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快穿文 以死为结局的快穿主受文是女主被扔到了一个荒芜的地方,在沉睡舱里永远轮回,男主为了她变成系统,才有了以上

1. 以前我恨毒了求而不得四个字其中难堪辛酸难与人言。后来再经历了求而得之和未求而得只能笑笑说“人生如此”。

2. 使人觉得遥远的不是时间长,而是两三件不能挽回的事

3. 后来,你也没有比想象中过的更好生活泥沙俱下,时间救你于深渊同时又将你推入新的深渊。海浪喧嚣每一朵浪花都是巨浪。那一刻你照见了海里的自己,你只是坐着不说话但我知道,未来之所以美好就在于它可以被想象。而我们的分离就是我们楿遇的意义。与君同舟渡达岸各自归。

4. 我意识到自己所有的身心都沉浸在那阵风里所有的生活都聚集在此处、此时。世上无一涣散的鈈安过去许多年后我才明白,那并不是一个幸福的开始那就是幸福本身。后来我就对幸福有了经验:它灿烂,宁静出其不意,无法复制并且转瞬即逝 ——张春《一生里的某一刻》

5. 我怕我没出息,怕我混得不好成了远房穷亲戚连累你又怕我没人疼没人爱跟你抱头痛哭。

6. 难过时我经常会轻拍胸口安慰自己说一切都会过去的,会变好的心里也清楚不是所有事都能用时间来治愈,但还是会哄哄自己1天不能控制自己情绪也只有深夜那几个小时,骗骗自己再难过还是要睡觉的呀,明天还是要上班的呀日子还是要过的呀。

7. 我虽然并沒有忘记你但也没有精力去想了。——深夜食堂(日版 )

8. 生活太难了我以为只要躺着就能成为一个普通人,但其实需要付出很大努力財能成为一个普通人——acidasprin

9. 你喜欢一个人,把所有的好都掏出来白马,蔷薇泪痕与爱,你满脑子都是这些想遍了故事的来龙去脉,所有的哀伤欢喜都想明白了。你告诉自己好的,就是这个人了但是很遗憾的事情并没有按你所想的方向在发展,爱情像一匹失控的嫼马踏上了几乎没有灯火的荒原。你拉是拉不住的。

10. 十年前的心脏很厚用力才能碎,里面是大红花发条青蛙,鸡毛毽子明星贴紙和被积雪覆盖银色的雪。十年后的心脏很薄一吹就能破,里面是啤酒瓶不了情,微信路灯,眼圈和辗转反侧的夜

11. 你去买东西的時候,有的时候别人会告诉你你要是真心要,就给你便宜点你看,真心就是这么不值钱

12.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13. 孤独这兩个字拆开看,有小孩有水果,有走兽有蚊蝇,足以撑起一个盛夏傍晚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稚儿擎瓜柳棚下细犬逐蝶窄巷中。囚间繁华多笑语惟我空余两鬓风。——小孩水果走兽蚊蝇当然热闹可那都和你无关,这就叫孤独

14. “如何优雅老去?”“勤力洗洁护悝肉身不烟不酒勿沾毒药,睡眠充足还有,不可吃饱常带三分饥。”“恋爱呢”“多享受异性陪伴,勿奢望对方仆心仆命” ——亦舒《代寻失去时光》

15. 一直说爱啊爱的,挺恶心的但我还是希望大家恋爱的时候都用心去爱,去和一个确定的选择感受爱不要怕表達,不要怕不被回馈也不要怕付出没有收效。其实去爱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件特别美好也特别有种的事。

16.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你是新衣也是故人。”

17. 年纪大了失恋都变得文质彬彬的。俩人心知肚明地讲两句点到为止的话临别打个趣,永不回头反正当年聲嘶力竭过,满地打滚过知道没什么屌用,不如端庄优雅点做人留一尺,见后好相日——观海·费格莱因

18. 我一直觉得,伴侣的好決不在于他在普世价值中表现出来的那些,让女生走马路内侧 说话轻声幽默,得体制造浪漫诸如此类 我喜欢的,是一个正常人灵魂里躲着的神经病是一个智者脑子中存在的白痴,是一朵玫瑰脚下的泥土是月亮上的斑驳和桂树,是撕裂自己却忍不住的热爱生活是被峩看见的那部分天真。

19. 年少时无数次心急火燎地追只是为了现在能坐在这里风轻云淡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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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一本快穿文其中有一个情节昰这样的。女主穿越到一世界里成狐狸精刚好和那一世界里的文曲星洞房,那一原主狐狸精喜欢文曲星的表哥还以为会和文曲星的表謌结婚,却被那文曲星的... 找一本快穿文其中有一个情节是这样的。女主穿越到一世界里成狐狸精刚好和那一世界里的文曲星洞房,那┅原主狐狸精喜欢文曲星的表哥还以为会和文曲星的表哥结婚,却被那文曲星的表哥给卖给了文曲星女主接收原主记忆,只想去京城詓找那表哥把他最想得到的让他永远得不到。那文曲星被养残了成一纨绔子弟,女主把他打了一顿终于,女主把他教育成功文曲煋不愧为文曲星,看书只会越看越精但文曲星的这一世妈妈和一小妾却不这么认为,一直阻止文曲星学习还找来一黑心道士。最后女主为了文曲星死了文曲星爆发,装傻最后把坏人全给惩罚了。但女主也去了另一个世界继续完成任务
不知道是不是在晋江看的快穿攵了。

挺像《炮灰晋级计划书》的里面的女主叫七月,你说的那个文曲星的名字叫顾七那已经写到310章家里有个狐狸精。

你对这个回答嘚评价是

  在小县衙做小捕快是风四的悝想


  对千里起解重犯这种事他压根没兴趣,更别说还是这个天生紫眸的妖魅男人
  可是命运枷锁却偏偏将他们锁到了一起,一蕗起解生死相随
  男人背后隐藏的秘密也随之浮出,是查清真相还是选择漠视?
  他不介意找出真相也不介意将性命交托,只洇那句话——
  ‘无论什么时候我是燕奕,我喜欢四儿’
  追随他,也看牢他有自己镇着,这大盗才不会兴风作浪
  为免詠嵊匪患再生,他要好好将这盗贼锁在身边一辈子不放开,
  因为——看守人犯是捕快的天职

  初春正午,久未雨泽的京城被倾盆暴雨席卷乌云翻卷着压降下来,暗若日暮地面在雨点击打下腾起灰烟,顷刻便溢湿成泥泞浆土

  行刑台上的囚犯微微抬起头,飛卷雨水瞬间迷湿了他的双眼雨点随狂风扫打在脸上,有种麻木的痛一碗烈酒抵到他唇下,浓烈酒香混杂着刽子手身上固有的血腥气“喝了断头酒,可以壮胆上路”

  破了沿的大瓷碗抵在他口间,呛人酒气直冲心扉他就势仰头将烈酒大口喝下,他从不饮酒因為怕被迷乱心智,不过这种惧怕已经不需要了,永远都不再需要了

  “有什么要说的吗?”刽子手依例问话

  烈酒过喉,嗓眼被烧得灼痛他嘶哑着声音道:“愿来世,莫再为人!”做人太苦尤其是被诅咒的人生,他从未放弃过希望但在连最渺小的希望都成為奢望后,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存在只是老天爷开的玩笑,一个可笑、可怜、可悲的玩笑

  头被粗鲁按下,跟着颈后一凉钢刀抵在叻他脑后三寸,刽子手大喝:“上有天下有地,人即死魂归游,一刀了断今生怨黄泉路上莫停留,我让你走你便走,踏去阴间洅莫回头!走!”

  利刃挥起,在雨间划过冰冷光芒落下的瞬间,他抬起眼帘似乎看到迷蒙大雨中,有个熟悉身影飞速冲进围观的囚群惊乱恐惧的神情在眼前交错闪过。

  是临死前的幻觉吧那个人此刻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他微薄唇角勾起微笑希望自己的死鈳以化清他所有仇恨……

  男人屈腿斜靠在墙上,长发胡乱盘起几缕乱发垂在额前,遮住了半边脸颊有瞳光从发丝间射来,晦暗森冷散着紫莹莹的幽光,乍看过去仿似暗夜中伺机猎物的野豹,脸上也应景的沾满污垢下巴胡髭蓬乱,嘴中还叼了根稻草悠闲自在嘚咀嚼,把个江洋大盗的形象演绎得栩栩如生

  这种形象也敢明目张胆跑到妓院嫖娼,不被抓进来那才叫咄咄怪事不过……风四想想衙门里那帮整日只知喝酒赌钱,连抓只鸡都稍嫌困难的同行觉得他们能把这盗匪关进大牢,更是桩奇闻

  “四郎,这次就麻烦你跑一趟了你也知道,咱们县衙里年轻衙役没几个远去京城,没个好脚力是不行的这次押解完,我放你两个月大假怎么样……俸银再加一两……要不我府上的丫鬟你看上哪个,老爷我做主给你婚配双凰配凤也无所谓……”

  此刻在大牢前努力说服请求,其言辞之懇切姿态之卑微,比之菜场小贩也不遑多让的人正是墨林县的青天大老爷罗县令从进大牢到现在差不多一盏茶工夫了,他好话说了一籮筐唾沫横飞百十步,站在他身旁的小捕快愣是冷峻着脸毫不退让。

  “我不去京城”风四淡淡道:“这个老爷您该是知道的,洏且您还欠我三个月的假该到兑现的时候了。”

  数九寒天罗知县却急了一脑门的汗,连连打躬作揖就差给风四跪下了。

  还囿两个月他就卸任了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冒出个烫手山芋来,现在他的县衙大牢里关的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小虾米而是江洋大盗啊,洏且还是永嵊皇朝自建朝来最凶悍暴虐的天道门下的大盗传说天道纵横各地,天下马贼匪帮莫不相从朝廷征伐数次都无功而返,连朝廷都拿他们没办法他一个小小小的小县令,怎么敢拿鸡蛋碰石头关押他们的人?

  大盗被关押了三天罗县令就如坐针毡了三天,圉好纵火劫狱等事件都未发生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把他们县里这位小神捕盼回来了希望他能押解犯人进京,风四却给了他一个五雷轰顶的回答

  “这种盗贼只须将案例上报,等秋后处决便好何必多此一举押解进京?”被县太爷求得不耐烦了风四反问。

  “他是天道的人上头下令让押解进京。”要是能一刀就哢嚓了他就不必这么烦恼了。“四郎你来墨林县也有十年了,我看你孤身一囚这么多年可是一直把你当儿子看待的,你看你身上的衣衫鞋袜哪件不是出自拙妻之手?现在老爷就求你这么一点点小事你就忍心囙绝吗?”

  罗县令老泪纵横情真意切的剖白心声,风四皱皱眉很想说这番话近年来自己已经听过不下百遍了,就算老生常谈也拜托不要谈得这么频繁好不好?

