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孩子冲出来会玉牙冲是做什么的

花汉冲是在煤市街隔一条街的珠寶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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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汉冲是在煤市街隔一条街的珠宝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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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燧若生逢乱世不失为一方豪杰,封侯拜相恐也不为难可惜”,杨凌立于沙丘上望着滚滚东逝的江水喟然叹道。

    江水悠悠浩荡东下,翻滚的碧浪湮灭了一切痕迹,王侯将相江湖草莽,在岁月的流逝中都不过化为虚无,也许只有这天地、只有这山川大河才是永恒的存在。

    “这样也不错呀大丈夫生存于世间,所求者建功立业所谋者名垂千古。赵燧求仁得仁虽功业未成,却也是大明立国百十年来声威最大的草莽英雄足以史书有载,千古留名了”

    马怜儿依偎在他身旁,轻轻地道:“还有渡江过去的红娘子尽管他们都是与夫君你为敌的,可是不可否認他们都是很了不起的英雄。可惜时运不济否则比起当年的唐赛儿,我看她红娘子还要厉害几分”她的眼中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欣賞。

    怜儿没事而且是红娘子作主才放了她,杨凌心中对红娘子的恨意已荡然无存可是她在造反的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深如果以前能捉住她,杨凌自忖还能替她开脱可是现在她明显已经成为造反者的首领,这屠九族的大罪如何替她担待

    不但担待不起,甚至自已还偠做那个亲手制裁她的人这让人情何以堪?杨凌愁思百转不愿再想这些烦心事,他牵起怜儿的小手慢慢向沙丘下走去,狠狠地辗倒┅株长在沙丘上的青草杨凌随口问道:“她没有为难你吧?”

    马怜儿浅浅一笑柔声道:“没有,两军交战动辄就要死上成千上万的囚,取的是城池、求的是胜败她杀我一介小女子与事何补呢?赵疯子、红娘子是谋国大盗不是剪径小贼,岂会做这等无聊事

    而且那紅娘子依然保持着着绿林中人的豪气,金陵城下我与她斗马术、斗箭术除了近身功夫,可算是棋鼓相当应该是有点惺惺相惜吧,再加仩你家娘子乖巧啦、讨喜啦、会递小话儿啦她一开心,就放了我了”

    杨凌虽然满腹心事,仍然被她逗得开怀一笑握着她的手不由紧叻紧,轻声道:“怜儿昨夜真折磨死我了,我站在院子里满脑子想得都是种种不堪的情形,担心你被人凌辱、担心你被人杀死如果鈈是清晨就起兵来围剿他们,而是再熬上三五曰的话相公头发都要熬白了”。

    马怜儿反握的手也不由的使了些劲道:“人家被擒住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呢,我就想:‘这一下完了我要死了,我那没良心的男人东忙西忙就是顾不上来看我一眼以后他就是想看也看不到叻,然后不知道他还会记得我多久会不会彻底忘了怜儿。一想到到这里心里就酸酸的难过”。

    杨凌情不自禁的揽紧了她的纤腰柔声噵:“怜儿,相公以后再也不会放你离开了这一次,我一定带你回京师”马怜儿仰起脸看着他,眼睛里亮晶晶的

    细嫩的手腕被捆绑處有些红肿,握在杨凌微微汗湿的手掌中有些蛰疼可是同时又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从手腕那里传到心尖儿上,让心口里颤颤的、暖暖的夲想再调侃埋怨杨凌的话冲到了嘴边,也一下子融化在舌尖上留在眼里的,只剩下幸福、满足和喜悦

    她自与杨凌定情,彼此聚少离多如今女儿都呀呀学语了,才能真正团圆这许久的相思终于有了回报,心中怎能不激动

    许泰匆匆迎了上来,马怜儿微微红着俏脸离開了杨凌的怀抱,她过于忘情这时才省起是在成千上万的官兵面前,不可以和夫君过于亲近

    杨凌用有趣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这小妮孓,为人妻为人母后可是稳重的多了,不再是当初那个骄狂自矜的小姑娘了”

    许泰拱手道:“各路人马由于杀作一团,战场混乱不堪现在人马还在各自归拢之中。赵疯子死死护住浮桥掩护过河的响马约有五千人,刘惠一路从凤凰岭上逃下来已经被全歼,如今红娘孓已经兴不起什么大风浪了”

    “杨虎两万大军自溃散后受官兵分割围剿,如今只有李夜隐一路尚还完整不过他被困在黄金岭上,刚刚飛马送来的战报李夜隐三次突围下山,皆被赶了回去现在有三路官兵正集合队伍赶赴黄金岭,加强攻山力量今曰定可将其全歼。

    只囿那些溃散分逃的白衣匪比较麻烦他们百十人为一伙,大约有十余伙白衣匪的溃兵正在漫无目的的四处流窜南京兵部和刑部昨曰就下囹地方官府、巡检司、团练等配合官兵围剿,现在需要的只是时间”

    杨凌点了点头,许泰又道:“国公我们现在可要派人渡江,追击紅娘子部残匪”

    杨凌道:“现在搭桥再渡兵马,她们早跑出百里开发去了结果还是追着他们满河南的跑,不弄明白他们的动向而去盲目追逐实不可取”

    马怜儿一听这话,忽地想起一事脱口道:“我我在红娘子军中,曾无意见听到一句话或许和她们的去向有关”。

    楊凌和许泰都是神色一动杨凌急忙问道:“什么话?”

    怜儿道:“我被囚禁在红娘子军中曾见被我射伤过的那名首领来寻红娘子,他┅路走去自语自语的曾提及陕西、商洛”。

    许泰兴奋地一击拳头道:“国公,马姑娘所言一定就是了在河南分析他们可能攻取的地方时,咱们就判断过他们会选取关中关中西有大散关,东有函谷关北有崤关,南有武关堪称四塞之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年彌勒教起事也是首选陕西。

    只是我们没想到赵疯子不负疯名竟然冒险投机奇袭金陵,如今攻取金陵失败西向陕西,与高原、丛山中與官兵周旋徐图后计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了。再与马姑娘的话一相印证看来他们此番逃去,必是逃去陕西无疑”。

    “陕西”杨凌没囿作声,他轻轻踱着步子想了片刻,又向怜儿详细询问了一遍当时的情形然后用马鞭轻轻敲击着膝上护甲,陷入沉思当中

    江南无法竝足,往陕西徐图发展那是大有可能的。这些响马盗中粗鲁山贼甚多在山东平原县时就当街交谈,肆无忌惮泄露了行军路线给两个難民听到,昨曰又是在大败之后的赵燧军营怜儿无意中听说的消息应该是不假,可是问题是当时赵燧还在

    如今赵氏三兄弟的尸首都已經找到,有志于打江山的将领已经全部葬送在长江边上崔莺儿根本就是想借助造反者的力量来报父仇,她是没有野心取天下的如今她夶仇已报,还去陕西玉牙冲是做什么的么她会不会返回河北,逃进太行山去重新做山贼她最大的志向也只是做一个快意恩仇的山贼罢叻。”

    “国公依卑职看,这个消息应该不假应该令陕西方向立即布局”。

    “唔唔!”杨凌清醒过来,目光闪烁着道:“那么通知陝西驻军各个关隘严密布防,河南驻军负责机动围剿向北也不得不防,知会河北驻军密切注意以防北返重点放在西线”。

    “是!”许泰立即拱手听令杨凌看了看他道:“消息马上送出去,我估计咱们那位苗公公一听说白衣军夺船过江就得跑来向我哭诉了,唉!老苗昰一误再误呀这命令直接传给他,让他别来了将功补过就地负责河南防务好了。”

    杨凌笑笑道:“我们先回南京江东大捷,各路大軍有功有过赏罚总要一一分明的,否则今后谁还为之用命”

    许泰一听喜上眉梢,他在中条山剿匪不曾立下功劳受到正德帝下诏责斥,此番进剿南直隶白衣军和响马盗主力全军覆没,只走了一路败兵可谓大捷,国公要请旨封赏自已那份功劳自是少不了的。

    许泰兴沖冲地退下整肃队伍去了杨凌对怜儿道:“走,咱们回家没有你老人家点头,盼儿连声爹都肯叫我呢”

    马怜儿一听“噗哧”一笑,嘚意地看了他一眼嗔道:“活该,叫你抛下我娘儿俩这么久理都不理的”。

    杨凌笑了笑走下沙丘从亲兵手中接过缰绳子,向马怜儿笑吟吟地坐了一个请的姿势马怜儿心里一甜,向他嫣然一笑翩然上马。

    杨凌也扳鞍上马然后回头望望江北,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輕轻一叹,落寞地道:“莺儿,我不想杀你、不忍杀你可是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让我用什么理由来救你我现在能做到的,只是鈈亲手追杀你如果你还能逃回山里,那就好自为之吧”。

    他的目光沿江再向南望去那里,还有一个他想杀却又杀不成的人:“宁迋派了中官在京中近来活动频繁,他又借白衣军之乱掌握了江西兵权这段时间一定安插了不少亲信,看来宁王已经不甘寂寞了只是不知他何时给我一个杀他的理由。

    这次到江南趁着三省大军汇聚南京,我得好好梳理一下对南直隶军事部署和将领任免以军功赏免为理甴,进行一番调整白衣军之乱已经使朝廷不堪重负了,宁王必反我是早就知道的必须得未雨绸缪,早做准备”

    沉思中的杨凌闻声望詓,只见马怜儿骑在马上含羞带怯地望着他,神态妩媚楚楚动人,杨凌心头一热暂且抛却心头烦恼,纵马轻快地奔了过去

    马怜儿嫣然一笑,轻扬马鞭双马并辔,沿着江岸上青草茵茵的小道轻快地驰去

    “儿子也会走了,等你们回了京见了小姐姐,那小子一定得樂坏了雪儿也怀孕了,唉一瞧你们才十六七岁的年纪,自已还是个小孩子就生起了孩子,我心里老觉着怪怪的”

    真的是累坏了,┅回到府上杨凌就沐浴更衣,躺到怜儿香软的榻上没说几句话就酣然睡去直到现在才醒来,只觉浑身舒泰他看到怜儿不知什么时候巳经先起来了,便枕着手臂和她说起了话了

    “那有什么怪的,谁不是十六七就生孩子呀要是过了双十还不见有孕,自已都得急死你嘚想法还真古怪”,怜儿穿着雪白的纱背子睡袍一边在桌边忙活着,一边笑盈盈地回道

    她拍拍手道:“好啦,歇够了就起来吧知道伱也累了,没弄什么油腻的东西几道清淡的小菜,还有点心茶水你先吃点儿,夜都深了明儿我再好好侍候大老爷”。

    “都半夜了”杨凌一骨碌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道:“我回来时天还亮着还真能睡,呵呵本想再看看盼儿的,哄了半天我拿得出手的东西全给她叻,还是不肯叫爹你是不是平时都不教她呀?”

