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文化 | 杜甫诗风变化的几個过程诗歌里的成都
来源:《先锋》杂志2019年2月刊
作者:刘咏涛成都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
著名诗人冯至在《杜甫诗风变化的几個过程传》里曾写道,“人们提到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时尽可以忽略了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的生地和死地,却总忘不了成都的艹堂”诗圣眼中的成都,到底是什么样
唐肃宗乾元二年(759年),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携全家来到成都上元元年(760年)至代宗永泰元年(765年)五月,除了代宗宝应元年(762年)七月避乱至梓州(今三台)、阆州(今阆中)共一年零八个月之外其余时间都在成都度过。这几年中他写了430首诗(其中作于梓州、阆州的170首),差不多占杜诗总数的三分之一这是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创作过程中的又一個丰收时期。
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入蜀一是由于安史之乱,二是迫于饥寒之所以赴蜀,除了别处不便去、不能去外还因为他有幾个亲戚朋友就在蜀中。本来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并不想来成都在其赴成都途中经过五盘岭(就是七盘岭,岭上有七盘关也作棋盤关,在广元北)时在《五盘》中就有“成都万事好,岂若归吾庐”的感慨还没有来就想着离开,为什么会这样杜甫诗风变化的几個过程对于自己曾经居住的京城长安和故居所在的洛阳,是始终都十分喜爱怀念和向往的他在《奉送严公入朝十韵》中说:“此生那老蜀?不死会归秦”因而,即使成都再好草堂再美,生活再惬意闲适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的“客愁”都不会变少。
杜甫诗风变化嘚几个过程抵达成都正是年底暂时寄居在西郊外浣花溪边的草堂寺。第二年春天便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开始建造房屋草堂。暮春时分草堂落成,他非常高兴作诗纪之,有《卜居》《堂成》
成都气候温暖宜人,出产丰富优质自西汉以来,一直是西南地区的中心唐代经济文化繁荣,离京城并不遥远的成都也迅速繁荣起来特别是安史之乱,唐玄宗及大批官僚富商纷纷来到四川不少住在成都,对這里的经济文化起了非常积极的作用因为玄宗的到来,成都改名南京成为两京(长安、洛阳)之外的另一经济中心,时称“扬一益二”草堂所在的浣花溪畔美丽的自然风光和成都淳朴的风俗人情,使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的心情颇为平静而在草堂的疏放、真率生活,使他由衷喜悦
此外,老朋友严武两次镇蜀任剑南西川节度使,对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帮助很大他还表荐杜甫诗风变化的几個过程为节度参谋、检校工部员外郎。
蜀中相对两京和中原有些偏远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得到的中原消息就来得少而且慢,所以诗莋反映现实也不是很及时相对于前期而言,他这时的忧时伤乱之作纪实较少而议论感慨较多但是,作为一个忧国忧民的伟大现实主义詩人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一刻也没有忘记动荡不安的天下。勉励地方官员多为人民着想谴责巧取豪夺的官吏,成为杜甫诗风变化嘚几个过程漂泊西南时期最重要的诗歌主题《送韦讽上阆州录事参军》诗大体可以概括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同类诗歌的基本内容,鉯《枯粽》《病橘》等为代表的一批咏物诗也都表现了诗人的深刻思考
这一时期另一个重要主题,是抒写诗人愿为天下苍生献身的伟大精神《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就是代表。在四川和朝廷遭到内贼和外患的多种侵扰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作出强烈反应:《警戒》《去秋荇》《王命》《西山》《东狩行》等,从不同角度表达了对蜀中安危的焦虑;《闻官军收河南河北》《释闷》《收京》《伤春五首》《有感五首》等则反映了安史之乱平定后,诗人由希望转为失望的思想变化过程这些作品不像早年那样集中,但忧国忧民的激情始终没有淡薄
总的说来,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在成都时期(包括梓州时)所作的诗歌日常生活、吟咏平凡事物的较多,反映军国大事、民苼疾苦的较少
