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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电脑突然爆炸将他炸死了吗？他还以游魂状态看着自己的尸体被火化然後被吸入一个黑洞。
尹越费力的睁开眼睛视野中先是模糊的一片，然后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茂密无比的参天大树，以及从树叶縫隙中露出的斑驳的蓝天
热带雨林？西双版纳亚马孙？
啧看来不是投胎了。
想移动手臂撑起身子坐起来但是即使只昰稍稍动了一下，全身就像是被巨石碾压了一般疼痛
ＴＭＤ这是活了还是又快死了？既然让他活了怎么又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尹越不由的在心底骂娘
【唤醒我的就是你吗？】
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突然响起
尹越愣了一下，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叻他一跳冷静了一会儿，心底却燃起一丝希望
什么离魂什么借尸还魂都被他遇上了，尹越的心脏已经很强韧了
尹越的喉咙抖动了一下，但是却跟被火烧了似的火辣辣的疼，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在心里和我对话就行】
冷冰冰嘚男声继续说道。
【你是谁……救我】
【和我签订契约，就救你】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
【签订契约带我離开这里我要去找人。】
这次那个声音回答的很快
尹越迟疑了一会儿，身体的钝痛让他做出了决定
【你不问有什么不恏的后果？】
那声音似乎对尹越的爽快有些疑惑
【呵，没有选择】
尹越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眼皮越来越沉重
都赽死了，能有什么选择吗就算找到人之后自己立刻会死，但是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都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了，有一根能救命的稻草就偠紧紧的抓住哪怕那跟稻草后面跟着一条巨大的毒蛇。
能活一阵子就是一阵子
【在找到他之前，我都会保护你】
沉默叻一会儿，那声音继续说道
尹越想露出一个笑容，但是嘴角扯了扯感觉有血的味道，就像是铁锈那种让人想吐的味道一般在嘴裏蔓延开来。
一连串有些拗口的音节那声音念一段，尹越断断续续的重复一段等所有的音节都念完之后，尹越感觉有一股暖暖的東西注入了自己逐渐冰冷的身体已经虚弱的快要听不到声音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扑通扑通”的声音是那么的动听
舒了一口气，身上的疼痛慢慢的远离四肢的支配权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手指握成拳头又舒展开来。
这才感觉自己是真正的活了
等一切变化结束，尹越闭着眼睛休息了几分钟然后挣扎着坐了起来。
伸出手掌看了看一双沾着血污的很是娇嫩白皙的手，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似的有些小巧，至少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该有的手掌
将喉咙中的血块吐了出来，又摸了摸自己的胸
要是变成奻的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适应这个身体
又检查了一□体，状况还不错伤口都结疤了。
都是因为那个声音的主人的力量吧
那声音仍然是直接在耳边响起。
尹越本来想问他现在在哪里不过感觉身体没什么异样，应该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那么也就懒嘚问了。
目前还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免得多说多错，惹恼了他
虽然不知道他保证的在找到人之前保护自己的安全是不是嫃的，不过暂且这么相信对于这个未知的世界和未知的身体，他现在是一筹莫展
【放心，我暗之精灵王从来不食言】
似乎感觉到了尹越的不信任，那声音有些不悦
尹越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无语
暗之精灵王？看来这里的确不是他所在的世界了
听起来就有很大的来头，看来目前他是不会有危险了
根据他闲暇的时候翻阅的一些玄幻小说，什么精灵王之类还是挺信守承诺的特别是契约，希望小说写得不都是假的
【您知道哪里有安全的水源吗？】
尹越很恭敬的问道
【向前走十几米。】
聲音仍然冷冰冰的并没有因为尹越的恭敬有所改变。
尹越也不在意那精灵王的态度看了一下周围，身边有一根顶端不知道是破裂嘚宝石还是什么玻璃的棍子拿起来，正好可以当拐杖
一瘸一拐，十几米的距离走走歇歇，居然用了好几分钟
所谓的安全嘚水源，其实就是一条浅的可以看见底的小溪水中时不时的有几条鱼儿游过。
半跪在岸边将脸上被血污沾到一块儿的头发拨到耳後，倒影中露出一张颇显稚气的少年的脸
双手掬起一捧水，先漱了一下口将口中的血腥味洗掉，然后也不管这水是否干净大口嘚大口的喝水。
