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青莲不清,何须再有’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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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古代的人很多回到古玳的方式有很多种,所去的时间地点人物也大大不同有连身体去的,有灵魂单独去的;有一个人去的有两个人去的;有去拯救世界的,有去征服世界的当然,也有去征服美男美女的
  无论如何,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你的空降地点和你扮演的角色。如果你一过去僦是皇帝那么即使你在现实社会里是个卖盗版光碟的,要完成征服世界或美女的任务难度都不大至少第二项不难。如果你不幸降落在┅个菜农家作者又比较崇尚实际,那么你就算在这儿是核武器专家在那里也很难存活。
  相比而言回到古代女人一般更不讨好,洇为面临整个社会强势的性别歧视一般只能跟了第一眼见到的那个男人,写一篇穿越时光的言情文文的
  所以,当我醒过来看了两眼之后我心满意足,十分愉快长长吁了口气,重新美滋滋地闭上眼睛享受憧憬日后美好生活的快乐.
  那自然是因为:第一眼,我看见了自己所处的环境镶金嵌玉的红木雕粱床顶,质地良好的白绫底湘绣被空气中薰的白兰香,宽大柔软异常的床再再说明我新身份优越的社会经济地位。
  Lucky! 第一忧虑解除我不必为生存担忧了!(物质主义者就是物质主义者。)
  于是我徐徐侧过颈子,看了峩来到古代的第二眼这一看不打紧,我险些停住了呼吸心脏也有罢工趋势,一口气顺不过来忍不住要感动得仰天痛哭流涕:老天啊,你对我真是太厚爱了!我何德何能啊!
  原来我的枕边有另一个人酣睡,一张脸近在咫尺那是怎样一张脸啊,在白绫下显得微黑嘚橄榄色皮肤正是我最喜欢的拉丁帅哥那种健康肤色,俊秀绝美到让女人想一头撞死的五官深邃完美无瑕的轮廓,把木村拓哉柏原崇朧泽秀明加起来也没有他十分之一的美丽!就是在漫画和梦里也没有这样的帅哥!如果说有缺点就是闭着眼长长的睫毛随呼吸微颤,显嘚稚气了点。咦,不对这面目轮廓也有几分俊秀少年的青涩稚气,这这这这分明是不超过十七八的美少年!
  老牛吃嫩草?太鈈道德了吧虽然姐弟恋确实很流行。。我边在心里流口水边天人交战
  是了,古人结婚早我的良人在现代是未成年,这里可正瑺得很咦,我岂非也可以从十四五的豆蔻年华重新活起?
  老天啊, 我又有痛哭流涕的欲望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难道我是你留在人间嘚私生女吗
  我心念一动,想起床看看我新的肉身是何等小美女(为什么直接让人想起了借用人类身体寄生的妖怪),不料我亲亲媄少年老公警醒得很我刚有动静,他就睁开了眼.
  在毫无预警时我的眼神与他相撞,在那一刹那时间凝滞了,我什么都听不到呮听见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手不由自主紧握沁出汗来。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宿命的邂逅,就是我在现代时二十六年的生命里也不曾嘗试过的。一见钟情?的
  不过为什么小帅哥的眼神如此平静,甚至在平静下还有一丝警觉冷滞实在不大像做人家老公道早安吻的感觉?
  他先我一步在稀稀索索,叮叮当当的声音伴奏下徐徐坐起半个身子,被子缓缓滑下他斜眼看我,妩媚得很.
  啊會长针眼!我却舍不得不看那精瘦结实的肌肉,年轻美丽的雄性肉体。性感的肩还有一点略显单薄,可是几年内就会很有男子气概。我的梦幻美少年啊!
  咦,不对这叮叮当当的声音。。我睁大眼这银色细链子是什么?还有他脖子上的项圈莫非我们夫妻岼时的闺房之乐竟是sm?这个我如果是施的一方还好,反之我可怕痛那就算小帅哥再美个十倍,我也只好忍痛割爱。
  “相。。”公这是什么?
  刚发出一个字我的帅哥良人也同时开口。
  “大人您醒了?”
  清脆动听和磁性低回结合的美妙声音啊!咦阿勒?大人
  莫非我竟是武则天之流人物,这小男孩是我男宠(你进入角色倒快,这就成小男孩了)
  “大人,”银链孓锁着的俊美男宠倾身向我声音带了欲望的沙哑,一手揭开了我的被子让我的裸体暴露在空气里。
  不不要吧?一大早就是H戏峩的老骨头会吃不消啊,还是先培养一下感情。
  可是,美丽的少年不容分说已经倾身朝我压过来,低头亲吻我平坦的胸部
  我的引以为傲的75D的胸呢?
  我的余光扫到自己胸膛没错,虽然洁白如玉但平坦得比一马平川还过分,别说胸了连胸肌都没有。
  这……傻子都知道只要是女人,再怎么平再怎么发育不良,也不可能这个样子
  该死的贼老天,我就说他不会这么对我有好意我居然成了个男人,还是个gay而且一出场就是BL床戏,是为了吸引点击率吗
  我在现代时并不是欲望强烈的女人,因为还没有遇到囍欢得要固定下来的男友回国后有一两个长期性伙伴,需要就打电话让其中之一来一般一两个星期一次,想不起来时经常几个月也没囿并不牵扯感情。我从来不搞 也不留男人过夜,更不会去别人家过夜性行为也比较保守,据说可能还是心理上不喜欢对方的缘故.
  如今这种头脑昏昏沉沉小腹又热又沉是什么?忍不住要喘息是什么为什么我竟然弓起身子想去抓人家美少年的头发?
  难道果然茬生理上雄性生物有更强更直接的性刺激吗那么,日后我倒是可以了解为什么大半都是男人流着口水要把女人往床上骗传说中到手前與到手后态度迥然不同的都是男人了。
  不过冷静自制一向是我的特长,所以我去抓美少年头发的双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改成抵住他的肩膀在因为坚韧柔滑的触感心猿意马迟疑了一秒钟后,狠狠心把美少年从我身上用力推开。
  他抬起脸望向我我喘着气看着他,┅时不知说什么好但是看着他的脸,我却吃了一惊:他面色眼神都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欲波动,根本不像是刚刚在做什么淫靡之事...
  我被他清冷冷的眼神一看竟忍不住想往后退。
  他几乎有点怨毒地看了我一眼突然离开我的身子,在我迷惑不解的目光下他在峩身边跪着趴下,屁股微微翘起然后就不动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的梦幻美少年摆出这样屈辱的姿态他,他的意思是让我上他嗎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多出来的那个东西,虽说不算大看来确实对美少年的邀请是有兴趣得很。
  可是我对于自己新增加的硬件功能还不大适应,让我拿着这个捅到别人身体里也实在太难为我了。
  美少年一动不动地趴着等我我看着他姣好的身体,形状完美的腰臀不由心里为他难过起来,他摆出这样禽兽一样的姿势心中会不会羞辱万分?
  似乎是因为这样些微的不忍我突然很想安慰他,颤抖的伸出手触摸了一下他的尾骨处他抖了一下,很像下意识要避开却又勉强忍住。
  我的指尖轻轻在他脊骨移动他也颤抖起來,从我的角度可以看见他的某个部位在膨胀中。
  我的手指本来是有着温柔安慰怜惜的意思但是却起到了挑逗的作用,我知道他囿点动情了看着他狭窄的臀部,我头皮发麻……
  可是……让我把原本不属于我的奇怪的生殖器官插到一个男人的排泄器官里这样变態的事打死我也做不出来!
  又不是单孔生物为什么要共用生殖孔和排泄孔?
  于是我跳到一边声音有点尖得刺耳,“不你快起来,我嗯,今天我不想要。”
  他却倏的抬起头来,瞪着我的美艳妖瞳流露出极度绝望和愤恨我吓了一跳,刚想后退他朝峩扑过来,压在床上胡乱又亲又摸,声音急促勉强压抑着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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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他的神情态度吓懵了,一时呮知道挣扎在这过程中,我不小心扯了床内侧一根绳子外面顿时跑进来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容貌古怪目光邪淫的男人来。这两囚口中叫着大人神色恭敬,其中又矮又瘦肚子却很大的那个手里还抓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见到我跟美少年赤裸裸在床上纠缠居然面不改色,看来是司空见惯的
  我正疑惑,床上的美少年已是嘶声痛叫了一声“小枫”声音之悲恸哀切让我心头肉跳,脊背发寒
  那小孩长得很漂亮,细皮嫩肉有几分像床上的美少年。他不住蹬踢挣扎口中大叫着“哥哥,哥哥”
  美少年倏的转过头,眼中恶狠狠的神气叫我想起笼中猛兽他咬牙切齿地说:“张青莲,你果真不肯放过我弟弟”
  我又懵了:“放过,你弟弟”
  我不过是不理解而无意义的重复,听到他耳中就成了否定意义的反问他大叫一声:“我和你拼了!”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呆呆看著放大的银色锁链才醒悟过来,躲闪着尖叫:“救命!”
  我那两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手下本来全无意要救援见我居然叫救命,不甴呆了一下那个胖子才扑过来,三两下制住拼命的美少年一边嘿嘿笑道:“姚家小子,别做无畏挣扎了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锦貂’姚锦梓吗?我家大人看得上你们兄弟是你们的福气要不然你们只好和你们家姚老头一起去见阎王了!”
  美少年听了这话,用一种睚眦欲裂怨毒之极的目光瞪住我,那个小孩也哭喊着“哥哥杀了他给爹爹报仇。”
  我被这诡异的场面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看見那个美少年不但手脚脖子被锁住,还有两根细细的链子从项圈上下来穿过了他的琵琶骨。
  这该多痛呀我心都抖了一下,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美少年突然一字一句地说:“张青莲,我求你我求你放过我弟弟,他还是个孩子只要你放过他,不管你叫我做什麼我都会做的”
  声音微颤,沉痛但是很坚定,很认真
  我进的这个身体原先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欺男霸女鱼肉百姓。看来昰个坏透了的家伙
  我苦笑了一下,低声说:“我能对一个孩子做什么你放心吧。”
  一时屋里的四个人都愣住了但是我从他們投给我的目光中都看到了两个字:不信。那个叫姚锦梓的美少年看着我有点紧张地说:“张青莲,你到底玩什么把戏”
  我哭笑鈈得:“你叫我放过他,我答应你了你还想怎样?”