  “押解之事不是已经交由老孙和小李了吗为什么一定要我去?”风四有些不耐他这几日去邻县办案,今天刚回来连口茶都没喝就被拽到大牢里听县太爷废话,还老着脸皮拜托自己去京城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原则,自己绝不去京城

  罗县令还在努力挤眼泪,兼拼命讨好:“可是你的武功最高啊此行非同小可,有你在我比较放心。只要押送到京城交接人犯等倳都由老孙他们处理,你不需要特意出面……”

  风四已经转身离开了把县大老爷干晾在那里。

  “孬种!”清亮声音从牢里传来成功的牵住了风四迈出的脚步,他回过头冷冷盯住这个敢挑战他底线的盗贼。

  垂下的发丝被拨到一侧露出男人幽深的眸光,毫無顾忌的和他相对视不是错觉,昏暗烛光下那双眼瞳散着淡淡紫色妖娆而蛊惑。这样一双美到极致的媚瞳若是生在绝代佳人脸上,必是倾国倾城的娇媚可惜嵌在这个邋遢脏垢的男人脸上,只有种不协调的阴戾幽森让人不寒而栗。

  “连个押解人犯的任务都没胆孓担当你根本没资格做捕快,不如回家种地好了免得丢了父母的脸。”雨拂风铃般清亮的嗓音跟拥有盗贼身份的男人愈发透出诡异嘚违和,听出他言下不屑风四返身转回牢前。

  四目相对盗贼初次捧场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风四,个子高挑偏瘦脸盘精致柔和,肤銫稍显苍白与漆黑双瞳相映,透出一种清爽干净的质感这么清亮亮的人儿,原该是玉带轻裘年少风流的佳公子,可他却偏偏一身公垺手持利剑,整张脸上透着冰一样的冷漠

  男人眼前一亮,想想这几日见到的捕快形象忽觉这位少年与那些俗人共事,着实是委屈了

  “人犯,你若有本事便不会被关在这里。”风四注视盗贼半晌冷冷道。

  惊讶于他的澄净气息男人只是笑了笑,没有洅反驳

  “被关进大牢还戾性不改,如此盗匪不如打他三十杀威棒,以示警戒”罗县令完全把县令形象抛之脑后,凑上前很狗腿的跟风四商量。

  “不杖罚后不宜行路,会耽搁路程”风四转身离开,淡淡道:“这差事我接了一日后我会押解人犯进京。”

  “喂!”风四走出牢门时盗贼在后面叫住了他,“记住了我叫燕奕,燕子的燕游奕的奕。”

  风四脚步微停却没回头,径矗走了出去看着他颀长身影渐远,燕奕紫眸微眯闪过愉悦的笑,看来此次京城之行比想象中要有趣得多至少这个冷漠俊俏的少年对叻他的胃口。

  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愿去面对的回忆风四也不例外,不过不面对不等于过去不存在,就像他明明不愿去京城可是潜意识里又有种想回去看看的渴望。

  眼前闪过燕奕桀骜不驯的脸庞他承认这个男人的话刺激了自己,于是原本犹豫的心做絀了最直接的反应他的傲气不允许自己被一个盗匪之流蔑笑,敢嘲笑他的人已经没一个活在这个世上了。

  风四在附近酒肆吃了晚飯顺路买了酒和香奠等物,回到家时已是上灯时分屋里一片漆黑,是他习惯的颜色无数个夜晚,当他回到家时等待他的都是这种熟悉的暗夜。

  不过他刚进卧室就觉察到不对,空气中流淌着古怪的香气是陌生人的气息,手一沉腰间软剑倏出,逼向床头一个身影

  “风捕头,这是对美丽女子该有的举动吗”

  火烛点燃,照亮擎烛的女子容颜女子侧卧在床边,一袭流苏蝉翼紫衫乌雲秀发慵懒垂下,跳跃烛光中一对媚眼如丝勾出妖娆微笑,仿佛醉眠花间的精灵一宿方醒,懒懒睁开双眼看着打扰自己春梦的不速の客。

  看看抵在自己颈下的三尺青锋她秀眸流动,微笑道:“传说风捕快武功超绝机警精明,果然如此”

  剑锋丝毫未动,風四冷冷道:“我只是县城里一个小小捕快不知那些传说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若是崇拜英雄想自荐枕席,你该去州府名捕的床上”

  女子脸上笑容有些僵,缓身坐起半搭在肩上的紫衣轻柔落在榻上,露出雪白肌肤她柔声道:“那我们就直接说正事吧,你说我嘚美貌可有跟你做买卖的条件?”

  风四冷光淡扫“那要看你想做什么买卖。”

  “替我杀了燕奕!”女子将抵在面前的剑锋轻轻嶊开下了床,走到风四身旁伸手搭上他腕间,再一点点摩挲着移到肩头馨香随着她的靠近魅惑的刺激着男人的嗅觉,她满意地看着風四俊眉微皱了皱

  “在押解他的途中杀了他,这种事对你们捕快来说应该极简单只要你答应,今晚我就是你的处子之血的味道伱一定很想尝吧?”缓缓的低语柔柔的蛊惑,引诱男人心甘情愿为她坠入地狱她对自己的美丽极有信心,没有哪个男人舍得拒绝她的懇请

  可惜风四还是冷淡淡的一张脸,问:“原因”

  “因为匪贼杀了我全家,而燕奕就是罪魁祸首所以,不管花多少代价峩都一定要让他死!”女子话语一转,又换成娇媚嗓音看着风四柔声问:“怎么样?这笔交易对你来说不坏吧”

  她凑到男人肩处,正要继续接下来的诱惑剑锋一转,架在了她颈下风四冷冷道:“买凶杀人,你找的应该是杀手”

  女子一愣,“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风四剑锋游动,逼女子退开上下打量她,揶揄道:“小姑娘勾引男人做事,你还嫩了些如果跟杀手做买卖,只要出钱便好不需要特意矫揉造作。”

  “你!混蛋!”长这么大还没被如此羞辱过女子登时涨红了脸,气冲冲的转身便走

  “等等!”风四用剑尖挑起落在床榻上的衣衫甩给她,“还是数九寒天莫忘了衣衫。”

  “你去死吧!”女子扯过衣衫奔出去暗夜中传来恨恨的话语,“美人在怀还无动于衷这个该死的家伙到底是不是男人!”

  馨香随女子离开渐渐淡了,风四将剑归鞘依然┅脸淡漠,他对女人不感兴趣除了捉贼,他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

  风四拿起放在桌上的香奠美酒,来到院中摆开点着纸钱冥香,叒将酒斟满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燃烧腾起的荧蓝火中透出一张面具般冷淡的脸默默看着香奠,他拿起酒杯将酒敬在了地上。

  次日风四去衙门跟老孙和小李商量起程时辰令他颇为意外,这两人都是一脸喜滋滋看来罗县令背后给了他们不少好处,否则腊月寒天没人愿意千里迢迢的去京师。

  傍晚风四回家走到半路,一个纤细身影突然斜里闯出和他撞了个满怀后,跌倒在地

  “恏痛!”男子捂着右脚,发出低低呻吟

  风四忙上前把人扶起,男子没站稳就势贴靠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抬起头,亮眸定定看怹男子长得很秀气,相貌还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成熟的笑中掩不住内里稚气,道:“喂你撞伤我了,要负责!”

  没推开少年嘚依缠风四淡淡问:“该如何负责?”

  “扶我去你家给我治腿啊,我的腿好痛躺在床上的话也许会舒服些。”

  “我家只有┅张床”

  “没关系,我允许你跟我睡在一起”少年靠的更紧,看风四的墨瞳里流露出无限缠绵“怎么样?”

  风四没回答攬住他的腰转身就走,事情进展得太顺利少年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你叫什么名字”

  “石生。”少年答了话随即媚笑起来,“你性子好急啊这么快就问人家的名字。”

  “因为过会儿用得着”

  用得着?石生眼睛转了转把意思理解为在床上做某种荇为时的昵称,于是笑嘻嘻问:“那你叫什么名字也告诉我吧。”

  “为什么咦,这不是去你家的路你要带我去哪里?”突然发現路不对石生想挣脱风四的拥揽,可惜搂在他腰间的手扣得很紧轻易制住他的挣扎,直向前走

  “连我家在哪里你都知道,我的洺字你应该更清楚对不对”说着话,风四已走到了县衙门前把不断挣扎跳脚的少年推给立在门口的两名衙差。

  石生气的涨红脸颊刚才的娇柔妖娆立时化作怒面金刚,大骂:“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什么救命啊,强抢民男啊……”

  音如洪钟声传十里,可惜没囚捧场衙门前人来人往,对他的叫嚣行为熟视无睹

  “私娼拉客,按永嵊律例罚银十两,关押半月”风四示意那两名衙差带人丅去。

  好半天才明白所谓私娼指的是自己石生气的红脸颊变成了紫茄子,更放声大吼:“死男人你诬蔑我,狗仗人势仗势欺人……”

  “羞辱官差,再多关他半个月”

  “死男人,你去死好了!”石生连蹦带跳的大骂可惜两只胳膊被差役揪住,强行拖进叻县衙听着叫骂声渐远,风四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连骂人的内容都跟昨晚那女子一样说他们不是一路的鬼才相信,还没出发就麻烦不断看来此次押解比想象要艰险的多,希望牢狱能囚住石生别在起解途中给自己添麻烦。

  押解当天老孙将燕奕从牢里带出來,燕奕手脚均扣着精钢镣子头戴枷锁,面容被蓬乱发丝遮掩了大半仍是一副懒散不羁的模样。

  罗县令亲自相送叮嘱他们路上諸事小心,风四淡淡应了眼神瞥向燕奕,恰巧燕奕也在看他紫光掠过,他的心猛然一跳

  此人真如那女子所说,是杀人劫舍的贼孓吗

  “快走,磨蹭什么!”老孙一脚踹在燕奕小腿上后者无动于衷,他自己却抱着脚跳起来喃喃咒骂:“该死的匪贼,长的比石头都硬”

  老孙做衙役已有几十年,对押解犯人这差事也算是得心应手小李是才入行不久的新人,急于表现路上也一定会尽职盡责,再加上风四这次押解该没什么问题吧?遥望三人背影罗县令自我安慰。

  燕奕身材魁梧高挑不过身上架了几斤重的铁镣枷鎖,走的不是很快看他的脚力,老孙哼道:“照这种走法只怕开春也到不了京城。”

  风四扫了一眼燕奕脚下的锁镣精钢铸成,內扣齿环环环相连,足有拇指粗看那打造,若无钥匙只怕钢刀也难断开,显然罗县令怕重犯逃脱在押备上花了不少心思。

  他若有所思道:“若用普通脚镣或许会走得快些。”

  “你开什么玩笑普通锁镣怎锁得住这种恶徒?这家伙蛮力不小抓他的时候伤叻我们好几个兄弟。”老孙不以为然

  话虽如此,可是看那锁镣构造只怕走不了几天,燕奕的脚踝就会磨出血泡真这么走到京城,他的双足便废了

  午间在路旁小店打尖,老孙和小李嫌燕奕身上有牢狱臭气都坐得较远,只把他留给风四看管

  风四要了两碗素面,和燕奕相对坐着吃面墨林县地处蜀中,碗大筷长对头戴枷锁的人来说,吃起来极为费力不过在燕奕身上看不到半丝笨拙,纖长手指夹住长筷将面慢慢送进口,他吃得很仔细没有半滴汤汁落在桌上。

  此人一定有良好的家教举止言谈非一日之功,小小嘚动作已透露了燕奕潜在的素性

  “风四。”属于燕奕惯有的淡亮嗓音打断风四的揣想抬起头,见他正在看自己额前乱发被拨到┅边,露出那双透着犀利魅惑的淡淡紫瞳

  “跟我靠得这么近,你能吃进饭吗你的同伴都躲远了,聪明的话你也应该躲开,这么偅的镣铐我逃不脱的。”

  “无妨”极冷淡的两个字,并且素面飞快送进嘴里行动证明风四对燕奕身上的臭气的确没在乎。

  “不过对我来说,跟你一起吃饭比跟那两个家伙舒服多了”燕奕眼中闪过笑意,向前凑了凑轻声问:“你身上有种很好闻的香味,岼时你都用什么沐浴”

  风四低头吃面,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燕奕有些无趣,又问:“如果我说我是冤枉的你会网开一面放了我嗎?”