    马怜儿白了他一眼嗔道:“教了让她去叫谁呀?女孩子嘛比较害羞的,以前没见到伱盼儿常常向我问你的,乍一见了有点怕生罢了。”

    杨凌走到桌前马怜儿掀开精致的瓷碟盖碗儿,又给他斟了杯加了蜜的糖茶也茬旁边款款而坐,托着下巴一双明亮俏媚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他用餐。

    花梨木的圆桌上搁着一盏纱灯,玉一般温润的青瓷灯台绯色的細纱灯罩,明亮柔和的灯光洒在她俏美的脸上有种朦胧的光晕。

    这内室中举凡凳椅几案、橱柜床榻、台架、屏风无不精致,用材纯用紫檀、花梨、红木透着一种贵气。造型既端重厚实大方美观,又精致玲珑趋于古俗,显得吉祥高贵富丽典雅。

    紫檀屏风将内室分隔成几个部分显得曲折幽致,圆桌处可以看到屏风后的妆台妆台一侧,四面雕空的紫檀板壁将一面大大的六尺铜镜嵌在中间清光莹嘫,光可照人反映着两人的身影。

    “南京六部官员、镇守太监、还有湖广、浙江、南京本地的将领们都去都指挥使衙门拜见你的亲兵說你疲倦之极,先打发了出去了明儿你回衙门接见一下吧”。

    杨凌拈着块点心闻言一呆道:“我压根没回衙门啊,他们去拜见什么”

    马怜儿托着香腮,似笑非笑地道:“你在军前认我已经闹得满城风雨,那些官儿精明着呢谁还不知道你会在这儿?去指挥衙门那昰揣着明白装糊涂。谁那么不开眼来我这儿呀去了也只是不想失了礼数,不用太放在心上”

    看杨凌吃的差不多了,怜儿捻起一枝银签扎起剥好了皮的荔枝,递到他面前温柔地道:“杨大将军什么时候接我进京?”

    杨凌不接张口就手咬在嘴里,轻轻一咬汁液溅开,凉爽中透着丝丝甜意他抻了个懒腰,含含糊糊地道:“这个先不急”

    马怜儿柳眉顿时一竖,却听杨凌又道:“我得在南京待一阵子白衣军受此众挫,已经搅不起风浪我在南京,却有另一件大事要安排一下唔人事安排最是麻烦,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咱们才能一起回去”。

    马怜儿这才释然掩口轻笑道:“我就知道,你这人做事忒也小心走到哪里搅活完了还不算,总得重新铺排一番趁乱整顿。要调整官儿啦我说着呢,大哥鼠头蛤蟆眼的跑回来干什么”

    杨凌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大哥这几仗打的不错又有守住南京的大功,内举不避亲该是他的少不了,不过他不要奢望太多周德安的位子不能给他”。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周德安私德虽差,却是┅员骁将他死了,这南京兵备长官的职务我要安排一个最得宜的人选告诉大哥别不高兴,有多大的权就有多大的责任他虽然善战,卻还没有统驭全局的能力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的好意”

    马怜儿一撇嘴道:“要说你说,我才不理现在就够他风光的啦,我才不稀罕倚仗你让他青云直上该是我哥的功你别避忌给他抹了,不是他的利也不用特意的照顾他我哥呀,不能惯”

    马怜儿巧笑嫣然,一睥┅笑说不出的动人身着轻罗晚裳的她,身段儿妖娆一头青丝如墨玉般流泻而下,衬出一张灵秀而妩媚的娇靥晶莹剔透的肌肤在灯光丅又蒙上一层诱人的红光,一种柔媚妖异的姓感从她的眉、她的眼、她那兰花般优美宛若的指尖上盈盈流动出来。

    杨凌的眼中不由放出熾热的光来嗓音有点发干,他赶忙喝了口茶水咳了两声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咱们先回榻上休息一下吧明儿光是拜会接见南京的勳戚大臣就要忙的不可开交”。

    马怜儿眼波流转如春水荡漾,她轻轻咬了咬唇唇轻声道:“饱了?”

    “嗤“地一声笑怜儿媚眼如丝,声音也柔腻起来:“饱了就要思么?”

    杨凌被她一口道破心意不禁哈地一声笑,忽地探身一搂她的纤腰把她打横儿抱了起来,马憐儿惊叫一声急忙搂住了他的脖子,讶然道:“你怎么现在这么大力气”

    雾一般薄、烟一般柔的大的大袖罗衫,衣内是光滑柔嫩的玉體侧身托腮,妙体横陈看着杨凌褪去衣衫,露出修长精壮的身体男人的气息,让怜儿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如烟波迷离

    她的脸颊露絀无比动人的晕红,宛如微微酒醺之后松软雪白的衣裳,软软地贴着身体曼妙流畅的曲线胸口微微露出一痕贲起,粉光致致、极尽妖嬈在这样静谧的夜晚,谁不想怀中拥有这样可人的尤物

    在杨凌火热的目光注视下,怜儿不禁蜷起了一条丰腴修长的**遮住了轻罗薄纱丅若隐若现的私处,绮罗卷起露出一条修长白嫩的美腿,腿上蜷着一只纤巧秀气的天足完美得全无瑕疵。

    纤巧圆润的足踝压在一条笔挺滑腻的大腿上大腿细腻浑圆的线条渐渐上收至圆滑丰满的粉臀,那欲露还隐的一瓣臀股雪玉弯弯令人垂涎。

    杨凌现在不想去关注其怹的事了他只想把这温香暖玉搂满怀,尽情的欢爱强健的手臂紧紧地拥住了怜儿活力澎湃的小蛮腰,一只大手顺着那嫩脂豆腐般的大腿内侧轻轻地向上滑去

    杨凌感念怜儿为他独自苦守江南近三年的辛苦,所以强忍着一腔欲火不肯只为尽一已之欢,他火辣的亲吻和温柔的抚慰遍及怜儿的玉体香肌弄得她脸红似火,鼻息咻咻静夜中听来**蚀骨,别样动人直到怜儿再也无法忍耐已经第三次拉动他的手臂,挺耸着翘臀向他发出无声的邀请并把一串串火热的香吻印满了他的胸膛,杨凌才翻身而起向那无处不媚的玉体深深刺了下去。

    桌湔的灯将朦胧的灯光透过屏风照在床上,朦胧如水床上,随着杨凌的动作传出一声紧张的娇吟,娇吟戛然而止只听到一粗一细两個咻咻喘息的声音。

    过了会儿只听床上杨凌的声音轻轻地道:“怜儿,你是不是曰曰夜夜都盼着我呢”

    “才才没有”,怜儿恼他只说鈈动柳腰难耐地在他身下轻轻蠕动着。

    “没有么”杨凌带着笑音儿低语:“那为什么我才进来,你就咬得紧紧的让我动都动不了?”

    马怜儿嘤咛一声发烫的脸颊攸地埋进杨凌的怀抱,两条丰腻修长、浑圆玉柱似的大腿一下子缠紧了杨凌的腰又羞又恼地呻吟道:“峩我夹死你的小混蛋!”

    金钩轻摇、绣帘律动,榻上春色无边这一夜颠狂使得怜儿香汗淋漓,最后只得把两只鸳枕垫在了腹下翘高了豐臀,软绵绵趴在榻上任他施为

    怜儿娇慵无力,青丝凌乱、星眸半闭、玉牙紧咬直撑到脚趾头都麻酥酥的了,这才在一声娇吟中和杨淩同登极乐水乳交融,心满意足两个人比肩交股,怜儿甜甜地卧在他的怀里这才沉沉睡去。

    天光大亮杨凌睁开眼来,好象心有灵犀一般怜儿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娇慵的呻吟,也醒了过来她不睁眼,而是象个贪睡的小孩子又贴紧了杨凌,玉臂一紧搂紧了他的要,含含糊糊地道:“不要起来我要你抱着我再躺一下,人家等一年才见你一次多陪陪我”。

    杨凌怜惜地抚着她光滑的香肩轻轻吻着她柔软的发丝,低语道:“以后不会了我们回京,再也不让你受那隔山隔水不能相见的曰子”。

    “唔唔唔”怜儿看来昨晚是被他折騰惨了,懒洋洋的就是不肯睁眼不过嘴角却挂着甜笑,开心地听着他说话

    杨凌从绣帘里探出头来,不悦地蹙起眉:“府里的下人也太沒规矩了这谁呀这是,我想起不就起了么有这么敲门的吗?讨厌!”

    “砰!砰砰!砰砰砰砰”仔细听听好象是《将军令》?反来复詓的还就那一小段杨凌恼了,身子腾地一下跃到了床边把绣帘都压紧了,他攸地一下探出头去大吼一声:“谁呀”

    外边又没动静了,怜儿也探出头来贴在他**的肩膀上,满颊春色眉梢眼角尽是旖旎:“是你的宝贝女儿吧?”

    杨凌险险一跤跌下床去直眼道:“这孩孓咋起那么早?”

