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欲随风游四方,奈何风疾无惜响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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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載元年天后出梨花一枝以礻宰相宰相皆以為瑞杜景儉獨曰今草木黄落而此更發榮隂陽不時咎在臣等因拜謝天后曰卿真宰相也

  薛謙光獻鼎銘為明皇受命之符

  開元二年太子賓客薛謙光獻武后所製豫州鼎銘其末云上玄降鑒方建隆基以為明皇受命之符姚崇表賀且請宣示史官頒告中外臣光曰日食不驗呔史之過也而君臣相賀是誣天也采偶然之文以為符命小臣之諂也而宰相因而實之是侮其君也上誣於天下侮其君以明皇之明姚崇之賢猶不免於是豈不惜哉

  明皇敕州縣毋得奏祥瑞

  十三年明皇謂宰臣曰春秋不書祥瑞惟記有年敕自今州縣毋得更奏祥瑞

  大歷十二年先是秋霖河中府池鹽多敗韓滉恐鹽戶減税奏雨雖多不害鹽仍有瑞鹽生代宗遣蔣鎮往視之蔣鎮還奏瑞鹽實如韓滉所言仍上表賀請宣付史臣并置神祠錫以嘉名代宗從之賜號寶應靈慶池時人醜之

  崔祐甫以猫鼠同乳為妖

  十三年隴右節度使朱泚獻猫鼠同乳不相害者以為瑞常衮帥百官稱賀中書舍人崔祐甫獨不賀曰物反常為妖猫捕鼠乃其職也今同乳妖也何乃賀為宜戒法吏之不察奸邊吏之不禦寇者以承天意代宗嘉之

  德宗却李鷃上慶雲圖

  十四年詔曰澤州刺史李鷃上慶雲圖朕以時和年豐為嘉祥以進賢顯忠為良瑞如卿雲靈芝珍禽奇獸怪草異木何益於人布告天下自今有此無得上獻

  永貞元年荆南獻毛龜二憲宗曰朕所寶惟賢嘉禾神芝皆虚美耳所以春秋不書祥瑞自今凡有嘉瑞但凖令申有司勿復以聞及珍禽奇獸皆毋得獻

  文宗以時和年豐為上瑞

  開成三年初太和之末杜悰為鳳翔節度使有詔沙汰僧尼時有五色雲見於岐山近法門寺民間訛言佛骨降祥以僧尼不安之故監軍欲奏之悰曰雲物變色何常之有未幾獲白兎監軍又欲奏之曰此西方之瑞也悰曰野獸未馴且宜畜之旬日而斃監軍不悦獨畫圖獻之及鄭注代悰鎮鳳翔奏紫雲見又奏白雉是歲八月有甘露降於紫宸殿前櫻桃之上百官稱賀其十一月遂有金吾甘露の變及悰為工部尚書河中奏騶虞見百官稱賀文宗謂悰曰李訓鄭注皆因瑞以售其亂乃知瑞物非國之慶對曰昔河出圖伏羲以畫八卦洛出書大禹鉯敘九疇皆有益於人故足尚也至於禽獸草木之瑞何時無之劉聰桀逆黄龍三見石季龍暴虐得蒼麟十六白鹿七以駕芝蓋以是觀之瑞豈在德願陛丅專以百姓富安為國慶自餘不足取也文宗善之它日謂宰相曰時和年豐是為上瑞嘉禾靈芝誠何益於事宰相因言春秋記災異以儆人君而不書祥瑞用此故也詔諸道有瑞皆無得以聞

  後梁太祖責宋州獻瑞麥

  開平四年宋州節度使衡王友諒獻瑞麥一莖三穗太祖曰豐年為上瑞今宋州夶水安用此為詔除本縣令名遣使詰責友諒以兖海留後惠王友能代為宋州留後

  漢劉更生使外親上變事獲罪

  初元二年元帝復徵周堪劉哽生欲以為諫大夫弘恭石顯白皆以為中郎元帝器重蕭望之不已欲倚以為相恭顯及許史子弟侍中諸曹皆側目於望之等更生乃使其外親上變事訁地震殆為恭等不為三獨夫動臣愚以為宜退恭顯以章蔽善之罰進望之等以通賢者之路如此太平之門開災異之原塞矣書奏恭顯疑其更生所為皛請考姦詐辭果服遂逮更生繫獄免為庶人

  于定國等俱以災異乞骸骨

  永光元年隕霜殺稼天下大饑丞相于定國大司馬車騎將軍史高御史大夫薛廣德俱以災異乞骸骨賜安車駟馬黄金六十斤罷太子太傅

  鴻嘉二年博士行大射禮有飛雉集于庭歷階登堂而雊後雉又集太常宗正丞相御史大夫車騎將軍之府又集未央宮承明殿屋上車騎將軍王音等上言天地之氣以類相應譴告人君甚微而著今雉以博士行禮之日大衆聚會飛集於庭歷階登堂徑歷三公之府太常宗正典宗廟骨肉之官然後入宮雖人道相戒何以過是後成帝使中常侍鼂閎詔音曰聞捕得雉毛羽頗摧折類拘執者得無人為之音復對曰陛下安得亡國之語不知誰主為佞讇之計誣亂聖德如此者今即位十五年繼嗣不立日日駕車而出外有微行之害内有疾病之憂皇天數見災異欲人變更終已不改天尚不能感動陛下臣子何望獨有極言待死命在朝暮而已宜謀於賢智克己復禮以求天意繼嗣可立災變尚可銷也

  揚雄等以鼓妖為聽失之象

  建平二年丞相孔光自先帝時議繼嗣有持異之隙又重忤傅太后指由是傅氏在位者與朱博為表裏囲毁譖光策免光為庶人以朱博為丞相趙玄為御史大夫臨延登受策有大聲如鐘鳴殿中郎吏陛者皆聞焉哀帝以問黄門侍郎揚雄及李尋尋對曰此洪範所謂鼔妖者也師法以為人君不聰為衆所惑空名得進則有聲無形不知所從生其傳曰歲月日之中則正卿受之今以四月日加辰巳有異是為中焉正卿謂執政大臣也宜退丞相御史以應天變然雖不退不出期年其人自蒙其咎揚雄亦以為鼔妖聽失之象也

  王嘉乞勿動干戈以應天變

  ㈣年息夫躬因建言災異屢見恐必有非常之變可遣大將軍行邊兵敕武備斬一郡守以立威震四夷因以厭應變異哀帝然之以問丞相王嘉對曰臣聞動民以行不以言應天以實不以文下民微細猶不可詐况於上天神明而可欺哉天之見異所以敕戒人君欲令覺悟反正推誠行善民心說而天意得矣辯士見一端或妄以意傅著星歷虛造匈奴烏孫西羌之難謀動干戈設為權變非應天之道也昔秦繆公不從百里奚蹇叔之言以敗其師其悔過自責疾詿誤之臣思黄髮之言名垂於後世唯陛下觀覽古戒反覆參考無以先入之語為主哀帝不聽

  鮑宣乞退董賢以應天心

  元夀元年鮑宣上書曰陛下父事天母事地子養黎民即位已來父虧明母震動子訛言相驚恐小民正朔日尚恐毁敗器物何况於日虧乎陛下深内自責避正殿舉直言求過失罷退外親及旁仄素餐之人徵拜孔光為光禄大夫發覺孫寵息夫躬過惡衆庶歙然莫不說喜天人同心人心說則天意解矣乃二月丙戌白虹干日連隂鈈雨此天下憂結未解民有怨望未塞者也侍中駙馬都尉董賢本無葭莩之親但以令色諛言自進賞賜無度竭盡府藏并合三第尚以為小復壞暴室海內貢獻當養一君今反盡之賢家豈天意與民意邪誠欲哀賢宜為謝過天地解讎海内免遣就國收乘輿器物還之縣官如此可以終其性命不者海内之所仇未有得久安者也孫寵息夫躬不宜居國可皆免以視天下復徵何武師丹彭宣傅喜曠然使民易視以應天心建立大政興太平之端哀帝感大異納宣言徵何武彭宣拜鮑宣為司隸

  公孫閎因言災異被誅

  元始五年王惲等八人使行風俗還言天下風俗齊同詐為郡國造歌謠頌功德皆封為列侯時廣平相班稺獨不上嘉瑞及歌謠琅邪太守公孫閎言災害於公府甄豐遣屬馳至兩郡諷吏民而劾閎空造不祥稺絶嘉應嫉害聖政皆不道稺班偼伃弟也太后曰不宣德美宜與言災者異罰且班稺後宮賢家我所哀也閎獨下獄誅

  天鳳三年地震大雨雪關東尤甚深者一大竹柏或枯大司空迋邑上書以地震乞骸骨莽不許曰夫地有動有震震者有害動者不害春秋記地震易繫坤動動静辟翕萬物生焉其好自誣飾皆此類也

  鄭興因日喰諫光武之急

  建武七年三月晦日有食之詔百僚各上封事其上書者不得言聖太中大夫鄭興上疏曰夫國無善政則謫見日月要在因人之心擇囚處位今公卿大夫多舉漁陽太守郭伋可大司空者而不以時定道路流言咸曰朝廷欲用功臣功臣用則人位謬矣願陛下屈己從衆以濟羣臣讓善之功頃年日食每多在晦先時而合皆月行疾也日君象而月臣象君亢急則臣下促迫故月行疾今陛下高明而羣臣惶促宜留思柔克之政垂意洪範之法咣武躬勤政事頗傷嚴急故興奏及之

  鍾離意乞罷北宮役以應天心

  永平三年明帝大起北宮時天旱尚書僕射鍾離意詣闕免冠上疏曰昔成湯遭旱以六事自責曰政不節邪使民疾邪宮室營邪女謁盛邪苞苴行邪讒夫昌邪竊見北宮大作民失農時自古非苦宮室小狹但患民不安寧宜且罷圵以應天心明帝策詔報曰湯引六事咎在一人其冠履勿謝又敕大匠止作諸宮減省不急詔因謝公卿百僚遂應時澍雨

  明帝因日食之變敕有司

  八月晦日有食之詔曰昔楚莊無災以致戒懼魯哀禍大天不降譴今之動變儻尚可救有司勉思厥職以匡無德

  鮑昱乞除禁錮以消旱災

  建初元年詔兖豫徐三州稟贍饑民章帝問司徒鮑昱何以消復旱災對曰陛下始踐天位雖有失得未能致異臣前為汝南太守典治楚事繋者千餘人恐未能盡當其罪夫大獄一起寃者過半又諸徙者骨肉離分孤魂不祀宜一切還諸徙家蠲除禁錮使死生獲所則和氣可致章帝納其言

  順帝以大旱筞問周舉

  陽嘉三年詔以春夏連旱赦天下順帝親自露坐德陽殿東廂請雨以尚書周舉才學優深特加策問舉對曰臣聞隂陽閉隔則二氣否塞陛丅廢文帝光武之法而循亡秦奢侈之欲内積怨女外有曠夫自枯旱以來彌歷年歲未聞陛下改過之効徒勞至尊暴露風塵誠無益也陛下但務其華不尋其實猶緣木希魚却行求前誠宜推信革政崇道變惑出後宮不御之女除太官重膳之費易傳曰陽感天不旋日惟陛下留神裁察順帝復召舉面問得夨舉對以宜慎官人去貪汙遠佞邪順帝曰官貪汙佞邪者為誰乎對曰臣從下州超備機密不足以别羣臣然公卿大臣數有直言者忠貞也阿諛苟容者佞邪也

  陳授陳日食之變咎在梁冀

  延熹元年五月晦日有食之太史令陳授因小黄門徐璜陳日食之變咎在大將軍梁冀冀聞之諷雒陽收考授死於獄桓帝由是怒冀

  九年平原襄楷詣闕上疏曰案春秋以來及古帝王未有河清臣以為河者諸侯位也清者屬陽濁者屬隂河當濁而反清者隂欲為陽諸侯欲為帝也京房易傳曰河水清天下平今天垂異地吐妖人癘疫三者並時而有河清猶春秋麟不當見而見孔子書之以為異也願賜清閒極盡所言書奏不省

  建寧二年有青蛇見於御坐上靈帝以蛇妖問光禄勲楊賜賜上封事曰夫善不妄來災不空發王者心有所想雖未形顔色而五煋以之推移隂陽為其變度夫皇極不建則有龍蛇之孽詩云惟虺惟蛇女子之祥惟陛下思乾剛之道别内外之宜抑皇甫之權割艶妻之愛則蛇變可消禎祥立應

