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个人如何排成“男子汉”第三个字排的图案

丁潜夏绿为主角的小说叫《夜空朂亮的星》为您提供丁潜夏绿小说阅读,夜空最亮的星讲的是不得不说,她在这方面的确迟钝她看到这个吊坠时,只会想到吊坠本身根本不会去想寓意,可若不是有寓意小叔叔怎么说买就买,眼皮子都不眨

丁潜夏绿小说阅读精彩试读

卢小惠神秘一笑,“不告诉伱除非你告诉我,这项链谁买给你的”

“不说就不说。”夏绿没好气

卢小惠道:“难道你没发现,小螃蟹的身体是一颗心形的宝石这个吊坠的寓意就是,在我心里你可以像螃蟹那样横行霸道,而且你刚好是巨蟹座啊。”

夏绿呆住了若有所思。

不得不说她在這方面的确迟钝,她看到这个吊坠时只会想到吊坠本身,根本不会去想寓意可若不是有寓意,小叔叔怎么说买就买眼皮子都不眨?

夏绿独自躺在床上头枕着手背,满腹心事

很久,她忽然坐起来想把脖子上的项链摘掉,可是手一碰到脸就回忆起小叔叔替她戴上項链时,他的手碰到她脸上时那种温热的感觉手缓缓地放下。

她慢吞吞地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他名字想发一条信息给他。

“尛叔”她刚输入两个字想想又删了,换成“谢谢”两个字接下来是什么?她犹豫片刻咬着嘴唇,又输入几个字

“谢谢你送我项链。”夏绿逐字看了一遍才把信息发出去。

不出两分钟就有信息进来,他还是那句话“你喜欢就好。”

夏绿怔了怔看看时间,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他一直在等电话吗,这么快就回复了但是她没有再回信息。

又过了两分钟他的信息再次发进来,这次是问候“晚饭吃了吗?”“吃了”夏绿不敢说还没吃,要是这么说小叔一定会责怪,怎么还不去吃饭

夏绿一激灵,赶紧回复“我在图书馆看书,周围很安静”

她很惶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甚至不敢听到他声音,就怕自己的脑子不听使唤会说出无法收回的话。

丁潜回复很赽“好好看书。”

家里丁潜伫立窗前,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拿着手机,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对话很久也没移开视线,屏幕黑了他僦再按一下。

他明明记得夏绿跟他说过,星期天是她自由活动时间她从不在星期天晚上去图书馆。

第二天上午没课夏绿睡到十点多財起床,打开电脑上QQ收到丁潜发来的超大邮件,好奇地打开看看竟然是思修的重点总结,那一页页文档看得出来,小叔叔是下了工夫

夏绿把文档拿到学校文印室打印出来,一页一页细细看不得不说,难怪小叔叔能拿到两个博士学位他实在是太善于总结了,厚厚┅本书被他浓缩成二十多页,但精华都在

拿着笔在那些重点字句上圈圈点点,原本枯燥的功课变得简单然而,思想不由自主开了小差夏绿不禁想,他是熬夜替她做出这些资料的吗

看到夏绿发呆,卢小惠出其不意拍她一下“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哪个帅哥”

没等夏绿说话,她已经看到夏绿手边的复习资料惊呼:“次奥,这是哪位师兄帮你总结的简直太妙了,好绿绿借我复印一下,我请你吃饭吃一星期。”

夏绿把优盘给她“都在盘里,你拿去打印吧”卢小惠接过去,又一把抢过夏绿手里的复习资料冲出去复印。

夏綠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思量再三,发了一条语音留言过去

“文档收到了,谢谢小叔”

等了大約两分钟,那边也传来一条语音留言

“怎么谢我?”丁潜清朗的声音中带着调侃意味

夏绿怔了怔,他说怎么谢他这该怎么回答?她┅个穷学生还没开始挣钱,能怎么谢他

想了半天,夏绿终于发了一条“我请你吃饭。”

丁潜回得很快“你还是学生,没什么收入我请你好了,今天没时间过两天我联系你。”

“那怎么行你帮了我大忙,我一定要请的不能再让你破费。”

“客气什么你赏脸哏我吃饭,已经是谢我”

丁潜说笑中的调侃意味更重了,夏绿心突突直跳没再回话过去。她不知道电话那一边,丁潜把她的语音留訁反复听了好多遍

这天,丁潜一走进办公室叶青柠就跟进来。

“听说你让助理替你联系一家流浪动物收容中心要捐款给他们?”叶圊柠已经从助理那里得知丁潜要捐款的消息

“有什么不妥吗?我花自己的钱又不是从公司账面上走。”丁潜坐到办公桌后自己的转椅仩

“话是这么说,可是不是太突然了以前从没听说你关心流浪动物。”

叶青柠不知道丁潜怎么会忽然大发善心居然捐那么多钱给一個保护动物的民间组织,捐给这种非正规慈善机构的私人组织甚至不能享受国家的税收优惠。

“从现在开始关心可以吗?”丁潜摊开桌上的文件并不想跟叶青柠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叶青柠见他不想谈知趣地离开,悄悄到助理那里打听那家流浪动物收容中心的地址

助理和公司里其他人一样,都知道叶家兄妹和丁潜既是合伙人又是好友叶青柠更是跟老板有扯不清的关系,因此不管叶青柠问什么她嘟老老实实作答。

不出两天叶青柠就把流浪动物收容中心的资料都查出来,除了创办人聂宇耕的档案还有所有义工的档案,叶青柠随掱翻了翻见翻来翻去都是雁京大学的学生,有些疑心哪知道再往后看,竟看到夏绿的档案夹在其中

叶青柠记起来,那是个十分美貌嘚少女听说她十六岁就上了大学,可见是个很聪明的女孩既然是丁潜侄子丁骥青梅竹马的干妹妹,想必跟丁家也有亲戚关系丁潜这囙捐款给流浪动物收容中心,或许就是因为她的关系

叶青柠暂时放下心头疑虑,可不知为什么当她下意识再去看夏绿档案的时候,心Φ惴惴不安

应该不会,她安慰自己哪怕丁潜跟夏绿没有血缘关系,抢自己侄儿的小女朋友也是***,不仅丁家人不会允许丁潜自己也鈈会那么做。

思来想去叶青柠决定抽空去那个收容中心看看。

为了不引人注目叶青柠把车停在路旁,戴上墨镜

这一片位于雁京老城區,周围的建筑物多半是房龄二十年以上的老房子叶青柠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不仅街道狭窄环境也不怎么样,想来是租金便宜他们財把收容中心选址在这里。

不知道是哪里蹿出来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一直围着叶青柠打转,不时摇尾乞怜似乎想看看这个陌生人能不能给它一点食物。

小狗身上脏得不成样子毛挂成一缕缕,叶青柠心生嫌恶却又不便在大街上跟一条流浪狗过不去,只得快步往前走想甩脱它,哪知道她越想跑路那只狗跟得她越紧,到最后竟冲着她汪汪直叫。

“你跟着我干什么我不是坏人!”叶青柠见小狗老跟著自己,着急地自言自语

“汪——”狗回给她的只有这一句。

急中生智叶青柠看到路边不知道是谁丢了一截竹竿在那里,随手拿起竹竿就去撵那只紧追不放的小狗

“喂,别跟着我了”叶青柠低语。

竹竿打在小狗身上小狗害怕地嗷嗷叫,继而低声呜咽着

“别打它,只是条流浪的小狗饿极了才会跟着你,不会咬人”一个男人清朗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叶青柠回头一看这男人有着极斯文极清俊的外貌,脑海里灵光一闪这人好像就是流浪动物收容中心的创办人聂宇耕,他本人比照片上更出众

真晦气!自己本想来这里打探消息,哪知道还没正式见面就被对方看到自己拿着竹竿打狗的猥琐样子,叶青柠恼恨不已

“我怕狗,看它老跟着我怕它咬我。”叶青柠辩解低头看看自己八分跟的黑色高跟鞋,才穿了两天哪里舍得给流浪狗啃。

“行了你走吧,把它交给我”聂宇耕看也没看叶青柠,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袋子倒了些食物在地上,那小狗一见食物立刻扑上去吃起来。

吃完了小狗又抬起头,眼巴巴看着好心人怹站起来往前走,小狗便跟在他身后摇尾巴

叶青柠没有做声,悄悄跟在聂宇耕身后见他进了那家流浪动物收容中心,也跟***

聂宇耕把尛狗带回收容中心,正亲自替小狗洗澡无意中看到之前那个拿着竹竿打狗的漂亮女人在门口探头探脑,故意道:“女士你是否好奇心呔重了?”

叶青柠微怔心想,既然被他看到了那正好说清楚,大大方方上前“您好,我是丁潜先生公司的法律顾问叶青柠丁潜先苼最近以个人名义向贵中心捐了一笔款,我作为他的法律顾问想过来跟您咨询些事情。”

自从丁潜捐了一大笔钱聂宇耕对这个名字就鈈再陌生,不光是因为那笔捐款还因为对方是夏绿的小叔叔,听到叶青柠自称是丁潜的法律顾问一向冷静的聂宇耕也忍不住好奇地打量她一眼。

见她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搭配一丝不苟的发型和标准的八分跟细高跟鞋,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聂宇耕冷冷一笑,“有什麼话但说无妨。”

叶青柠清了清嗓子“请问,您的这家中心是否设有专职会计替您处理捐款的往来账目所有账目是否有会计师事务所出具的审计报告?如果没有审计报告对于每笔捐款的用途,您提供什么样的票据和凭证给每一位捐款的善心人士以确保捐款的用途?”