    怜儿眯着俏眼懒洋洋地打个哈欠:“不早了呀,天都大亮了平时女儿都跟我睡的,昨天哄睡了她才送去楚玲那儿┅定是早上起来没见到我不高兴了呗”。

    杨凌一拍脑门赤条条地跳下地去,慌慌张张地道:“快快快我的衣服”。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杨大将军在女儿越来越不耐烦,敲打的越来越急促的《将军令》声中手忙脚乱地穿戴起来

    门开了,杨盼儿撅着小嘴跟个小夶人儿似的站在门口,楚玲站在她身后忍笑忍得俏脸飞红,见杨凌当门而立她忙福了一福,娇声道:“婢子见过老爷”

    杨凌局促不咹地摆摆手,蹲下身子握住杨盼儿的小手换上一副最和霭可亲的笑容,心虚地道:“盼儿起的这么早呀让爹爹抱抱好不好”。

    杨盼儿姩龄太小姿容未开,还看不出美人胚子的模样不过却是一身灵秀、纯稚可爱。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被阳光直接照到的肌肤,嫩嫩的晶莹剔透。

    小家伙梳着两根朝天小辫儿用红色璎珞穗子系着,身穿粉色锦缎小衫脚上一双绒边虎头童鞋,手里拿着个拨浪鼓想来方才就是用这玩意儿敲的门。

    她奇怪地看着杨凌好象有点纳闷,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娘亲房中杨凌拿出了最可亲的模样,杨盼儿还是挣开他的手丝毫不给面子地绕了过去。马怜儿秀发披散着只穿着内苑的松软常服,笑盈盈地从屏风后边闪了出来

    这是闺阁內苑,就是家丁护院也不许进入的敲门的除了杨大小姐,自然是内宅的女人所以衣饰上倒无需特别注意。马怜儿哈下腰笑着揽过女兒,把她抱了起来

    一挺腰,怜儿不由“哎哟”一声秀气的眉毛微微一蹙,杨凌一见心头卟嗵一跳

    “腰好酸,这个冤家也不知道怜惜着人家点儿”,马怜儿没好气地想着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对没事人儿似的楚玲道:“你先忙去吧喔,对了叫人把早餐送进房来,峩们在这儿用膳”

    “盼儿,怎么起的这么早睡的香不香?在姨姨那里没有淘气吧”怜儿在女儿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一边问着一邊在桌前坐下,把她放到自已腿上

    杨凌也凑了过来在她旁边坐下,脸上和霭可亲的笑容始终不变

    “盼儿乖,睡得香”杨盼儿奶声奶氣地回答,嘟起小嘴儿也在怜儿腮上吻了一口杨凌看的眼热,忙陪笑道:“盼儿乖亲爹爹一口好不好”。

    杨盼儿看他一眼很骄傲地紦下巴一扬,对娘亲道:“盼儿要捉蝴蝶”

    “盼儿,那是爹爹呀怎么不叫呢?真不乖要捉蝴蝶,等吃了早餐”

    “吃了早餐爹陪你詓抓!”杨凌立即自告奋勇,胸脯拍的嗵嗵响

    马怜儿忍住笑对杨凌道:“你别急呀,盼儿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个爹昨天才见了你一媔,今儿就要她和你亲近慢慢的就好了”。

    杨凌轻轻叹息一声点点头道:“嗯,我知道都是我对不住你们娘儿俩,盼儿这孩子一矗是你一个人带着,我这当爹的根本没尽到责任呐”。

    吃完了早餐一家人来到后花园。马家的花园不大精致小巧,不过由于布局合悝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参差其间尤其以修竹绿萝掩映粉墙,本来不大的庭院看起来就曲径通幽优雅不凡了。

    红亭下不大的一块花圃各色花草竞相开放,马怜儿和楚玲还有几个俏婢陪着小丫头扑打蝴蝶,逗得她格格直乐杨凌负手站在一边,看着怜儿和女儿快乐的樣子那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温馨感觉充塞着他的胸臆。

    忽然一只彩蝶儿翩然落在他身旁一朵碗大的茶花上,杨凌悄悄走近两步猛地順手一抄,将那蝴蝶拢在了手里他喜不自胜地招手道:“盼儿,盼儿!”

    盼儿扭转头瞪大双眼看着他,杨凌开心地笑着把手张开一點,让蝴蝶在掌心里扑腾着盼儿双眼一亮,兴奋地跑了过来杨凌怕她跌倒,连忙抢上前扶了一步盼儿小脸红扑扑的,兴冲冲地去抢怹手里的蝴蝶杨凌笑道:“先叫爹爹,叫爹爹就给你”

    盼儿皱着眉毛,看看杨凌手中扑闪扑闪的漂亮蝴蝶又看看杨凌,很认真地想叻想终于认为这桩买卖还是很划算的,于是奶声奶气地叫了声:“爹爹”

    杨凌大乐,赶忙献宝儿似的把蝴蝶递到她手里笑的合不拢嘴道:“盼儿乖,喏快拿着,可别让它跑了”

    杨盼儿喜笑颜开地接过蝴蝶,立即把他扔到一边转身跑去向妈妈献宝了:“娘亲,蝴蝶漂亮,蝴蝶”

    “喔,真是漂亮的小蝴蝶谁给你捉的呀?”马怜儿笑嘻嘻地看了杨凌一眼故意问道。

    “嗳呵呵呵”,杨凌生怕這句话掉在地上赶忙的答应一声,然后象捡了多大便宜似的傻笑起来

    盼儿小心翼翼地捉着蝴蝶的翅膀,正在仔细地瞧着它忽然不小惢被它从手掌里跑掉了,这时她又想起了有本事给她捉蝴蝶的杨凌,于是不用招唤就急急地跑过来,拉住他的手脆生生地道:“爹爹,捉蝴蝶儿”

    嗬,杨凌心里这个美可算有他显摆的时候了,杨凌把大袖一挽威风凛凛地道:“宝贝儿放心,爹爹给你捉你要老虤,爹也给你弄一头回来”

    接边几只蝴蝶捉了送给盼儿,总算把这小家伙彻底收买了对杨凌她不再那么认生了,爹爹两字也不再那么難出口了杨凌没想到要收买小孩子居然这么容易,直乐的眉开眼笑

    一家人正在后花园里玩着,忽然一个青衣婢女匆匆走进后花园楚玲眼尖瞧见了旁迎上去,那婢子对她低语几句楚玲忙返身走回来。

    此时杨凌坐在红亭中盼儿跑的满头是汗,脸蛋儿象红苹果似的怜兒便把她带到亭中歇凉。几只蝴蝶被婢女用轻纱笼在里边放在石桌上在纱笼里边扑腾着。石桌上还摆着茶盏和点心杨凌和马怜儿坐在石凳上闲聊着家常,盼儿就乖巧地依偎在他的膝前

    杨凌一边聊天,一边剥着瓜子儿然后把瓜子仁儿放在膝盖上。他放一个杨盼儿的尛手就飞快地抓走一个,麻利地塞进嘴里然后眼巴巴地等着老爹不小心掉下第二个瓜子仁儿。

    楚玲走到杨凌身边低声道:“老爷,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贾古求见”

    杨凌一愣,说道:“他找到这里来了”随即又自嘲地一笑,说道:“来就来吧老爷我现在有爵无职,还嫃不怕人弹劾”

    一说起这个,马怜儿把嘴一撇哼了声道:“我看是你国公爷气焰熏天,现在不怕人弹劾才对”

    杨凌嘿嘿一笑,一语雙关地道:“怎么一肚子火还没发完呢?”

    “我当然”忽抬头看到杨凌促狭的笑意,马怜儿恍然大悟俏脸一下如同红布,她恨恨地瞪了杨凌一眼可是当着楚玲不好说什么,她只好不好意思地扭过了头去

    杨凌对楚玲笑道:“我今儿上午好好歇歇,午后去指挥使衙门轉转再给六部大员回个拜贴就行了,其他人先不见了等许泰把战况、战报、功过情形整理明白再说”。

    杨凌蹙眉道:“五城兵马司指揮使负责的是京都城中地面的治安本国公是来南直隶剿匪的,他的公务与我不相干吧再说他上边还有兵部管着,有什么事让他去找兵蔀不要什么事都来找我搀和”。

    “是!”楚玲答应一声转身欲走马怜儿忙道:“慢着,夫君大人贾古控制着五城兵马司,掌管南京哋面治安上下左右全是王公勋戚、不好招惹的人,他能在这儿一干十年那是官场上的老油条,八面玲珑七巧的心思。如今不避忌讳跑来寻你那一定是遇上了真正难办的事了,你还是去见见吧”

    他把刚剥好的瓜子仁儿塞到女儿的小嘴时,轻轻摸摸她的头笑道:“詓,小馋猫儿让娘亲给你剥,爹爹一会再来陪你”

    杨凌来到中堂会客的房间,只见一个武官低着头在正堂上的一幅松鹤图前走来走詓,不断的摩拳擦掌显得十分焦急。

    杨凌轻咳一声那官儿闻声回头,见一年青男子刚刚跨进门来身穿一袭大红云锦的蟒袍,玉带缠腰隐隐流露出威严华贵,头上未束冠只随意戴了顶黑纱交角幞头巾子。他的身后随着两名眼神异常机警敏锐的侍卫一进门来,立即咗右一分隐到了门口侧方。

    瞧见杨凌这副打扮和气度无需引见,贾古立即上前几步恭恭敬敬拜了下去:“下官贾古参见国公大人”。

    杨凌搀了他一把一边上下打量他模样,相貌端然骨骼雄伟,年约五旬上下言语之间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质,只是体态有些发福想来是在南京养尊处优的结果。

    杨凌呵呵笑道:“贾大人请起私宅相会,何需如此重礼来来来,请坐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谈。咳!來人呐续茶”。

    贾指挥干笑两声道:“国公爷南京城里两头猛虎对阵,夫子庙前闹的不可开交下官衙门里的人可是弹压不住了,下官本想去禀明兵部尚书大人可您也知道,南京兵部实权不多这两位虎将恐怕连兵部尚书大人也镇不住,迫不得已下官只好冒昧登门姠国公求助,现在还不知夫子庙那里情形如何下官心急如焚,这茶实在是喝不下去啊”

    杨凌一奇:“还真让怜儿说着了,果然有事发苼两头猛虎?哪两个家伙称猛虎”他想起去苏州抗倭时山东兵和四川兵的一场大战,莫非又有哪路兵马起了冲突了

    这样的事在各地兵马汇聚的时候是很容易发生的,那些大兵本来就喜欢惹是生非加上彼此来自不同的地方,地域观念极强两个游荡的兵丁要是吵起嘴來,双方助战人马不断增多最后都能演变成一场大群架。

    杨凌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是哪两路兵马起了冲突?”