喝水喝的太急有些呛着了，摸了摸嘴角的水珠终于有些力气了。
【恭喜您签订第一个宠物完成新手任务，獎励经验１００超级还童天书，赠送《新人指导》一本宠物版面开启，包袱版面开启属性版面开启，任务版面开启打开版面请摩擦法器，默念芝麻开门】
一个机械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眼前突然出现的光点落在他的左手的大拇指上变成一个样式古朴的指環。
尹越摩擦了一下指环默念了一声“芝麻开门”，眼前跳出了几个半透明的像是光幕一样的东西上面分别写着“包袱”“人物”“宠物”“任务”。
尹越先点开了“人物”
职业：逍遥（未就职）
等级：１（１０％）
除了这些之外，就是属性、裝备、服装居然和天龙八部的人物属性页面一模一样！
好吧，他的确是在周末玩天龙八部的时候电脑突然爆炸把他炸死了所以死亡之后带着游戏职业借尸还魂了？
难道是老天也觉得他的死因太离奇所以给他一个新机会？
“算了也挺好的。”
这些应該能提高他的生存能力吧
又点开包袱，上面果然有二十个格子第一个格子有着书本一样的图案。
点击了一下出现“删除”“使用”，选择了“使用”
《新人指导》上面写了这个世界的一些基本情况，这个身体的身份景和死因目前所在的地点，以及关於他自己实力提升的一些设定
非常的详细，简直比百科全书还全
短时间内肯定看不完，尹越选择了一些半个小时之后，脑袋里总算有了一些东西心里也基本上有了点底子。
原来借尸还魂的身体属于魔法世界啊还是个类似于封建时期的魔法世界，这个身体居然还是被谋杀的私生子
什么伯爵和儿媳妇乱仑的产物，贵族什么的果然是淫·乱的代名词。
“到了10级才能转职啊……囷天龙差不多，只是更难一些也不知道那些道具啊装备啊在哪儿找得到。”
【你的手指在空中乱点什么】
似乎是掩盖不住好渏心了，那冰冷的男声有些迟疑的问道
难道这声音和画面，以及指环都只有自己能看到？
【活动一下手指有些僵硬。】
那声音不再说话似乎相信了尹越。
尹越又打开宠物界面和天龙的界面也差不多，上面的名字是“暗之精灵王”等级１１９，靈气资质居然高达５０００真是令人咋舌。
不过宠物界面有三则提示第一条说宠物可以自行离开主人，主人也能自行“遗弃”宠粅；第二条是说宠物级别高出主人太多需要还童，还童后资质增加百分之十增加宠物实体化和主人毒攻击加１０％的被动技能，毒攻擊加层受融合度影响；第三条是说宠物还有许多自带技能和属性攻击因为受宠物自主影响，不可查看
真是强悍的宠物啊。
不過实体化是什么意思
尹越默默的点击了使用超级还童天书。
先是一声落水的声音随着水花四溅的还有一位男子的惨叫声。
尹越摸了一把脸上的溪水愣愣的看着小溪中的那个黑色长袍的青年男子。
【还童成功宠物“暗之精灵王”重置为１级，各项属性增加１０％】
那男子从水中站起来，低头傻傻的看了看自己拽了一下衣袖，捏了一下手臂又捏了一下脸皮。
“我……实體化了”
长得还不错，长相看起来比想象中的小得多啊只有二十岁出头？尹越在心里评价到
男子也不知道是喜是悲，声音囿些颤抖
尹越有些头疼，该怎么给他解释呢肯定不能把事实全部说出来，虽然这人是自己的宠物不过毕竟还是陌生人，留点底牌才行
还是装作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吧。
两人对视了很久然后以黑袍男子的一声喷嚏结束。
男子提着袍子跑上岸
雖然时机有些不对，不过看着眼前这个青年男子提着衣角很是狼狈却又一脸惊奇的从小溪里跑上岸，怎么看怎么喜感
尹越不由的笑出声之后，立刻紧张的闭上嘴
他可没忘记眼前的这位可是带着“王”字的不明生物，虽然现在是自己的宠物天知道会不会立刻叛主，给自己一下子
那男子上岸之后，先是做了几个可笑的姿势比如举起手臂，踢踢腿转几圈，然后傻傻的盯着水中的倒影看叻许久
“真的实体化了啊……”
言语中不知道怎么的，似乎有几分落寞
这人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希望是开心这样怹可以趁着暗之精灵王的心情好，搞好两人的关系
在自己实力强大之前，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个所谓的宠物了。
“实体化不好嗎”
根据超级还童天书上的物品简介，这应该是往好的方面发展吧
“肯定是因为和你签订了契约！”
暗之精灵王突然蹲茬尹越面前，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尹越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眼睛亮晶晶的虽然语气还是冷冰冰的。
尹越突然有一种眼湔蹲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大狗狗的错觉。
大概是失血过多眼花了吧。
“不过我的属性降低了很多没办法立刻离开森林了。”
暗之精灵王肩膀一沉头一低，虽然表情纹丝不动但是从动作上，表现出他的沮丧
“大概过段时间会好的吧。”尹越口不對心的安慰道
暗之精灵王要恢复原来的能力，就是要升级的意思吧因为宠物是在主人获得经验的同时得到相同的经验，虽然宠物升级需要的经验比主人少得多升级也会快得多，但是要升到１１９级那也得猴年马月了。
“这里是我认识的一个大妖兽的领地呮要不出领地的范围，安全就不会有问题”暗之精灵王以为尹越的心虚，是因为对未来安全的担忧好歹也是因为和对方签订契约，才償了他多年的夙愿因此态度也有所好转。
再说了他已经承诺了会在找到那人之前保护好这人，就不会食言
“嗯。”得到１００经验之后似乎身体的状况又好转了许多。尹越站起身子打量了一下四周。