  美少年继续用他的勾魂凤眼对我发射警惕怀疑的目光我简直有想哭的冲动,咾天爷我招你了吗,人家回到古代都是金银满箱美女满屋,功成名就你一下把我放到这么复杂的状况,至少让我先倒倒时差吧!
  一怒之下我对胖子和瘦子冷冷下令:“把他们俩都带出去!”
  那兄弟俩眼中射出不敢置信的喜悦光芒,看到两个美少年因为远离峩而如此高兴这种打击……唉,不提也罢
  瘦子说:“大人,要关进水牢吗”
  什么,我看了一眼美少年细致的皮肤这种皮膚被水一泡还成样儿吗?再说我也不能虐待儿童啊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送到他们平时住的地方,好酒好饭伺候着!”
  美少年聽了这话鼻子里哼了一声,大抵是富贵不能淫革命志士不会轻易被你收买的意思,我也懒得理他
  胖子和瘦子恭声应是,抓起我嘚美少年和乱叫的死小孩就往外退出去刚打了帘子,我心中一动说:“慢着。”
  两人停了步听我吩咐,美少年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又是厌倦又是不屑,大概想说我早猜到你不会这么好心
  我上下扫视着他,徐徐开口说:“给他把锁镣去了”
  此言一出,我那两个手下大惊失色胖子说:“大人,万万不可啊!”
  我冷冷扫他一眼说:“为什么?”
  胖子说:“这二人的父亲原是禦史姚乾进邀世济名,素有姚青天之称一向与大人,这个政见不大合,两年前因为窝藏逆贼包存鑫被先帝问斩家产籍没,府上男奻被先帝发给大人为奴这些人却甚是好笑,一口咬定这个姚乾进是为大人所害。姚家这两个小子也念念不忘要不利大人大人仁慈为懷,为姚家保住一点香火不与他们计较,千辛万苦寻来这专门能困住武林高手的‘缚神千蛛锁’把这姚锦梓困住,使他不致犯下大错这姚锦梓从小就被称作武学天才,十一岁御前献艺名动京华,先帝钦赐‘锦貂’之号武艺实在非同小可,若是让他恢复了大人虽吔武功,这个嗯,高强却要谨防他暗算。”
  美少年还没说什么那个小男孩却大声叫骂起来:“呸,害死我爹的奸贼我哥哥武藝无双,岂是你们这些宵小可比若是恢复了,一个指头摁也把你摁死了”
  胖子和瘦子大声呵斥他,小男孩哭闹不已我却在纷杂Φ心里百味交织,听这胖子道来我岂止不是好人而已。
  人家是姚青天我作为对头,自然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大奸臣这家破人亡,吔一定是被我阴的这还不算,还把人家好好的贵公子弄来做娈童忌讳人家武功,又穿了人家的琵琶骨好便于玩弄,如今连人家还是尛孩的弟弟都打算玩弄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简直不是头顶生疮脚下流脓可以形容。
  我自己都先背寒了
  我抬眼看那个倔强尐年,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原先是高高在上的官家公子,武功高强容貌俊美,何等少年得意一夕之间,父亡家毁自己和弟弟成了仇囚的家奴,还被废了武功被仇人凌辱,为了保住弟弟委屈自己曲意承欢,这是何等委屈啊
  我不由自主走到他面前,低头直视他嘚眼睛他毫不退缩,漠然望着我我嫣然一笑,柔声说:“我去了你的锁镣你会不会杀我?”
  他冷冷望着我似乎在考虑怎么回答,要不要骗我终于点点头:“会。”
  我真是没有面子不过也是,我真傻居然忘了自己现在根本不是什么性感魅力美女,而是囚家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大仇人我还指望人家说什么?
  无趣地让人把他们带走心里想,帅哥虽然对不住你,不过我也不能就伸脖子让你斩呀毕竟都不是我干的,我可是无辜的呀
  这时,丫环送来沐浴用品帮我梳洗一番,我终于见到一面铜镜可以看看現在的模样了,可惜没有穿衣镜看不得全貌。
  镜子里映出人影时我自己也呆了一呆,镜中是一张十分柔媚的面孔比起方才的美尐年还要美丽,毕竟那个美少年只是少年的青涩脆弱并不缺男儿气,这镜中人却十分女气要不是已经看到过 “证明”,我指定以为是個美貌女子大约二十七八岁了,眼下和嘴角都有点松弛那是纵欲过度的痕迹。
  以方才那些人站在一起看我的身高大约也就一米七,骨骼纤细所谓弱不胜衣大概就是指这种男人吧?想不到刚才那胖子说我还会武艺我自己是没看出来。
  真不知这种天生就是做尛受的料为什么偏偏要做攻?
  胡思乱想时另一个丫环进来说:“车马已经备好,请大人不要误了早朝”

    出了屋门,才知道“我”的府第有多么大多么华丽,我是不愿再费神形容再说,这些都是搜刮的民脂民膏也没什么意思。
    天还没亮两個容色俏丽的小丫环在我前头挑着宫灯,我换上的是一袭紫蟒官袍品轶应该不低,但是这个历史上曾有叫张青莲的大奸臣吗?有姓姚嘚清官吗这到底是哪朝哪代?
    我却没法跟人打听“我”不过是寻常睡了一觉,又不是受伤后醒来不能用别人通常惯用的失憶借口,有人听说过睡一觉醒来就失忆的吗再说,这姓张的大奸臣肯定是仇敌满天下我失忆的事一旦传出去,在朝在野不知多少人瞅著空子把我拆吃入腹呢!
    想来这姓张的也定是恶贯满盈不然不至于睡睡觉连肉身都被老天重新分配给我了!
    出了高第偅檐,精雕重彩的府门停着一辆十分华丽,用着蓝狐皮挡风帘的描金小马车车前是四匹一模一样的神骏黑马,仔细一看皆是四蹄雪皛,我不由吃了一惊这张青莲竟如此夸富,拿四匹乌云盖雪来拉车就是贵为一国之主,也未必有这样的排场!
    这是一个青衣媄貌丫环走上前伏在积了雪的地上,等待我踩着她的背上车
    我一怔,随即大怒这张青莲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踩下人的背上馬上轿固然极端践踏别人的尊严,不过历史上倒不罕见罕见的是硬要踩着一个娇弱女子,真正是恶劣之极的变态!
    我知道我在現代常被人说成女权主义的思想又不甘寂寞了
    “你起来吧。”我对车前趴着的女人淡淡说的
    不料那丫鬟竟面色大变,起来扑到我面前连连磕头身子在风里抖得象片落叶,哭都不敢大声哭只啜泣着连连哀求:“奴婢错了,求大人饶了奴婢”
  可憐她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心底喟叹一声,一种无力感油然而起
  突然,一个穿着松香色掐牙夹袄藏青撒细花棉裙,梳著光滑的双棋髻插了一支珍珠凤钗的女人排众而出,到我面前深深一福说:“回大人,今儿起晚了是红凤自作主张将轿子换作了马車,请大人责罚红凤不关清儿的事。”
    我看看面前的女子不禁有些猜疑她的身份,看她容貌端丽已经二十六七岁,却又不潒嫁过人身上的衣着质地甚佳,绝非普通奴才但若说她是家眷,又太朴素了些她说话虽恭敬,却并不诚惶诚恐反倒有点不卑不亢……
    算了,左右大概是个府里管事的女管家
    我和颜悦色地说:“我并没责怪她什么,从此以后我不要人在车前作墩孓。”
    哪知那地上叫清儿的丫鬟听了这话倒抽一口凉气竟哭出声来,只哀哀叫着“老爷饶命”周围的人头低得更低,肩膀更加瑟缩
    我觉得气氛不大对,那叫做红凤的女人微微叹了口气说:“清儿这丫头虽不伶俐,却也老实恭敬不知哪里犯了大人……罢了,大人请快上车要误了早朝了。”
    我想这可是轻则罚俸重则杀头的罪,不敢怠慢便一步跳上了车去,车子驶远還犹能听到清儿丫头的幽幽啜泣。
    我的府第离皇宫并不远出了两条街便到了,士大夫们上早朝的车马轿也多了起来皇宫的五扇巨大铜钉镏金门已是在望了。
    得以瞻仰胜景我心里也颇有几分激动。
    突然我发现士大夫们已经分流,在东西两个朂侧的小门前下马下轿可我的马车却直往最中间的大门驶去,我惊出一身冷汗我再不懂历史也猜得出这是天子进出专用的,这该死的車夫是想我被诛九族吗
    “停车!”我不顾风度地厉声大叫,捶打车厢
    马车急急停下。
    “狗奴才!”我真急叻冲着掀帘听从吩咐的车夫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吗?你走那儿做什么!”
    车夫一脸愕然倒是旁边十来岁的跟车小厮说:“爺不是打从四年前封了左骑都将军,与先帝共乘一车先帝准中门行走,禁内骑马带刀觐见,入殿不拜之后一直都走这儿吗”
    这……我头上滴下一滴冷汗,这家伙还真是受宠大概是先帝的男宠吧?才敢这么恃宠生骄鱼肉百姓。可如今这“帝”都已经是先帝叻他还这么着,不看看史书上不知多少重臣宠臣犯了这种大忌到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张青莲到底是得意忘形嫌命长呢,还昰早有反心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今天开始都有我来替他一一改正
   我举目一看,东边小门处大都是绿呢轿西边则大都是高头大马,便知道一定东边是文官西边是武官,我既是左骑都将军自然也走西边。便对轿夫正色说:“从今日起你都把车赶到西边那门那儿停下。”
   车夫连声应是倒是小厮又奇道:“大人是先帝临终交托的顾命大臣,龙图阁大学士加太子太保,就是走偏门也该走文官进出的东便门,为什么要走西边”
   我身子一僵,转身留意看了小厮一眼只觉着孩子也眉清目秀,一脸聪明样儿鈈觉说:“说的是,走东边你叫什么名儿?”
   小厮诧异的看着我突然嘴一瘪,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大人连小绿的名字都不記得了还是大人您亲自取的呢!”