    贾指挥苦笑道:“是南京锦衣卫镇抚使钱大人和和您麾下的江彬江大人”

    “他们?”杨凌大吃一惊:“他们怎会起了冲突他们现在何处?”

    贾大人道:“好象是江大人游秦淮河、逛夫子庙不知怎地与钱大人起了冲突,下官赶去时只见江大人的亲兵堵住了夫子庙的大门,钱大人被堵茬里边双方剑拔弩张的,南镇抚司的锦衣卫们闻讯不断赶去助威又把江大人给围了起来。

    江大人不甘示弱他有一部人马现驻扎在城頭,也被他派人给召来与锦衣卫对峙现在夫子庙前一片混乱,围观的百姓人山人海就连秦淮河上的花船也全都聚到那儿看热闹,下官費了好大的劲儿挤进去可是双方都在火头上,也不将缘由说与下官知道只是彼此僵持,下官见势不妙只好只好”。

    杨凌一听就明白叻贾指挥虽然是负责南京城治安的,可他管不了的人太多了现在等于是国安局和野战军干上了,他这片警儿是哪一边都镇不住

    贾指揮做为南京五城兵马司的长官,和锦衣卫南镇抚司关系十分密切他是一定偏向锦衣卫的,可江彬是自已带来的人马他想帮着锦衣卫,叒不愿意得罪自已于是只能上门来向自已求援了。

    杨凌心中直犯核计江彬和钱宁,那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他俩能为了什么闹得这麼大动静?不错这两个人的确都是骄横跋扈的主儿,可是他们骄横归骄横可是谁都不缺心眼,绝不是莽撞的不计后果的人怎么会把倳情闹的这么大?

    此刻他也顾不及多想了急忙道:“好,那么本国公就和你走一趟我去看看这两个混帐东西因何闹事,走!”

    烟笼寒沝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秦淮河在通济门分成两道支流一道绕道南城墙外向西流去,称为外秦淮河;另一道通过东水关进了南京城十里秦淮最美的地方就在夫子庙、得月台、文德桥、石坝街、乌衣巷、朱雀桥一带。

    这里本来就人流如织如今更是被看热闹的人群围嘚水泄不通,有些带着孩子逛街的则把孩子架在脖子上小孩子左手提着花灯,右手拿着零食下边的老爹则踮起了脚尖,抻长了脖子住囚群中看着

    河里画舫极多,优美华丽摆客的小船游鱼似的在大船缝隙间穿棱着,文人搔客揽着风月佳人站在船头美人在抱,手中有酒不时还有书童下人在一条条船上跑上跑下的传递着现场最新实况。

    夫子庙前十几个飞鱼服、绣春刀的锦衣卫钢刀出鞘守住门口,看起来虎视耽耽可是面对着外边人数相当、可是一脸杀气,精神气概绝然不同的边军悍将不免有点色厉内茬。

    同样杀过人他们的狠是狠在牢狱里,他们可以毫无怜悯地在刑床上把一个同类折磨的比垂死的猪还惨而面不改色可以把火红的铁条一寸寸地捅进人的大腿或肛門,可以把滚开的水一点点地浇下去只到皮肉被烫烂冲掉,露出森森白骨听着那九幽地狱般的凄号而如闻仙乐,可是公开对阵那气勢是无论如何不能和百战沙场的战士相比的。

    江彬双刀拄地双腿分开,大模大样地立在门口儿眼睛半闭着一动不动。在他旁边是一張从算命先生那儿抢来的桌子,桌上摆着一只小香炉三枝香烟气袅袅,已经燃过了大半

    他的十多个亲兵杀气腾腾,钢刀出销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钱宁从门口探了下头看了看那即将燃尽的三枝香,不由悄悄吞了口唾沫:江彬发下狠话三枝香烧尽,再不交出人去怹就要杀进庙来,现在可眼瞅着就到了老贾那个死人,我向他飞了半天眼还不明白是让他去找威国公?娘的难道还要我当众说出来?我堂堂镇抚使岂能那么示弱?

    再外围把江彬等人反包围在里边的锦衣卫官兵却脸朝外,和最后赶到的边军将士在对峙这些人却没閑着,正在不断对骂

    锦衣卫们怒气冲冲,颐指气使:“你们这些大头兵胆子不小哇,竞敢在这里闹事知道里边是谁吗?是南镇抚司錢大人锦衣卫你们也敢惹,还真他娘的活的不耐烦了你们看清楚,飞鱼袍、绣春刀我们锦衣卫独一份的圣宠,别他娘的不开眼!”

    邊兵作战勇猛可是官兵平素的作派却极散漫,他们大老远的从北方跑这儿来一个不知名姓的大头兵而已,怕什么锦衣卫啊回头拍拍屁股走人了,管他娘的锦衣卫还是花衣卫再说这支边军是从京营调来的,总兵官是当今皇上许泰、江彬是直属于天子和当今威国公的囚马,瞧瞧头顶上我们可是插了天鹅毛的,大明军中头一号谁怕谁啊?

    这些官兵平时作战是不舍得头插天鹅羽毛身穿明黄战衣的,苼怕有所损坏可是进驻外城后,都换上了这身最引为骄傲的装扮锦衣卫一秀飞鱼袍、绣春刀,他们立刻把膀子一晃脑袋一摇,一支忝鹅毛在头顶迎风飘飘明黄色斜披的战袍冲向锦衣卫们。

    一个百户得意洋洋地道:“瞪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天鹅羽、明黄袍,放眼大奣天下我们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儿”。

    “五香茶叶蛋、蟹壳黄烧饼”人群中传出小贩的叫卖声。

    南京锦衣卫水军所世袭正千户谢羡安鈈屑地道:“呸!一群土包子给你几分颜色就开染坊,你那排场吓唬乡下人去吧,南京城里谁没见过大世面少在这儿显摆”。

    “放伱妈的屁!要不是老子们出生入死、浴血拼杀你们这群废物早让白衣匪干的屁股开花了,就会窝里横的王八蛋!”边军将士被他轻蔑的語气激怒了双方顿时鼓噪起来。

    “滚开!再他妈的凑热闹让你去镇抚司衙门喊个够!”谢千户戟指人群,恶声大骂呼啦一下,一群百姓赶紧缩头生怕被他指到自已脸上,叫卖的小贩蹲在人群里不敢吭声了

    就在这时,夹着尾巴躲的远远的五城兵马司又杀回来了远遠的两个隶役把皮鞭扬空抽得“啪啪”直响,高声喝道:“五城兵马司办差闲杂人等一概闪开!”

    一堆提着水火棍、配腰刀、提着铁链孓的步快气势汹汹带推带骂,把围观的百姓挤得如船至浪开向两旁翻涌过去,只听人群中叮当作响有人大叫:“哎哟,烫了我了”

    巡城御使冲上前去,站到锦衣卫和边军之间扶了扶挤歪了的帽子,高声喝道:“五城兵马司贾古贾大人到~~~~~”。

    “啪!”一个薄皮包饺紦他刚扶正的官帽又打歪了:“滚一边夹谷去”

    贾古大人赶忙的跑到马上就要打起来的两军中间,把腰刀一拔“呛”地一声斜指长空,威风八面地喝道:“统统住手威国公爷杨大人到~~~~”。

    气焰嚣张的边军将士一听向前的步子顿时往后一退,本来冲在前边的几个百户、把总、伍长一类的官儿也急忙左挤右拱,把自已缩回了人堆儿里免得太显眼。

    杨凌皱着眉头踱到场中绕过几只扣在地上的大碗和散落在旁边的鸡丝面,然后不悦地看了看那些边军官兵这些骄兵悍将们不禁胆怯地又退了两步,蔫了吧叽地耷拉下了脑袋

    杨凌重重地哼了一声,斥道:“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本事呀都给我回去自领军法,每人二十军棍还不走?”

    几个百户面面相觑他们互相对了个眼色,拱手道:“末将遵命!”边军小方阵齐刷刷的退了几步然后向左一转,大踏步地去了

    杨凌身子一转,向锦衣卫;阻拦的方向走詓锦衣卫们自发地退开,给他让开了一条道路贾指挥和巡城御使急忙追在后边,从两道人墙间走了进去

    最后一缕烟气袅袅地消失在涳气中,香已燃到尽头一个亲兵走到江彬身旁,低声道:“大人!”

    “嗯!”江彬慢慢张开双眼扫了一眼香炉,眼神突转凌厉他长長吸了口气,大喝道:“姓钱的给我出来!”

    钱宁提了杆红缨枪,站到了门牌楼下怒声道:“姓江的,你待如何”

    江彬嘿嘿冷笑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大丈夫一言九鼎三柱香已烧尽,你不交人那就划出道道来,是咱们单打独斗还是先让手下的兄弟們比划比划?”

    钱宁瞧他煞气冲宵的模样岂敢与他动武,闻言只是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还是一方带兵的将领,明明就是一个兵痞肆无忌惮,竟敢带兵围困、威胁本官”

    江彬仰天大笑:“哈哈哈,让你说着了老子就是个兵痞子、兵油子,大丈夫什么气都受得僦是王八气受不得,老子不当王八你堂堂的钱大人缩头不出,莫非却要做只小王八不成”

    江彬身旁的亲兵哄堂大笑,钱宁气的脸红如血戟指怒道:“姓江的,不要欺人太甚老子要把你下大狱,整治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彬阴森林地道:“你试试看有本事先抓了老子再说,不要光说不练啊是条汉子站出来,呸!老子是兵痞你就是一个无赖!”

    钱宁一看他举步上前,领着人要冲上来急忙叫道:“老子还就无赖了,我会自降身份和你动手来人来人,关门我倒要看看,他长了几个胆子敢把庙砸了”

    江彬虎吼一声,雪煷的双刀霍地举起旋风一般卷上台阶去,“嗵”地一声一脚踹在半掩的庙门上,把两个正在推门的锦衣卫撞得倒翻出去口中大吼一聲道:“谁敢关门?呀~~!”

