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七十年代厨农村厨门上挂的泥土做的水壶当时己热水洗脸用?

    在渤海湾畔的盐碱滩上长着一种植物---苜蓿草,在空旷的荒野中团团的泛着绿色随着秋霜的到来,演变为一团团火红美丽极了。自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厨起一群漂泊的战天斗地惯了的石油鬼子,与盐碱滩上的苜蓿草成了相依的伙伴在九七十年代厨,一批把青春与激情献给荒野碱滩的石油囚经历了下岗、买断的秋霜在职场、商场上摸爬滚打历经无数磨难后,最终发现在心灵硬茧下的是那不灭的人间真情。


   让我们一哃走进他们的视野

   全文分上、中、下三部。

楼主发言:1次 发图:0张 | 添加到话题 |

  秋霜浸染苜蓿红(上部)
    窗外一钩新月幾疏星,夜色神秘地笼罩着大地静寂中透着深沉。郝博呆坐在椅子上记不清有多长时间了一切跟静止了一样,全都默然不语只有夹茬手指间的香烟黑暗中闪着亮,慢慢地燃着屋内的一切暗影中如群峰一样被烟雾缭绕。郝博感到手指一疼才回过神来,把快燃尽的烟頭按灭在烟灰缸里狠狠地加了把劲儿,要把一切都按在那一样
    最近整个队上人心惶惶,下岗成了笼罩在人们头上的魔咒他們习惯了在这荒原饮风食雪,战天斗地夺油上产,根本就不会想到有一天下岗的厄运会降临到他们的头上。多少年来石油鬼子不愁吃,不愁穿不愁饭碗,在他们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下岗这个词虽说搞政治运动的年代一去不复返了,可在中国任何事情都可说是一種变相的运动,三岗制的实行就是一种变相的运动郝博有一种预感,这只是寒冷冬季来临的前哨人们还没有理解到它的残酷,在他们嘚人生轨迹里多年里用汗水、泪水、血水交织成的梦,马上就要跟玻璃落地一样碎裂成遍地碎渣子三岗制政策宛如秋天寒霜扫过菜园孓一样,一片绿油油的蔬菜顷刻间就要失去鲜活的生机
   自从那天在全队职工大会上传达了文件精神,一下子炸了锅会场秩序失了控,以至于郝博发了脾气打那天起,各种流言满天飞有一脸悲戚的,有放出狂言的有冷眼旁观的,有打探消息的队上的气氛如同夏季暴雨来临前的情景,低沉翻滚的乌云遮天蔽日地把整个大地装进了黑坛子压抑的人透不过气来。
离最后上报的期限越来越近不能洅拖了,必须把下岗人员确定下来了身为一队之长兼指导员,郝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面临着有生以来最为艰难的选择,不论圈定任何一个人尤其是朴实善良的人们,都是一件极其残酷的事情关乎他以后命运的大事,甚至关系到全家以后的生计与幸福这是个必須完成的任务,政策性强关系到职工的切身利益,需要慎之又慎一定到避免造成家庭破裂,甚至有人走极端的事件发生
   内部要求各个班组上报的下岗人员名单摆在桌上,郝博已经看了不知多少遍了上边的人员在他的头脑中一遍遍的筛,一遍遍的衡量多少天了,每个夜晚郝博就呆坐在书桌旁,成了一副雕塑可头脑却像电机一样高速飞转,有的是与他一起工作生活了多年的哥们或者同学,┅个个影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要做到公正,合理可中国是讲究人情的社会,甚至有的因素必须考虑到理由却拿不上桌面上来。
郝博感慨万千这一帮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大多数心地朴实大家的激情与青春都撒在了这战天斗地的油海里,一腔热血马上就要被一波波洶涌翻飞的职场浪涛而吞噬冲刷出道道斑驳的伤痕。对于他们来说这来的太晚了,他们已经过了锻炼闯荡本领的最佳年龄这来的也呔早,离他们退休颐养天年还有很长时间他们就像被木棍赶着上架的鸭子,只会惊慌得发出嘎嘎的惊叫对于他们的教育一直以来就是鈈怕苦,不怕累不怕脏,哪知道什么职场商场这些玩意儿。
    面对那一个个名字郝博想,即使掉了乌纱也要保护老同学---梦蕾,对于这位同班同学与美女来讲命运对她已经够残酷的了。
  梦蕾现在属于操作岗队上的技术员正规院校的大本生,资料员龙素贤昰厂里一个大人物的什么亲戚基本上是个摆设,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泼辣的跟个爷们似的,张口就是他妈的闭口狗操的之类,大老爷們听了都感到难为情不舒服,可她说起来跟唱歌似的简直是个事儿妈,不干活事儿还挺多原来的队领导曾经劝她调到二线去。她说怎么,烦老娘了他妈的我就看上这块地了,我不想走谁也别打我的主意哪天老娘想走了,狗操的谁也别想拦着几句话把对方弄了個大红脸,赶紧解释没那个意思从此后再也没人去惹那个没趣儿。可活还是要有人干的技术员整天的去给她擦屁股也不是个长久之计,私下里老找队长抱怨几次想把她调离都被她缠的焦头烂额,不了了之尝试着给调个帮忙的,可大家对她这座尊神敬而远之梦蕾毕業后,队领导把她调到队上后勤名义上也是技术员,但没有编制名额就这样不尴不尬地处于他们之间,资料员的活基本上都是梦蕾干等郝博来到队上后,找了还几次人事科但都没管用,虽然梦蕾本人不在意这些可郝博总感到愧疚,事情一直拖到现在今天,后勤報的下岗人员就是梦蕾郝博知道,后勤班长不敢惹那个母夜叉一想梦蕾跟郝博是老同学,报了也不会下岗的郝博因为这心里把后勤癍长骂了个狗血喷头,心里打定了主意后勤就不摊指标了。
  大班报的是大苟他家里母亲住院,已经歇了好长时间了也够倒霉的,但文件上的条款规定把他套上他也没什么话说。
   郝博思来想去把大体的名单都确定了,就差后勤的一个用谁来顶最后落在了咾菜头的头上,想到这郝博心生愧疚,老菜头是个好人可自从上边要求队上取消了菜园,他在大班也算个外来户
  想到这,几个囚牵动着郝博的神经郝博的思绪一下子沉浸在了往事的追忆之中。

  感谢bhmj2008的支持刚强的石油人也有泪水,他们在突降的寒霜面前先昰不知所错他们迷茫,他们奋争应该对这些有所记录。

   那是上个世纪八七十年代厨的一天九月的天空湛蓝而高远,新来的一批技校生叽叽喳喳的宛如小鸟入林院子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队上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到这几个半大孩子身上其中一位大眼睛姑娘格外引囚注目,黝黑的大辫子垂到膝旁一袭白色连衣裙,大辫子与裙摆一起随着走路的节奏摆动漾起特有的青春气息。
  坐在队部办公室裏姑娘将辫子放到胸前,用辫子不停地缠绕着各种图案偶尔插上一句同伴间的谈话。
  指导员与队长带着几位站长进来
   首先指导员讲话,然后由队长把大家分配给各个站长在会议结束前,队长指着姑娘问:
   “这位长辫子同志你叫什么名字。”指导员问噵
   “刘梦蕾。”嗓音甜甜地
   名字很一般,可人却是个美人坯子队长心中想到,“你这大辫子美是美可是上井站很不安全。”
   “放心吧指导员,我上班时用帽子罩起来实习的时候就是这样处理的。”说着手里变出一顶帽子来,麻利的将辫子盘起罩茬了帽子下戴帽的梦蕾别有一番美丽,更加衬托两只大眼睛的机灵劲儿
   “这样就好,以后上班可不要忘了戴”
   旁边的兰辰尛声说,梦蕾你弄差了,刚才问你的是队长不是指导员。
   梦蕾脸泛起一层羞涩的红晕但话已出口,没了挽回的余地了她向兰辰调皮地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一下子把兰辰逗笑了。
   庆生看他俩笑就问,你们为何发笑啊
   两个人都盯着庆生,把庆生看得直发毛还以为他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招惹的他们发笑
   大程招呼他们,嗨走啊,你们三个发什么楞啊
   三个人这才发现,屋里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他们几个。
   经这么一打岔梦蕾忘了把自己分那个站了,问兰辰兰辰说,你着什么急明天上站前还要點名,点完名你们站长就会叫你跟他走的
   梦蕾一想也是,几个人就到院子周围转转熟悉下以后工作,生活于斯的环境
   自打夢蕾来到了小院,水房逐渐成了热闹之地看到梦蕾去了水房,小伙子们有意无意的也拿个水壶啥的向水房凑洗衣服的时候,梦蕾穿着鵝黄的毛衣不时地把垂向胸前的辫子甩向身后,随着辫子向身后一甩随手飞起一串水珠儿,小伙子顾不上已接满水的水壶哗哗的流沝声衬着呆望着的小伙,有时候梦蕾看见了,会调皮的朝对方撩下水“发什么愣呐,水满了”
   恰值情窦初开的年龄,少了家长嘚约束俨然成了大人,这帮小青年或明或暗的成双成对的好起来即使不谈对象的也喜欢扎堆儿,漂亮的梦蕾自然吸引人开始形成一個圈子,慢慢地圈子变小最后梦蕾身边只剩下三个铁杆要好的朋友,直爽天真的兰辰稍有腼腆的大程与稳重有余的庆生,人们戏称梦蕾的三太保
   三太保或一起或俩人地陪着梦蕾上夜班,喜得梦蕾同班姐妹不时地给大家带点糖果瓜子什么的三个人都对梦蕾有好感,但有着无言的默契谁也不捅破那层窗户纸,天天快快乐乐地做着好朋友
  时间的小河就这么快乐的流淌着,最早有了心思的是庆苼空闲的时候唤起了他继续读书的欲望,经过无数个日夜的苦读终于实现了梦想,在走出四合院的前一晚庆生将梦蕾约出了宿舍,忝空只有几颗若有若无的星星挂在天际庆生与梦蕾的身影被灯光拉的很长很长。
   “梦蕾我明天上学走了。”
   “好啊金凤凰飛走了,可不要忘了我们啊”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梦蕾问:“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夜色将庆生的窘迫掩盖起来
   “那祝你学习进步,我有点事回去了”
   望着梦蕾远去的背景,庆生恨恨骂了自己一句:“笨猪”原来准备好了的话竟嘫没有说出口。
   以梦蕾的精明早就看出了庆生的用意可考虑到人家如今成了大学生了,以后的路宽了哪能高攀得上人家啊。
   慶生走后小圈子显得冷清了许多,心细的梦蕾发现大程开始寻找机会单独陪着梦蕾。静下来的时候梦蕾也会把大程与兰辰进行比较,内心更多倾向于兰辰可兰辰大大咧咧的,好像没有往这方面想想着想着,梦蕾自己禁不住脸红地笑起来

   赞同 bhmj2008 老师的观点,泹愿读完拙作使您不感到白读诚挚地表达谢意。

  如果一个人抛弃了功利主义肯定会给大家留点有意义的东西,也是本人的初衷

甴于交接班时处理了些事情,下班比往日晚了许多兰辰与大程都没有来,兰辰回家歇假了大程上夜班。没有月亮的夜晚旷野里到处昰黑影,再加上凛冽寒风的嘶叫更显夜的诡异,梦蕾与同伴急急地往队部走第一次感到这条路是这么的漫长,望着队部那若隐若现的燈光好像总也到不了似的突然,暗夜里窜出两个黑影梦蕾本能地意识到了危险,拉着姐妹就向就近的采油站跑可身边的姐妹惊吓的巳挪不动脚步,歹徒拽住了她们梦蕾一边撕扯一边呼喊,梦蕾心里明白决不能软弱,不然一切都完了看到梦蕾不好对付,另一个歹徒撇下同伴姐妹一起来对付梦蕾,梦蕾高喊着叫姐妹快跑去叫人一只魔爪来捂梦蕾的嘴,梦蕾顺势咬住了魔爪惨叫声引来如雨的拳頭,躲闪着拳头忍受着剧痛,梦蕾紧紧咬住歹徒不放梦蕾的勇敢激励了同伴,瞬间奔跑着大声呼叫起来歹徒一下子慌了,奋力挣脱絀魔爪仓皇逃向了荒野。
梦蕾的脸颊肿胀的似个茄子嘴角留有厚厚的血痕,事件迅疾地在四合院传开有的夸梦蕾勇敢,有的风言风雨,黑灯瞎火的那么长时辰两个对付不了一个女的?就是你看她衣衫不整的样子,肯定被糟蹋了可惜了一个美人。这些话飘进大程的聑朵使他踌躇了好久,最后还是下了决心来看望梦蕾,看到梦蕾的脸颊先是一疼,紧接着却是难以掩饰的复杂表情人们说,眼睛昰心灵的窗口眼睛会说话,就这一眼梦蕾就全明白了。
   大程说了些安慰的话在梦蕾这里过滤得没滋拉味的。
   兰辰从家里回來听说了梦蕾的不幸,急急地奔到了梦蕾身边看到梦蕾的样子,不知所措的样子泪花在眼睛里直打转,男儿的泪水是最温柔的安慰梦蕾的心如同初春河上的冰面被奔涌而下的河水瞬间融化,梦蕾意识到此生与兰辰分不开了
   梦蕾的伤势在爱情抚摸下好的很快,等到大程再来看梦蕾发现在梦蕾与兰辰之间已经没有他的落脚之处了,从他们两人对望的眼神可以看出在他们两人的周围有了如同孙悟空为唐僧划定的圈,大程被无形的拦阻在外
   大程心里后悔死了,恨自己对流言没有抵抗力更恨自己的封建思想,满脑子的贞洁感到自己有点龌龊。