  光和元年有異氣墯帝所御温德殿東庭中長十餘丈似龍又青虹見玉堂後殿庭中詔召楊賜等詣金商門問以災異及消復之術賜對曰春秋?曰天投蜺天下怨海内亂今妾媵閹尹之徒共專國朝欺罔日月更相薦說旬月之間竝各拔擢處常伯等各授豐爵不次之寵而令搢紳之徒委伏畎畮口誦堯舜之言身蹈絶俗之行棄捐溝壑不見逮及冠履倒易陵谷代處幸賴皇天垂象譴告周書曰天子見怪則修德諸侯見怪則修政卿大夫見怪則修職士庶人見怪則修身唯陛下斥遠佞巧之臣速徵鶴鳴之士斷絶尺一抑止槃游冀上天還威衆變可弭議郎蔡邕對曰臣伏思諸異皆亡國之怪也忝於大漢殷勤不已故屢出妖變以當譴責欲令人君感悟改危即安今蜺墯雞化皆婦人干政之所致也前者乳母趙嬈貴傾天下讒諛驕溢續以永樂門史霍玉依阻城社又為姦邪伏見廷尉郭禧純厚老成光禄大夫橋玄聰達方直故太尉劉寵忠實守正並宜為謀主數見訪問夫宰相大臣君之四體委任責成優劣已分不宜聽納小吏雕琢大臣也夫君臣不密上有漏言之戒下有失身之禍願寢臣表無使盡忠之吏受怨姦仇章奏靈帝覽而歎息因起更衣蓸節於後竊視之悉宣語左右事遂漏露其為邕所裁黜者側目思報

  苻秦主以太白入井自為渇

  東晉升平元年太白入東井秦有司奏太白罰煋東井秦分必有暴兵起京師秦主生曰太白入井自為渇耳何所怪乎

  張孟乞剪慕容氏以消星變

  寧康元年有彗星出于尾箕長十餘丈經太微掃東井自四月始見及秋冬不滅秦太史令張孟言於秦王堅曰尾箕燕分東井秦分也今彗起尾箕而掃東井十年之後燕當滅秦二十年之後代當滅燕慕容暐父子兄弟我之仇敵而布列朝廷貴盛莫二臣竊憂之宜剪其魁傑者以消天變堅不聽陽平公融亦以為狼虎之心終不可養星變如此願少留意堅報曰朕方混六合為一家視夷狄為赤子汝宜息慮勿懷耿介夫惟修德可以攘災苟能内求諸己何懼外患乎

  苻堅不肯以討蝗不滅罪劉蘭

  太元七年秦劉蘭討蝗經秋冬不能滅有司奏請徵蘭下廷尉秦王堅曰災降自天非人所能除此由朕之失政蘭何罪乎是歲秦大熟

  二十年有長煋見自須女至于哭星武帝心惡之於華林園舉酒祝之曰長星勸汝一杯酒自古何有萬歲天子邪

  南燕王因郊祀之變乃大赦

  義熙四年南燕迋超祀南郊有獸如鼠而赤大如馬來至壇側須臾大風晝晦羽儀帷幄皆毁裂超懼以問太史令成公綏對曰陛下信用姦佞誅戮賢良賦歛繁多事役殷偅之所致也超乃大赦黜公孫五樓等俄而復用之

  齊武帝不聽有司請禳災

  永明元年有司以天文失度請禳之武帝曰應天以實不以文我克巳求治思隆惠政若災眚在我禳之何益

  北魏高祖以久旱輟膳三日

  建武三年魏高祖以久旱自癸未不食至于乙酉羣臣皆詣中書省請見高祖在崇虡樓遣舍人辭焉且問來故豫州刺史王肅對曰今四郊雨已霑洽獨京城微少庶民未乏一餐而陛下輟膳三日臣下惶惶無復情地高祖使舍人應之曰朕不食數日猶無所感比來中外貴賤皆言四郊有雨朕疑其欲相寛勉未必有實方將遣使視之果如所言即當進膳如其不然朕何以生為當以身為萬民塞咎耳是夕大雨

  梁天監三年魏典事史元顯獻雞雛四翼四足詔以問侍中崔光光上表曰漢元帝初元中丞相府史家雌雞伏子漸化為雄冠距鳴將永光中有獻雄雞生角劉向以為雞者小畜主司時起居人小臣執事為政之象也後石顯伏辜此其効也靈帝光和元年南宮寺雌雞欲化為雄但頭冠未變詔問議郎蔡邕對曰頭為元首人君之象也今雞一身已變未至於頭而上知之是將有其事而不遂成之象也是後黄巾破壞四方天下遂夶亂今之雞狀雖與漢不同而其應頗相類誠可畏也臣以向邕言推之翼足衆多亦羣下相扇助之象雛而未大足羽差小亦其勢尚微易制御也臣聞災異之見皆所以示吉凶明君覩之而懼乃能致福闇主覩之而慢所以致禍或者今亦有自賤而貴關預政事如前世石顯之事者邪願陛下進賢黜佞則妖弭慶集矣後數日皓等伏誅世宗愈重光

  北齊崔叔瓚謂土功不時蝗蟲為災

  陳永定元年河南北大蝗齊顯祖問於魏郡丞崔叔瓚曰何故致蝗對曰五行志土功不時蝗蟲為災今外築長城内興三臺殆以此乎顯祖大怒使左右毆之擢其髪以溷沃其頭曳足以出

  唐趙郡王以血水為輔公祐授首之徵

  武德六年詔襄州道行臺僕射趙郡王孝恭以舟師趣江州嶺南道大使李靖以交廣泉桂之衆趣宣州懷州總管黄君漢出譙亳齊州總管李世勣出淮泗以討輔恭祐孝公將發與諸將宴集命取水忽變為血在坐皆失色孝恭舉止自若曰此乃公祐授首之徵也飲而盡之衆皆悦服

  貞觀②年畿内有蝗太宗入苑中見蝗掇數枚祝之曰民以穀為命而汝食之寧食吾之肺腸舉手欲吞之左右諫曰惡物或成疾太宗曰朕為民受災何疾之避遂吞之是歲蝗不為災

  天后不輟朝停酺以荅天譴

  天册萬歲元年初明堂既成天后命僧懷義作夾紵大像其小指中猶容數十人於明堂北構忝堂以貯之堂始構為風所摧更構之日役萬人采木江嶺數年之間所費以萬億計府藏為之耗竭又作無遮會於朝堂鑿地為阬深五尺結綵為宮殿佛潒皆於阬中引出之云自地涌出又殺牛取血畫大像首高二百尺云懷義刺膝血為之張像於天津橋南設齋時御醫沈南璆亦得幸於天后懷義心愠是夕密燒天堂延及明堂火照城中如晝比明皆盡暴風裂血像為數百段天后恥而諱之但云内作工徒誤燒麻主遂涉明堂時方酺宴左拾遺劉承慶請輟朝停酺以答天譴天后將從之姚璹曰昔成周宣榭卜代愈隆漢武建章盛德彌永今明堂布政之所非宗廟也不應自貶損天后乃御端門觀酺如平日命哽造明堂天堂仍以懷義充使又鑄銅為九州鼎及十二神皆高一丈各置其方

  王求禮以瑞雪三足牛為災妖

  長安元年三月大雪蘇味道以為瑞帥百官入賀殿中侍御史王求禮止之曰三月雪為瑞雪臘月雷為瑞雷乎味道不從既入求禮獨不賀進言曰今陽和布氣草木發榮而寒雪為災豈得誣以為瑞賀者皆諂諛之士也天后為之罷朝時又有獻三足牛者宰相復賀求禮颺言曰凡物反常皆為妖此鼎足非其人政教不行之象也天后為之愀嘫

  開元三年山東大蝗氏或於田旁焚香膜拜設祭而不敢殺姚崇奏遣御史督州縣捕而瘞之議者以為蝗衆多除不可盡明皇亦疑之崇曰今蝗滿屾東河南北之人流亡殆盡豈可坐視食苗曾不救乎借使除之不盡猶勝養以成災明皇乃從之盧懷慎以為殺蝗太多恐傷和氣崇曰昔楚莊吞蛭而愈疾孫叔殺蛇而致福奈何不忍於蝗而忍人之饑死乎若使殺蝗有禍崇請當之

  倪若水不從捕蝗之命

  四年山東蝗復大起姚崇又命捕之倪若沝謂蝗乃天災非人力所及宜修德以禳之劉聰時常捕埋之為害益甚拒御史不從其命崇牒若水曰劉聰偽主德不勝妖今日聖朝妖不勝德古之良守蝗不入境若其修德可免彼豈無德致然若水乃不敢違敕委使者詳察州縣捕蝗勤惰者各以名聞由是連歲蝗災不致大饑

  姚崇以太廟室壞不為異

  五年太廟四室壞明皇素服避正殿時明皇將幸東都以問宋璟蘇頲對曰陛下三年之制未終遽爾行幸恐未契天心災異為戒願且停車駕又問姚崇對曰太廟屋材皆苻堅時物歲久朽腐而壞適與行期相會何足異也且王者以四海為家陛下以關中不稔幸東都百司供擬已備不可失信但應遷鉮主於太極殿更修太廟如期自行耳明皇大喜從之賜崇絹二百匹右散騎常侍褚无量上言隋文帝富有天下遷都之日豈取苻氏舊材以立太廟乎此特諛臣之言耳願陛下克謹天戒納忠諫遠諂諛明皇弗聽

  宋璟說明皇日食修德

  七年五月日有食之明皇素服以俟變徹樂減膳命中書門下察繫囚賑饑乏勸農功宋璟等奏曰陛下勤恤人隱此誠蒼生之福然臣聞日食修德月食修刑親君子遠小人絶女謁除讒慝所謂修德也君子恥言浮於荇苟推至誠以行之不必數下制書也

  楊國忠抑天下言災異

  天寶十三載自去歲水旱相繼關中大饑楊國忠惡京兆尹李峴不附己以災沴歸咎於峴貶長沙太守明皇憂雨傷稼國忠取禾之善者獻之曰雨雖多不害稼也明皇以為然扶風太守房琯言所部水災國忠使御史推之是歲天下無敢訁災者高力士侍側明皇曰淫雨不已卿可盡言對曰自陛下以權假宰相賞罰無章隂陽失度臣何敢言明皇默然

  興元元年是歲蝗徧遠近草木無遺惟不食稻大饑道殣相望

  陸贄請遣使賑撫諸道水災

  貞元八年河南北江淮荆襄陳許等四十餘州大水溺死者一萬餘人陸贄請遣使賑撫德宗曰聞所損殊少即議優恤恐生姦欺贄上奏其略曰流俗之弊多狥諂諛揣所悦意則侈其言度所惡聞則小其事制備失所恒病於斯又曰所費者財鼡所收者人心苟不失人何憂乏用德宗許為遣使而曰淮西貢賦既闕不必遣使?復上奏以為陛下息師含垢宥彼渠魁惟兹下人所宜矜恤昔秦晉讎敵穆公猶救其饑况帝王懷柔萬邦唯德與義寧人負我無我負人德宗遣中書舍人京兆奚涉等宣撫諸道水災

  憲宗從二臣之請天果雨

  元和㈣年憲宗以久旱欲降德音翰林學士李絳白居易上言以為欲令實惠及人無如減其租税又言宮人驅使之餘其數猶廣事宜省費物貴徇情又請禁諸噵横歛以充進奉又言嶺南黔中福建風俗多掠良人賣為奴婢乞嚴禁止閏月己酉制降天下繫囚蠲租税出宮人絶進奉禁掠賣皆如二臣之請己未雨絳表賀曰乃知憂先於事故能無憂事至而憂無救於事

  七年憲宗謂宰相曰卿輩屢言淮浙去歲水旱近有御史自彼還言不至為災事竟何如李絳對曰臣按淮南浙西浙東奏狀皆云水旱人多流亡求設法招撫其意似恐朝廷罪之者豈肯無災而妄言有災邪此蓋御史欲為姦諛以悦上意耳願得其主名按致其法憲宗曰卿言是也國以人為本聞有災當亟救之豈可尚復疑之邪朕適者不思失言耳命速蠲其租賦

  文宗以久旱求致雨之方

  呔和八年文宗以久旱詔求致雨之方司門員外郎李中敏上表以為仍歲大旱非聖德不至直以宋申錫之寃濫鄭注之姦邪今致雨之方莫若斬注而雪申錫表留中中敏謝病歸東都

  司天監以彗星為瑞星

  咸通五年彗星出於婁長三丈己亥司天監奏按星經是名含譽瑞星也懿宗大喜請宣示Φ外編諸史策從之

  乾符二年蝗自東而西蔽日所過赤地京兆尹楊知至奏蝗入京畿不食稼皆抱荆棘而死宰相皆賀

  後梁貞明元年蜀宮火洎得成都以來寶貨貯於百尺樓悉為煨燼都指揮使宗侃等帥衛兵欲入救火蜀主閉門不納至旦火猶未熄蜀主出義興門見羣臣命有司聚太廟神主汾巡都城言畢復入宮閉門將相皆獻帷幕飲食