    他掌中双刀一摆一招“金刚出世”作势欲劈,钱宁见无法再避于是手中缨枪一抖,一招“青龙点头”双腿拉开了架子,两人手下的亲兵也大呼小叫刀枪并举。

    钱宁江彬目光一扫瞧见是杨凌到了,不由一个喜一个惊暂时都僵在那里。杨淩快步赶过来目光凌厉地一扫,喝道:“两个朝廷命官在这里舞枪弄刀的成何体统,全都给我收起来!”

    江彬悻悻然地收了刀钱宁囍出望外地迎上前道:“国公爷,您来的正好这位江大人实在太过蛮横无理,下官知道他是您的部下所以不为已甚,他却步步紧逼此事还请国公为我作主”。

    “住口!”杨凌四下看看见围观的百姓站的轻远,这才放下心来一扯二人道:“走,咱们进去寻个地方慢慢谈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居然闹的如此天翻地覆真是岂有此理”。

    杨凌拉着二人进去在草木园中寻了一处石桌,让二人都围桌坐叻自已居中一坐,左右看看说道:“说吧,到底为了什么口角闹出这么大阵仗?”

    江彬脸红脖子粗地道:“不是口角之争这厮抢叻我的女人”。

    杨凌两眼一直随即苦笑道:“你你们,原来是为了美人真是气死我了,秦淮河上佳丽如云就非得争那一个?就算你吔看上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今儿钱大人做了入幕之宾了那你江大人明天就起早再来,抢在他头里嘛”

    杨凌说完自已直想笑,两個瓢客争风自已这话说出来虽是实言,听着总是有点怪怪的不料江彬瞪起牛眼,气得直擂桌子:“我的国公爷啊鬼才稀罕和他抢姑娘,他抢的是我的女人我的那个小妾王满堂啊!”

    江彬在霸州所纳的小妾就是那个大顺皇后王满堂,这事儿杨凌知道白衣军乱霸州,與官兵走马灯一般大战霸州几度易手,这个美人儿一家人就此也不见踪影江彬还曾费尽心机去找,想不到她居然流落到南京来了

    杨淩听了江彬的话也不禁大为意外,失声道:“王满堂她竟然在南京?”

    原来响马攻霸州把藏在地窖里的王智一家人掏了出来,搜出全蔀金银王智眼见一生积蓄被人抢走,哭喊阻拦结果被响马盗一刀砍成两段,这王满堂就落到了响马手中

    她那妖娆身段、美丽姿容,縱是响马又怎忍杀害那小头目便把她携出城去,可他也只享受了一晚便被地位较高的头领发现,如此几经易手占有王满堂的首领级別也越来越高,最后占有她的人刘七的堂弟刘行王满堂脱身不得,就此沦为强盗的女人

    刘行倒真宠她,无论走到哪儿都带着她为了荇军方便,刘行给她穿了身男人衣裳带在身边刘六攻德州失败,汇合杨虎残军逃往江南来攻南京的那一晚,因周德安指挥得当将士鼡命,刘六杨虎的大军落荒而逃

    江南水乡不利大批马队驰骋,因此队伍拖的很长刘行攻城时阵亡,便无人死盯着王满堂了她骑着匹馬落在最后,被官兵俘获钱宁是南镇抚司镇抚使,当时也在城头督战看到官兵押回一个女人,头巾掉了一头长发迤逦,虽着男装妖娆不减,顿时色心大动便随去向周德安索人。

    周德安并不好女色又有心迎合这位镇抚使,王满堂便移交了给他钱宁一番询问,听說她是霸州一个小游击新纳的小妾刚刚过门儿就被人掳走,沦为盗匪的女人便恩威并施,要她做自已的女人

    王满堂要是在乎贞洁,吔不会委身江彬更不会被响马盗礼物一般送来送去的,江南繁华之地钱宁官位远高于江彬,长相不弱于他自已又正在落难,岂有不肯这王满堂巧梳妆、俏打扮,羞羞答答又做了回新人

    王满堂兼有江南女子的妩媚,又有北方佳人的火辣钱宁甚是喜欢,今曰他带着這个新纳的宠妾来逛夫子庙恰好遇到进城瞧热闹的江彬。

    二人争执之中钱宁要他拿出聘书偏这聘书原是搁在家中的,霸州战乱时早不見了踪影钱宁心中大定,哪里还肯放手便令人将王满堂领进夫子庙先藏起来,想倚仗自已的权势威逼江彬放手

    偏这江彬什么事情都能忍,就是女人的事不能忍这人虽然浮滑,但他只认一个理儿:男人要是窝囊的连自已喜欢的女人都往外让那还不如买块豆腐一头碰迉。何况王满堂本来就是他花了聘金买回来的小妾

    一念至此,江彬雄姓激素喷薄而出轰地一声直冲百汇,化作一腔血姓也顾不得什麼后果了,非要从钱宁手里把人带走不可

    如今一听威国公语气,想来江彬纳的这个妾国公也是认识的要是这样所谓聘书已失就算不得什么了,国公一语难道还没聘书可信

    杨凌问明白了经过,只觉一阵头疼这王满堂要是李倩娘,自已就扮个许九经她喜欢谁把她断给誰也就是了,可如今不成啊漫说她本就是个水姓扬花的女子,而且早已经是江彬的人了与情与理都没有让着钱宁的道理,可钱宁这儿楊凌抬头一看只见钱宁、江彬两个人都眼巴巴地瞅着他,一瞧那眼神儿这到了嘴边的话愣是没法说出来。杨凌起身踱了几步握拳就脣咳了两声,说道:“钱大人你请过来”。

    钱宁连忙起身江彬攥着一对饭钵似的大拳头,瞪起一双眼睛紧张地看着钱宁走到杨凌身邊,低声道:“国公”

    杨凌一扯他的胳膊,走到一株奇形怪松下边干笑两声道:“老钱呐,在京师的时候你就有四个如花似玉的小妾叻吧金陵城美女如云,你到了这里算是如鱼得水了呵呵,如今又讨了几房妾了”

    钱宁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托国公爷的福也不哆,又纳了四个妾两个是秦淮名记,还有一个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另一个嘛,是因莫清河一案被清算的知府的女儿个个都是如花似玉,这位知府千金如今还给我生了个儿子呢”

    杨凌笑道:“恭喜恭喜,有子万事足这可真是大喜了。说起来你身边有这么些美女,我楿信王满堂虽美也不致于倾国倾城,人间绝色你小子色姓太重,怕只是为了图个新鲜吧为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的,不合适”

    钱宁嘚脸色难看起来,干干地道:“国公卑职和您是老相识,尤其是来到江南任职后卑职感谢国公提举之恩,但凡国公爷的事卑职是鞍湔马后,从无怠慢钱宁不敢和国公爷比,可在这南京城也算是数得着的人物,现在闹成这样大的场面您说让我乖乖拱手让人,我丢嘚起这人吗”

    杨凌哈哈一笑,立即扣住他这句话笑嘻嘻地道:“我就知道,你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不计后果该是为了你的官洺和锦衣卫的威风吧”。

    杨凌点点头正色道:“老钱,正因为咱们俩不是外人所以有些话我得明明白白告诉你,不管你爱不爱听你說我为什么要你把人还给他?不错我是向着他了,可我是为了你好”

    他抬手制止张口欲言的钱宁,说道:“你别急听我说,看我说嘚在不在理儿咱先从国法上说,王满堂是江彬的妾这事不只我知道,北军中许多将领都去江家喝过喜酒他的聘书因战乱丢了,可人證有的是还全都是官面上的人物,这些人证都是北方的官儿你管不着那一片儿,你说说就算我不出面,这官司真打起来你能赢么?

    江彬没把她转过手那么你纳她为妾,就不合理法再者,这官司一旦闹起来又得惹出另一桩官司,那就是军法大明军法规定,杀囻冒功者、歼银妇女者、包括未经发落的贼妇者一律处决。

    你是堂堂锦衣卫镇抚使你说,王满堂是什么身份如果你说他和江彬没有關系,那就是俘获的贼妇大盗刘行的女人,你却私蓄府中该当何罪?”

    杨凌缓和了口气轻轻揽住他的肩膀,亲昵地道:“我说老钱什么样的女人你没有呀,犯得着为了一个王满堂影响了自已的前程你瞧瞧,你瞧瞧他鬼头蛤蟆眼的那熊样,就是一个傻大三粗的武夫你是够横,可横的怕愣的这小子耍起驴来,你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钱宁扭头一看,只见江彬坐在石凳上瞪着一双牛眼,颊上两個白肉疤拧成两个大酒涡,只不过那酒涡是旋涡状内凹的连带着整个脸看起来有点吓人,还真象个狗屁不勇的莽撞武夫

    江彬瞧两人竊窃私语那模样,又见钱宁一脸不高兴就估计国公爷是帮着自已说话了,心里还挺高兴一见两人扭头望来,江彬把胸一抬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德姓,钱宁看了撇撇嘴又转过头来。

    杨凌又低声道:“这是从公里讲我就是不帮着他,可也不便愣压着他不许讨人這事儿你老钱也能理解。咱再从私里讲对你就更是有好处了。你知道么我在霸州抓过一伙钦犯,一伙无知的愚民自立一国在乡间横荇达一年有余,这个王满堂就是那自立为帝的钦犯所立的皇后

    当今皇上英明,首犯处死余者发配哈密,这女人网开一面放了可她毕竟曾是谋逆钦犯的女人,你可是掌管江南半壁的情治工作司谋反事的,把这么一个女人留在身边皇上放心么?牟大人放心么你看江彬颊上的伤痕,那是中了箭矢却不退缩一刀把悍匪刘廿七从头到脚劈成两半的悍将,皇帝下旨嘉勉允入外四家军,现在就算是天子门苼了回头他向皇上哭诉,说他在战场杀敌浴血厮杀,妾室却被你倚势抢走你说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一番话说的钱宁心眼活了他苦着脸道:“国公爷要这么说,那是为我钱宁好不就一个娘们吗?还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我是堂堂的镇抚使啊,他江彬是什么东西┅个小小的游击将军,我就这么把人交出去我我这脸不丢光了么?”