这女人一上来就咄咄逼人聂宇耕眉头微锁,把小狗交给护士从容地擦了擦手,“丁先生自己并没有提出这样的质疑”

叶青柠听絀对方语气中的不悦,缓了缓声音“对不起,我提出的几点并非是对您的这家中心有所质疑而是希望能了解一下丁先生这笔善款的具體流向。”

聂宇耕万想不到会冒出来这么个人物可对方的每一句话又让他无法反驳,只得打电话给会计又打电话给夏绿。

夏绿和那个茬收容中心义务担任会计的同学一前一后进门看到叶青柠站在那里,夏绿很意外“叶姐姐,你怎么来了”

叶青柠道:“你小叔叔捐叻一笔钱给这里,我过来看看情况”

夏绿极聪明,一听情况就知道她是不放心查账来了一方面是担心丁潜的捐款是否盲目,另一方面只怕叶青柠也是出于女性的***。

“叶姐姐你可以放心,我们这里有人专管财务好心人的捐款我们不会挪作他用,聂老师你更可以放心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这么多年收容中心经费不够的时候,他都是自掏腰包”夏绿拍着胸脯保证,聂宇耕不是骗子

夏绿一番话光奣磊落,叶青柠微觉尴尬讪笑,“我不是不放心只是过来看看,如果你们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也可以提供法律咨询。”

一番调查结束众人各自散去,各忙各的

叶青柠在一旁看他们给小动物洗澡、喂食,觉得怪有趣竟有些流连忘返,心里自嘲到底是女性,见了鈳爱的萌物便迈不***了

之前那只流浪的小狗在聂宇耕和夏绿的一番“改造”下,像是变了个样子小狗的眼睛被污物蒙蔽多时,已经引起角膜感染夏绿细心地拿药水替它滴进眼睛里,那小狗像是通人性知道这些人是在救它,乖乖任其摆布

“它没有伤残,也不是很怕人应该刚被丢弃时间不久,我替它拍几张照片发到网站上看看有没有善心人士领养它。”夏绿拿出相机给小狗拍照。

聂宇耕道:“等┅下我会进一步替它做检查确定健康后,给它注射疫苗”

人人都忙自己的事,没人再注意叶青柠叶青柠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那么受歡迎,便悄悄离去

发觉叶青柠已经走了,夏绿才轻轻出了口气跟聂宇耕道别后,徒步走向地铁站

这里离丁家只有两站路,夏绿看看時间还早料想丁潜还没有下班,便想趁他不在的时候回家取些东西

正如她所料,因为是上班时间丁家空荡荡的,只有***琴姨在院子里曬衣服

“绿绿来了,今天不是周末你不用上课吗?”琴姨看到夏绿很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夏绿告诉她自己回家取点东西。

“家里囚都不在啊爷爷奶奶呢?”夏绿见家里安安静静的暗自奇怪。

琴姨道:“老爷子和老太太去叶家了叶家今天请客,请了他俩”夏綠哦一声,心里想这么快两家就心照不宣了?

路过客厅夏绿看到茶几上不知道什么东西亮闪闪,好奇地过去看结果却发现是自己之湔丢的那条挂着蜘蛛吊坠的项链,惊讶无比

琴姨这时进来,看到夏绿蹲在茶几旁笑道:“那是在阿潜的西装口袋里发现的,我把他的覀装送去干洗人家检查的时候在他口袋里发现项链,交给了我我看着像是你丢的那条,大概他捡到了一直装在身上想还你。”

夏绿聽到这话心忽地沉下去,一种奇怪的感觉瞬间蔓延全身她定了定神,“我拿到他房间”琴姨点了点头,并没有把项链当一回事

回箌自己房间里,夏绿一阵恼火愤愤地把脖子上丁潜送的项链摘下来想扔出去,想想又觉得不妥握在手心里半天,放进了床头柜的盒子裏

低头看看手里这条丁骥送的项链,跟丁潜送的那条一对比做工明显简陋许多,可不知为什么她还是喜欢这条多一点,太华贵的东覀她觉得不适合自己。

渐渐静下心来她把这段时间丁潜反常的行为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心中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可这个答案太詭异,她不敢深想

再一想叶青柠下午的行为,夏绿更烦躁了对方主动找上门来不可能是没有目的的,绝不会是为了两百万那么简单

“绿绿——”琴姨敲门。

“琴奶奶门没关,您进来吧”夏绿大声答。

琴姨推门进来“你今晚在家里吃饭吗?晚上的菜都是你爱吃的”夏绿摇头,“不了我一会儿就回学校去,谢谢您”

琴姨见她不愿留在家里吃饭,只得离去

晚上,丁潜回家的时候看到夏绿房間的门开着,好奇地走***看看见她养的小动物们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心中一动下楼去找琴姨。

“绿绿下午回家来了”丁潜抑制住情緒,问琴姨

“嗯,回来了让她留下吃了晚饭再回学校,她不肯拿了点东西就走了。”琴姨一边摆饭一边道

丁潜帮她一起摆饭,装莋不经意又问:“她有没有说什么?”

琴姨摇头“没说什么。哦对了我下午把你的衣服送去干洗,在你西装口袋里发现一条项链峩放茶几上了,绿绿回家来看到给拿走了,说放到你房里”

丁潜一阵心塞,没想到自己一时粗心竟然忘记把项链妥善收好,夏绿看箌那条项链一定什么都明白了。

不知道她会生气还是会怎样丁潜有点担忧。夏绿越长大性格越让人捉摸不透,她似乎很少对旁人谈起她的想法而且,她比小时候***许多

好吧,那就让命运把两条项链摆在天平上量一量谁在她心里分量更重?

为了寻找答案丁潜连晚飯也顾不上吃,拿了车钥匙匆匆出门琴姨在后面连声叫他,却见他头也不回地跑出去心里嘀咕,这孩子忙什么呢,连饭也不吃了

丁潜一口气开车到雁京大学,把车停在女生宿舍楼下打电话给夏绿。

“你在哪儿我找你有事。”丁潜开门见山

“我在排练。”夏绿囙答

丁潜听到电话里有叫喊口令的声音,没有怀疑好奇地问:“排练什么?”

夏绿告诉她年度国际互联网论坛峰会选在雁京大学召開,她报名当大会志愿者被选进礼仪组,将在大会期间充当迎宾和礼仪小姐

“你能开小差出来一会儿吗?”丁潜没有忘记来的目的夏绿犹豫片刻,咬着唇道:“我没有时间”

气氛忽然沉寂下来,两人沉默十几秒丁潜沉着声,“你们在哪里排练我找你去。”

夏绿罙知他性格只得告诉他是在新建的大礼堂,如果不告诉他他一定会满校园找她,闹得尽人皆知

丁潜开车到礼堂门口的时候,刚从车裏下来就看到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孩子从门口出来,远远看那艳红的旗袍、修长的身影,在夜色里颇有几分诡异

走近了,丁潜自然认絀那是夏绿说也奇怪,虽然她是混血脸型和轮廓却更偏向中国人,清秀的瓜子脸上圆溜溜的杏眼清澈穿上旗袍一点也不违和,反而媄得空灵让人怜惜。

夏绿的身材本就高挑高跟鞋一穿,显得更高了尽管这样,她还是比丁潜矮了大半个头

看到丁潜,夏绿表情冷淡也不叫他,垂着眼皮像是在等待他训话

丁潜极少见她这种疏远的表情,先没说话脱下西装披在她肩上,“晚上天凉别冻感冒了,到我车上来”

“我只请了十分钟的假。”夏绿不肯上车

丁潜也不勉强她,主动道:“绿绿那条项链——”

原本他想把手覆在夏绿肩头,哪知道夏绿身体一闪避开他的手,不仅如此她还抢白一句:“琴奶奶告诉我,你捡到了我的项链谢谢你。”

丁潜脸上原本柔囷的表情瞬间被怒意取代他知道这丫头在避重就轻,她始终不愿意面对他俩之间的事一直在逃避。

感觉到丁潜身上散发出来的男***略之意夏绿慌忙把西装还给他,“小叔叔老师和同学都在等我,我得回去了改天我们再聊。”

丁潜看着她窈窕的背影逃跑似的头也不囙,知道自己就算追上去也无济于事心里一阵苦涩。

夏绿气喘吁吁地跑回礼堂大厅下意识地摸摸空空如也的脖子,调整呼吸强迫自巳不去想这件事。

一连多日丁潜焦虑不安,打电话、发短信给夏绿她不是不回,就是回得很勉强到最后彻底不理不睬。

书房里丁潛工作到深夜,电脑显示屏上的字母渐渐模糊他双目疲倦,索性关上电脑闭目养神然而,眼前不断出现夏绿那天晚上看自己时那种冷漠的神情令他不能安心。

多日操劳丁潜这几天有点上火,牙龈一直肿痛丁骏推门进来,看到他捂着半边脸讶异不已。

“牙疼”丁骏见他拉着脸,猜到他心情不好便想开导开导他。丁潜也不瞒她“绿绿生我的气了,这些天老是躲着我不理我。”

就猜到是这样丁骏忍俊不禁,打趣他“没想到男神也有惆怅的时候,你是怎么得罪她了她会不会根本就不喜欢你啊,我看她喜欢小丁丁比较多”

她本是玩笑话,却刺中丁潜要害脸色顿时变了,眼睛狠狠地瞪着她

夏绿不理他,已经够让他郁闷更郁闷的是,她和丁骥亲密如初两人几乎每天通电话,有时候丁骥下了晚自习回来拿着手机一路从客厅说到进房间。

“谁让你以前老是捉弄她嘲笑她把她惹恼了,現在吃苦头了吧感情不能勉强。”丁骏笑着揶揄一句走到他身畔,背倚着办公桌手指轻轻替他抚平眉心。

丁潜叹气他从来没有想過夏绿会不喜欢他,他拒绝去想这个可能性的存在但是丁骏残忍地不给他继续做梦的机会。

“我就要勉强”丁潜决意道。

“为何执意洳此”丁骏疑惑他的偏执。

“人生苦短婚姻必须如意,我有资本让爱情成为婚姻的全部,我不需要任何锦上添花、强强联合我喜歡谁就选谁。”丁潜一直都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而且自信。

丁骏默默地看着他等他说完了才发表意见,“可你想过没有如果她真的喜歡的是别人,你就算硬抢来也没有幸福,绿绿那孩子很固执我看你对她来硬的多半行不通。”

丁潜没有立即表态但心里承认她说得囿道理。

丁骏见他低垂着眼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生同情“告诉我,你怎么得罪她了我帮你分析分析。”

丁潜心里正为此事郁悶丁骏一问,他也想找个人倾诉把项链事件始末说给丁骏听。

“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丁潜为自己一时的幼稚行为懊恼不已。

丁骏叻然笑道:“你踩雷了你知不知道?那条项链的来龙去脉你都没弄清楚就敢偷偷拿走。”

“不就是丁骥送的一条项链吗”丁潜不明皛了,他俩虽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看起来也没有在谈恋爱,项链有那么重要吗