  “不会”风四吃完最后一口面,抬起头做了回答:“因为我只是捕快”

  一边老孙和小李已吃完了饭,过来催促上路燕奕站起,紫眸盯着离座的风四若有所思。

  风四年二十有四,十三岁入六扇门后任墨林县捕快,十年中破案无数却无升任。這些消息他早知道了却从未想过会是这么隽雅轻灵的一个人,若说最开始对风四的兴趣是出自对方那份气质的话这消息则让他对小捕赽有了新的认知。

  以风四的能力便是京师名捕门下也轻易去得的,却不知为何明珠暗投甘愿屈身在这偏远乡镇。名利地位、钱财佳人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都没有似乎也不屑有,那么这世上能让他动心的还有什么?

  那日只因无聊才故意激怒风四,他只需要个功夫好的能一路平安护送便行,对于押解人是谁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不过现在他倒有些庆幸当日自己的无聊看来这趟押解有风四一路相随,必定纷呈迭起

  风四所料不错,不过一天时间燕奕两只脚踝便被钢镣磨破了皮,鲜血沾在鞋袜上走得愈发慢了,到第二天天飘起细雪,北风又急一天不过走了半天路程。

  行路太慢老孙很恼火,喝着沽来的烈酒御寒不多时酒劲儿上來,嘴里骂骂咧咧着拿起藤鞭照燕奕劈头盖脸一顿乱抽,鞭子抽了十几下见燕奕无法闪避,风四将老孙拦住了“够了,打坏了人呮怕更要耽搁路程。”

  老孙对风四颇为顾忌嘴上骂个不停,却不敢再挥鞭小李看不过眼,冷笑道:“这种匪贼坏事做绝死有余辜,打几下有什么关系风捕头小题大做了!”

  当晚投宿客栈,老孙和小李出去吃饭把人犯丢给风四看守,风四在房里吃完饭从包裹里拿出药膏扔给燕奕,燕奕接了微紫亮瞳看他,问:“你经常为犯人得罪同行吗”

  “你是朝廷重犯,出了事我们会很麻烦。”

  “那么好心的官差大人,可否再行行好帮我敷药呢?”燕奕摇晃一下被扣在枷上的双手“或者把枷暂时卸下来?”

  看箌男人眼中闪过的笑谑风四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多事,看他那悠闲模样似乎就算被钢镣磨损进骨,也没放在心上

  “你帮我敷药,我答应你合作些明日快些走,也免得挨鞭子”

  风四没再多话,近前蹲下身挽起燕奕的裤管,将药膏替他细细抹在伤处看着風四垂下的白皙脖颈,燕奕缓缓抬起木枷

  “你手脚锁镣乃玄铁精钢铸成,即使砸晕我也逃不掉。”风四没抬头只淡淡提醒。

  燕奕伸手在耳旁挠了几下笑道:“你戒心好重,不过却多虑了我燕奕一生,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绝不胡乱伤人”

  風四没答话,抹完药后掏出一块绢帕,撕开分别缠在伤处以防伤口化脓,另外也可减轻钢镣对脚踝的磨伤

  这少年看似冷漠,心思却细

  风四身上有丝很好闻的清香,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曾在哪里闻过,为免自讨没趣燕奕没再多嘴去问。看着他低头为自己包扎燕奕忍不住想,若非早知他的岁数只怕会以为他未及弱冠呢,这男子有着与岁数不符的青涩称之少年也不为过,让自己忍不住詓逗弄

  “我身上还有好几处鞭伤,能不能麻烦风捕头一起敷药”等风四站起身,燕奕得寸进尺笑嘻嘻地问。

  “那几鞭子不妨碍走路”风四收起药,转身要离开燕奕忙叫住他,“等等人有三急,我想如厕能不能……”

  “你可以就地解决。”没再理會这个无聊的犯人风四迳自出去,并将房门从外面扣住了

  燕奕动动手脚,链条随即传来哗啦声锁在房柱上的粗链让他打消了移動的念头。

  看来这套锁链普通兵刃是砍不开的钥匙有两枝,分别在老孙和风四手上要合在一起才能打开,老孙倒罢了想想风四那张冷淡淡的脸,燕奕觉得要从他那里拿钥匙还不如拿刀砍锁链比较快些。

  风四的伤药不错次日燕奕上路,便觉脚踝不像昨日那般疼痛暗叹自己小看了墨林县这种小地方,若非风四帮忙这样的重刑具一直戴着走下去,只怕两只脚真要走坏了

  中午打尖时燕奕问风四,“你才是押解的头吧为什么放心把我放在那两个笨蛋房里?”

  “放在哪里都一样你跑不了。”

  一如平时的冷淡话語好在燕奕习惯了,不在意继续说:“我不是说我会逃,而是说如果跟你一间房我就不必听那老醉鬼打呼噜,而且你至少会给我一床被御寒吧现在是隆冬,我没冻出风寒真是奇迹”

  “既然你的身体已证明不需要盖被,那还何必多此一举”

  轻淡淡的一句話把燕奕气得差点儿吐血,他还以为这小冰渣有些人情味没想到他的关心仅限于赶路,说得好轻松他知不知道若非自己体质好,只怕早倒下了哪里还能支撑着跟他在这里废话。

  其实照风四的个性像燕奕这样的重犯,他一定会将其锁在身边不过老孙和小李坚持偠亲自看管犯人,他懒得废话也就随他们去了,反正没有钥匙那套精钢镣子打不开,无法劫人

  他从不苛待犯人,若燕奕在他房裏他一定不会吝啬一床棉被,只可惜这家伙太倒霉被老孙盯上了,老孙是押解的老行家除非燕奕冻出伤寒无法赶路,否则自己没理甴去多嘴

  饭吃到一半,小李跑过来给风四敬茶为昨天自己出言顶撞道歉,风四喝了茶低声道:“吃了饭,早些赶路”

  他莋了个被人盯上的暗语,身为公门中人小李自然明白,小心打量四周饭庄里吃饭的人不多,不过三三两两的坐着无形中造成把他们圍在当中的阵势,其中还有个手持幡杖的中年道人小李心知不妙,忙回到老孙身旁跟他商量赶路

  “你在紧张。”燕奕小声对风四說

  不,他是兴奋每次杀机逼来时,他都会无缘由的感到兴奋凭直觉,这次该是场大搏杀好久没有这种嗜血刺激,他知道该箌祭剑之时了,睚葑若不饮人之血其刃不利,希望这次让它饮个够

  出了饭庄,天飘起了雪花北风更厉,看天色晚间会有场大雪老孙常年押解,对路极熟悉怕那帮人追上来,特意走的小道并不断催促三人快赶路,燕奕也被甩了几鞭骂道:“挨千刀的匪贼,害的爷们大雪天的赶路快走,驴性难调的家伙……”

  夜晚投宿旅店那帮人没再跟来,小李大概觉得这种危艰场合下该同舟共济於是很亲热地拉风四在旅店大堂吃饭,又请他喝酒被风四回绝了,只喝了他敬的茶那碗酒让他转手给了燕奕。

  看着烧酒几口进了燕奕的肚子小李颇觉可惜,嘟囔:“这么好的酒怎么给了贼人”

  风四不答,只是低头吃饭小李还想再说,被老孙拉住了笑道:“天寒地冻,喝口酒驱驱寒这家伙是重犯,真要出了事我们也不好跟上头交待就便宜了他吧。”

  晚上一场大雪次日路更难走,风四提出走官道却被老孙否决,说走小路安全见他坚持,风四没再多话

  山道泥泞难走,晌午众人在道边歇了又翻过两道山彎,已是傍晚时分见风雪又起,周围都是黑压压的山脉小李说:“不知附近可有客栈,要是在山间露宿一夜只怕要冻僵了。”

  “前头有客栈不过还要再走一段路。”

  老孙说的一段路足足走了一个时辰天暮雪急,在看到前面有灯光后小李第一个先欢呼起來,加快脚步赶过去

  亮灯光的是个不起眼的小客栈,连门面都没有不过进去后却是温暖一片,大堂正中安了个火炉几人正围着吙炉烤火,见有人进来目光齐齐看向他们。见之前在饭庄碰到的那个道士也在其中风四握剑的手微抖了一下,是嗜血前的颤抖他知噵。

  除道士外还有两个壮汉,一个孱弱书生正在为他们斟茶的少年见有人进来,忙跑过来打招呼:“三位官爷请这边坐想吃点兒什么?”

  被人盯上了小李脸色发白,想抽身出去显然已不可能只好随老孙去大堂一角坐下,掌柜的是个三十开外的妇人端起沏好的热茶,满脸堆笑着给他们送过来经过燕奕身边,她哆嗦了一下小声问老孙,“官爷这人可锁牢了?我们这可是打开门做生意嘚要是人犯伤着其他客官……”

  “放心,没人打得开这锁”老孙抖抖燕奕腕上的链子,“随便上几道菜酒要好酒,再准备两间愙房”

  “酒菜都是现成的,我这就给官爷们准备去不过客房就剩下一间了,只一晚上您看能不能将就……”

  老孙一瞪眼,“你让我们四个人挤一间”

  老板娘为难地看看正在烤火的那几个人,赔笑道:“敝店小本生意哪有那么多房间?要不是因为大雪几日都见不着个客人。”

  “姐后院不是还有间大厢房吗?”少年插嘴道

  老板娘慌忙打手势让少年闭嘴,斥道:“快去盛饭詓!”

  少年似乎很怕他姐姐立刻跑去了厨房,小李听了这话不快地问:“有厢房为什么不用?”

  “有钱赚我们怎么会不赚鈈过那间房以前死过人,不吉利不敢拿来招待客人。”

  “死人”老孙不屑的大笑,“老子在衙门里面混一年到头见死人,怕什麼就那间了,小李跟我一起四郎?”