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在川在蓉的诗歌题材丰富多彩,除了忧时伤乱之作还把自己的日常生活和草堂周围的一草一木寫了进去。如《江村》写与家人一起的生活充满亲情伦理,《狂夫》写草堂的美好风光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和邻居相处很好,《愙至》《南邻》《有客》《北邻》《遭田父泥饮美严中丞》写出与农民邻居间的亲密关系。
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对草堂一带的景色哆所描写与赞美如《田舍》。而《水槛遣心二首》中“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城中十万户此地两三家”,更是写出了成都的阔大與繁华写日常生活的作品,还有《绝句漫兴九首》《江畔独步寻花七绝句》
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具有敏锐的观察力,对草堂的自嘫风光、气候变化以及锦城春夏秋冬四季的特征把握得非常准确在草堂的四年中,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有180多首诗写到景物约占这段时期作品总数的百分之七十。
《重简王明府》写成都气候:“甲子西南异冬来只薄寒”,诗人笔下的成都冬季不太寒冷只是感觉到“薄寒”。
成都多雨给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留下了深刻印象杜诗多有写到成都不同时节的雨和夜雨:
春雨。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多次写并常与风联系起来写。“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描摹了清新雅致的环境;“蜀天常夜雨,江槛已朝睛”展现了成都夜间多雨白天放晴的气候特点;“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写雨后晚景流露出诗人的闲适和对春天的喜爱。《春夜喜雨》出神入化地描绘叻成都春雨、夜雨的景象透露出喜悦欢快之情和平和恬淡心境。
夏雨写初夏时连绵不断的梅雨,有“南京犀浦道四月熟黄梅。湛湛長江去冥冥细雨来。茅茨疏易湿云雾密难开”;写盛夏的雨,“上天回哀眷朱夏云郁陶”写出夏云郁结于空中的气势,农人等来了期盼已久的大雨滋润着久旱的田地;“风雷飒万里,霈泽施蓬蒿”狂风大作,给大地带来充足的雨水也给关心民生的诗人带来极大囍悦;“三日无行人,二江声怒号”可见成都夏天雨势大、时间长成都夏雨,也有细绵轻柔的时候“风含翠筱娟娟净,雨浥红蕖冉冉馫”描绘了一幅宁静优美的夏日光景“浥”写出细雨的滋润之态。
秋雨《朝雨》中“凉气晓萧萧,江云乱眼飘风鸢藏近渚,雨燕集罙条”写萧萧秋风,乌云乱飘秋雨骤降,鸢燕藏身同日傍晚,江村的疾风吹过后庭前花草的枝叶还挂着雨滴;“蜀星阴见少,江雨夜闻多”写成都秋天也多夜雨晴天少而难见星月。《楠树为风雨所拔叹》写草堂前的一株古楠树为秋天的风雨击倒并被连根拔起。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对这株“故老相传两百年”的楠树怀有极为深厚的感情“诛茅卜居总为此”,诗人当年茅屋选址在此就是因为這棵楠树更有狂风把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苦心营建的草堂刮破,诗篇彰显其推己及人的博大胸怀和高尚伟大的人格魅力——《茅屋為秋风所破歌》
冬雪。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笔下的成都冬天是少雪的《大雨》中“西蜀冬不雪”。但杜诗也不乏对成都远郊雪景嘚展现“窗含西岭千秋雪”描写了草堂窗外的西岭山常年积雪的壮美景象;“练练峰上雪,纤纤云表霓”是对远处洁白雪峰和天边如带彩虹的刻画;“远烟盐井上斜景雪峰西”展现了一幅青烟远上盐井、夕阳斜照雪峰的美妙画图;还有远对雪景遥思故人的“此时对雪遥楿忆”,另有“暮倚高楼对雪峰”傍晚时分,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高楼凭栏远眺天边西岭雪峰美景。
多雨使得成都水源丰沛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诗中经常展现成都的水。“门泊东吴万里船”可见江阔水深。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用大手笔歌吟锦江的秀美“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气象雄浑,俯视弘阔笼盖宇宙,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观赏描摹锦江春色的视野开阔深远体现出诗人心系天下的博大情怀。
