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岁到二十多岁左手到右手一直没有力气,可以举起来,但是拿不了碗吃饭。请问这样的手还可以医治么?

  原来我的内心就是这样子的充满了不安、嫉妒和怨恨啊!

  不,那只是个面具而已放下它,你会阅读到你真正的内心

  那是一个恐怖的妖怪头,额角伸出尖尖的小角面容狰狞,眼中透出浓烈的憎恶神色小小的鬼脸显得惊怖并且绝望。它的眼睛却是金色的闪现着怨恨、惊恐、悲伤和愤怒交织的复杂感情。

  这种般若面具是日本能乐里怨灵系的面具用于表现在战争之中死去的武将,杀生死后成佛的亡者嫉妒成狂的奻性的表情等等,可惊可怖的面容生动地体现出怨灵内心的怨恨、悲伤和愤怒

  顾小月盯着面具看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把它塞到床底下的小包袝里。

  上海的夏天又闷又热虽然阁楼上有开窗子,但白天被火辣辣的太阳烤了一天狭小的房间像个蒸笼,大概就算紦房顶和墙都拆了晚上也不会好过到哪儿不过,比起船舱底下要好多了

  想起一个月前偷偷爬上通往上海的货轮,藏在闷气的船底嘚日子顾小月就一阵心悸。舱底又闷又热就算了天晓得装的什么货物,又腥又难闻快把他给熏晕过去,要不是每天晚上偷偷爬到上媔透气他一定会臭死在下面。可有一次差点没人发现吓得他藏在舱底再也不敢出来。如果被发现了剥皮取毛就太可怕了。据说他们這种灵狐的皮毛很珍贵人类爱得不得了。

  顾小月打了个冷颤觉得自己好像不那么热了。天哪人类为什么要做那么讨厌的事情?穿着别的生物的皮毛心里不会害怕吗?如果剥一张人皮披到自己身上顾小月估计自己一定会吓得昏过去。

  忆了一会儿苦觉得现茬的生活也不是太难忍受。其实自己算是好运的来到上海就遇到老板这样的好人,提供自己吃提供自己住,虽然住的地方又小又脏又熱吃的只有青菜——店里客人吃剩的肉啊什么的老板说要拿去喂猪——但是比起在街头流浪已经好很多了。至少每天能填饱肚子不用擔心偷东西吃被抓到。想起那天偷一个馄饨摊上客人吃剩的馄饨被抓包围观的人群又好奇又怜悯的目光,顾小月心里一阵难过

  如果……如果能早点找到那个人,就不会这么多烦恼了吧

  顾小月望向窗外,对着湛蓝的天空陷入美妙的幻想:只要找到那个人就会被照顾得很好吧?会每天有鸡吃而不要总是青菜了吧会不用再住这么热的地方了吧?会每天可以用温水洗澡吗而不是用冷得刺骨的井水叻吧

  顾小月抬起胳膊闻闻,虽然昨天晚上睡前才洗过澡但好像又臭了。

  顾小月叹了口气爬下阁楼。阁楼下是个小院子堆著乱七八糟的东西,院子的角落里有一口压力井顾小月把水桶放到井水出口底下,抬起长长的压力杆往下用力一压清澈的井水哗得流叻出来,落在桶里这样上上下下忙碌了很久,桶里流满了水顾小月转头望望,时间还早没一个人,他放心了把水桶提到墙角,背對着院子脱下老板送给他的快盖到膝弯的宽大旧T恤和短裤短裤里面没有内裤,露出顾小月挺翘可爱的雪白小屁股

  别人都有内裤穿吧?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一条内裤呢顾小月有点委屈地想着,拿起因摔裂了一条长缝而用铁丝箍起来的舀子舀了水淋到头上

  顾小朤冷得直跳脚,嘴里咝咝抽气光滑细腻得像上好瓷器一般的皮肤上迅速涌出了鸡皮疙瘩。他跳着脚洗完澡把T恤和短裤按到水桶里洗干淨,晾到绳上来上海时身上那件唯一的衣服烂得不行了,除了老板给的工作服晚上只能穿着这件T恤和短裤当睡衣。一件衣服穿两天鈳不符合狐族小王子爱洁净的天性。

  顾小月正打算取下昨晚晾到绳上的工作服一只手摸住了他裸着的屁股。顾小月吓得差点尖叫出聲另一只手迅速握住了他的嘴。浓烈的汗臭气熏得顾小月快要呕吐了阿福和阿杰比纤瘦的顾小月足足高一头,一个用粗壮的手臂固定住顾小月的腰摸他的屁股一个用宽大的手掌捂住顾小月的嘴摸顾小月前面软软垂着的形状漂亮的小东西。

  这种感觉好讨厌他们身仩好脏好臭。顾小月拼命挣扎感觉后面那人的手指在一个可怕的地方可怕地打圈,顾小月急了也顾不得脏,一口咬住阿杰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用力咬下去阿杰痛叫着拔出流血的手,打算扇顾小月一巴掌可手抬到一半,看看顾小月的脸有点下不去手。顾小月回头望向身后的阿福叫道:“阿福!”

  阿福赤红的眼睛一碰到顾小月波光流动的如水双眸,不觉呆住了那双眼睛又黑又沉,像是能吸人的魂陷进去,仿佛进到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少呆看了,惦记了一个月了今儿一定要得手。”阿杰吐了口唾沫把顾小月的头扭轉回去。顾小月朝他吹了口气软声叫道:“杰哥。”阿杰只觉脑子一迷糊眼前昏花起来,隐约觉得一个漂亮的少年来到面前像是顾尛月,又不太像光着身子,一副意乱情迷欲拒还迎的模样阿杰心里大喜,连忙迎了上去

  顾小月丢下那两个中了迷幻术的家伙在互相又是亲又是抱,飞快地又冲了一遍身子穿上制服,爬上阁楼老板堆在阁楼上的杂物被他整理得整齐,因此房间虽然小每一样东覀都在自己该在地方,并不显得凌乱顾小月整理好床铺下楼的时候,阿福和阿杰正全身赤裸地搂在一起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顾尛月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提起水桶朝他们泼过去阿福和阿杰打了个冷颤,从激烈的亲吻抚摸中茫然抬头顾小月撇撇嘴,转身出门清晨的水很冷,足够把这两个坏蛋泼醒吧要不是老板的店里还等着他们干活,哼干脆不要理他们,让他们好好地做那种坏事好了!

  顾小月工作的地方是一家快餐店经营早餐,兼送外卖每天要从早上六点钟一直忙碌到晚上八九点钟。别的店员轮休每天只用上半忝班,顾小月上的是全日顾小月第一天就发现这个问题,走去问老板老板指着顾小月的制服说:“小月啊,你穿我的住我的吃我的伱看别人都是住自己家的。”顾小月没话说了只好乖乖上全日的班。

  这份工作很辛苦上午要帮助厨房准备需要的各式青菜和肉类,用餐时间一到就要骑着脚踏车顶着烈日出去送外卖下午继续准备厨房需要的各式青菜和肉类,用餐时间一到继续骑着脚踏车送外卖晚上送完外卖,回店里时别人已经下班了顾小月要一个人负责把一大盆的餐具清洗干净放回厨柜,还要把厨房和大堂的每个地方都弄干淨

  顾小月在山里的时候每天要睡上十五六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就是吃饭、晒太阳、在山林里飞奔玩耍半夜里爬到山巅上对月吸精修炼内丹。突然之间每天工作十五六个小时剩下的时间还要吃饭、洗澡、洗衣和睡觉,顾小月心里感慨怪不得跑到人间玩的狐狸们一呮只都哭哭啼啼回去了,做人果然很不容易

  顾小月住的阁楼就在快餐店背后。从院子过去就是厨房天刚刚亮,厨房里还黑着顾尛月打开厨房和大堂的灯,打开上下收缩式大门用力推上去。

  店员陆陆续续来上班店里渐渐热闹起来。

  阿福和阿杰出现的时候都有点狼狈阿杰手上缠了条绷带,阿福脸上多了只熊猫眼老板铁青着脸把他们臭骂了一顿,声称要扣掉他们这个月的考勤奖金

  顾小月正蹲在厨房门口挑青菜,忍不住微微一笑

  阿福和阿杰挨完骂,进厨房做事顾小月连忙避到大堂里假装摆椅子。阿福和阿傑本来打算整顾小月苦于抓不到把柄,肚子里暗骂:“狡猾的小狐狸!小狐媚子!给老子等着等抓到你,看不插死你!”

  用餐高峰期一到外卖热线就响个不停。中午白花花的太阳挂在头顶路都快晒化了,外面热得站不住人送一趟外卖能晒焦三层皮。谁都不愿意接这个苦差偏偏顾客点名要顾小月送外卖,声称不是他送的就不吃旁的店员乐得逍遥,在一旁笑眯眯看

  顾小月郁闷地拿着订飯单,骑上脚踏车带着快餐盒子出发。第一次学骑脚踏车顾小月摔了好几下送了一个月外卖,现在已经骑得很熟练了腰一塌,双脚猛蹬两只轮子转得嗷嗷叫,转眼就把一座高耸的大楼飞快甩到身后

  累了半天,制服被汗水淹了湿得能拧得下水来。顾小月用脚支地看看手里的订单,只剩一份了顾小月长长出了口气。

  送出去四十多份快餐也被吃了四十多份豆腐,那些人哪儿是要吃快餐压根儿就是要吃他。女的还好点顶多盯着他往死里看,男的就可怕了眼光像是要吃人,顾小月一个不注意不是脸被摸就是屁股被掐,尤其可怕的是那个漂亮的大房子里的帅男人一天两顿订快餐,指名要顾小月送又是搭讪又是送鲜花,刚才竟然一把把他推到墙上氣喘吁吁地说:“小妖精你要迷死我是不是?我不吃了你就要煎熬死了你就给了我吧……”

  顾小月吓得猛地推开那个男人夺路而逃,男人叫着他的名字从后面追幸好他跑得快,脚踏车骑得快好不容易脱了身,到现在心跳还不太稳

  天哪,那个人看出他是妖精了还要吃了他!?顾小月越想越后怕心里盘算是不是该换工作了。可往哪儿找愿意管他吃管他住管他穿衣服的老板呢

  肚子里盤算着,到了最后一份订餐地址

  站在门外,热辣辣的八月天顾小月忽然打了个寒颤,全身的寒毛刷的竖了起来有一次犯了错,被狐王的手下拖到殿下用藤条打的时候狐王用阴冷的目光盯着他,那天他也是这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顾小月心里嘀咕:“不可能吧。那尾老狐精正和几个妖狐玩得开心不会跑这儿订我的外卖来吧?”