  “我住另外一间”风四淡淡道。

  听说要住死过人的房间小李脸色更白,吃饭时不断喝闷酒风四看在眼里,道:“要不我们换房间”

  “不用,有老孙在没事。”

  酒壮人胆几杯热酒下肚,小李脸色好看了些燕奕见状,眼露讥笑碰碰风四,“也给我一口酒吧壮壮胆。”

  “你身上煞气够重了无须壮胆。”房里颇暖燕奕又看似强壮,风四倒不担心他会着风寒热酒自然不会关照他。

  吃了晚饭老板娘引他们去厢房,风四借机扫了一眼在炉旁烤火的几人那两名壯汉已喝醉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书生手擎诗书,摇头晃脑的诵读唯有道人在盯住他们看,神态鄙俗猥琐典型的江湖骗子形象。

  来到后院少年开了厢房门,迎面一股冷风扑来小李打了个寒颤,“好冷”

  “好久没住人了,自然有寒气要是不中意,不如還是挤一间”老板娘说着话,让少年将带来的火盆蜡烛摆好不一会儿,木炭在嘶嘶脆响中燃起火光

  这间原本是上房,青砖铺地墙上绘有四季富贵的彩图,摆设倒是极简单两间卧室之间由道门帘隔开,老板娘道:“我去把两位爷的被褥拿过来都是晒过的暖被,可以抵御夜间寒气”

  她走后,老孙拉过少年问:“你姐姐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少年连连摇头老孙冷笑道:“你怕你姐姐,就不怕我们我们可是官差,要是在你这里出了事你们这店以后就别想再开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死了人后,这里常絀怪事姐姐说不干净,怕惹麻烦才把房封了。”少年四下看看小声道。

  小李好不容易被热酒暖过来的脸色又开始泛白忙道:“老孙,我跟你一起睡里间”

  “你怕什么?就算这里有鬼要找的也是这种杀千刀的盗贼。”老孙把燕奕拉到梁柱旁和风四一起將他脚镣打开,又圈锁在柱上

  老板娘很快把棉被拿来了,老孙二人随她去里间铺被燕奕靠着梁柱懒懒坐下,问风四“几天没洗澡,我能洗一下吗”

  风四眼帘垂下,望着地面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

  还真是个千古不化的小冰渣燕奕无法,只好道:“要鈈洗洗脚也好洗脚去乏,明日也好有精神赶路”

  风四回过神,扫了他一眼不是错觉,燕奕本能的感到自己周围的空气在那扫视Φ瞬间冷了几分

  “哈哈,我只听说过鬼怕恶人还从未听过恶人怕鬼。”

  风四点点头转身出去,“如果我们能活过今晚我答应你明日让你痛痛快快洗个热澡。”

  风四的房间在老孙的对面中间隔了道花坛,可惜时值隆冬花坛里半株花都没有,一片凄凉老板娘帮风四在火盆里多加了木炭,暖被铺下正要离开,手腕一紧被风四拉住,墨瞳淡淡看她

  “官爷还有什么吩咐?”她眼眸一转伸手捋捋鬓发,娇笑道:“难道是官爷想让奴家作陪以解严寒之苦吗?”

  风四松开了抓她的手道:“给我拿壶热酒来。”

  热酒很快送来了风四坐在床头,将怀中短剑拿出与睚葑并放在一起,抽出剑鞘手一扬,热酒一线划出浇在双剑上,酒滴在劍锋间游摆寒光闪烁间,映出他苍白面容没入鬓发的一道深痕清晰可见。

  天寒地冻也许入睡前他该去泡个澡。

  浴池在厨房旁边早有备好热水,浴盆之间竖有屏风不过这摆设似乎很多余,除了风四没人乐意大冷天的跑出来泡浴。氤氲热气燃起风四眼前囿些朦胧,浸在热水里微闭双目,静听外面落雪拂下突然,寂静中夜鸦低嚎传来嘶哑而凄厉。

  风四仍浸在水中只是凤目微睁,暗夜中静候又有夜鸦拍翅惊嚎,但随即便断了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它的喉咙,空中飘荡着异样的死气似有阴风拂过,顷刻吹散皑皑氤氲

  “啊……”老孙的惊叫取代了夜鸦嘶声,幽幽划过夜空

  声起同时,风四已纵身跃起搭在屏风上的衣衫横空一扫,罩在身上待落地时,腰带已束紧随即推门,向老孙的厢房奔去

  老孙的房门大开,风四未及走近便看到他呆立的身影那根足囿双腕粗的梁柱上此刻空空如也,燕奕已不知去向地上零星滴落着猩红液体,那是血的气息一直延伸到外面雪地上。

  “鬼!有鬼!”老孙早没了方才笑谈鬼神的魄力见风四进来,慌忙奔上前揪住他的胳膊一脸惊恐地大叫:“鬼把那贼人带走了,还、还有小李……”

  “刚才小李说去茅厕好久都不见转回,我觉得奇怪就出来看看,谁知一掀帘子就发现那贼人不见了地上都是血,钥匙在我這儿没有钥匙,根本无法劫走人一定是鬼魂作祟。”老孙的酒劲儿早被吓醒了抖着手里的钥匙哆哆嗦嗦的叫。

  风四上前查看梁柱柱上毫无损伤,而且老孙一柄钥匙也开不了锁那同党是如何打开的钢链,并悄无声息地把人带走

  老板娘和几名宿客闻声赶来,见到地上的血老板娘吓得连声惊叫:“我就知道用这间房一定会出问题,恶鬼作祟了怎么办?怎么办”

  “有鬼?你们谁见着叻”风四扫视完房间,眼光一转看向老板娘。

  “这还用说一定是鬼魂作怪了。”书生指指地上的积雪“这里只有我们几人来時的脚印,没有离开的如果是大盗杀了差人,偷跑的话应该有脚印吧?”

  风四顺势看去果然,脚印虽然踩的杂乱却可清楚看絀无一个是离开的,他淡淡道:“这很简单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倒退着离开就可以了”

  “可是,”老孙急忙问:“他是怎么开的鎖即使他劫持小李,小李身上也没有钥匙啊”

  其中一个壮汉不耐烦道:“说不定是那小捕快收了贿赂,私下里偷配了钥匙开锁放走人后,又故意滴血故布迷阵我劝你们还是快去本地衙门说明内情,请县大老爷帮忙缉拿贼人吧”

  “不可能,我的钥匙一直贴身带着小李没机会配匙。”老孙急忙分辨

  风四剑眉微皱,老孙的钥匙是否妥当他不知道不过他的钥匙一直戴在颈下,没人可以取走他眼光扫向众人,问:“刚才你们都在哪里”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在怀疑我们?笑话你们押解的犯人跑了,跟我们有什么關系”另一个壮汉不悦地反问。

  “按例询问不行吗?”

  风四做捕快已久不怒自威,被他气势所慑众人竟不敢反驳,道人先发了话“当然行,不过可否房中问话在外面审案,难道差爷不冷吗”

  “是啊是啊,去大堂吧我这就把大堂的火弄旺些。”

  一行人随老板娘来到前面大堂少年摆弄着炭火,不多时房间便暖和起来众人坐定,书生道:“我先说好了我一直在房里吟书,哪里都没去过”

  “我们兄弟可以作证。”壮汉道:“我们本来想睡觉可是这酸秀才扯着嗓子一个劲儿鬼叫,到听到差人呼喊他僦没断过。”

  “睡不着只好在房里掷骰子玩,这位小哥也在他给我们送酒,见我们玩得开心就没走,看我们赌钱”

  少年連连点头,证明壮汉说得没错风四把目光又转向老板娘。

  “我在柜台算账听到惨叫声,大家跑出来都看到我在这里。”

  “嘿嘿好像只有贫道无人证明。”见众人都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道人捋捋三寸胡须,微笑在跳跃的烛光下带着几分阴森“如果贫道说洎己一直在房里打坐修炼,不知两位差爷是否相信”

  所有人有志一同的摇头,老孙跳起来掏出锁链准备上前锁人,“我明白了鈈是真鬼,是你这道人在捣鬼之前你就一直跟着我们,想来早有预谋说,你究竟把人弄去了哪里”

  “冤枉啊,大路朝天各走┅边,贫道只是偶然跟你们同路而已这算什么罪过?”

  “是不是罪过到了公堂再说!”老孙还在喝骂,一抹寒光已自风四剑鞘中飛出直刺向道人,眼见剑锋逼到他面前突然剑势一转,刺向一旁的壮汉

  剑势锋芒,仓猝间壮汉不及细想连忙身子后翻,躲闪哃时抄起搁在旁边的扁担横架过去,岂料风四中途剑招已换转刺壮汉的同伴,待看到他挥扁担招架的招式跟壮汉一般无二风四剑花┅转,掠身撤剑

  “蜀西双雄,不也许我该叫你们蜀西双寇,廖仲南廖仲北,不知你们何时改行当挑夫了”

  两人脸色同时┅变,其中一人道:“差爷开什么玩笑难不成差爷把犯人弄丢了,便想推卸罪责把罪名赖到我们挑夫身上?”

  “若是挑夫长年挑担,肩膀必一高一低而且,挑夫又怎会武功”

  汉子冷笑道:“我们常年走南闯北,没几手功夫护身怎么行只凭这便说我们非挑夫,未免太武断了”

  老板娘连连点头,“就是嘛也许人家是双肩轮换着挑担呢。”

  风四眼中冷光扫过她落在两个男人握扁担的指上,“你们说一直在喝酒赌钱那么指肚摸铜钱,应该印有铜色可你们的指尖很干净。”

  老孙同意风四的说法链子一抖,就要上前捕人风四拦住他,眼光又转向书生“还有你,说自己一直在吟诗吟诵了这么久,嗓音还清亮如常也说不过去吧?”

  书生一愣随即甩开折扇,摇扇大叫:“我朗读诗文这两位兄弟还有这位小哥都有听见,你怎么能因为我嗓音清亮便诬我为贼真真貽笑大方……”

  “逍遥生杜秋,喜诗书折扇严冬不误,且惯用左手”风四扫了眼书生摇扇的左手,“天下案例只看一遍我便不會忘记,杜秋只怪你平时案子做得太多,留下了线索”

  杜秋摇扇的手慢慢停下,惊慌神色随之沉淀换成犀利锋芒的笑,风四冷冷盯住他大堂里突然间一片死静,跑堂少年吓得奔到老板娘身后叫道:“不关我的事,是他们逼我撒谎……”

  话音未落两名挑夫突然双手一拧扁担,寒光自扁担中亮出握于掌中,却是三尺青锋两人同时挺剑直刺,逼向风四周身要害风四挥剑招架,但见剑光Φ三条身影腾跃闪动顷刻将大堂的桌椅踢翻到各处,老板娘见势不妙忙拉着弟弟躲进柜台里,道人也趁势溜走老孙大喝:“哪里走!”

  他抖动锁链想上前拿人,突觉脖颈一紧锁链已被杜秋抄到了手里,链子一甩缠住他脖子将他勒到身前,冲风四喝道:“住手否则我杀了他!”

  粗链缠在颈上,老孙被勒得直翻白眼风四微一犹豫,剑招顿露滞涩长袖被划开一道口子,他忙跃身纵开横劍封住对方攻势,冷声道:“放了他!”

  “可以”杜秋咭咭冷笑:“先放下你的剑。”

  风四看看老孙他脸已红得像喝了几坛婲雕,估计不消片刻便会背过气去只好归剑入鞘,放到旁边桌上

  杜秋在老孙身后踹了一脚,那力度够狠老孙被踹得凌空飞到风㈣面前,风四忙抓住他谁知眼前冷光一闪,他急忙躲避要害躲了过去,左腕却被匕首刺中一缕血线顺匕首滑落地上。

  趁风四握住伤口老孙连忙避到杜秋身后,恶狠狠地骂:“你刚才用那么大劲儿干什么差点儿掐死老子!”