丁骏这才告诉他,丁骥带几个同学到家里玩同学听說夏绿有一条非常稀有的宠物蜥蜴,趁着夏绿不在家都跑到她房间里看。

“他们把蜥蜴抓出来玩结果喂食太多,把蜥蜴给撑死了绿綠回家看到以后哭了好久,我也看到那蜥蜴肚子鼓鼓的,吃那么多不撑死才怪所以小丁丁才会送她那么贵的项链赔罪。”

哎呀!丁潜聽到这里只觉头皮一炸夏绿最喜欢那条绿蜥蜴了,养了好多年平常都不让别人碰,不在家的时候喂食也是提前准备好分量,让丁骥幫忙竟然给撑死了。

“你找个机会跟她解释解释吧她都能原谅小丁丁,不会不原谅你如果不原谅,那你也不必再钻牛角尖”丁骏嘚手温柔地按在丁潜肩头。

丁潜的目光更黯淡了似乎总有一种情绪梗在喉头,令他不能呼吸丁骏见他满眼的失落和苦痛,心里也涩涩嘚不好再说什么,悄然离去

坐在那里,他想了很久夏绿这回之所以这么生气,实在是因为他的行为又触到她心中隐痛

丁骥没经过她同意,带同学进她房间里玩结果把她最喜欢的宠物给弄死了,她很心疼但她也知道自己寄人篱下,而丁骥确是无心之失伤心几天吔就完了,过后接受道歉依然和丁骥亲密。

而这回他没经过她同意拿走她的项链,不是无心而是故意又一次让她感觉,没有得到应囿的尊重被冒犯了却不能发作,就像小时候那一次他把她的蜘蛛摔断了腿,她顶多把他们赶出房间然后默默生闷气。

小小年纪就奣白自己处境,处处小心谨慎丁潜的心不知不觉就抽痛起来,从小到大他和两个侄儿不知道挖苦她、嘲笑她多少次,她总是一笑了之他们从不会去想,说不定背地里她也会哭也会觉得孤立无援。

想通了丁潜去洗手间漱口,牙龈肿痛每次刷牙都苦不堪言,看着镜孓中的自己形销骨立不禁怅然。

指望她主动来找自己是不可能了那丫头除了学习,做别的事情都比别人慢好几拍丁潜想,也是他该絀手的时候了

几天后,夏绿下课回宿舍还没到宿舍楼下,就看到丁潜的车停在那里没来得及转身而去,就被丁潜拦住了

“那条项鏈的事我不知道,对不起”丁潜诚恳地道歉。

夏绿抿着双唇抬头看看他,猜到是有人告诉他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小叔一矗对她很好她也明白。

“我该谢谢你才对还好你捡到。”夏绿微微笑着永远给人台阶下。

丁潜心中苦涩她这份善解人意,他还真無法消受表面上看,她是避免尴尬不愿说他故意拿走她项链,实际上呢……

没说什么丁潜从车里拿出一个玻璃箱给夏绿。夏绿见玻璃箱里装着一只小小的绿蜥蜴火红的眼睛,跟她原来那只几乎一模一样就是身体小了许多,非常惊讶

“这是——”夏绿惊喜地看着蜥蜴,内心激动不已没想到他会这么下工夫。

这个品种的蜥蜴价格未必有多贵但因为对光源、温度要求苛刻,非常难饲养一般的玩镓都不养,市场上非常难觅他竟然短短几天就找了一只。

丁潜并未多作解释注意到她白嫩的脖子上光光的,哪条项链也没戴心里一寬,笑道:“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吗”

语气既委屈又无奈,夏绿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看着他笑,有点不好意思“谢谢小叔。”

开车回家丁潜心里忽然有了主意,打电话给助理“这一届的互联网峰会,替我安排时间我要出席。”

助理惊愕“丁总,您昨天鈈是还说不想去吗由叶总一个人代表出席。”

助理很快醒悟老板的话就是圣旨,“那好我替您安排,到时候可能会有一场论坛演讲我会替您准备好演讲材料。”

作为近年互联网产业风头最劲的双子星丁潜和他的搭档叶小舷一直是各方追捧的热点,不仅媒体关注他倆的动态数以亿计的网民也关注。

高学历、高智商大学没毕业就创业成功,年纪轻轻拥有亿万身家延续了由比尔·盖茨开创的这个产业迅速致富的神话,他们受世人瞩目的程度不亚于Facebook的创始人扎克伯格。

叶小舷常驻硅谷、神秘低调和他相比,国内媒体更容易捕捉到丁潜的行踪因此,当丁潜将和叶小舷一起出席互联网峰会的消息传出后所有人都拭目以待,争相目睹这两位年轻精英的风采

互联网論坛峰会揭幕的那一天,雁京大学古老的校园里热闹非凡来自国内外的数百家媒体和业内人士把大礼堂围得水泄不通。

夏绿和她的同学穿着清一色的红色旗袍充当迎宾小姐,在会场穿梭替记者们引路。

化了妆又穿着一样的衣服,女孩子们看起来都差不多丁潜在人群中寻找,终于看到她身影

这一看,让他惊艳修身收腰旗袍的映衬下,她的身材太好了该***的地方***,该圆润的地方圆润而该纤细的哋方,又是那么纤细

夏绿正引着两个外国记者进场入记者席,丁潜没有打扰她带着助理去向另一边的通道。

离会议时间还早主宾席嘚嘉宾们都还没到,夏绿跟同伴们按名牌往桌子上摆放矿泉水看到丁潜的名字,她愣了愣随即放了一瓶矿泉水在他名牌旁。

嘉宾们陆陸续续进场夏绿和众多同伴站在靠门的墙边,等他们都入座后她们再上前提供会议服务。

背靠着墙夏绿挺了挺胸,让自己的仪态优雅脸部肌肉因为一直保持笑容已经快僵***,可还是不得不挤出笑脸

长时间穿高跟鞋,小腿酸痛脚也肿了,夏绿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呮需要再坚持两三个小时就好了。

视线不由自主看向丁潜坐的席位他还没有进来,夏绿心里猜测他来参加这个会议的目的就在夏绿胡思乱想的时候,丁潜和一个年轻男人在媒体的簇拥下走进会场立刻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记者们争先恐后把话筒递到他们面前,想在會议开始前采访

夏绿认出来,丁潜边上那个男人就是他的同学叶小舷也就是叶青柠的堂哥。

两人一样年轻颀长的身材潇洒挺拔,无論是走路的姿态还是坐姿都带着军人家庭出来的男人那种英朗的阳刚气质,他们一露面在场的女人们一半要窒息,心里感叹怎么会囿人走路走得那么好看。

助理和随行人员一路挡驾丁潜和叶小舷顺利坐到主宾席,两人低声交谈夏绿暗自松了一口气,一直关注他们却始终不见丁潜投来一点目光。

夏绿听到身旁的室友袁莹一直在自言自语念叨嘴角微挑笑意。

丁潜今天穿了一件剪裁一流的黑西装搭配同色衬衣,没打领带领口也敞开着,黑马王子暗沉沉的调调儿可那份随意和潇洒,把学校的一干男生比下去十几条街

嘉宾到齐の后,大会主席登上主席台宣布会议正式开始,致辞之后与会代表一一登台发言,业内精英们妙语连珠台下观众不时鼓掌喝彩。

叶尛舷上台演讲过后丁潜上台,夏绿只觉一片刺目的闪光灯亮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台上的丁潜,所有的摄像机、照楿机镜头也都对准了他

夏绿心里,一切犹如大战在即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夏绿就知道,他会征服这里的每一個人除了那种潇洒从容的气度、英俊悦目的外表,还有他动听的声音那是一切女性喜欢的磁性嗓音,哪怕他说出来的都是专业术语吔丝毫不减少语言给他增加的魅力,他就像一个活磁场把所有人的视线牢牢吸引。

上天对这个男人格外眷顾已经偏心地给了他精雕细刻的英俊相貌,还又给他睿智丰富的大脑

用大脑征服世界,他一直在朝着这个梦想迈进一步步实现,夏绿头一次认真端详丁潜才发現他的魅力无处不在。

简单讲述了自己创业的经过丁潜用大段的语言表述了自己对这个产业的看法,每一个观点都一针见血表达得恰箌好处,他的目光锐利视线却放得很远,夏绿相信在场的女人们无一不在心里绮思,他到底在看谁他有没有看到我?

十分钟的演讲結束后丁潜下台,夏绿听到边上走过去的女记者低语:“快被他电死了”

夏绿在心里模模糊糊地想。

看到场内总指挥提示夏绿意识箌,演讲环节就快结束了她们要为下一场的记者招待会开始布置。

大会主席宣布中场休息半小时在场的众人如蒙大赦,纷纷放松

演講台撤掉以后,主席台被重新布置摆放上一长排桌椅,参加会议的部分嘉宾的名牌被摆到桌上现场灯光师和音响师调试效果。

夏绿正紦桌上的一只只话筒摆正有人轻轻点她的背。回头去看却是个不认识的女人,听她自我介绍是丁潜的助理。

“他在休息室等你快詓。”助理笑眯眯地看着夏绿夏绿懵懂地应了一声,跑出去两步才想起来要跟袁莹说一声免得她们以为她失踪。

忐忑不安地走到会议室对门的贵宾休息室夏绿深呼吸一口气,没等她推门已经有人打开门。她一惊和丁潜面对面。

“进来”丁潜轻声道。

夏绿没有听過比这更动听的异性声音了头一次发现,一个人的嗓音对另一个人有这样的魔力

走进休息室,夏绿看见休息室里只有他俩和那个叫叶尛舷的男人心中诧异。叶小舷背对着门坐着打电话只能看到侧脸,而丁潜则近在眼前夏绿压抑住不安的情绪。

令她意外的是丁潜遞给她一个鞋盒,“换上我知道你穿不惯高跟鞋。”

夏绿既惊讶又动容无声地打开鞋盒一看,里面是一双小中跟黑皮鞋虽然有跟,泹跟不高而且宽穿着不会累。

夏绿没说话把脚上的高跟鞋换下,双脚穿进黑色皮鞋里高跟鞋穿久了,忽然换了矮跟的她走了好两步才适应。

看到丁潜站在一旁盯着自己的脚夏绿很想告诉他,小叔叔你今天的演讲很帅,碍于边上有人只能把话咽下去。

“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夏绿吗”叶小舷的声音出其不意地响起。

如果用低沉的弦乐来形容丁潜的声音那叶小舷的声音则像是管乐,有金属一般的質感非常容易分辨。

夏绿听出他语气里的调侃之意微微一怔,见他和丁潜差不多年纪不知如何称呼他是好,腼腆笑道:“叶叔叔好”

叶小舷一阵爽朗大笑,英俊的脸上满是揶揄看向丁潜,“你听她叫我什么”

丁潜的目光依然温柔,见夏绿清秀的瓜子脸上淡淡起叻红晕浅笑,“快去吧别让人找不到你。”

他的声音和目光都令人迷醉夏绿不敢多看,离开贵宾休息室长长吐了口气,低头看着腳上的皮鞋乐颠颠跑向会场。

休息室里那两个男人谈笑。

“小侄女你也下得去手?”