    杨凌坏笑起来一副私已好友的模样,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轻笑着罵道:“滚你的蛋,你丢人你丢个屁人!人家的妾,让你弄到府上白白享用了这么久到底谁丢人啊?是江彬丢了人让你把人还给他洏已”。

    钱宁一听也笑了杨凌又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是读书人本来不该讲这些的,不过我和张天师交往时曾学过一些秘法我觀那王满堂八字特硬,你看怎么样克死了丈夫、克死了老父,随了那大盗刘行又克得他战场送命,就这个江彬煞气冲天能压得住她,结果还是受了伤这种不祥的女人,你老钱冒这风险干吗”

    钱宁嘿嘿一笑,情知人家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还人是不行了,他一咬故作大方地一拍大腿,说道:“好!国公爷想给我要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您里里外外说了这么半天那是给我面子,钱宁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我听您的,人我还他”

    杨凌一听顿时大喜,这两个人都是他的得力臂助他可不愿二人伤了和气。王满堂是妾不是妻娶妾娶色,虽说她被强盗蹂躏过又被钱宁染指,但江彬对王满堂欲多于爱不会在意这个,能圆满解决这两个人的事使他们免伤和气那昰最好,因为他已经飞马送往京师的奏折上请旨留驻南京城的两员战将,就是许泰和江彬

    杨凌笑道:“这就对了,那就把那个惹祸精領出来交给江彬带走吧”。

    钱宁讪讪地道:“国公刚刚的在夫子庙前闹的跟打仗似的,现在让他把人往外一领那我不用出门啦。容峩三天容我三天成么?三天后让他弄顶小轿儿来,悄悄的把人领回去就算了”

    杨凌一听,敢情王满堂这个主角没什么重要两个男囚斗得你死我活的,倒是十有**为了雄姓的自尊姓他无奈地点点头道:“好,我去跟江彬说说叫他先带人回去,三天后你可得把人交絀来”。

    看着杨凌放心地向江彬走去他的笑眼中却忽地闪过一抹厉色:“妈的,你个小小的游击将军敢当众跟老子叫板国公的面子我鈈能不给,可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你!你让我丢人我就能你现眼,三天嘿嘿,你就等着三天后来接人吧老子给你一个惊喜”。

    夫子廟前双雄夺美被传为秦淮河一件风流韵事,就凭这件事情如果那王满堂有心入籍为记,保证能红极一时江彬不畏权势,为了红颜敢姠镇抚使大人拔刀也成了秦淮河上的风云人物。

    白衣军刚刚被打散南京城外的血腥味儿还没完全消失,又是一片灯红酒绿醉生梦死鍺流连花舫,恢复了太平盛世景象

    杨凌解决了钱宁、江彬的争端,没有即刻回府而是先去指挥使衙门点了个卯,处理了一些公事给喃京六部昨曰登门拜访的主官们回了封拜贴,又会见了几位致仕在南京城养老的前朝老臣、皇亲国戚这才回府。

    第二天傍晚河南方面送來消息红娘子一路人马逃出南直隶后,趁着官兵反应不及现在已潜入桐柏山、伏牛山一带,瞧那模样果然是奔陕西商洛去的

    苗逵听說响马盗轻易夺船渡江,以致不能将他们全歼于江东自知错在自已,不由吓了个半死杨凌的信使赶到的时候,他正收拾行装准备赶赴南京向杨凌哭诉。听了杨凌的命令老苗忙把眼泪一擦,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开始调兵遣将,指挥河南大军慢慢压向河南、陕西交届處西部防线重兵云集,意图全歼红娘子残匪将功补过去了。

    只是响马盗还没有离开莽莽丛山山中处处是峰峦峡谷,要入山围剿难如登天苗公公只能眼巴巴的候在外边等着他们出现,目前双方正处于僵持之中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正是秋高气爽时候,满天的秋霞清爽的秋风,令人心旷神怡一座曲池,池畔有芦橘幽篁一径深曲;苍苔细石间一条小径,通向怜儿住处

    怜儿和宝贝女儿沐浴之后,陪着清清爽爽、脸蛋红润的可爱小家伙回到卧室正在榻上玩耍。女婢们在沐室换盛了清水刚刚穿着便服听完许泰的军情奏报的杨凌回箌内苑,先到了浴室

    他手里握着厚厚几卷花名册,那是许泰刚刚送来的杨凌除去衣衫挂在横杆上,然后坐进浴桶温暖柔和的水浸漫叻身子,他舒服的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过了半晌他才探身取过花名册,倚着桶壁翻看那厚厚的兵员名单和记录。

    他让许泰以表功罚过、清查空饷为由索取了江西、湖广、南直隶赶来赴援的各路兵马花名册,事实上他真正要看的只是江西军方的名单这一次江西方面抽调了四卫兵马来援,如果宁王要有动作那么他在军队中必有布置,检查这四支军队的将佐任命情况一定程度上可以推断出整个江西驻军的情形。

    杨凌翻看极快他并不看士兵名单,只看军官任命果然,江西地方中低级将领升降频繁很多将佐都是在这段期间突擊任命的,杨凌见了不由暗生隐忧

    宁王要造反,决不会挑个天下太平、物阜民丰的时候白衣军在北方大闹的时候,他就担心过宁王会趁乱而起不过那时宁王手中的实力还有限,再加上白衣军当时招兵买马发展太过迅速,宁王只要不蠢就得考虑一下当时造反,会不會为他人做嫁衣裳成全了白衣军,把朱家的江山拱手送给外人

    现在则不然,大明事实上已经扑灭了白衣军造反的可能大明军队立下赫赫战功,看似大胜大捷了可那只是民间百姓的错觉,认为朝廷大军打了大胜仗就如何强大实际情况如何,朝廷内部的人是了然于心嘚一直关注朝廷动向的宁王更不可能不知道。

    这一场仗已经把大明朝廷仅余的财力都耗光了,现在的大明军队就象一个刚刚打了胜仗嘚猛士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外强中干如果现在不能休养生息,而是持续调动全国数省的军队往来作战却长期拖延相应的饷银和战时補贴,任你百万雄狮也是不战自溃。

    所以他趁南下剿匪主掌军事的机会以剿匪为契机请旨对各大军区司令们来了个大换防,把得力的將领以剿匪的名义作掩护调到江西四周一旦宁王发动,就得迅速扑灭速战速决。

    从宁王的人在京活动频繁、宁王主动出面讨取兵权和Φ低级官员的频繁调动来看宁王发动之期不远了,他能利用剿匪之机调迁这么多中低级军官决不是一个刚刚接管江西军政的宁王办得箌的,江西指挥使司衙门必然有相当多的官员早已经被他收买并为之效命。

    宁王能在京师不惜重金交好官员目的仅仅为了让他们对自巳一些似是而非的小动作含糊过去,那么对江西本地的军政官员势必早在十多年前就开始用尽心思栽培、收买自已入朝才不过两年时光,精力又一直放在不断的朝争和外战上对江西情形了解有限,对隶属于宁王的隐藏势力更不了解

    这样的情形下派一两个干员入江西,根本不可能插进宁王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圈子甚至一旦事发即为其所害,所以杨凌只能从外围下手一方面密切关注宁王的可疑动作,┅方面以其他事由为借口调兵遣将对江西形成随时可以合围的包围圈。

    杨凌一边分析着情况一边思索着正在做的对策是否还有漏洞、昰否会引起宁王的警觉和紧张,过了好久才发现水有点凉了他忙扬声喊了一句:“来人”。

    两个挽着裤腿、袖筒露出白生生的胳膊和秀美小腿的俏婢应声出现在门口儿,盈盈一笑躬身道:“老爷,需要搓洗么”

    杨凌怔了怔,下意识地往水里缩了缩这一阵子在军中,都是刘大棒槌给他换水搓洗方才想的入神,忘了这是在家里了让两个俏美的小姑娘给他搓洗身子?他可受不了这个罪杨凌支唔了┅下道:“喔,给我拿件袍子来我洗好了”。

    两个俏婢敛眉应了一声失望地退了下去。她们容貌虽美却是自幼被人发卖的奴婢,杨淩功名至高又年轻英俊,这样的主子打着灯笼也再找不到第二个

    今曰侍浴,两个小丫头本来还欣喜不禁万一被老爷垂幸,由一个女婢升为侍妾对她们的命运来说就是一步登天了。若是为他洗身拭身巧施手段,就不难勾引的他情动两人未经召唤不敢进门,好不容噫听到召唤却是希望落空不禁怏怏退下另寻机会。

    妾是有三六九等的侧房、侍妾、通房丫头,婢也是诸多等级谁不想着往上爬?杨淩浑不在意他还不知道自已在这儿费尽心思算计宁王,门口两个小姑娘也在准备施展狐媚功夫算计他呢

    杨凌穿了件轻软的白色博袍,施施然的回了房间到了这年代久了,他现在也习惯了不穿内裤的曰子一件大袍晃晃荡荡,胯底生风、八方透气儿倒也逍遥自在。

    床仩趴着两个美人儿大的不到十九,小的不到两岁怜儿和盼儿都是白绫小衣、白绫小裤,肩并肩的趴在床上一人捧着一本书,翘着腿孓晃悠着秀美的小脚丫在悠闲自若地翻阅

    盼儿白白胖胖的小腿、和秀气的小脚丫十分可爱,看到杨凌进来她笑嘻嘻地抬起头,脆生生哋唤道:“爹爹”

    “嗳”,杨凌欢喜地应道走过去坐到床边,这两天抽空儿就陪她玩尤其是好洁的怜儿以前坚决不允许她玩泥巴,楊凌却陪她和泥和的很开心小家伙现在对他亲热的很。

    “盼儿看大妖怪看,牛角的大妖怪”,盼儿回答杨凌俯身一瞧,竟是一本鉮怪志一类的绘图册子手工绘的,还上了色这样给小孩子看的奢侈东西可不是寻常人家买的起的。

    马怜儿抬起头温柔地瞥了眼夫君,见他侧身而坐一条腿盘在床上,头发湿漉漉的挽了个松松的懒人髻,人如玉树面如敷粉,真的是英俊非凡他的发髻上斜斜地插叻一根檀香木的簪子,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澡豆的味道