  杜秋轻摇折扇,悠悠道:“戏演嘚不真实又怎么能骗得过人?别忘了你们这位风捕头有几分聪明”

  廖仲北冷笑道:“我倒觉得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风捕头,刚財你若认下是鬼魂闹事害死了犯人,我们不需要再多费手脚你也可以留一命,可你偏偏喜欢卖弄聪明没办法,我们只好送你跟燕奕┅起上路了”

  风四向后踉跄数步,怒视老孙喝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孙嘻嘻一笑:“自然是为了钱了有钱能使鬼嶊磨,更何况我一个小小的捕快”

  见众人持兵刃慢慢围上,风四摇晃着向后退移但眼神涣散,几个踉跄后终于摔倒在地

  杜秋笑道:“刀上的麻药很烈吧?它会随你的血液流动不消片刻就让你全身僵硬如木,你只听说我喜诗词擅左手,可知我用毒也是天下┅流”

  风四神智渐沉,勉强抬头问:“那你们究竟把燕奕藏到哪里去了”

  “还在那个房间,就没离开过我们不过是使了个障眼法罢了,等你死后孙捕头会将你不幸殉职的事呈报上去,你也算死有所值”

  “我会死,不过绝对在你之后!”风四抬起眼簾,墨瞳里冷光凝聚话语响起同时长身跃起,挑过桌上冷剑剑光出鞘间,已贯穿杜秋胸膛“你善用毒,却不精武功原不该离对手呔近!”

  在杜秋一脸不敢置信中将剑拔出,随即挺剑斜刺带着势若破竹般的锋芒扫向廖氏兄弟,廖仲南离得稍远勉强躲过,廖仲丠却没那么幸运颈处被剑锋划过,顿时鲜血四溅

  “大哥!”见兄弟身亡,廖仲南急红了眼纵剑便刺,转眼连攻数招势若疯狂,却忘了乱中有差被风四一剑刺中大腿,扑地倒下跟着眼前寒气逼来,血光中一颗头颅旋了出去

  须臾连杀三人,风四立住身形长剑斜垂于地,鲜血顺剑锋一滴滴落下带着蛊动人心的煞气。

  “不、不关我的事别、别杀我……”老孙在旁边看傻了眼,见他利剑斜垂慢慢走向自己,只吓得全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利落。

  风四走到他面前淡淡问:“他们花多少钱雇的你?”

  “一、一萬两……”

  风四哧了一声目露嘲讽:“不过区区一万两,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见风四满是不屑,老孙很想说捕快一个月的俸银不过才二两一万两可是他一辈子也赚不到的大数目,怎么可能不动心可是在这种场合下,杀了他也不敢反驳只哭丧着脸不断求凊:“四郎,你也知道我家上有老下有小,都靠我一人养家糊口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我知道错了念在同行一场,饶我一次吧……”

  “滚!”不想再看到这个猥琐小人杀他没得脏了睚葑,风四扯过老孙腕上的钥匙冷喝道。

  老孙如获大赦腿肚子转筋走不动,于是拖着腿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不可以放他走他知道犯人藏在哪里……”见打斗结束,少年从柜台后探出头但在看到三具屍体后,一声尖叫又缩了回去

  风四扫了他们姐弟一眼,“人藏在哪里你们应该也知道,不想变得跟他们同样下场就带我去救人!”

  “别杀我们,我们也是被逼的”老板娘哆哆嗦嗦从柜台里出来,小声解释

  “那闹鬼一说也是假的?”

  “是”不敢看风四,老板娘低头道:“我家祖辈为防兵荒马乱时有处藏身在厢房里修了间暗室,却不知怎么被那些强盗知道了威胁我帮忙,我也昰没办法”

  老板娘拿起火烛去后院,少年跟在旁边满脸崇拜的看风四,“麻药都伤不了你你好厉害,可是你怎么知道你的伙伴昰内奸”

  “直觉。”其实早在一开始上路时风四就觉察出老孙不对头了,连吃饭都嫌燕奕身上有味避之唯恐不及,晚上却硬要將他锁在自己房间里其用心昭然若揭。这几日风雪不断像老孙这种常押解人犯的老捕快自然该知道官道易走,他坚持走山道无非是為了拖延时间,让同伙在前路布置机关

  风四之前在给燕奕敷的伤药里混了百合香,没有经过嗅觉训练的人无法闻到那香气他却可鉯闻到,刚才厢房里的百合香很浓郁出门后反而淡了许多,杜秋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想燕奕还在厢房,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不过結果却跟风四最初推想的不同,他本以为这些人是来搭救燕奕的但恰恰相反,他们是来杀人的一开始想利用鬼魂之说神不知鬼不觉除掉燕奕,可是在发现自己觉察到后索性也一并杀自己灭口。

  老板娘来到厢房在壁画的富贵二字间来回按了几下,沉声响起梁柱周围的石板向两旁滑开,露出里面漆暗空间原来梁柱一直贯穿到地下,中间则以石板隔开看起来就像是嵌在青石板上,燕奕就坐在下方钢镣仍环扣在柱上,小李则被五花大绑捆在一边

  风四忙奔下去,帮小李松了绑解了他的哑穴,又用双匙开了钢镣拍开燕奕嘚穴道,道:“你该庆幸我找到了你”

  “我从来就没怕过。”黑暗中燕奕一双紫瞳幽幽闪亮微笑道:“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峩!”

  老板娘和弟弟帮忙把人扶上去,等大家都上来后她去按机关,风四突然将少年拉到自己身前

  “你做什么?”见弟弟被抓住老板娘失声大叫。

  “这房间除了暗室外还有其他机关吧?”风四扣住少年冷冷道:“你按机关的手法跟刚才不同,你是想趁我们不备暗施杀手对不对?”

  “可以你到外面去!”待老板娘走到廊下,风四松开少年将他推过去,道:“走!”

  小李ゑ得大叫:“他们跟老孙那帮人一定是一伙的不可以放走!”

  老板娘没走,停了一会儿反而轻移莲步,踱回房间冲风四嘻嘻笑噵:“你不是不杀女人,而是你现在已经根本没有杀人的力量了对吧?”

  风四墨瞳猛地一紧神色却依旧淡淡,问:“那你要不要試试”

  被他冷厉所慑,老板娘不敢近前眸光流转,忽然抬手将脸上面具扯了下来容颜娇媚,正是那晚灯下相候的女子那少年吔随之拉下面具,却是石生

  女子微笑道:“其实依你的机警,应该早知道我们是谁了你一直隐忍不言,无非是没有把握制服我们杜秋的毒也算小有名气,我就不信对你一点儿无效”

  风四心中暗惊,其实在一开始见到老板娘时他已知道对方是谁,女子的易嫆术的确高明却在首饰上露了马脚,那晚戴在她腕上的七彩丝带此刻就束在她发间也许她以为小小丝带自己不会注意,却没想到作为┅个捕快最基本的就是要有一双好眼力。

  女子没说错他此刻的确已是强弩之末,所以刚才才下手狠辣速战速决,这姐弟二人的武功在杜秋等人之上他没把握力敌,便想在自己药发之前逼他们离开却不料被看出了端倪。

  眼见女子缓步逼来风四神色不动,呮微微抬起剑柄意为出剑,燕奕立在他身后见他背在后面的另一只手握得死紧,便知不好正想找话骗走那姐弟,小李突然叫道:“風捕头你的手……”

  风四此刻只凭一口气支撑,持剑的手难免微颤小李就立在他身旁,自然看得清楚想也不想便失声叫了出来,他一出声便知不好,忙挡在风四身前叫道:“匪贼还不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便被女子扯住摔了出去,跟着一掌拍在风四胸前风四撞到后面墙上,摔倒在地燕奕想上前扶他,却被女子抬脚踢倒跟着手一翻,一柄利刃抵在他咽下

  “燕奕,你的死期到了!”

  风四忍痛喝止却见石生冲到他面前,清秀脸上堆满怒气骂道:“死男人,敢说我是暗娼害得我被关押,瞪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少爷哪里长得像暗娼?”

  没理会少年的咆哮风四冷眼看那女子,道:“石紫玉如果不想你弟弟有事,就立刻放手!”

  女孓一愣却见风四背靠墙壁,手腕微微抬起掌中剑柄对向石生,她冷笑道:“你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还敢威胁我,我弟弟一招就能杀叻你!”

  “我剑柄中藏有暗器只要按动机关,暗器便会射出我现在虽无站立之力,但按机关的力气却有石生轻功再高明,这么菦的距离只怕也是躲不过的你要不要睹一把?”

  话音清淡低缓却带了几分阴森,石生脸色一白见那剑柄直指向自己喉咙,似乎隨时会有利刃飞出忙看石紫玉,石紫玉冷哼道:“你这招骗骗我弟弟倒罢了别想蒙过我!”

  “你可以不信,只要你认为用你弟弟換一个犯人之命合算的话!”

  风四嗓音清朗眸光凌厉,若非坐倒在地绝看不出他已身中麻毒,见石紫玉脸现犹豫石生忙道:“姐,别信这死男人的鬼话你看我这就拆穿他的把戏……”

  石生刚抬起的手掌被石紫玉喝住,她手下一紧利刀往燕奕喉间又顶入几汾,燕奕紫眸微眯淡笑道:“你在怕吗?不如赌一局好了说不定那只是普通剑柄……”

  “闭嘴!”也许九成九是假的,但只要有半分是真的就会要了弟弟的命,没有绝对自信赢得了的赌局她不会去翻牌。石紫玉脸上戾色顿消看着风四,柔声笑问:“我好像没莋过什么案子不知风捕头如何一口就叫出了我的名字?”

  “你穿紫衣又擅易容,巧令色跟传说中天道那个妄称紫狐转世的三当镓石紫玉如出一辙,只可惜看到你我才知何谓百见不如一闻……”

  燕奕低声闷笑起来,随即被抵在脖子上的刀刃狠狠顶了一下石紫玉将刀摔到地上,拉住石生转身就走口中恨恨道:“风四郎,我记住你了!”

  “不胜荣幸”冷眼看着石家姐弟出门走远,风四吐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身子松弛下来,头靠在身后墙上微阖双目。

  燕奕拖着脚镣挪到他身旁坐下低声笑道:“言辞刻薄可不像伱的作风,你是故意激怒石紫玉逼她忿而离开的吧?你就这么有把握赌她会信你的话”

  风四没答话,脸一如冰峰般冷漠跟这小栤渣捕快在一起待久了,自己可能早晚有一天也会变冰块的见他眼神涣散,身子微微颤抖燕奕心中一动,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颊

  肌肤细嫩柔滑,却跟想象中一样冰冷不知他的身子是否也如此冰冷?心念甫定忽听风四道:“小李,将人犯锁到柱上去”

  尛李刚才被石紫玉摔在墙边,额头磕破了还在晕眩中,听风四叫他连忙爬起来,上前揪起燕奕将他拉到一边遭受冰冷待遇,燕奕脸仩笑容有点儿僵“小风,大家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人犯的叫?”

  “走开死囚犯,套什么近乎!”小李推开燕奕又扶住风四,担心地问:“风捕头你脸色好难看,觉得怎么样”

  “还好。”神智渐趋模糊风四拼力咬了下舌尖,令自己撑住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小李伸手搀扶风四正要回绝,忽见对方眼中寒光一闪情知有异,本能的去躲避身子却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眼睁睁看着小李拿起石紫玉扔掉的那柄匕首向自己刺来

  风四被燕奕撞开滚到了一边,小李手中刀锋去势不停在燕奕肩头划过一道血线,风四喝问:“小李你干什么?!”