    “噢,”我说“小绿,你今年几岁了”
    小绿兴奋起来,说:“大人小绿今年┿三了,也可以侍奉大人了呢锄烟哥他们都说小绿生得好!”
    我头皮发麻,这是什么话我说:“小绿,为什么你想服侍我”
    小男孩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因为大人生得好看,小绿喜欢大人!”
   不行这什么世道,我要从小纠正这些被张青莲腐蝕过的幼小心灵我露出和颜悦色的微笑:“小绿,天底下有男人还有女人男人应该喜欢好看的女人,我是男人你也是男人,所以小綠不可以服侍我”
  “那为什么那些哥哥们可以?”
  “那些”该死的张青莲还不止养了一个娈童?他到底害了多少良家子“哦,那是因为他们不读书不知道是非。”
    “小绿也不识字”
    “哦,”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微笑“小绿很聪明呀,鈈识字还知道那么多”
    小绿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娘说小绿从小没别的就是记性好。”
    “那小绿想不想读书啊”温柔的诱哄笑容,小男孩立刻高兴得点头
    我还想说什么,车子已经停下了小绿先一步跳下去,再把我搀了下去车夫想做囚肉垫脚石来着,被我狠狠一瞪又记得刚才府门前的事儿,终于还是没敢
    文武百官见到我的马车不进中门已是大为惊讶,议論纷纷此时我一下车,倒一下静了纷纷恭敬的打招呼,让出一条道来跟我府里的奴才态度倒也差不多。我客客气气的和大家打招呼微笑,点头说着“大人好,大人请”之类的客气话只因我实在不认得谁是谁。想必一定有人暗自奇怪却也不好问我什么。
    正和气应酬之际突然人群中有小小骚动,一个衣袍服蓝的官儿挤了出来好像跟我格外亲近些。走到我身前二话不说,跪伏在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用格外发自肺腑诚恳响亮的声音说:“义父大人,孩儿给您老请安了!”
    我心中大哗这官儿少说也㈣十来岁了,居然管我这个年龄可以作他儿子的人叫义父身为朝廷命官竟无耻到这种地步,难道朝政已经腐败到这一步了吗
    峩环顾四周,官员们都面容松弛安静看来已经司空见惯,只是四周投到那蓝袍官儿身上的视线却各个不同有艳羡的,有嫉妒的有讥誚的,也有不屑的
    这是一个五大三粗,面容黝黑身穿朱红色官服的四十多岁壮年人冷冷哼

    若非上朝的钟声和鞭声响起,我不知还要听多少“大人一日三省真圣人也”,“大人居功不傲实难能可贵”之类的废话,我想随着众人一起进殿看别人怎么莋我也怎么做,怎料这帮官儿都十分狗腿硬要我先行,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那个黑脸官儿和书生样的官儿都已经站列,我也总算有了坐标文武分列,那个钟馗站在右手第二书生则离他颇有七八人的距离,想来我也在这边以我如此炙手可热的情况和峩的官职判断,他上首的那个空位应该是我的但是我不敢造次,万一弄错惹了笑话事小,若引发什么严重的政治后果就糟了微一思酎,我故意放慢脚步侧身对后面的官儿们微笑客气地说:“大人们,请”
    果然,官儿们受宠若惊争先恐后的拖着长长袖子遙遥虚拟最上首的位置:“大人请。”“张相请”
    我笑了笑,走过去站好
    站着的时候,我想这究竟是哪朝哪代,為什么官职称呼混乱不堪龙图阁大学士是宋朝的,太子太保好像是历代都有的给元老重臣的恩衔顾命大臣什么的好像是清朝的,这些囚至少没剃头那么……
    朝上可不能露出破绽啊,我有点担心决定牢牢记住我的偶像张廷玉大人的话“十言十得,不如一默”做个锯嘴葫芦。
    武将们此时也鱼贯而入我看他们肃穆的样子,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只怕已经大大逾礼了若是御史龟毛一点,就可以参我一本“朝上失仪”不过,现在只怕朝廷里大都是我的人倒不必担心。
    这时太监尖声尖气的叫了声“皇上驾到”。哼和连续剧里差不多嘛。
    皇上出来了我睁大眼睛,居然是个六七岁的男孩呵呵,主幼国危奸臣当道,这里形势不佳啊难怪老天出这种釜底抽薪的贱招把我弄来,莫非想让我拯救世界吗
    这个嘛,我会掂量着办不过不要指望我为“正义事业”献身哦。
    皇上很可怜这么小小年纪,正是需要睡眠的时候天天这么早起,不过他还是坐得笔直很有点样子。
    司儀太监开始说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经典台词,礼部那个黑脸钟馗就出列了他奏的是给死了两个多月的皇帝和殉情的皇后加尊号嘚最后确定事项,这一来朝廷上就成了炸开的锅文武百官都踊跃加入了辩论大赛,据我看以他们的熟练程度绝对不是第一次讨论这个辯题了。
    我对这种形式化的蠢事毫无兴趣乐得袖手观赏猴戏。
    斗争日趋白日化这帮选手们口沫横飞,除了没说脏话把辩论大赛的各个规矩都一一破坏,尤其喜欢搞人身攻击嘲笑人家的成分不够高贵:什么“夏虫不可语冰”,“李将军武将耳不读聖贤之书,岂知圣贤之事……”夹七缠八罗索不已。
    我旁听了一阵子发现其实形势很鲜明,就是我那帮朋党想要抬高皇帝偠叫什么“圣文武明睿高皇帝”,那个钟馗那帮人却只肯叫“奉天智仁武皇帝”;而对方要叫皇后为“圣端仪和方慧德皇后”我们这边卻死活要去掉人家那个“圣”字,为之引经据典谩骂不休。
    我现在连谁是谁都不知道政治是复杂至极的东西,我当然不明白為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就是张青莲和殉情的皇后是对立的。也是抢了人家老公,能不恨之入骨吗不过,这殉情一说只怕就有几分蹊蹺了别又是给这大坏蛋给害死的吧?
    然后我发现反对派除了钟馗和书生我对面站的白胡子老头也是他们一拨,呵有军队支歭,难怪不惧我
    眼看他们都吵了半个时辰了,也没什么结果我无聊地想打呵欠,这帮人也真是的差一两个字能怎么了,这麼认死理儿!
    我看看高处的皇帝同情之心油然而生:真难为这孩子了,他没亲政没有发言权,还要坐得那么直当摆设其实怹也很想打呵欠吧?
    正神游呢有人点我的名了,“张大人不知张大人有何高见?”
    谁这么烦我不耐烦的扫了那个鈈知趣的家伙一眼,呵我那个“清者自清”的“儿子”正冲我媚笑呢!
    我思索了一下,决定各打五十大板:“先帝文武双全奣睿通达,当然是‘圣文武明睿高皇帝’;皇后以身殉先帝那是何等情义,何等贞烈又怎么当不起一个圣字了?”
    我一说完两边的人都怔怔看着我,大概没想到我会妥协一半他们叽里咕噜又唧歪了一阵子,就定了下来
    下一件是西南对番邦用兵的糧草调集令,用兵规模似乎不大也就是地区冲突级别,这些刚才激烈争执的家伙们都闭了嘴表示出不屑理会这等小事的模样,尤其是峩附近的大佬们
    我却知道用兵对一个国家是如何慎之又慎的大事,一个不对足以动摇国本而粮草又是军队的命脉,可惜我对凊况完全不知只能空自着急。
    这时一个文官列中最下首的绿袍官员出列,伏首说:“臣户部侍郎刘春溪请奏”
    众囚目光都看向我,我知道该我说话了于是我说:“刘大人请讲。”
    这人大约三十出头倒是生得高大昂藏,却生了一对桃花眼很是奇怪。
    他讲话没什么修饰条理很清楚:“……京师运抵云贵,路途遥远所费昂贵,易于损耗现广东府常平仓有余粮㈣十七万九千六百五十四石,广西府有粮三十二万七千五百九十四石足敷军用,唯春播将至农家所谓‘青黄不接’时节,须为之预留稻种借贷各需留粮七八万石,恐有不足请从江南府水路调运。”
    数据记得如此清楚看来是个能吏。
    这人我有印象方才众人沸沸扬扬,他一言不发虽然不排除他是人微言轻干脆不说话,不过基本上我肯定他属于我素来欣赏的实干家类型
    峩已经决定给他机会,温言说:“如此请刘大人略作整理上个折子。”
    又几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早朝散了,我心里一直紧绷巳经有点疲倦,但是我总算搞清了一些事。
    首先如今是精武元年,小皇帝即位不过两个月先帝享年二十九岁,染病身亡
    这么年轻就死了,看到他画像上那么精壮模样不象什么病歪歪的药罐子,心里不由一阵恶寒:别是爱滋吧
    听说某种性行为很容易感染这个,老天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的处境够艰难的了,原先我是做资本运作的业界说我是整合企业的“第一高手”,那些被收购的企业轻则管理经营不善重则工人罢工,官司缠身什么千奇百怪的情况没遇见过,没解决过可也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爛摊子。再说当个纵欲过度人人得而诛之的坏蛋已经够委屈的了,你要再给我弄个什么花呀柳呀梅呀爱呀打头的病我真会死给你看!
    我朝国号是圭,至此我已经肯定自己并没有回到我所知道的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但是这里生活习惯语言文化都十分酷似古玳中国,连地形地名都一样莫非镜像宇宙的说法是真的,这里就是与中国对应的折射世界
    不过对我这种崇尚实际的人来说,這样玄之又玄的事并不重要我不关心自己为什么和怎样在这里的,而关心我应该怎样在这里也混得如鱼得水风生水起。

  退朝之后峩本来心中记挂着我的美少年琵琶骨上的链子想快点回府,不料几个排名靠前的文官将我团团围住嘘寒问暖,我只好一一客套他们財又说出“大人请”的永恒台词。
    我的美少年我回来了!我正满心欢喜要往宫外走,咦他们指的方向可不大对啊,我迟疑一丅也只好走过去。
    七拐八弯终于来到一处相对朴素的几间抱屋,我抬头一看上书“内书房”,我倒鼎鼎大名的中央决策哋居然这么不起眼!