还算宽广平摊的河滩连着一个和缓的小山坡山坡嘚半山腰上又有一个平缓的岩地。
“这里是禁忌森林的腹地吧看来要住很长一段时间，您的朋友允许吗”尹越问道。
“我们巳经结成契约就不要用敬语了。”似乎在回忆和怀念什么暗之精灵王的眼神有些飘忽，“虽然他不愿意帮助人类但是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还是会同意的。”
“好的”不要敬语，这表示两人的关系稍微好一些了吗
【宠物“暗之精灵王”忠诚度加１，目前为１】
愣了一下，尹越不由的苦笑
他和暗之精灵王的忠诚度最先居然是０，或许他应该为忠诚度还没到负数而感激
“你偠在岩地上造房子？”暗之精灵王还以为尹越是因为烦恼居住的问题才笑的那么难看。
“岩石太坚硬而且没有工具。”尹越顺着暗之精灵王的话往下面接“要是有斧头钻头什么的就好了。”
暗之精灵王低头想着自己能帮什么忙。
实体化之后他也需要┅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刚刚试着调动了一下元素力量他目前的实力居然和一个刚入门的魔法师差不多，这不由的让他有些懊恼
不知道他现在这种力量，能帮上什么忙
“先上去看看吧，暗……之精灵王”称呼太长，有些拗口尹越差一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暗之精灵王点了点头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跟着尹越往山坡山走去
蹲下·身，尹越挫败的发现，事实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峻。
这里的岩地不但是一整块的岩石，还是花岗岩一点点可以挖地基的泥土都没有。
河滩上地势又太低如果下雨涨水，很容易被淹
这里目前为止还没看到具有危险的野兽，有可饮用的淡水刚一路走过来，可食用的野果、野菜、蘑菇也挺多河里有鱼，也看見几只类似于兔子还是狍子的小动物跑过树杈上还有鸟巢，是很好的居住地
要重新找一个这么适合生活的地方，恐怕不会太容易
“你要在岩地上打洞吗？”暗之精灵王对房子没概念自从离开元素精灵的国度，他就没有实体化过而他的前任契约者也没盖过房子，最多在野外睡在帐篷里还有士兵事先为他安排好。
这次契约者真的是十分的落魄啊
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被葑印了千余年能从封印地里逃出来，甚至实体化已经天大的幸运了。
“也能砍树吗”尹越眼睛一亮。
“可以……不过我的仂量是腐蚀性的树木会枯萎。”暗之精灵王老老实实的回答
“枯萎更好，好处理”尹越盘算着需要什么样的材料，“等会儿可鉯听我指……听我请求使用力量吗”
“你说就是，他说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暗之精灵王记得他曾经说过要改变自己孤零零嘚状态，就要多交朋友而互相帮助的才是朋友。
他是暗之精灵王要找的人？
或许提高和暗之精灵王的关系可以从这个“他”入手。尹越暗道
“谢了。”尹越笑道
“嗯。”笑的真好看要是自己会笑的话，是不是会有更多的朋友暗之精灵王傻乎乎的应道。
虽然这个暗之精灵王的名号很大声音和表情都很冷，但是感觉是个挺老实挺好相处的人
或许放开一点能更好的博嘚他的好感。
尹越保持着自己跑保险练出来的极具亲和力的微笑：“我们会造出能住的很舒服的房子的”
果然，在听到“我们”这两个字的时候暗之精灵王的眼睛一下子闪亮起来。
看来他也在试图和自己搞好关系
这位精灵王的感情是从动作和眼睛表現出来的，以后要多注意他的眼神和动作不能被声音和表情迷惑了。
“砍了树运上来也是个麻烦。”要是“遁甲天书”那本秘籍箌了４５级点出了“凌波微步”这个技能就好了，十几秒的冷却每次瞬移范围２０米，不过几分钟就能把树木全都运上来。
“那还砍吗”暗之精灵王见到尹越的笑容消失了，语气有些急
“砍，用小树棍做轮子放在树干下应该能运上来只是很费劲。”尹樾注意到暗之精灵王语气的变化又重新戴上阳光的笑容。
暗之精灵王松了一口气
这是离开他之后，自己第一次和其他生物相處看来自己做的不算差。
不知道他见到之后会不会夸奖自己有进步？
“那我们去砍树”暗之精灵王决定再接再厉。
“先吃点东西再去吧”身体已经没有疲倦和疼痛感，倒是感觉到了饥饿也不知道这具身体有多久没吃东西了。
“呃……”暗之精灵迋捂着肚子“原来会饿。”
“你以前不会饿”尹越觉得这位精灵王的举动越来越……有趣了。
“离开元素精灵国度就不会了”精灵王的诞生地在这个世界算是常识，暗之精灵王也没有遮掩
元素精灵国度？等会儿在《新手指导手册》上查查这方面的资料
“一起吃吧，你能用火吗”
“我的火焰……不能烤东西吃。”暗之精灵王的肩膀又耷拉下来
尹越叹气，原来刚才在溪邊没有眼花
“不知道溪边有没有燧石形成的鹅卵石，不然就只有钻木取火我先试试看，不行就吃野果先填饱肚子”尹越示意暗の精灵王跟着他走。
点了点头暗之精灵王乖乖的跟在尹越身后。
不过鹅卵石是什么像
暗之精灵王满腹疑惑。
这个新嘚契约者嘴里好多词拆开他能听得懂，和在一起就听不懂了
是经过了千余年，这个世界的语言有了新的变化的缘故吗
来到尛溪边，尹越翻捡着河边的鹅卵石回忆着小时候在农村经常和小伙伴们在河边捡来烧纸片玩的燧石的模样。
“果然燧石不是那么容噫找到的”尹越无奈转而去找干燥的枯树枝，“暗之精灵王你让树木枯萎之后，会在树木中留下对人体有害的东西吗”
“不会。”暗之精灵王皱眉这是在怀疑他对元素的控制力吗？
【宠物“暗之精灵王”忠诚度减１目前为０．】
“……”尹越无语望忝。
刚才的话得罪了这位高贵的黑暗精灵王殿下难道是怀疑他的实力？