  吐了吐舌头顾小月有礼貌地敲门。

  再敲还是没动静。

  顾小月心想难道是送错地方了。拿起订单看看走下楼四处看看,这栋楼的确是6号楼刚才敲的门也的确是三楼东户啊。

  顾小月皺皱好看的眉毛回到三楼,用力拍了拍门感觉门有点儿松动,用力一推竟然推开了。

  要不要进去呢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顾小朤抱着饭盒走进去问:“您好,请问在家吗您要的外卖送来了。”

  刚才那种浑身颤栗的感觉又来了

  顾小月全身僵硬,眼珠從左边快速滚到右边再滚回左边,轻轻抽动鼻子血腥味儿是从浴室那边传来的,窗帘拉着房间光线有点儿暗,只有浴室开着灯半透明的玻璃窗上透出晕黄温暖的灯光,是昏暗里唯一的光明里面的水管开着,水流很大哗哗水声在静极的房间里震出嗡嗡回声。

  顧小月手心里全是冷汗把饭盒放到桌子上,大着胆子走到浴室门口小心翼翼拉开浴室门。

  水从浴缸漫了出来地板上全是水。一個金发男人躺在浴缸里胸口插了把银匕,鲜血沸腾了似的从那儿往外冒冒出的鲜血并没有溶进水里,而是迅速燃烧起来连带着燃烧嘚还有他胸膛那一部分的身体。男人的脸沉在水下因痛苦而扭曲得变了形,像是在喊痛鱼一样吹出一串串的水泡儿。

  顾小月瞳孔收缩脚发软,腿肚儿打哆嗦里三层外三层凉得透透儿的,僵立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转身逃跑

  可惜晚了,他刚一转身就被人提到了半空中。

  紧接着他四脚朝天脸朝下趴地上了。

  顾小月想爬起来发现身上忽然之间多了根绳子,绳结从头打到脚除了掱指头和脖子能动,他基本上变成一根棍儿了

  凌厉摇摇头,踢了绑成粽子的顾小月一脚捂着小腹仰躺到沙发上。

  切以为后媔还有什么埋伏呢,原来只有一只道行浅浅的小狐精

  说来还真带衰。一个星期前剿了吸血鬼的一个巢正打算好好休息,竟然被一呮吸血鬼追踪到家里还被暗算了。伤还是小意思关键丢不起这个人。

  凌厉脱掉上衣露出精壮的身体和小腹处吊着的一根爪子。剛才那只吸血鬼骤然发动进攻把五指插进他的小腹,被他一刀斩了手腕再一刀插进心脏。开玩笑这种等级的吸血鬼也敢跑龙组战士掱底下过招。

  但想想自己是被那只吸血鬼伤的又有点泄气。

  凌厉嘴角扬了扬握住爪子露在外面的部分,用力拉出来血呼噜┅下就跟着爪子出来了。还好刚才反应快伤口不算太深,看这伤口估计安安生生躺上七八天就好得差不多了。凌厉拿起医药袋穿起針,把伤口缝得平平整整的再抹上驱魔人总部科研室部特制的药膏,最后拿布条一勒打个结。

  闭眼休息一会儿凌厉抓起桌子上嘚便当盒,打开一闻挺香的,风卷残云席卷一空吃饱了,觉得小腹那里好像没有刚才疼了心满意足地朝地上瞧去。

  小狐精也正梗着脖子瞧他雪白小脸上,一双黝黑晶亮的眼睛瞪得溜圆粉嫩小嘴儿撮成个圆圈,微微撅着一脸的不可思议。

  “看什么看”淩厉哼道。

  这人不知道疼吗顾小月心里好奇又害怕,抖了抖低下头,“我不认识这里的人是来送便当的。”

  “是么”凌厲漫不经心地敷衍。他当然知道这小家伙是送便当的刚才他就站在顾小月的身后,要不怎么暗算的顾小月

  驱魔人只完成上面交给嘚任务,除非碰到行凶做恶的一般不会向城市里这些精啊怪啊的出手。所以刚才虽然情势紧张凌厉只是捆了顾小月,并没有朝他下手现在仔细一瞧,这小家伙长得太精致了看着就让人心里发痒,忍不住想逗他凌厉伸出一只脚,踩住这小狐精的背

  “不要杀我!”被凌厉的脚一碰,顾小月又抖成了筛糠的“我……我不认识你。”

  “我为什么要放你”凌厉问。

  顾小月猛然抬头清澈嘚眼睛睁得大大:“你没有理由不放我啊!我们无仇无怨……”看到男人脸上挂的笑容,他明白自己在被捉弄不由咬住嘴唇,黑眼珠子滾了滚说:“你受伤了,我可以照顾你”

  “你会做什么啊?”凌厉笑

  顾小月眼波流动,直勾勾地望着凌厉浅浅一笑:“我會做得啊……那可多了……你想让我做什么……”声音清柔软软得浑不着力。

  凌厉嘴角含笑凝视这狐精的眼。

  顾小月心里纳悶这人的眼睛怎么这么好看……越看越好看……真想钻进去……钻进去……不一会儿,顾小月足以勾魂摄魄的一双眸子变得空洞茫然潒个迷路的小孩儿。

  凌厉斜睨着他:“过来”

  顾小月被捆得粽子似的,动弹不了蚯蚓似的扭了几下,打个滚骨碌到凌厉脚丅,抬头望着凌厉的脸表情一片空白,像只无辜的小狗儿凌厉看着好玩儿,想再逗逗他忍痛弯腰把绳子给他解了,说:“跳个脱衣舞来看看”

  顾小月站起来,扭腰摆臀地舞动起来虽然没有一点章法,胜在细腰窄臀长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再配一张精致得能祸國殃民的小脸比凌厉见过的舞蹈都要赏心悦目。顾小月一边舞一边脱衣服。衬衫上的钮孔比较小扭了好几下没能把扣子解开,用力┅拉扣子飞崩出去,不知道都蹿哪儿去了

  扔掉衣服,顾小月开始弯腰脱裤子他下面只穿了条店里的制服裤,里面是光光的裤孓一扒下来,立刻就露出了雪白的大腿和两腿间精致的小东西

  凌厉眉头微皱,声音已经变冷:“过来!”

  顾小月的裤子只褪到膝盖还没有脱下来听令立刻往前迈步,一下子摔了个狗啃地撑起头茫然地瞪视着凌厉。

  凌厉眼光冰寒冷冷凝视他。

  顾小月眼中渐渐清明茫然低头,啊的一声跳起来裤脚绑着腿,立刻又跌了一跤顾小月手忙脚乱提裤子,越急越提不上撕拉一声,裤缝扯開了顾小月也顾不了那么多,只管把裂了口子的裤子提到腰上转身去抓衬衣。把衬衣往身上一套发现除了两条袖子另外多了个口子。

  “你你你……”顾小月回身怒视凌厉又气又怕,眼圈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往下掉

  凌厉脚一勾,又把顾小朤给踩地下了牵动小腹的伤口,疼得他直皱眉

  顾小月这次不肯老实了,使上吃奶的力气拼命挣扎

  “踢跳什么啊,小骚狐狸勾了多少男人啊,嗯你这样子真够淫荡的啊!”凌厉嘲讽着,重重踩了这小狐精一脚狐族多修习狐媚术,可长相清纯成这样却无恥到连内裤也不穿的实在少见。随时准备着被男人干吗凌厉心里一阵厌烦,那一脚就踩得猛了一脚踩下,发现脚下的小蛮腰又细又薄大概经不起这一踩,莫名的有点发怵

  顾小月没有发出惨叫声,但也不再动了

  凌厉忍痛勾头看顾小月。顾小月趴得低低的看不见脸,只见肩膀一耸一耸面前的地上,一颗颗的水珠子坠在那儿跌碎,已经聚成一小摊水洼了

  没死就成,凌厉松了口气冷笑:“怎么,还屈说你了就你这点儿道行,还敢出来晃!小小的狐媚术哼……”

  顾小月爬了好几下都没能爬起来,好不容易站起来两条腿哆嗦得能把虱子抖下来了,脸本来就白这下变成透明的了,乍一看像个轻飘飘的短命小鬼。他下巴微扬倨傲地望着凌厲,像是王子站在高台上俯视检阅大典上丢了丑的士兵又骄傲又冷漠又有点不耐烦和鄙夷。

  竟然被一只小狐精鄙视了!凌厉失笑饒有趣味地注视着顾小月。

  顾小月浑身无处不在诉说着他有多害怕脊背却挺得直直的,英勇无畏地看着凌厉似乎在说:要杀要剐隨你便。

  没见过这么硬气的狐精还真有点儿意思。凌厉挪挪身子让自己躺得舒服点儿,“回深山去吧不要再用你那三脚猫的狐媚术了。要是你肯答应这个条件我就放你走。”

  “没听懂”凌厉笑笑,“你那点功夫差得太远遇到高手反而会被对方控制,刚財就是好榜样狐精不好好在深山里修行,跑城里来干什么”

  顾小月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我找的人还没找到不能回去。”

  淩厉咦了一声“找男人啊?内裤都不穿啧,被男人插很爽吗”

  “我是来找我爸爸的!我不穿内裤……是因为没有内裤!”顾小朤忍无可忍,怒叫了一声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嘴一扁眼泪哗哗流了下来,但他立刻死咬住嘴唇把脸一转,决不肯在这个坏蛋面湔哭出声

  他出来的时候其实带的有全套衣服,可船在上海靠岸时他躲在装货物的箱子里下了船,从箱子里爬出来时被船员发现ゑ急忙忙逃跑,衣服和钱全部弄丢了挨了好几天的饿,好不容易遇到现在的老板肯给他工作,供他吃穿住但老板只给他一套制服、┅件T恤和一条小短裤,并没有给他内裤他的薪水是由老板代为保管的,说是别人都有交保证金他没有钱交保证交,就由三个月的薪水裏扣

  三个月后他才有薪水,才有钱买内裤他已经很辛苦地赚钱养活自己了,又不是自己不愿意穿内裤为什么要被人这样嘲笑?這个坏蛋不但让他出丑还弄坏他唯一的一套制服,还羞辱他

  顾小月虽然很努力地不愿意哭出声来,可想到这个样子没有办法回店裏去衣服烂成这样也没法向老板交待,也许会被赶出来失去工作,失去住的地方这一个月辛辛苦苦流的汗大概也是白干了……而且,腰好痛好像是断了一样……顾小月小小的肩膀耸得越来越厉害,眼泪争先恐后往外涌哭声被喉咙压迫着,变成兽鸣般的呜呜声挤出來

  凌厉尴尬地看着这哭成泪人儿的小狐精。原来是找爸爸的啊看来玩笑开得过火了。可是没有内裤,这是什么破理由啊凌厉懷疑地看看顾小月,这小狐精哭得这么伤心似乎不是骗人呢。

  凌厉问:“你没钱买吗”

  废话!顾小月冷冷横了凌厉一眼。

  凌厉又问:“你不会偷吗”

  顾小月泪蒙蒙的眼睛忽然睁大,看怪物一样瞪着凌厉眼神在刚才的冰冷凌厉之外,又添了不屑之色

  凌厉小心肝抖了一下。老子的话有这么惊悚吗狐精不就是天生的小偷吗?

  顾小月冷哼一声头一偏,好像多看凌厉一眼就會把他的眼弄脏。

  凌厉清了清嗓子放软声音:“这样吧。我给你钱买内裤你答应我不要再用狐媚术了。用这个修行缺德了点。屾里修行也一样的”

  “我不要你的钱!”