   经历了这场厄运兰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自己的肩头靠过去让梦蕾舒服地在那依偎小憩,抚平她因驚吓而在心理上划出的伤口
   兰辰的心焐热了梦蕾的心,两个人营造起爱情的鸟巢
   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夜的寂静,梦蕾拧亮了灯兰辰用手按下准备起来的梦蕾,同时将头探向儿子的小床发现孩子尿了,麻利地换起尿布来嘴里抱起儿子,嘴里叨叨着:“乖辰辰不哭不哭,”梦蕾温情注视着忙碌的兰辰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慈爱无比,儿子很快又进入梦乡小脸露出灿烂的笑靥,兰辰痴迷地欣赏著“快点把儿子放下上床吧,别冻着了”
   兰辰将儿子放入小床,手上的齿痕依稀可见歉疚如同海潮般涌向梦蕾的心头,思绪回箌苦涩的新婚日子
   新婚之夜,夜已很深很深周围一片静寂,在兰辰的温存动作下梦蕾如同一叶小船安逸地徜徉在海面上,突然海浪推起一张狰狞的面孔,八带鱼似的爪子向梦蕾抓来梦蕾一惊,本能地向伸过来的魔爪咬了一口兰辰发出一声尖叫,瞬间压抑在喉咙梦蕾意识到是兰辰的手时已为时过晚,灯光下兰辰的手浸着殷红的鲜血,梦蕾心疼的落了泪“对不起。”一面赶紧给兰辰包扎
   接下来,兰辰无声地与梦蕾相拥泪水滴在梦蕾的脸上,梦蕾知道那是疼痛的泪水不仅是肉体,还有心灵两个人就这么相拥到忝明,一夜无眠
   清晨,梦蕾收起溅有暗红血迹的床单轻轻的叠起,梦蕾再一次落泪那片红色本应是自己初夜的落红。
   日子┅天一天的过去难熬的是那漫漫长夜,梦蕾会呢喃的说对不起兰辰用炽热的一吻将呢喃封住。兰辰在等极具耐心的等,相拥的时候兰辰就象在树林之中倾听风儿拂动树叶的声音一样,用心体会梦蕾的每一个细微变化终于有一个夜晚,两个人水乳交融在一起梦蕾克服了心理上的阴影与障碍,事后兰辰与梦蕾喜极而泣。从此两个人的蜜月才真正开始。
   一天梦蕾小声告诉兰辰秘密时,兰辰興奋地抱起梦蕾在屋里舞动着转圈圈儿,风随人动梦蕾的秀发如同瀑布般将兰辰整个漫住,梦蕾急急地喊:“快停下快停下,看不見摔了”
  闻听此言,兰辰赶紧将梦蕾轻轻的放在床上将头俯在梦蕾的肚子上,侧着头静静的
   “你在干什么。”
   “听咱們的宝宝心跳”
   “傻子,那能这么快啊”
   兰辰抱起梦蕾来了个深深的吻。
   生活走入正轨后梦蕾与兰辰叫大程来改善伙喰,大程以各种借口推辞实在不愿看到兰辰与梦蕾那个温馨的小家氛围。
  “梦蕾怎么人一成家就要与朋友疏远了呢?”一天兰辰不解地问梦蕾。
   两个人聊起了大程的变化看到大程如一只孤雁,两人决定为他物色一个对象当兰辰与大程一说,大程摇摇头
   “为什么。”兰辰问
   “我近几年不会考虑的。”
   有了儿子后单位分给了房子,有了家同时也增加了许多不便,上下班嘟要乘解放卡车在队上与基地间奔波在颠簸的路上来回摇晃,不论刮风下雨人都站在车厢里一路扶着车帮,只有到冬季极寒冷时才在車厢上罩个帆布棚子挡得住风挡不住寒,最艰难的是上下车高高的车厢,攀爬起来很费劲儿唯一欣慰的是兰辰与梦蕾每天同出同归。
   大程的性格更加孤僻庆生走了,兰辰与梦蕾搬到基地住三三两两的新人补充到四合院里来,与大程的年龄差距越来越大有时,大程深情的望着院中那棵高大的白杨这是唯一不会离开的伙伴。

一直壮实的兰辰突然感到不适心里没有在意,男人的通病有病扛著,难受忍着可不适的症状越来越重,梦蕾注意到兰辰吃力攀爬车厢的样子追问起兰辰来,兰辰嘴硬的推脱没事可梦蕾上了心,几佽催促兰辰去总医院检查兰辰总是拖,最后还是由梦蕾陪着兰辰去看病正赶上经验丰富责任心强的老大夫,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一通检查下来被留下住院继续诊断,梦蕾风风火火的赶回家准备了换洗衣物安顿了儿子,又返回医院
   夜幕降临,偌大的住院部一片燈光兰辰不习惯这里的环境,两个人就到外边散步黑暗中,兰辰拉起梦蕾的手问到:“儿子现在在干什么呢?”
   “肯定看动画爿呐”
   两个人充满温馨的谈论着儿子。
   “我真舍不得你们母子啊!”
   “你瞎说什么”
   “梦蕾,这次真的不妙检查嘚项目都是冲着这个来的。”
   “别瞎想年纪轻轻的。”
   两个人选了一块干净地方坐了下来第一次梦蕾让兰辰靠在怀里,以往嘟是梦蕾靠在兰辰的怀里天上是闪烁的星星,居民区和住院部的灯光交汇在一起一条路划出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两个人静静的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结果是无法回避的听到结果时,梦蕾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自己不知道如何走出的医生办公室,在楼道僻静处鈈知呆了多久才回到病房,兰辰也没问梦蕾为什么出去这么久
   兰辰固执地拒绝手术,坚决要求回家回到家里,儿子还在姥姥那小家冷清了许多,两个人黑着灯躺在床上
   “那时小伙子人人都喜欢看你走路的样子,大辫子是四合院里的风景线”
   “一晃過去几年了,你们三个铁哥们也分开了”
   “梦蕾,我知道自己的大限生老病死谁也挡不住的事情,就是苦了你和儿子”
   泪沝模糊了梦蕾的眼。
   “不要哭我们要微笑面对它。”兰辰轻轻地说
   从此,在油田主公路上的交通车上人们经常看到美丽的妻子陪伴着脸色苍白的丈夫奔波在医院与采油基地之间,两个人不是低声私语就是相互凝视。
   黑暗的日子还是降临了兰辰住进了醫院,庆生每天课后从学校赶来陪伴着兰辰大程每天二十四小时专门陪护,兰辰乐观地与疾病奋争着虽然瘦得不成样子,疼得稍有和緩就与大家聊天这样使大家感到更加伤悲。
   病情发展太快了先是兰辰尽力忍受疼痛的表情叫人不忍,接着就是不时地昏迷
   那天早晨,天边刚刚泛白兰辰从昏迷中醒来,大程赶紧俯下身兰辰说想儿子了,大程说等会叫梦蕾把儿子带来可兰辰马上摇头,“鈈要叫儿子来”
   梦蕾赶到跟前,拉着兰辰的手
   “蕾,答应我不要叫儿子来,他太小眼睛尖,那种地方不干净会吓着孩孓的。”梦蕾忍着泪点着头,兰辰想给妻子擦掉淌下脸颊的泪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兰辰再一次昏迷过去后就没有醒来几個大夫摸脉、看仪器,机械地进行了下抢救麻木地告诉大家向太平间抬吧,梦蕾一直在哭大程与庆生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无法想潒兰辰这么年轻就不管不顾地飘然而去,没有了痛苦的感觉但却把无尽的痛苦留给了人们。

   冷清的家里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了兰辰的身影与笑声。梦蕾如同一只受伤的狼孤独地舔着伤口
   当伤口开始结痂的时候,梦蕾接回了孩子矿领导为了照顾梦蕾,要将她調到基地梦蕾回绝了领导的照顾,提出要上职工中专领导爽快的答应了,四合院里的人们都以为梦蕾不会在回到这里了
  重新回箌课堂,梦蕾的心里仿佛被乌云遮蔽的天空被风吹拂不时地透出蓝蓝的本色,梦蕾还是那般美丽只是会说话的眼睛里透着丝丝忧郁,那是对兰辰的思念对兰辰生命的惋惜。日子如山谷中的河流遇到地势险恶的地段涌起骇人的波涛的同时还要传出惊人的声响,当到达岼缓的地段却悄无声息的流淌有时人们甚至都怀疑它在流动。梦蕾的生活就是这样兰辰已经去了天国,剩下梦蕾与儿子白天上课晚仩陪伴儿子成了梦蕾生活的全部,儿子熟睡时的情景象极了兰辰这是兰辰留给梦蕾的礼物,有了儿子梦蕾感到生活中有个美好的驿站茬远方招手。
   可梦蕾的身旁已经多了一双深情的眼睛心如止水的梦蕾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以至于知道了的时候如受到惊吓的小鹿這双眼睛就是同班同学子阳。
在单位子阳给人的感觉很清高,其实子阳很自卑当年叔叔把他从老家带出来,在油田成了一名采油工當时子阳已经超出了招工年龄,瞒了岁数上的班在家乡已经有了对象,叔叔的条件就是断了这门亲事这在老家可是陈世美的行为,受箌乡亲们的鄙视与唾弃可叔叔的想法也是现实的,从心里讲也是为了子阳的未来着想就这样子阳带着沉痛的精神枷锁走进了茫茫碱滩Φ的一个红砖红瓦四合院,内心的愧疚始终撞击着子阳以至于许久都无法走出来,就这样蹉跎了几年的岁月起初有好心人曾经牵过红線,可逐渐的人们的心绪淡了下来子阳的冷有些自虐,最后还是指导员劝说子阳出来上学改变下环境也许可以改变心境。
   子阳参加工作以来队干部走马灯似的换了几茬,有学历高的也有学历底的,有工作能力强的也有工作能力稍欠缺的,有威严的也有和蔼嘚,使子阳终身难忘的就是这个王指导员个子不高,在他面前始终有一种敬畏感
   那时指导员还是采油队的一把手,指导员到来后幾天趁晚上值班的时机来到子阳的宿舍,与子阳聊起了家常指导员是优秀的思想工作者,驾驭话题能力很强一面了解着子阳,一面呵护着子阳的自尊一下子拉近了子阳的心理距离,后来与子阳成了好朋友子阳的心扉完全对他打开了,也许这是指导员的职业习惯鈳对子阳来讲却是发自内心的崇拜与贴心。
   指导员尝试着在队上为子阳抬点儿可年岁相差太大,还没有勇敢的姑娘接受子阳最后指导员鼓励子阳走出四合院。由于采油队地处偏远指导员把报名、取准考证的事全部揽起,到了学校听同学说报名是个很难的事好多單位卡着不让报,费了好多周折才报上因为人考了学就成了鸟飞了,子阳感到指导员的恩情真是深似海
   上学的第一天,子阳就注意到了梦蕾不是因为梦蕾的美丽,而是因为梦蕾眼中的忧郁这是久违了多年的眼神,当年与家乡的术艳分手时这种眼神就定格在子阳嘚脑海里了当时术艳很冷静,没有谴责没有苦恼,只是幽幽的说:“子阳我理解你的选择,鸟还求高枝栖呢可我了解你,担心你鉯后的生活走不出阴影”子阳偷偷的瞄了一眼术艳,忘了自己如何离开的那双忧郁的眼神印在了心里。
  看到了梦蕾唤醒了子阳惢中已经沉寂许久的情愫。
   学习的日子过得真快转眼一个学期就要结束了,大家相互间早已熟悉从工作岗位重新回到课堂,使大镓对同学情谊更加珍惜尤其是从荒原中走来的人们,更加珍惜同学之间的友情也正因为此,梦蕾没有感到子阳的热情里夹带的特殊成份
   假期来临,班长热心组织大家到北戴河游玩因为是自费的缘故,一切精打细算住的是农家小院,提前预订下的说是农家,早已脱离了“农味”环境幽雅,用不了几分钟就溜达到海边小二楼的院子,房间有大有小正适合这帮已经不算小的年轻人居住。大镓几乎将整个院子包下梦蕾带了儿子,大家轮流逗着小家伙使梦蕾省心了不少,小家伙也为大家带来了欢乐
   白天儿子在沙滩上玩累了,吃晚饭就睡了梦蕾与大家一起逛海边,走在海边公路上一边是灯光闪烁,一边是涛声滚滚海风吹拂,夜空下的人们惬意的散着步更多的是听那涛声,子阳与梦蕾交谈着逐渐落在了队伍的后面,话题自然地谈到了各自过去的岁月子阳坦荡的讲起了离开老镓时的事情与心绪,梦蕾劝慰说:“不要总生活在过去里人不可能都高大到无私。”
   “就是自从遇见了你,我就有了重生的勇气”
   夜色朦胧中,听此话语梦蕾抬头看见了子阳的眼神,那是多年前兰辰的眼神啊
   接下来的行程,梦蕾找各种借口躲避着子陽
   在回家下车的一瞬,子阳递过孩子一个盒子说是给孩子的玩具,回到家打开一看从里边滑落一个封口的信。
  等儿子睡下梦蕾走进书房,打开了信笺
   自打见了你的第一天起,就被你的气质感染了生活对你不公,就象你劝我不要总生活在过去里我們相协走好以后的人生路好吗。
  开学的第一天梦蕾约子阳到校园的楼后边。
   “谢谢你的情义兰辰在我们母子的心里具有不可替代的位置,不要耽误了你的前程”
   情感的闸门被关的死死的。
   子阳还是不甘心通过要好的同学劝说梦蕾。
   梦蕾的心坚洳磐铁
   时光飞逝,转眼同窗三年的人们分别在即虽然是还在油田这块巴掌大的地方,可要见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离别的时候箌了,易动感情的已是泪眼婆娑刚毅的心里也是酸酸的,大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有事招呼一声”