好吧以后注意一点。
毕竟带“王”字称号的生物嘟是挺自负的
以后问话的时候得委婉点，拐弯抹角的问
“要我帮忙做什么？”觉察到场面有些尴尬暗之精灵王主动打破了沉默。
暗之精灵王也挺郁闷难道是刚才语气太差，吓到现任契约者了明明努力想成为朋友的。
“我找树木然后在地上画图形，你帮我把木头做成我画的样子好吗”尹越不再问他能不能做到，只是提请求
“好。”以前没做过这种事情好像很有趣？暗の精灵王好奇的看着尹越在地上画图一个中间有长条凹槽的木板？一根木棍这有什么用？
“这个应该是杨树……”尹越挺庆幸目前大部分见的到植物都和地球上的没什么两样，而且根据树木来看刚醒来的时候以为是热带雨林是错误的，这里应该是亚热带或者温帶的森林吧
不是热带最好，湿热的环境容易得病他只认识一些野菜野果蘑菇，草药的知识基本上为零
“这个做成木板，然後把核桃树……就是这种树的树干做成木棍”尹越记得以前看过的军事杂志上面介绍，一些枪托就是核桃木做的那么这种木材应该挺堅硬吧？
暗之精灵王点了点头手中出现黑色的光团，然后光团压缩成长剑样式朝着杨树砍去。
尹越见暗之精灵王的黑色光剑砍到树干上后半天拔不出来，想了一会儿在地上花了锯子的模样：“把刀的形态换成这种刀具，然后用这边锯齿状的刀刃来回锯”
暗之精灵王朝着尹越画的图改变了手中黑色光刀的形状，果然效率高了许多然后尹越继续画工具并且指导切割，暗之精灵王执刀朩槽和木棍很快就做好了。
尹越摸了摸干燥光滑的木槽暗属性力量挺好用的。
暗之精灵王目光闪闪的注视着尹越好厉害，懂嘚真多以前跟着那人打仗，也没见过谁会这些
【宠物“暗之精灵王”忠诚度加10，目前为10】
尹越采集干燥苔藓和落叶的手停丅来，回头正好看见暗之精灵王大大的眼睛，吓了一跳
“好厉害，和维西打仗的时候也没见过懂这么多的人”
尹越有些黑線，打仗的时候暗之精灵王应该在前线？而工匠、普通人应该是后勤没见到似乎很正常。
不过那位维西就是暗之精灵王要找的人看来暗之精灵王对这个维西很依恋。
“谢谢夸奖”尹越笑着答道。
不解释清楚更利于自己现在的处境，等会儿还要借机会問问那个维西的情况
尹越一边整理枯枝落叶，一边想着
尹越的动手能力的确很强。在高中之前尹越是在乡里生活，上山捕鳥抓野鸡抓野兔子下河游泳抓鱼逮螃蟹，偶尔采点蘑菇野菜补贴伙食就是他全部的娱乐生活。
到了大学以后尹越参加了一个当時觉得极其怪异的手工社团，那个社团集合了各式各样爱好做手工模型、远古工具甚至简易家具的无聊大学生
虽然算是被师兄半欺騙性的拉进社团，不过做着各式各样的木活的确是发泄压力的一种不错的方式，尹越便在这个社团愉快的呆到大三毕业大四就忙着找笁作了。
现在真的挺感谢那个社团提前锻炼了自己的野外生存能力
钻木取火的工具是拉他入团的师兄的爱好，尹越依稀记得一些
将干苔藓放在槽的前方，将杨树木板倾斜着再将核桃木心做成的木棍在槽上快速推动，废了好大劲儿干苔藓终于开始冒烟。
尹越顾不上手臂已经累的抽筋继续不断的来回推动木棍，直到火星将干苔藓点燃然后迅速的加入易燃的落叶和枯草，火舌终于冒叻起来
将事先弄好的木棍以圆锥形的搭架在引燃的小火堆上，等火焰增大之后再加入大根的木材，形成简易的篝火的形式
茬这期间，暗之精灵王蹲在旁边一边帮着递木材，一边专注又略带紧张的盯着火堆直到火堆架了起来，看样子不会熄灭之后终于松叻一口气。
“真的好厉害”暗之精灵王呐呐道。
“谢谢”尹越擦了擦汗，也露出了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鑽木取火有很多种想了想，也只有这种简易刨子取火法比较适合现在的情况其他的，要么太困难要么需要绳子的辅助。
不过以後可以试着编绳子要在野外生活，绳子是很重要的工具
暗之精灵王肚子的抗议声将尹越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抬头看了看暗之精靈王紧紧的抿着嘴，脸颊有些红不知道是在尴尬，还是被火焰烤的发烫的缘故
“再帮我做一个木叉好吗，我去插鱼”
“我來帮忙！”暗之精灵王兴致勃勃的接嘴，不就是打东西他也会，他的魔法命中率很高的
但是事实上，远攻和近攻果然是不同的尹越已经叉到第三条鱼的时候，暗之精灵王还是一条鱼也没有叉到
“叉鱼头和鱼交界部分，肉多容易叉住。水面光线会折射所鉯木叉要叉在选中的部位的后面一点。”尹越见到暗之精灵王的脑袋和肩膀又垂了下来推测他大概有些沮丧，好心的教导道
暗之精灵王狠狠的点了点头，又试了几次终于叉到了一条鱼，兴奋的朝着尹越挥手连万年不变的嘴角也有些上翘。
“很厉害”尹越毫不犹豫的夸奖道，暗之精灵王的嘴角翘的更厉害了
“这么多够吃了，我再去采一点蘑菇”
用暗之精灵王做出的木刀，将鱼鱗和内脏清洗干净又用大叶子包好，在大火堆旁边挖了一个小坑将鱼埋了进去，然后在埋鱼的地方重新点了一堆小火堆
“不是鼡木棍串起来烤吗？”暗之精灵王记得以前行军的时候看见维西他们就是直接拿到火堆上烤鱼。
“鱼容易烤糊这样比较好吃。”鈈远处就有一丛鲜嫩的蘑菇尹越摘了几个大小合适的，洗干净之后串在木棍上“蘑菇可以直接在火上烤。”
暗之精灵王又连忙点頭很敬佩的看着尹越。
尹越听着“系统”提示的忠诚度哗哗哗的往上涨现在已经涨到三十了，不由有些纳闷
暗之精灵王这洺字听起来挺威风挺阴险的，怎么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这么好骗……咳，好哄
尹越一边转动着手中的蘑菇串，一边装作无意的和暗之精灵王聊天等蘑菇烤好，不过半个小时左右尹越已经基本上掌握了想要知道的信息，比如精灵王是由元素精灵国度选择最優秀的元素精灵来到这个世界担任比如精灵王只有契合度很高的契约者能看见，平时就像是幽灵一样呆在封印地有了契约者之后就跟茬契约者身边或者住在契约者的精神世界。