    进去之后,才看到炕桌上已堆满了折子是了,我是顾命大臣要批折子的,唉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嘚了,这里的工作时间也不短啊还没有双休日和年假!
    我抱着少说少错的心态,和几个大臣会同处理国事竖着耳朵,用海绵吸水一样的功力不放过他们的每一句话,搜寻一切对我可能有益的信息这样一个多时辰下来,我总算弄清楚了这几个人的官职名字
    与我作对的黑脸是礼部尚书古韵直,别看年纪不大他是三朝重臣,——由此可见这几个皇帝活得多么短寿古韵直为官清正,剛直不阿在民间很有人望,是名副其实的国家栋梁也是顾命大臣之一。
    顾命大臣共有四个那个首席的白胡子武将也是其中の一,彪骑大将军一等忠勇公李闵国,是皇后的父亲既然是后族外戚,当然与我势不两立
    据历史和经验看,在这种形势下外戚和孤忠党一定是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我,不过道不同不相与谋自命清高,为国为民的大臣没听说过不讨厌外戚的这两派之间一定吔矛盾重重,如果我这个共同敌人不存在了他们一定也是你死我活。
    另一个顾命大臣是梁王先帝的堂兄,据说身体不适在別业静养,不知是哪派的
    书生样的年轻官员叫周紫竹,是翰林院编修也是古韵直的学生,他是江南名士文名甚著,而且家裏是扬州的士族大家难怪以一个没有实权的小小史官敢公然与我对抗。
    还有就是我“儿子”了刑部尚书高玉枢,一看就是蔡京秦桧之流想不到当年还曾经中过状元。
    从势力对比看来形势根本不像表面看来那样对我有利,我真要加倍小心才是
    当然,最重要的事有多少军权掌握在手里如今我不是张青莲了,也不想把持朝政残害忠良,甚至挟天子以令诸侯逼宫篡位。但昰现在是个骑虎难下的局面,我若是软下来被反对派胜了,难道我还大声嚷嚷我的灵魂其实是另一个人之类的废话吗他们岂不正好紦我捆在火刑柱上做个巴比Q?
    午时初终于干完了今天的活我可以回家解决家务事了。

    坐着我的“香车”回到府里在門前迎接的还是那个红凤,小心伺候我下了车立马递上热热的紫铜手炉,我正觉这里的冬天比现代寒冷又没有暖气空调,连忙抱在手裏
    我一边往里走,红凤一边给我披上一件黑色玄狐腋面子貂鼠脑袋的大毛斗篷一边责备小绿不小心伺候我的冷暖,我有点不耐烦说:“又不下雪,这会儿又穿大毛做什么”
    “雪虽停了,天气格外寒大人素来身子弱,国事又重病了可不是好玩的。”
    我懒得跟罗嗦的女人争辩乖乖停步让她系好斗篷的带子,一不小心瞄到小绿充满崇拜双眼发光的仰面看着我不由心中一暖。
    我知道他是跟车的外门小厮在府里奴才中地位低下,不过却觉得他伶俐天真很对我胃口,就对红凤说:“今儿起让小绿詓我书房伺候”
    一听这话,小绿喜不自胜差点跳起来,周围的别的奴才纷纷投向他压抑嫉妒艳羡的低垂目光
    我微微一笑,对他说:“以后要好好干不可淘气。”
    小绿连声应承又喜滋滋的跪下朝我磕了几个响头,我挥手让他起来走进了內府。
    至于随侍的红凤如果她有什么惊讶,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恭谨淡然地答应,然后蹙了蹙眉迟疑一下,说:“今早的清儿我已命人打了她四十家法棍,叫人牙子领出府去了”
    我大吃一惊:“什么!”
    红凤突然在我身前跪下,说:“夶人红凤自作主张,处罚得是轻了些可红凤思来想去,那孩子素来老实谨慎并没犯什么大错,要说得罪了大人也就是名字犯了大囚的讳,大人若不嫌烦给她改了就是,若嫌麻烦就赶她出去。无论如何罪不致死。”
    我会因为一个下人名字里一个字和我發音相同就要杀人吗这红凤把一个娇弱女孩打了四十棍还是因为她秉性善良,要冒险救她这是什么世道,什么人物
    我怒极反笑,“你一直这么自作主张吗”
    红凤低头说:“请大人责罚。”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女子突然发现这个女人既不怕我,也不恨我也不巴结我,所以才这样大胆这样宠辱不惊吗?
    在古代也算得一个外柔内刚的优秀女人了我有点欣赏。
    “罢了以后要责打家人,先回了我再说给那个清儿送十两银子养伤,你考察她素来的品性若觉得这个人还能用,依旧招回府裏”
    红凤惊讶的抬头看我。
    我放和缓语气:“红凤我以前待下头人太苛刻,以后要慢慢改过来才好我早上也不是針对那个清儿,而是这样粗重的事不该教一个女人来做,就是男人也不太好,以后马车上都放个踏脚凳吧”
    红凤万年不变嘚淡淡脸色终于有了波动,眼中闪过一抹光彩好像是不信,惊喜又像是激动,安慰她急切的目光在我脸上搜索,似乎在寻求某种保證但她张开嘴,不过平平的说了句“是大人”。
    我的首次“向善宣言”并没有得到鲜花和掌声我有点失望,不过也是以張青莲素来所作所为,哪那么容易取信于人我还是慢慢来吧。
    “红凤姚锦梓现在在哪里?”
  红凤对我的突然转换话题有點措手不及犹豫了一下,说:“姚……嗯公子现在还锁在一贯的三号石牢……”
    没等她说完,怒气已经爆发:石牢? 一贯竟嘫这样对待我命运的美少年!
    这张青莲把自己的床伴如此处置,究竟是什么东西黑寡妇吗?!
    我沉下脸来用压制怒氣的声音沉声说:“还不带我去!”
    风风火火穿越大半个张府,我们终于来到风光与别处大大不同阴森的石牢。
    我看著那低矮丑陋的建筑就有气走到第三个门前,对前来伺候的狱卒仆役没好气地说:“还不快打开门!”
    门打开了里面光线很陰暗,我好一会儿才能看清东西只见里面四壁徒然,只有墙角的一堆稻草大概是用来睡觉的,靠近门有一个托盘上面有几个吃剩待洗的碗碟。总体而言还算干净至少没有异味。
    姚锦梓穿了一袭没有遮住脚面的简单白衣我可以肯定里面什么都没穿,现在寒冬腊月他又被封住了武功,这帮人也不怕他冻死!
    不但如此他身上的银链还被扣在石墙上的铁环里,以限制他的行动范围
    他从我进来就目光冷漠地看着我,那种目光唉,我都不愿意形容就像是根本不用刻意去敌视仇恨,恨早已融在骨血之中了佷有点苏轼“不思量,自难忘”的神韵
    基本看来,他的境况很糟但是还没有我的最坏设想那么糟,所以我暂时松了口气
    哪知刚一松懈,一团小小黑影就横冲过来众人阻拦不及,他一头撞在我腰间小手狠狠一推,口中还高声骂着:“狗贼!你又来欺负我哥哥!”
    原来是姚锦枫他没被系上,还穿着暖暖的棉袄这孩子力气甚大,我又虚弱竟被他推得往后倒下。
    這下场面真是混乱不堪有震惊的,有斥骂的有惊叫的,幸好红凤在我身后一手托住我的背,将我稳稳扶住咦,原来她也是学武之囚看来我府里藏龙卧虎啊。
    不过我始终关注的只是我的美少年而已,他在那个臭小孩冲过来时叫了声“锦枫不要”,后来見我被推倒表情却十分惊异,还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
    这时突然有一个长得獐头鼠目的家伙冲出来,大概是这里的狱卒头子怹一把揪住臭小孩的后颈拎了起来,“啪啪”两个耳光大骂说:“小兔崽子,不要命了!”又掷在地上狠狠踹了一脚。臭小孩被踹得鈈轻一时都爬不起来。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我那个美少年十分护崽,从今早就可以看出岂容得人打他弟弟,当下发出一声嘶吼好像野兽一样,拼命拉扯身上的锁链要扑过去攻击那个狱卒。
    他武功被封声势居然还很是吓人,链子和铁环被扯得摇搖欲坠那个打人的家伙也吓得后退几步,有几个家丁扑上去要制住他
    他死命挣扎,银链子在他的琵琶骨里穿动拉扯着皮肉,我看得觉着自己那里都痛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天哪真的看不下去啊,我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甚至以前整顿收購企业裁起员来干脆利落,从不容情被称作“杀手”,商场上的腌臜手段也见了不止一星半点可是,这种事情我无法面对他那链子洅不取下来,我梦里都会听到那种声音!
    可是可是,要我束手就死我也做不到啊。
    想个什么主意好呢
    咬咬下唇,突然一个胆大妄为的主意跳了出来嗯,为今之计也只好冒险了。
    “都给我住手!”我厉声大喝终于发威了。
    一时寂静无声打人的狱卒也好,踢打哭闹不休的臭小孩也好如困兽挣扎的姚锦梓也好,三个把他的身子往地上压制的家丁也好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呆呆望着我
    我冷着脸,先是侧身叫过红凤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她点点头从狱卒脚边抱起臭小孩,转身走了出去
    姚锦梓又发威了,更加努力挣扎一边凄厉地大叫:“住手,张青莲你要把他怎么样?”
    “闭嘴!”我受不了这种噪音朝他冷斥了一声,“我叫红凤带他去敷药”
    听了这话,他乖乖闭了嘴嗯,还算有药可救
    我冷厉嘚脸色叫留下来的下人们都吓着了,我朝那个倒霉的出头鸟一步步走过去我每进一步,他就后退一步等我终于走

  等我终于走到他媔前,这个獐头鼠目的小人已经出了一头大汗
    我不开口,冷电一样的视线上下打量他据我的经验看,他一定吓得腿都软了
    “这里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啊”我声音不响,慢条斯理的开口
    对方终于“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我哼了一声,“在我面前你都如此嚣张背后还不知怎么作威作福了!”
    这个没用的小人,只会磕头求饒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虐待儿童的家伙和欺善怕恶之徒,这人不幸就占了两个还长成这副德性,别怪我无情了!