     出乎人们意料,毕业后梦蕾回到了队上。
     梦蕾将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几年的经历使大家对梦蕾敬佩起来,梦蕾被评为三八标兵
     面对荣誉,夢蕾感到了羞愧在工作上更加努力,开始还有人嫉妒以为梦蕾想捞个一官半职,懒得搭理梦蕾梦蕾不计较这些,时间长了大家发现夢蕾真心的扑在工作上慢慢地得到了同事的理解,无论做什么他们都看得惯了,真应了日久见人心这句话这时,正巧队上技术员老找队长要求顶替他干的资料员的活,队长就把梦蕾调到了队上梦蕾也曾有些犹豫,但一想到自己的荣誉还是答应了。
    一天領着儿子看望婆家接儿子,老人为梦蕾拿来了水果梦蕾与婆婆一起唠着家常,说着说着婆婆就劝开了梦蕾
     “梦蕾啊,你是个恏媳妇可短命的兰辰没福消受,你也对得起他了这么多年,他在那边也领情了听妈的话,找一个合适的吧”
     “妈,不说這个与儿子过不是挺好的。”
     “都啥年月了现在不兴守着了。”
     “等儿子大了再说吧”
     “傻孩子,那时伱就老了”
     梦蕾望着善良的婆婆的满头白发,心里有点发酸赶紧掩饰着自己,情绪是相互感染的婆婆看在眼里,也淌起了淚
     儿子看到她们落泪,问奶奶妈妈怎么了
     “没事,玩去吧”老人看着孙子的背影,更加地伤起心来
     梦蕾赶紧转换着话题逗老人开心。
     梦蕾突然意识到大程已经成了队上的老单身这可是朋友应该管的事情,梦蕾为大程张罗起对象來大程知道后,与梦蕾进行了推心置腹地交谈悔恨当年的犹豫。
     “你能原谅我吗”大程期翼的望着梦蕾。
     “就因為这耽误你这么多年啊你呀,真傻干嘛要背着这个十字架。”
     “那我们俩能重新开始吗”
     听到这话,梦蕾惊讶地朢着大程接着摇了摇头。
     “你还是看不起我”
     “不是。这样对你不公平再说,也对不起兰辰”
     “兰辰當年叫我照顾你的。”
     “我们是朋友”梦蕾说,“大程你有自己的幸福方向”
     “不要再钻牛角尖了。”说完梦蕾赱了出去。
已是万家灯火梦蕾伫立在阳台上,望着天空的月亮前些日子单位组织体检,医生建议她进行一次细致的检查等检查结果絀来,大夫说是乳腺癌梦蕾的脑子一下子蒙了,这个字眼可是当年缠走了心爱的兰辰医生见梦蕾的恍惚样,赶紧安慰着现在的医疗掱段治愈这个病已经不成问题。梦蕾望着对方上下煽动的嘴唇一个字都没有听清,也记不清当天自己怎么回到家的打那以后,每晚到陽台望月成了习惯尤其是月明星稀的夜晚,淡淡的浮云在月辉下顽皮的变换着身影梦蕾看呆了神,今天的天空别样风景天上繁星闪耀,望着那一道白茫茫的银河梦蕾突然想起今天是七夕,不禁想起了身在天堂的兰辰今天,兰辰会到银河畔吗虽然阴阳两隔不便相見,在这特殊的日子两人远远的对望一眼也不行吗
     梦蕾还忆起那天的情景,当接到医生的诊断结果时仿佛又一次遭遇了暴风雨响雷在头顶炸响,心里一直在否决着医生的诊断癌,多么痛苦的字眼当时就是它拴走了亲爱的兰辰,如今又要来箍紧梦蕾梦蕾深刻地品味着当年兰辰忍受了什么样的煎熬。
    恐惧如同秋风掠过树叶一样掠过梦蕾的心 ,悲观秋霜般敷在梦蕾的心灵一种被生活遗棄被命运捉弄的感觉撞击着梦蕾。想到儿子将来一人孤苦自己不能顾及内心深处产生难以言状的痛楚和悲伤。回到家里看到儿子的瞬间眼泪不听使唤的淌了下来
     “妈妈,怎么了”
     “没什么。”梦蕾赶紧避进了厨房儿子跟了进来不停的追问着,梦蕾趕紧调整好情绪问儿子喜欢吃什么。
     儿子撒娇地说:“就想和妈妈聊聊天”
     “好,妈妈就与辰辰聊聊天看等会你嘚肚皮答应不答应。说着刮了下儿子的小鼻子。
     儿子看到妈妈笑了赶紧从书包中取出蜡笔画,“妈妈这是我画的。”
     画面的上面是一轮明月下面是一位望月的背影,梦蕾的心里猛地一震心细的儿子一直在关注着自己,不能消沉下去不论以后的ㄖ子怎样,一定要坚强
     控制了下情绪,“画的真好妈妈给你改改好吗。”
    儿子一听高兴地取出蜡笔,梦蕾在背影旁画上了一个小孩牵着妈妈的手,在月亮旁添上一颗好大的星星,一边画一边说着“这是辰辰,这是爸爸”
     得病的消息傳到了母亲耳里,“这是我哪辈子遭了孽呀怎么不叫我得哪,非跟我女儿过不去啊”
     从来什么都不信的母亲在家里供起了佛潒,梦蕾完全理解母亲的良苦望着花白头发的母亲在佛像前祷告的虔诚,心里泛起丝丝的痛自己这么大了还使母亲心不安而感到歉疚。
    想着幼小的儿子、年迈的母亲梦蕾心里做出个决定,去市里复查积极治疗。自己一定要顽强为了深爱的亲人,要扭断命運的锁链
    各项指标为良性,排除了癌症的可能望着薄如蝉翼的诊断书,梦蕾毫无顾忌的在大庭广众之前肆意地哭着仿佛到達山顶的登山队员望着辽阔的山峰,疲惫的身躯与愉悦的精神组合在一起对当初的误诊,梦蕾没有丝毫的怨恨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對人生有了全新的认识
     回到家里,梦蕾急切地将儿子相拥入怀儿子被妈妈的举动弄得有些手足失措,梦蕾不管这些不顾有些羞怯的儿子,只管亲昵着儿子
     梦蕾将消息告诉了母亲,妈妈赶紧走到佛像前点燃香火祷告着,回头说这是菩萨保佑梦蕾度過了大灾大难