  见招式走空小李重又扑上前,冲燕奕劈头盖脸一顿乱刺口中大叫:“狗強盗,你早该死了!”

  燕奕双手被拘在木枷中脚上又锁有钢镣,行动远不如小李灵活和他扭缠中臂上又被刺了两刀,风四连声喝圵却被小李怒视:“你身为捕快,却一再庇护这贼人你说,你跟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我做捕快有十年了,你该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一路上你对这家伙照顾有加那个人说的对,你们都该死!”

  “我说住手!”见小李势若疯狂尖刀不断刺下,风四慢慢抬起手中剑柄喝道:“放开他,否则我便按机关!”

  小李大笑一脚踹开燕奕,转身走向风四他额前绽裂,半边脸被血溢红歪嘴大笑下,扯出诡异的表情

  “我不是那个傻女人,被你一句话就乖乖的骗走机关?如果剑里真有机关刚才你早用了,还会那么轻易放走他们吗再说,你现在还有力气动弹吗告诉你,让你全身发软的麻药与杜秋的药无关那是我每天在给你送的茶水裏下的药,那人说这药无色无味不会被觉察到,你果然中招了吧”

  见小李立在自己面前,利刃举起风四轻声问:“你为什么要這么做?难道也是为了钱”

  “钱?哈哈!”小李冷笑道:“钱我当然想要这狗贼的命我更想要!你知不知道我全家都是被盗匪害迉的,我当捕快的第一天就发誓要将这些贼人全都凌迟处死,你也一样!”

  小李挥刀刺下燕奕突然扑上前,用木枷砸中他小腿拉他滚到一边,冲风四大叫:“快逃!”

  “你们谁都别想逃!”腿剧痛不已小李目露凶光,扬起手臂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后,狠狠刺向燕奕的胸膛

  眼前白光闪过,小李只觉心口一痛尖锐暗器在贯穿他的心脏后,钉在后面梁柱上匕首失手落下,他茫然低头见鲜血箭一般的自胸膛迸流而出,对面那只晦暗剑柄正对着他剑的主人默默看他,墨瞳里暗光游离轻声道:“抱歉。”

  看著小李仰面倒下风四长松了口气,手一软剑终于落了下来,直觉告诉他生死之搏终于暂告一段落了,至少今晚不会再有敌手出现

  “小风,你怎么样”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剑伤,燕奕匆忙扑到风四身旁用身子替他撑住摇摇欲坠的身躯,问

  死鸭子嘴硬,明奣没有自己支撑他早就倒地了。看着风四略显苍白的面容燕奕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莫名奇妙的疼惜,伸手替他擦去额上冷汗但手腕在丅一瞬被紧握住,风四抬起眼帘冷冷看他。

  “别妄想逃走即使你杀了我,得到钥匙没有暗码,也打不开钢镣!”

  燕奕的手此刻的确握在风四颈下的钥匙上听了这话,他面露微笑淡淡看着风四眼帘阖上,身子晃了晃摔倒在自己怀里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却依舊掐得死紧。

  小冰渣的疑心病还真重啊今晚他可是给了自己不少惊喜,现在就算他突然站起来说自己没中毒燕奕想他可能都不会吃惊。

  不过这次风四的确是沉睡过去了极精致隽秀的面容,细密睫毛垂下挡住了瞳仁里的冷漠光辉,微薄双唇轻轻抿起纤柔如處子少年。

  似乎只有在沉睡时他才不会像平时那般冷漠,看到风四鬓角处的疤痕燕奕皱了皱眉,疤痕一线延至发里被浓密发丝蓋住,若非细看绝难发现,他想该没人看到这道疤痕因为风四清醒时,绝不会让人离自己这么近

  他忍不住低头在那冰冷双唇上輕点了一下,“放心吧我不会走,这一路我会老老实实做你的人犯”

  风四醒来时已是晨曦时分,睁开眼见燕奕盘腿靠在旁边梁柱上沉睡,再摸摸颈下双匙仍在,看来这家伙没打得开锁镣所以放弃了逃脱,双手被铐在木枷上要同时打开脚踝两侧的密锁的确很難,不过他会这么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倒有些出乎风四意料

  想起昏睡前双唇似乎被抚摸过,风四眼里冷光一闪却听对面清亮之声响起,燕奕睁开眼笑着看他,“你醒的比我想象的要快”

  “你也比我想象的要笨。”风四冷冷道:“居然没趁我昏睡时逃跑”

  “被你警告,我怎么敢逃再说,前途凶险有你在身旁保护总好过我一人独逃吧?”

  “你若真这么胆小就不会趁我昏迷做荒唐の事!”无视燕奕的微笑,风四恨恨道

  周围空气骤冷,燕奕身子一抖冤枉啊,他只是很小心的碰了小捕快的唇一下而已脖子上囿木枷,就是有心做坏事也没那个能力啊

  风四站起身,见小李仰面倒在地上身躯已僵,却兀自双目圆睁似乎心有不甘。小李不昰坏人可自己还是被迫要杀他,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人性的好坏似乎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活下来。

  他从不随便饮用茶点┅路上小李给他的茶他都是暂含口中,过后趁机吐掉没想到那药性会如此毒烈,只是稍加含润次数多了也会毒发,再加上杜秋之毒怹能活下来还真是侥幸,只不知这种侥幸还能持续多久

  风四伸手将小李的眼帘合上了,轻声自语:“仇恨真的那么重吗?重到宁鈳将自己的命也赔进去”

  “仇恨的确很重,因为用血记下的仇只能用血来偿!”冰冷话语传来风四转过头,看到燕奕紫眸里闪过狠戾但转瞬即逝,又换成嬉笑嘴脸

  “没想到你的剑柄里真藏有机关。”燕奕啧嘴叹道如果当时石紫玉压错宝,现在躺在这里的僦是石生的尸首了这名不见经传的小捕快有太多自己看不透的地方。

  “我从来都没说过没有”

  冷淡淡的说辞,燕奕却笑了起來“小风,我有些喜欢你了”

  “很可惜,我对你厌恶依旧”

  风四拿起剑,揪燕奕出门燕奕被他粗暴的动作弄得眉头紧皱,咧嘴叫道:“疼疼疼我身上几处刀伤都是为你挨的,你好歹也下手轻一点儿”

  风四带燕奕去厨房找了些食物当早点,又点着火爐很快,房里温暖如春

  “喂,你不打算帮我敷药”见风四将卤肉馒头塞给自己,他则坐在对面闷头吃饭燕奕忍不住问。

  “我带的伤药不多血都止住了,再敷药只是浪费”

  冰冷干脆的回答把燕奕噎得直翻白眼,“那能不能把我的木枷卸了万一有坏囚来,我也可以自保”

  “坏人?”风四反问:“还有比你更坏的人吗”

  燕奕紫瞳闪过笑意:“谢谢恭维,如果吃喝拉撒你都願意帮忙的话我也就不多强求了。”

  由于人犯身戴重镣押解途中,拉撒之事需差役帮忙之前是小李负责的,杀了他也不会为燕奕做那种事而且燕奕没说错,这一路山高水远前途难卜,若有危险发生自己可能腾不出手救他。

  风四将燕奕的木枷开锁摘下腳镣的锁也卸了,只留双手上的锁链重枷落下,燕奕舒服的揉揉脖颈笑问:“脚镣去掉,你不怕我逃走吗”

  “喂,你到底是捕赽还是盗匪杀气比我都大。”

  风四低头吃饭直到离开客栈,他再没说一句话

  离开时,风四取了食物以备路上之需又拿灯油浇在客栈各处,出门后打着火折子凌空抛出,火线落在灯油处登时火光腾起,火龙游走瞬间将客栈笼罩,燕奕看着漫天火光又斜眼笑看风四,“杀人放火你做得比我还熟练,不如改行做强盗算了”

  不理会燕奕的打趣,风四扯铁链拉他离开此时雪霁天明,朗日普照让人忘记了昨晚死亡的冷寂。

  默默走了一段路燕奕突然道:“不如你放了我,我荐你去天道吧以我在天道的地位,足可保证你今后锦衣玉食享受不尽。”

  一阵沉默后风四问:“你在天道的地应很高吗?为何我从未听说过有你这号人物”

  “呵,燕奕不过是我化名中的一个否则不早被你们盯上了?不过说到身份我仅在盗跖之下,而且我也是这世上唯一见过他真正容貌嘚人。”

  “这也是石紫玉要杀你的原因吗”眼望前方皑皑白雪,风四问

  天道首领盗跖天生一双银瞳,传说乃景星下凡天算鉮筹,且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见过他的真面容,包括二当家左天楠三当家石紫玉,所以燕奕被抓后天道首要任务就是杀人灭口,将唯一见过盗跖容貌的人除掉

  燕奕点头,肯定了风四的推想“你现在明白罗县令为何卑躬屈膝的恳请你押解了,因为他早料到起解の途一定很凶险昨晚不过是第一波。”

  不是三波。石紫玉姐弟是一波杜秋和廖氏兄弟是一波,他们功夫不很高明石紫玉既然菢着必杀之心而来.没必要再多此一举雇他们,而小李是另一波他口中说的“那个人”给他了剧毒麻药,让他杀人还有那个古怪的道囚,打斗后他就失去了踪迹也许他也该算一波。

  这些风四没打算说给燕奕听只问:“盗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你又是如何看到他嫆貌的”

  “因为我救过他的命嘛。”

  “你救过他你有难,他反而千方百计的要杀你天道好还,这世上哪有什么天道”

  “小风,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在其位者,自然有无法与人道之的无奈……”燕奕的话半截停下眼神落在前方——一具躯体蜷缩在道旁,大半身子被雪覆盖只依稀看出穿着差服。

  “是老孙”风四快步上前,拨开积雪将老孙翻过来,见他面包铁青下巴处溢满鲜血,摸他心口半晌道:“五脏六腑都碎了,是碎心掌所致石紫玉的成名武功。”

  “可惜没练到火候把人拍的满口吐血,根本没堪破碎心掌的境界”燕奕在旁边悠悠道。

  风四站起身见燕奕还在查看尸首,便扯动锁链燕奕被他扯得猛一踉跄,苦笑问:“小風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些?”“不能”

  “因为你是人犯。”

  午时煦日高照积雪化了大半,风四在道边一条溪旁休息取出幹粮分给燕奕,燕奕道:“匕首借我用一下”

  “你要匕首做什么?”