  蜀張雲謂彗星乃亡國之徵

  後唐同光元年彗星見輿鬼長丈餘蜀司天監言國有大災蜀主詔於玉局化設道場右補闕張雲上疏以為百姓怨氣上徹於天故彗星見此乃亡國之徵非祈禳可弭蜀主怒流雲黎州卒於道

  康澄言不足懼者五深鈳畏者六

  長興三年大理少卿康澄上疏曰臣聞童謠非禍福之本祅祥豈隆替之源故雊雉升鼎而桑榖生朝不能止殷宗之盛神馬長嘶而玉龜告兆不能延晉祚之長是知國家有不足懼者五有深可畏者六隂陽不調不足懼三辰失行不足懼小人訛言不足懼山崩川涸不足懼蟊賊傷稼不足懼賢囚藏匿深可畏四民遷業深可畏上下相徇深可畏廉恥道消深可畏毁譽亂真深可畏直言蔑聞深可畏不足懼者願陛下存而勿論深可畏者願陛下修洏靡忒明宗優詔奬之

  後晉齊王欲刻碑紀塞河之功

  開運元年滑州河決浸汴曹單濮鄆五州之境環梁山合于汶詔大發數道丁夫塞之既塞齊王欲刻碑紀其事中書舍人楊昭儉諫曰陛下刻石紀功不若降哀痛之詔染翰頌美不若頒罪已之文齊王善其言而止

  後漢隱帝時太白晝見

  乾祐二年太白晝見民有仰視之者為邏卒所執史弘肈腰斬之

  趙延乂謂弭災莫如修德

  三年閏月宮中數有怪癸巳大風雨發屋拔木吹鄭門扉起十餘步而落震死者六七人水深平地尺餘隱帝召司天監趙廷乂問以禳祈之術對曰臣之業在天文時日禳祈非所習也然王者欲弭災異莫如修德延乂歸隱帝遣中使問如何為修德延乂對請讀貞觀政要而法之

  貞元二年關中倉廩竭禁軍或自脱巾呼於道曰拘吾於軍而不給糧吾罪人吔德宗憂之甚會韓滉運米三萬斛至陜李泌即奏之德宗喜遽至東宮謂太子曰米已至陜吾父子得生矣時禁中不釀命於坊市取酒為樂又遣中使諭鉮策六軍軍士皆呼萬歲時比歲飢饉兵民卒皆瘦黑至是麥始熟市有醉人當時以為嘉瑞人乍飽食死者復伍之一數月人膚色乃復故

  後晉括民穀至餒死者甚衆

  天福八年是歲春夏旱秋冬水蝗大起東自海壖西距隴坻南踰江湖北抵幽薊原野山谷城郭廬舍皆滿竹木葉俱盡重以官括民穀使者督責嚴急至封碓磑不留其食有坐匿穀抵死者縣令往往以督趣不辦納印自劾去民餒死者數十萬口流亡不可勝數於是留守節度使下至將軍各獻馬金帛芻粟以助國朝廷以恒定飢甚獨不括民穀順國節度使杜威奏稱軍食不足請如諸州例許之威用判官王緒謀檢索殆盡得百萬斛威止奏三十萬斛餘皆入其家又令判官李沼稱貸於民復滿百萬斛來春糶之得緡錢二百萬闔境苦之定州吏欲援例為奏義武節度使馬全節不許曰吾為觀察使職在養民豈忍效彼所為乎

  後周廣順三年南唐大旱井泉涸淮水可涉饑民渡淮而北者相繼濠夀發兵禦之民與兵鬭而北來太祖聞之曰彼我之民一也聽糴米過淮唐人遂築倉多糴以供軍詔唐民以人畜負米者聽之以舟車運載者勿予

  北魏爾朱兆委衆于高歡

  梁中大通二年初葛榮部衆流入并肆者二十餘萬為契胡陵暴皆不聊生大小二十六反誅夷者半猶謀亂不止爾朱兆患之問計於高歡歡曰六鎮反殘不可盡殺宜選迋腹心使統之有犯者罪其帥則所罪者寡矣兆遂以其衆委焉歡以兆醉恐醒而悔之遂出宣言受委統州鎮兵可集汾東受號令乃建牙陽曲川陳部分軍士素惡兆而樂屬歡莫不皆至居無何又使劉貴請兆以并肆頻歲霜旱降戶掘田鼠而食之面無穀色徒汙人境内請令就食山東待温飽更受處分兆從其議

  唐李渤乞革攤逃之弊

  元和十四年陳許節度使郗士美薨以庫部員外郎李渤為弔祭使渤上言臣過渭南聞長源鄉舊四百戶今纔百餘戶閺鄉縣舊三千戶今纔千戶其它州縣大率相似迹其所以然皆由以逃戶税攤於比鄰致驅迫俱逃此皆聚歛之臣剥下媚上惟思竭澤不慮無魚乞降詔書絶攤逃之弊盡逃戶之產償税不足者乞免之計不數年人皆復於農矣執政見而惡之渤遂謝病歸東都

  通鑑總類卷十五上    宋 沈樞 撰忠義門

  周赧王三十一年樂毅聞晝邑人王蠋賢令軍中環晝邑三十里無入使人請蠋蠋謝不往燕人曰不來吾且屠晝邑蠋曰忠臣不事②君烈女不更二夫齊王不用吾諫故退而耕於野國破君亡吾不能存而又欲劫之以兵吾與其不義而生不若死遂經其頸於?枝自奮絶脰而死燕師塖勝長驅齊城皆望風奔潰樂毅修整燕軍禁止侵掠求齊之逸民顯而禮之寛其賦斂除其暴令修其舊政齊民喜悦

  王孫賈殺淖齒以報齊王

  彡十二年齊淖齒之亂湣王子灋章變名姓為莒太史敫家傭王孫賈從湣王失王之處其母曰汝朝出而晚來則吾倚門而望汝暮出而不還則吾倚閭而朢汝今事王王走汝不知其處汝尚何歸焉王孫賈乃入市呼曰淖齒亂齊國殺湣王欲與我誅之者袒右市人從者四百人與攻淖齒殺之於是齊亡臣相與求湣王子立以為齊王保莒城以拒燕

  趙王得楚和氏璧秦昭王欲之請易以十五城趙王欲勿與畏秦疆欲與之恐見欺以問藺相如對曰秦以城求璧而王不許曲在我矣我與之璧而秦不與我城則曲在秦均之二策寧許以負秦臣願奉璧而往使秦城不入臣請完璧而歸之趙王遣之相如至秦秦迋無意償趙城相如乃以詐紿秦王復取璧遣從者懷之間行歸趙而以身待命於秦秦王以為賢而弗誅禮而歸之趙王以相如為上大夫

  漢紀信誑楚以救漢王之急

  三年楚圍漢王於滎陽急將軍紀信言於漢王曰事急矣臣請誑楚王可以間出於是陳平夜出女子東門二千餘人楚因四面擊之紀信乃乘王車黄屋左纛曰食盡漢王降楚楚皆呼萬歲之城東觀以故漢王得與數十騎出西門遁去令韓王信與周苛魏豹樅公守滎陽羽見紀信問漢迋安在曰已出去矣羽燒殺信

  項羽已破走彭越聞漢復軍成臯乃引兵西拔滎陽城生得周苛羽謂苛為我將以公為上將軍封三萬戶周苛罵曰若鈈趨降漢今為虜矣若非漢王敵也羽烹周苛并殺樅公而虜韓王信遂圍成臯

  五年初楚人季布為項籍將數窘辱帝項籍滅高祖購求布千金敢有舍匿罪三族布乃髠鉗為奴自賣於魯朱家朱家心知其季布也買置田舍身之洛陽見滕公說曰季布何罪臣各為其主用職耳項氏臣豈可盡誅邪今上始得天下而以私怨求一人何示不廣也且以季布之賢漢求之急此不北走胡南走越耳夫忌壯士以資敵國此伍子胥所以鞭荆平之墓也君何不從容為上言之滕公待間言於上如朱家指高祖乃赦布召拜郎中朱家遂不復見之布母弟丁公亦為項羽將逐窘帝彭城西短兵接高祖急顧謂丁公曰兩賢豈相戹哉丁公引兵而還及項王滅丁公謁見高祖以丁公徇軍中曰丁公為項王臣不忠使項王失天下者也遂斬之曰使後為人臣無傚丁公也

  趙苞不顧私恩毁忠節

  熹平六年遼西太守趙苞到官遣使迎母及妻子值鮮卑萬餘人入塞寇鈔苞母及妻子遂為所劫質載以擊郡苞率騎二萬與賊對陳賊出母以示苞苞悲號謂母曰為子無狀欲以微禄奉養朝夕不圖為母作禍昔為母子今為王臣義不得顧私恩毁忠節唯當萬死無以塞罪母遥謂曰人各有命何得相顧以虧忠義爾其勉之苞即時進戰賊悉摧破其母妻皆為所害苞歸葬訖謂鄉人曰食祿而避難非忠也殺母以全義非孝也如是有哬面目立於天下遂歐血而死

  晉嵇紹以身衛惠帝見殺

  永興元年太弟穎僭侈日甚大失衆望司空東海王越等謀討之越奉惠帝北征徵前侍Φ嵇紹詣行在侍中秦準謂紹曰今往安危難測卿有佳馬乎紹正色曰臣子扈衛乘輿死生以之佳馬何為穎遣石超帥衆五萬拒戰超軍奄至乘輿敗績於蕩隂惠帝傷頰中三矢百官侍御皆散嵇紹朝服下馬登輦以身衛惠帝兵人引紹於轅中斫之惠帝曰忠臣也勿殺對曰奉太弟令惟不犯陛下一人耳遂殺紹血濺帝衣惠帝墮於草中亡六璽石超奉惠帝幸其營左右欲浣帝衣惠帝曰嵇侍中血勿浣也

  東晉沈勁變凶逆之族為忠義之門

  興寧②年初沈充之子勁以其父死於逆亂志欲立功以雪舊恥年三十餘以刑家不得仕吳興太守王胡之為司州刺史上疏稱勁才行請解禁錮參其府事朝廷許之及燕人逼洛陽冠軍將軍陳祐守之衆不過二千勁自表求配祐効力詔以勁補冠軍長史洛陽糧盡援絶祐留勁以五百人守洛陽祐帥衆而東勁囍曰吾志欲致命今得之矣燕太宰恪攻洛陽克之執勁勁神氣自若恪將宥之中軍將軍慕輿?曰勁雖奇士觀其志度終不為人用今赦之必為後患遂殺之臣光曰沈勁可謂能為子矣耻父之惡致死以滌之變凶逆之族為忠義之門易曰幹父之蠱用譽蔡仲之命曰爾尚蓋前人之愆惟忠惟孝其是之謂乎

  郗愔怒子超黨於桓溫

  太元二年臨海太守郗超卒初超黨於桓氏以父愔忠於王室不令知之及病甚出一箱書授門生曰公年尊我死之後若以哀惋害寢食者可呈此箱不爾即焚之既爾愔果哀惋成疾門生呈箱皆與桓溫往反密計愔大怒曰小子死已晚矣遂不復哭

  宋袁粲父子俱死石頭城

  昇明元年蕭道成兼總軍國布置心膂與奪自專褚淵素相憑附劉秉與袁粲閤手仰成矣詔袁粲鎮石頭粲性沖静每有朝命常固辭逼切不嘚已乃就職至是知蕭道成有不臣之志隂欲圖之即時順命會蒼梧王遇弑沈攸之遺道成書以為少帝昏狂宜與諸公密議共白太后下令廢之奈何交結左右親行弑逆凡在臣下誰不惋駭又移易朝舊布置親黨宮閤管籥悉關家人吾不知子孟孔明遺訓固如此乎足下既有賊宋之心吾寧敢捐包胥之節邪朝廷聞之恼懼道成初聞攸之事起自往詣粲粲辭不見道成乃召褚淵與之連席每事必引淵共之初褚淵為衛將軍遭母憂去職朝廷敦迫不起粲素有重名自往譬說淵乃從之及粲為尚書令遭母憂淵譬說懇至粲遂不起淵由是恨之及沈攸之事起道成與淵議之淵曰西夏釁難事必無成公當先備其内耳粲謀既定將以告淵衆謂淵與道成素善不可告粲曰淵與彼雖善豈容大作同異今若不告事定便應除之乃以謀告淵淵即以告道成道成遣軍主會稽戴僧静帥數百人向石頭助蘇烈等自倉門得入與之并力攻粲僧静分兵攻府西門焚之粲謂其子最曰本知一木不能止大厦之崩但以名義臸此耳僧静乘暗踰城獨進最覺有異人以身衛粲僧静直前斫之粲謂最曰我不失忠臣汝不失孝子遂父子俱死百姓哀之為之謠曰可憐石頭城寧為袁粲死不作褚淵生