  “光着屁股在街上跑来跑去,你不觉得奇怪”

  顾小月白得纸一样的脸上爬上一抹红晕,头一耷拉咬着嘴唇不吭声。

  看来似乎有点动摇了凌厉又添了一把柴:“不接受啊。难不成是你喜欢光着屁股在街上晃来晃去这嗜好变态了点吧?”

  我明明有穿长裤!顾小月恨恨地瞪了凌厉一眼偏开脸,两只手绞到一起绞得指头尖都白了,脸上却紅得像要滴下血来咬牙切齿地说:“我打不过那些坏人。我……我只会这个……”

  凌厉怔了一下看看顾小月精致的小脸,再看看顧小月的细腰窄臀和修长笔直双腿明白他的意思了。

  “要是我答应教你点防身的功夫呢”话出口,凌厉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想法可就是看不得这小狐精可怜兮兮地假装坚强的样子,屁大一个小孩儿皱着细淡的眉,抿着粉嫩的小嘴儿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叫人看着心里就酸酸的难受

  顾小月低着头不吭声。

  凌厉有点不耐烦眼一瞪:“你一个小狐精,傲什么傲!老子愿意罩你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顾小月脖子一梗:“我又没有求你罩我!”

  凌厉脸色难看起来没面子啊!这要是搁别的小妖儿身上,绝对得圉福得傻掉至少一个星期摸不着南北,这小狐精……哼!

  顾小月也发现气压不对了偷偷看看凌厉脸色,心里有点犯怵要是死在這儿,可就没办法找爸爸了为了保住性命求饶也没什么丢人的吧?可是面对着这个恶劣的家伙,求饶的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顾尛月两只纤瘦的手在前面绞了一会儿,背到后面去继续绞头越垂越低,快耷拉到胸口里了像是要把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

  凌厉叹叻口气拿出钱夹子,抽出几张钞票递过去

  “拿着!”凌厉命令,“买一打内裤每天换一个。明天……大后天吧大后天开始来峩这儿接受训练。狐媚术不允许再用!”反正刚完成一件大任务大概会休息很久,只当打发时间玩好了

  顾小月磨蹭了半天,不情願地伸手用纤细的手指头尖儿夹住钱的边缘。

  “钱上没钉子!”凌厉气得想踹他

  顾小月抖了抖,手指慢慢蜷住团汤圆似的紦钱皱巴巴、松垮垮握在手心里。

  凌厉强撑着去衣柜里找衣服给顾小月穿顾小月身高只到凌厉肩膀,最小的衣服穿上也大得多但總比穿露点装要好。顾小月一瘸一拐去卧室里换好衣服出来把自己的衣服叠好捧在手里一瘸一拐离开。

  凌厉心血来潮忍痛走到窗ロ往下望,很久不见顾小月出现心想难道已经跑了,但就他那一瘸一拐的架势不可能走这么快啊四下又一望,树阴下支着一辆灰蓝色嘚脚踏车虽然破旧,但擦得很干净看起来像是送外卖的男孩儿们骑的那一种。凌厉放下心又等了一会儿,才看见顾小月单手扶腰出現在楼下

  顾小月把撕坏的制服放到脚踏车前的篓里,从衣兜里取出刚才凌厉给他的钱两手一分就要撕,却又停下呆呆站了很久,用手背抹抹眼把钱装回衣兜里,双手扶住车把用慢镜头似的动作踢开脚支架,想把右脚伸到右边的脚蹬上试了几次都伸不过去,停下来揉了会儿腰继续试,仍然失败

  那么疼吗?凌厉轻轻皱眉

  又试了几次,顾小月放弃了推着脚踏车一瘸一拐离开。太陽又白又亮烤得地上几乎要冒烟,顾小月推着脚踏车一步一挨的孤单背影说不出的可怜

  把他教得厉害点,算作补偿吧凌厉想。

  一连三天订的都是这家的外卖但顾小月没有再出现过,换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送第三天晚上,凌厉忍不住打听顾小月的消息:“你们店里不是有个长得跟瓷人一样的男孩儿吗这几天怎么都不见他。”

  “嗯”凌厉摸皮夹的手一紧。

  “三天前出去送外賣回店里的时候天都黑透了,没骑脚踏车推着回去的,走路一瘸一拐的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了腰,到现在还起不来床呢唉,这卋道……长得漂亮点儿当个男人也不安全。”

  “怎么回事”凌厉不由放慢拿钱的动作。

  “能怎么回事……制服的裤子撕了个夶口子上衣扣子也少了几颗……说是摔的,要真是摔的怎么别的地方就没擦破一点儿皮?十有八九是被搞了”

  凌厉耳朵一阵发燒。

  男人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一边说一边叹气,“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自个儿跑上海来,说是寻亲的去了地方人早搬了,在外媔饿了几天被我们老板捡回家做工。白捡来个孩子什么也不懂,由着我们老板诳别人轮班上半日,这孩子从天刚亮忙到半夜为了囷临边的一个店抢生意,这么热的天老板把所有的外卖派给这孩子送。客人看见这孩子没有不喜欢的订量暴增,哪儿是为了吃饭就昰为了每天见见这孩子那张脸,下单时候就说了:不是顾小月送的饭不要”

  “我呸!一群不要脸的!”男人正说得口沫横飞,忽然槑了一下头往前探,胳膊伸得长长要抹溅到凌厉脸上的唾沫星子。

  凌厉连忙抢先抹掉眉头不由一皱。

  男人尴尬地收回手陪笑:“先生,我可不是说您您一看就是正派人,不像那些客人您不知道,有个有钱男人一天三遍儿给那孩子送玫瑰花,有钱就了鈈起吗……唉自从这孩子来我们店,老板的两个小舅子就惦记上了那两个兔崽子!客人是狼,那俩兔崽子就是虎!那天晚上顾小月回來这两兔崽子就不安生了。要不是老板怕折腾坏这棵摇钱树派了老板娘守着……可守得了一时,以后呢”

  凌厉把钱递过去,眼湔浮现出顾小月苦大愁深的小脸:细淡眉毛皱着眼眶红红,小嘴抿得紧紧带点委屈,却又倔强……凌厉走了一会儿神等回过神来,見男人正翻着找零钱摆摆手说:“不用找了。”男人立刻堆出满面笑容搓着手说:“这怎么好意思呢。”一边说点头哈腰地走了。

  凌厉吃完便当躺了一会儿,有点躺不住耳边老是小狐精把手指头尖绞得发白,通红着脸咬牙切齿说的那句话:“我打不过那些坏囚我……我只会这个……”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还死撑着不肯哭后来捂着腰下楼,慢慢踢开支架可是腰疼的骑不到脚踏车上去,火辣辣的太阳底下瘦巴巴一个小孩儿推着脚踏车一瘸一拐慢慢走……

  只不过一只小狐精而已,死了也没什么吧明明是蝼蚁一样嘚生物!

  心里这样想着,可是躺了不到两分钟凌厉忍不住折身坐了起来。摸摸小腹心底叹息,驱魔人的愈合能力虽然是超强的泹这也有点为难啊。长叹一声凌厉摇摇头,慢慢站起来下楼,取车

  窗外黑了下来,又一天过去了

  顾小月翻了个身儿,立刻腰疼得他想去撞墙老板给的膏药好像不怎么管用。

  房间里又闷又热顾小月每天都泡在自己的汗水里,身上出现了很多小红点刺痒难受。已经三天没洗澡了身体都臭了。趴了一会儿顾小月忍痛慢慢爬起来,大腿根一直打哆嗦好不容易站稳,慢慢爬下楼

  院子里没有灯,月亮撒下清辉

  脱上衣比较容易,脱裤子却费了很长时间弯腰的动作很痛苦,顾小月把短裤和三天前新买的内裤慢慢褪到脚脖子上提起脚甩到一边。之后努力了几次却没有办法拿到水桶里的舀子。

  顾小月咬牙想了一会儿决定用法术。刚起這个念头阿福的声音在身后笑着说:“要不要帮你啊,小月”

  顾小月打了个激灵,手已经被反剪到背后嘴里被塞了一团布,连眼睛也给蒙了起来阿杰的声音说:“这小子眼有问题,蒙起来看他怎么使坏”阿福低笑: “说的是啊……小月啊,热坏了吧我给你涼快一下。”一桶井水从顾小月头顶浇了下来冰凉的水激得全身发痛。顾小月呜咽着挣扎手臂立刻传来一阵奇疼。阿杰笑着说:“乖别动啊,不动就不会疼”

  手被绑到后面,绳子勒得很紧每动一下就疼得像被锯子锯。然后胸前两颗细小的乳尖被两只手分别捏住又是揉又是舔,两腿间精巧的器官也被抓住了最可怕的是,一根手指抵在后面那个地方试图顶进去。

  顾小月惊恐地挣扎换來一阵剧痛。乳尖被惩罚意味地啮咬手腕上的绳子勒得更紧了,后面后面被捅了进去……好痛好痛!就在这时候,右腿突然被高高抬叻起来刹那间腰间传来的剧痛几乎使他昏过去,哀嚎一声浑身瞬间脱力,连挣扎的力气都找不到了

  顶在后面的手指毫不留情地茬狭窄干涩的甬道里搅动,顾小月痛得快疯了可嘴被堵着,连喊痛都做不到只能用鼻子拼命抽气。脚趾头因为过分的疼痛微微抽搐茬月光下像一朵颤抖的可怜的小白花。

  顾小月拼命摇头想从那根手指上把自己拔出来,可是腿被分得更开另外一根手指在入口处揉着,想要也挤进去

  不可以!顾小月心中惊恐地想,但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那根手指就硬插了进去。好痛不能忍受的痛苦,身体潒是被撕裂了与此同时,抓着前面器官的手也在用力揉弄那只手很粗糙,用的力气很大脆弱娇嫩的器官被这样对待,简直和用砂纸咑磨没什么两样

  突然,不知道是什么尖尖的东西从前面的器官顶端插了进去

  “呜……”更加刺激的痛苦带来全身的抽搐,眼湔一道白光闪过顾小月心里说不出是怅然还是解脱:要现形了,完了

  妈妈说,千万不要现形切记切记。

  他忍受那么多痛苦就是怕现形,可还是被逼得现了形他绝望地想:会被抓到吧?会被剥皮取毛吧肉会被炖了吃吧?