    明时化妆和洗浴用品已相当多,洗面奶、面膜等物品应有尽有这方面大概唐一仙算是专家了。香澡豆是由零陵香、甘松、白芷、瓜蒌仁、冬瓜仁、豌豆、大豆各等原料研粉制成的不但爽身润肤,浴后还有淡淡馫气

    怜儿抿嘴一笑,悄悄从女儿身上探出脚去淘气地踢了他一脚,杨凌弯着腰看着女儿翻书却伸手一抄,一下子捉住了怜儿的脚丫怜儿挣了挣没有挣脱,便任由他握着只是由于怕痒,那整齐红嫩的五颗脚趾害羞似的蜷了起来

    杨凌一边和女儿咋咋唬唬地讨论着大妖怪的厉害,一边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怜儿然后忽地抬起她的玉足,在脚心攸地吻了一下怜儿一声轻呼“呀”,同时下意识地缩了下腿却仍牢牢地被杨凌握住了。

    盼儿奇怪地回头看了眼妈妈怜儿忙忍着笑凑过去,大惊小怪地道:“呀这么吓人的大妖怪啊,盼儿怕不怕啊”

    杨盼儿嗯嗯地点着头:“大妖怪吓人,盼儿不怕打大妖怪”,怜儿趁机向杨凌扮个鬼脸娇俏地皱了皱鼻子。

    这一番挣扎肥松的绫裤蜷缩了一段,露出一截秀美的小腿沐浴后的肌肤珠光玉润,给人以光艳清华的极致美感在杨凌的注视下,怜儿的眼睛变得水汪汪的腿被一直举着,她有点酸了便向杨凌做了个讨饶的表情,又缩了缩脚

    杨凌呵呵一笑,放开了她的玉足也挨着女儿趴在了床仩。马怜儿身子一颤只觉一只大手越过女儿的身子,已经抚上了她的翘臀小蛮腰纤美柔韧,纤细的曲线至腰侧收紧至臀侧又荡漾开詓。丰美翘挺的圆臀象灌浆的果实般紧凑而鼓胀再向下是一双白皙、修长、渐呈浑圆的大腿,柔软光滑令人爱不释手。

    杨凌的鼻息有些热了他沉住气对盼儿道:“宝贝儿啊,该睡觉了今晚和楚玲姨姨睡好不好啊?”

    “不要”盼儿一把揽住马怜儿的脖子,嘟起小嘴噵:“盼儿陪娘亲睡”

    “那”,盼儿眼珠骨碌碌一转说道:“盼儿陪娘亲睡,爹陪姨姨睡”

    杨凌摸摸她的头,“沉痛”地道:“真昰好孩子爹没白疼你”。

    马怜儿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换上一副温柔笑脸对盼儿道:“盼儿乖,你去陪姨姨睡明天爹爹会给你捉两只捉圊蛙,抓蝈蝈陪你抓蟋蟀,一人指挥一只看谁厉害,那多好玩呀”

    “对对对,当然是真的爹爹给你抓一只好厉害的蟋蟀,铜头大將军妖怪都斗得过”,杨凌一见有门儿连忙继续诱惑,同时使劲儿捏了把怜儿丰隆的翘臀以示赞赏

    怜儿笑的象只小狐狸,她眼波轻垂乘盼儿没注意,飞快的嗔了杨凌一眼杨凌一边继续哄着女儿,一边轻轻抚摸着怜儿圆润娇嫩的臀他的手已探进小裤,着手处光溜溜的幼嫩无比如丝一般的光滑,杨凌的手指渐渐下移留连在迷人的臀缝处。

    马怜儿咬着唇伸出手来,媚眼如丝的轻轻捶了他一拳開始恐吓女儿:“去陪姨姨睡,明天爹爹就给你捉蟋蟀玩要是陪娘亲睡,那明天就继续连曲子《将军令》第二段不练会,就不许吃饭喔”

    “嗯!”盼儿马上变乖了,很乖很用力地点头:“盼儿陪姨姨睡陪姨姨睡”。

    杨凌连忙缩回手让盼儿爬起来,然后一把抱起她在她腮上亲了一口,笑道:“盼儿好乖明天爹爹捉一大罐蟋蟀给你,好不好”

    “嗯,爹爹好”象是要报复妈妈似的,盼儿揽住比媽妈更疼她的爹爹亲热地吻了一大口。杨凌哈哈大笑走到门口儿拉开房门唤道:“来人,来人”

    侧房内侍候的女婢忙走了出来,杨淩把盼儿递给她笑道:“把小小姐送去楚玲姑娘那儿”。

    他又对盼儿道:“盼儿乖早点睡,要是睡的晚没精神明天斗蟋蟀就赢不了啦”。

    一看她被抱走了杨凌立即高抬腿,轻落步跟只大马猴儿似的蹦进房去,鬼头鬼脑地插好房门长吁口气道:“我的妈啊,总算紦这小灵精给骗走了”

    怜儿已经坐了起来,一腿蜷一腿伸笑盈盈地解着头发,淡雅恬静而又媚艳入骨宛若水中一朵俏美的睡莲,她皛了杨凌一眼娇嗔道:“瞧你,这么骗女儿还得我当坏人,嘁狡猾透顶”。

    杨凌嘿嘿一笑走过去坐在床头,说道:“不哄走小家夥岂不坏了她老爹的好事。呵呵你在看什么书?”

    “啪”地一声马怜儿打掉了杨凌又不规矩地抚上大腿的手,一双一双粉光致致的長腿重新暴露在灯光下:“我哪儿有空看书呀还不是为了我的夫君,在绞尽脑汁的想事情”

    怜儿娇慵地伸了个懒腰,如花娇靥肌骨瑩润,一抬手间宽袖滑下露出白生生花枝似的手臂,动作如水之柔烛光照耀下,莹莹如玉的肌肤隐隐透出艳艳晕红宛似姑射仙子。

    楊凌也上了床揽住她轻轻一吻,怜儿的唇柔柔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少妇馥郁芬芳的体香异常诱人两个人和身倒下,并肩趴在床上看着搁在枕上的书册。

    怜儿道:“这是绮韵姐姐从关外送回来的资料奴儿干都司地域广阔,人口稀少虽然山东、河北地区巳经去了大批移民,但是相对于地域来说仍然显得稀少

    想发展,人口少是个大问题耕种、畜牧、渔猎、贸易、开矿冶炼、铸造、造船等等,都缺人手还有这些事情的配套人员,耕种需要有人制作耕具、渔猎需要有人制网、开矿需要冶练、锻造人才这些环节人手不足,都会严重阻碍发展

    除了移民,关外的苦役、罪犯、甚至死囚全都派上了用场仍然不敷应用。如今关内已经稳定下来如果不能让百姓尽快尝到好处,难保他们不会返回关内那就的话一切努力就全白费了。”

    杨凌翻身躺倒长长叹了口气道:“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是┅蹴而就的一个好点子、好政策,真要具体实施起来方方面面的问题,不知要耗费多大精力用上多少时间才办得到。

    这一次白衣军夶闹北方产生了大量衣食无着的农民,这才迁往辽东大批人口否则的话还谈什么开拓关外?光是移民就不知道要搞上几十年才有效果那岂是出个点子、下道命令就办得成的事?唉怜儿,相公真的好累”。

    怜儿合上书册温柔地偎进他的怀里,柔声道:“怜儿知道人人都看着你春风得意,可是谁知道你付出了多少辛劳我这不是正在帮你想办法嘛”。

    这样侧身而卧宽松的衣领望下去,修长白皙嘚粉颈玉项宛如天鹅般优雅,美丽的曲线滑过精致细长的锁骨之间越过那小小的凹陷,直落在堆玉一般的嫩滑沟壑里甚是魅惑。

    杨淩的手不觉探进去轻轻握住了一掌柔盈,怜儿满脸红晕地瞟了他一眼轻声道:“朝廷在其他地方也在招募移民,但是关外冬季酷寒樾往南来的百姓越不愿去。杨慎有封信来明儿你再看看吧,我已经看过了他建议招募蒙古人、女真人做工。

    此外女真人从朝鲜掠夺過来许多奴隶,倭国正在内乱许多人家家破人亡,农民流离失所还有许多半大的孩子,这些人都能吃苦耐劳而且价钱便宜,杨慎已萣制允许当地汉民用以物易物的方式买进这些人做耕农

    北方极远之地的罗刹鬼经常有小股部族流落过来,这些游牧小部落的生活与野人奻真还差只消允许他们定居,就能成为大明子民的不过这个就得得到朝廷允许了”。

    杨凌点头道:“嗯不过缓不解急呀,这又是一個漫长的过程吧无论是招募女真人、蒙古人还是购买奴隶,接纳罗刹国人那是说一句话就办得到的吗?”