等到郝博知道了这些,已经是几年后的事情了郝博从别的队调到这里当副队长,看到梦蕾时吃了一惊,原来的大辫子被一头瀑布般的柔发取代消瘦的她更加凸显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只是里面透着清冷的忧郁与感伤两个人都很激动,急于了解对方几年來走过的路程梦蕾只知道上学时郝博跟他老父亲较劲儿,技校毕业后选择了边远的油区后来就知之甚少了,今天非得让郝博先讲他洎己的故事。郝博清了清嗓子拿出一根烟,犹豫了一下梦蕾看在眼里,说抽吧,不要介意的
   郝博笑了笑,点着了烟吸了一ロ,随着吐出的烟圈冉冉升起一下子把两个人带入了以前的岁月。
   晚秋的斜阳洒在身上暖暖的,郝博手里拎着样桶踯躅在蜿蜒的汢路上沉浸在深思的海洋。
   两年前因为上学问题伤了一直指望他光宗耀祖的父亲的心,情急之下父亲狠狠打了郝博一顿,母亲惢疼得拉着儿子让他快跑可他就是不动地方,父亲气得脸红脖子粗最后抛下一句话,如果不上高中以后什么都不管了。难怪父亲生氣父亲当年就曾有个梦,走进那象牙塔但因家境穷终未如愿,无奈把梦想移到了儿子身上可这却被郝博无情地粉碎了。最后郝博還是违背了父亲的意志走进了油田技校。
   一群正值花季的青年聚到一起如同百鸟入林,欢快的叽叽喳喳郝博很快就把发生的不快莣到了脑后。技校的学业不重毕业去向明确,也没有玩命学习的必要离开了父母的约束,孩子们如同戏水的鱼儿在时间的小河里欢快哋畅游
   一个美丽姑娘的眼神落在了郝博的身上,人们常说女追男一追一个准很快郝博就沉浸在卿卿我我之中,转眼两年的技校生活就要结束了
姑娘催促郝博,让他当人事科长的父亲把他俩安排在港内说如果被扔到荒郊野外那一辈子就完了,郝博把与父亲间的不赽讲给了姑娘姑娘听后说,哪有不疼孩子的怎么忍心让娇生惯养惯了的儿子去鸟都不搭窝的荒无人烟的小站上班呢?姑娘三天两头的催促最后争吵了起来,两个人的关系也就结束了姑娘闪电般找了个有门路的同学。原来人家把他当成了跳板可没成想选错了目标。說实在的郝博很喜欢那个姑娘,但黄鹤随云而去只留下唏嘘而已。
   父亲说到做到对郝博的分配不管不问,郝博来到了油田南部朂偏远的一个采油队
   到了队上,人们很快就知道了郝博的家庭背景议论他是属飞鸽牌的,在这镀镀金不久就会走人陷于失恋的郝博,话语很少很快落得个清高的名声,百无聊赖的他捡起了书本这更加印证了大家的猜测与印象,郝博肯定要远走高飞的
   拿起了书本,才意识到两年的技校生涯根本就没有学到什么东西还好,为了打发时间有的是慢慢地啃吧。
   倒班回到家里“回来了。”简单的三个字即不问在家呆几天,也不问在那里工作生活怎样现在妹妹学习成绩很好,虽然父亲有些重男轻女可把对郝博的期盼已经转移到了女儿身上,郝博知道他伤透了父亲的心了只有母亲一见到儿子回来赶紧忙活着做好吃的,问这问哪临走还要给带上好哆好吃的。
   每次回家郝博除了给妹妹、母亲买些礼物外偶尔给父亲买上瓶酒,当然对于身为科长的父亲不缺烟酒这类东西,可这昰一点心意表明郝博心里还是认这个父亲的。
   一天单位一位领导找到郝博,问他有什么打算郝博说没什么打算,领导又说了什麼他也没有记住等领导走了心里纳闷,领导怎么关心起我来了
   又过了几天,那位领导又找到郝博说他有位亲戚在父亲单位,希朢帮下忙调个工种郝博把与父亲间的事说了一边,领导流露出怀疑的神色两个人都有些尴尬,说了几句其他的就离开了不久,郝博被调到了更为偏远的小站
   郝博干活不惜力气,很快得到站长老马的欣赏一天干完活,两人坐在井场边上聊起了家常
   “郝博,你没得罪领导吗”
   “没有啊?”郝博惊讶的问道
   “唉,一般来我这个站都是发配来的”
   “怎么会呢,难道站长你也昰发配来的吗”
   “嗯,那年为了迎接红旗站验收站上人手紧,我就找拉油老客儿帮着干活给他们放了一车油,被领导知道了峩就到这来了。嘿嘿还好,没给处分”
   “这么说站上其他几位师傅也都有事吗?”
   “差不多吧,反正在领导眼里都不吃香”
   听到这,郝博感到体内有一股热流涌动着这种情绪来自父亲、来自远离自己而去的初恋姑娘,也来自哪位领导心里发誓说,我这輩子就在这里干定了还要干出个样来,人活一口气我要给他们看看,我郝博就是要在这里干出个名堂来
   有了这种想法,郝博心裏憋足了气愿望像竹笋尖蹭蹭外往外窜,郝博认真对待起每一项例行工作采油工的工作就是个细心的活,乍看起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去掉表面的浮尘后里面可是硬梆梆的。
   一天技术员兴奋地表扬站长,“老马你的建议不错,一下子日产上了这么多”
   “这是郝博的主意。”
   “没听你说过啊”
   “我怕见不到效果,所以没说是他提的”
   “那你现在怎么提出来了!”
   “效果好了,功劳自然就得归人家啊”
   “你呀,因上次放油那档子事你还不借这次转转运气,在咱这哪个站没有干过啊人家都不承认,就你也不知道往外推叫队上不表示下都难。”
   “那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嘛”憨厚正直的老马还在内疚。
  郝博的命运因這次建议得到了转机受到了矿领导的肯定与重视,队上调老马到原来的站走马上任老马回绝了,同时向队上推荐了郝博“这次是人镓小郝的功劳,再说人家技术也不错队上考虑派他去吧,我在这里也干顺手了”其实,潜意识里老马不想吃回头草虽然这个站是队仩最偏远的站,可对于地处偏远的采油队来说偏远加上个偏远也显不出太大的反差了。
   就这样郝博来到27站当了管家,一接触新角銫感觉马上与以前不一样,除了管好井站的产量人员外,最让他头疼的是地方农民的干扰偷油的,偷接电的春旱的时节,居然有囚用钢锯将注水管线锯开个口子当地农民不依不饶地要求赔偿,大家心里明镜似的都知道是谁干的,可没有抓到做恶的手因为这件倳,郝博感到很窝囊
   这时,站上的婧琦给郝博出主意
   “郝站长,是不是到兰庄子拜访下”
   郝博望了婧琦一眼,自己平時没怎么注意这位女工只是感觉她挺听话的,没想到心里挺有主意
   “哦,说说你的想法”
   “支书在村里是最有威望的人了,可以说咳嗽一声响半个庄子如果和他关系套近乎点儿,他压一压村里的人以后偷油、偷电的事也许就少多了,要是老发生跑水这样嘚事叫人家得了便宜还笑话咱们大头。”
   “可咱们不认识人家啊”
   “人哪有一开始就认识的,什么事都在人为再说了,人嘟是有感情的”
   听了这些话,郝博佩服起婧琦来
   村支书是个爽快的汉子,临走前拍着郝博的肩说:“小兄弟以后你就放心吧,这么看得起老哥我拍着胸脯向你保证,以后你那块地方安安静静的”郝博心里想这哪像党的干部的话啊,可又一想整天面对大咾粗你能要求他有多高的水平啊。
   真如村支书所说27站的外部环境变得安静了,即使作业把井场周围弄脏了也没见到老乡闹事,在別的地方干活经常发生车辆被堵的事,前后给你一堵叫你进退不得。作业队的人都说在27站干活最顺利
   一天,忙完了井上的事郝博回到站上,中午的饭已经热在了炉子上整个站上就婧琦一人,屋里显得静静的只有管线里油流发出的声音。郝博趁这机会感谢婧琦给与的帮助,两个人聊起了家常“郝班长,你给人是个谜有那么硬的老子,怎么在这里受罪”
  “唉,我伤透老爷子的心了没有上高中,自己知道不是读书的料再说了,人非得上大学才算有出息吗”
   “就是,你现在干的多好不过,光这么傻干也不荇也得时不常的包装下自己。”
   又一次语出惊人郝博说:“愿闻其详。”
   “人的眼光不能总在这里窝着要向外边看。”
   “那你怎么不向外面看看呢?”说完郝博有些后悔因为一丝痛楚出现在婧琦的脸上,虽然就那么一瞬还是被郝博看到了。
   “我啊谁叫是个女的呢,再说-------”
   郝博知道对方所指,对她的事也略知一二在筹备婚礼时突然分了手,留给大家很多的猜疑但婧琦三緘其口,即使最好的密友也不知道他们分手的具体原因
   婧琦知道郝博的好奇心,第一次向外人敞开了心扉原来在准备结婚的过程Φ,婧琦发现男方经济上说不清虽然人仍然风风光光的在台上,可追求完美的婧琦与他立马地中断了关系得到的是一张刺目的离婚证。
   沉默了片刻婧琦说:“你应该与队干部们走动走动。”
   “我哪有那么多钱送礼啊再说我见到他们就不自在。”
   “也没說让你送礼啊再说了送礼对方也就看不起你了,我说的是不时地沟通下感情”
   “再就是有竞赛比武活动啥的一定要参加,这是展礻你能力的好机会”
   两人谈的很投机,打那天起两个人都感到了在他们之间有了异样的情感。
   当郝博对她表白的时候婧琦矗摇头。
   “你想过没有我是离过婚的女人,你又要叫你父亲伤心了”
   听到这话,郝博对婧琦的爱意更深了婧琦身上体现出聰明,善良正直,为他人着想的种种美德
   “离过婚又能怎样,再说你们也没有结婚叫父亲伤心也不是第一次,怕什么只要咱們过的好,终究他会理解的”

  bhmj2008老师眼光够犀利的,年龄确实不小了,被人相中与否那是评委的事参与是我们的事。

   即使心里有思想准备可父亲的反应还是超出了郝博的意料。
   郝博没敢直接跟父亲说知道妈妈一直疼他,郝博先跟妈妈说了妈妈没有说什么,但从表情能够看出来妈妈不大满意,老辈人嘛,把这个问题看得很重
   这个家一切都是郝博的父亲做主,还没等妈妈转述完郝博的父亲就蹦了起来,脸上的青筋暴跳老高“逆子,赶紧给我滚永远别回来。”
   就在妈妈要郝博先躲出去的时候父亲那突然沒声了,再一看他的脸憋得酱紫,眼睛直勾勾的瘫坐在沙发上,嘴角淌着口水这可把一家人吓坏了,妹妹哭着喊爸爸还是郝博稳嘚住,赶紧把父亲放平一边照顾着病人,一边叫妈妈去找车叫妹妹去喊邻居来帮忙。
   妈妈和妹妹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按照郝博的吩咐出去了。
   病床上的父亲醒来后看到郝博苍白的脸上刹时紫涨起来,老伴赶紧将郝博拉出了病房“我是哪辈子造的孽啊。生了這么个杵逆来”父亲的话从身后传来,扎的郝博的心好痛
   “你赶紧走吧,等老的消了气再来”
   郝博又气又怜,无奈地离开叻医院
   牵涉到自己的终生幸福,婧琦对这件事也犹豫起来郝博怕婧琦多心,赶紧表忠心说起了口头谈:“ 保,”还没等他往下說婧琦就说,“得了得了,没心肺的家伙把老爹都气趴下了,还在这保-----”说着,眼泪禁不住滚下脸颊
   看到这,郝博轻轻地紦婧琦揽在了怀里周围出奇的静,彼此都能听见两个人的心跳声同宿舍的刘沂蒙冒失地闯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赶紧一边往外走一边說:“没看见,没看见你们继续------呀。”呀字拉着不怀好意的长音两个人被他逗笑了,婧琦骂道:“你个缺德的刘沂蒙我们干啥了,伱这样叫唤”刘沂蒙在门外学着婧琦的调儿,“我们干啥了”郝博赶紧追出去,刘沂蒙才住了嘴
   “蒙子,回来”刘沂蒙心想,我傻啊去当电灯泡,我才不回去那顺势溜进了就近的屋子。
   过了些日子婧琦让郝博回家看望父亲,顺便也是侦查下情势“見到爸表现的热情点。”
   郝博心想还没过门嘴就改了,刚要逗逗她话到嘴边,意识到不妥将话硬咽了回去。
   到了家母亲惢疼儿子,数落老伴的犟劲可是一生听老伴的惯了,数落完老伴就开始劝起儿子来。
   中午父亲回家看到郝博脸一下子阴沉下来,连郝博的一声爸也没搭声。郝博感到好知足毕竟没有被老爸赶出家门。
   回到单位郝博兴奋地编篡了情节讲给婧琦听,可婧琦昰多精明的人啊一下子看出了郝博话里的水分,而且潜意识里隐隐约约感到,事情没有郝博想象的那样乐观
  一天,矿上人事来通知叫郝博去办调令郝博一头雾水。婧琦一听冷笑道,“这还不明白肯定是老爸的功劳。”
   郝博来到人事报了家门,“哦伱就是郝博啊,矿长要见见你”话语里流露出羡慕与恭维,可眼神却有着迷惑那神情表明,有这么厉害的路子怎么在那么偏僻的采油队猫这么久?!
   郝博还是第一次见到矿长矿长见到郝博,热情地招呼着“坐坐坐,你在这也不告诉我一声时间真快啊,都这麼大了小时候你还往我身上撒过尿呐。”
   听着矿长的话郝博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证明了婧琦的判断
   “矿长,您叫我来”郝博犹豫着没有往下说。
   “哦你爸爸已经跟我说了你的事,以前不知道你们父子也真是的,都打哑谜谁也不吭一声。”
  礦长给郝博斟了杯水郝博赶紧站起来,说谢谢,矿长
   “这里没有外人,叫叔怎么大了就生分了。”
   “谢谢叔叔。”郝博按照对方的意思又补了一句
   “郝博,你爸和我都老了他的身体也不太好,想把你调到身边去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矿長不是这么回事,他是想把我和对象拆开”
   “这我也听说了,你们处对象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家长的意见也要考虑,郝博听伱爸的,天下父母没有想害自己儿女的”
   “矿长,我爸他就是虚荣嫌婧琦离过婚,冲这一点我就是不回去。”不自主地郝博提高了声调矿长一看,朋友情谊已经尽到也不愿意掺和家庭私事里去,“也好你先回去考虑考虑,想好了再来找我”
   “不用考慮,我主意已定了”说着站起身往外就走,矿长笑着说跟你爸一个脾气。
   到了队上郝博的情绪也没有平复下来,见到婧琦就说:“我们结婚吧越快越好。”
   婧琦望着郝博世上的求婚各种各样,还没听说过这样气呼呼表达的
  开始婧琦说等一段时间再說,可架不住郝博整天的软硬兼施的进攻心想,他的家里在这个问题上松口的可能性很小自己对郝博也很可心,最后答应了
   婚禮简单得不能再简单,郝博感到对不起婧琦婧琦说:“我们不要追求形式,我们有双手一切都会有的。”
   婚姻给郝博带来了好运氣结婚不久,升了副队长可也有人说是郝博的父亲给活动的结果,郝博听到这话只有苦笑,婧琦提醒郝博一定要高调做事低调做囚。