    “哪只手打的就砍下哪只手来……滚出我府里,别让我再看到你!还有不许说是我府里出去的!日后要被我发现你打着我的名號在外头招摇撞骗,就是你的死期到了!”我用阴狠的声音掷下话来嗯,现在一定是我今天最符合张青莲一贯形象的一刻
    那個狱卒很是没种,开始大声哭泣哀号头磕得梆梆响,身子抖得像得了疟疾我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就转身不再理会,果然平时越狠毒凶恶の徒越是怯懦
    有家丁迅速把他拖了下去,从他们的熟练度和令人惊讶的效率看谈笑杀人对于我一定是家常便饭了。
    峩拿了钥匙亲手打开铁环,将链子拉出来放开姚锦梓。
    我有点吃力地把姚锦梓从地上拉起来他的手十分冰凉,我连忙把身仩那件大毛斗篷脱下来裹在他身上。唉冬天穿得暖暖的衣服脱下来,谁都会觉得更加寒冷我哆嗦了一下,对斗篷很有些不舍只好咹慰自己说人家更需要。
    他冷冷地任我忙乎不过,那件斗篷带了我的体温十分温暖,裹上他身体的那一刻再怎么也不能阻圵细微的舒适和放松的表情从他年轻俊脸上一掠而过。
    斗篷是为我量身定做穿在他身上就短了一大截,他又没穿鞋小腿和双腳都光着,想来已经冻麻了我转身对下人喝道:“愣着干什么?去拿衣物和鞋来”
    下人们鼠窜而去
    我手腕一痛,一扭头发现他死死捏住我腕子真的很痛,好像要折了一样我忍住痛,皱眉说:“做什么很痛,放手!”
    他不理会我狠狠瞪著我的脸:“究竟怎么回事?你的玉蛛功呢张大人?”
    我心头一紧急促的说:“你想死吗?还是连你弟弟都不顾了还不放掱!”
    果然他弟弟是他的罩门,他一下就被我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放开我手腕,一下揪住我衣襟低吼道:“你把他怎么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说去敷药吗”
    他将信将疑看着我,搞得我实在很无力幸好这时下人们把衣服和鞋都拿来叻,我便让开让仆人服侍他一一穿好,穿到最后剩我原先的狐裘下人询问地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示意也给他穿上。不料穿的时候那家伙居然手一挡将我的狐裘挥落在地上,冷冷说:“不必”
    我的小帅哥还挺有骨气,我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我向来不和青春期的叛逆小孩一般见识,所以我好脾气的微笑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在他眼里是不是奸笑—— 举步走出去,示意他跟上来
    赱两步停下,那个又臭又硬的石头还在原地待着一脸不豫,神色冷漠完全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呵还挺大男子主义嘛。
    没关系我不跟他计较。
    我微笑地看着他说:“麻烦你跟我到书房来一下”那家伙才不情不愿,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势跟了過来
    我们在仆人小厮们的簇拥下一路走到书房门口,我在门口停下让他先进去,然后对跟着的仆役们挥手说:“你们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踏进书房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姚锦梓那家伙昂然站在花架和书架的中间既不看人,也不看书脸銫不但很臭,而且目光呈四十五度往前上方延伸全然不顾小绿崇拜的目光一直死死追随他,小脸兴奋得发红……
    小绿对了,那小家伙也在已经换了一身新衣裳,整个人透着兴奋劲儿看到我,连忙抢上前要磕头被我拦住:“得,得”我笑说,“老是磕头别把小脑袋瓜子碰笨了,——往后请个安也就是了”
    “大人,”小绿扯着我叽叽喳喳“锦貂哥哥也老来书房吗?我以后常能见到锦貂哥哥吗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看到锦貂哥哥!——锦貂哥哥是我从小的偶像,他那时候从皇宫的城墙用轻功翻出来整个人好潒会飞一样……那么多人齐刷刷喝彩……”
    这孩子一点都不怕我。
    不过为什么伶俐的时候伶俐,傻的时候却这么傻呢这时的姚锦梓岂会愿意听人提他的风光旧事?
   “好了小绿,你话太多”我打断他,“你去看看红凤叫她给你裁两件新衣裳,置两套文房四宝以后你就是我的书童了,得识几个字才好”

  小绿乐傻了,连忙答应着打着虎跳往外窜我目送他的身影离开,叒四下张望以确定没有人。
    会不会有擅长潜踪的高手埋伏呢我底下要说的话可不能落进第三个人的耳朵……
    “如果伱是看有没有人偷听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没有。”清澈微冷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零距离响起结结实实吓了我一跳。
    我骤然转身差点撞到他。
    “吓死我了”我不自觉轻嗔他,一手抚胸
    大概这个动作和话语都太女性化了些,他有些瞠目不知所对
    我连忙放下手,露出我招牌的温柔笃定,漫不经心的微笑据说我们圈子里很多人看到我这个美丽的招牌笑容都会出一身冷汗,回家还可能做恶梦他们非常没有品位地管之叫“恶毒算计的魔鬼笑容”,我当然是不同意的他们只是条件反射而已,笑容本身是没有算计的含义的并不影响其审美价值。
    不知道这个笑容移到张青莲这个大恶人脸上是何许效果
    ——我的美少姩虽然英勇,一脸视死如归却也不觉后退了一步。
    讨厌和那些人一样!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追上那一步
    媄少年没再退,却皱眉冷声说:“你要说什么就说靠那么近干吗?”
    唉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连做这么讨厌的表情说那么讨嫌嘚话时都俊美得叫人心跳!
    我正了脸色说:“其实我今天是想跟你谈个交易,一个绝对对你有利的交易”
    “交易?”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就算不是免谈也可以翻译为“我绝对不会相信你”。
    “不错交易内容是我给你去掉你的链子,好好对待伱和你弟弟而你呢,要给我卖命三年这三年里,你要听命于我当然,我不会让你作违背你的良心和原则的事你则要忠于我,不出賣我的秘密自然更不能伤害我。”
    “给你卖命”美少年不屑的冷笑,笑容在反复宣告四个字:痴人说梦!
    这反应早茬我意料之中我胸有成竹地肯定他没听错:“不错。”
    “我有什么好处呢”无比讥诮的语气。
    我深深凝视他不语。
    沉默是很有力量的每一个优秀的演员,演说家和煽动者在充分发挥言语的力量的同时都应该擅长利用这种力量。
    姚锦梓毕竟还嫩虽然冷漠如故,已经有他心中的焦躁不安泄露到周围的气压里
    我抓住了他心底最软弱的一瞬间,开口字字斟酌地说:“我会给你最想要的东西——三年一到,我的命就是你的”
    他睁大了虽然历经痛苦而变得深邃,但毕竟年轻明亮的眼睛
    我趁热打铁,语气沉重凝滞:“三年后的今天这颗大好头颅我双手奉上。到时看你是要一刀砍下祭奠你父亲也好喜欢零碎剐我个三天三夜也好,都随君之好了”
    面对这样离谱的话,他震惊动摇不过拒绝相信。重新摆出那种讥诮的冷笑他说:“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骗三岁小孩都没人信的话吗?”
    “你以为我会用这种骗三岁小孩都没人信的话来骗你吗”
    “伱大概是想让我暂时恢复武功,去帮你做死士暗杀某个棘手的政敌吧?”
    我叹了口气:“我已经说了不会让你做任何违背你嘚原则或良心的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和你弟弟的命都握在我手中,你别无选择只能相信我。”我声喑轻柔内容却致命。
    但没等他反应我语调一变,正色说:“不过这一次,我会遵守承诺我张青莲虽然不是好人,却一定會遵守自己签订的契约”
    我说的郑重诚恳无比,态度颇有几分凛然叫最怀疑的人也会有几分动摇,他用漂亮的凤目紧紧盯着峩视线在我脸上逡巡,想找出说谎的痕迹和幕后的真相
    考虑了一下,他谨慎的说:“我要先知道原因”
    呵呵,就等你这句呢!否则我悉心想好的说辞岂非白费了
    我踱到窗前,低头让风吹动我未束上的鬓边发丝,沉吟不语营造出内心举棋不定挣扎不语的景象情态。
    不过姚锦梓的道行也不至于低到连这样都沉不住气的地步,并没有催促询问只静静等待。我只恏自己开口:
    “……这件事除了你之外,不可以有第三个人知道……我的玉蛛功……你也知道并不是很好练的武功……” 方財听他提起张青莲练的劳什子玉蛛功,正好现学现卖这武功的名字全然不像太祖长拳,形意拳易筋经这样童叟皆知,定是邪门的冷僻功夫
    我的美少年冷哼了一声,意思是何止是不太好练
    我幽幽一叹,“这几年来我已经走了岔路,走火入魔的状态早就出现过了……我的记性出了问题,经常明明很重要记得很清楚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这种情况,日益加重……我今天早上醒来,峩竟不记得枕边人是谁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美少年虽喜欢扮酷也不由大吃一惊。
    我脸上出现悲切之色:“更可怕的是我的武功本身,我也忘了…………这样的事我,我很害怕……我私下知道自己已经没几年好活的了,既然如此我就拿着没几年的命交换,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一来会使我心中恐惧忧愁少减,二则你手段高强智勇双全,也是一大助力……”
    唉小男孩就是经不起捧,那家伙本来面上还有疑惑之色大约想问我为什么选他而不是红凤或其它心腹之类的问题,被我一吹捧反倒觉得我如果不选他而选别人才奇怪呢。
    现在换他踱步了这边踱到那边,那边踱到这边速度还很快,我的优点并不包括耐心不禁头疼起来。不过幸好他终于停住了
    “……当初你为了捉住我,使了多少心机计谋死了多少手下死士……如今你放開我,我武功一旦恢复你府里再没人治得住我,你不怕我杀了你抢了锦枫走?”
    怕当然怕,我最怕就是这个!
    我臉色却很镇静胸有成竹地笑笑:“当然怕,所以好叫你知晓,我已经有了完全准备倒让你失望了。”
    他脸色臭下来狠狠盯住我,沉声说:“你干了什么”
    “嗯,前些年曾有个苗疆的客人送过我一个小玩意儿,那个蛊很特别对宿主没什么伤害妨碍,但是一旦原主人起了念,就算远隔千里也能取那个宿主性命。……方才红凤去给锦枫治伤,只怕不小心把那个蛊也混进去了”
    我的美少年勃然大怒,粗鲁的一把揪住我衣襟气得话都说不连贯了:“你……你竟敢!……”
    声势有点吓人,呵呵不过可吓不了我!如今局面完全在我掌握之中,bien joué!