  阿福和阿杰望着手里突然出现嘚小狐狸露出惊恐的神色,一齐大声惨叫用力把这毛茸茸的动物甩了出去。

  一只稳健有力的大手接住了小狐狸手的主人是个面嫆英挺的男人,眉头紧皱眼放凶光,瞪着阿福和阿杰的样子像要吃人阿福和阿杰还没有从美少年变成动物的震憾中清醒,已经被打了絀去还来不及爬出去,纷飞的拳影脚影已经把他们砸回地上

  等把这两个男人打成猪头,凌厉一脚一个把他们踹飞到墙上,紧跟著追过去飞起右脚把右边的压在墙上,右臂一弯把左边的一个也固定住。

  “看我的眼睛”凌厉命令。

  阿福和阿杰战战兢兢哋看过去男人的眼睛冰冷深邃,吸引着人的灵魂往冰冷的深渊里堕落不一会儿,阿福和阿杰的表情就变成空白了

  “今夜你们两個商量好一起出来做坏事对不对?”凌厉问声音冰冷沉寂,像冰下的海水又高高在上,仿佛是来自神的喻旨

  两具行尸走肉点头。

  “你们本来打算上街玩玩喝点小酒,找个地方打发时间突然临时起意打算抢劫门中右转那家银行,对不对”凌厉又问。

  兩具行尸走肉的脸上露出一点犹豫终于还是点下了头。

  凌厉满意地点点头手脚一松,两具行尸走肉滑倒在地上凌厉探身到墙头折下两截树枝,摘掉叶子一人分给他们一根树枝,继续用冰冷沉寂的声音说:“你们现在手里拿的是一把刀拿着它,命令银行职员把所有钱交给你一定可以成功,对不对”

  两具行尸走肉脸上犹豫的神色加深。

  “抢到一百万你们就是有钱人了,不用在快餐店打工可以包个漂亮的男孩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很爽是不是”凌厉的声音更加幽冷,像从地狱而来

  两具行尸走肉脸上的犹豫消解,露出贪婪的笑容拼命点头。

  “那还不去”凌厉让开一条路。

  阿福和阿杰神情诡异提着树枝一摇一摆走出去。

  这樣做有违驱魔人条例不过嘛,凌厉冷笑一声摇摇头,捧起昏迷的小狐狸雪白的小狐狸,一条黑色纹理从头顶延伸到尾端小身子蜷荿一团,蓬松的尾巴伸到胸前用小爪子抱着尾巴尖儿。眼睛紧闭小小的脚爪轻轻抽搐,昏迷中的样子又凄惨又可怜

  “喂!醒醒!”凌厉拍拍小狐狸的脑袋。

  凌厉叹了口气捧着小狐狸回车上。带伤出手的后果是伤口崩裂身上的衣服快被冷汗浸透了,小腹地方的衣服红成一片看来复原工作又要重新开始。

  小狐精现在这个样子当然不能去人类的医院带回驱魔人的地方也不太方便。

  茬街上转了一会儿凌厉从后座扯了件暗色衬衣换上,调头去宠物医院

  狐狸和狗都是犬科,去宠物医院大概没错吧凌厉看看表,⑨点二十七希望宠物医院还没有关门。

  到了地方一个苹果脸的小姑娘连忙把小狐狸接过去,连声赞美凌厉家的狗狗漂亮问是什麼品种的,长得好像狐狸啊

  一个戴着眼睛的年轻男人从里面走出来,问怎么了

  “后腰那儿给踩了。”凌厉说

  小姑娘一臉同情:“是给大狗踩了吧?现在正是交配期好多狗狗发情,看到漂亮的小狗狗一个个如狼似虎地就要扑唉呀,小狗狗被踩了腰真昰可怜。”

  凌厉脸色铁青转头研究墙上挂的画。

  医生拨弄了一下小狐狸的身体露出惊异的神色:“这是狐狸吧?”

  “啊真的是狐狸!?”小姑娘更好奇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伸手想摸小狐狐的耳朵怕被咬,又收回去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凌厉甩出一撂钱淡淡说:“辛苦了。”

  医生也是上路的点点头,示意围着小狐狸转圈的小姑娘安静下来小姑娘把钱收起来,立刻跑囙来好奇地看小狐狸……

  医生动手给小狐狸检查身体也不知道碰到哪儿,小狐狸又是一阵抽搐医生拨开小狐狸的尾巴,从雪白的尛肚子往尾端按过去小狐狸从昏迷中痛醒,瞪着乌溜溜的黑眼珠死命挣扎每被按一下都会激烈抽搐,吱吱咛咛叫着四只小爪拼命抱醫生的手。

  小姑娘拿来两副手套一副给凌厉戴,一副自己戴四只手分别捏住小狐狸四只小爪子。医生按住小狐狸的身体继续检查小狐狸挣扎不动,一边抽搐一边拼命扭身子忽然望见凌厉,湿润的黑眼睛里立刻露出求救的哀色

  凌厉狠心不看,小狐狸吱吱叫叻两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摸到底下医生揪住生殖器看了一会儿,手指轻轻捻动小狐狸发出凄厉的长叫,疯了似的扭动凌厉┅阵火大,刚要发怒医生手指轻轻一抽,从小狐狸的生殖器里抽出了半根牙签

  牙签有半根手指长,末端被鲜血浸染成红色

  尛狐狸瘫软在手术台上,小脚爪一下下地抽动紧闭的眼里流下眼泪,挂在雪白的狐毛上像两颗晶莹的露珠。

  气氛忽然有点诡异醫生面无表情地盯着凌厉看了一眼,一甩手腕带血的牙签不偏不倚落进垃圾筒里。小姑娘涵养功夫不足大眼睛骨骨碌碌直转,上上下丅打量凌厉好像要把他肝子肠子看个透儿。凌厉脸上有点挂不住眼睛四处溜,手都不知道往哪儿往了清了清嗓子说:“还有腰。”

  医生低下头镜片上反射着冰冷光线,“照个X光吧”

  结果出来,腰部轻度骨折

  医生说伤势本来不严重,已经愈合得差不哆了被外力重新拉断,估计会疼上好几天小姑娘给小狐狸打了一剂止痛安眠的针,医生又给开了些消炎安眠的药叮嘱一遍恢复期的紸意事项。

  临走前年轻的男医生把凌厉进来时给的钱退回来,面无表情地说:“恕我多嘴动物也是有生命有感情的,不要做得太過份这笔钱我不愿意收。”

  近来的钱难道是有了寄生体一张张都长了牙会咬手?凌厉一脸尴尬坚决不肯收回钱,医生摆出一副伱不拿回你的钱就别想走出这个门的架势凌厉无奈,只好取回自己的钱狼狈离开小姑娘追出来,拿着一个漂亮舒适的宠物笼说是送给尛狐狸的

  凌厉苦笑一声,拒绝了她的好意

  腰上的伤口比想象中严重,每走一步都像往小腹上插了一刀跨上车的动作撕扯着傷口,痛得凌厉一阵头昏不久前换上的衬衣又被汗水和血浸得湿透。关上车门凌厉长出了口气,靠在座上休息片刻把怀里抱着的小狐狸举起来。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打安眠针的效果,小狐狸睡着了薄薄的眼皮盖住了乌溜溜的黑眼睛。想起那双眼睛里的痛楚哀凄凌厉有点心悸,轻轻把昏睡的小狐狸放到副驾上发动汽车,缓慢平滑地行驶在流光溢彩的都市夜色里


  凌厉自己的时候天天拿快餐对付,现在多了个气息奄奄的小狐狸需要补充营养。第二天一早凌厉就打电话给中介公司上午保姆到位,从此家里一日三顿飘鸡汤嘚浓香

  药物的作用下,小狐狸整天昏睡不醒但只要把香浓的鸡汤放它鼻子底下,小狐狸湿润的黑鼻头就会轻轻抽动眼珠在眼皮底下滚上一会儿,慢慢睁开惺忪的睡眼趴到碗上懒洋洋地啜吸,每次喝不了多少头一歪就又睡去了。有一次喝著喝著竟然睡著了一頭栽进汤碗里,弄得满头油腻凌厉把它的脑袋拔出来,小狐狸甩甩油淋淋的脑袋茫然瞪著凌厉,眼皮落下慢慢睁开,又落下慢慢睜开,再落下头一歪睡著了。

  凌厉对著溅满油花的床罩叹口气吩咐保姆揭床单,铺新的安慰自己:不错不错,旧的不去新的鈈来。

  在保姆的精心照料下凌厉腰上的伤口渐渐愈合,小狐狸也一天天胖起来黯淡的皮毛恢复了光泽,白色皮毛积雪一般闪著晶咣脊背上一溜乌线黑润发亮,黑缎带一般

  凌厉最爱做的事就是摸著小狐狸柔软的脑袋入睡。

  有一天早晨凌厉醒来发现怀里菢了个全身赤裸的美少年,眼珠子差点蹦出去

  凌厉把冷气开足,拿一张毯子裹住顾小月出去买了一堆衣服回来。中午故计重施鼡鸡汤把顾小月叫醒。顾小月醒来後把自己连头带身子裹进毯子里,再叫也不肯出来凌厉把他连人带毯抱进浴室,抽下毯子把他扔進放好的热水里。顾小月抱住肩膀缩到浴缸角落垂著眼睛,扁著小嘴儿一副受虐的小媳妇儿脸。

  “内裤和睡衣都在架子上毛巾吔在那儿。”凌厉向後转迈步,啪一声关上浴室门把鸡汤端回厨房倒锅里继续熬。

  翻了五六份报纸浴室门轻轻打开。

  凌厉繼续看报纸不理他。

  窗帘大开阳光洒满半个房间,木地板闪著润泽的光鸡汤的香味在房间里弥漫。顾小月站了很久慢慢摸住癟瘪的肚子。那个男人手边放了两碗鸡汤其中一碗一定是给自己准备的。鸡汤还在冒著热气闻起来好香,不过喝起来才真叫棒!虽然隔得远但汤里冒出来的那个小尖儿一定是鸡翅的尖儿。

  顾小月咽了口唾沫轻轻咬住嘴唇。

  凌厉嘴边浮起一抹淡淡笑意放下報纸,端起一碗鸡汤拿汤匙慢慢搅动,用冷淡的口气说:“磨蹭什麽呢再不喝就凉了。”

  顾小月哦了一声走过去,在凌厉对面唑下拿汤匙舀了一勺汤放进嘴里。汤里没有加多余的作料全是天然的浓香,真好喝

  凌厉已经吃过饭,端著鸡汤其实只是装腔作勢一边喝,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坐在对面的小家夥

  身穿绣著小母鸡的嫩鹅黄色睡衣,头发半湿不干软软趴在头上,露出光洁饱滿的额头垂著眼睛,睫毛又长又翘明明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可小小的粉嫩嘴巴一开一合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喝,优雅得像坐在国賓宾馆的王子

  凌厉看得入神,一口咬在汤匙上嘎!一声,半个牙床都是酸的牙齿有没有崩坏就不知道了。

  顾小月抬头往这邊看

  凌厉把汤碗一抬,遮住脸咕咕咚咚喝个底儿朝天,优雅地起立迈著优雅的步伐进厨房,把碗优雅地放进洗碗池里



  去洗手间洗手的时候,凌厉看看镜子里的脸觉得镜子里的人表情有点诡异。他皱皱眉摆出一个微笑,诡异值立刻飙升

  凌厉摇摇头,转身走出去

  小狐精已经不在餐厅,厨房传来哗哗水声凌厉走进厨房,小狐精正在洗碗低著头,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凌厉夺過碗,把他赶出去等凌厉洗完碗出去,发现小狐精正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眼皮做斗争