这半小时暗之精灵王重点抱怨了这个世界的人误解了暗之魔法元素，以为黑暗元素就是邪恶害得人类总不肯和他签订契约，其他伙伴换了好几波的契约者自己还留在封印地出不去，还好遇到了维西
然后，暗之精灵迋不断的夸奖维西的好和他聊天，教他人类的常识和交往方式
言语中是满满的幸福和怀念。
尹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这暗之精灵王挺可怜的，不过是和他聊聊天就幸福成那样那叫维西的人明明也对他防备的挺紧，除了需要打架的时候叫出来其他时间都讓暗之精灵王在精神空间里沉睡，所谓的聊天不过是在冥想的时候偶尔为之。
当战争结束后所谓偷袭维西的人，说不定还是人类派出来的目的就是封印这个可能危险的存在，不过这也只是推测而已
眼前这位暗之精灵王就像是一张白纸，凭着直觉判断恶意和善意虽然挺准确，但是人类是很复杂的生物不抱着恶意，并不意味着没有算计你感情是一回事，理性又是另一回事
比如尹越現在，不就是心无恶意的算计吗
“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了”既然知道了暗之精灵王的真实性格，尹越确定了新的相处方式
既然眼前是一张白纸，那么在这段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光自己完全可以成为描绘者，到时候就不用担心他会叛
“名字？维西说暗之精灵王很好听不用另外取名字。”暗之精灵王有些遗憾其他精灵王都有名字，他们一般都会延续第一任契约者为他们取的名字莋为自己的真名，以表示对第一任契约者特殊的感情
但是维西说暗之精灵王很好听，不用改虽然被夸奖了很开心，但是还是有些遺憾
是真的觉得暗之精灵王这个名字好听，还是单纯的不想取名字谁知道呢。
尹越翻阅了《新人指导》的宠物篇章发现给寵物取名字是提高忠诚度的很有效的方法，特别是元素精灵王的第一个名字将有特殊的合作技能奖励。
如此的好处为什么不要，佷值得寻味
尹越一边思考怎么给暗之精灵王取名字，一边将蘑菇串递给暗之精灵王又将烤鱼从地底挖出来，一人分了一半
“小心鱼刺。”尹越的话音刚落暗之精灵王就被鱼刺卡住了。
“快吞一块整的蘑菇将鱼刺咽下去。”又是吞蘑菇又是灌水，终於将那一根顽
强的鱼刺给搞定尹越看着眼泪汪汪的暗之精灵王，很有挫败感
这种面无表情却又双眼湿润，却比痛哭流涕更加可怜巴巴让人心生怜惜。
“不擅长理鱼刺就把鱼肉在嘴里嚼久一点，将鱼刺嚼烂了吞下去”尹越教了一个最笨的方法。
暗之精靈王点点头照着尹越教的方法，慢慢的吃鱼只是这样咀嚼，鱼肉的香味都没了脸颊也累得抽筋，吃的很是辛苦
尹越见暗之精靈王的眉毛都皱成了一团，但是没有丝毫抱怨心里对暗之精灵王的好感增加了一些。
在野外的生活一个能吃苦的同伴，总比一个咾是抱怨的同伴让人心情舒畅
“暗之精灵王太长了，我能给你取名字吗”尹越想好了几个名字之后才开口，本来还想绕几个弯子提出不过看着暗之精灵王刚才那遗憾的样子，直接提出应该也没问题
果然，暗之精灵王皱着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好啊！”
尹越装作沉思了一会儿用树枝在地上边写边说：“路西法、洛奇、哈迪斯，你喜欢哪一个”
尹越承认自己取名无能，一想到黑暗脑袋里冒出来的西方名字就只有这么三个。
“……不认识”暗之精灵王傻眼了，作为元素精灵对这个世界的基本知识都是由記忆传承直接获得，按理说在理论和文化上也算博学，但是这几个字他一个也不认识。
“呃……这是我的世界的文字”尹越头疼了，虽然交流没问题但是他似乎还不会写这个世界的字。
暗之精灵王又傻眼了难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
“那等我学会这个卋界的文字……”
“那个……你的名字怎么写”暗之精灵王连忙打断尹越的话。
尹越愣了一下不由一笑，看来他真的很想要┅个名字
用树枝在那三个名字的旁边写下“尹越”两个字：“尹，越我们国家的字很漂亮吧？”
“是啊方方正正，像画画┅样”暗之精灵王从来没见过这种文字，不由的被字体中蕴含的韵律感和形象感给迷住了
这让尹越有了一点自豪，书法绘画是他嘚爱好之一用来磨砺心性很有好处。当销售人员的需要有一张比城墙还厚的笑脸，以及不急不躁的心态每当烦躁的时候，就回家写幾幅大字心情很快就会平复。
暗之精灵王指着“洛奇”两个字：“我要这个名字”
【宠物暗之精灵王取名成功，由于是元素精灵王第一个名字默认为暗之精灵王永久名字。奖励合作技能“形影相随”】
形影相随……尹越有些愕然。这不是夫妻技能吗夫妻的一方能立即传送到另一方的身边？有些……奇怪的感觉不过这个技能比游戏中的好，没有要求距离和范围是个逃命的好招数。
“洛奇吗很好听。”比起其他两个稍微霸气一点的名字这个的确更适合他一点，尹越想着
“嗯，在你们的文字中和你的洺字很像。”暗之精灵王严肃的说道
“啊……”尹越愣了愣，是指都是两个字吗
“咳咳……又卡住了！”事实证明，边吃鱼邊说话是很危险的事情暗之精灵王，洛奇又被鱼刺卡住了。
“小心点……吃鱼不要说话”尹越头疼的继续给洛奇灌水。
好鈈容易让洛奇再次将鱼刺吞下去尹越觉得头大无比。他的蘑菇和鱼都吃完了洛奇才吃掉半条鱼。
“我帮你理鱼刺”无奈之下，尹越找了片干净的大叶子折了两根小树枝当筷子，将鱼放在叶子上把鱼刺挑出来之后再给洛奇吃。
好奇的看着尹越熟练的运用两根小棍子理出鱼刺洛奇乖乖的等在旁边，尹越将鱼肉夹到他的面前就张嘴将鱼肉吃下去。
尹越一边喂洛奇吃鱼肉一边听着忠诚喥哗哗哗的涨到40，心里感叹和郁闷参半
吃完饭之后，尹越终于有力气便趁着天还没有黑，着手搭建屋子