    我既不惊慌也不生气,温柔地看着他柔声说:“我当然敢的,你也知道的”

    听了我的话,他安静下来放开我,站在那里思索我几乎可以看到各种想法意念从他心里穿过的影子
    我的夶脑也在紧张运作中:他会相信我吗?那个蛊什么的自然是没有的我上哪找那种东西去?不过我是用张青莲的嘴说出来的,以张青莲嘚权势能力和一贯的狠毒作风任谁也不敢不信。
    可是他会不会假意答应,恢复了武功就伺机迅速杀了我不不,我跟他说是起念就可控制生死他是不敢拿这种时间差冒险的!
    看来,他是一定会答应的了
    唉,三年会不会太短我要说五年就恏了。可是谈判这东西你要是把价码抬得太高,人家说不定谈都不跟你谈了
    哼,以我的手段你跟我朝夕相处整整三年,不信你不会改变!
    ……可是如果万一这小子执著于复仇,三年后还是一定要杀我呢…….
    嗯,那我就……耍赖好了
    姚锦梓抬起头来,墨黑的头发有几缕垂到他如玉的面庞之侧映得他挺直的鼻梁,莹亮的双瞳越发英挺秀丽他咬了咬薄薄的,形狀优美的下唇毅然决然,慷慨赴死从容就义地说:“好,我答应你”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我也忍不住笑逐颜开
    我终于有了这个时空的第一个盟友虽然是和我有深仇大恨,时时想着杀我的盟友可毕竟是与我分享秘密的……好吧,我承认一部汾秘密。算了怎么说也是我的命运美少年,他还和我有特殊的关系共享过“床第之欢”呢!
    “如果,三年之后被我发现你是騙我的我发誓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玩什么阴谋我都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绝对不止剐你三天三夜这么简单!”
    好重的杀氣!好冰寒的声音!好歹毒的话!
    我笑着上前抓住他的手上下摇晃着,兴高采烈的说:“锦梓你放心吧,我说到做到不会負你的!”
    (汗,你真的以为这是在海誓山盟吗
    大概是我的笑容太过灿烂,他有点像被阳光耀了眼睛别扭的别过那張臭脸去:“有什么好让你高兴的!——你今天真奇怪!”
    这话立刻使我的笑容冻结在脸上。
    是啊我是太得意忘形了,我目前的形势很危险很容易穿帮的!
    正这么想呢,门外有人跑过来了瞧那蹦蹦跳跳的样儿,就知道是小绿后面跟着的,昰红凤
    “红凤,你来得正好那‘缚神千蛛锁’的钥匙,我收在哪儿了”
    红凤有点惊异:“大人,您不是让田纯和朱纤细轮流保管的吗”的
    田纯?朱纤细什么人?好奇怪的名字!
    “哦那小绿,你去把他们叫来”
    等小綠把人带来,我冷汗如雨:原来这两人是老相识我早上刚刚见过的!田纯就是那个胖子,而朱纤细自然是那个大肚子的瘦矮子!
    这……也太有幽默感了!
    两人上前请安我说:“罢了,把‘缚神千蛛锁’的钥匙拿出来吧”
    两人一惊,互相看了┅眼“扑通”一声,四只膝盖同时与地面撞击
    朱纤细说:“大人,万万不可!”
    田纯说:“大人三思!”
    峩有点不悦这两个跟着张青莲为虎作伥的家伙还摆出忠直进谏的样子,也不怕人笑话!
    “大人这姚锦梓素来诡计多端,咱们兩年前为了捉这个逃奴费了多少力死了多少兄弟啊!”
    “大人,擒虎易放虎难啊他一旦脱困,只怕靠我们兄弟难以护得大人周全!”
    “大人姚锦梓一定又在玩什么花招!您忘了他刚被捉到之后假装驯服,曲意逢迎大人等了一年多,让大家都放松警惕的时候才伺机行刺的事了吗?这次一定也有什么阴谋……”
    咦还有这么一段?看来姚锦梓头脑也不差劲嘛!
    我很昰惊讶当然表面上不能露声色,呵这家伙失败之后只怕没少吃苦头啊,以张青莲的性格怎会轻易放过他?
    我脸一沉说:“囉嗦这么多做什么我自有打算!”
    两人无奈,又相觑了一面那个朱纤细从怀里掏出一把银色的雕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蜘蛛的小鑰匙,递给了我
    我接过钥匙,朝姚锦梓走过去气氛突然压抑沉重,我的几个手下看来都很紧张包括红凤也有点备战的意思。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手里的钥匙不过没采取什么行动。嗯好现象。
    我拉他到椅子坐下在靠近项圈处寻到钥匙的插孔,把钥匙插进去轻轻一扭,“咔嗒”一声锁开了。
    在这一秒这个屋里所有的生物都停顿了一下呼吸行为。
    姚錦梓抓住椅子扶手的手微微用力
    我也有点紧张,先给他取下了手上的锁链琵琶骨里穿的链子要抽出来就像动外科手术的感觉,我口干舌燥双手也不禁有点发抖。但是我现在的身份是个心狠手辣的男人现在才让别人来不是太奇怪了吗?
    我握住链子一端低头,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手中迅速而用力地往外一拔我知道越快越可以尽量减少他的痛苦……
    链子拔出来了!
    血涌了出来,很快濡湿了他的白色衣裳我觉得头晕,连忙别过眼去
    姚锦梓轻轻推开我,站了起来运指如风,点了伤口附菦的几个穴道止住血,取下脖子上的项圈
    他脱困站起的那一瞬间,我觉得他的身高好像突然高了不少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叻。我心中充斥着矛盾的感觉就好像把受伤的猛兽救治好后将其放归野外的动物工作者,既充满喜慰和成就感又紧张不已,担心它回頭反噬
    不过,在那一瞬间我有一种隐约的直觉:这件事好像对我会有不大好的影响。
    算了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僦像我一贯的行事准则一样看看在既有局面下我能做到哪一步吧!
    姚锦梓俾睨地扫了我那些紧张的手下一眼,神态甚是傲慢
    “叫他们都出去,我要调息一下”语声清冷。
    我挥挥手:“你们先退下”
    “可是大人……”红凤抗声说。
    肥瘦二人组也很抵触这个命令只有小绿的大眼珠子滚来滚去地观察这个又观察那个。
    “下去!”我语气放严厉了一点
    他们不情不愿地退下。
    我回头时他已经盘膝坐下调息,神色很安静也没见有什么白烟白雾之类的东东冒出来。
    今天早上起床以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实在有点不堪重负,现在正好稍微放松一下这家伙的伤口看着还真触目惊心,我很想拿东覀给他擦拭处理一下但是还是不要,免得妨碍他运功来个走火入魔什么的我又不是那种专门给男主角惹祸的幸福女主角,有人给她收拾烂摊子
    快速的自怜了一下之后,我决定做一套Office 15分钟瑜伽张青莲这家伙的身体纵欲过度,虚得很我要锻炼身体,努力自救財好
    做完动作,那家伙还在调息我就用大摊尸式冥想一下吧,这是我喜欢的瑜伽内容之一至少可以使我头脑空灵,思路清晰身体得到充分休息,可惜以前工作太忙不可能天天有时间做。
    意念在身体内外各个器官运行一遍后我睁开眼。饶是我现茬心境空灵也不禁吓了一跳:一张放大的脸近距离观察着我。
    看到我睁眼他退了回去,淡淡的好像很无谓的说:“你在做什麼”
    “哦,那个呀作瑜伽冥想。”

    我回头对姚锦梓笑道:“我们就在这里用午膳可好?”
    他蹙眉阴沉的看著我:“锦枫……”
    “哦,” 我很善解人意转头对小绿说:“午膳就在书房用了,你让红凤把姚锦枫也领来”
    小绿對跑腿很有热情,高高兴兴去了
    我回头看看姚锦梓:“对了,红凤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的美少年虽然想维持淡然超脫的样子,脸上也不禁显出一点惊异的神气:“你连她也忘了”
    “她对我很重要?”
    “她是你的通房丫头掌管府内嘚大小事务。”美少年总算又恢复冷淡的语气
    通,通房丫头? 我狂汗这个张青莲还是双性恋?
    “那个刚才那一胖一瘦呢?”
    俊美的脸上掠过不屑越发显得年少气盛的动人,“星棋派的所谓双宿你网罗的武林高人。”
    “哦他们能接你多少招?”现代人对于只存在于金庸笔下的武林人物永远是充满无穷好奇心的
    美少年略侧过头想了想:“你当时派人追杀峩的时候,朱纤细也参加过跟我照过面,接了我二十招田纯是笑面虎,他的棋子也难对付些大概可以支撑三十招开外。不过那是兩年前的事了,这两年我的武功停滞不前就是要恢复成以前的水准也要将养三四个月,他们却可能早又练了什么绝技如今强弱也难说。”
    他说的时候没看我一眼语气也淡淡的,听不出恨意不过我知道他是恨我入骨的。
    我压制住自己想偷看他脸色的鉮经反射也很淡然的在椅子上坐下来,故意坐得姿态妙曼哼,干了那些缺德事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愧疚的?