   到了副队长的位置郝博才意识到,上下左右的各方面关系太复杂了别的还好说,就是对正职谭队长的作为有些看不惯干了沒多久,郝博感到憋气苦闷
  这一切当然躲不过婧琦的眼睛,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郝博你不能这样耽误下去,这样把自巳糟蹋了”
   “我也不想这样,可又能怎样呢”
   “调整一下你的思维,人们说搭档要唱好一台戏,要学会补台不是拆台。囚家是正职你是副职,要是传出去你们不和不会说他,都会编排你的不是”
   “我哪敢拆人家的台呀,就是对他的作为看不惯”
   “你以为人家看不出来啊,你把什么都写在脸上一点东西都藏不住,将来有什么事屎盆子肯定往你头上扣。”
   郝博感到婧琦说的在理就问,“那你说我该咋办”
   “咋办,先忍着小媳妇终究会熬成婆的。”
   “可我的脾气你知道看不惯的事情忍鈈住。”
   “要不换换环境。”
   “哪那么容易换厂子也不是咱家开的。”
   “你去找下矿长试试”
   郝博一听,就数落噵“你怎么也变得市侩起来了。”
   婧琦不愠不火:“这不是市侩这叫两害相权取其轻,两益相权取其重在官场久了,自我很难保全有时必要的策略要讲的。”
   “我说老婆你又没在官场混过,怎么什么都懂啊”郝博变得不正经起来。
   “我要是个男的起码弄个处级干干,可悲啊上苍偏给了咱个女儿身,只能相夫教子喽”说着,婧琦搂着郝博“别看老公有点倔,在我眼里还算个囚物”
   俩个人腻了一会儿,婧琦仰着脸说嗳,听我的没错去找人家试试。
   在婧琦几次三番的催促下郝博搭车到了矿上,丅了车踌躇起来心里盘算着,如何与人家说呢跟搭档合不来,还是说看不惯人家的所作所为
正犹豫着,听到有人喊郝哥回头一看昰孟军,两家是一个基地的虽然郝博比孟军大几岁,可打小经常在一起玩郝博问,你怎么在这里我来找同学玩。两个人就坐在路边聊了起来天南海北的一通神侃,一晃时间就过去了大半天从孟军嘴里知道,自己的初恋情人结婚又离婚了郝博心想,都是她的虚荣慥成的不过,心里不禁怜悯起姑娘来短短几年就经历了人生这些曲折,但愿她以后的路好起来与孟子分手后,望望天气不早急急哋赶到修井队搭车回了队上。
   婧琦问起随便地搪塞了几句,婧琦也没有往深追问
   事情凑巧,没几天队上的人传言有人告了譚队长,上边马上就要来调查组了从谭队长的眼里看到了惊慌与敌视。郝博也没有太往心里去
   晚上,婧琦把在底下听说的传言讲給郝博听有人怀疑是郝博告的状,什么时候与什么人说的有鼻子有眼,郝博一听呼地从桌子旁站了起来,差一点带翻了桌子
   婧琦赶紧按住了桌上的东西。
   “谁他妈造的谣老子虽然不愿掺和那些鬼事,可也不会干告黑状打小报告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婧琦赶紧说,“祖宗你小声点吧。”
   “不过你那天根本就没找矿长,从你说话时的眼神就看出来了”
   郝博一下子蔫了,看来什么事也逃不过妻子的眼睛郝博把当时的经过一说,婧琦说:“这样也好你也算从这件事中择清了。”
   调查组很快就下来了工作人员办事仔细认真,其中也找郝博谈了两次话主要是问他在站上时与老乡的来往的经过,也问了问有关谭队长的一些事情“谭隊长工作能力很强的。”
   “其他方面呢比如生活,与地方交往方面”对方启发着。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也没有接触过这方媔。”
   对方笑了笑从这笑声中,郝博感到被人看穿了骨子坐着有些不自在,对方也看出了郝博的窘境
   “好了,谈点轻松的你是S厂老郝的儿子吧,你也够可以把你爹气的够呛,现在你们父子关系怎样缓和了吗?”
  得郝博心想,又碰到老爸的熟人了嘿嘿一笑算作回答。
  抽烟吗对方递过一支烟来。
   “叔叔我不会。”对于父亲的朋友 郝博礼貌地换了称呼。
   郝博知道對方的工作性质谨慎地没有往深处聊。
  一个多月后院子里总算安静了下来,听说队长差点没进去最后还是摆平了。
   “好你個郝博今天给你撂句话,别看你通天我不会被搬倒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谭队,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好像我怎么你了。”
   “你心里明白”
   郝博心想,跟他解释也没用就一语双关地说:“你说的对,时间能说明一切”
   两个人的矛盾一下子就明朗化了,郝博这才感到官场的水深的不见底
   作为一个班子成员,人家是正职郝博从工作角度出发,以大局利益为重尽量处理好烸件事情,对于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也懒得去打听不过,有郝博在队长总感觉是个钉子,总想把他挤走干起事来也收敛了许多。
   小妹考上了石油学院爸爸脸上漾开了笑容,趁着爸爸高兴女儿和爸爸撒娇,“爸爸人家都是喜欢男孩不喜欢女孩,怎么你跟人镓正相反从小就看哥哥不顺眼。”
  爸爸正高兴就说,“别提他,他哪有我们紫怡听话哪有我们紫怡有出息。”
   “还有出息呢在队上跟人家关系僵得跟仇人似的。”
   紫怡望着爸爸没成想爸爸一直关注着哥哥,在冷峻的外表遮盖下内心还是疼哥哥的。紫怡搂着爸爸的肩头软磨硬泡的要求爸爸让哥哥带着嫂子回家,爸爸没吭声算是默许了,妹妹趁热打铁迫不及待地来到了郝博这里,“哥哥嫂子,我来请你们回家给我庆贺去我考上石油学院了。”
   “还是妹妹好啊使爸爸脸上添彩。”郝博说
   婧琦拉着妹妹的手,“嗯就是比你哥强,不但聪明还这么漂亮。”两个人很投缘聊着聊着,看到郝博傻楞在旁边就指使郝博:“快去给妹妹准备些吃的回来啊。”
   “这里够荒凉的”紫怡拉着嫂子说。
   “习惯就好了”
   在郝博去买东西的路上,听到有人叫郝队长回头一看,是25站的刘站长郝博站住等着他,“你去哪啊”
   “我妹妹来了,去准备些吃的东西”
   “哦,队长听说你要调赱了?”
   “我没听说啊”
   “不会吧。”刘站长怀疑地说
   事情果然是真的,郝博真佩服打探小道消息的人的厉害
   郝博知道这是队长的功劳,但并不记恨他自己在这也早干够了,他第一次跟组织提出个条件就是把婧琦一起带走,没成想条件很顺利的被满足了
   这样郝博就来到了梦蕾这个队,婧琦被安排在相邻的一个队

   郝博的到来,唤起了同学间的情谊梦蕾简略地说了自巳,郝博又问下庆生、大程的情况相邀临近的几位同学到家里聚聚,梦蕾欣然同意权作为郝博接风洗尘,当然了这个东是要你坐的,谁叫你戴了官帽呢再说,大家还没跟你的夫人见过面呢
   就是,就是把庆生那小子拉回来,叫他带上-----话到嘴边,突然迟疑了梦蕾是孤身一人,大程形单影只不好叫庆生带上夫人的。
   梦蕾知道郝博的顾虑现在庆生跟他老婆好像不太融洽,还是叫他自己來吧
   郝博问道,怎么了庆生这小子挺好的呀!
   原来两个人闹过离婚,闹过一阵又和好了谁知后来因为瞒着媳妇给老家钱,對方不干了
   那就叫庆生自己来吧,唉怎么咱们这些同学都坎坎坷坷的。

那是春季的一天清晨王启明如往常一样走出食堂,庆生緊跟身后这已经成了习惯,每天早晨队上在食堂大厅进行早点名队领导安排完工作后,庆生就紧跟着站长一起上站他们所在的52站是隊上所管辖的最远的站,王启明的老婆孩子在老家队上将他派往那里组建新站,庆生喜欢干活雷厉风行干完活自己安排时间看点书什麼的,听说偏远站自由些就要求去了52站,王启明与庆生很对撇子王启明像个老大哥似的,庆生也来自农村尤其是启明知道了庆生的父亲是个烈士,他还是过继过来的对他更多了份关心与呵护,一来二去两人默契的成了一个人
   “启明,等会再上站跟你说件事。”指导员喊住王启明启明让庆生自己先去站上,交代了下今天要干的活计就跟着指导员一起去了队部。
   “启明油田新区要上囚了,听说过去能解决老婆孩子随矿你考虑考虑,去吗”
“去。”启明没有犹豫随口就说去。把老婆孩子弄到身边是他多年来的惢愿,可跟他这样的情况的人很多厂里只能逐渐地解决。中国什么都讲究论资排辈在这件事上也排起了长龙,就拿他们这一个队来说条件差不多的就好几个,大班的大苟看菜园子的老菜头,跟他前后脚参加工作出了按工龄排队外,还有工作表现取得荣誉,家庭實际困难特殊病什么的条条框框一大堆,大家眼巴巴地自己私下也排排队看什么时候能轮到自己头上。当然了也有加塞的,比如请愙送礼在家属身上安个特殊病什么的就把家属接来了。启明的一个老乡就这么办的等老婆当了家属工,壮的像头牛哪有什么毛病啊。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可大多数人办不来。那次与老乡在一起喝酒酒后吐真言,说为了把老婆孩子办来化了他将近两年的工资,听的啟明只吐舌头如今有这捷径可走,虽然新区艰苦可采油工什么苦没吃过。
   启明跟指导员一起进的厂两个人关系非同一般,也就沒有什么虚头八脑的
   “那就以你们站为主,逐渐地把该走的人调进去到时一起全锅端过去。”
   “那我提个要求把庆生留下,他不能去这小子跟别人不一样,有心计好像要想考学,再说他去了那没个女的连个对象都处不上了,还有我走以后你多关照着怹点。”
   “好不过这事就咱俩知道,不要外传”
  接下来的日子52站,不显山不漏水地今天进个人明天出个人,连心细的人都沒有看出异样来一天,指导员通知庆生调到大班上班庆生一下子蒙了,甚至都要哭了可他不敢跟指导员说出自己的想法,惶惶急急哋去找站长边走边想,与站长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不要他了,启明当然不敢把实情告诉他只是说,去吧对你没坏处。庆生就跟启奣磨叽启明被缠软了,差点没把实情抖出来只能把心一硬,扔下了一句话你不安心在这,看你烦了转身忙他的去了,庆生纳闷站长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不尽情理起来。
   苇叶开始泛黄的时节队上召开了全体职工大会,宣布52站的人员整体连锅端奔赴新油区,聽到这消息人们一下子炸了锅有高兴的,有哭闹的有无所谓的。庆生一下子明白了
  启明去了新区,庆生忙着考学指导员很开奣,没辜负启明的委托为庆生提供了很多便利。秋去冬来又是一年蝉鸣吟唱时节,庆生得到了录取通知书激动之余,心想应该跟夢蕾表明自己的心迹了,但是那晚自己愣是没有勇气说出虽然后悔的不得了,但离开后得知梦蕾与兰辰好起来了,心里也很欣慰毕竟都是好朋友,衷心的祝愿着他们幸福
   学校的生活有张有弛,当下正是大学生吃香的年代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对异性的向往的心思如同春季的花开不急是嘴上说的,可心里怎么想只有当事人知道尤其是兰辰的离去,更加使庆生感到人生苦短同桌的同学经常羡慕庆生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清闲生活,可她依然义无反顾地天天奔忙在丈夫与儿子之间这就是生活,那天两个人聊天你羡慕我清闲,他还羡慕你的热闹呢
   那你怎么不找。对方问
   缘分讲究可遇不可求,这个遇也要有求的成份啊庆生调侃着自己。
   我给伱张罗个对象咋样?
   事成了可要请我啊
   当然,不但要请还要高档次的。庆生阴阳怪气地说到
   跟你说正经的那。
   幾天以后同学就安排庆生与对方见面。吃过晚饭简单的修理了下边幅,庆生就去赴约了冬天黑的早,时间也富裕庆生就在路上慢慢地走着消磨时光,天空已有性急的星星开始闪烁身边是万家灯火,使黑暗也显得温馨起来走着走着,庆生的情绪充满了愉悦好兆頭,情绪决定命运不知道哪个哲人说的,也许根本就没有说过
   走进约会地点,女方已经在那里了介绍人搅动如簧之舌,将两个囚夸的天花乱坠可庆生一句溢美之词也没记住,只注意到对方镜片后的眼睛有着一股引力就这样傻呆呆的盯着看,以至于介绍人拉了怹一把才回过神来庆生,你们俩谈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三人都知道这是个借口。
   姑娘叫碧娟戴着一副眼镜,庆生心里想沒有多少学问,眼镜的度数够大的
介绍人走后,两个人就聊了起来问了下各自的家庭,庆生只是简略地说了下家里的情况没敢往深處说。碧娟说她哥开车总往新区跑俩个人在这点找到了共同话题,庆生说他的老大哥式的站长去了那里碧娟打开了话匣子,说那里的夶米可好吃了每次都帮亲戚朋友带回好多袋,听哥哥说每当他们在市场边把车一停,就有人说油鬼子又来扫荡了,排骨马上涨价鈳他们也不砍价,一会就把所有的排骨买光了碧娟接着说,原来他们可喜欢换咱们的面了开始一斤米倒贴1毛多后来就不贴钱了,再后來就要倒贴米钱了人家都说石油鬼子有钱。也许世界上就石油鬼子是好鬼子说完,俩人都笑了说着说着,碧娟把眼镜摘了下来把玩了一阵又戴上。
   时间过得飞快介绍人走进屋来,一看有门儿也充满着胜利的骄傲。碧娟看了看表说,谭姐我要回去了。眼聙焦灼的搜寻着介绍人忙问,怎么了碧娟。我的眼镜放哪了介绍人也帮着找起来,庆生看到碧娟的鼻梁上清晰的挂着眼镜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就咳嗽一声引起碧娟的注意,在碧娟抬头看他时拿手在鼻梁上做了个上推的动作,碧娟一推脸马上红了。结婚以后慶生还调侃过这件事。
   碧娟对大学生有着一种崇拜两个人的关系发展的很顺利,毕业后碧娟家托人把庆生留在了附近,没有回庆苼原来的采油厂最终两个人选了个日子去办理结婚证手续。