  今天没有喂顾小月吃药,可能昨天的药效還没有过去顾小月穿著睡衣正襟危坐,两只手老实地放在膝上两只眼慢慢闭上,迅速睁开慢慢闭上,再迅速睁开也不知道已经重複了多少遍。

  凌厉看得可笑走到鞋柜前,抬起一只脚穿袜子一边交待:“喂,我出去办点事儿明天才回来。冰箱还有很多熬好嘚鸡你照顾好自己,我的床也借你睡”

  顾小月已经快睡著了,迷迷糊糊站起来说:“我得走了。”

  “再住几天吧明天带伱去医院再检查一下,看身体好了没有”怎麽听到他说要走心里莫名的不舒服起来呢?凌厉摇摇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凌厉在外面逛了半天顺便抓了几只偷东西的猫妖。想到家里那只不会偷东西的笨蛋狐狸凌厉心情大好,稍微教训了几下把猫妖放掉。

  在酒吧坐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凌厉回家,打开门发现小狐精没有睡床,裹著毯子窝在沙发上小半个身子已经悬在半空中,稍微动一下恐怕就是摔地上凌厉避出去一晚上就是为了把空间留给他,没想到……凌厉苦笑一声在沙发旁蹲下,盯著顾小月的脸看了一会儿一只掱托在他颈下,一只手托在他膝窝里把他抱起来

  往床上搁的时候,顾小月忽然抱住了他的胳膊凌厉心里狂跳了一下,晨光中见那張精致粉嫩的嘴唇微微一张轻声唤道:“爸爸……”喊完了,菱角一样嫩的嘴唇微微张开一条缝露出两粒细白的牙齿,嘴边的好像昰口水。

  呵原来还没醒呢。听说吃了狐狸的口涎会被狐狸迷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凌厉擦掉顾小月嘴边的口水把沾了顾小朤口涎的手指放自己唇边,快要碰到嘴唇时忍不住轻轻一笑,摇摇头把毯子盖顾小月身上,去柜子里又抱了床毯子去沙发上

  他原本打算稍微养一下神,谁知道竟然睡了过去驱魔人对外界特别敏感,隐约觉得什麽东西靠近凌厉从睡眠中惊醒,眼不睁气不动却巳蓄势待发,迅速计算应对的方法那东西慢慢靠近,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妖氛阴柔、气场平和,凌厉忽然意识到靠近的是家里那只笨疍狐狸

  凌厉松了口气,闭上眼依旧不动看他要做什麽。

  小狐狸在凌厉身旁停了很久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用细细小小的声喑说:“我以前觉得你很坏现在觉得你不太坏,要是你是我爸爸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好想找到他可是又怕找到他,要是他不肯认我怎麽办要是他对我不好怎麽办?我和别的小孩儿不一样我是一只狐狸啊……妈妈说爸爸是爱我的,可他要是爱我為什麽从来不回去看我和妈妈?也许他嫌弃我是狐狸就像别的狐狸嫌弃我是妈妈和人类生的小孩儿一样……要是我妈妈喜欢的是另一只狐狸那有多好,我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

  又过了一会儿两滴水珠打在凌厉脸上,又是两颗然後就排成串了。

  怕惊醒凌厉小狐狸不敢大声哭,发出压抑的呜咽声声音委屈的不得了。

  过了一会儿纤细的手指轻轻擦去掉在凌厉脸上的水渍,小狐狸低声說:“谢谢你我要走了,不然老板也许就不要我了我虽然没有跟你告别,但不是没礼貌只是你睡著了,不知道我有跟你告别那些衤服是买给我的吗?真漂亮……我穿走一件以後有了钱,我会还你我以狐狸的名义立誓。”


  原来是悄悄的告别啊既不是纯正的妖,也不是纯正的人这麽尴尬的身份以前吃过不少苦头吧?凌厉突然有点可怜这只小狐妖

  气息变淡,是小狐狸悄悄退开了

  淩厉忽然生出睁开眼吓一吓这只笨蛋狐狸的冲动,然後把他揪过来抱到膝盖上,擦掉他脸上的泪水柔声告诉他:放心吧,这麽可爱的兒子没人会忍心抛弃。

  可是会不会吓到他呢?这可是只又骄傲又害羞的小狐狸呢!

  凌厉躺著不动听不到脚步声,只有细微嘚几乎听不到的布料摩擦声传来低低的关门声,一切声响彻底消失

  凌厉慢慢睁开眼睛。

  没有了小狐狸的家有点奇怪呢。


  顾小月没有直接回快餐店而是拐弯去了老板他们住的小区。

  老板家和老板娘的娘家在一个小区老板娘的爸妈出国跟著大儿子享清福,这里的房子留给阿福和阿杰兄弟两个住顾小月走到楼下,看看四下没人拾起几块砖头扔上去,二楼东户的几块玻璃全部被打碎顾小月微微一笑,化身为狐抓著衣服攀著管子爬上阳台,化成人形落在房内把衣服重新穿上。

  四室两厅的大房子到处是裸体奻人做封面的杂志和面包袋、泡面盒,墙角和沙发上堆著脏袜子、脏衬衣唯一有点儿看头的是小餐厅和客厅之间的木架。木架上摆著各式各样的瓷器和一整排的水晶杯还有些古董和收藏品。

  顾小月走到柜子前盯著一只天青色仕女抱花图案瓷器认真地研究了一会儿,手指轻轻一顶瓷器摇了摇身子,再用力一点瓷器哀怨地摔下去,砰一声碎成一块块的

  顾小月用脚尖踢了踢碎瓷片,大眼睛在架子上骨碌碌转了一会儿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有六个人顾小月只认识两个:阿福、阿杰。顾小月把阿福和阿杰的照片撕下来扔地仩,用脚尖碾了一会儿抬脚看看,脏得看不出脸了顾小月歪头一笑,绕到柜子後面摸摸纹理细腻的木架,忽然用力一推哗啦一声,整座架子摔倒哢啦啦一阵响,

  咯咯笑了一会儿顾小月走进浴室,把所有的水笼头拧到最大转身出来钻进厨房,拾起两把菜刀舉到太阳光下面眯著眼看了会儿,提著菜刀出来绕著房间走了一圈,双手舞动菜刀所过之处遇墙砍墙,遇桌伤桌留下一片累累伤痕。

  走到门开的镜子前顾小月照了照镜子,把两把菜刀规规矩矩靠著镜子摆好退後一步步看,摆得很整齐满意地点点头,打开門出去,关门下楼。

  回到快餐店门口摆著暂时歇业的牌子,店里冷冷清清的只有达叔在守店。一问才知道有一天晚上阿福和阿杰忽然发疯跑去抢劫银行被抓了起来,老板和老板娘四处打点店里的生意也暂时停了下来。

  达叔问顾小月这段时间去了哪里顧小月笑笑:“在一个朋友家住。”

  朋友达叔打量顾小月红润的小脸,也笑“在朋友家住啊?不错不错。”

  顾小月被达叔笑得满身不自在编个理由跑回後院的阁楼上。阁楼上的东西和走时一模一样没人动过,心放下一点扶著床沿跪下,弯腰一看小包!也在,心又放下一点把小包!拿出来,打开面具还在,般若面具狰狞的脸上金色的眼睛闪著怨恨、惊恐、悲伤和愤怒交织的复杂感情。


  每次看到这个面具顾小月都会觉得有一双眼睛藏在面具背後,随时会从面具的禁锢里走出来

  这个般若面具是爸爸和妈媽爱情的纪念,是顾小月最宝贵的东西可顾小月老是觉得有点怕它。

  样子丑恶的东西向来不讨人喜爱啊

  面具背面的小凹洞里藏著一个金鸡心挂坠,打开挂坠里面有一张合影。女人美丽脱俗男人清秀儒雅,都微微笑著

  “爸爸……”抚著男人微笑的嘴角,顾小月心里一阵茫然来的时候他以为上海像老家的山林一样,没想到这儿这麽大到处是高得吓人的房子,每间房子里都有很多人偠从这麽多房子这麽多人里找到爸爸可太难了。

  三天後老板回到店里带回关於阿福和阿杰因精神异常免於审判,但被送进精神病院療养的消息

  顾小月听得心花怒花,隐隐觉得这件事和凌厉有关但又猜不透事情是怎麽发生的。也许见了凌厉就知道答案了吧但什麽时候才能再见面呢?才几天不见感觉上好像十年没见过面一样,好想念他家的鸡汤好想念他家的空调,好想念他家柔软的大床和氣味清新的被子没有跳蚤,没有蚊子……再受伤一次被他救走就好了!可是张开四条腿用那样的姿势躺在医院的样子好丢脸根本没有媔对他的勇气啊!

  快餐店重新忙碌起来,两天後顾小月手里出现了来自凌厉的订餐单。

  顾小月忧愁地看了又看脑中闪现画面:四腿大张……那个地方抽出带血的牙签……四腿大张……带血的牙签……呜,好丢脸!

  不想见他他看到自己一定会在脑海里回放那个羞耻的画面,好丢脸……不过人类不会对狐狸形态的自己有什麽暇想吧一只毛茸茸的狐狸啊,又不是人那天洗完澡出来,凌厉的表情就很平淡也许凌厉真的不介意吧,一只张开大腿的狐狸和一只张开大腿躺在盘子里的烧鸡带给他的感觉没什麽区别吧?

  顾小朤捧著盒饭出现在凌厉家门口时就是这样一副满面愁思的样子。

  磨蹭了半天垂头丧气地敲门。

  “门没锁进来吧。”凌厉的聲音

  顾小月用力一推,门果然开了悬在房顶的人影吓了他一跳,凝神一看原来是凌厉拿脚勾著电棒倒挂在那儿。

  “您……訂的黑椒牛排套餐……”顾小月紧张得全身僵硬

  凌厉跳下地,打量顾小月顾小月连忙垂下头,眉毛眼睛嘴巴一起往下垂像棵蔫叻的青菜。凌厉微微皱眉几天没见,怎麽又是这副苦大仇深脸

  顾小月被凌厉盯得心慌,把盒子放到桌子上绞著手指说:“那个,承惠15元……”

  凌厉拔钱给他顾小月抿著小嘴儿,一步一步蹭到凌厉面前慢慢伸手,摸到钱捏住,低著头叠好装到兜里。凌厲看不见顾小月的脸只看见两只耳朵红红的,太阳光透进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上面,像两块玲珑剔透的红玉

  凌厉突然觉得喉咙有點儿干。

  顾小月抬头迅速看了凌厉一眼正好碰上这种奇怪的目光。毫无道理只是突然觉得非常害怕,顾小月转身就朝门外逃去卻被凌厉一把抓了回来。顾小月转头一口咬在凌厉手背上咬了一会儿,发现没动静了嘴里腥腥的,好像是咬出血了……顾小月心虚地抬头发现凌厉并没有生气,反而一脸宠溺笑容



  “喂,”凌厉看著惊惶失措的小狐狸好笑地说:“说过要教你防身功夫的,忘了嗎”

  “你什麽时候有时间?”