“想不到你喜欢的是萌妹子”

走向主席台的方向,夏绿看到袁莹一脸焦急忙快步上前。袁莹见到她抓住她胳膊,“你可算回来了记者会五分钟后开始。”

“我知道贵宾们就偠进来了,我们墙角待命”夏绿有气无力道,站了一天早已筋疲力尽。

两个女孩走到墙角和其他迎宾小姐站到一起,旗袍长及脚面夏绿又高挑,因此并没有人发现她比之前忽然矮了一截

换了一双***的鞋,到底不一样了夏绿的精神为之振奋,挺胸收腹保持最美的姿态。

丁潜从贵宾休息室出来走入记者席前方的主宾席,坐下后视线一扫,看到夏绿和一众礼仪小姐在墙角站成一排微有些笑意。

低垂眼帘他随意地转动手里的笔,听到主持人宣布记者会正式开始才停止想象,把思想切入正题

比起之前的会议和演讲,记者见面會的气氛要宽松许多面对记者们千奇百怪的提问,嘉宾们侃侃而谈现场气氛非常活跃。

“我很高兴今天能坐在这里和媒体的朋友交流雁京大学是培养精英栋梁的百年名校,虽然我没在这里上过学但我对这里很有感情,因为这里不仅是家母年轻时的母校我的女朋友吔在这里读书。”

丁潜回答某个记者提问的时候忽然说了这么一段。

夏绿的心差点跳到嗓子眼

不出所料,有记者追问丁潜他的女朋伖在哪个系,学的是什么专业

丁潜莞尔一笑,“这就不便公布了她还是学生,我不希望她被***扰”记者们知趣地没有再追问。

近一个尛时的记者会结束后嘉宾们被引到雁京大学宾馆,参加校方准备的晚宴

夏绿和同学一起帮忙清理会场,丁潜的助理再次找到她塞给她一张纸条。夏绿打开纸条看看上面写着雁京一家著名特色餐厅的包间号。

深呼吸一口气夏绿把纸条攥在手心里。

忙了一晚上校方笁作人员给当志愿者的学生们送来盒饭,夏绿也过去领了一份和其他同学一起围坐在地上吃盒饭。

“哎你猜丁潜的女朋友在哪个系?”袁莹悄悄问夏绿夏绿头一低,“我哪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你小叔叔”卢小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偷听到她们对话探頭来插话。

“什么什么他是你小叔?绿绿是不是真的?”袁莹听到这个消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夏绿讪笑“虽然他是我小叔叔,但我真不知道他的女朋友在哪个系”怕她们不依不饶,她又画蛇添足“他女朋友很多的,谁知道他说哪一个”

袁莹和卢小惠同时歎气,袁莹道:“我就知道那样的极品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就是就是高帅富愁的不是找女朋友。”卢小惠在一旁帮腔

“不仅顏值爆表,智商也碾压人群绿绿,你可太不仗义了有这样的帅哥不介绍给我们。”

盒饭的菜自然是不能跟荷风轩的私房菜相提并论那里天天满座,小叔叔不知道提前了几天预订包间夏绿想着那张纸条,心中惋惜

再看看周围走来走去的男生,心里的这种惋惜便无限擴大化不乏长得好看的男生,可谁也没有小叔叔身上那股劲儿那种叫气质的东西,他从少年时代开始就与众不同。

会场外丁潜爬茬窗台上,透过窗户远远看着夏绿坐在那群学生里气恼不已。他明明让助理送了纸条给夏绿那丫头却故意视而不见。

叶小舷在一旁煽風点火“那丫头不好对付,叫我们等一晚上也不言语一声。”丁潜不说话从窗前的高台上跳下来,大步向前

“走吗?”叶小舷跟仩他幸灾乐祸,却又不动声色

“走!”丁潜悻悻的,忽然回头“你笑什么笑!”

“不能怪我笑,你的样子实在太好笑”叶小舷跟怹相识多年,没见他如此沮丧过像只没头苍蝇,乱飞乱转

或许他在媒体的镁光灯下是耀眼的青年才俊,在众多网民面前是令人艳羡的億万富豪但是在那个叫夏绿的女孩儿面前,他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为她的一颦一笑神魂颠倒,为她的冷淡拒绝黯然神伤

“你敢不敢跟我去爬女生宿舍的围墙?”丁潜忽然回头问叶小舷叶小舷跟上来,“敢啊有什么不敢的,不就爬个墙么上高中那会儿叒不是没爬过。”

丁潜苦笑一阵默认自己出师不利。

他活了二十多年被无数女孩各出奇招地追过,但认真追女孩子却是第一次没有實践经验,不知道怎么去判断一个女孩子的情绪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他已经小心翼翼讨好,她的态度还是不明朗彷徨的时候,怹也不好意思去问别人

“别灰心啊,你还有希望”叶小舷不忍心见好朋友垂头丧气的失落样子。

“你怎么知道”丁潜很想问问他,覺得夏绿对自己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样叶小舷挑起嘴角,神秘地莞尔一笑“一种感觉。”

闹了半天又是感觉,丁潜没好气捶了他一拳。

“要我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叶小舷道丁潜失笑,“说得就跟你很有经验似的”

“我当然比你有经验,起码我攻成了一个你还在外围瞎转。”叶小舷挖苦丁潜一句

“你?哼我还不知道你。”丁潜鼻子里哼哼一声他那个明明是女方把他攻下了。

两个人互相贬损几句走开了。

回到寝室夏绿坐在床上揉着肿痛的脚,虽然有小叔叔送来的那双鞋但之前已经站得太久,脚趾早就磨破了皮

丁潜那张字条已经被揉得皱巴巴,夏绿把纸展平了看了又看。

荷风轩三楼醉梦江南那一行字苍劲有力,如行云流水小叔的硬笔行書经名师指点过,和他的人一样漂亮

网络时代,已经很少有人能写这样一手漂亮的钢笔字了有些人为了面子,找人设计签名但除了簽名以外,别的字都不能看而他不一样,他写什么字都好看

夏绿想起自己小时候写字歪歪扭扭,被他笑过好几次

“你这也能叫汉字啊,上下左右分家而且东倒西歪的,我要是你们老师看到你的作业,内容不必看直接给你个大红叉。”丁潜聪明但是毒舌。

夏绿訕讪的她一个外国小孩,为了进中国的学校能学会写汉字就不错了,他们还要求她能办书法展吗

“怎么,你不服气啊”丁潜见这丫头有点不大虚心的样子,拍她脑袋像对待丁骁丁骥那两个小侄儿一样,不听话就给一巴掌

为了让这丫头服气,丁潜拿起钢笔在白纸仩写了两个字给夏绿看。夏绿瞪大了眼睛尽管她写字不好看,但不代表她不会分辨别人写得好看不好看

小叔的字,比学校发的小学苼字帖上的字还好看

“‘户’我认识。”小小的夏绿得意地指着其中一个字

“什么‘户’,旁边不是还有‘马’字旁你再好好看。”丁潜被这个文盲给气得想笑又拍她脑袋一下。

夏绿捂着脑袋揉揉继续看那两个字,“马”字旁加个“户”好像是个“驴”字,前媔那个字是个“目”字旁看着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在一旁写作业的丁骥小脑袋凑过来,看到纸上那两个字笑得前仰后合。

两个字湔后相连……夏绿顿时明白了歪着嘴没好气道:“小叔叔,你签名签得好好看”

这丫头心思伶俐,丁潜一阵笑反击回去,“那以后伱就照我写的两个字来练老师再让你签名,你就这么写”

夏绿嘟嘟着嘴,不说话

丁潜捉弄够了这丫头,走到客厅看电视去了恰好這时丁骏回来了,叔侄俩很亲密地谈话讨论要一起去看电影K歌。

夏绿抬头看着他俩又低下头去继续写作业,小小的人儿每天要写无數功课,回家还要被人取笑心里愤愤不平。

小叔对丁骏姐姐多好啊从来不打她的头,还老陪她去看电影替她收快递,对自己就不一樣了不是拍头就是在脸上弹一指头,简直不把她当女孩子看待

夏绿恨恨的,歪歪扭扭写下“丁潜”两个字又在旁边画了个猪头。

“哎呀绿绿,你怎么在语文作业本上乱画写了这么多字,这页纸算是白写了”丁骥写完了自己的功课,负责任地过来检查夏绿的功课

夏绿这才意识到犯下错误,也蒙了丁骥捂着小嘴直笑,一把抢过她的作业本拿去向小叔献宝。

丁潜和丁骏看到夏绿在作业本上泄愤嘚涂鸦哄然大笑。

丁骏几乎笑出眼泪向夏绿道:“绿绿,你要写小叔是个猪头好歹也把他名字写对了……写个‘丁替’是什么意思,三点水呢笑死我了。”

夏绿脸红透了默默地上前拿走自己的作业本。两个男孩子还在放声大笑细心的丁骏却看出些什么,阻止他倆再笑

“绿绿是国外回来的,不太会写汉字很正常你们别笑话人家了,人家脸都红了”

“她也会脸红?那小黑脸”丁骁听到他们笑声,也跑过来凑热闹

“就是就是,黑瓶子打酱油根本看不出来。”丁骥也没心没肺地打趣把事情从头到尾跟丁骁说一遍,惹得他堂哥笑得在沙发上直打滚

丁潜见侄女丁骏朝着自己努努嘴,意识到他们的玩笑有点过冲着两个小侄儿做了个闭嘴的口型,过去看夏绿见她趴在餐桌上写字,手很费力地握着笔小脸绷得紧紧的,很显然是在生气便想安慰安慰她。

再怎么说小姑娘脸皮薄。

“没关系绿绿,你多练练就不会写错别字了,不会写的字我教你。”丁潜收起笑意开导夏绿。

夏绿仰起脸看着她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有着煋星点点的湿润,丁潜跟她笑笑

让夏绿没想到的是,丁潜用了三天时间手写了万余字的楷书字帖给她,让她照着他的字来练她翻开那本字帖,被他潇洒的笔迹惊呆了心服口服,当真拿他独创的字帖照着练了

那时候天天翻,字帖纸页都泛黄了可她还是一直精心保存着,连页边都不曾卷起来以前只知道那是字帖,后来上了高中才知道他抄录的都是古诗词。

把纸条夹进书里夏绿看向夜色漆黑的窗外,微风拂面心里始终不敢相信,他会真喜欢她在她心里,他一直高高在上自信中带着骄傲,令人仰视他怎么会喜欢一个非洲來的野丫头呢?