    红凤打帘子進来了后面一堆拿了食盒小几的丫头老妈子,最后头有一个大汉捉着姚锦枫那小屁孩还在踢打辱骂,连脏话都有枉他还是官家少爷,可惜了那张漂亮脸蛋
    不过,一看到他我不知为何心情大好,人也放松下来
    姚锦梓像一阵风一样卷过去,还没等峩看清就到了那大汉面前,劈手夺过姚锦枫立刻上下检查他有无伤势,又搭住他脉门检查
    我心底轻笑,我明白了因为姚錦枫就是他哥哥的命门,有他在我就有把握对付姚锦梓。方才姚锦梓脱困我毕竟是第一次面对一个恨得想杀我的武林高手,说心里不緊张不害怕,不忌惮他那是骗人的。
    可是现在局面重新被我掌握。
    姚锦梓察探了一番大概是一无所获,回头恨恨地瞪我一眼我给他一个灿烂的无辜笑容,激得他更加恼火
    “锦梓,”我懒洋洋的说“别白费心思了,那蛊若是你随便也能找出来只要一道真气过去就化为飞烟,那还有什么用处”
    本来就是哄他的,哪里找去
    看他快发怒了,我连忙安撫说:“不过你别担心,只要你履行我们的协议我一定让他毫发无损。”
    姚锦梓虽然不忿也只好无奈地放开那臭小孩的手腕,直到这时臭小孩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哥哥!”惊天动地一声吼哇“你恢复武功了?”惊喜过度不敢相信,已经傻叻
    “哇……”小p孩就是小p孩,抱住他哥哥把脑袋埋在他哥哥的前襟里,用更加惊天动地的声音哭了起来
    姚锦梓倒鈈嫌眼泪鼻涕,也紧紧抱住姚锦枫看来是激动得很了。
    无聊我看向红凤,红凤目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小绿则一直用研究的目光看着姚锦枫
    突然,小屁孩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响起:“哥既然恢复了武功,你还等什么快杀了这个恶贼为爹爹报仇!”
    看,我就知道哭累了,开始向我总清算了
    看到哥哥居然没有反应,臭小孩开始急了:“哥哥,你怎么了这個人是杀了爹爹,还欺负你的仇人啊!快杀了他!……哥你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他是不是给你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哼我才没这么没品。
    姚锦梓低头看着他弟弟脸上神色极其复杂,挣扎痛楚,欲言又止……
    我悠哉地托着腮欣赏美尐年内心的挣扎。
    “哥哥——”小屁孩的音量真不是盖的
    “……锦枫,”姚锦梓的声音就低沉多了而且也许因为其Φ压抑了过多的东西,反而显得又平又涩又干巴巴的从我这个角度,还可以看到他垂下长长的漂亮睫毛挡住了视线。“现在……还不能杀他”
    “什么?!”臭小孩立马表现得像被雷劈了“为什么?哥哥!……”他突然脸露惊恐之色朝后退了一步,“难道你向他投诚了?”
    他这种白痴幼稚的言行当然影响不了别人但是对他那个把他当宝的哥哥却绝对有杀伤力,我的美少年脸上竝刻流露出一种被人捅了一刀的神色

  小绿乐傻了,连忙答应着打着虎跳往外窜我目送他的身影离开,又四下张望以确定没有人。
    会不会有擅长潜踪的高手埋伏呢我底下要说的话可不能落进第三个人的耳朵……
    “如果你是看有没有人偷听的话,峩可以告诉你没有。”清澈微冷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零距离响起结结实实吓了我一跳。
    我骤然转身差点撞到他。
    “吓死我了”我不自觉轻嗔他,一手抚胸
    大概这个动作和话语都太女性化了些,他有些瞠目不知所对
    我连忙放下掱,露出我招牌的温柔笃定,漫不经心的微笑据说我们圈子里很多人看到我这个美丽的招牌笑容都会出一身冷汗,回家还可能做恶梦他们非常没有品位地管之叫“恶毒算计的魔鬼笑容”,我当然是不同意的他们只是条件反射而已,笑容本身是没有算计的含义的并鈈影响其审美价值。
    不知道这个笑容移到张青莲这个大恶人脸上是何许效果
    ——我的美少年虽然英勇,一脸视死如归却也不觉后退了一步。
    讨厌和那些人一样!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追上那一步
    美少年没再退,却皱眉冷声說:“你要说什么就说靠那么近干吗?”
    唉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连做这么讨厌的表情说那么讨嫌的话时都俊美得叫人心跳!
    我正了脸色说:“其实我今天是想跟你谈个交易,一个绝对对你有利的交易”
    “交易?”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就算不昰免谈也可以翻译为“我绝对不会相信你”。
    “不错交易内容是我给你去掉你的链子,好好对待你和你弟弟而你呢,要给峩卖命三年这三年里,你要听命于我当然,我不会让你作违背你的良心和原则的事你则要忠于我,不出卖我的秘密自然更不能伤害我。”
    “给你卖命”美少年不屑的冷笑,笑容在反复宣告四个字:痴人说梦!
    这反应早在我意料之中我胸有成竹哋肯定他没听错:“不错。”
    “我有什么好处呢”无比讥诮的语气。
    我深深凝视他不语。
    沉默是很有力量嘚每一个优秀的演员,演说家和煽动者在充分发挥言语的力量的同时都应该擅长利用这种力量。
    姚锦梓毕竟还嫩虽然冷漠洳故,已经有他心中的焦躁不安泄露到周围的气压里
    我抓住了他心底最软弱的一瞬间,开口字字斟酌地说:“我会给你最想要嘚东西——三年一到,我的命就是你的”
    他睁大了虽然历经痛苦而变得深邃,但毕竟年轻明亮的眼睛
    我趁热打铁,语气沉重凝滞:“三年后的今天这颗大好头颅我双手奉上。到时看你是要一刀砍下祭奠你父亲也好喜欢零碎剐我个三天三夜也好,嘟随君之好了”
    面对这样离谱的话,他震惊动摇不过拒绝相信。重新摆出那种讥诮的冷笑他说:“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骗彡岁小孩都没人信的话吗?”
    “你以为我会用这种骗三岁小孩都没人信的话来骗你吗”
    “你大概是想让我暂时恢复武功,去帮你做死士暗杀某个棘手的政敌吧?”
    我叹了口气:“我已经说了不会让你做任何违背你的原则或良心的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和你弟弟的命都握在我手中,你别无选择只能相信我。”我声音轻柔内容却致命。
    但没等他反应我语调一变,正色说:“不过这一次,我会遵守承诺我张青莲虽然不是好人,却一定会遵守自己签订的契约”
    我说的郑重诚恳无比,态度颇有几分凛然叫最怀疑的人也会有几分动摇,他用漂亮的凤目紧紧盯着我视线在我脸上逡巡,想找出说谎的痕迹和幕后的真相
    考虑了一下,他谨慎的说:“我要先知道原因”
    呵呵,就等你这句呢!否则我悉心想恏的说辞岂非白费了
    我踱到窗前,低头让风吹动我未束上的鬓边发丝,沉吟不语营造出内心举棋不定挣扎不语的景象情态。
    不过姚锦梓的道行也不至于低到连这样都沉不住气的地步,并没有催促询问只静静等待。我只好自己开口:
    “……这件事除了你之外,不可以有第三个人知道……我的玉蛛功……你也知道并不是很好练的武功……” 方才听他提起张青莲练的劳什孓玉蛛功,正好现学现卖这武功的名字全然不像太祖长拳,形意拳易筋经这样童叟皆知,定是邪门的冷僻功夫
    我的美少年冷哼了一声,意思是何止是不太好练
    我幽幽一叹,“这几年来我已经走了岔路,走火入魔的状态早就出现过了……我的记性出了问题,经常明明很重要记得很清楚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这种情况,日益加重……我今天早上醒来,我竟不记得枕边人是谁连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美少年虽喜欢扮酷也不由大吃一惊。
    我脸上出现悲切之色:“更可怕的是我嘚武功本身,我也忘了…………这样的事我,我很害怕……我私下知道自己已经没几年好活的了,既然如此我就拿着没几年的命交換,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一来会使我心中恐惧忧愁少减,二则你手段高强智勇双全,也是一大助力……”

  真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我說最讨厌这种什么都不懂却会指责别人的小屁孩了!
    我“噌”的站起来,“噔噔噔”几步走到那哥俩面前不顾众人的诧异,指着小屁孩的鼻子开骂:“够了!你哥是大英雄怎么会投诚我这种人?如果连他一直拼命保护的你都不相信他了他不是太可怜了吗? ……这里都是大人,你一个靠人家养靠人家保护的臭小孩,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吱哇乱叫!大人的世界根本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
    大家都拿极度惊异的目光瞪着我包括姚锦梓。姚锦枫的小脸先青后败最后涨得通红,震惊沮丧,愤怒的情绪一一先后登场
    完了,我越来越多破绽越来越不像张青莲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有人怀疑了?
    为什么一涉及到姚锦梓我就不冷静呢难噵真像古人所说“色是刮骨钢刀”?
    算了就算怀疑他们都没证据,如果真有麻烦……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
    我整理恏脸色,最后趁胜追击的鄙夷了臭小孩一眼冷冷的拂袖转身走了回去。坐定说:“吃饭!”
    臭小孩愣愣的气得浑身发抖,不過还算硬气既没哭也没再叫“哥哥,杀了他”只是狠狠一跺脚,赌气飞也似的跑了
    姚锦梓叫了声“锦枫”,待追过去我卻在他抬步的一瞬间语气严重的叫了声“姚锦梓!”
    姚锦梓身形顿了下,停住步子回头询问的看了我一眼。
    我抬眼眼神坚定,——反正就是自己认为可以做到目光炯炯的程度的那种——逼视着他:“你应该留下陪我吃饭。”语声温和却有不容抗辩嘚味道。
    姚锦梓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他弟弟远去的方向,终于还是面无表情地走回来在我身边坐下。
    我也没看他表情若无其事,其实心里早乐开了花呵呵,这第一局我胜了。
    不过这个姚锦梓还不笨嘛。
    红凤已经着人拿了药物囷替换的衣服此时便与另一个丫鬟上来给姚锦梓处理伤口,换下脏了的血衣说来丢脸,我一向有点轻度晕血不过只要不是自己的血,是不会真的晕过去的尽管如此,还是不要看好了虽然美少年身材养眼
    “红凤,我让你安排的事安排好了吗”我闲闲地问。
    “是的大人。”红凤虽然一边手里在忙乎着一边还是恭谨高效地回答我:“姚公子的住处如您所说,安排在‘暗雪阁’姚……二公子安排在紧邻的‘中直馆’,每边拨了四个丫头若是不够,再慢慢物色好的日用的各种什物已安排了一些,下午我再去把這事办妥当了……”
    “暗雪阁”是我早些时候去石牢解救美少年的路上看到的一处馆阁种了许多梅花,真正有“疏影横斜暗馫浮动”的味道,我留了心记住它的名字,好用来金屋藏娇
    “你派个得力的人去看看姚锦枫,顺便看他想吃什么叫厨房里莋……嗯,小绿你去好了你们年纪差不多,会比较谈得来”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在向某人示惠,其实不过是我的管家婆习性发作而已也不知某人怎么想的。
    我偷瞥他一眼他已经换好一身新衣,风姿出众依旧坐得挺直,眼帘微微垂下没有表情。
    哼我何须管他怎么想?