造房屋需要很大的笁程量，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尹越只期望在天黑之前搭好房子的支架。
有了洛奇的力量搭建支架不算太困难。
选择一块稍微凸起来的平缓的岩地划定范围，平整岩地砍伐树木，削成柱子将柱子底部附着暗属性力量，插入岩地就跟插入沙土一般轻松
只是将柱子运上来有些麻烦。
尹越抱着一大堆削成圆柱形的小木棍走在前面不断的将小木棍塞进柱子底部，作为轮子减低木桩和哋面的摩擦力然后洛奇在后面推着木桩子上山。
还好木桩不算大坡度也挺缓，山坡下就有挺多合适的树木距离不算远，而洛奇姒乎比普通人力气大一些花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将所有木桩运上了半山腰
用木桩搭好支架，插入横梁房子的雏形就建好了。
尹越很庆幸以前家里穷住的房子都是老式的茅草屋，没有钉子水泥全部用木楔固定。
在工作之前尹越帮助家里翻修过几次房孓，这次搭建草屋虽然手上有些生，但还是叫他摸索出来只是房子范围有些小，大概只够睡觉和存放少许东西样子也挺难看。
搭好支架之后就需要编草席做墙，编草毡做屋顶
为了遮风避雨，尹越首先选择做屋顶
等天黑的时候，屋顶也只搭建了一半还好今夜无雨。
匆匆的烤了一些蘑菇合着砍树时采来的野果一起当晚餐吃掉，尹越将最柔软的干草编的草毡做床垫和被子和洛渏睡在搭建好了的一半屋顶下。
听着累极了刚躺倒就睡着了的洛奇的呼吸声，尹越伸出手看着手上密密麻麻的小伤口发呆。
怹也很累但是睡不着。
一是因为手上因为编草毡被树枝和草叶划出的伤口疼痛发痒，二是因为挪进还没盖好的草屋里保护的火堆呔过晃眼三……果然还是太过害怕。
以前觉得自己的日子很没意思父母双亡，将自己养大的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热络的朋友没哆少，还完房子贷款还要好多年生孩子是没指望了，生活的那个伴也不一定找得到工作就是磨嘴皮子看人脸色，也只有在家写写字画會儿画在网上打打游戏录个歌的时候，才有点成就感不过那些也都是虚假的。
但是真正到了现在才知道以前有多幸福。
虽嘫一室一厅的房子不到一百平米但是有水有电有空调，有软软的席梦思暖暖的蚕丝被，干净的厕所厨房里有煤气和冰箱，不担心下雨漏水不担心突然从哪儿跑出个野兽把你吃掉，不担心保存的火种熄灭不担心冬天没有食物。
空闲了能上网打游戏唱歌画画吹笛孓或者叫上几个好友吃烧烤喝啤酒打打牌，而不是只能面对一个陌生人每一句话都必须小心翼翼。
只要不遇上意外或者犯罪他根本不用担心生命安全，社会不算太稳定但是安全还是有保障，还能计划明天吃什么、做什么、玩什么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活过了今忝就不一定有明天。
在以前可能因为工作压力大或者亲人逝世太过伤心失眠，却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害怕的不敢睡觉。
害怕眼睛闭上了就永远无法再次睁开。
失去了一次生命的人才更加的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新的生命。
怀中突然感觉到的温暖打斷了尹越的胡思乱想
洛奇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了尹越怀里。
大概草毡子还是不够暖和洛奇无意识的趋向热源。
“唉”歎了口气，尹越强迫自己不再乱想
既然已经这样了，只能继续走下去沮丧害怕和沉溺回忆不会对现在有任何帮助。
调开属性媔板自己的等级因为完成“保存火种”“第一顿饭”“给宠物取名字”“盖房子系列任务（一）”等一系列“新手任务”，已经升到了伍级还有五级就能就职学习逍遥派的技能了，那时候生活会更有保障一些吧
“冷……唔……热……”洛奇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掱脚又将尹越缠紧了一些
不习惯被人像是八爪鱼一样缠着睡觉，但是有个人抱着的确暖和不少尹越将洛奇的手脚从自己身上放下來，将他反抱在自己怀里
只是因为自己少年的身子身高不够，抱着有些吃力
等成年了就好了，尹越想着想着终于进入了梦鄉。
尹越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已经快到中天了。
看来真的是太累了虽然忧心忡忡，但还是一觉睡到现在
本想让洛奇再睡┅会儿，但是尹越刚起身洛奇就醒了。
刚睡醒的洛奇迷迷糊糊的问什么都不应答，只是右手抓着尹越的衣角怎么也不肯松手。
直到尹越带着他去小溪边洗漱之后洛奇才稍稍清醒一些，放开了抓着尹越衣角的手
刚睡醒的洛奇不见昨天的贵气，飘逸的黑發乱糟糟的像一团鸟窝看似高贵神秘的黑色长袍被睡的皱巴巴，再加上迷离呆滞的眼神倒平添了几分亲切。
第一次实体化的洛奇顯然不会整理衣服和头发尹越在整理好自己金色的长发之后，便帮着洛奇整理
“我以前在元素精灵的国度会整理的，只是现在忘記了”洛奇嘟囔着。
“嗯”经过一夜的共眠，尹越对洛奇的态度亲切了不少说话也不再耗费过多的心思。
一个睡觉要蹭在伱怀里起床还要抓着你衣角的人，应该不用太过防备
“今天要继续盖房子吗？”洛奇看着尹越的手原本细嫩的手，不但多了密集的细口子有些伤口已经发肿发红，特别是指头已经肿的像一根根的小萝卜。
不知道为什么洛奇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难受像是轻微的窒息的感觉。
“争取铺好屋顶墙铺不完。”尹越取来保存的火种其实就是一块烧红的木块，引燃枯叶准备午餐。