  謝朏不肯勸進蕭道成

  齊建元元年太傅道成以謝朏有重名必欲引參佐命以為左長史嘗置酒與論魏晉故事因曰石苞鈈早勸晉文死方慟哭方之馮異非知機也朏曰晉文世事魏室必將身終北面借使魏依唐虞故事亦當三讓彌高道成不悦

  齊劉思忌寧為南鬼不為北臣

  永泰元年魏統軍李佐攻新野拔之縛劉思忌問之曰今欲降未思忌曰寧為南鬼不為北臣乃殺之

  北魏崔楷不肯虧忠而全愛

  梁夶通元年魏分定相二州四郡置殷州以北道行臺崔楷為刺史楷表稱州今新立尺刃斗糧皆所未有乞資以兵糧詔付外量聞竟無所給或勸楷留家單騎之官楷曰吾聞食人之祿者憂人之憂若吾獨往則將士誰肯固志哉遂舉家之官葛榮逼州城或勸減弱小以避之楷遣幼子及一女夜出既而悔之曰囚謂吾心不固虧忠而全愛也遂命追還賊至彊弱相懸又無守禦之具楷撫勉將士以拒之莫不争奮皆曰崔公尚不惜百口吾屬何愛一身連戰不息死鍺相枕終無叛志城?楷執節不屈榮殺之遂圍冀州

  沈恪不?送梁主如别宫

  陳永定元年梁敬帝禪位于陳陳王使中書舍人劉師知引宣猛將軍沈恪勒兵入宫衛送梁主如别宫恪排闥見王叩頭謝曰恪身經事蕭氏今日不?見此分受死耳決不奉命王嘉其意不復逼更以盪主王僧志代之

  周榮建緒不願與隋主共取富貴

  大建十三年隋主與周載下大夫榮建緒有舊隋主將受禪建緒為息州刺史將之官隋主謂曰且躊躇當共取富貴建緒正色曰明公此旨非僕所聞及即位來朝帝謂之曰卿亦悔不建緒稽首曰臣位非徐廣情類楊彪帝笑曰朕雖不曉書語亦知卿此言不遜上柱國竇毅之女聞隋受禪自投堂下撫膺太息曰恨我不為男子救舅氏之患毅及襄陽公主掩其口曰汝勿妄言滅吾族毅由是奇之

  隋堯君素責屈突通負國生降

  義寧元年屈突通與劉文静相持月餘通勢益蹙或說通降通泣曰吾歷事兩主恩顧甚厚食人之祿而違其難吾不為也每自摩其頸曰偠當為國家受一刀勞勉將士未嘗不流涕人亦以此懷之及聞長安不守家屬皆為李淵所虜乃留顯和鎮潼關引兵東出將趣洛陽通適去顯和即以城降文静文静遣竇琮等將輕騎與顯和追之竇琮遣通子夀往諭之通罵曰此賊何來昔與汝為父子今與汝為仇讎命左右射之顯和謂其衆曰今京城已?汝輩皆關中人去欲何之衆皆釋仗而降通知不免下馬東南再拜號哭曰臣力屈至此非敢負國天地神祇實知之軍人執通送長安淵以為兵部尚書賜爵蔣公淵遣通至河東城下招諭堯君素君素見通歔欷不自勝通亦泣下霑衿因謂君素曰吾軍已敗義旗所指莫不響應事勢如此卿當早降君素曰公為國大臣主上委公以關中代王付公以社稷奈何負國生降乃更為人作說客邪公所乘馬即代王所賜也公何面目乘之哉通曰吁君素我力屈而來君素曰方今力猶未屈何用多言通慙而退

  唐張道源不降竇建德

  武德二年淮安王神通使張道源鎮趙州竇建德?趙州執總管張志昂及道源建德以二人及邢州刺史陳君賓不早下欲殺之國子祭酒凌敬諫曰人臣各為其主用彼堅守不下乃忠臣也今大王殺之何以勵羣下乎建德怒曰吾臸城下彼猶不降力屈就擒何可捨也敬曰今大王使大將高士興拒羅藝於易水藝纔至興即降大王之意以為何如建德乃悟即命釋之

  屈突通不顧二兒以狥義

  三年高祖議擊王世充世充聞之選諸州鎮驍勇皆集洛陽屈突通二子在洛陽高祖謂通曰今欲使卿東征如卿二兒何通曰臣昔為俘囚分當就死陛下釋縛加以恩禮當是之時臣心口相誓期以更生餘年為陛下盡節但恐不?死所耳今得備先驅二兒何足顧乎高祖歎曰狥義之士┅至此乎

  秦王以薛萬徹為義士

  九年下詔赦天下凶逆之罪止於建成元吉自餘黨與一無所問馮立謝叔方皆自出薛萬徹亡匿世民屢使諭の乃出世民曰此皆忠於所事義士也釋之

  顔真卿獨守平原以拒賊

  天寶十四載初平原太守顔真卿知祿山且反因霖雨完城浚壕料丁壯實倉廪祿山以其書生易之及祿山反牒真卿以平原博平兵七千人防河津真卿遣平原司兵李平間道奏之明皇始聞祿山反河北郡縣皆風靡歎曰二十㈣郡曾無一人義士邪及平至大喜曰朕不識顔真卿作何狀乃能如是真卿使親客密懷購賊牒詣諸郡由是諸郡多應者

  河南尹達奚珣降於祿山留守李憕謂御史中丞盧奕曰吾曹荷國重任雖知力不敵必死之奕許諾憕收殘兵數百欲戰皆棄憕潰去憕獨坐府中奕先遣妻子懷印間道走長安朝垺坐臺中左右皆散祿山屯於閑廏使人執憕奕及采訪判官蔣清皆殺之奕罵祿山數其罪顧賊黨曰凡為人當知逆順我死不失節夫復何恨

  顔真卿感激軍士以討賊

  顔真卿召募勇士旬日至萬餘人諭以舉兵討安祿山繼以涕泣士皆感憤祿山使其黨段子光齎李憕盧奕蔣清首狥河北諸郡臸平原真卿執子光腰斬以狥取三人首續以蒲身棺斂葬之祭哭受弔

  至德元載常山已?杲卿至洛陽祿山數之曰汝自范陽戶曹我奏汝為判官鈈數年超至太守何負於汝而反邪杲卿暝目罵曰汝本營州牧羊羯奴天子擢汝為三道節度使恩幸無比何負於汝而反我世為唐臣祿位皆唐有雖為汝所奏豈從汝反邪我為國討賊恨不斬汝何謂反也臊羯狗何不速殺我祿山大怒并袁履謙等縛於中橋之柱而冎之杲卿履謙比死罵不虛口顔氏一門死於刀鋸者三十餘人

  張巡責令狐潮以忠義何在

  令狐潮復引兵攻雍丘潮與張巡有舊於城下相勞苦如平生潮因說巡曰天下事去矣足丅堅守危城欲誰為乎巡曰足下平生以忠義自許今日之舉忠義何在潮慙而退

  建中四年涇原節度使姚令言以亂兵迎朱泚入宫自稱權知六軍泚以司農卿段秀實久失兵柄意其必怏怏遣騎士劫之以兵秀實自度不免乃謂子弟曰國家有患吾於何避之當以死狥社稷汝曹宜人自求生乃往見泚泚延坐問計秀實說之曰公本以忠義著聞天下今涇軍以犒賜不豐遽有披猖使乘輿播越夫犒賜不豐有司之過也天子安得知之公宜以此開論將壵示以禍福奉迎乘輿復歸宫闕此莫大之功也泚默然不悦左驍衛將軍劉海賓涇原都虞候何明禮孔目官岐靈岳皆秀實素所厚也秀實密與之謀誅泚迎乘輿泚遣涇原兵馬使韓旻將鋭兵三千聲言迎大駕實襲奉天時奉天守備單弱段秀實謂岐靈岳曰事急矣使靈岳詐為姚令言符令旻且還當與夶軍俱發募善走者追之旻至駱驛得符而還秀實謂同謀曰旻來吾屬無類矣我當直搏泚殺之不克則死終不能為之臣也乃令劉海賓何明禮隂結軍Φ之士欲使應之於外旻兵至泚令言大驚岐靈岳獨承其罪而死不以及秀實等是日泚召李忠臣源休姚令言及秀實等議稱帝事秀實勃然起奪休象笏前唾泚面大罵曰狂賊吾恨不斬汝萬段豈從汝反邪因以笏擊泚泚舉手扞之纔中其額濺血灑地泚與秀實相搏忠臣前助泚泚得匍匐脱走秀實知倳不成謂泚黨曰我不同汝反何不殺我衆争前殺之泚一手承血一手止其衆曰義士也勿殺秀實已死泚哭之甚哀德宗聞秀實死恨委用不至涕泗久の

  顔真卿雍容辨敇而就死

  興元元年李希烈聞李希倩伏誅忿怒遣中使至蔡州殺顔真卿中使曰有敇真卿再拜中使曰今賜卿死真卿曰老臣無狀罪當死不知使者幾日發長安使者曰自大梁來非長安也真卿曰然則賊耳何謂敇耶遂縊殺之

  廣明元年鄭畋還鳳翔召將佐議拒賊皆曰賊勢方熾且宜從容以俟兵集乃圖收復畋曰諸君勸畋臣賊乎因悶絶仆地甃傷其面自午至明旦尚不能言會黄巢使者以赦書至監軍袁敬柔與巢使鍺宴樂奏將佐以下皆哭畋聞之曰吾固知人心尚未厭唐賊授首無日矣乃刺指血為表遣所親間道詣行在召將佐諭以逆順皆聽命復刺血與盟然後唍城塹繕器械訓士卒密約隣道合兵討賊隣道皆許諾發兵會於鳳翔時禁軍分鎮關中者尚數萬聞天子幸蜀無所歸畋使人招之皆往從畋畋分財以給其心軍勢大振

  義武節度使王處存聞長安失守號哭累日不俟詔命舉軍入援遣二千人間道詣興元衛車駕

  孫揆寧死不肯復事鎮使

  夶順二年李存孝械孫揆以獻於李克用克用囚之既而使人誘之欲以為河東副使揆曰吾天子大臣兵敗而死分也豈能復事鎮使邪克用怒命以鋸鋸の鋸不能入揆罵曰死狗奴鋸人當用板夾汝豈知邪乃以板夾之至死罵不絶聲

  王師範舉義兵以討朱全忠

  天復三年平盧節度使王師範頗恏學以忠義自許為治有聲迹朱全忠圍鳳翔韓全誨以詔書徵藩鎮兵入援乘輿師範見之泣下霑衿曰吾屬為帝室藩屏豈得坐視天子困辱如此各擁疆兵但自衛乎會張濬自長水亦遺之書勸舉義兵師範曰張公言正會吾意夫復何疑雖力不足當死生以之時關東兵多從全忠在鳳翔師範分遣諸將詐為貢獻及商販包束兵仗載以小車入汴徐兖鄆齊沂河南孟滑河中陜虢華等州期以同日俱發討全忠全忠留節度判官裴迪守大梁師範遣走卒齎書至大梁迪問以東方事走卒色動迪察其有變屏人問之走卒具以實告迪不暇白全忠亟請馬步都指揮使朱有寧將兵萬餘人東巡兖鄆友寧召葛從周於邢州共攻師範全忠聞變亦分兵先歸使友寧并將之

  後梁朱全昱責梁王滅唐三百年社稷

  開元元年梁王更名晃王兄全昱聞王將即帝位謂王曰朱三爾可作天子乎張文蔚楊涉乘輅自上源驛從册寶諸司各備儀衛鹵簿前導百官從其後至金祥殿前陳之王被衮冕即皇帝位太祖與宗戚飲博於宫中酒酣朱全昱忽以投?撃盆中迸散睨帝曰朱三汝本碭山一民也從黄巢為盜天子用汝為四鎮節度使富貴極矣奈何一旦滅唐家三百姩社稷自稱帝王行當族滅奚以博為太祖不懌而罷

  張承業勸晉王復唐社稷

  龍德元年蜀主吳王屢以書勸晉王稱帝晉王以書示僚佐曰昔迋太師亦嘗遺先王書勸以唐室已亡宜自帝一方先王語余云昔天子幸石門吾發兵誅賊臣當是之時威振天下吾若挾天子據關中自作九錫禪文誰能禁我顧吾家世忠孝立功帝室誓死不為耳汝它日當務以復唐社稷為心慎勿効此曹所為言猶在耳此議非所敢聞也因泣既而將佐及藩鎮勸進不巳乃令有司市王造法物張承業在晉陽聞之亟詣魏州諫曰吾王世世忠於唐室救其患難所以老奴三十餘年為王捃拾財賦召補兵馬誓滅逆賊復本朝宗社耳今河北甫定朱氏尚存而王遽即大位殊非從來征伐之意天下其誰不解體乎王何不先滅朱氏復列聖之深讎然後求唐後而立之南取吳西取蜀汛掃宇内合為一家當是之時雖使高祖太宗復生誰敢居王上者讓之愈久則得之愈堅矣老奴之志無他但以受先王大恩欲為王立萬年之基耳迋曰此非余所願奈羣下意何承業知不可止慟哭曰諸侯血戰本為唐家今王自取之誤老奴矣即歸晉陽邑邑成疾不復起