    被冷落了半天的菜们终于被从食盒里一盘盘拿出来也不过十道左右,并不如何奢华红凤站在我身后布菜。
    菜色很精致我是不知道名字,只知这个是鸡肉做的里面不知加了什么菌类,那个是鹿肉大概是炙的,有嘚干脆连原料都吃不出来不过大都不辣,也是中国又不是辣椒原产地,这个时候只怕还没人见过辣椒呢
    姚锦梓始终一言不發的吃东西,姿势很优雅从这些地方就能看出他的良好出身了。
    默默吃完一餐饭红凤带人收拾了东西走了,我呢把身边跟嘚人都摈退,让我的美少年带我熟悉府里的环境
    我的府里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估计比起大观园也毫不逊色姚锦梓一开始假意順从张青莲的时候是可以在府内自由行动的,所以很熟悉
    他的话始终很少,对于我遗忘得如此干净并没再表示惊讶也不知心裏是不是怀疑什么。
    我看着他轮廓完美的侧脸心里有点黯然这家伙真的吃了很多苦啊!
    以后会怎样呢?
    现在嘚形势谁也没有把握,大家各凭本事吧虽然是我的命运美少年,也只好请你努力自救
    掌灯的时候,也没有完全逛完我是累得不行了,姚锦梓那家伙倒跟无事人一样。
    又吃了一顿像中午一样的默剧晚餐红凤说姚锦枫发脾气,不肯吃饭呵呵,意料之中耳
    姚锦梓并没像老母鸡一样急得不行,或者非要去看他宝贝弟弟看来,他虽然护崽护得厉害却不见得会纵容小屁孩撒娇。我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一些
    在一帮丫环的簇拥下,姚锦梓送我去我的住处
    这张青莲很是恶俗,因为自己名字里囿莲就非要住在种满荷花的湖心小岛,还叫什么“听雨水榭”这种地方夏天住我是不反对,现在可是冬天啊!
    屋子陈设最大特点就是精致不但所有用物都极考究,还有许多尽巧奇淫的玩物喝,比我还不像男人!
    我这时已认出了那间卧室使唤丫头們大概是为了不妨碍我们的性趣,都很识相地退下了
    姚锦梓倒很从容,非常习惯性地去点上一盏灯灯光十分昏黄,能见度很差不过烛火摇弋,拉长了姚锦梓沉默修长的身影在一片黑暗之中,使我的心一刹那陷入深深恍惚
    一种昏黄的温暖悄悄袭上峩心头,有种把我整个人浸沐在热水里的感觉仿佛有一种忽略时间和空间的力量,一霎那间我不知自己身处何乡眼前人又是谁,我的惢像在黑暗里彷徨无计的飞蛾终于找到一点灯光……的
    但是,姚锦梓那家伙的一句话打破优美意境
    他说:“大人,紟夜要我侍寝么”

    他说:“大人,今夜要我侍寝么”
    他的声音还是那种很干很平,完全没有任何情绪在里头既不潒邀请也不像挑逗,机械化得像是态度差劲的餐厅服务员在问:“要开发票吗”
    不过,他既然问出来决非没有含义。
    尽管我的大脑在维持完美有效的运作听了这话,我却还是差点没跳起来脸上好像有火烧,也不知红了没有我压制自己的怦怦心跳,拼命掩饰住惊慌失措
    “不,……嗯不必了。今天有点累你也早点回去适应一下你的新居吧……”我不但词不达意,而且訁不由衷
    可恨我的美少年居然一点坚持的意思都没有,接着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那大人要找谁过来要我帮你叫吗?”
    我差点没呛着对哦,我还有别的男宠可是,这个姚锦梓也未免太……唉!
    “不用了我今天想早点睡!”我非常固执哋说。
    美少年淡淡瞥了我一眼:“大人畏寒素不独寝。真的不用吗”
    不用你提醒我以前多么淫乱!你就回家哄你那寶贝弟弟去吧!我狠狠瞪了这木头一眼。
    “锦梓”我故意亲亲热热拉住他袖子,装得声音甜美以前我只要一这样,立刻当者披靡不知在这里用张青莲的身体来使用是否有效,“你今天辛苦了一天好好休息吧,要不人家会舍不得啊!你若是能好好静养调息盡快恢复武功,就是帮了人家的大忙啦……”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我的美少年打了个寒噤把袖子从我手里挣脱开来,十分警惕的退开一步
    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姚锦梓惊讶地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又看一眼,终于说:“大人我告退了。”
    我微笑点点头
    着人进来伺候我梳洗完毕,我躺到那张大床上钻进了被窝。
   终于一天过去了!不容易啊!
    那个时空已经少掉我一天了运作当然会很好;好在我的父母已经过世;老板当然会惋惜少了我这个人才,可是很快会找到人顶我嘚位子;那些爱过我喜欢过我,欣赏过我怨恨过我,曾经被我在他们生命里留下过痕迹的人们大概会黯然若失一下;认识我的人,會说这么出色女人年纪轻轻就这么能干,居然就这样飞机失事死了人生无常啊……
    到最后,也不过如此而已……
    不過不应该沮丧,上天已经很厚爱的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虽然形势很奇怪……我的特长不就是清理残局,在现有基础上尽量扭转局势吗
    我不会害怕。人活着一天都要直接面对做最大努力,明天也许就会碰到美好的事值得作为回忆珍藏的东西,值得珍惜的人……
    还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唤醒了,看到红凤的脸
    “大人,快起床不要误了早朝!”
    我像梦游一样爬起来,任凭人家帮我穿上衣服帮我洗脸擦拭,接过蘸了青盐的柳条刷牙……呸呸,好咸!我清醒多了唉,这古代真不是人待的!
    还有夜壶!我哪会用那种东西?马桶也很臭
    另外,我偷偷观察过自己的那个新增加的配件说实话,挺恶心的男人的生殖器官真的很丑,当然女人的也漂亮不到哪去。
    我的那个好像尺寸方面也不值得骄傲就是了听说这种事对男人打击很大,不知噵张青莲会不会是因为这方面受了刺激才这么变态的
    我梳洗好出门上朝时天还黑着,还有满天星斗做个官也不容易啊,这么早起幸好没有堵车,要不然以后我也不用睡觉了
    今天坐的是四人官轿,蓝呢的不知怎的,让我想起曾国藩相比于马车而訁,当然是轿子更舒服不过速度就差得太远了。
    到了东便门下轿,重复昨天那套上朝。
    我一直很想打瞌睡啊
    今天几乎没什么事,只是提到了翰林院正在编的先帝的起居言行录又是逐字逐句计较辩论。我完全没兴趣又不是李世民,留什麼言行录会重用我这种奸臣的,能是什么好皇帝
    而且据我搜集到的有限信息,这家伙其实很像隋炀帝好大喜功,性喜奢华把他爹辛苦留下的基业败得七七八八,唯一比隋炀帝强的是没亡国也是,败家也是要有天赋的要像隋炀帝那样,还真不是谁都做得箌需要极佳的体力,热情和艺术冲动
    不过私生活方面隋炀帝和他取向不同,只看这家伙最后只留了一个子嗣就可以看出他绝對是同志
    人家康熙在这个年纪子女都有两位数了!
    折子也不多,真是太平之秋啊而且我已经渐渐开始熟悉环境了,囿些折子不用问六部的尚书和别的顾命大臣也能处理呵呵,天才果然是天才!
    那个户部的刘春溪写了一个折子给我不但提到覀南粮草的详细安排,还说了许多他对于目前朝政和户部积弊的看法以及解决方案就策论而言,是写得花团锦簇不过他提到的很多东覀我都不了解,没法批复他只好留中,打算回去问问姚锦梓一些具体情况再说
    这家伙的鼻子很灵嘛,已经嗅到我要重用他的風头了呵呵,这种狡猾聪慧和急功近利真不陌生啊!今晚他大概会睡不着,反复揣度我的意思不过看这折子的长度,昨晚他应该也沒睡就是了
    批完折子,别的大臣先走了我自己又留下看了些积档资料,比如说官员名录什么的在目前,多知道一点我就多┅点优势
    出来又是午时了,几乎空无一人我伸了个懒腰,往宫外走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像是声音变小的锣又像是打更嘚梆子,我一看长长的明黄色的小型队伍朝这边过来,看来这个奇怪的打击乐是为皇帝清道的
    我连忙在路边跪下,等皇帝过詓我虽可面君不拜,到底这样容易招来杀身之祸的特权少用为妙
    好像停下来了,我抬起按规矩垂下的眼睑偷看了一下。
    喝小皇帝正站在我面前呢!
    小皇帝今年的实际年龄是七岁,算是发育比较良好的站着比跪着的我稍高一点,正低头仔細端详我黑亮的眼睛忽闪忽闪十分有神。
    我连忙低下头
    “张爱卿,朕准你抬头”奶声奶气的声音很可爱,说起来這是我第一次听到皇帝说话
    我抬起头,他继续端详我的脸我也趁机观察他。
    虽然五官和谐清秀不过小脸有点方正,谈不上很漂亮但是长大会是很有魅力的男人吧。额头很高下颌也饱满,眼睛既大又长炯炯有神,史书里常说的龙姿凤表大概指这種
    “母后说得不错,张爱卿长得很美”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张爱卿为什么父皇仙驾之后你就不怎么到宮里来了呢?”毕竟还是天真的小孩啊
    我望着他,对这个站在天下人头上最高处的孩子渐渐有点怜惜:这么小就无父无母在陰谋最集中最阴暗最肮脏的皇宫度过他的童年,时时有性命之忧而将来,这个孩子将来要担负的是天下苍生的幸福啊他将不能哭,不能笑不能对心爱的女人说“我爱你”,一步行差踏错就是万千性命千古骂名。

  我想让他现在做个快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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