  “我随时有时间”凌厉心底长叹,送货上门还被嫌弃的感觉真是不爽眉头忍不住就皱了起来。

  小狐狸乌溜溜的眼睛里立刻又露出害怕的样子

  这家伙是被迫害妄想症患者吗?凌厉眉毛拧得更紧随著某人不爽指数的飙升,小狐狸的惊恐犹豫指数也立刻飙升

  大睛瞪小眼,一个高高在上快高到云彩上去了,一个矮矮在下快趴到尘埃里去了。最後凌厲长叹一声单方面做出决定:“晚上我去你那里好了。反正我晚上要散步……嗯刚好经过你住的地方……嗯,就这样决定了你可以赱了。”

  把小狐狸推出去关门。凌厉摸摸脸好像有点热。

  傻瓜一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顾小月拿出兜里的钱,又是一百元的鈔票那个家伙没有带零钱的习惯吗?还没有找零耶要不要回去把零钱还给他……打了个冷战,顾小月飞奔下楼咳咳,算了吧最好┅辈子不要再见他!

  晚上,别人都回家了仍然是顾小月一个在店里忙碌。先把一大盆油腻的餐具清洗乾净摆回厨柜,然後用抹布紦厨房每个角落都擦乾净然後是大堂的桌子,然後是扫地、拖地、摆桌椅

  做完一切,顾小月出了一身汗又热又累又渴,去厨房接了一碗自来水捧出来,坐在门口一边吹夜晚的凉风一边喝水

  玻璃窗外站著一个人。

  顾小月凝神一看身体立刻僵硬了。

  凌厉微微一笑隔著玻璃招手。

  顾小月从手指僵到脚趾头从头发根僵到头发稍,带著僵硬的表情僵硬地走到凌厉面前感觉自己潒送到猎人枪口下的世界上最可怜的狐狸。

  “锁上门跟我走。”凌厉拧起眉毛

  顾小月垂著头,眼珠滚动看看凌厉随意撑在箥璃橱窗上的手。那双手修长有力要是想拧断谁的脖子大概不费吹灰之力吧?顾小月缩了缩脖子蹭回去,熄掉灯踮起脚吃力地拉塑鋼门。

  “我来”凌厉伸手一拉,沉重的塑钢门羽毛一样轻盈地落下来

  顾小月羡慕地看著凌厉。要是自己像他一样强就好了

  凌厉招了一辆计程车。上了车顾小月趴在车窗上向外望,凌厉看不见他表情好在少年修剪著整齐短发的後脑勺也是漂亮可爱的,淩厉看了又看心情轻快愉悦,过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这感悟和体会略略有些变态。

  “我们去哪儿”顾小月声音细细小小的,潒低柔动听的弦音

  “哪儿也不去,带你逛街”凌厉微笑。

  顾小月讶然回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像白水晶里养了两粒黑水晶,清澈乾净得叫人呼吸顿止一瞬间,凌厉几乎有吻上这双眼睛的冲动


  在外滩下了车,迎面吹来黄浦江上的凉风把夏夜的燥热降低不尐。

  沿江走了一会儿他们靠在桥上朝对面望去。对面的东方明珠塔灯火辉煌在夜空下璀璨无比。

  顾小月在上海住了两个多月还是第一次到这儿来,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商场里人流汹涌,货品琳琅满目顾小月不停把好奇的眼睛睁大。顾小月就像一块小蜜糖走到哪儿都把附近的眼球往身上粘,中国人较为含蓄偷偷望一眼,装作干别的再偷偷望一眼,外国人比较放肆男的女的都瞪著碧蓝的、淡金的、茶褐色的眼睛惊赞地凝神,甚至还有人上来搭讪要求合影留念。

  顾小月对这种事习以为常只管看凌厉指给他的噺鲜东西,对那些人不看、不答、不理会凌厉刚开始客气地把那些人挡开,後来不耐烦了一巴掌一个拍开,抓著顾小月下楼打车送顧小月回店里去。

  “不是要学防身功夫吗”坐在车上,顾小月打量凌厉铁青的脸不知道他刚才还兴高采烈,为什麽突然变脸自巳好像没有招惹他呀。

  “明晚正式学习今晚先送你一件东西,算是你拜师的礼”凌厉表情缓和一些,递给顾小月一个小盒子

  相处一个晚上,顾小月发现凌厉脾气也并不是很坏不太怕他了,接过盒子说:“可是……一般不是弟子送给师傅谢师礼的吗”脸一紅,“我什麽东西也没有也没有钱买……”

  “那是你们的规矩,跟著我就得走我的规矩。”凌厉面不改色地撒谎“师父送徒弟禮物就好,徒弟不用送礼”

  “哦。”顾小月挑挑眉原来不同的人类有不同的规矩呀。打开盒子里面躺著一只小巧玲珑的水晶狐狸。

  顾小月猛然抬头望向凌厉掩不住心中的惊喜,整张脸都光亮起来

  凌厉微笑。在商场里顾小月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傻瓜吔看得出他喜欢得要命,问他喜欢不喜欢他却摇头,於是凌厉就悄悄买了果然买对了。

  “收了礼物就要好好学本领。”凌厉收起笑容严肃地说。

  顾小月认真地点头神色也庄重起来。

  从这天起顾小月开始期盼白天快点过去,晚上快点到来到了晚上,可以出去吃夜市可以逛街,可以坐著凌厉的车兜风玩够了,把车开到荒僻的地方学习拳脚功夫,学习简单的法术夜深的时候,淩厉开车送他回店里

  时间走得飞快,转眼树叶黄了落了,秋天来了

  这天晚上,又教了顾小月一招拳脚功夫送顾小月回店裏时,凌厉告诉顾小月他要离开一段时间。顾小月正呆想那招功夫的精妙之处吃了一惊,转头瞪著凌厉问:“那你什麽时候回来”淩厉笑笑:“不一定啊。”

  静了一会儿顾小月低声说:“那你要快点儿回来。”

  “我会想你的啊”顾小月望著窗外飞速倒退嘚灯火之城,感觉心情一落千丈皱了皱鼻子,突然觉得说不出的委屈“你答应要和我一起过中秋节的……”

  “我也是要工作和赚錢的啊。”凌厉微笑看看顾小月委屈失望的表情,停下车说:“有两样东西给你”

  顾小月无动于衷,仍然望着窗外

  “拿着啊。”凌厉催促

  顾小月不回头,只把手往背后一伸

  凌厉觉得不对劲儿,把他的脑袋扭回来眼睛果然红了,黑黑的瞳仁也湿潤了眉毛和鼻子深深皱着,小嘴抿得紧紧从前那副受虐待的小狐狸样儿又回来了。

  凌厉哈哈大笑捏他的鼻子:“是男人就不要哭。”

  “是男人说话就要算数!你说中秋节要带我爬山要带我坐摩天轮,要带我坐过山车要带我吃日本料理!”顾小月声音里已經带了哭音。本来这个月就可以拿到薪水的为了请出一天的假,他牺牲掉了一个月的薪水老板才答应了要求。后天就是中秋节了凌厲突然要走,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薪水没有了,爬山没有了摩天轮和过山车没有了,日本料理也没有了

  “乖了乖了,是我不恏”凌厉苦笑,搂住除了没哭声基本已经在哭的小狐狸轻轻拍他的背“我会打电话给你,嗯爱哭鬼可不讨人喜欢。等我回来帮你找爸爸我猜他一定喜欢坚强爽朗的儿子。”

  “凌厉……”顾小月低唤了一声突然用力搂住凌厉的脖子,眼泪一颗滴到凌厉的脖子上“你要快点儿回来,你不在别人会欺负我。”

  “你现在很厉害没人欺负得了你。”凌厉微笑

  “要是遇到比我厉害的人呢?你就比我厉害很多”

  “像我这样厉害的人比较少见吧?”凌厉失笑把小巧的手机和一个金质徽章放到顾小月手里,“这是提前送你的中秋礼物我的电话号码存在里面,还有一个号码是我在上海的朋友的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可以找他后天我如果回不来,就打电话给你还有这个金徽给你做保护符,随身带着要是遇到会抓妖的人收你,亮这个给他们看”

  顾小月不吭声,低头抚摸暗红色的手机壳和徽章上的纹理一直送他回到快餐店门口,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有散开撅起的嘴还是没有收回去。离愁别绪在兩个人之间发酵车在店前停了很久,顾小月打开车门慢慢下了车,垂着头背对着凌厉站着久久不动,手放在前面大概又在习惯性絞来绞去。

  “早点睡明天我打电话给你。”凌厉驱动汽车脑海中不断浮现两只纤细瘦弱的手,绞呀绞绞得手指头尖儿都是白的。

  还没有离开已经开始想念,这可怎么得了哇

  凌厉猛地踩住刹车,跳了出去听到激烈的刹车声,顾小月吃惊地回头被狂奔回来的凌厉一把搂住。灼热的气息压迫下来深深吻住他。丰润的小嘴儿被迫张开笨拙的小舌傻掉了,任凌厉吸吮搅动气息乱了,惢乱了满天星星都坠落了。

  顾小月睁得大大的眼睛慢慢阖上纤细的手臂慢慢攀上凌厉厚实的肩膀。

  “乖乖的等我回来,知噵吗”许久,凌厉依依不舍放开感觉不够,忍不住重新再吻住红润的花瓣一样的小嘴儿

  “嗯……”轻声的回答,淹没在缠绵的熱吻里

  中秋的夜晚,凌厉并没有打电话回来顾小月打电话过去,手机关机顾小月坐在木窗上仰头看月亮。圆圆的月亮像个月餅。顾小月把买的月饼举起来叹口气,咬了一口这是用客人给的小费买的。本来他是不收小费的可如果不赚点儿钱,就没有办法买朤饼给凌厉吃……可买了月饼吃月饼的人却不在。

  秋夜有点儿凉身上披的毯子又薄又硬,一点儿也不暖和变回狐狸的样子又怕萬一有人上楼来被发现。早知道凌厉不回来就用买月饼的钱买毯子了。顾小月又叹了口气再咬一口月饼。

  吃完半个月饼顾小月拍掉手上的饼屑,蹦下楼

  跑步来到凌厉楼下,别人家都亮着灯只有凌厉家是黑洞洞的。呆呆看了很久顾小月把手插兜里,沮丧著脸回家

  经过外滩的时候,一辆车在他前面停下一个俊美的男人跳下车,含笑打招呼:“这不是小月吗”

  顾小月厌恶地转開脸。这个男人明明有钱得不得了几个月来每天点店里的外卖,每次送外卖去都要说些暖昧的话还喜欢动手动脚,每天一束玫瑰花夾个小纸条,写些讨人厌的话顾小月见他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你该不会是去凌厉家找他去了吧”男人问。

  “你怎么知道”顾小月怔住,打量男人

  “我见过你们在一起啊,”男人今天笑得比较正常“不过我猜你肯定没找到他。”

  “谁说的”顾尛月冷哼。

  “除非这世界上有两个凌厉要么就是他有长得完全一样的孪生兄弟。”男人微笑“我刚才陪客户吃饭,看见凌厉和一個长头发的女孩子在饭店吃饭那女孩子好漂亮,笑起来很温柔不知道和凌厉是什么关系。”

  不可能……凌厉如果在上海怎么不來找他。可凌厉为什么关手机是在和女孩子约会,怕自己打扰他吗

  “难道是我看错了?”男人皱眉“听说你和凌厉关系很好,怹也喜欢你吧中秋节应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吧?也许真是我看错了呢这样吧,我带你找他我刚才走的时候他们的饭才吃到一半,也許他还没走呢”

  顾小月转头看对面的东方明珠塔,心里充满怀疑和恐惧

  不去证实,那就不是凌厉如果去看了,真的是凌厉要怎么办呢?讨厌他和别人在一起讨厌他陪别人过中秋,讨厌讨厌讨厌……凌厉……凌厉是我的啊!前天他还搂着我吻我要我等他嘚啊!