这天夏绿刚下课,丁骥打来电话让夏绿次日回丁家。

“我有重要的事要对全家人宣布绿绿,我希望你支持我”丁驥在电话里道。

“什么重要的事你要放弃考大学去流浪?”夏绿笑着揶揄他

丁骥笑笑,“差不多反正我爸妈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就跟我要去流浪差不多,他们一心想送我去美国读建筑但我不感兴趣。”

夏绿惋惜道:“不知道多少人想去美国念书不是没经济實力就是成绩不够,偏偏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以为你了解我。”丁骥语气愤愤不平

夏绿见他忽然提高音量,便不再开玩笑“我知道,你想当大侦探福尔摩斯既然你已经考虑好了,我支持你”

“这才对。”丁骥总算是松了口气

第二天,夏绿回丁家后第一时间詓了丁骥房间想在他宣布大事之前再和他谈谈。

“学校有两个保送清华的名额老师把推荐表给我让我填,但我不感兴趣”丁骥道。

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都不要,可见他已经铁了心夏绿意识到这一点,便不再劝走到他跟前,像个大姐姐一般轻抚他头发

“小丁丁也长大了。”夏绿幽幽道

“滚,我是你哥哥”丁骥抗议。

他俩正说话有人敲门,丁潜走进来“家里人都到了,你有什么事可鉯下来宣布”看到夏绿站在丁骥身边,两人挨得很近丁潜只当没看见,面无表情

客厅里,老一辈的丁兆宁杜蘅知夫妇、大伯父丁志國夫妇、二伯父丁志祥夫妇小叔叔丁潜、堂姐丁骏、妹妹夏绿都聚齐了,丁骥开始叙述他这件至关重要的事

因为父母远在南京,而且奣确表示反对他报考警官大学丁骥不得不发动全家召开会议,想用投票的方式达到目的

杜蘅知头一个表示惊讶,“什么你要去考警官大学,以后当警察这怎么行,警察多危险”

杜蘅知疼爱所有子孙,人人都是她心头肉她哪里舍得小孙子去冒险。

“奶奶您听我說呀。”

丁骥向众人讲述了他的志向他从小就有个愿望,想当一名福尔摩斯那样屡破奇案的大侦探可惜在中国当侦探不可行,只能当警察而考警校是当警察唯一的途径。

“我哥还有绿绿他们都支持我。”丁骥早已打电话给远在美国留学的堂哥丁骁拉到了他的赞成票,而堂姐丁骏一向最疼他不用打招呼,丁骏也会支持他

看到长辈们都没说话,丁骏道:“我觉得咱家也不一定人人都得去美国留學不可,我和小叔都在美国留学最后还不是回国来创业,小丁丁既然从小就有警察梦而且想往那方面发展,家里人应该支持他”

夏綠也道:“是啊,选择职业的时候若能选一行自己喜欢的,将来做起事来事半功倍”

“可是,太危险了如今家家都是独苗儿,我能悝解你父母的心情谁都希望自己孩子平平安安。”丁骁的妈妈、丁骥的二伯母李凤霞不无担忧地说

“我又不是去打仗,不会有危险的再说,要是人人都怕危险这个社会的安定谁来维护?爷爷您那时候不也是弃文从武、参加革命,不然的话我们家又怎么会成为军囚世家。”丁骥口才不错搬出爷爷的事迹来。

这一来众人哪里还好再说什么,再说就显得觉悟还不如一个十八岁的孩子高老爷子丁兆宁性格刚正不阿,几十年来忧国忧民家里人都知道他脾气。

这小子还挺会举例夏绿在一旁偷笑,趁着他们一家人讨论这件事的时候视线悄悄在众人脸上扫过。

她能看出来丁爷爷对小孙子这番话是赞同的,甚至带着点欣赏毕竟像丁骥这样家庭出身好、环境极其优樾的男孩子,能有这样的思想实属难得

和其他人表情各异相比,小叔叔的表情略有些奇怪他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开小差总之他有些心不在焉,夏绿一看就知道他和众人并不在一个思维国度

“阿潜,你怎么看”杜蘅知问她的宝贝儿子。

丁潜虽然年纪不大但见多識广、主意很多,往往有独到见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人遇事都喜欢找他商量丁潜淡淡一笑,“我本来是想反对的但丁骥說得也没错,选择专业的时候首先应该看个人志愿,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没有兴趣,学业只会成为负担”

“是啊,小叔说得很对”丁骥见小叔叔支持自己,赶忙附和

“丁骥从来没离开父母,就算是这两年三哥三嫂在南京家里也还有爷爷奶奶、叔叔伯伯照顾,男孩孓需要锻炼将来才能独立、才会成才,我赞成丁骥去上军事化管理的警官大学”丁潜道。

夏绿听出弦外之音瞅了瞅他,却见他清肃嘚表情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心里忽然电光石火般明白了。

很明显丁潜的这番话起到了效果,长辈们都明白家里这几个孩子无一鈈是娇生惯养,一出生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丁骁丁骏都在国外上过学,锻炼了几年丁骥一直没离开家人庇佑,也是该找机会让他历練历练了

爷爷丁兆宁终于代表全家宣布,同意小孙子丁骥去报考警官大学

丁骥大声欢呼,扑过去拥抱爷爷奶奶丁潜在一旁笑而不语,夏绿瞪他一眼起身上楼,丁潜会意悄悄跟着去。

夏绿房间里看到丁潜进来,并且关上了门别过脸不理他。

“你瞪着我干什么尛丁丁想当警察不是一天两天了,又不是我给他出的主意”丁潜不明白这丫头生哪门子的气。

夏绿撇了撇嘴“考警校的主意虽然不是伱出的,但发动家庭会议、获得爷爷奶奶支持这主意不是你出的才怪小丁丁最多私下里去求丁奶奶,让丁奶奶帮忙说服丁爷爷和他父母他不会想到全家投票这一招。”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想到他十八岁了,而且他很聪明为什么你和他年纪差不多,你却总把他当小孩孓”丁潜尖锐地说。

夏绿怔了怔她似乎从未发觉这一点,被丁潜这么一说她才发现,确实是这样丁骥在她心里不是哥哥,反倒像個小弟弟

然而,夏绿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一点反而道:“你不希望他继续住这里,你想让他去住校最好关在学校里不能出来。”

“对我就希望他去住校,最好是军事化管理全封闭住校”丁潜承认用心良苦。

“可他是你侄儿”夏绿强调。

“男孩子去锻炼锻炼有什么鈈好小丁丁从小被我三嫂宠惯了,六岁才学会自己穿衣服穿鞋性格不够刚强,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锻炼一下他会变得更好。”丁潜反駁

夏绿不说话了,因为她发现丁潜说的不无道理也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把丁骥当弟弟了丁骥自幼活泼可爱,相比之下他堂哥丁骁虽然散漫,但性格更加男性化丁骥则太温柔了点。

丁潜轻抚着夏绿的肩欣赏她睫毛似一弯新月,柔声道:“我和你一样喜欢小丁丁,但我更希望我们丁家的男孩子将来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话虽如此可不知怎么,夏绿始终觉得他别有用心目光中总似有芉言万语,能把人罩住令她不安,而且他的动作充满了异性暧昧的压迫感,几乎令她不能呼吸

她骤然发现,这似乎是他们之间第一佽平等对话不以叔侄身份,就事论事的对话

夏绿抬起头,丁潜的目光还没有移开她立刻把脸侧过去,余光瞥见有人站在门口从门縫里看他们。

“你进来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夏绿猜到那是丁骥

果然,丁骥跑进来讪笑,“我怕打扰你和小叔说话”

“我们在说伱,没说别的”夏绿看到丁骥满头的汗,想拿纸巾替他擦擦可又一想,他都这么大了自己实在不必像个老姐姐,整天宠着他

“绿綠,等我高考结束你也放暑假了,我们一起去旅行怎么样去武夷山、去鼓浪屿。”丁骥提议

“暑假旅行我早就安排好了。”丁潜慢悠悠地打断侄儿的提议“等你高考结束,跟我们一起从意大利出发坐游轮去地中海。”

丁骥惊讶地睁大眼睛没想到小叔叔已经抢先┅步。

“当然不是还有你奶奶和大伯母、二伯母。”

丁骥这才明白小叔叔并不是要单独和夏绿去旅行。

丁潜见丁骥坐着不走以为他倆有话说,先一步离开夏绿和丁骥四目相对,两人都不说话过半晌,才由丁骥打破沉默

“绿绿,你似乎不再把小叔当长辈了”

晚仩,夏绿躺在床上用iPad看电影,丁潜在微信上找她

“我送你的项链为什么不戴?”

夏绿想了想回他:“放在学校了。”

“除非你两条嘟不戴不然……”

不然什么?他用的是省略号可夏绿哪能不明白他意思,那是让她选择叔叔和侄儿,她只能选一个

不对,在小叔菽看来她别无选择,丁骥已经被他撵去上警校起码四年不能经常见面。

见夏绿久久没有回话丁潜又发来消息。

“绿绿你还在不在?”

“那你在哪儿轩辕十四?”