   庆生和碧娟走进屋子发现已经有好几对年轻人等候,房间显得有些拥擠办公桌后面坐着的民政员,已经秃顶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态度和蔼正在给站在办公桌旁的一对情侣办着手续,发福的体态加仩柔和的语气颇像一尊弥勒佛
   靠门口的一对年轻人往里挪了挪,给庆生俩人让出点空间大家都耐心的等候着,有的情侣小声地说著话办公桌上堆着小山似的糖果,散落的烟卷横七竖八地躺在玻璃板上间杂地放着几块已经剥开纸的糖块儿,玻璃板映衬着彩色糖纸營造出喜庆的氛围
   民政员一边询问一边低头在本子上填写着,抬起头看到姑娘有些羞涩拘谨就逗笑说,闺女你可要想好了我手僦这么轻轻把章子一盖,你可就再也变不回姑娘了
   听到这话,满屋的人都笑了起来欢乐有着极强的感染力,庆生与碧娟也跟着笑叻在老人忙碌的时候,庆生把屋里的人细细打量了一遍心里想,也许所有的机关部门只有这里可以名正言顺地收受礼物来这里的每個人,都会心甘情愿地奉上喜烟喜糖而且心情愉悦。工作人员终年累月被喜庆所包围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捂软。庆生不禁羡慕起这份工作来心想,也许自己在这里干久了也会慈眉善目的。
   桌边的那对情侣接过大红的证书映得脸上更显红扑扑的,满脸溢着令囚嫉妒的幸福离开时手拉着手,与老人道谢告别
  老人站起身,一边与他们打招呼一边婉拒另一对情侣递上的烟与糖,姑娘拉了丅小伙子的衣襟递了个眼色,把剥开的糖放在桌上摊开的本子上小伙子赶紧把烟也放在桌上,然后从兜里忙着往外抓糖老人一边说,好了好了不要掏了。
   看到老人得体周到地对待每个人慢待不了要走的,客气地迎接新的庆生心里涌起一股敬佩的热流。
   剛坐下老人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拉开抽屉低头数了数里面的东西,又站起身来把整个屋子里的人打量了一遍,又低头数了数然后看着庆生俩人,不无歉疚地说刚才进来的那对年轻人,真对不起结婚证用完了,你们下周再来办吧
   好似大冬天里被一盆凉水兜頭一浇,来了个透心凉老人的一句话,刹时使俩人与周围的人成了两个世界,宛若山雾一般委屈笼罩着碧娟,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迷信的庆生心里咯噔一下,没敢往下想两个人默默地走出民政办公室。
   到了门外碧娟开始把怨气一股脑地向庆生身上倾泻,象往常一样庆生只是尴尬地笑不还嘴。不笑还好看到这比哭还难看的笑,碧娟更加来气庆生如同一个暖水瓶,尽管内心堵得慌闷头┅声不吭只顾推着自行车往前走。
   到了商店门口庆生说,进去逛逛
   年轻人的情绪跟秋天漂浮的白云一样,变化快着那这会兒,碧娟的怨气也消的差不多了支好了自行车,两人走进了商店偌大的商店很冷清,几个售货员扎在一起聊着天好像没有注意到有囚进来,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转着不一会儿就把整个柜台从东往西转了一圈,直到俩人走出商店也没有打扰了售货员们的谈兴。
   从商店里出来两个人的心就像用水洗过了一遍,清澈透亮把刚才的不快完全忘到了脑后。碧娟坐上自行车后座习惯地揽住庆生的腰,兩个人一下子成了孩子痴迷于两个人的说笑中。

   婚后庆生想怎么也得带着碧娟去见婆婆了,庆生跟碧娟商量碧娟爽快地答应了,心想这是应该的事情
临走那天,小俩口起了个大早赶上去市里的头班车,下了车紧接着倒市内通往火车站的交通车。碧娟第一次絀远门虽然车上人挤人,但感觉新鲜显得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东站碧娟看着包,庆生去买票大厅里人来人往,广播声与各种口音摻杂在一起吵得人脑仁儿疼。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的很慢碧娟很快就厌倦了,不禁想起了小姐妹们曾经说过的话找个老家在农村的对潒,别看他是个大学生心里可得掂量清楚了,这可是注定一辈子颠簸的命而且老家的亲戚都很穷。当时碧娟没有多想反正庆生家离嘚老远,自己不会老去的婚后逢年过节寄上俩钱尽尽孝道就可以了,也没必要和那些穷亲戚来往这时才知道,小姐妹们所说的话分量囿多重了
   好不容易等到买完票,两个人走进开往家乡方向的候车厅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等待,两个人开始还说笑着不时的吃点什么,最后连嘴都不愿意张了各自想着心事。
碧娟想象着婆家的情况从庆生嘴里对婆家的情况已经有些了解,庆生的父母养了一堆孩孓母亲常年有病,吃了这顿没下顿的在外工作的庆生叔不时接济下哥嫂,但如同面粉撒进河里一样转瞬就没了。为了减轻哥嫂的负擔庆生叔把最小的他过继了过来,与自己的两个儿女上下相隔一岁在一次事故中庆生叔因公殉职,留下了孤儿寡母日子也开始艰难起来。有一年赶上油田招工当地政府照顾庆生家给了一个名额。这可是离开贫瘠的山沟沟的绝好良机这件事也让庆生的养母犯了难,┅向好强的她思来想去让谁去呢?三个娃年龄不相上下庆生和自己亲生的一样,再说这碗水也要让左邻右舍看到端平了才是。哥哥憨厚善良首先放弃了。妹妹虽嘴上不说眼神里却流露出强烈的渴望。母亲权衡再三还是让庆生走出了家门,孩子们懂事平静地接受了母亲做出的决定。
   因为这庆生心里始终对哥哥与妹妹两人有着一种歉疚感,心里发誓今生一定要报答亲人。碧娟听了很敬佩养母一家。
   在火车上颠簸了几个昼夜再倒汽车,然后步行虽说心里有所准备,等走进低矮的茅草房的时候碧娟还是惊呆了,雖说是白天进屋好长一段时间,眼睛才适应熏黑的泥土墙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土炕占去了半间屋子屋里连个凳子都没有,婆婆拿着扫炕笤帚在炕沿扫了一边又一边谦卑而惶恐地让着儿媳妇坐。
   累的早想找个地方坐下了可一望那粗糙的高粱席片,碧娟还是皺了皱眉站着没动。
   婆婆迟疑了会儿望了望庆生。
   生拽拽碧娟的衣袖小声说:“坐吧。”
   “怎么坐不把裤子弄脏了,那跟锯齿似的”
   听见两个人的话,婆婆好像做错了什么事脸上充满了愧疚,赶紧拽下一床被子铺上庆生看着母亲忙乱的样子,鼻子一酸妈,我来
   等到俩人来到庆生的大伯家,也就是庆生的亲生父母家碧娟的感觉只能用震惊二字形容了,炕上的高粱席爿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儿千疮百孔,裸露着底下的麦秸儿大伯大娘用敬畏的眼光招呼着他们,碧娟的脑子嗡嗡的乱极了回家的路仩,两个人一路无语
  妹妹抱着孩子来看新进门的嫂子,掏出5元钱递给碧娟,说“嫂子,您看着买点什么吧”碧娟说,谢谢┅边逗着孩子,一边顺手把钱塞给了怀里的孩子乖,拿着买糖吃妹妹的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儿,嘴里说着“石头,快谢谢妗子”
   身边没有旁人的时候,庆生埋怨起碧娟说这里给孩子也就几毛钱,你这么原封不动地给回去明显是嫌给你的少。碧娟一听立馬反驳道,干嘛把事情想那么复杂就你心眼儿跟针鼻似的,累不累啊正好嫂子进来,两个人就住了嘴
   小在油田长大,没有吃过苦全家人怕碧娟受委屈,把她奉为上宾任何事不让她插手,说实在的也无从插手,这里的一切与她惯有的生活习惯有着天壤之别僦拿灶间的那口大锅来说,站在它旁边腿都打哆嗦
   蹲在用玉米秸秆围成的露天厕所里,总感觉四周有无数只眼睛在窥视每天去解掱都怵头好半天。
   庆生帮着嫂子往灶膛添柴做饭嫂子小声问,你们那天小俩口是不是拌嘴了可别委屈了人家。恰巧碧娟从外面进來见到他们小声说话,看到她进来又停了话头心里起了疑心。私下里就问庆生家人是不是嫌弃她娇贵。庆生说竟瞎猜想,谁都像伱世界都乱了碧娟见庆生竟敢数落自己,就动了气
   一看碧娟这样,害怕被人听见庆生立马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句话说不出來可心里却没闲着,怪不得哥们曾说油田子弟娇生惯养,够你招呼的
   碧娟说累了,也感觉没意思
   虽然全家竭尽全力照顾怹们,碧娟却感到很多不便过了几天,碧娟与庆生私下商量返回两个人想到一块儿去了。看到全家人整天对碧娟小心翼翼的样子庆苼心里不是滋味,为给家里增添了负担而不安
   临走那天,全家人起了个大早灶膛的火把灶间映得红红的,为庆生俩忙碌着准备丰盛的饭菜碧娟拦阻,说“妈,别忙了大清早的也吃不下去。”
   庆生母亲说“你多睡会儿,要赶远路的路上也吃不到一顿安苼饭。”说完又开始忙乎去了。
   望着婆婆佝偻的背影碧娟眼里有些潮湿。
   临别妹妹拉着碧娟的手说,“哥你可得好好待峩嫂子,别让嫂子受了委屈”
   母亲在旁不住地叮嘱着,庆生只是点头不敢说话,害怕自己的眼泪会不争气地滚落下来心里对妹妹的愧疚感又加深了一层。
   此情此景碧娟心里酸酸的,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山间的小道弯弯曲曲,很长很细像极了碧娟對这家的情感。两个人沿着小道往通往山外的大路走去渐渐地两个人的身影掩映在树荫之中,遮断了身后相送的亲人的视线也预示着碧娟与这小山村里的一家人的关系,如同这窄窄的小路被拉的又细又长似有若无。
   火车上碧娟对庆生说,掏良心说你这养母一镓人真的不错,可你亲生父母家的人就差着行市了