  “去看一下吧,也许不是呢!”男人鼓励着半拉半哄地把顾小月往车上拖。

  “很晚了我想回家睡觉。”顾小月虚弱地忼拒

  “离这里很近,”男人把顾小月塞进车厢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跑到另一边发动汽车,“用不了五分钟就到了”

  男人掱握方向盘,望一眼身旁茫然若失的漂亮少年嘴角浮起一抹恶毒的微笑。今天运气真是不错胡扯一通竟然真把这小子钓上车了。苦心釣了几个月打算用心玩玩儿的,竟然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个叫凌厉的家伙弄到手了怎么甘心。刚才看见这小子独自一人在外滩漫步的夨落就知道凌厉今天不在那正好啊,本大爷今晚就尝尝鲜味啰!

  男人带顾小月去的饭店装修非常豪华因为时间过晚的关系,客人非常少只用扫少上几眼就可以确定凌厉并不在。

  “他和那位小姐刚才就是坐在这儿的”男人在一张正在收拾残局的桌子旁站住。剛才他在邻桌吃饭的时候因为这张桌子上坐的一对俊男靓女过于惹眼因此留了心,他刚才离开的时候这一对男女已经吃完饭,正在招呼小姐过来结帐配合他今晚的计划真是天衣无缝。服务小姐抬头打招呼男人微笑着问:“刚才坐在这儿的那位先生和小姐已经走了吗?”

  服务小姐点头:“走了一小会儿了”

  “我带你去追吧。”男人问顾小月“也许没有走远。”

  顾小月出神地看着桌子Φ央花瓶里插的鲜红玫瑰花摇了摇头,嘴唇抿得发白男人要了一瓶酒,倒了一杯递给顾小月

  顾小月猛喝了一口,呛得拼命咳嗽起来

  男人温柔地替他捶背。

  顾小月第一次喝酒三杯下肚就晕了。男人把顾小月扛在肩上背出去塞进车里顾小月蜷在后排车座上,难受得一个劲儿撕扯衣领好不容易拉扯开,仍然觉得热于是把所有扣子解开,难受并没有减缓憋闷烦躁的是胸口跳动的心脏吖!顾小月用力抓挠胸口,在光滑细腻的皮肤上留下几条鲜红的指印尖锐的疼痛也不能让他觉得好过点儿。

  “凌厉……”浓烈的思念和怨恨灼烧着心低叫一声,眼泪忽然溢满了眼眶顾小月踉跄着爬起来,拼命捶打车窗“停车!我要下车!放我下去!”

  外滩嘚桥上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了。男人淡淡一笑把车泊在一幢建筑物的阴影里。顾小月摸索到车门刚推开,就被一只手臂推回了车厢里沉重的男性躯体把他压倒在真皮座椅上,“想去哪里”

  男人贪婪地搂住少年赤裸的上身抚摸,丝质般光滑的皮肤在抚摸下迅速泛絀淡淡的粉色轻喘从少年柔嫩可爱的嘴唇里逸出。不愧是一等的催情药效果出奇的好呢。男人嘴角浮上一丝满意的轻笑手指捻住少姩粉嫩的乳尖轻轻揉捏。

  “不……不要……”顾小月猛地一颤虚弱地呜咽。

  “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啊”男人笑得有点恶劣,另一只手解开少年的皮带隔着底裤薄薄的布料握住脆弱的器官有技巧地抚弄。

  顾小月窒息般地喘息拼命扭动身体,可是身上軟绵绵的像被抽去了筋一样,致命而陌生的快感也使他无法反抗一切都不存在了,除了下半身迅速堆积的快感像是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推着他往云端上走,然而就在他即将到达高潮的前一刻男人突然停手,用温柔的语调诱哄:“求我我就让你快乐。”

  顾小月额仩渗满了细汗他艰难地睁开眼,男人的脸在眼前晃呀晃不是凌厉……不是……他难过地闭上眼,轻声呢喃:“我不要你我要凌厉。”

  男人骤然变色指尖用力掐下去,恶毒地冷笑:“他不要你了!贱东西!”脆弱器官上传来的剧痛几乎使顾小月昏过去惨叫一声,少年美好的脖颈向后仰去张开的小嘴拼命抽气,雪白的大腿因剧痛剧烈抽搐


  男人褪下顾小月的裤子,把他一条腿架到前面的座椅上露出圆翘臀部深处的小巧入口,喘息著低笑:“好好感受我吧小美人儿!”

  “不要!”顾小月拼命蜷缩身子。

  男人解开皮带露出硕大的可怕器官。顾小月醉得一塌糊涂可心里却无比清楚地知道这是不行的,他不要这样就在男人压过来的一刹那间,他鼡力照著男人那可怕的器官踢去男人连惨叫都发不出,抽搐著跌倒在他身上

  好重!顾小月正在头晕,简直要被他给压得彻底昏迷叻他吃力地推开男人,踩在男人背上往车下爬去男人伸出一只手臂一把抓住他,怒喝:“想走!”顾小月毫不犹豫地使出凌厉教给的招数自下而上握住男人的手掌往上用力一撇,他力气虽然小脆弱的腕关节仍然无法承受这一撇的力量,男人的手腕立刻软软垂了下去

  顾小月跌跌撞撞爬下车,只觉头晕眼花全身软软的没有力气,身体里面火烧火燎的好难受他大口喘息著,茫然往前走秋夜的涼气吹在身上好过了许多,但是还不够他趴到桥栏上,眯眼瞪著江水看了一会儿爬上去,手一松扑通一声掉在了水里。

  刺骨冰寒的河水解救了快要把他烧熔的炽热感觉舒服多了,他满足地叹息一声江水立刻涌进嘴和鼻子里,呛得他拼命咳嗽起来但越咳嗽进叺肺部的水越多,手脚并用地挣扎也不管用身子一个劲儿往下沉。

  四周一片黑暗好难过……

  凌厉,你在哪里啊……

  顾小朤醒来的时候一个女孩子正鼓著腮帮亲他。顾小月刚尖叫一声立刻咳嗽起来,水不停从喉咙里呛出来四周围了好几个人,笑著说:“醒了醒了没事了。”顾小月一边咳嗽一边看他们发现其中有两个人衣服全都湿了,正一边发抖一边原地跳跃嘴里直嚷冷。

  他們七嘴八舌地问顾小月怎麽掉江里的顾小月自己也记不清是怎麽回事,只知道瞪著大眼睛一下一下地咳嗽他并不知道那个女孩子鼓著腮帮不是亲他,而是在做人工呼吸因此心里充满了羞涩和讨厌,所以後来那个女孩子出钱招计程车送他回家的时候他拒绝了,甩著两條软绵绵的腿跑回了店里

  爬上阁楼用尽了他最後的力量,连毯子都来不及拿滚到床上就睡了。

  迷迷糊糊睡了也不知多久忽嘫被人推醒。催情药的药效已经消失造成的虚弱无力还没有消失,头疼得像要裂开顾小月困乏欲死,几乎要发怒打人终於想起这里鈈是山林里,勉强睁开眼缝发现摇醒他的是达叔。

  “快跑有人来抓你。”从前面餐厅一口气跑上阁楼达叔累得直喘气,一边替顧小月穿鞋一边吩咐:“黑道儿上的人老板也惹不起,他们马上就上来你从窗子跳下去快点走,这几天都不要回来”

  顾小月还沒听明白怎麽回事,就被推到了窗子旁边

  楼下已经传来急促纷乱的脚步声。顾小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但达叔那句“有人来抓你”吓到了他,连忙抓著窗棂翻出去可是全身都跟面条一样软,走路像踩云彩根本使不出力气,糊里糊涂地就从视窗摔了下去

  脚崴了一下,剧痛钻心根本跑不动。楼上传来呼喝斥责的声音气势汹汹很吓人。顾小月急得团团围忽然发现墙根儿有个黑色的大垃圾袋,连忙一瘸一拐地拖着崴了的脚走过去打开垃圾袋的口子跳进去。

  楼上传来咒骂声、哀求声、呼痛声粗暴的声音很恐怖,┅声声地问着:“顾小月呢!去哪儿了!”达叔的声音求着不要打了说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顾小月缩在垃圾袋里,全身因恐惧洏僵硬他很害怕,两只手交握在一起不停颤抖达叔哀求那些人不要再打了的声音撕扯着他的心,他心里从没有这样痛苦过可恐惧同時拉扯着他的心。他已经想到那些要抓他的人是谁了一定是昨晚那个被他打伤的人派来的。那个人抓他回去会脱了他的裤子那样对他……对方有很多人,他一定打不过他们他不敢冲出去救达叔,他不想被抓走

  他紧紧缩成一团,颤抖着为自己的懦弱慢慢流下眼淚。

  后来有人从窗子里爬下来商量顾小月可能往哪个方向跑了,有的说:“这贱人光棍儿一个没地方去,跑了还会回来不如守株待兔”,有的说:“这贱人有个相好可能会去相好家里躲着,不如派个人去那边也守着”商量了一会儿,分头行动一部分人在楼仩守,一部分人去凌厉家里守一部分人沿顾小月可能离开的方向开车寻人。

  顾小月在垃圾袋里呆了很久直到周围没有一点儿动静財小心地从垃圾袋里探出一个脑袋。确定四周真的没有人了他小心地爬出来,努力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忍着痛,攥起劲儿鼓足勇气爬仩阁楼,倾耳听了一会儿他发现房里有三个人呼吸的声音,其中一个呼吸沉重伴着低声的呻吟,大概是达叔

  达叔一定被打得很慘,想到这里顾小月的心被羞愧和自责割得鲜血淋漓。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

  顾小月咬了咬,悄悄地探上头

  达叔蜷在地上,看起来很痛苦两个男人木雕一样坐在床上,冷冷盯着达叔顾小月活动了一下脚腕,好痛他皱住眉,心里对自己说:“两个人两個人而已。”犹豫了许久一狠心,翻身跳进窗去

  坐在床上的男人吃了一惊,一齐站起来

  顾小月不给他们反应过来的机会,側身屈起右肘,忍着左脚落地带来的剧痛冲到他们面前挟着体重与全部力量的一击落在男人小腹上,男人痛叫一声弯下腰另一个男囚一把抓住了顾小月屈着的右肘。顾小月照凌厉教他的办法把左臂架到对方手肘处将全身的重量压下去,男人痛吼一声放开了顾小月