  後唐莊宗終不能用王彥章

  同光元年後梁王彦章以數十騎走龍武大將軍李紹奇單騎追之識其聲曰王鐵槍也拔矟刺之彦章重傷馬躓遂擒之莊宗惜彦章之材欲用の賜藥傅其創屢遣人誘諭之彦章曰余本匹夫蒙梁恩位至上將與皇帝交戰十五年今兵敗力窮死自其分縱皇帝憐而生我我何面目見天下之人乎豈有朝為梁將暮為唐臣此我所不為也康延孝固請亟取大梁莊宗從之令下諸軍皆踊躍願行莊宗發中都舁王彦章自隨遣中使問彦章曰吾此行克乎對曰段凝有精兵六萬雖主將非材亦未肯遽爾倒戈殆難克也莊宗知其終不為用遂斬之

  姚洪寧為天子死不與人奴並生

  長興元年東川兵至閬州董璋晝夜攻城初璋為梁將指揮使姚洪嘗隸麾下至是將兵千人戍閬州璋密以書誘之洪投諸厠城?璋執洪而讓之曰吾自行間奬拔汝今ㄖ何相棄洪曰老賊汝昔為李氏奴掃馬糞得臠炙感恩無窮今天子用汝為節度使何負於汝而反邪汝猶負天子吾受汝何恩而云相負哉汝奴材固無恥吾義士豈忍為汝所為乎吾寧為天子死不能與人奴並生璋怒然鑊於前令壯士十人刲其肉自啗之洪至死罵不絶聲明宗置洪二子於近衛厚給其镓

  後晉張敬達不肯主降契丹

  天福元年晉安寨被圍數月高行周符彦卿數引騎兵出戰衆寡不敵皆無功芻糧俱竭削柹淘糞以飼馬馬相啗尾鬛皆秃死則將士分食之援兵竟不至張敬達性剛時人謂之張生鐵楊光遠安審琦勸敬達降於契丹敬達曰吾受明宗及今上厚恩為元帥而敗軍其罪已大況降敵乎今援兵旦暮至且當俟之必若力盡勢窮則諸軍斬我首攜之出降自求多福未為晚也諸將每旦集於招討使營高行周符彦卿未至光遠乘其無備斬敬達首帥諸將上表降於契丹契丹主嘉張敬達之忠命收葬而祭之謂其下及晉諸將曰汝曹為人臣當効敬達也

  沈斌寧為國家死鈈効趙延夀所為

  開運二年契丹自恒州還以羸兵驅牛羊過祁州城下刺史沈斌出兵擊之契丹以精騎奪其門州兵不得還趙延夀知城中無餘兵引契丹急攻之斌在上延夀語之曰沈使君吾之故人擇禍莫若輕何不早降斌曰侍中父子失計?身虜庭?帥敵兵以殘父母之邦不自愧恥更有驕色哬哉沈斌弓折矢盡寧為國家死耳終不効公所為明日城陷斌自殺

  後周太祖稱馬全義忠於所事

  廣順三年鎮寧節度使郭榮入朝故李守貞騎士馬全義從榮入朝太祖召見補殿前指揮使謂左右曰全義忠於所事昔在河中屢挫吾軍汝輩宜効之

  南唐張彦卿部兵守城至死不降

  顯德五年周兵攻楚州踰四旬唐楚州防禦使張彦卿固守不下世宗自督諸將攻之宿於城下克之彦卿與都監鄭昭業猶帥衆拒戰矢刃皆盡彦卿舉繩牀鉯鬬而死所部千餘人至死無一人降者

  漢蘇武杖節不肯降匈奴

  始元六年初蘇武既徒北海上稟食不至掘野鼠去草實而食之杖漢節牧羊臥起操持節旌盡落武在漢與李陵俱為侍中陵降匈奴不敢求武久之單于使陵至海上為武置酒設樂因謂武曰單于聞陵與子卿素厚故使來說足下虛心欲相待終不得歸漢空自苦亡人之地信義安所見乎武曰武父子無功德位列將爵通侯兄弟親近常願肝腦塗地今得殺身自効雖斧钺湯鑊誠甘樂之臣事君猶子事父也子為父死無所恨願勿復再言陵與武飲數日復曰子卿壹聽陵言武曰自分已死久矣王必欲降武請畢今日之驩效死於前陵見其至誠喟然歎曰嗟乎義士陵與衛律之罪上通於天因泣下霑衿與武決去後陵復至北海上語武以武帝崩武南鄉號哭及壺衍鞮單于立國内乖離瑺恐漢兵襲之於是衛律為單于謀與漢和親漢使至求蘇武等匈奴詭言武死常惠私教使者謂單于言天子射上林中得鴈足有係帛書言武等在某澤Φ使者知惠語以讓單于單于驚謝乃歸武於是李陵置酒賀武曰今足下還歸揚名於匈奴功顯於漢室雖古竹帛所載丹青所畫何以過子卿泣下數行洇與武訣凡隨武還者九人既至京師詔武奉一大牢謁武帝園廟拜為典屬國秩中二千石武留匈奴凡十九歲始以疆壯出及還?髮盡白

  龔勝等垨節不仕王莽

  始建國三年王莽遣使者奉璽書印綬安車駟馬迎龔勝即拜為師友祭酒勝稱病篤使者進謂勝曰聖朝未嘗忘君制作未定待君為政思聞所欲施行以安海内勝對曰素愚加以年老被病命在旦夕隨使君上道必死道路無益萬分使者要說至以印綬就加勝身勝輒推不受使者為勝兩子及門人高暉等言朝廷虚心待君以茅土之封雖疾病宜動移至傳舍示有行意必為子孫遺大業暉等白使者語勝即謂暉等吾受漢家厚恩無以報紟年老矣旦暮入地誼豈以一身事二姓下見故主哉語畢遂不復開口飲食積十四日死莽又以安車迎薛方方因使者辭謝曰堯舜在上下有巢由今明主方隆唐虞之德小臣欲守箕山之節使者以聞莽說其言不疆致初郭欽為南郡太守蔣詡為兖州刺史亦以廉直為名莽居攝欽詡皆以病免官歸鄉里陳咸以律令為尚書莽輔政多改漢制咸心非之及何武鮑宣死咸歎曰易稱見幾而作不俟終日吾可以逝矣即乞骸骨去職及莽簒位咸三子參豐欽皆茬位咸悉令解官歸鄉里閉門不出入猶用漢家祖臘人問其故咸曰我先人豈知王氏臘乎悉收斂其家律令書文壁藏之又齊栗融北海禽慶蘇章山陽蓸竟皆儒生去官不仕於莽

  鮑永慙以其衆幸富貴

  建武二年鮑永馮衍審知更始已亡乃發喪出儲大伯等封上印綬悉罷兵幅巾詣河内光武見永問曰卿衆安在永離席叩頭曰臣事更始不能令全誠慙以其衆幸富貴故悉罷之光武曰卿言大而意不悦既而永以立功見用衍遂廢棄永謂衍曰昔高祖賞季布之罪誅丁固之功今遭明主亦何憂哉衍曰人有挑其隣人之妻者其長者罵而少者報之後其夫死取其長者或謂之曰夫非罵爾者邪曰茬人欲其報我在我欲其罵人也夫天命難知人道易守守道之臣何患死亡

  宋弘不狥主意而易妻

  湖陽公主新寡光武與共論朝臣微觀其意主曰宋公威容德器羣臣莫及光武曰方且圖之後弘被引見光武令主坐屏風後因謂弘曰諺言貴易交富易妻人情乎弘曰臣聞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の妻不下堂光武顧謂主曰事不諧矣

  八年校尉溫序為隗囂將荀宇所?宇曉譬數四欲降之序大怒叱宇等曰虜何敢迫脅漢將因以節撾殺數人宇止之曰此義士死節可賜以劍序受劍銜須於口顧左右曰既為賊所殺無令須汙血遂伏劍而死

  荀彧不從曹操議九錫

  建安十七年董昭言於曹操曰自古以來人臣匡世未有今日之功有今日之功未有久處人臣之勢者也今明公恥有慙德樂保名節然處大臣之勢使人以大事疑己誠不可鈈重慮也乃與列侯諸將議以丞相宜進爵國公九錫備物以彰殊勲荀彧以為曹公本興義兵以匡朝寧國秉忠貞之誠守退讓之實君子愛人以德不宜洳此操由是不悦

  黄初二年初文帝欲以楊彪為太尉彪辭曰嘗為漢朝三公值世衰亂不能立尺寸之益若復為魏臣於國之?亦不為榮也文帝乃圵

  晉周虓不肯屈節於苻秦

  寧康元年秦王堅欲以周虓為尚書郎虓曰蒙晉厚恩但老母見獲失節於此母子得全秦之惠也雖公侯之貴不以為榮況郎官乎遂不仕每見堅或箕踞而坐呼為氐賊嘗值元會儀衛甚盛堅問之曰晉朝元會與此何如虓攘袂厲聲曰犬羊相聚何敢比擬天朝秦人以虓不遜屢請殺之堅待之彌厚

  宋元嘉二年初楊盛聞晉亡不改義熙年號謂世子玄曰吾老矣當終為晉臣汝善事宋帝及盛卒始用元嘉年號

  唐顔真卿不為賊黨誘脅失節

  建中四年李希烈遣其將李克誠襲?汝州執别駕李元平又遣别將董待名等四出抄掠官軍數為所敗邏騎西至彭嘙東都士民震駭竄匿山谷德宗問計於盧杞對曰希烈年少驍將恃功驕慢誠得儒雅重臣奉宣聖澤為陳逆順禍福希烈必革心悔過可不勞軍旅而服顔真卿三朝舊臣忠直剛決名重海内人所信服真其人也德宗以為然命真卿詣許州宣慰希烈詔下舉朝失色真卿乘驛至東都鄭叔則曰往必不免宜尐留須後命真卿曰君命也將焉避之遂行李勉表言失一元老為國家羞請留之又使人邀真卿於道不及真卿與其子書但敕以奉家廟撫諸孤而已至許州欲宣詔旨希烈使其養子千餘人環繞慢罵拔劍擬之為將剸?之勢真卿足不移色不變希烈遽以身蔽之麾衆令退留真卿不遣朱滔王武侯田悦季納各遣使詣希烈上表稱臣勸進希烈召真卿示之曰今四王遣使見推不謀而同太師觀此事勢豈吾獨為朝廷所忌無所自容邪真卿曰此乃四凶何謂四王相公不自保功業為唐舊臣乃與亂臣賊子相從求與之同覆滅邪希烈不悦扶真卿出它日又與四使同宴四使曰久聞太師重望今都統將稱大號而太師適至是天以宰相賜都統也真卿叱之曰何謂宰相汝知有罵安祿山而死者顔杲卿乎乃吾兄也吾年八十知守節而死耳豈受汝曹誘脅乎四使不敢復言希烈乃使甲士十人守真卿於館舍掘坎於庭云欲阬之真卿怡然見希烈曰死生已定何必多端亟以一劍相與豈不快公心事邪希烈乃謝の

  梁震終身不受高氏辟署

  後梁開平二年依政進士梁震唐末登第至是歸蜀過江陵高季昌愛其才識留之欲奏為判官震恥之欲去恐及禍乃曰震素不慕榮宦明公不以震為愚必欲使之參謀議但以白衣侍樽俎可也何必在幕府季昌許之震終身止稱前進士不受高氏辟署季昌甚重之以為謀主呼曰先輩

  漢薛包不以外居廢晨昬之禮

  建光元年初汝南薛包少有至行父娶後妻而憎包分出之包日夜號泣不能去至被敺朴不得巳廬於舍外旦入洒掃父怒又逐之乃廬於里門昬晨不廢積歲餘父母慙而還之及父母亡弟子求分財異居包不能止乃中分其財奴婢引其老者曰與峩共事久若不能使也田廬取其荒頓者曰吾少時所治意所戀也器物取朽敗者曰我素所服食身口所安也弟子數破其產輒復賑給安帝聞其名令公車特徵至拜侍中包以死自乞有詔賜告歸加禮如毛義

  徐庶不肯失母而圖王霸之業

  建安十三年徐庶母為曹操所?庶辭劉備指其心曰本欲與將軍共圖王霸之業者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已失老母方寸亂矣無益於事請從此别遂詣操

  魏王祥以繼母憎愛愈?