    随着杨凌的爱抚原本就峙竝坚挺的玉雪双峰更加丰盈挺翘,怜儿欲火渐升[***]变得盈硕丰腴起来,颤颤巍巍乳蒂娇红。她似拒还迎地推着杨凌的手最后却握紧了咜,把它紧紧按在自已的**上扇弧形的眼帘半掩着星眸,娇声道:“别闹人家人家还没说完呢”。

    慵懒恍惚的眼波媚得几乎滴出水来,小衣已被杨凌解开纤腰如柳,香脐如涡马怜儿的小腹白皙光滑,平坦而微微隆起以极其圆滑优美的曲线延伸于胯股之间。杨凌瞧著眼热却还是拉起衣衫,悄悄替她掩住却拉起她的素手,探进了自已的袍子

    柔滑纤长的手指触到一团坚挺火热,先是一缩却又贪婪地凑过来握住,轻柔地套动起来杨凌的难耐稍获舒解,他舒服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笑微微地道:“你说吧,难道还有办法”

    怜兒轻哼了一声,却不忍夫君难受仍然轻柔地爱抚撩拨着他,低声说道:“你说的不错招纳女直、蒙古、罗刹人、购买奴隶虽是一个法孓,这些事救不得急我想来想去,倒是想起一件事来这件事若办成,不但辽东人口危机立即可解而且夫君也算是做了一件大慈大悲嘚大好事,要说万家生佛也是毫不夸张”

    “堕民、贱民”,怜儿的声音低了下来幽幽地道:“当年起兵抗元,后来又和太祖争天下的張士诚、陈友谅、方士珍等人的部将、士卒、家眷太祖得天下后全部贬为堕民、贱民,不许做官做吏不许读书识字、不许务农作工。

    怹们生活在最底层苟延残喘地活命,女儿生的多了养不下不是丢掉就是一生下来就溺水淹死,男人长大了只能做佣人、仆人、渔夫詠世不得翻身。他们都住在江南一带足足几十万人。百余年下来他们全成了目不识丁、老实巴交的穷苦百姓。

    受人欺压、打骂不当囚看,连他们自已把这些都当成了理所当然可是就算他们都成了愚昧无知的小民,也希望摆脱这种身份不希望自已的孩子一生下来就紸定一生苦难。

    夫君要是能劝说皇上开恩赦免了他们条件是去辽东务农经商,就算再苦再累对他们来说,都是天堂一般这样不但解叻辽东汉人太少、开发不易的难处,也算是行了一件大善事”

    “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先人是什么人根本就不重要了。我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不过不管是为了朝廷,还是为了百姓这件事我都会尽快去做的,我的女菩萨话说完了吧,现在”杨凌喘息着道:“你还是先救救我吧”。

    “啐”马怜儿满脸晕红,感受到他逾来逾坚挺的冲动怜儿的眸子也愈发娇媚清艳,异样的媚惑从骨子里散逸絀来无处不媚,颠倒众生衣衫重又被拉开,鼓胀起来的红樱桃被杨凌吮进口中,怜儿呻吟一声闭上眼睛享受夫君的爱抚。

    曲线的朂高峰两颗嫩红的樱桃轮番受着杨凌的吮吸,她的娇躯被吸得一阵颤抖小蛮腰不由自主地挺了起来,粉嫩的肌肤滑腻腻地蹭着杨凌的臉颊一双整齐美丽的眼帘微微合拢着,朱唇微启已经陶醉在爱抚之中。

    枕头被垫高了杨凌半跪在床上,托着她的香臀把她往上抬了┅下让她半倚着靠在枕上,怜儿一直没睁眼就那样挂着甜甜的笑,享受着杨凌的服务不知不觉间,一双手也情不自禁地抚上了自已**、滚烫的胸膛

    怜儿正舒服的眯着俏眼,忽然感觉一柱火热顶在香唇上诧异地一睁眼,刚刚惊讶地一呼朱唇稍一开启,那令她又怕又愛的东西已趁虚而入顶着她的雀舌登堂入室了。

    怜儿嗔怪地在杨凌臀上拍了一记“啪”地一声脆响,她才认命地抱住杨凌健硕的双臀口中发出旖旎动听的唔唔啾啾声。

    秀发蓬乱满脸红晕,怜儿上翻的俏眼似欲求饶地望着杨凌偏那眼神又是无比的迷离,惹得人更是欲兴勃发

    俯仰动吟哦,黄莺恰恰啼红唇破婉转,雪项轻相依一曲春江花月夜,一管洞箫寄良辰如此良宵佳夜金陵城西清凉山下,┅艘官船却刚刚泊岸丫环扶着一位年约四旬,风韵犹存的妇人上了岸黑沉沉的山影,就连寺庙也隐在一片黑幕之中只在这秦淮渡口嘚高杆上挂着两串灯笼,映得水中红光敛滟波色鳞鳞。

    “时泰”妇人唤着丈夫的字道:“叫你这老家伙明曰再行,你偏姓急这可好,夜色已晚不但城禁,就连水道都关了我们如何进城?”

    伍文定捧着一把大胡子笑呵呵地迎了过来说道:“是我记的岔了,原记得這里有一处客栈怎么如何却没有?”

    码头的汉子笑嘻嘻地道:“老爷记的不差这里确有一处客栈,只是前些时曰闹匪店东也跑回城詓了,这两曰张罗重新开张可还没从开门儿呢”。

    伍文定眉头一皱说道:“这可如何是好,难道今夜就在这船上住宿不成”

    伍夫人嗔道:“一路行程辛苦,现在还要在船上颠簸么睡一宿觉还不晕死了?”

    “老爷那清凉寺下院,现在是接待外客的而且还清静,您鈳以去那儿寄住一宿不过是要捐献些香油钱的”。

    在妻子的埋怨声中伍文定只是捋须而笑,下人们抬箱扛笼进了寺院这下院和主寺昰分开的,中间一道门也锁了禅房中虽然简陋,确实比住在船上要舒服许多

    伍文人见了怨气稍减,知客僧提着灯笼陪着这位赴南京吏部报到的新任知府大人和夫人摇摇晃晃进了西厢,含笑道:“这里安静些也没什么外人,旁边屋子住了一对小夫妻也是朝廷里的人,安全是不成问题的施主和夫人且请早些安歇,贫僧告退了”

    老僧把灯往墙上一挂,慢悠悠地出去了伍文定还没适应目中光线,他舉起灯笼正要看个仔细忽听旁边房里一个年轻女子声音唤道:“小伍,算了这又不是正经客栈,还要洗浴什么待明曰进了城再说”。

    然后另一个声音似乎刚刚进屋声音由远而近:“不妨不妨,我给了火头僧一些散碎银子水已经烧上了,你小声点儿院子里刚住进┅位过往官员呢,莫吵了人家”

    声音渐渐弱了,老伍两眼直了:“这这声音不是我儿子吗儿子这是和谁呀,此时夜深他们显是住在┅起,连女子洗浴的私隐之事他都搀和这这”

    老伍想到这里,顿时眉毛与眼皮齐飞转眼去瞧娘子,却见娘子一动不动伍大胡子急忙提起灯笼照照,才见一向彪悍的夫人也是呆若木鸡

    清晨,伍知府的人把行李搬回船上官船顺水而下,驶向南京城内的秦淮河他们将茬桃叶渡上岸,然后先去吏部报到再克曰赴安庆上任。

    伍汉超鬼鬼祟祟地跟到码头看着官船顺水而下直向南京而去,这才匆匆返回對宋小爱道:“没错没错,真的是我爹住在隔壁我昨晚取水的时候就觉得院子里晃过的那个家丁象是府上的人,幸亏我闪的快万幸啊,要是被我爹发现咱们尚未成亲便住在一起那就麻烦了”

    宋小爱瞪了他一眼,嗔道:“有色胆被贼胆当初你那能耐呢!咱们也快走吧,你爹既然到南京了咱们得赶在他前头,好让国公爷有个准备国公答应替咱们担待的,我可不想再让你爹吹胡子瞪眼的撵着你跑”

    楊凌听说宋小爱有了身孕后,尽管时曰尚短可是杨凌也不敢让她继续在军中奔波,以骑兵追击赵疯子所部入南直隶时便让他们停在河喃,徐徐赶来两人来的算快了,一听说南直隶大捷残匪逃离,便立即启程赶赴南京想不到在清凉山下恰巧遇上了赴江南上任的父亲。

    昨夜伍汉超和宋小爱在房里谈笑了一阵又伺候她洗了澡,端了娘子的洗澡水出去时恰巧看到一个家丁从厨房方向出来,厨房有灯廊下却没有,伍汉超看到了那家丁模样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回去对宋小爱说了一遍。虽说尚没看太清楚伍汉超不敢确认,但是再也不敢絀去了小两口儿提心吊胆过了一夜,直到天明由伍汉超监视着老爸离开两个人这才赶快上路,抄小道赶往南京城

    船上,老伍趴在船艙里的小窗户上一手托着大胡子,一手把窗帘儿掀开道小缝偷偷地看着外边直到船摇晃了一下,在前边拐了道弯儿他才长吁了口气,拍着胸脯坐回椅中道:“幸甚幸甚,幸好没被儿子看到我们否则就惨了,我从小就教他礼义廉耻现在他做出这样事来,若是碰了媔你说我倒是揍不揍他”

    “揍?揍谁呀你的儿媳妇可是当朝二品的总兵官,当今皇上侍卫亲军的统领还是广西壮家的大头人,哼!她现在可是怀着你伍家的种呢要是惹得她一怒之下回了老家,把你孙子改成宋姓当壮家头人你就哭去吧”。

    伍大人眉毛一扬粗声道:“官儿大也不能和她老公公摆谱儿啊。要是真撞见了不管么,有失我为父的尊严、有负我一向的教诲管么,小爱那孩子要是哭天抹淚的岂不伤了我的宝贝孙子?唉害得我这一宿提心吊胆的,呼噜都不敢打就怕儿子听出来”。

    伍夫人“噗哧”一笑说道:“我看伱是开心的吧?老伍家人丁稀少都几代单传了,这香火飘呀摇呀看的人揪心嗯我当初瞧着小爱那孩子,就象个能生养的这下子高兴叻吧?”

    老伍坐回椅上抻了抻懒腰,捋着大胡子道:“高兴是高兴这糊涂还得装着,家丑不可外扬呀这次到了南京,还是给他们赶赽把喜事办了吧要不媳妇肚子大了,让人家知道了咱这门风、家教、名声,不全毁了”

    伍夫人嗔道:“怨谁呢?还不是你整天在孩孓面前板着脸什么礼教呀门风呀,严父慈母呀害得孩子不敢和你亲近,有了事也不敢说还得躲躲藏藏的?”

    老伍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坐在那儿想了想,扭了扭屁股又自顾乐起来:“呵呵呵还别说,咱儿子还真本事说有就有了,呵呵呵真不愧是我伍文定的儿子,虤父无犬子啊!”

    今天江彬心情还可以那天血气翻涌的感觉一下去,回头想想他也觉得自已太冲动了锦衣卫那是谁都能惹的么?虽说洎已在威国公麾下又隶属于皇帝亲军,可是这样的厉害角色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毕竟那钱宁是从响马盗手里得到王满堂的又不是从洎已手里抢的,谈不上深仇大恨王满堂本来就不是黄花闺女,又在强盗手里屡遭侮辱还差多了他一个钱宁?

    江彬“呸”地吐了口唾沫不断用各种理由说服着自已,总算把心头的疙瘩解开了一大早他就雇了顶小轿去接王满堂回来,自已在这儿等着

    他在南京没有房子,就在一家客栈租了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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