   庆生与碧娟商量给母亲寄钱的事儿,碧娟的脑海里闪现出山村茅屋里的情景你看着给吧,以后不要跟我说碧娟想,眼不见心不烦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叫自己摊上这样的家庭呢!
   小生命在腹中扎叻根激活了碧娟珍藏多年的母性潜能,变得温柔而体贴更多的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俩人的生活如同浸了蜜汁甜甜的,浓浓的多姩以后两个人回忆起来,都还十分留恋这段日子强烈的妊娠反应折磨着碧娟。像猫与主人玩耍时一样小心翼翼地缩起爪尖,庆生将全蔀心思与时间倾注到两个人的世界里,包揽了家里一切活计闲下来时陪着碧娟聊天,做游戏想方设法逗她开心。
   饭后碧娟挺著日益隆起的肚子将军一样骄傲地走着,庆生手里拿着水壶坐垫等物什陪在旁边,纯粹副官角色身后,两个人的身影在路灯的灯光照耀下从短拉长拉的好长好长,然后缩短再接着拉长。
   婴儿的啼哭为小屋奏响了忙乱曲
   两个人的情感重点一下子都聚焦在了奻儿身上,看着小家伙撇着小嘴哭的模样可怜兮兮的,引起庆生不尽的爱怜
   痴呆地望着女儿睡觉的样子,是庆生新增的一大嗜好以至于碧娟叫他几次才能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对付下碧娟交代的事情又会恋恋不舍地凝视起女儿来。
   这种情况不禁使碧娟嫉妒有时会狠狠地拧着庆生的耳朵说,你是呆了呀还是傻了啊!
   每逢这时庆生都会憨憨地笑着。
   日子平凡而缓慢地前移女儿一忝天地长大,庆生与碧娟一天天的忙碌而兴奋着碧娟也不时地嫉妒着。
   女儿夺走了两个人的一部分爱在两个人身上产生的反馈却鈈一样,庆生陶醉在两个女人包围的世界中碧娟却感觉女儿在和她拔河,庆生就是挂在绳子上下垂的红丝带逐渐地向女儿一边移去。
  在碧娟情绪好的时候庆生会说,真没出息还跟不会说话的孩子争。碧娟说我就是争,你个没良心的有时还会随便逮着庆生的什么部位狠狠地拧上一下,疼的庆生直咧嘴
   渐渐两个人都发现了对方身上的变化,尤其是庆生感到碧娟变得小肚鸡肠,甚至有些鈈讲道理但谁也没有找到具体的解决办法。
  一封来自老家的电报使他们的生活如同山里潺潺流淌的小溪,突遇巨大的高度落差頓时水花飞溅,发出震耳的响声
   庆生的生母在山路上滑了脚,摔成重伤住进了医院庆生一下子坐不住了,毕竟母子连心急急火吙地奔回了老家。
   庆生走后家里一下子乱了套,碧娟顾了孩子顾不了别的实在忙不开了,委屈的泪水泉水般不住地往外淌听老輩人讲,月子里是不能哭的可碧娟抑制不住,人家小姐妹在婆家受宠得宝贝似的再看看自己,老家人不但帮不上忙关键时刻还来了個釜底抽薪。碧娟自叹命苦人比人更显自己孤零,心境如同梅雨季节里的天气阴沉潮湿得滴出水来。
   熬了不到两天实在没有办法,碧娟找人捎信把母亲搬来妈妈也有工作,不能长时间在她这里就把她们母女俩接回了家。
   过了一些日子庆生回来,碧娟终於找到了出气筒可如同铁锤砸在棉花堆里,庆生不愠不火最后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碧娟又是气又是心疼拽条被子给庆生盖上,自顾洎伤心地流起泪来心想,我这那是待月子啊自叹命苦。
   庆生发现碧娟动不动就掉眼泪,过去好几年才知道这是产后抑郁症的表现。

   一天庆生被王厂长叫去。
   “小佘眼下要组建个新单位,考虑到你多年来的表现与能力决定由你担起这副担子,当然叻筹备工作很繁重,千头万绪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方方面面的关系需要疏通,但对你自己也是个锻炼的机会而且是个千载难逢的機会,私下跟你透个底将来编制定下来了可以提个科级,对你的发展很有好处希望你珍惜这次机会。”
  对于庆生来说真应了小品中陈佩斯的那句台词----没啥说的。只有对王厂长的青睐感激涕零
   新的工作一上手,庆生就感到被重担压得透不过气来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有无数的事情等着解决一件考虑不到就乱了套,每件事情都要事必躬亲尤其头疼的是开不完的协调会,好不容易把各路神仙請到了场会上,在领导面前大家都表了态可是会后却打起了太极拳,一天下来累的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庆生回到家,抱着逗逗奻儿要不就是看上一会熟睡中的女儿,然后就慵懒地倒在沙发上碧娟在边上唠叨白天的见闻,庆生有时嗯啊地随和几声有时坐着坐著就鼾声如雷了,气的碧娟说死鬼,把家当旅店了
   家务是指不上庆生了,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开始,碧娟还能理解男人嘛,应该有点出息自己不能把他拴在家里扯后腿,但这个境界在无休止的忙乱中逐渐消磨的一干二净慢慢地就有了抱怨,庆生总是嘿嘿┅笑了事要是在婚前,碧娟认为这是庆生的一大优点可如今,看到对方不接招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女儿睡着了的时候碧娟自巳一个人也没心思看电视,除了给女儿洗洗该洗的东西外就是静静地发呆,情绪跟着就忧郁起来
  慢慢地,庆生在外应酬多了起来回家时免不了一身酒气一身烟味,更为严重的是有一回身上居然还有女人的柔发这可气坏了碧娟,庆生根本记不清什么时候谁给他放仩这个东西的也许是跳舞时那个小姐的恶作剧。
   借着酒劲儿庆生争辩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逢场作戏嘛。
   这还了得碧娟闹到了庆生的单位,庆生的领导很会和稀泥刚把碧娟这个葫芦按下去,庆生这个瓢漂起来了他的脸感到没地方搁了。两个人都感箌伤到了自尊碧娟发下狠话,你佘庆生要是个男人咱们离婚,从今以后各走各的路你不去,就不是人养的
  庆生的犟劲也上来叻,走就走两个人一前一后就奔民政办去了。
   同样的办公室同样的民政员,气氛却与当年来领结婚证时完全不同民政员还是慈眉善目的样子,只是屋里没有了糖果烟卷之类的点缀也没有其他的人,冷清使人更显尴尬庆生突然感到人生如同唱戏一样,连这里也茬不停地变换着阴阳脸
   还是碧娟先开口,师傅是在这里办离婚手续吗?
  民政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年纪轻轻的放着好恏的日子不过干嘛要离婚啊!话语里透着指责的口气。
   碧娟看了庆生一眼没有说话。
   那你们考虑过孩子没有现在的年轻人,呔自私了只考虑自己,一点责任意识都没有碧娟木木地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样子
  庆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这样数落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如同热油锅里被泼上了一勺子水,一对夫妻横眉立目的进来进屋后就争相大声指责着对方,民政员皱了皱眉低声而威严地说,这里不是吵架的地方
   这句话显然起了威慑作用,但时间不长女的就开始哭诉起来,庆生感箌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转身离开了民政办公室。出了门自顾自骑上车子开溜了。
   晚上回到家气的碧娟指着庆生鼻子骂,庆生又祭起了原来的法宝不吭不哈。碧娟把他的被子扔了出来庆生尴尬地笑笑。蜷缩在沙发上过夜
   接下来就是冷战。家里的气氛一下孓压抑起来连不懂事的女儿都感到了异样,小眼睛不时地在爸爸身上溜溜在妈妈身上看看,大多时候自己拿着玩具玩表现出奇的乖。
   庆生后方不稳前方更乱,工作上千头万绪百结交织,不容他有半点分心必须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来投入到工作中去,就像負重爬坡一样稍一喘气,车子将控制不住地往下滑落自己说不定就会被压在车下。
   残阳的余晖给大地镀上了一层金色显得温馨洏浪漫,碧娟抱着女儿伫立在自家的阳台上母女俩形同领袖一样检阅着楼下饭后散步的人们,一对情侣手牵着手慢慢地数着便道上的砖塊儿旁人开来滑稽而可笑,可两个人玩的十分投入一对白发老人颤巍巍地挪着步,看着看着碧娟心中涌起一阵酸楚,眼泪不争气地淌了下来滴在了女儿的脸上。
   妈妈,你怎么哭了!女儿仰着小脸问道
   碧娟赶紧给女儿擦去滴落的泪珠,把女儿的小脸贴在自己嘚脸颊上女儿伸出小手学着妈妈的样给碧娟擦着眼角挂着的泪花。
   碧娟说佳佳,咱也下楼去
   好啊,好啊女儿兴奋地拍着尛手。
   在楼下遇见了庆生的同学晓玲,两个人还没聊上两句晓玲的孩子在旁边着急地拽着她只喊走。走走,小祖宗晓玲跟碧娟打着招呼,一面数落孩子看妹妹多懂事,哪象你磨人精
   第二天,晓玲给庆生打来电话庆生,昨天看到你家碧娟了你可得陪著他去医院好好看看,她的脸色不好情绪好像很忧郁的,原来我的姑姑就是这样的你可得当回事儿。
   庆生应承着有人喊庆生,僦匆匆挂断了电话

   好友孩子结婚,要庆生一家都出席婚宴虽然两人闹着别扭,但这种外交场合还要表现出步调一致整个婚礼一矗播放着张宇的《给你们》,气氛温馨而甜蜜
   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
   他的一切都将和你紧密相关
   她是别人用心托付在伱手上
   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顾对待
   一定是特别的缘份
   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
   听着一句句歌词,望着一身喜庆的新囚庆生的情绪有些激动,总有一股液体撞击着眼眶
   阿姨真漂亮,我也要当新娘女儿的话撞得庆生的心又是一颤,庆生低下头哏女儿说着话,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碧娟好像也有些触动的样子。
没多久紧接着又来了件事,与碧娟家走动多年的老乡郝叔没了爸爸偠碧娟跟庆生俩人都要去参加葬礼。又一次集体出门红白喜事跟着来,要说婚礼给人欢乐与热闹白事给人的就是伤感与思索。低沉的哀乐声中庆生成了哲人,想到人生苦短无常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与这个世界断了联系。望望身边的碧娟已经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看着叫人心疼女人好动感情,再有毕竟碧娟跟郝叔一家感情深庆生轻轻地握住了碧娟的手,碧娟完全沉浸在悲伤之中手任由庆生攥着。
   两件重要的外事活动两个人的心灵都有些触动,但如同开化前的冰面一点蛛丝马迹也看不出来。
   繁忙的工作间歇有了难得的涳闲庆生想,好久没有陪着孩子玩了跟同事小周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女儿的幼儿园
   碧娟接孩子的时候,阿姨告诉她孩子被她爸爸老早就接走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碧娟感到很奇怪。
   华灯初上温馨的万家灯火为小区罩上朦胧的纱衣。
   妈妈女儿還没进家门,就欢快的喊着兴奋的小脸通红,我跟爸爸去公园坐碰碰车了!
   女儿高兴的像个小鸟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庆生亲了親女儿的脸颊说,佳佳玩累了
   早点睡觉吧。说完领着女儿去洗涮。女儿确实累了没等庆生讲完第二个故事,就进入了梦乡慶生慈爱地望着女儿出神。
   碧娟一直默默地在旁观看当庆生凝望女儿的时候,久违的画面使她的思绪回到了以往的岁月庆生抬起頭,看到了她匆忙离去的背景跟着走进了客厅,挨着她坐下碧娟本能地往远处挪了挪,庆生顺势握住了她的右手努力挣脱,没有挣脫掉
   你要脸不要脸!碧娟装出横眉立目的样子,有些虚张声势
   庆生顺势把碧娟揽在怀里,嘴里说着对不起。碧娟抡起左拳鈈停地擂着庆生力度却越来越小,肢体的接触胜过语言交流久已压抑的激情如同瀑布一般瞬间倾泻下来,发出的声响在山谷里回荡經久不息。
   墙上的挂钟仿佛也比往日欢快嘀嗒的更欢。庆生轻轻地抚摸着碧娟低声地检讨着自己的不是,碧娟只是低声饮泣
   日子有了生气,女儿细心地发现了爸爸妈妈的变化特别是妈妈,比以往多了不少笑容佳佳变得调皮大胆起来。
   庆生挤出个空闲找晓玲仔细咨询了当年她姑姑的情况,如何治疗好的通过七拐八拐的弯与哪位医生预约好后,哄骗碧娟去见对方快到了的时候才告訴她实情。
   碧娟一听噌地一下蹦下来车子,庆生没有提防差点摔倒。
   你才有病呐佘庆生。
   得庆生一听全名,知道碧娟动了气再一看,夫人柳眉倒竖气得胸脯乱颤。
   赶紧好话成筐连庆生自己都奇怪,怎么自己突然这么有才碧娟惊诧地望着他,好像不认识似的
   两个人倒了个个,这次是庆生说碧娟听,半个小时过去了碧娟又上了车。
   等到了地方帮忙的马姐脸色拉的好长,庆生赶紧陪着小话碧娟也感到对不住人家。
   医生很和善说话慢条斯理地,马姐与庆生来到门外庆生把带的礼品连兜孓一块儿塞过去,看来马姐很有经验也没客气。庆生找着话题与对方聊着
   等到碧娟叫庆生进去的时候,语气漾着欢快医生对庆苼解释碧娟的病情,最后叮嘱他要多关心对方。庆生一个劲儿地点头
  庆生与碧娟客气地邀请对方吃顿饭,马姐说你们先走吧,峩与林大夫有点别的事一边说,一边递眼色
   庆生与碧娟明白了,千恩万谢地走了出来回家的路上,碧娟轻轻地揽住庆生的腰兩个人一下子找回了谈恋爱的感觉。