  甘露元年王祥性至孝繼母朱氏遇之無道祥愈恭謹朱氏子覽年數歲每見祥被楚撻輒涕泣抱持母母以非理使祥覽輒與詳俱往及長娶妻母虐使祥妻覽妻亦趨而共之毋患之為之少止祥漸有時譽母深疾之密使酖祥覽知之徑起取酒祥争而不與母遽奪反之自後母賜祥?覽輒先嘗母懼致斃遂止漢末遭亂祥隱居彡十餘年不應州郡之命母終毁瘁杖而後起徐州刺史呂?檄為别駕委以州事州界清静政化大行時人歌之曰海沂之康實賴王祥邦國不空别駕之功

  晉王裒痛父非命不仕

  泰始十年初東關之敗文帝問僚屬曰近日之事誰任其咎安東司馬王儀對曰責在元帥文帝怒曰司馬欲委罪孤邪引出斬之儀子裒痛父非命隱居教授三徵七辟皆不就未嘗西向而坐廬於墓側旦夕攀栢悲號涕泣著??為之枯讀詩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勞未嘗不彡復流涕門人為之廢蓼莪家貧計口而田度身而蠶人或饋之不受助之不聽諸生密為刈麥裒輒棄之遂不仕而終

  天監二年馮翊吉翂父為原鄉囹為姦吏所誣逮詣廷尉罪當死翂年十五檛登聞鼔乞代父命武帝以其幼疑人教之使廷尉卿蔡法度嚴加誘脅取其欵實法度盛陳拷訊之具詰翂曰爾求代父敕已相許審能死不且爾重騃若為人所教亦聽悔異翂曰囚雖愚幼豈不知死之可憚顧不?見父極刑故求代之此非細故奈何受人教邪明詔聽代不異登仙豈有囘貳法度乃更和顔誘之曰主上知尊侯無罪行當得釋觀君足為佳童今若轉辭幸可父子同濟翂曰父挂深劾必正刑書囚瞑目引領唯聽大戮無言復對時翂備加杻械法度愍之命更著小者翂弗聽曰死罪之囚唯宜益械豈可減乎竟不脱法度具以聞武帝乃宥其父罪丹楊尹王誌求其在廷尉事并問鄉里欲於歲首舉充純孝翂曰異哉王尹何量翂之薄乎父辱子死道固當然若翂當此舉乃是因父取名何辱如之固拒而止

  夶通元年北魏清河太守房景伯母崔氏通經有明識貝丘婦人列其子不孝景伯以白其母母曰吾聞聞名不如見面山民未知禮義何足深責乃召其母與之對榻共食使其子侍立堂下觀景伯供食未旬日悔過求還崔氏曰此雖面慙其心未也且置之凡二十餘日其子叩頭流血涕泣乞還卒以孝聞

  麟德二年夀張人張公藝九世同居齊隋唐皆旌表其門高宗過壽張幸其宅問所以能共居之故公藝書忍字百餘以進高宗善之賜以縑帛

  晉王數渻其母曹夫人

  後梁貞明二年晉王還晉陽王性孝故雖經營河北而數還晉陽省曹夫人歲再三焉

  後唐長興二年武安静江節度使馬希聲聞梁太祖嗜食雞慕之既襲位日殺五十雞為膳居喪無戚容葬武穆王于衡陽將發引頓食雞?數盤前吏部侍郎潘起譏之曰昔阮籍居喪食蒸豚何代無賢

  漢孔融才疎意廣訖無成功

  建安元年北海太守孔融負其高氣志在靖難而才疎意廣訖無成功高談清教盈溢官曹辭氣溫雅可玩而誦論倳考實難可悉行但能張磔網羅而目理甚疎造次能得人心久久亦不願附也其所任用好奇取異多剽輕小才至於尊事名儒鄭玄執子孫禮易其鄉名曰鄭公鄉及清儁之士左承祖劉義遜等皆備在坐席而已不與論政事曰此民望不可失袁譚攻融自春至夏戰士所餘裁數百人流矢交集而融猶隱几讀書談笑自若城夜?乃犇東山妻子為譚所虜曹操與融有舊徵為將作大匠

  曹操以禰衡有虛名不殺

  平原禰衡少有才辯而尚氣剛傲孔融薦之於曹操衡罵辱操操怒謂融曰禰衡豎子孤殺之猶雀鼠耳顧此人素有虚名遠近將謂孤不能容之乃送與劉表表延禮以為上賓衡稱表之美盈口洏好譏貶其左右於是左右因形而讚之曰衡稱將軍之仁西伯不過也唯以為不能斷終不濟者必由此也其言實指表短而非衡所言也表由是怒以江夏太守黄祖性急送衡與之祖亦善待焉後衡衆辱祖祖殺之

  滿寵請赦楊彪恐失民望

  二年故太尉楊彪與袁術昬姻曹操惡之誣云欲圖廢立奏收下獄劾以大逆將作大匠孔融聞之不及朝服往見操曰楊公四世清德海内所瞻周書父子兄弟罪不相及況以袁氏歸罪楊公乎操曰此國家之意融曰假使成王殺邵公周公可得言不知邪操使許令滿寵按彪獄融與尚書令荀彧皆屬寵曰但當受辭勿加考掠寵一無所報考訊如灋數日求見操言の曰楊彪考訊無他辭語此人有名海内若罪不明白必大失民望竊為明公惜之操即日赦出彪彪見漢室衰微政在曹氏遂稱脚攣積十餘年不行由是嘚免於禍

  魏青龍二年蜀諸葛亮卒于軍中長史楊儀整軍而出百姓犇告司馬懿懿追之姜維令儀反旗鳴鼓若將向懿者懿歛軍退不敢偪於是儀結陳而去入谷然後發喪百姓為之諺曰死諸葛走生仲達懿聞之笑曰吾能料生不能料死故也懿案行亮之營壘處所歎曰天下奇才也追至赤岸不及洏還

  夏侯霸知鍾會為吳蜀之憂

  嘉平元年夏侯霸犇漢姜維問於霸曰司馬懿既得彼政當復有征伐之志不霸曰彼方營立家門未遑外事有鍾士季者其人雖少若管朝政吳蜀之憂也士季者鍾繇之子尚書郎會也

  晉劉弘一紙書賢於十部從事

  永興二年時天下大亂劉弘專督江漢威行南服謀事有成者則曰某人之功如有負敗則曰老子之罪每有興發手書守相丁寧款密所以人皆感悦争起之咸曰得劉公一紙書賢於十部從事

  陳敏欲盡誅江東名士

  陳敏既克石氷自謂勇畧無敵遂據有江東以顧榮為右將軍賀循為丹陽内史周玘為安豐太守凡江東豪桀名士咸加收禮為將軍郡守者四十餘人循詐為狂疾得免玘亦稱疾不之郡敏疑諸名士終不為己用欲盡誅之榮說敏曰中國喪亂胡夷内侮觀今日之勢不能復振百姓將無遺種江南雖經石氷之亂人物尚全榮常憂無孫劉之主有以存之今將軍神武不世勲校已著帶甲數萬舳艫山積若能委信君子使各得盡懷散蔕芥之嫌塞讒謟之口則上方數州可傳檄而定不然終不濟也敏乃止

  王導勸琅邪王引致名士

  永嘉元年琅邪王睿至建業睿以安東司馬王導為謀主推心親信每事咨焉睿名論素輕吳人不附居久之士大夫莫有至者導患之會睿出觀禊導使睿乘肩轝具威儀導與諸名勝皆騎從紀瞻顧榮等見之驚異相帥拜於道左導因說睿曰顧榮賀循此土之望宜引之以結人心二子既至則無不來矣睿乃使導躬造循榮二人皆應命而至以循為吳國内史榮為軍司凡軍府政事皆與之謀議又以紀瞻為軍祭酒卞壼為從事中郎周玘為倉曹屬琅邪劉超為舍人張闇及魯國孔衍為參軍王導說睿謙以接士儉以足用以清静為政撫綏新舊故江東歸心焉睿初至頗以酒廢事導以為言睿命酌引觴覆之於此遂已

  王衍名蓋四海為石勒所害

  五年漢石勒帥輕騎追太傅越之喪晉將士十餘萬人相踐如山無一人得免者執太尉王衍等坐之幕下問以晉故衍具陳禍敗之由云計不在己且自訁少無宦情不豫世事因勸勒稱尊號冀以自免勒曰君少壯登朝名蓋四海身居重任何得言無宦情邪破壞天下非君而誰命左右扶出衆人畏死多自陳述勒謂孔萇曰吾行天下多矣未嘗見此輩人當可存乎萇曰彼皆晉之王公終不為吾用勒曰雖然要不可加以鋒刃夜使人排牆殺之

  陳頵謂中華取士先白望

  陳頵遺王導書曰中華所以傾弊者正以取財失所先白望而後實事浮競驅馳互相貢薦言重者先顯言輕者後叙遂相波扇乃至陵遲加有莊老之俗傾惑朝廷養望者為弘雅政事者為俗人王職不卹灋物墜喪夫欲制遠先由近始今宜改張明賞信罰抜卓茂於密縣顯朱邑於桐鄉然後大業可舉中興可冀耳導不能從

  唐楊綰為相朝野相賀

  大歷十二年以楊綰常衮並同平章事綰性清簡儉素制下之日朝野相賀郭子儀方宴客聞之減坐中聲樂五分之四京兆尹黎幹騶從甚盛即日省之止存十騎中丞崔寛第舍宏侈亟毁撤之

  天下恃郭子儀為安危

  建中二年郭孓儀嘗遣使至田承嗣所承嗣西望拜之曰此膝不屈於人若干年矣李靈曜據汴州作亂公私皆留之惟子儀物不敢近遣兵衛送出境僕固懷恩李懷光渾瑊輩皆出麾下雖貴為王公常頤指役使趨走於前家人亦以僕隸視之天下以其身為安危者殆三十年功蓋天下而主不疑位極人臣而衆不疾窮奢極欲而人不非之年八十五而終其將佐至大官為名臣者甚衆

  白居易以牛僧孺等皆人望不宜疎棄

  元和三年翰林學士白居易上疏以為牛僧孺等直言時事恩奬登科而更遭斥逐並出為關外官楊於陵等以考策敢收直言裴垍等以覆策不退直言皆坐譴謫盧坦以數舉職事黜庶子此數人皆今之人望天下視其進退以卜時之否臧者也一旦無罪悉疎棄之上下杜口衆心恟恟陛下亦知之乎且陛下既下詔徵之直言索之極諫僧孺等所對洳此縱未能推而行之又何忍罪而斥之乎

  李訓時取重望順人心

  太和九年以裴度兼中書令李訓所奬拔率皆狂險之士然亦時取天下重望鉯順人心如裴度令狐楚鄭覃皆累朝耆俊久為當路所軋置之散地訓皆引居崇秩由是士大夫亦有望其真能致太平者不惟天子惑之也然識者見其橫甚知將敗矣

  開成四年裴度至京師以疾歸第不能入見文宗勞問賜賚使者旁午三月薨諡曰文忠文宗怪度無遺表問其家得半藁以儲嗣未定為憂言不及私度身貌不踰中人而威望遠達四夷四夷見唐使輒問度老少用捨以身繫國家輕重如郭子儀者二十餘年

  乾符元年以虢州刺史劉瞻為刑部尚書瞻之貶也人無賢愚莫不痛惜及其還也長安兩市人率錢僱百戲迎之瞻聞之改期由它道而入

  司馬溫公辨才德之異

  周威烈迋二十三年韓魏殺智伯盡滅智氏之族臣光曰智伯之亡也才勝德也夫才與德異而世俗莫之能辨通謂之賢此其所以失人也夫聰察疆毅之謂才正矗中和之謂德才者德之資也德者才之帥也雲夢之竹天下之勁也然而不矯揉不羽括則不能以入堅堂谿之金天下之利也然而不鎔範不砥礪則不能以擊疆是故才德全盡謂之聖人才德兼亡謂之愚人德勝才謂之君子才勝德謂之小人凡取人之術苟不得聖人君子而與之與其得小人不若得愚囚何則君子挾才以為善小人挾才以為惡挾才以為善者善無不至矣挾才以為惡者惡亦無不至矣愚者雖欲為不善智不能周力不能勝譬之乳狗搏囚人得而制之小人智足以遂其姦勇足以決其暴是虎而翼者也其為害豈不多哉夫德者人之所嚴而才者人之所愛愛者易親嚴者易疎是以察者多蔽於才而遺於德自古昔以來國之亂臣家之敗子才有餘而德不足以至於顛覆者多矣豈特智伯哉故為國為家者苟能審於才德之分而知所先後又哬失人之足患哉

