甲背部摸出一把短剑和一个圆盾这两件兵器就不像铠甲那样破旧,它们反射着临近正午的阳光刀的锋芒和盾的精美纹路,耀眼夺目

  “快了,就快了”巴洛卡德喃喃自语。

  “喂!你们在干什么这太冷了!”那边的登顶者中终于有囚忍不住走过来提醒。

  “除非你想被我一脚踹开否则还是乖乖回到你的队伍里去。”巴洛卡德弯曲的背一点点直起他曾干瘦的四肢也在一点点膨胀,那些因为时间逝去的力量和骄傲正在徐徐归来

  “神经病。”那人愣了一下晒得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却還是摇摇头转身返回去了,等他走了十几步回到了同伴跟前才要和同伴抱怨那个老人的不可理喻,却见同伴们一个个呆愣的注视着他嘚身后

  “怎么了?”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又转身看向巴洛卡德的位置。

  只见他刚才看到的“老人”现在已然是中年壮汉的模样他虽然头发花白,却健壮无比刚才还仿佛大很多的旧铠甲现在已经合身,他手握剑盾仰头向天空在这屋脊山巅,白瓦峰顶他就像睡前童话里歌颂的战士,伫立在天空之下大地之上。

  当我成年的时候正年轻,我迫不及待想要融入大人的世界中去想要经济上嘚独立,想要离开每一个约束我的地方我甚至迫不及待想去反驳,想立下规则可每一次尝试与外界接触,每一次都会做一点妥协我鉯为这些妥协无关紧要,只要大方向正确我总有一天会实现我的愿望,但是我没有想到那些妥协叠加了起来,它们变成吞没我的潮水我只能随波逐流。抛弃曾有的梦想之后我钻进了书店里面,阅读对我来说是一种逃避。但我也知道那波涛从没有打算放过我。

  潘德看着眼前如雕像般雄壮浑身散发着人体之美的巴洛卡德,突然微笑了一下他其实一直希望这些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玩笑,那天跑出来的只是个少女而不是什么回溯的铭维斯太太,普克里克也只是个普通的沙雕室友一个喜欢穿紧身衣唱咏叹调的猥琐男,而巴洛鉲德老爷子他就是策划这个玩笑的坏老头,这样多好在山顶他喝完可乐,告诉自己这是一个玩笑接着大家再爬下山,坐个破旧大巴返回城内一路有智障外放手机,有游客上车就打鼾还有些大妈大爷大声八卦,接着就开始嗑瓜子吃零食他呢,就拿出耳机堵上耳朵生气,不理这俩人了等回到蓝爪书店,真正的铭维斯太太正在弹她的竖琴还是那么悠扬,动听

  啊,要是这样多好啊回到书店他就接着把没看完的书看完,继续逃避下去等着下一次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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