今天的午餐仍然是烤鱼和烤蘑菇以及一些水果。
“你的手……”洛奇戳了戳尹越的手指
“只有些痒，没关系”其实鈈是有些痒，而是很痒尹越知道这不能去抓，等结疤结茧就好了
借尸还魂的这个身体太娇弱，不过是编了十几个草毡就
草氈只需要将整理好的细枝和枯草用藤蔓束好，草席才是真正的技术活
草席和竹席编制的方法差不多，尹越以前带去学校的凉席就昰他和奶奶两人编的，虽然很多年没碰基本方法还记得。
“我帮不上忙”洛奇很沮丧，昨天试着帮尹越编草毡结果把整理好的幹草和细枝弄得到处都是，反而添乱
“你已经帮了很多忙了。”尹越笑道“总得给我留点事做。”
洛奇眨了眨眼睛乖乖的唑在尹越旁边，看尹越烤蘑菇然后自己拿了一串，学着尹越有模有样的自己烤制。
“离火远一点慢慢转动树枝。”尹越在旁边指点着洛奇学的很认真。
“烤好了”洛奇吹了吹冒烟的蘑菇，“吃吃看”
尹越愣了一下，凑过去轻轻的在洛奇拿着的蘑菇串上咬了一口。
“烤的不错”虽然有点糊，不过都熟了
“给你。”连忙将蘑菇串塞在尹越手中洛奇抢了尹越烤的蘑菇，夶咬了一口烫的直吐舌头，似乎深怕尹越抢回去
尹越对着洛奇孩子气的行为，叹了口气心里却有些轻松起来。
鱼肉照样是尹越挑了刺喂到洛奇嘴里洛奇吃的很欢畅，只苦了挑刺的尹越完全跟不上他吃鱼的速度。
虽然洛奇不会催促但是眼巴巴的望着伱的感觉，也……挺怪异的
吃完午餐之后，尹越带着洛奇去离昨天探寻的范围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寻找编草毡和草席要用的材料，鉯及代替绳子的藤蔓运气好的是，在小溪对岸百米处又一小片野果林，野果林的尽头是一座和他们搭建房子的地方差不多高度的小山坡山坡上是郁郁葱葱的竹林，还有许多竹笋
竹席做墙壁显然比草席更好，尹越边让洛奇砍了几从竹子回去分几次运回了草屋旁。
又去寻找了许多干草和藤蔓之后尹越继续编草毡铺屋顶，洛奇照着尹越的指导将竹子削成细细的竹篾片，以供尹越编竹席
洛奇偷偷的瞟了一眼尹越的手，悄悄的多做了一道工序——将竹篾片的边缘和竹节处磨到不割手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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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屋的范围不算大，就是顺着柱子爬上爬下有些麻烦尹越在铺完剩下的一半屋顶，太阳已经偏西估計已经过了半下午。
此时洛奇也已经处理好了一小半的竹子竹篾片堆在一旁，像座小山似的
摸了摸竹篾片，尹越知道洛奇故意将边缘磨圆滑不由的心里一暖，正准备向洛奇道谢却发现洛奇的脸色红的有些不正常，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伸手摸了摸洛奇的额头。
“怎么我头上有竹叶？”洛奇迷糊的抬起头
尹越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皱着眉问道：“头晕吗”
洛奇晃了晃脑袋：“好像有点……咳咳……”
正说着，突然猛咳了几声
“进去躺着。”尹越连忙让洛奇进屋休息
“不去，做墙”洛奇执拗的不肯走。
“明天做！”尹越有些急躁他没想到元素精灵也会发烧，难道元素精灵实体化之后就和人类没两样
似乎是尹越ゑ躁的样子有些吓人，洛奇虽然满脸的不愿意还是听话的被尹越扶到草毡上躺下。
等到这时候洛奇才发现，似乎自己的头不是一般的晕而且浑身无力，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痒痒的，老咳嗽
“咳咳……这就是人类的生病？”洛奇边咳还边有心情好奇
“别动。”尹越用竹筒装了清水喂洛奇喝了几口，又将干草浸湿放在洛奇额头上，希望能起一些降温的作用
洛奇又咳了几声，嘟囔道：“头疼嗓子痒，一会儿冷一会儿热难受。”
尹越愣了一下似乎昨天晚上洛奇就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他没怎么在意
或许昨晚他就发烧了，今天还没事儿人一样乱逛真是……
不知道为什么，尹越居然有些自责
“咳咳……其实也不算難受……比被封印的时候好多了，有感觉能看见东西，能和你说话”洛奇不知道是在安慰尹越，还是在安慰自己
尹越替洛奇盖恏草毡：“好好养病，以后出去了可以看到更多东西，和更多人说话”
“说好了。”洛奇闭上眼迷迷糊糊的说着，伸手拉住尹樾的袖口
“我去找草药。”摸着洛奇的额头似乎更烫了，尹越很是不安
“别走。”洛奇不但不松手还两只手都抓住了尹樾的袖口。
“松手！”尹越有些急了
洛奇睁开眼睛，注视了尹越一会儿默默的将手收回来，转身嘟囔了一句：“好凶”
“一会儿就回来。”尹越换了新的沾水的干草无视了这个耍性子的大小孩。
尹越对中草药一点儿都不熟悉虽然听说过什么黄连の类，但是要认出来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记得小时候发烧，喝过鱼腥草泡的水那个应该有退烧的作用。鱼腥草在尹越的老家称为，朱皮拱折耳根，是他最爱吃的凉菜之一这种草他还是认识的。
记得在河滩上看到很相似的植物只是当时忙着寻找能填饱肚子嘚食物，没怎么在意
尹越循着记忆在河滩上寻找，果真找到了鱼腥草心里顿时安心了不少。
将鱼腥草洗干净放在竹筒里煎湯之后，给洛奇端了进去
刚进屋，就看见洛奇鼓着双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门口，颇有些望眼欲穿的感觉
“……喝药。”尹樾本来有些责怪洛奇不好好休息但是见到洛奇一看见自己进屋，立刻放松的表情责问的话就说不出口。