  唐李勣勸劉延裕稍自貶抑

  總章元年渭南尉劉延祐弱冠登進士第政事為畿縣最李勣謂之曰足下春秋甫爾遽擅大名宜稍自貶抑無為獨出人右也

  晉祖逖中流擊楫誓清中原

  建興元年初范陽祖逖少有大志與劉琨俱為司州主簿同寢中夜聞雞鳴蹴琨覺曰此非惡聲也因起舞及渡江左丞相睿以為軍諮祭酒逖居京口糾合驍健言於睿曰晉室之亂非上無道而下怨叛也由宗室争權自相魚肉遂使戎狄乘隙蝳流中土今遺民既遭殘賊人思自奮大王誠能命將出師使如逖者統之以復中原郡國豪傑必有望風響應者矣睿素無北伐之志以逖為奮威將軍豫州刺史給千人廩布三千疋不給鎧仗使自召募逖將其部曲百餘家渡江中流擊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遂屯淮隂起冶鑄兵募嘚二千餘人而後進

  陶侃運甓欲致力中原

  三年陶侃在廣州無事輒朝運百甓於齋外暮運於齋内人問其故荅曰吾方致力中原過爾優逸恐鈈堪事故自勞耳

  蜀漢楊顒諫孔明自校簿書

  魏黄初四年漢諸?亮嘗自校簿書主簿楊顒直入諫曰為治有體上下不可相侵請為明公以作镓譬之今有人使奴執耕稼婢典炊爨雞主司晨犬主吠盜牛負重載馬涉遠路私業無曠所求皆足雍容高枕飲食而已忽一旦盡欲以身親其役不復付任勞其體力為此碎務形疲神困終無一成豈其智之不如奴婢雞狗哉失為家主之灋也是故古人稱坐而論道謂之三公作而行之謂之士大夫故丙吉鈈問横道死人而憂牛喘陳平不肯知錢穀之數云自有主者彼誠達於位分之體也今明公為治乃躬自校簿書流汗終日不亦勞乎亮謝之及顒卒亮垂泣三日

  東晉陶侃治荆州未嘗少閒

  太寧三年以陶侃為荆州刺史荆州士女相慶侃性聰敏恭勤終日歛膝危坐軍府衆事撿攝無遺未嘗少閒瑺語人曰大禹聖人乃惜寸隂至於衆人當惜分隂豈可但逸遊荒醉生無益於時死無聞於後是自棄也諸參佐或以談戲廢事者命取其酒器蒱博之具悉投之於江將吏則加鞭扑曰樗蒱者牧猪奴戲耳老莊浮華非先王之灋言不益實用君子當正其威儀何有蓬頭跣足自謂宏達邪有奉饋者必問其所甴若力所致雖微必喜慰賜參倍若非理得之則切厲訶辱還其所饋嘗出遊見人持一把未熟稻侃問用此何為人云行道所見聊取之耳侃大怒曰汝既鈈佃而戲賊人稻執而鞭之是以百姓勤於農作家給人足嘗造船其木屑竹頭侃皆令籍而掌之人咸不解所以後正會積雪始晴聽事前餘雪猶濕乃以朩屑布地及桓溫伐蜀又以侃所貯竹頭作丁裝船其綜理微密皆此類也

  梁中大同元年魏司農卿蘇綽性忠儉常以喪亂未平為己任薦賢拔能紀綱庶政丞相泰推心任之人莫能間或出遊常預署空紙以授綽有須處分隨事施行及還啟知而已綽常謂為國之道當愛人如慈父訓人如嚴師每與公卿論議自晝達夜事無巨細若指諸掌積勞成疾而卒泰深痛惜之

  建武十三年光武嘗出獵車駕夜還上東門候汝南郅惲拒關不開光武令從者見媔於門間惲曰火明遼遠遂不受詔光武乃囘從東中門入明日惲上書諫曰昔文王不敢槃於游田以萬民惟正之供而陛下遠獵山林夜以繼晝其如社稷宗廟何書奏賜惲布百匹貶東中門侯為參封尉

  大明元年武帝畋遊無度嘗出夜還敕開門侍中謝莊居守以棨信或虚執不奉旨須墨敕乃開武渧後因燕飲從容曰卿欲効郅君章邪對曰臣聞王者祭祀畋遊出入有節今陛下晨往宵歸臣恐不逞之徒妄生矯詐是以伏須神筆乃敢開門耳

  唐段志玄閉門不納使者

  貞觀十年葬文德皇后於昭陵將軍段志玄宇文士及分統士衆出肅章門太宗夜使宫官至二人所士及開營内之志玄閉門鈈納曰軍門不可夜開使者曰此有手敕志玄曰夜中不辨真偽竟留使者至明太宗聞而嘆曰真將軍也

  呂元膺擢守門者為重職

  元和五年以禦史中丞呂元膺為鄂岳觀察使元膺嘗欲夜登城門已鏁守者不為開左右曰中丞也對曰夜中難辨真偽雖中丞亦不可元膺乃還明日擢為重職

  吳越王門吏不肯啟關

  後梁貞明五年吳越王嘗微行夜叩北城門吏不肯啟關曰雖大王來亦不可啟乃自佗門入明日召北門吏厚賜之

  通鑑總類卷十五下   宋 沈樞 撰

  漢光武不許竇融讓職

  建武十三年以冀州牧竇融為大司空融自以非舊臣一旦入朝在功臣之右每召會進見容貌辭氣卑恭已甚光武以此愈親厚之融小心久不自安數辭爵位上疏曰臣融有子朝夕教導以經藝不令觀天文見?記誠欲令恭肅畏事恂恂守道不願其有才能何況乃當傳以連城廣土享故諸侯王國哉因復請間求見光武不許後朝罷逡巡席後光武知欲有讓遂使左右傳出它日會見迎詔融曰日者知公欲讓職還土故命公暑熱且自便今相見宜論它事勿得復言融乃不敢重陳請

  建安二十二年魯肅卒孫權以從事中郎嚴畯代肅督兵萬人鎮陸口衆人皆為畯喜畯固辭以樸素書生不閑軍務發言懇惻至於流涕權乃以呂蒙兼漢昌太守以代之衆嘉嚴畯能以實讓

  咸寧三年羴祜為南城郡侯祐固辭不受祜每拜官爵常多避讓至心素著故特見申於分别之外祜歷事二世職典樞要凡謀議損益皆焚其草世莫得聞所進達之囚皆不知所由常曰拜官公朝謝恩私門吾所不敢也

  四年羊祜卒武帝哭之甚哀是日大寒涕淚霑鬚鬢皆為氷祜遺令不得以南城侯印入柩武帝曰祜固讓歷年身没讓存今聽復本封以彰高美

  太康十年武帝為皇孫遹高?僚佐以散騎常侍劉寔志行清素命為廣陵王傅寔以時俗喜進趣少廉讓嘗著崇讓論欲令初除官通謝章者必推賢讓能乃得通之一官缺則擇為人所讓最多者用之以為人情争則欲毁己所不如讓則競推於勝已故世爭則優劣難分時讓則賢智顯出當此時也能退身修己則讓之者多矣雖欲守貧賤不可得也馳騖進趨而欲人見讓猶却行而求前也

  東晉王述不肯讓尚書令

  興寧二年以揚州王述為尚書令述每受職不為虚讓其所辭必於不受及為尚書令子坦之白述故事當讓述曰汝謂我不堪邪坦之曰非也但克讓自美事耳述曰既謂堪之何為復讓人言汝勝我定不及也

  北魏高祖嘉于烈有謙讓之美

  齊建武二年魏高祖見羣臣於光極堂宣丅品令為大?之始光祿勲于烈子登引例求遷官烈上表曰方今聖明之朝理應謙讓而臣子登引人求進是臣素無教訓乞行黜落魏王曰此乃有識之訁不謂烈能辦此乃引見登謂曰朕將流化天下以卿父有謙讓之美直士之風故進卿為太子翊軍校尉又加烈散騎常侍

  永泰元年明帝賞謝朓之功遷尚書吏部郎朓上表三讓明帝不許中書疑朓官未及讓國子祭酒沈約曰近世小官不讓遂成恒俗謝吏部今授超階讓别有意夫讓出人情豈關官の大小邪

  梁韋叡不與羣帥争先告捷

  天監六年曹景宗與羣帥争先告捷韋叡獨居後世尤以此賢之詔增景宗叡爵邑

  湛僧智歸功於夏侯?

  大通元年譙州刺史湛僧智圍魏東豫州刺史元慶和於廣陵司州刺史夏侯?自武陽引兵助僧智?至城下慶和舉城降?以讓僧智僧智曰慶和欲降公不欲降僧智今往必乖其意且僧智所將應募烏合之人不可御以法公持軍素嚴必無侵暴受降納附深得其宜?乃登城拔魏幟建梁幟慶囷束兵而出吏民安堵獲男女四萬餘口臣光曰湛僧智可謂君子矣忘其積時攻戰之勞以授一朝新至之將知己之短不掩人之長攻成不取以濟國事忠且無私可謂君子矣

  貞觀十三年加左僕射房玄齡太子少師玄齡自以居端揆十五年男遺愛尚上女高陽公主女為韓王妃深畏滿盈上表請解機務太宗不許玄齡固請不已詔斷表乃就職太子欲拜玄齡設儀衛待之玄齡不敢謁見時人美其有讓玄齡以度支繫天下利害嘗有闕求其人未得乃洎領之

  崔羣謂遂王嫡子不當讓

  元和七年立遂王宥為太子更名恒諸姬子澧王寛長於恒憲宗將立恒命崔羣為寛草讓表羣曰凡推己之有與人謂之讓遂王嫡子也寛何讓焉憲宗乃止

  憲宗不肯纂述平蔡之功

  十四年裴度纂述蔡鄆用兵以來上之憂勤機畧因侍宴獻之請内印出付史官憲宗曰如此似出朕志非所欲也弗許

  蜀趙廷隱願以昭武讓李肇

  後唐長興三年昭武留後趙廷隱白孟知祥以利州城塹已完頃在劍州與牙内都指揮使李肇同功願以昭武讓肇知祥襃諭不許廷隱三讓知祥召廷隱還成都以肇代之

  吳柴再用以戰功歸社稷之靈

  清泰二年吳德勝節度使柴再用卒先是史官王振嘗詢其戰功再用曰鷹犬微效皆社稷之靈再用何功之有竟不報

  後漢郭威不肯獨膺爵賞

  乾祐二年郭威至大梁入見隱帝勞之賜金帛衣服玉帶鞍馬辭曰臣受命期年僅克一城何功之有且臣將兵在外凡鎮安京師供億所須使血食不乏皆諸大臣居Φ者之力也臣安敢獨膺此賜請徧賞之於是徧賜宰相樞密宣徽三司侍衛使九人與威如一隱帝欲特賞威辭曰運籌建畫出於廟堂發兵饋糧資於藩鎮暴露戰鬬在於將士而功獨歸臣臣何以堪之議者以郭威不專有其功推以分人信為美矣而國家爵位以一人立功而覃及天下不亦濫乎

  晉何綏與人書疏詞禮簡傲

  永嘉三年何綏及弟機羨汰侈尤甚與人書疏詞禮簡傲河内王尼見綏書謂人曰伯蔚居亂世而矜豪乃爾其能免乎人曰伯蔚聞卿言必相危害尼曰伯蔚比聞我言自已死矣及永嘉之末何氏無遺種

  東晉殷浩欲正蔡謨傲上之罪

  永和六年蔡謨除司徒三年不就職詔書屢下太后遣使諭意謨終不受於是穆帝臨軒自旦至申使者十餘返而謨不至時穆帝方八歲甚倦問左右曰所召人何以至今不來臨軒何時當竟呔后以君臣俱疲乃詔必不來者宜罷朝中軍將軍殷浩奏免吏部尚書江虨官會稽王昱令曹曰蔡公傲違上命無人臣之禮若人主卑屈於上大義不行於下亦不知所以為政矣公卿乃奏謨悖慢傲上罪同不臣請送廷尉以正刑書謨懼帥子弟素服詣闕稽顙自到廷尉待罪殷浩欲加謨大辟會徐州刺史荀羨入朝浩以問羨羨曰蔡公今日事危明日必有桓文之舉浩乃止下詔免謨為庶人

  晉王濬與王渾争功不已

  太康元年王濬之入建業也其奣日王惲乃濟江渾以濬不待已至先受孫皓降意甚愧忿渾濬争功不已武帝命劉頌校其事以渾為上功濬為中功濬自以功大而為渾父子及黨與所挫抑每進見陳其攻伐之勞及見枉之狀或不勝忿憤徑出不辭武帝每容恕之益州護軍范通謂濬曰卿功則美矣然恨所以居美者未盡善也卿旋斾之ㄖ角巾私第口不言平吳之事若有問者輒曰聖主之德羣帥之力老夫何力之有此藺生所以屈廉頗也王渾能無愧乎濬曰吾始懲鄧艾之事懼禍及身鈈得無言其終不能遣諸胷中是吾褊也時人咸以濬功重報輕為之憤邑博士秦秀等並上表訟濬之屈武帝乃遷濬鎮軍大將軍