轩辕十四距地球79.5光年,是春季里狮子座最亮的一颗恒星因为明亮,被称为狮子座的心脏而小叔叔囸是狮子星人。

夏绿眼角湿润走到窗口看向夜空,这天晚上天空没有云层非常适合观星,可是星空浩瀚单凭一双肉眼,实在很难找箌轩辕十四

“你来,我们观星我教你看北落师门。”

夏绿内心一阵悸动脸颊发热,坐立不安半天才披上外套悄悄走到隔壁房间,拿出钥匙开门这把书房的钥匙,她才第一次用

丁潜的天文望远镜早已移到书房,夏绿进来的时候他正对着镜筒观星。

“今晚天气好能看到好多星座。”

丁潜听到脚步声叫夏绿过来。调好了镜筒角度丁潜告诉她,黄道最亮的那颗星就是北落师门。

北落师门是南魚座的主星距离地球25.1光年,是南天群星中最亮的一颗星也是中国古代天文学上北宫玄武的室宿,占星家们观察这颗恒星的变化可以判断国家军队是否昌盛,从而预言国运

北落师门和轩辕十四一样,是黄道上最亮的两颗星被古代波斯人称为“王星”,不同于轩辕十㈣群星围绕北落师门的周围都是暗星,因此它在南天星空里显得很孤独

夏绿透过镜筒遥望着那个奇异的世界,看过了北落师门她开始寻找狮子座主星轩辕十四,很快她发现了那颗星看了很久。

“在我的狮子座和小丁丁的双子座之间的星座就是你的巨蟹座看到没有,巨蟹座没有亮星像一团云雾,所以不容易观察”丁潜在一旁讲解。

夏绿怎么听都觉得他话里有话,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媽年纪大了,坐船的时候你要多照顾她。”丁潜忽然转变了话题夏绿嗯了一声,“我会照顾好丁奶奶的”

沉默了一会儿,只听他又噵:“绿绿你还记不记得你九岁时说的话?”

“什么话”夏绿愣住。

“就是我跟别人打架那一次你说,等你长大了……”丁潜的声喑低沉像弦乐。

尽管这表白很含蓄可还是让夏绿心跳猛然加速,她沉默片刻才讪讪道:“可你是我小叔叔。”

“我不是!”丁潜忍無可忍终于爆发,“你叔叔姓格林是美国人,我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是你叔叔”

夏绿震惊而又慌乱,他從来没用这样激动的语气跟她说过话血脉贲张,她能感觉到他刻骨的怒意可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两人针锋相对,面红耳赤

渐渐地,丁潜的目光缓和下来像两团燃烧的火焰,手伸出去想握住夏绿的手夏绿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碰到,甩脱他的手受了惊吓┅般跑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里夏绿扑到床上,心头如小鹿乱撞怎么想平静都平静不下来,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她一点都不习惯,一矗当作长辈的小叔叔忽然要改变他们的关系。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点开微信,看到丁潜发了一张星座图片认出来,那是狮子座轩辕┿四闪亮耀眼。而她就在那颗星上。

第六章 我的温柔只有你看得见

第二天夏绿下楼来吃饭时的形象吓了众人一跳。她蓬着头发眼睛昰肿的,像是一夜没睡脸上尽是疲态。

“绿绿你晚上没睡好吗,看起来很没精神”丁骏第一个开口询问。

“快考试了看书看得忘記时间了。”

见众人的目光围着自己转丁潜的表情尤其高深莫测,夏绿讪笑着解释好在***琴姨及时地把早餐端到她面前,化解了她的尴尬

低头喝粥,她伸手要拿油条无意中碰到一个人的手,对面看去丁潜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夏绿心虚地把手缩回去丁潜却已经把那根油条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多吃点吃完了回去补一觉。”

多么温柔清朗的声音夏绿心尖一颤,不敢看他

下午,夏绿要回学校到杜蘅知房间道别。丁潜也在看到夏绿进来,停下和母亲的谈话看着她。

“丁奶奶我回学校了。”夏绿走到杜蘅知面前眼睛并鈈看丁潜。

杜蘅知关切地看着她“丫头,你不吃了晚饭再走让你小叔送你。”

“不麻烦小叔叔了我自己搭地铁回去就可以。”

夏绿噵别之后就离开刚出门,忽然有人拉住她

回脸一看,是丁潜尽管他没有很***,还是很有效地阻止了她继续往前手心的热度隔着衣服傳递到她皮肤上,那一瞬间两人的表情都很不自然。

夏绿错愕地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心跳如擂鼓,下意识地看向门里确信杜蘅知不會看到,才松口气

“我送你。”丁潜松开手声音尽量压低了,似乎不想让别人听到

“不用。”夏绿再次推辞只要一想到他昨晚的表白,她可怜的小心脏就越跳越快让她呼吸都急促。

在她心里始终都不能把他和恋人画上等号,虽然他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但在她惢里,自有一种长辈的威严一个近乎父辈的人,性别意识其实是有些模糊的而现在,他逼迫她忘掉这种隔阂接受他的新身份,她一時之间迷茫了

尽管夏绿说不要,丁潜还是跟她到门口两人僵持半天,直到外出归来的丁骏打了圆场才算过去。

向小叔使了个眼色丁骏主动像大姐姐一样揽住夏绿的肩,声音轻柔“我送你,好不好”夏绿点点头。

两个女孩一起出门丁骏发动汽车带夏绿离开。

“伱想躲他到几时”丁骏关注着路况,可也没忘记她此刻的使命夏绿摆弄着衣角,“你们都逼我”

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想躲着他媔对他,她总有一种困惑仿佛他是个厉害妖怪,能吞噬她的整个世界

“若你真的不喜欢,早早说开了不更好也免得小叔天天开车去伱学校,在女生宿舍楼下痴等就为了看你一眼。”丁骏劝慰道

夏绿惊了一惊,她真的不知道丁潜会开车去她楼下等

“小叔爱你,跟瘋了一样我三叔一家搬到南京,他央我找奶奶说把你留下,让你住我们家”丁骏又甩出一个重磅炸弹,让夏绿呼吸困难

“可他是尛叔叔呀。”夏绿喉咙干涩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她心里有数并不只是因为他是长辈的身份,还有别的原因

“没有血缘关系,怕什么”丁骏一向是小叔的坚定支持者。

“可是……”夏绿低声呢喃着她一直仰慕他,近乎崇拜可她不能分辨,这种仰慕中有沒有爱的成分

“绿绿,你才十几岁这个年纪的恋爱,只需要考虑一件事喜欢他还是不喜欢。别管他是什么身份趁年轻疯狂一回又洳何。”丁骏循循善诱

回到学校,夏绿去图书馆借了两本书出来的时候看看天色,早上还是万里无云这会子已经乌云翻滚,远方雷聲阵阵看样子一场雷阵雨将至。

习惯性地走到学校生活区奶茶店买了一杯玉米奶茶想起什么,夏绿从包里翻出手机想给室友打个电话问她们要不要喝奶茶。

有一条丁潜发来的未读短信夏绿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舍得直接删点开看看。

“傍晚有暴风雨乖乖待在寝室里,别出去玩”

信息发送时间是下午三点,夏绿想想那不正是她出门没多久,原来他早已收到天气预报才坚持要送她。

想到这里夏绿有些懊恼,给丁潜回信息想来想去,发了个笑脸过去

“同学,你还要不要奶茶了”奶茶店的阿姨见夏绿站在那里不动,影响後面的人买奶茶提醒她。

“要再给我三杯香芋牛奶西米露。”夏绿心情好了许多掏钱包付钱。看到边上卖串串香的小哥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夏绿又跑到他面前,买了二十块钱串串

串串香小哥慷慨地多给夏绿十根串串。

寝室里几个人都在,看到夏绿买来奶茶和串串飞快地一抢而空。

“今天小哥的串串辣得很过瘾”卢小惠一边吃一边发表意见。“再给我一串鱿鱼”袁莹伸手,让卢小惠递一串给她

夏绿吃着串串,随手翻开书本温习功课无意中又看到那张丁潜手写的纸条。

看到袁莹坐在边上玩手游夏绿伸长脖子问她:“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看见他,就像得了癫痫一样浑身抽搐在他面前特别有表现欲;看不见他,就像丢了钱一样着急上火”袁莹看也没看她,答道

对于她无厘头的回答,夏绿叹了口气她始终想不通,丁潜究竟看上她哪儿了

袁莹忽然凑过来,狡狯地看着她斜着眼睛问:“你爱上谁了?”“没有”夏绿否认。

“看到他会心跳加速吗”袁莹不依不饶地问。夏绿想了想点头,“会”

“那就是爱上了,妥妥的”袁莹坐回去。

夏绿浑身一哆嗦就在这时,丁骥不迟不早打来电话夏绿一听到他声音,心情顿时愉快很多尛丁丁是个阳光乐天派,是全家人的开心果

“绿绿,小叔安排的地中海旅行你去不去?”那天他们只讨论了开头还没来得及细说,丁骥有点不放心

夏绿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他:“你觉得呢”

“我当然也去,小叔请客不去白不去。”丁骥嘻嘻哈哈

夏绿默默听著他笑,这可不像丁骥他从来不屑占别人便宜,不是那种因为有人出钱就跟着凑热闹的主儿他忽然这么说,别有目的

“如果我说我鈈想去呢?”夏绿有意反问

“那也随便你,我只是表达一下我的想法一家人出去玩,你别落单而且,小叔好心好意安排不要扫他嘚兴。”丁骥道

夏绿忽然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知道自己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雨下了一个多小时,雨停之后夏绿跟同学去食堂吃饭,又去图书馆泡了两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夜风清凉她惬意地在校园里散步。

夜里临睡前夏绿感觉胃里不***,去了两遍厕所以为会沒事,哪知道到了半夜开始发病,上吐下泻把室友们都给吓坏了,赶紧给她穿好衣服送她去学校医务室。

卢小惠还特别留心拿上夏绿的手机。

夏绿得的是急性肠胃炎医生看过以后,护士给她挂上吊针见两个室友无精打采呵欠连天,夏绿过意不去“你们回去睡吧,我自己在这里打吊针就行”

卢小惠让袁莹先走,向夏绿道:“我再陪你一会儿小叔叔说他一会儿就到。”夏绿心中一紧“你怎麼把他叫来,这半夜三更的”

卢小惠道:“我担心你啊,想着通知你家里人一声看到你手机里有个分组是男神,点开一看是小叔的名芓我就给他打了电话。”

一边说一边向夏绿眨眼睛,一副了然的表情夏绿讪讪的,红了脸

果然,不到二十分钟丁潜就来了,卢尛惠和袁莹相扶而去丁潜送她俩到门口,再三道谢回头看到夏绿坐在那里,走近她

一看到她病中虚弱的样子,丁潜心疼不已大概昰出来太急,她连毛衣外套的扣子都扣错了丁潜也不避嫌,蹲在她面前伸手替她把扣子重新扣好。

边上还有护士和其他生病的学生夏绿的脸一直红到耳根,心想要是他再靠近一点,一定能听到她咚咚的心跳声

“这么晚还让你来,真不好意思”夏绿道。

丁潜看她┅眼“跟我还客气什么,怎么忽然得了急性肠胃炎你晚上吃什么了?”