  “切卤肉啊你不会是想让我捧着整块卤肉啃吧。”燕奕┅脸天经地义地说

  懒得再废话,风四将短剑抛过去他知道燕奕是个聪明人,前途凶险正值患难之际,他暂时不会对自己不利

  “小风,回神了”见风四眼望溪流若有所思,燕奕唤他

  “别再叫我的名字!”从来没人这么亲热的叫他,一次两次他只当听鈈见可这大盗愈发变本加厉,叫得比朋友还熟络完全没有作为犯人的卑微恭维,心中微恼风四抬头吼道,但随即便愣住了

  燕奕已将乱发束好,蓬乱胡髭也都刮掉了露出原本俊秀刚毅的脸盘,紫眸在阳光下幻出诱人光彩唇角微勾笑容,端的是凌风飘逸隽雅飛扬。

  风四心一跳被那对紫瞳盯住,竟有些移不开眼神他早知这男人非池中物,太危险尤其是这对眼神,只怕会勾人下地狱……

  “怎么看傻了?”燕奕唇间勾起愉悦的笑少年那一瞬间的惊艳让他有些得意,亮亮手中短剑问:“好锋利的剑,送给我怎么樣”

  思绪随水波涟漪散开了,风四回过神见燕奕对自己的短剑爱不释手,不由在心里骂了句该死

  睚葑乃古雅名器,竟被用來剃胡若是古器有灵,必当怨自己没有好好爱惜

  “睚葑是一对,生死不离”

  风四伸出手,燕奕有些不舍却仍将剑还给了怹,“看来如果我想用这柄剑就只能一直跟随你左右了。”

  他绝不会再把爱器给这盗贼茶毒!风四接过剑揣进怀里冷冷道:“你鈈该剃胡,之前那种形象比较适合你”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你会比较喜欢”

  风四冷眼扫过沾沾自喜的盗賊,很想说他什么样子自己都不会喜欢,因为他是贼自己是兵。

  再三警告没起半点儿效果风四终于忍不住了,喝道:“冒犯差官罪加一等!”

  “嗯,四儿我提议你加入天道的事你想的怎么样了?”

  两边太阳穴突突的跳自从念清心净欲咒后,风四的個性便淡泊了许多十几年来,这是他头一次被人气成这样要不是此人乃朝廷重犯,真想就此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还不知在风四惢里,自己已被凌迟了数回燕奕继续笑嘻嘻问:“还有,我一直想问你你叫风四,可是排行老四”

  紫眸辉亮,勾起一抹妖异的豔媚风四心里一动,天下人都说石紫玉是紫狐下凡其实紫狐下凡的该是这个人吧,没有女人的妖艳却有另一种令人为之倾倒的魅惑,紫曜暗潭让人深坠其中而不可知。

  他忍不住问:“传说天道首领天生银眸可是真的?”

  燕奕眸里闪过一丝狡黠:“你若加叺天道我便告诉你,哎哟……”

  手上链条一紧他差点儿被拉进溪中,风四站起身淡淡道:“该上路了。”

  燕奕跟上笑问:“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玉食千馔,不过一日三餐再高贵的生活,他也享受过了可是回头看看,跟现在姒乎没什么不同

  顾及燕奕身上有伤,风四并未太快赶路石紫玉和那道人也没再出现,傍晚在一个偏僻小客栈里落脚吃完饭,风㈣铺床睡觉燕奕唤住了他。

  “四儿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见风四一脸茫然燕奕有些无力,“好像昨晚有人说过要是我们命夶能活下来的话就让我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的,爷爷”

  风四的确忘了,被燕奕提起他神色未变,只淡淡道:“你可以说我未老先衰但别跟我沾亲带故,我没那么好的命有个当强盗的孙子。”

  风四带燕奕去澡堂解了他的手镣,燕奕正自高兴却见他将手鐐的另一头铐在了自己腕上,燕奕脸上浮出诡笑:“你不会是想看我入浴吧”

  说着话,囚衣已脱了下来跟着内衣也褪下,燕奕身材健硕颀长古铜肌肤在灯下泛出漂亮的肤彩,身上几道刀伤似乎已开始愈合没给他带来任何伤害,看得出这是个生命力极其顽强的男囚

  风四立在屏风旁,看到燕奕健壮的侧身突然心一跳,慌忙垂下眼帘

  不可否认,燕奕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强悍精干,铨身透满了生命的朝气早在狱中初见时他就有种感觉,这个男人太危险拥有古怪瞳色的人都是异类,太接近一定会被诱惑最好的办法就是远远避开。.

  “既然都来了也泡泡好了。”燕奕指着旁边的浴盆发出邀请。

  浴盆间立有屏风风四微一犹豫,走了过詓赶了一天路,他当然也想好好泡一下将睚葑放在一旁,褪下长衫坐进浴盆中,只听那边赞道:“不愧为捕快出身身材真不错。”

  浴盆间虽有屏风遮挡但烛光映出了风四的身材轮廓,透过屏风看那修长身躯竟别有番韵味,燕奕不由啧啧连声但随即便觉链條一紧,似乎是风四不经意颤抖引起的拉扯

  “四儿,你怎么了”

  静心!静心!听到那话中由衷的赞美,风四闭上眼将身体唍全浸入水中,这样就可以掩住身上各处的伤疤如果看到这些伤疤,相信燕奕就不会赞不绝口了

  很剧烈的心跳,只因为男人的一呴赞美看来今晚要多默念几遍清心净欲咒,静心摒邪希望能有效。

  “商量一下把你的替换衣服借我一套好不好?洗了澡当然想穿干净一点儿的衣衫,等临到京城我再换上囚衣怎么样?”

  得陇望蜀的家伙!风四冷冷道:“嫌脏你可以光着!”

  无视他的冷漠燕奕继续求:“枷锁都撤了,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最多等到了京城我赔套新的给你。”

  “到京城你就该被问斩了上哪还我衣垺?”话刚出口风四便有些后悔,他平时言辞很少只怕一个月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今天一天多,更别说这么尖锐的说辞

  一阵沉默后,屏风那边传来燕奕的低语:“说得对我这次进京本来也没抱求生之心。”

  “不!”风四心一急糊涂话语脱口而出,“也许倳情没你想得那么悲观你不是知道盗跖的容貌吗?以此作条件皇帝一定会饶你一命。”

  听出风四言下的关心燕奕心情大好,笑噵:“四儿你真是太聪明了,我就说你不当盗匪实在太屈才做我的军师吧,不做我的……”

  “押送你的捕快!”打断燕奕的话,风四出了浴盆穿好衣衫,将手镣重新给他锁好又去取了套干净衣服给他。

  回到卧室燕奕径自往床前走,被风四扯到墙角跟著一套被褥扔过来。

  “你不会是想让我睡地上吧”

  “你可以选择睡桌上。”

  风四躺上床只把燕奕扔在墙角,后者不死心道:“关山万里,我们要相互照应才是一个好的捕快该学会体谅犯人的感受。”

  回应他的是风四低微的鼾声燕奕紫眸里闪过微笑,不让他上床没关系,等四儿睡沉了摸上床就好几天相处,他有些舍不得杀这个冷情孤僻的小捕快了等事办妥后,假若还有命逃絀来一定要把他拐回家。

  燕奕抱着被靠在桌旁在黑暗中立下恢宏志愿。

  风四睡得正香忽觉胸口一阵发堵,睁开眼不由吓了┅跳燕奕正大模大样躺在他身旁,一只手还搭在他胸上风四的短剑下意识甩手拔出,抵到燕奕颈下喝问:“你怎么在这里?!”他┅向浅眠以他的警觉,别人莫说上床就算稍微靠近,他也会立刻觉察到可看燕奕这样子,似乎已靠着他睡了很久而他居然半点儿鈈知。

  燕奕醒了眨眨淡紫双眸:“地上凉,我就爬上来了”

  “为什么要下去?你的身子比地还凉证明你也害冷,我们两个湊在一起至少可以相互取暖嘛剑,剑可以先撤下来吗”

  短剑不仅没撒,反而又往里陷了几分燕奕忙找其他说辞,“现在有很多囚想杀我我离你近一些,紧要关头你可以及时保护我你让我睡墙角,自己又睡得这么沉只怕我被人宰了你都不知道。”

  绝对天衤无缝的借口被那双含笑紫眸盯住,风四只觉全身不自在手一挥,短剑插在两人之间他背过身躺下,道:“睡觉!”

  看着兀自震颤个不停的剑柄燕奕小声嘟囔:“你每次跟人同榻,都把剑插在床上吗”

  除了这个不要命的家伙,天底下有谁敢跟他同床感覺燕奕还往自己身上凑,属于男人的体香不断袭来风四被搅得心烦意乱,转身点了他的穴道见他嘴唇微启,索性连他的哑穴也点了

  房里终于安静下来,风四的睡意却已散了突然感觉有些冷,可能是刚才被燕奕的体温温暖后造成的错觉他搓搓冰凉的手,在心里默念清心净欲咒

  被风四点穴警告,次日起床后燕奕没敢再多话乖乖跟他上路,午间在路边茶肆打尖风四想起一事,问:“你既嘫是天道中人为何不会武功?”

  “前阵子我贪练内功不当经脉错位,导致内力散了要加以时日修炼才能慢慢恢复,否则凭你們县衙那几个笨蛋能捉得住我吗?”

  “没武功还敢跑去逛窑子”

  燕奕正低头吃饭,听了这话立刻抬起头,一脸诡笑地看风四“四儿,听你的口气好像在吃醋”

  说着话,手还伸过去放肆的摸风四腰间却在下一刻被牢牢捉住反拧。

  “如果你爪子不老實的话我不介意把两只都拧断。”

  “老实!”腕骨被拧得痛极燕奕连连点头,但看到风四有些微红的耳垂又不由笑起来。小捕赽似乎很敏感刚才触摸他时,他明显在紧张看来他并非冷漠,而是不知道该怎样去跟别人接触

  脚步声响,有人走进茶肆却是の前在客栈出现的那个道人,看到他们道人摇摇手中算幡,跟店伙计点了饭菜笑嘻嘻走过来,隔着桌子在他们对面坐下

  “我们叒见面了,真巧啊”

  风四低头吃饭,对道人的搭讪置若罔闻伙计上前替道人斟上茶,顺便又为风四和燕奕的空杯斟满做了个请鼡的动作。

  道人把算盘卜书放到桌上喝了口茶,哗哗翻起卦书又抬头看风四,道:“左右闲着无事小兄弟,我看你气色不佳偠不要算一卦祈福避祸?”

  “伸掌出来让我看看你掌纹。”

  风四如言伸手却在道人搭上自己掌腕同时手一翻,疾如闪电将怹的手反压在桌上,对燕奕道:“把茶水泼了”

  燕奕将伙计刚斟的两杯茶泼到地上,顿时嘶声响起地面腾起一缕黄烟,燕奕紫眸微眯盯住道人冷笑:“好烈的毒,原来道士也干下毒的勾当”

  “你们莫冤枉好人,不是我做的哎哟,痛死了快放手……”

  风四手上加劲,道人半边身子贴到桌面上痛声惨呼突然一声羽翎飞响,冷箭直向二人射来风四临危不乱,飞掌将道长拍出同时并指夹住那枚箭羽,他追到茶肆后面见两名伙计横卧在地,射冷箭的人刚刚逃离忙抄起旁边一个茶杯凌空挥出,正中那人腿弯他哎哟┅声扑地摔倒。

  风四上前将他揪起扯下他面具,不出所料又是石生。

  “总用偷袭这招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要你管!死男人这次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伎俩被识破石生很不甘心地问,顺便狠瞪笑嘻嘻跟过来的燕奕

  “刚才伙计斟茶用的是左掱,而你是右手”

  极小的细微末节,却露了致命破绽不在一开始下毒,却利用中途斟茶的空隙让人不及提防,端的是好心计那见血封喉的毒药,要不是自己谨慎说不定就喝下去了,这少年小小年纪便如此狠毒若是日后还得了?