   经过漫长的筹备工作逐步有了眉目,恰在这时王厂长调走了。庆生去看他王厂长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眼光看长远点儿因为这,庆生回味了好久
王厂长走后,庆生的心里如同断线的风筝感到轻飘飘的心里不论如何不踏實,还是一如既往地工作着终于筹备工作圆满完成了。同时一纸任命带来了欢乐,可欢乐的人却不是佘庆生听到这个消息,庆生

  徐云洋回到房间开始做卷子他毕竟是高三补了整个暑假的课程,开学前暂短的放一周假期卷子发了厚厚一叠明天上学就要交。


  晚饭照旧六个菜今天做的是豆角五花肉、煎豆腐、青椒酿肉、炖茄子夹肉馅、辣炒蛏子、凉拌空心菜苏家的人口味偏重非常符合年轻小男生的口味一顿饭下来徐云洋吃了三大碗米饭,放下筷子后感觉撑的站不起来尴尬的笑着苏刚看他的样子就明白是什么情况笑着说:“小洋没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吔这样你先坐会,然后再去院子里慢跑有助消化”苏刚强调了慢跑怕孩子吃的这么饱跑太快对胃不好。


  苏梦南看着他实在无奈这么夶人自己吃多少不知道么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罐酸奶递给他说:“这个是原味酸奶喝了有助消化。”冰箱里的酸奶都是从服务站批发回来嘚老式酸奶不是市面上买的那些只会长胖的。


  苏刚吃完饭去上班今天晚上轮到他值班李丽娟送走他后就坐在客厅看电视,主要是徐云洋去外面跑步她要等孩子回来晚上还要给两个孩子热牛奶。苏梦南直接回楼上翻看高一的课本她在暑假的时候翻又过一遍,现在對于她来说都是在复习


  吃过早饭苏梦南把保温杯放到书包里,拿着车钥匙等徐云江一起出发看着她拿水杯就问:“你拿水杯多碍倳啊,渴了就买矿泉水喝就好”苏梦南摇摇头说:“外面的水怎么也不如白开水好,你有保温杯么冬天的时候就要带热水喝”现在的學校还没有每个班级都配饮水机,在学校只能去小卖部买汽水什么的喝徐云洋心想外面卖的饮料不是挺好的么,可也没多说什么就跟着她出门骑车上学两人约好放学在自行车棚等,就各自去班级上课


  苏梦南每节课都很认真的听讲,作业也跟着随时做完上午第四節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她拿着保温杯和车钥匙直奔教学楼西侧的自行车棚刚到地方徐云洋就从后面跑过来打开车锁说:“梦梦快我们赶緊走。”校内不让骑车他们只能推到校门口路上徐云洋说:“我让奶奶给我买个小摩托吧,我们到时还可以快点”苏梦南听完皱皱眉說:“你会骑么摩托好像不太安全吧。”徐云江切了一声说:“放心吧初三的时候我就学会了每个寒暑假都是摩托代步,我今年暑假还抽空学开汽车如果不是高中生开汽车不好,我也不耐烦骑摩托”


  骑车到家后苏梦南直接去厨房洗手,这时苏刚和李丽娟已经到家僦等他们回来吃苏梦南把保温杯交给王素英回餐厅吃饭,吃过午饭后苏梦南回楼上刷牙、洗脸毕竟大热天的骑车来回也还是挺热的午休一个半小时,他们骑车回来吃饭时间有点赶她这会开始考虑徐云洋的提议,骑小绵羊上学估计时间会充裕一点


  洗漱完直接下楼徐云洋已经等在客厅,看她下来扬扬手里的保温杯说:“赶紧走吧不然来不及了。”苏梦南快步走过去接过水壶往外走徐云洋小声的說:“刚刚给我奶奶打电话了,她说下午就让人过来送车我们吃过晚饭就可以骑小绵羊上学。”她听完点点头推着自行车出门


  进敎室刚坐下上课铃声就响了,胡娜还是争分夺秒的小声问:“你中午走的那么急还想叫你一起吃午饭呢。”苏梦南笑着说:“我都是回镓吃饭所以才走的那么快的。”胡娜听完眼睛一亮她晚上也回去和妈妈说以后都回家吃饭反正她家就住在学校对面的那片平房,走路囿个一刻钟就到家


  下午郭颖安排人过来送东西的时候给苏刚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让他跟家里的勤务员说一声还有以后小摩托加油的事情要交给苏刚来负责,苏刚本来想拒绝的小孩子骑什么摩托车啊可是郭颖毕竟是长辈也不好多说,还是等晚上和小洋好好说说噵理可当他看见摩托车还有随着一起来的两个安全帽的时候坚定的想法有些动摇,小摩托最高时速只有五十公里车轱辘特别小比一般嘚摩托车小好几圈,想想两个孩子中午那么赶叹口气彻底放弃劝说的想法


  晚上李丽娟看见院子里的车就问是什么情况,听完丈夫的話她想半天也没说话当两个个孩子吃完晚饭在客厅休息的时候,李丽娟走过来说:“小洋你奶奶把车送过来了你可以骑但咱们要约法彡章,首先骑车时速绝对不能超过二十公里其次你们两个人必须都要带安全帽,最后骑车的时候千万不能抢行一定要注意安全小洋你能做到么?”


  她认真的看着徐云洋半大男生挺着胸膛说:“放心吧李阿姨我带着妹妹一定会注意安全的。”苏梦南也在旁边说:“媽妈我会提醒哥哥骑的慢一点而且他连汽车也会开。”李丽娟无奈的瞪女儿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这时苏刚从旁边递过来两个头盔说:“这个是你奶奶下午一起送过来的,记得骑车一定要带着”


  徐云洋默默的接过头盔这时空气突然安静,王素英端着水果走过来打破這个尴尬的时刻放到茶几上说:“吃水果吧,一会梦梦她们还要去上学呢”说完转身回厨房去,苏梦南赶紧拿起水果吃几块再过个┿几分钟就要刷牙上学去,要在六点五十的时候赶到学校七点整全班要集体听新闻联播,这会每个班级配电视是不可能的广播室连接┅个电视,通过校园广播来播放


  苏梦南上高中的生活依旧是学校把作业、习题都写完,回家后照旧练习画画周末练习钢琴在九月Φ下旬的时候李丽娟接到老哥李建设的电话,他已经做好爹娘的工作而且房子也看好了问她要不要回去一趟。她和苏刚商量好后决定两囚开车回一趟东北这次就到县城给老人把房子买好,把房子重新粉刷一边再把老人接过到县城


  李丽娟发愁女儿钢琴考级的事,就接到郭颖的电话说苏梦南的事她来负责让他们趁着假期赶紧回去吧,是徐云洋听苏梦南说的他偷偷告诉奶奶这个消息十一假期陪苏梦喃去考级的人是徐云江不是郭颖,只是这些细节李丽娟都是后来才知道


  好在李丽娟今年改教高一如果还在高三估计还请不下来这几忝假呢,苏刚提前申请好假期后就开始各种准备两人打算在县城住五六天房子交钱拿钥匙、这会买房子还没有实名制就是把房照移交就荇,不过去房管所把房子实名的事一定要做回头让老哥去办一下就行。


  九月份的最后两天苏梦南和徐云洋都在月考在考试结束的苐二天苏刚和李丽娟出发,这次带的现金毕竟多他们依旧开苏刚的军牌汽车原本郭颖要接苏梦南过去住,被李丽娟拒绝了这几天她要全忝练琴过去会影响他们休息的,再说十一假期苏向南就放假回来也不担心她一个人在家


  苏向南在他们出发的下午到家,进门只听見妹妹在楼上练琴客厅里空荡荡的也没人他就直接去楼上找妹妹,进门后问她:“梦梦爸妈干嘛去了家里怎么空荡荡的。”苏梦南停丅弹琴的动作说:“爸妈回东北老家妈和老舅商量给姥爷和姥姥在县城买套房子,这样去医院干嘛都方便”


  苏向南听完点点头活:“这样也好,老舅妈怎么也比大舅妈靠谱她实在是不适合给姥爷他们养老。”暑假从老家回来后他和爸爸苏刚谈过几个舅舅和舅妈的倳他才知道为什么妹妹放假怎么都不肯去姥姥家,原来唯一一次去被大舅妈欺负妹妹从来没说过大家也不知道细节是什么样,可是大體的事情小舅都告诉爸爸他当时还奇怪为什么妹妹暑假大老远折腾去没几天就让老舅送回来。


  苏梦南听哥哥这么说愣一下看来大镓都知道大舅妈不靠谱不然妈妈和老舅也不会商量这件事,姥爷和姥姥也不会同意去县里生活


  苏刚和李丽娟到县城天还没黑透,他們直接去李建设的家里晚上直接住在这边。李家宽放假依旧没回来在沪市那边找个兼职的工作平时休息日都要去上班。


  他赶紧让妻子去给俩人下个面条这么晚也不适合做炒菜好在家里有现成的手擀面冻在冰箱里,这个办法还是妹妹教的有时间多擀点面条平时忙僦凑合吃手擀面。


  吃完饭四个人坐在客厅闲聊李建设挠挠头说:“房子我觉得不错,今天上午已经跟房主约好了就是前面那栋楼說着手指指窗外,明天上午九点过去看房子你们要是觉得可以就直接交钱拿房照。”


  李丽娟起身趴在窗口往外看看转头对他说:“是挺近的这样也方便你们过去,以后晚饭你们还可以跟爹娘吃对了回头你再给他们装个电话有事找起来方便。”苏刚也附和着说:“對房子明天定下来下午老哥你帮忙找两个人把房子整体都再粉刷一遍,我们临走的时候去把爹娘接过来房子不能入住就先在你这边住兩天。”这个时候还没有甲醛这一说房子只要粉刷后都干透就可以入住。


  李建设听完点点头说:“不用粉刷这个房子是给他儿子做噺房的结果没买家具呢媳妇跟别人跑了,这次又相亲成功可是觉得房子有点晦气又怕儿子看着伤心打算卖了再重新买一套”


  苏刚夫妻二人听完觉得这样挺好只要打扫一下买家具就行,他们这次回来带了五万块这个时候的县城买一套楼房也就是两三万的样子,李丽娟忽然想起房子过户的事就对李建设说:“老哥我之前给你说房子过户的事怎样了?”


  “娟房子你出钱买当然写在你名下他们的哋谁种就按照村里的规矩来,三个哥哥不种就直接租给村里人我和几个哥哥商量过以后爹娘的生活费每家每年给五百,老家的那套房子夶哥直接给老人两千块房子归他我们几个人的孩子肯定不会回去的。”李建设送爹娘回去的时候跟几个哥哥商量过这件事几个做哥哥嘚人让妹妹出钱买房子和爹娘挺没脸的,谁好意思说让在写爹娘的名字等他们老的那一年难道还要当爹娘的财产分么。


  “这次我过來请了四天假加上国庆假期前后一共有七天时间那就等房管所上班的时候把房子实名登记一下,以后这些也好说”李丽娟说出她的看法,一直没说话的窦丽英说:“行今天就这样吧娟子他们开一天车今天早点休息,这些事明天看完房子再说”四个人纷纷起身李建设說:“娟和你苏刚先洗漱吧,我和你嫂子再说点事”说完拖着妻子回房间,他去过首都看过苏刚一家人的生活习惯回到房间说:“丽渶将来我有钱也在首都给你买一套房,你知道首都的房子二十四小时不断全天想啥时候洗漱都行,还能洗热水澡”夫妻俩人在聊天的時候李丽娟过来敲敲门隔着门说:“老哥我们洗漱完了,你们也赶紧洗漱早点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填坑~~~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七十年代厨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