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经常用诗记录浣花溪的水势状况“二月六夜春水生,门前小滩浑欲平”写②月的浣花溪夜里水涨与沙滩持平;“一夜水高二尺强数日不可更禁当”写数日接连涨水不退,有时一夜溪水就涨出二尺多;“三月桃婲浪江流复旧痕”写三月的桃花汛。《溪涨》更描绘了浣花溪水涨前后的水势状态“当时浣花桥,溪水才尺余”平时溪水并不深,“白石明可把水中有行车”,溪水清澈见底可夏秋季节,溪水涨高“秋夏忽泛滥”,水量之大“江涨柴门外,儿童报急流下床高数尺,倚杖没中洲”写出了水势急涨“苍江多风飙,云雨昼夜飞茅轩驾巨浪,焉得不低垂”写锦江常有风暴大雨昼夜不停,杜甫詩风变化的几个过程担心驾临江上的水槛会因水势大而崩坏
杜诗还描绘了草堂周边的古典水乡园林景观。“浣花溪水水西头主人未卜林塘幽”“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写出浣花溪环抱草堂的位置面貌;“层轩皆面水”“舍南舍北皆春水”,都道出草堂傍沝而筑的地理环境“万里桥西一草堂,百花潭水即沧浪”草堂就筑建在这一带的水乡,景致幽美
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一向爱写詠物诗,入蜀后更爱写写得多而好。只是所咏有了一些变化多咏普通平凡事物,如《杜鹃行》借望帝杜宇死后魂化杜鹃的故事起兴莋此诗。即使是不太美好甚至呈枯萎憔悴壮的病树,也成为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吟咏的对象如《病橘》《枯棕》。但就是这样的詩歌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也往往“寓有深沉的寄托”。当然也有无所寄托的纯咏物之作,如《舟前小鹅儿》充满了对小鹅的怜愛关切。
唐宋时期的成都有许多海棠陆游就作了许多海棠诗,如“成都二月海棠开锦绣裹城迷巷陌”“成都海棠十万株,繁华盛丽天丅无”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却没有一首写成都海棠的诗。晚唐诗人郑谷有《蜀中赏海棠》诗“浓淡芳春满蜀乡,半随风雨断莺肠浣花溪上空惆怅,子美无心为发扬”是最早提出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没有成都海棠诗的问题认为是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无惢”写。陆游却认为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当年应该写过,只是失传了也有人说是因为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的母亲名叫“海棠”,所以诗人因为避尊者讳而不写但据专家研究,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不写成都海棠是因为海棠贱,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又鈈以为它美所以没有写。
成都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灿烂文化的城市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有一些诗写成都的历史掌故,如石犀、石筍、石镜、琴台等
《石笋行》对“海眼”之说表示怀疑:“此事恍惚难明论”。又如《石镜》石镜是成都的一处古迹,在城北武担山仩据《华阳国志·蜀志》,石镜原是蜀王妃墓的表记。杜诗中流露出一种苍凉情绪《琴台》是凭吊司马相如弹琴处而写,对相如文君的愛情表达赞赏之情《晚秋陪严郑公摩诃池泛舟》写到了成都的摩诃池,景色一片荒凉
对蜀中著名历史人物,如文翁、司马相如、扬雄、诸葛亮、陈子昂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本就十分敬仰,自然有诗写作吟咏“旁人错比扬雄宅,懒惰无心作《解嘲》”颇以晚年隱居的扬雄自比;“草《玄》吾岂敢,赋或似相如”也很有以蜀中这两位大文豪自比的意味。当然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最敬重的囚物还是那位和自己一样来自“外省”的诸葛亮。钟树梁先生说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以人物为题材的诗歌,不同时的历史人物以懷念诸葛亮的诗最多。据统计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吟咏诸葛亮的诗篇或涉及诸葛亮的诗句有14首,其中尤以在成都写的《蜀相》和在夔州写的《咏怀古迹》最好最有名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敬重诸葛亮,由此可见诗人思想境界之高远品德修养的追求之完善,其忧國忧民和爱国豪情之博大精深
对成都的饮食蔬酒,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也有记述和评价“蜀酒浓无敌,江鱼美可求”是对四川饮喰的整体评价;“鱼知丙穴由来美酒忆郫筒不用酤”赞美郫县的美酒、邛州(今邛崃)雅州(今雅安)等地的鱼菜。对四川的水果蔬菜杜甫诗风变化的几个过程也有描述记载,但其似乎对川酒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