  “你、你想怎样别忘了伱是捕快……”看到风四眼中的杀气,石生有此害怕虽然叫吼声很大,却露出了怯意燕奕在旁边看得有趣,噗哧笑起来

  风四松開了手,石生慌忙飞快逃离跑出很远才转头吼道:“该死的死男人,我不杀你们誓不甘休前路西岭雪山,有胆量就来闯吧!”

  生怕风四追来石生说完后转身就逃,看着他单薄身影渐渐远去燕奕笑道:“好倔强的少年。”

  风四侧目看他“他数次欲致你于死哋,你不恨他”

  燕奕耸耸肩,“这世上想杀我的人很多无所谓多他一个,反而要保护我的人却只有你。”

  淡紫眸光掠过柔和温情,风四却视而不见返身回去。

  得白白浪费感情了,小冰渣连瞅都没瞅一下燕奕很挫败.忙跟了上去。

  道人已不知詓向原本打尖的几个人也都逃走了,风四将店伙计的身子扳过来见两人都是一箭穿心,看伤口应该是袖箭之类的暗器所致一箭毙命,不留丝毫余地像是石生那种喜欢投机取巧的少年所为,不过……风四眼神落在死者掌心两人手掌上都布满老茧,是久握剑柄留下的茚记

  原来这两人也非善类,如果他们的目标是自己的话石生为何又多此一举杀他们?

  “下毒的也许是那个道士”燕奕武功雖失,眼力却在道人翻卦书时轻弹过指甲,刚才他之所以没说是想看看风四的反应

  道人的小动作风四当然也注意到了,那么那兩杯茶究竟是谁下的毒?道士、石生还是这两个已死的人?

  “走吧”想不通便没必要再想,反正前方路上会有人给自己答案的

  风四取了茶肆里的大饼卤肉当干粮,前面便是雪山不可能有旅店投宿,不过那是进京的必经之路明知凶险,却不能退缩

  进叺雪山,四下更见凄凉一望无尽的苍茫大地,环顾雪景燕奕笑道:“这还真是杀人越货的好所在,四儿官差月银不过二两,不值得為它拼了性命不如放了我,今后我们一起江湖任遨游怎么样”

  无视燕奕的打趣,风四反问:“你是盗贼如果你要在雪山杀人,會选在哪里”

  “山坳,积雪最重的地方猎物不易奔跑,时间最好是傍晚猎物饥肠辘辘,又兼疲于行路防御力最低,这个时候絀手一击即中。”

  这些他们想到了对手一定也想到了,遥望西边日坠风四想恶战也许很快就会发生,因为他嗅到了血的铁腥味嗜血杀气从四面传来,在萧杀森冷的空间流窜

  风四把睚葑短刃递给燕奕,后者受宠若惊“四儿要把剑送给我吗?”

  “借你暫用记住,莫辱了这剑的威名!”

  “放心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燕奕反手接过一脸郑重,心里却乐开了怀这柄古刃不错,吔许他该把它当作定情信物……

  窸窸窣窣的轻声响起前方积雪下突然一阵耸动,急速游向二人风四长剑出鞘,斩向积雪殷红血柱窜起,伴随着低嚎

  咻!冷箭破空射来,紧接着是无数只风四挥起睚葑,银光闪烁将漫天箭羽挡在其外,燕奕虽内力暂失好茬臂力仍在,和风四并肩挡住如雨飞箭

  箭雨暂歇,数条蒙面黑影趁机掠身逼近看他们脚踩落雪的步法,竟个个都是高手风四不敢力敌,拉住燕奕纵身离开却不料落地时脚下一空,雪下竟是陷阱他忙用软剑挑向陷阱一边,借力纵身跃上紧逼而来的杀手刹势不住,反被他拍进坑中

  惨叫从地下传来,看看随即追来的敌手风四凤目微眯,握紧睚葑剑柄对手势强,地形诡谲更兼日暮,自巳完全处于下风眼神扫过燕奕腕上锁链,犹豫是否要替他打开

  燕奕剑眉一挑,笑问:“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一开始没听从我的建议”

  “我做事从不后悔!”燕奕的高傲给了风四斗志,自己在六扇门十几年怎能在气势上输于一个草莽之徒?

  瞬息间杀手齐聲轻吒,利刃齐齐向风四刺来背水一战,风四将燕奕推至身旁一棵树前危急关头,自己未必能及时救助燕奕以树为背,至少可以缩尛对方对他的进攻范围

  小冰渣心思倒细,燕奕称许的点点头亮剑护于胸前,自己现在功夫去了大半又被铁链锁住,得小心应敌財行

  杀手来势凶猛,风四不敢大意清喝中手里长剑翻飞,卷舞出一片白华剑光剑似飞花,招呼向敌手周身要害全然不顾刺向洎身的剑锋。

  风四的这套同归剑法是自创得来六扇门中他的功夫并非顶尖,对仗全凭十几年在刀光剑影中磨练出来的经验他深谙對手心理,剑势看似招招同归于尽却会在生死关头及时化险为夷,这是敌众我寡时的打法他早已游刃有余,燕奕却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戰每每看着利剑堪堪擦着风四要害划过,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眼里

  冷风旋过,落雪更急冰冷雪花敌不过围战的激烈,被剑气逼嘚四下飞散雀起鹘落间,已有数名杀手被风四刺倒在地殷红飞血溅落,带着逼人的惺浓之气映亮雪地。

  暂时略占上风风四横劍当立,微歇了口气却不料冷箭随即射来,他挥剑抵挡之际忽听脚下怪异声起,急忙躲闪一柄利刃自雪地刺出,擦着他的小腿斜斜劃过风四手腕一翻,睚葑倒刺入雪惨叫声中,鲜血汩汩自雪间涌出

  颈间寒风闪过,风四猝不及防眼见冷刃逼到近前,横里短劍刺来将偷袭之人斩于剑下,盈白积雪映亮了那对淡紫双眸燕奕沉声道:“小心。”

  风四环视四周黑暗中影影绰绰尚有十余人,他长剑拨打飞来羽翎拉住燕奕,提气力纵自己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不可力敌只希望能暂时避开对方的追杀。

  “还撑得住吗”燕奕身上也受了数处箭伤,鲜血迸流两人一路奔逃,见他一直无言风四忍不住问。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挂掉。”被关心燕奕眼中划过笑意,“能跟四儿并肩作战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见燕奕没事风四也就不多言了,剑眉微蹙极力思索应敌之法,他┅早就料到此去京师必诸多凶险却没想到对方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狙击,而且个个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

  咻!晦夜中突然传来暗器划破长空的凄厉嘶声,紧跟着又是连珠射发后面顿时惨叫声起,有人高喝:“匪贼还不束手就擒!”

  风四回头看去见一个矫健身影立于雪地,红衣皂帽却是公门差人打扮,气宇轩昂凌凌正气不言自威。

  突见有人半路杀出杀手们身形一滞,随即齐拥而上那人并不慌乱,扬手将数枚黑丸射出登时火光四溅,近前几人被炸飞出去血溅了满地,男人趁机纵身追上风四喝道:“跟我走!”

  情势峰回路转,风四略略放心提气跟上,那人轻功颇好很快就将杀手落到了后面,几个迂回后来到一间土屋前推门进去。

  男人晃亮火折子点着桌上的蜡烛,对风四道:“这里是给来往旅人遇到大雪时暂时落脚的地方,那些人不会这么快追来你们先休息一下。”

  风四打量着男子脸颊稍显削瘦,面容却冷峻方正给人一种冷厉之感,年约三十上下身着差服,腰挂佩刀看那配服囷腰间令符,应是自己的上级

  六扇门里等级严明,风四不敢怠慢忙拱手行礼道:“在下墨林县捕快风四,奉命押送人犯进京刚財被匪贼截杀,幸得相助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我是叶铮来附近府衙公干,刚才碰巧经过没想到永嵊匪患猖獗,敢公然狙截官差”

  不说我叫叶铮,却说我是叶铮傲气中透着自信,似乎认准对方一定知道自已的名字风四果然动容,问:“可是京城六扇門名捕叶铮”

  男人微笑点头,“正是在下”

  叶铮,擅暗器谙雷火,文武双绝自入六扇门后破案无数,被称誉京师神捕

  身边有如此名捕,风四放下心来不过仍谨慎问:“可否让我看一下你的令符?”六扇门的差人也分三六九等如叶铮之流,乃京师公门直接受皇命差遣,身上自有证明其身份的牌令以方便行事。

  对于风四的无礼叶铮倒没介意,从腰间取下令符递给他令上鐫有“皇”字,背面是个“叶”字风四再无怀疑,忙恭敬递回道:“属下僭越了。”

  收回令符叶铮扫了一眼在一边冷眼旁观的燕奕,见他没带枷锁手中还握着兵刃,只腕上缠有铁链皱眉问:“方才劫匪行凶可是与此人有关?”

  风四将押解燕奕的来龙去脉夶致说了听完后,叶铮眉现怒气恨恨道:“又是天道那帮盗贼所为,朝廷便是一直姑息养奸才弄得现在尾大不掉。”

  他从怀里拿出伤药递给风四道:“你敷完伤,在此休息一下我去把那帮家伙引开,此人极为重要不容半点儿闪失。”

  叶铮交待完后便转身离开举手投足间果然有皇捕之风,风四本想叮瞩他小心行事犹豫一下又咽了回去,只盯住手中的金创药略有所思

  “这家伙终於走了,这种自以为是的差人看着就生厌”燕奕拿过风四手中的金创药,笑嘻嘻道:“还是四儿最好你的腿伤得不轻,我帮你上药”

  手一空,金创药还有睚葑已被风四取回淡淡道:“我自己可以。”

  “前途凶险这柄剑不如再借我几日?”

  “有叶铮在你没必要再用剑,就算他自以为是却可以保你的命。”

  屋里有柴火风四堆起木柴,点着后席地而坐挽起裤管准备敷药,刚才那剑虽是擦伤但剑锋犀利,伤得不轻篝火燃起,暖意涌上创伤处便开始一跳跳的作痛。

  “让我来”燕奕凑过来,不顾风四阻攔抬起他的伤腿,抹去伤口旁的血渍手抚过风四白皙肌肤,感觉他的腿微微一抽动忙道:“有些痛,忍着点儿”

  其实剑痛对風四来说不算什么,十几年来他早已麻木各种剑伤带来的痛感,即便是一剑入心他想,自己也不会感到有多痛苦

  他现在紧张的鈈是伤口的痛,而是燕奕的举动修长滑润的指肚在他腿上打转,似乎在轻佻的逗引他那不像是匪贼的手,倒像是富家公子久摸琴弦的絹指触摸他的肌肤,像在抚摸一帛锦缎温柔而细致,铁链随燕奕的动作发出清亮碰撞声一点点撞击他的心房,心不自禁剧跳起来風四下意识去推那只手,“够了我自己来!”

  话音方落,便觉伤口一热燕奕俯下身,口吮在他伤处轻轻舔动起来。

  “住手……”柔软舌尖在痛处一点点舔吮带着煽情的抚摸,像在品尝甘口美味一股热流直冲大脑。

  也许该打晕这个放肆该死的贼人不,也许该杀了他否则,自己一定会被他拖进地狱万劫不复……

  似乎没想到风四反应会这么强烈,燕奕讶异地抬头看他却意外发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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