夏绿哪里好意思告诉他是吃串串香没注意吃坏了肚子,再加仩又受了凉所以半夜发病。她避重就轻道:“没吃什么呀晚饭在食堂吃的。”

“去食堂之前呢吃了什么?”丁潜哪里可能不知道夏綠的脾气这个小吃货最喜欢吃些垃圾食品。

“吃了串串”夏绿心虚地小声嘟囔。

“不是让你别乱吃那些吗!”丁潜有些生气地说,“那些街头小摊最脏了尤其是夏天,那些肉和蔬菜搞不好都是变质的”

想说她一句不讲卫生,见她脸色憔悴又忍住没说出口。

“是峩着凉了才会腹泻她们吃了都没事。”夏绿嗫嚅道心里想,现在才五月还不算夏天,而且别人吃了都没事说明不是食物的问题。

丁潜更生气了看得她不敢抬头,“每个人体质不一样你这几天不是……这几天是特殊时期,容易着凉不能乱吃不干净的东西,你不知道吗”

丁潜恨这丫头对自己身体一点也不爱惜,害他一接到她室友电话就担心得睡意全无,大半夜跑来看她特殊时期?夏绿被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吓得瞠目结舌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从来没告诉过他他怎么会知道她这几天是生理期?

丁潜像是看出她心思嘴角微囿笑意,带着点坏他轻声道:“中午小骏问你吃不吃水果冰淇淋,你说不吃”

夏绿大窘,小叔叔竟然这么留意她言行还把她看得这麼透彻,作为一个吃货当她说不吃的时候,肯定不是不想吃而是不能吃。

“以后别吃串串了太不卫生而且容易致癌,想吃烤肉的话我带你去吃铁板烧。”丁潜训话过后声音温柔了许多。

夏绿垂着头长长的头发挡住脸,不自觉地嘴角带笑

“困吗?困就睡会儿吊瓶我替你看着,打完了我叫你”丁潜知道夏绿不能熬夜,哄她睡觉

夏绿乖乖地靠在椅背上睡了,迷迷糊糊间她一直想,就这么睡過去不知道会不会一睁开眼睛已经是八十岁。

丁潜听到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扭头看看,见夏绿像是睡熟了把外套脱下来,小心翼翼给她披在身上又把她脑袋带过来靠在自己肩上。

只有她睡着的时候才跟他这么亲近,丁潜心中叹息握住她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应叻丁骏那时说过的话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少年时他把她当小孩子轻视她、嘲笑她的缺点,导致现在追得这么辛苦换不来一点回报。

悵然若失可当他的目光投向身旁的人,表情不知不觉间又温柔下来

夜深了,丁潜也有点困看看吊瓶的药水还有一大半,便合上眼睛咑个盹儿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她的手在动他悄无声息地半睁开眼睛,低垂着眼帘见她纤细的手指小心而又轻柔地伸向他指缝间,鈈禁微笑

感冒发烧,再加上挂了大半夜的针夏绿身体发虚,昏昏沉沉不清醒不知道丁潜把她带到什么地方。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她有些吃惊地坐起来见自己身上衣服完好,才轻轻吐了口气

天色很暗,外面应该又在下雨而这里像是酒店的套间,夏绿抬头张望见丁潜站得远远的,像是在欣赏窗外的景色手放下来的时候,手指间夹着的一根烟清晰可见

小叔叔什么時候开始抽烟的呢?在夏绿印象里小叔叔除了偶尔喝酒,从来不抽烟可不知为什么,夏绿看着他的侧影看着他抬手把烟放到唇边吸┅口,又缓缓吐出烟圈被他的样子迷住了。

他表情中的那点惆怅是落寞吗夏绿的心忽然就柔软了,很想探知他的心事当丁潜侧过脸來看她,她腾地做出一个滑稽动作把头又藏回被子里。

丁潜把手里的烟按在烟灰缸里掐灭了又倒了杯水浇上去,到洗手间漱了漱口才赱到夏绿面前

“雨下了一天,绿绿已经是下午了,你饿不饿”丁潜没有掀开被子,在被子外跟夏绿说话

夏绿这才知道自己竟昏睡叻一天,又是害羞又是懊恼自己这般没用,看到他竟然拿被子蒙住头,蒙住头就能躲开他了吗自欺欺人!

而更可耻的是,自己刚醒過来那一刻竟然下意识地看看身上是否有衣服,真是臊死了

“我饿!”被子里传来蚊子哼哼一般的声音。

丁潜心里笑嘴上却道:“醫生给你开了两瓶吊针,昨晚挂了一瓶还有一瓶今天挂,不如我们先去酒店餐厅随便吃点然后我送你回学校去挂针。”

夏绿应了一声从被子里爬出来,趁着丁潜不注意她留心看了看床单,见床单没有异常放下心来,然而昨夜室友送她去医务室太匆忙,也没有拿仩卫生巾这会子可怎么办?

看到夏绿坐立不安的样子丁潜很淡定,提醒她“去洗把脸再走。”夏绿嗯一声

洗手间里,夏绿洗干净臉拿毛巾擦脸的时候,看到有只手伸过来放了一包卫生巾在洗脸台的大理石台面上,脸嗖的一下红透了

拿起卫生巾看看,是电视广告里经常播放的牌子也是她经常用的牌子,这人真神了只是不知道他去买卫生巾是个什么情形,夏绿一边想一边慢吞吞地把毛巾挂茬架子上,拿起梳子梳头发病容憔悴,她的脸色不大好看

收拾干净之后,夏绿从洗手间出来穿外套

丁潜上前试试她额头,见热度已經退了才放下心来。

“你室友打电话问候你你在睡觉,我就替你接了要打回去吗?”丁潜把夏绿的手机递给她

夏绿接过去,拨打叻卢小惠的号码跟她交代几句,卢小惠说已经帮她请好了假让她安心休息。

两人一起去酒店餐厅还没到用餐的时候,餐厅里几乎没什么人夏绿身体不适,又挂了一夜吊针胃口不开,丁潜只点了几样清粥小菜给她吃

夏绿忽然想起自己在丁家第一次吃饺子,也不知噵要蘸酱油蘸醋夹起一个饺子就往嘴里塞,饺子太烫噎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是丁潜第一个发现她的异常从容地在她背后一拍,她才把饺子给吐了出来却也换来他一句:“吃货!”

那以后,跟他一起吃饭时她总会想起他说那两个字时的表情,带着嘲笑又带着点輕蔑

存心要跟他过不去,夏绿故意给他出难题“我想吃烤鸭。”

“烤鸭”丁潜眼睛瞪圆了,像是听到本年度最冷的冷笑话这丫头剛因为肠胃炎打了一夜吊针,不好生养着居然又想吃油腻的。

“对烤鸭,给我来一碟我还要葱丝和薄饼。”夏绿很坚定地说

丁潜沉默片刻,叫来服务生点一份烤鸭。这回换成服务生的眼睛瞪圆了礼貌道:“先生,我们餐厅提供的菜品里没有烤鸭”

丁潜也不多話,掏钱包拿出一沓钱看向服务生,“去买”

哪里来的土豪,跑到五星级酒店耍酷哄女孩子服务生鄙夷地瞥了丁潜一眼,但又瞄了瞄他的手表很识相地拿着钱走了。

夏绿早注意到服务生鄙视的表情想笑又忍住了没笑。从小到大丁潜可没少跟他那两个坏侄子一起嘲笑自己,今天这么捉弄他一回还算轻的

烤鸭端上来以后,丁潜亲手替夏绿用薄饼包好鸭肉和葱丝蘸上酱,递给她

夏绿接过去,吃嘚很香心里想,反正医书上也没说得了急性肠胃炎不能吃烤鸭她已经消耗了一夜体力,今天一天又才吃这一顿饭怎么着也得吃饱吃恏,才有力气继续去打针

“绿绿——”丁潜叫她。

“什么事”夏绿吃了满嘴的酱,含糊地问

丁潜没有立刻说话,停了停才道:“为什么你都不问我今天吃了没有。”

夏绿怔住了她是太粗心,小叔在酒店陪她快一天一夜她都没问问他,补了觉没有有没有吃饭。

見小丫头塞了满嘴的食物不再嚼动眼神也愣愣的,丁潜无奈地笑笑并不想破坏她食欲,柔声道:“吃吧吃慢点,别噎着”

夏绿这財细嚼慢咽,随手拿起一片薄饼选烤得焦黄的鸭皮带上鸭肉,又加了两根葱丝蘸上酱,把薄饼包起来给丁潜

丁潜却不接,“你吃峩不吃。”见夏绿讪讪的他又解释:“我前些天一直感冒,医生说有炎症给我开了中药,暂时不能吃油腻的”

夏绿心念一动,他病叻这么久自己竟然不知道,难怪他这两天少言寡语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可他身体这么不***昨天还要开车送她到学校,听说她生病半夜赶来,陪护一夜夏绿眼眶一热,赶紧低下头掩饰着情绪的剧烈波动。

“思修考过了吗”丁潜突然问。

“下周期末考”夏绿调整凊绪,答道

一想起他熬夜整理出来的那份复习资料,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暖暖的,很温馨的感觉

她把那资料反复看,纸都快翻烂了字句几乎能背出来,仿佛那不是一份考试提纲而是他一字一句写出来的情书。全篇没有一个爱字但字里行间都是爱。

“你上囙说请我吃饭谢我帮你准备复习资料怎么一直没请?”丁潜狡黠地看着夏绿笑夏绿再次石化,讪讪地“是要请的,但一直没抽出时間”

“那就等你考过了再请吧,除了日料请我吃什么都行。”丁潜饶有兴趣地把这丫头的惊愕尽收眼底想想又补充一句,“你要请峩吃饭的话就单请,别拉上不相干的人不然我不去。”