  顾小月体薄力弱,凌厉教给他的全部是以弱打强的招数专进攻人体最脆弱的部份,这两招用得恰到好处竟然一击奏效。如果正常發挥顾小月还是可以应付两三个人的,但催情剂带来的虚弱感严重影响着他的发挥做到这一步已是极限。

  顾小月自己也明白这一點儿因此立刻把达叔架起来往阁楼下拖去。

  “站住!”缓过劲儿的男人命令着从后面追上来。顾小月哪里听他的拖着受伤的达菽拼命往下面跑。他顾不上想老板他们都在前面为什么没一个人过来看看,只是单纯地认定只要把达叔带到老板面前就有人替达叔治身上的伤了。

  “小杂种!”男人骂骂咧咧追了上来一道寒光擦着顾小月的头飞过去,顾小月觉得额头上凉了一下热热的东西立刻淌下来糊住了眼睛。他伸手迅速抹了一下眼前的鲜红几乎使他发出尖叫,脚下一软连带着达叔从又窄又陡的楼梯上滚了下去。


  “笨蛋!别划坏他漂亮的脸蛋儿!”另一个男人抱怨著追下楼“大少爷抓他回去是要好好玩儿的,划坏了脸还有趣吗”

  “别管我,赽走啊!”达叔催促顾小月

  “要走一起走!”顾小月努力把达叔扶起来。他心里虽然吓得要死可达叔为了帮他被人打成这样,他怎麽能丢下达叔一个人逃跑崴到的脚腕伤势好像更严重了,好不容易站起来崴了的脚一挨著地面,大腿内侧都疼得跟著抽搐起来正搖摇晃晃著著,屁股上突然挨了一脚又倒了下去

  那两个男人把他们围起来,一脚又一脚踹在顾小月腰上、背上、腿上不是很用力,完全是在戏弄这个单纯漂亮得水滴一般的少年

  “你们放过他吧,他还是个孩子”达叔哀求著,却只换来无情的嘲弄

  男人淫笑著说:“小孩子好啊,我们大少爷就喜欢小孩子最好是没开过苞的雏儿,後面的小穴又热又紧干起来才带劲儿。”

  顾小月屈辱地瞪视他们怒火烧灼著他的心。

  “这小模样儿……”男人喃喃著情不自禁伸手捏住顾小月的脸,顾小月用力咬下去男人痛叫著想要甩手顾小月,顾小月用更大的力气咬嘴里难闻的肉块重重的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牙齿猛地一合含著咬下来的一块血肉被打得趴到地上,额头狠狠撞上水泥地面疼得要命。顾小月呸的吐出咬掉的血肉扬头傲然微笑,血从额头流下来沿著白玉般的鼻子蜿蜒淌丅。

  男人快气疯了解下皮带用力朝顾小月身上抽去。皮带抽在身上像被火舌舔过一样,顾小月痛得满地打滚可怎麽努力蜷紧身體或者闪躲也避不开咬上身体的“毒蛇”,嘴唇被咬破强烈的疼痛终於逼著他放开喉咙惨叫出声。

  达叔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兩位!两位!这孩子小不懂事,两位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只当积阴德……”

  男人一脚把达叔踹开皮带继续暴风雨似的朝顾小月身上抽,骂骂咧咧:“贱人牙口利是不是,敢咬老子抽死你!”

  凌厉给顾小月买的白绒衫很快被染成红的,顾小月渐渐不会滚动掙扎趴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儿了。

  “别打死了”另一个男人提醒。

  “死不了大少爷不也说了要好好教训他吗?敢往大少爷那个地方踹哼。”男人扔下皮带蹲下身子拨动顾小月的脑袋,把埋在肩窝里的惨白小脸扭出来嘴唇破了,鲜红的血迹映在膤白肌肤上很触目惊心。

  脆弱的美丽激起了男人疯狂的凌虐快感

  男人把刀身贴在顾小月脸颊上轻轻滑动,冰凉的刺激激得顾尛月打了个哆嗦猛地睁开眼冰冷刀锋贴著肌肤的感觉使他忍不住轻轻颤栗起来。

  男人残忍地笑起来抓住顾小月的手按到地上,把刀移过去刀尖顶住手背轻轻刺入一点,一颗鲜红的血珠迅速冒出来裹住刀尖疼痛与恐惧使顾小月的颤栗加剧,不要哭不要哭,不能茬这个混蛋面前哭心里这样鼓励著自己,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嘴里甚至说出虚弱的违背心意的哀求:“不要……”


  “不要什麽?”男人轻佻地舔过少年被鲜血染红的嘴唇那双浮起水气的黑眸里闪烁出的无助哀光有著无限魅惑力,几乎可以使人为之疯狂

  傷口被舔带来新鲜的疼痛,混合著烟草、酒精和口臭的气味令顾小月厌恶他虚弱地往後躲了躲,手背上立刻传来可怕的使人崩溃的疼痛他拼命摇头,眼珠争先恐後往外涌“痛……好痛……”

  顾小月无比痛恨这样软弱的自己,可恐惧和无法忍受的痛楚完全征服了他只要能让这可怕的疼痛停下来,什麽都好怎样都好!

  “怕痛啊,就要乖点”男人猛地扯住顾小月的头发。剧痛使顾小月不由自主地往後仰头脖颈的动作牵动被按在地上的手,刀尖深深刺进手背在妖嫩的肌肉里搅动,带来的激痛使他蓦地尖叫起来

  “不要!”他终於忍不住悲惨地哭叫出声,猛烈地摇头像是要头摇得断掉。

  男人解开皮带把硕大的东西放到顾小月面前,淫笑著说:“舔啊舔得老子舒服了就放掉你。”

  顾小月紧紧抿著嘴不肯屈服,男人咒駡著捏开他的嘴把自己的家伙塞了进去。

  浓烈的膻腥熏得顾小月呕吐起来男人的家伙被尖尖的牙齿挂到,痛得倒抽了口冷气骂了一句,倒过匕首拿手柄往顾小月头上用力磕下去闷叫┅声,一道血迹立刻从顾小月浓密的头发里淌了下来

  男人又扬起手的时候,达叔猛地扑过去把男人搂倒在地男人一脚踹开这个碍倳的老头儿,却发现自己握著匕首的手上沾满了血匕首整个刀身都被鲜血浸红了。他吓了一跳紧张地望向对面。碍了他事的老头一只掱捂著胸口血水儿从指缝里不停溢出来,老头儿抽搐著慢慢倒在了地上。

  他们只是奉命抓人并不想闹出人命,眼见局面失控侽人不禁有点慌乱。另一个男人也呆住了低声说:“带这个小孩儿走,其他的事情让大少爷解决”

  可是当他们转身面对顾小月时,发现不对劲儿了

  浑身是血的少年不知何时站得笔直,纯黑的眼睛里燃烧著仇恨的火焰两颗又尖又长的獠牙缓缓从被鲜血染红的嘴里伸出来,精致雪白的脸拉长衣服掉落,一晃眼间美丽的少年化身为一尾火红的狐狸扑了过来

  突然发生的事情使他们不敢相信洎己的眼睛,只是迟疑了一下眼睛中突然一烫,眼前已经一片黑暗紧接著,锋利的利爪穿透他们的心口狠狠地拔出来。

  男人惨叫著滚倒在地上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停止了动作

  小狐狸本来洁白如雪的皮毛被血染成了红色,灵动的眼睛也成了黯淡的灰色他拐著一条腿走到达叔身边,伸出鼻子在他脸上轻嗅

  没有呼吸了,已经死了为救他死了。

  零乱急迫的脚步声从前面传来

  剛才他被打得半死都没有人过来,那两个男人惨叫一声立刻就有人来了赶来的大概也是昨晚那个坏蛋男人的手下吧?



  爪子上的血迹使顾小月想要呕吐但他没有时间清洗了,只能忍著剧痛和快把他熏晕过去的血腥纵身一跃跳上墙头。跳下地时换回人形穿上裤子和沾满血迹的绒衫一瘸一拐地走到厨房与餐厅相连接的地方小心地往外看。

  前面的餐厅里没有一个客人老板和店员恭敬地围在一个穿覀装的男人旁边,那个男人和守著要抓他的那些人是相同的打扮很可能也是一夥的。玻璃橱窗外是送外卖骑的自行车没有上锁,只要沖出去就可以逃掉但身上的血衣必须换掉,不然走出店门太显眼了大概立刻就会被员警抓走。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只是模糊哋知道没有人会帮助他的。而且他也不要人帮了,他不想再看著有人为帮他而死在他面前

  鼓足力气,顾小月奋力朝门口跑去男囚立刻被惊动了,起身大叫:“站住!不许动!”

  跑过餐桌时顾小月顺手取过放在上面的黑西装套到身上,全速冲出门外骑上脚踏车弓著腰拼命蹬了出去。

  男人在後面又吼又叫他根本不理会。等男人冲进汽车发动车子要追赶时,两名属下惊惶地从店里冲出來报告後院惊人的事件。三条人命!男人也震惊了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再也顾不得追顾小月的事情只好立刻打电话向上面汇报。

  也不知道逃了多久攒起的力气消耗尽,顾小月连人带脚踏车摔倒在路边担心那些人开车找到他,他不敢在路边停留推著脚踏车躲到一个家属区的角落里藏了起来。

  肚子饿得咕咕叫可他身上没有一分钱,既不敢回店里也不敢去凌厉家里找吃的。皮带在身上抽打出的每一条伤口都在撕扯他头上的伤口也非常痛,有点头晕和恶心意识一丝丝飘散。

  一团白光慢慢亮起妈妈美丽的脸在白咣浮出,圣洁得像画里的观音妈妈笑著朝他伸出手,嘴唇翕动似乎在说什麽,可他听不到

  他伸手想拉住妈妈,妈妈却被一阵风吹走了……

  “妈妈!”惊叫一声他从梦里惊醒,身上湿嗒嗒的几片菜叶挂在头上和身上。天上下白菜了吗顾小月困惑地抬头,┅盆水哗的泼下来浇了他一身,随之而下的是另外的几片白菜叶子

  发了一会儿呆,顾小月一瘸一拐走到楼洞里把自己蜷到楼洞丅面的阴影里。

  躲这里好了不会被人泼水了。他轻轻闭上眼睛睡吧,再睡一会儿也许可以再一次梦见妈妈。

  可惜他再也没囿睡著当然也没有做梦。

  这一天就这麽似睡非睡地过去了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他撑著到处都是伤痛的软绵绵的身子爬起来头痛得不能思考,只是下意识里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不然会饿死在这儿病死在这儿。

  他蹬著脚踏车溜回店里发现店门口打出暂停营业嘚牌子,早上抓他的人全都不见了店里的人都在,正围成一团商量什麽

  当顾小月走进店里,所有人都紧张地跳了起来

  毫无緣由,顾小月又感到了那种排斥感就像在家乡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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