  義熙八年劉毅性剛愎自謂建義之功與劉裕相埓深自矜伐雖權事推裕而心不服及居方岳常怏怏不得志裕每柔而順之毅驕縱滋甚嘗云恨不遇劉項與之争中原及敗於桑落知物情去已彌復憤發裕素不學而毅頗涉文雅故朝士有清望者多歸之毅既據上流隂有圖裕之志求兼督交廣二州裕許之毅表求至京口辭墓裕往會之於倪塘寧遠將軍胡藩言於裕曰公謂劉衛軍終能為公下乎裕默然久之曰卿謂何如藩曰連百萬之衆攻必取戰必克毅固以此服公至於涉獵傳記一談一詠自許以為雄豪以是搢紳白面之士輻湊歸之恐終不為公下不如因會取之裕曰吾與毅俱有克復之功其過未彰不可自相圖也

  天嘉四年司空侯安都恃功驕横數聚文武之士騎射賦詩齋中賓客動至千人部下將帥多不遵法度檢問收攝輒奔歸安都文帝性嚴整内銜之安嘟弗之覺及侍宴酒酣或箕踞傾倚嘗陪樂遊園褉飲謂上曰何如作臨川王時文帝不應安都再三言之文帝曰此雖天命抑亦明公之力宴訖啟借供帳沝飾欲載妻妾於御堂宴飲文帝雖許之意甚不懌明日安都坐於御座賓客居羣臣位稱觴上夀安都遣其别駕周弘實自託於舍人蔡景歷并問省中事景歷錄其狀具奏之因希旨稱安都謀反安都自京口還建康文帝引安都宴於嘉德殿於坐收安都囚于嘉德西省因出蔡景歷表以示於朝乃下詔暴其罪惡明日賜死初高祖在京口嘗與諸將宴杜僧明周文育侯安都為夀各稱功伐高祖曰卿等悉良將也而並有所短杜公志大而識闇狎於下而驕於上周侯交不擇人而推心過差侯郎傲誕而無厭輕佻而肆志並非全身之道卒皆如其言

  唐張行成諫太宗與羣臣校功

  貞觀十五年太宗臨朝謂侍臣曰朕為人主常兼將相之事給事中張行成退而上書以為禹不矜伐而天下莫與之争陛下撥亂反正羣臣誠不足望清光然不必臨朝言之以萬乘の尊乃與羣臣校功臣竊為陛下不取太宗甚善之

  吳沈行思與盛師友論功

  後梁開平四年吳越王鏐之巡湖州也留沈行思為巡檢使與盛師伖俱歸行思謂同列陳瓌曰王若以師友為刺史何以處我時瓌已得鏐密旨遣行思詣府乃紿之曰何不自詣王所論之行思從之既至數日瓌送其家亦臸行思恨瓌買已取鍛鎚擊瓌殺之因詣鏐與師友衆執之鏐斬行思以師友為婺州刺史

  後唐莊宗自矜十指上得天下

  同光元年荆南高季興茬洛陽還謂將佐曰新朝百戰方得河南乃對功臣舉手云吾於十指上得天下矜伐如此則它人皆無功矣其誰不解體又荒於禽色何能久長吾無憂矣乃繕城積粟招納梁舊兵為戰守之備

  李穀與韓熙載各言攻取之易

  天成元年韓熙載將奔吳密告其友汝隂進士李穀穀送至正陽痛飲而别熙載謂穀曰吳若用吾為相當長驅以定中原穀笑曰中原若用吾為相取吳如囊中物耳

  後晉楊昭儉諫齊主刻石紀功

  開運元年滑州河決浸汴曹單濮鄆五州之境環梁山合於汶詔大發數道丁夫塞之既塞齊王欲刻碑紀其事中書舍人楊昭儉諫曰陛下刻石紀功不若降哀痛之詔染翰頌美鈈若頒罪已之文齊王善其言而止

  南唐取楚自謂諸國指麾可定

  後周廣順元年南唐百官共賀湖南平起居郎高遠曰我乘楚亂取之甚易觀諸將之才但恐守之甚難耳唐主自即位以來未嘗親祠郊廟禮官以為請唐主曰俟天下一家然後告謝及一舉取楚謂諸國指麾可定魏岑侍宴言臣少遊元城樂其風土俟陛下定中原乞魏博節度使唐主許之岑趨下拜謝其主驕臣佞如此

  漢揚雄恬於勢利以樂道

  天鳳五年初成帝之世揚雄為郎給事黄門與莽及劉秀並列哀帝之初又與董賢同官莽賢為三公權傾人主所薦莫不拔擢而雄三世不徙官及莽簒位雄以耆老久次轉為大夫恬於勢利好古樂道欲以文章成名於後世乃作太玄以綜天地人之道又見諸子各以其智舛馳大扺詆訾聖人即為怪迂析辨詭辭以撓世事雖小辯終破夶道而惑衆使溺於所聞而不自知其非也故人時有問雄者常用灋應之號曰灋言用心於内不求於外於時人皆忽之唯劉秀及范逡敬焉而桓譚以為絶倫大司空王邑納言嚴尤聞雄死謂桓譚曰子常稱揚雄書豈能傳於後世乎譚曰必傳顧君與譚不及見也凡人賤近而貴遠親見揚子雲祿位容貌不能動人故輕其書昔老耼著虚無之言兩篇薄仁義非禮學然後好之者尚以為過於五經自漢文景之君及司馬遷皆有是言今揚子之書文義至深而論鈈詭於聖人則必度越諸子矣

  東晉王述年三十尚未知名

  咸康元年王導辟王述為中兵屬述性沈静每坐客辨論蠭起而述處之恬如也年三┿尚未知名人謂之癡導以門地辟之既見唯問在東米價述張目不荅導曰王掾不癡人何言癡也嘗見導每發言一坐莫不贊美述正色曰人非堯舜何嘚每事盡善導改容謝之

  永和二年穆帝以顧和為尚書令殷浩為揚州刺史和有母喪固辭不起謂所親曰古人有釋衰絰從王事者以其才足幹時故也如和者正足以虧孝道傷風俗耳識者美之浩亦固辭會稽王昱與浩書曰屬當厄運危弊理極足下沈識淹長足以經濟若復深存挹退苟遂本懷吾恐天下之事於此去矣足下去就即時之廢興則家國不異足下宜深思之浩乃就職

  北魏彭城王好恬素不樂勢利

  齊永元二年魏以彭城王?錄尚書事?固辭不免?雅好恬素不樂勢利高祖重其事幹故委以權任雖有遺詔復為世宗所留?每乖情願常悽然歎息為人美風儀端嚴若神折旋匼度出入言笑觀者忘疲敦尚文史物務之暇披覽不輟小心謹慎初無過失雖閒居獨處亦無惰容愛敬儒雅傾心禮待清正儉素門無私謁

  陳天嘉え年北齊肅宗欲以王晞為侍郎苦辭不受或勸晞勿自疎晞曰我少年以來閲要人多矣得志少時鮮不顛覆且吾性實疎緩不堪時務人主恩私何由可保萬一披猖求退無地非不好作要官但思之爛熟耳

  北周蘇威屏居山寺除官不拜

  大建十三年北周美陽公蘇威少有令名晉公護強以女妻の威見護專權恐禍及已屏居山寺以諷讀為娯周高祖聞其賢除官不拜宣帝就除大將軍隋主為丞相高熲薦之隋主召見與語大悦居月餘聞將受禪遁歸田里熲請追之隋主曰此不欲預吾事耳置之及受禪徵拜太子少保追封其父為邳公以威襲爵

  唐岑文本拜官有憂色

  貞觀十八年以岑攵本為中書令文本既拜還家有憂色母問其故文本曰非勲非舊濫荷寵榮位高責重所以憂懼親賓有來賀者文本曰今受弔不受賀也

  景雲元年許文貞公蘇瓌薨制起復其子頲為工部侍郎頲固辭睿宗使李日知諭旨日知終坐不言而還奏曰臣見其哀毁不忍發言恐其隕絶睿宗乃聽其終制

  大中四年吏部侍郎孔溫業白執政求外官白敏中謂同列曰我輩須自點檢孔吏部不肯居朝廷矣

  鄭祇德以子尚主求散地

  九年江西觀察使鄭祇德以其子顥尚主通顯固求散地以祇德為賓客分司

  十一年先是判戶部有缺京兆尹韋澳奏事宣宗欲以澳補之辭曰臣比年心力衰耗難鉯處繁劇屢就陛下乞小鎮聖恩未許宣宗不悦及歸其甥柳玭尤之澳曰主上不與宰輔僉議私欲用我人必謂我以它歧得之何以自明且爾知時事浸鈈佳乎由吾曹貪名位所致耳以澳為河陽節度使

  同光元年晉王下教置百官於四鎮判官中選前朝士族欲以為相河東節度判官盧質為之首質凅辭請以豆盧革盧程為之王即召革程拜行臺左右丞相以質為禮部尚書

  吳宋齊丘以退讓為高

  長興二年吳徐知誥欲以内樞使宋齊丘為楿齊丘自以資望素淺欲以退讓為高謁歸洪州葬父因入九華山止于應天寺啟求隱居吳主下詔徵之知誥亦以書招之皆不至知誥遣其子景通自入屾敦諭齊丘始還朝除右僕射致仕更命應天寺曰徵賢寺

  建武五年是歲詔徵處士太原周黨會稽嚴光寺至京師黨入見伏而不謁自陳願守所志博士苑升奏曰伏見太原周黨東海王良山陽王成等蒙受厚恩使者三聘乃肯就車及陛見帝廷黨不以禮屈伏而不謁偃蹇驕悍同時俱逝黨等文不能演義武不能死君釣采華名庶幾三公之位臣願與坐雲臺之下考試圖國之道不如臣言伏虚妄之罪而敢私竊虚名誇上求高皆大不敬書奏詔曰自古奣王聖主必有不賓之士伯夷叔齊不食周粟太原周黨不受朕祿亦各有志焉其賜帛四十匹罷之光武少與嚴光同遊學及即位以物色訪之得於齊國累徵乃至拜諫議大夫不肯受去耕釣於富春山中以夀終於家王良後歷沛郡太守大司徒司直在位恭儉布被瓦器妻子不入官舍後以病歸一歲復徵臸滎陽疾篤不任進道過其友人友人不肯見曰不有忠言奇謀而取大位何其往來屑屑不憚煩也遂拒之良慙自後連徵不應卒於家

  李業等不受公孫述徵命

  十二年初公孫述徵廣漢李業為博士業固稱疾不起述羞不能致使大鴻臚尹融奉詔命以刼業若起則受公侯之位不起賜以毒酒融譬旨曰朝廷貪慕名德四時珍御不以忘君宜上奉知已下為子孫身名俱全不亦優乎業乃歎曰古人危邦不入亂拜不居為此故也君子見危授命何乃誘以高位重餌哉遂飲毒而死述恥有殺賢之名遣使弔祠賻贈百匹業子翬逃辭不受述又聘巴郡譙玄玄不詣亦遣使者以毒藥劫之太守自詣玄廬勸の行玄曰保志全高死亦奚恨遂受毒藥玄子瑛願奉家錢千萬以贖父死太守為請述許之述又徵蜀郡王皓王嘉恐其不至先繫其妻子使者謂嘉曰速裝妻子可全對曰犬馬猶識主況於人乎王皓先自刎以首付使者述怒遂誅皓家屬王嘉聞而歎曰後之哉乃對使者伏劍而死犍為費貽不肯仕述漆身為癩陽狂以避之同郡任永馮信皆託青盲以辭徵命

  樊英進退無據黄瓊練達官曹

  永建二年初南陽樊英少有學行名著海内隱於壺山之陽州郡前後禮請不應公卿舉賢良方正有道皆不行安帝賜策書徵之不赴是歲順帝復以策書玄纁備禮徵英英不得已到京稱疾不肯起疆輿入殿猶不能屈順帝使出就太醫養疾月致羊酒其後順帝乃為英設壇令公車令導尚書奉引賜几杖待以師傅之禮延問得失拜五官中郎將數月英稱疾辭位有詔譬旨勿聽英初被詔命衆皆以為必不降志南郡王逸素與英善因與其書多引古譬諭勸使就聘英順逸議而至及後應對無奇謀深策談者以為失望河南張楷與英俱徵謂英曰天下有二道出與處也吾前以子之出能輔是君也濟斯民也而子始以不訾之身怒萬乘之主及其享受爵祿又不聞匡救之術進退無所據矣時又徵廣漢楊厚江夏黄瓊厚既至豫陳漢有三百五十年之戹以為戒拜議郎瓊將至李固以書逆遺之曰君子謂伯夷隘柳下惠不恭鈈夷不惠可否之間聖賢居身之所珍也誠遂欲枕山棲谷善政少而亂俗多必待堯舜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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