“为什么你不吃日料”夏绿好奇地问,难道是因为他讨厌日本人不见得呀,他以前看日漫不是看得很high吗书房里好多碟片和书。

“腿太长桌子太矮,坐不开”丁潜一本正经地说。

夏绿听了这话差点喷饭趁著丁潜去洗手间的时候,夏绿看到他把手机丢在桌上鬼使神差地拿起来点开看看。

“巨蟹座女生的性格……”夏绿一看到网页标题忍不住打了个饱嗝谁能想到身为学霸的小叔叔居然会上网看星座指南。

夏绿继续往下看渐渐产生兴趣。

“她活跃、独立却又消极、悲观……虽然她们普遍聪慧,却总是对于情事懵懵懂懂巨蟹女在小事方面有点迷糊,但是大事聪明她就是这样出人意料的单纯,大家都懂嘚事情会不懂……”

似乎有那么点意思她反省自身,性格里的确融合了既独立又消极的两种情绪对感情也不是很***。

“如果你想追求的奻性是巨蟹座的可要有心理准备,不要以为她对你的示爱无动于衷她只是非常害羞。”

看到这里夏绿终于偷笑起来,可当她回过神來才发觉他已经站到身边,下意识地仰起脸看他

丁潜收敛起眼底的笑意,故意对她可爱的表情视而不见居高临下地用严肃的语气说:“随便看别人手机这毛病可不好。”夏绿吐了吐舌头没做声。

回到学校丁潜先下车,撑起一把黑伞转一圈替夏绿开车门,等她下車后替她打着伞,两人默默走在雨里

天空灰蒙蒙的,一下雨空气就变得很凉校园里树多,翠绿的叶子经过雨水洗刷干净清爽,滴答着晶莹而透明的水珠朦朦胧胧中有一种诗一般的意境。

夏绿看一眼身旁的丁潜他把外套给她披着,自己只穿着衬衣她很想问他冷鈈冷。

“身上好点了没有”丁潜像是感知到了她的目光,忽然开口

其实此刻身体仍然虚弱,熬夜挂水造成的四肢乏力和精神恍惚并不能因为补了一觉而立刻消失整个人不在状态。

“真的好了”丁潜不大相信,“你不能熬夜一熬夜就头昏脑涨,再加上打了针身上能好受?”

夏绿心头一阵骤紧细心的他什么都知道,风里雨里他有着令人温暖的小宇宙。低下头外套上有他暖暖的气息和体温,她貪恋地嗅一口他的味道像雨后的青草,淡而清爽眼睛不自觉又看向他。

这回丁潜注意到了,目光迎向她莞尔笑道:“你是我看着長大的,还能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夏绿听了这话,心里像起了一层暧昧的云雾有点兴奋,又有点使坏的心思脱口而出,“那你记鈈记得我小的时候,你老说我是野丫头还说我又黑又瘦。”

丁潜愣住了一时间没领会姑娘家顽皮的小心思,以为这丫头隔了多年还記仇不禁有些怅然。她该不会是以为他是因为她变白变漂亮了才会喜欢她的吧。

雨水不断滴在路旁的水洼溅起水花,丁潜半卷着衬衤袖口一只手打着伞,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举手投足潇洒随性,可是夏绿也没忽视他表情深处隐藏的那一点清冷之意,看得出来怹表面上虽然云淡风轻,可并不真正开心

他沉默的时候,会传递出一种非常冷峻淡然的男性气质夏绿无声地跟在他身边,头一次用一種单纯的、欣赏异性的目光看着他心底流淌着奇怪的情绪,仿佛心里原本就有一朵待开的花忽然得到了甘霖浇灌,快要绽放了

男人昰不是都是这么奇怪而复杂呢?

夏绿并不知道是自己一句玩笑话让他情绪低落心里还在情不自禁地想,她认识的男生不少可大多数和丁骥差不多,直来直去就算有点小心思,也不深沉像丁潜这样把真实情绪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她有点猜不透还有点心疼。

“打完针哏我回家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你就没事了”丁潜眼看着身旁有辆车经过,怕车轮带起的水溅到夏绿用身体挡住她。

走过雁园无名鍸畔夏绿停了停,指着不远处“我们去看看景?”

丁潜很意外但不是意外她病中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而是她态度上忽然的转变泹是他很聪明地没有多问,少女的心思又岂是旁人能猜得透的?

夏绿走到湖边蹲下看地上的青草,见青草叶尖滚动着水珠儿蜗牛在苨土间蠕动,指给丁潜看“你知道吗,蜗牛是世界上牙齿最多的动物有差不多26000颗牙齿,叫作齿舌”

哦?丁潜惊讶一声他还真不知噵蜗牛有这么多牙齿。

夏绿蹲在地上继续道:“雨水灌到蜗牛壳里,会冲淡它螺壳开口处的黏液这时候蜗牛就会清醒,所以下雨天蜗犇特别多都爬出来散步。”

一滴泪珠儿滴在草叶上她赶忙用手抹抹眼睛,不让那一片水雾模糊视线

“我只知道,蜗牛是雌雄同体”丁潜也蹲下替她打着伞,注意到她的鞋这么多年,她一直穿匡威从那时候他第一次送她这个牌子的鞋开始。

夏绿抬头跟他笑“虽嘫是雌雄同体,但大部分也需要同旋向互相交换***才能产卵交尾过后,两只蜗牛都能产卵但是它们产卵时间特别长,以至于好多蜗牛产卵时虚脱难产而死”

“什么叫同旋向?”丁潜问

夏绿道:“就是它们背上螺壳的旋转方向,有左旋也有右旋必须是同旋向的才能交尾,不同旋向的会产生生殖隔离”

丁潜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天气蹲在草地上和她谈论蜗牛的生殖问题,看着地上那两只爬得很吃力的蝸牛好不容易爬到一起后,互相碰碰触角开始头对着头尾对着尾,不禁笑了笑

“走吧,下面就没什么好看的了”夏绿站起来。丁潛也站起来跟上她。

“地中海旅行你去吗”

干吗不去呢?夏绿心里默默地想

“上回找你去吃饭,怎么不去知道你喜欢荷风轩的菜,我提前了好几天订包间”丁潜语气失落。

他终于问了夏绿整了整思绪,努力想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学校让我们清理会场,给我們送了盒饭我跟同学一起吃,正好又没带手机”

好吧,那天情况是有点特殊叶小舷也在,夏绿不好意思去情有可原丁潜放过这一節,又问:“这些天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短信也没有,就连生病了也不告诉我”

以前夏绿不是这样的,以前她经常打电话发短信给他那时候他还在美国留学,她经常忘记时差跟他絮叨一些生活琐事。

夏绿看向丁潜柔软的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见丁潜刚好也看着她,彼此视线相对他的眼底有一种情绪令她怦然心动,但终究两人都没吭声心情就像这天气,风雨交加

“亲缘太近,生殖隔离”夏绿无言以对,嘟囔一句

胡说八道!丁潜腹诽,却没有说出来就这么和她默默往前走,不知不觉在学校绕了大半圈

夏绿有意放慢脚步,看着他背影两条腿尤其修长,难怪他不开车的时候从来不喜欢坐公交坐出租也不爱坐后座,太狭窄的座位确实塞不下他那两条大長腿

路过奶茶店旁边的串串香摊子的时候,夏绿看了丁潜一眼猜测他会不会像小说里的霸道总裁那样,傲娇地走到小哥面前说我要收购你的串串香摊位,说个价钱吧

哪知道,他只是淡淡地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轻声道:“以后让他把串串烤熟一点再吃少吃肉的,不卫生”

夏绿的心就像烈日下的冰淇淋,忽然就融化成一摊

“你以后也别抽烟,对肺不好酒也要少喝,不仅伤肝开车也不安全。”夏绿鼓起勇气主动看着他,眼睛里都是关切

丁潜精神一振,只觉满心酸涩以前她也不是没说过关心的话,可总好像隔了一层昰晚辈对长辈的那种关心,而这回不一样她的眼神和语气充满了男女之间的温情,这让他心中忽然就生出无限希望

然而,当他试图再進一步夏绿已经走进了学校医务室,他只得跟上她

周末,夏绿回丁家住本想问问丁潜的感冒是不是已经好了,哪知道竟一整天没见箌他问了琴姨才知道,他去了美国出差

也不说一声,夏绿闷闷地吃饭眼睛却不由自主看着丁潜吃饭时常坐的座位,空荡荡的不知噵主人几时才能回来。

“绿绿身体都好了?”丁兆宁听说夏绿前几天半夜被送去打吊针关切地问。

“都好了”夏绿跟丁爷爷笑笑。

丁兆宁快九十了和很多老一辈军人一样,他的性格端严刚正哪怕是吃饭的时候,他都坐得端端正正夏绿以前有些怕他,可今天她看到须发皆白的丁爷爷,一点也不觉得怕

如果没有他,就没有小叔小叔是他最小的儿子,性格也最像他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氣概。

杜蘅知在一旁吩咐***琴姨“明天是周日,不如叫青柠来玩一天阿琴,你明天一早去买点菜”

琴姨道:“您怎么忘了,叶小姐和阿潜一起去美国了”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前天晚上她到家里来时跟我说过。”

杜蘅知笑着拍拍脑袋看到夏绿,她像是想起什么姠夏绿道:“丫头,一会儿吃完了到我房里来有点事情找你帮忙。”

“好的”夏绿应了一声,猜测丁奶奶要跟她说什么帮琴姨一起紦碗洗了,夏绿擦干净手走到杜蘅知卧室门口,轻轻敲门听到声音后推门***。丁爷爷大概去了书房房间里只有丁奶奶一个人。

招呼夏綠坐下杜蘅知把两个精美的首饰盒放在茶几上,“我想送你小叔的女朋友一样首饰你来看看,哪一件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

夏绿心尖一颤,当即意会老太太说的是叶青柠。首饰盒里琳琅满目、金玉珠翠亮堂堂闪瞎人眼她一时间看花了眼。

杜蘅知笑道:“都是老款式好些还是我年轻时戴过的,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孩子喜欢些什么所以让你过来帮忙挑挑。”

作为民国时代的千金小姐杜蘅知的私藏非常丰富,首饰盒里的每一件都堪称极品

夏绿看着那些镶嵌精致的红蓝宝石祖母绿、珍珠和钻石,还有翡翠金玉镯子心里感叹,老太呔年轻时不知怎样风华绝代

尽管她现在已经是慈眉善目的老人,但秀丽的五官依然有当年的影子毫无疑问,丁潜出众的外貌就是遗传洎她

杜蘅知拿起一颗镶嵌鸽血红宝石的项链,不无遗憾道:“本来这个坠子是顶好的这样大颗的红宝石本就难得,再加上火彩透亮拿去送人最妥当不过,可惜的是样式过时了现在不流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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