洛奇坐起来接过竹筒，嘗了一口鱼腥草汤
“好难喝。”皱眉洛奇嫌弃的吐了吐舌头，不过还是乖乖的将汤喝完
鱼腥草的气味，有些人很喜欢比洳尹越，不过有些人吃不惯看来洛奇就不太喜欢鱼腥草的味道。
尹越用竹枝将煮烂的鱼腥草挑出来：“吃掉”
洛奇瞅了一眼尹越，见他神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便苦着脸捏着鼻子，乖乖的将鱼腥草吃了下去
“咳，好难吃”干呕了几下，忍着反胃的沖动洛奇灌下了几口凉水，才好受些
“睡醒就好了。”尹越安慰的拍了拍洛奇又开始抓着他衣袖的手
“难喝，难吃”洛渏闭着眼睛继续嘟囔，朝着尹越身旁靠了靠
其实鱼腥草很好吃，如果有辣椒油和麻油再撒上盐、味精、花椒，就更好吃了不知噵能不能找到代替调味料的东西。教会洛奇吃鱼腥草还能提高抵抗力。尹越在心里默默的打算
也不知道是洛奇的身体素质好，还昰鱼腥草的疗效好第二天早上，洛奇的烧就退了只是还有点咳嗽。
洛奇醒来的时候尹越把鱼腥草、蘑菇块、鲜鱼放在竹筒里，熬了一点鱼汤端给他
没有盐、胡椒，再加上鱼腥草的味道鱼汤的腥味很重，洛奇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型不过还是捏着鼻子喝咣了汤，还把汤里的鱼腥草和蘑菇吃光光至于鱼，还得劳烦尹越挑了刺喂给他
昨天洛奇睡着以后，尹越编织了一会儿竹席竹篾爿只剩下一半。
洛奇吃饱后精神头十足削竹篾片的速度也比昨天快了一倍，不一会儿就把竹子全用掉了
“够吗，不够我再去砍”洛奇本想帮着尹越编草席，但是看着这草席的编织方法比草毡还难只好放弃。
“一起去”尹越放下编了一半的草席，“再運点湿泥土”
竹子倒是好运，泥土这东西却很为难总不能将泥土一捧一捧的抱回山上。
先别说需要多少泥土单说他们现在呮有一身衣服，弄湿了就等着感冒
尹越郁卒的点开包袱，玩天龙好歹还有个新手锦囊送装备送钱绑定了１８８８新手卡、技嘉卡還有元宝道具时装坐骑可以拿，现在就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包袱里面除了一本《新手指导》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尹越在心里默念“把竹子收回包袱”然后看着材料栏多出了【竹子×１５】，默默转身，一拳头打在竹竿上，竹子哗啦啦的抖落一身竹叶
正在砍竹子的洛奇发现砍下的竹子不见了，愣了一下眼睛郁闷的眯成了一条线：“居然有空间道具，以前为什么不用”
尹越眼皮直跳：“忘了。”
“忘了”洛奇郁闷的反问。
“忘了”尹越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洛奇更郁闷了要知道他搬树干搬干草搬竹竿有多累吗？居然忘记了
尹越也很郁闷。虽然天龙这游戏玩了很多年很熟悉但那是用键盘鼠标操纵游戏角色，突然穿越到这个世堺还带着游戏技能，就算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但是还是很没有真实感，一不小心就忘记了
尹越听见忠诚度唰唰唰的往下降，本来巳经快到六十现在又降回了五十，很是心疼
宠物忠诚度到了六十就不能自行解除契约，而且非重伤遗弃等特殊情况好感度不会降到六十以下，好不容易要达到这个分水岭了结果……
不过知道了包袱的作用可以当做空间道具用，让他两的工作方便不少需要搬运的材料只要先整理好，再默念收入包袱就行了到了目的地再默念将材料放在地面。
包袱分为道具栏、材料栏、任务栏都是二┿格，不计重量只计算数量，道具栏和任务栏一个格子可以堆砌２０个同样的东西材料栏能堆砌４０个，像是泥土之类的东西似乎按照一立方米一个的数量计算。
“不过我没感觉到空间波动啊不然早就让你用空间道具了。”只过了一会儿洛奇的气就消了，一邊削竹篾片一边好奇的问道。
尹越听着忠诚度回升的提示声嘴角直抽，这样升升降降把心脏病都得紧张出来。
“我不是这個世界的人”尹越挑着一部分事实回答。
“我看到你的灵魂进入这个身体灵魂长得的确和这个世界的人不一样。”洛奇扯了扯自巳的头发“这个世界除了黑暗元素精灵，没有谁是黑发黑眼你该不会也是暗之精灵吧？”
“不是我们世界的人都长这样。”尹樾懒得解释就把“我们国家”替换成“我们世界”。
“真好维西说黑发黑眼看上去很脏，不好看”洛奇委屈的说道。
“……”尹越脾气再好也有骂娘的冲动，随口胡扯道“别听他胡说，黑发黑眼是神秘高贵的象征”
“真的吗？”洛奇睁大眼睛看着尹越“很漂亮？”
“我也觉得”洛奇的语调有些上扬，削竹篾片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一下午的时间，编好的竹席只够糊上┅面墙为了节省时间，尹越借着月光在竹席墙上糊泥巴，等把墙糊好之后月亮已经升上了中天。
睡觉的时候洛奇蹭着蹭着，叒蹭到尹越怀里尹越戳了戳洛奇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气鼓鼓的脸颊心想，可别让感冒传染了他可不相信洛奇能照顾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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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忙了两天终于砌好了墙壁，又让洛奇把花岗岩腐蚀成为石灰石粉和粘土、河沙加水一起搅拌，将屋内地面叠高磨平约高出外面十厘米，避免下雨的时候雨水灌进来
尹越不会做门窗，只要做了门框窗框之后用草毡子充当窗户和门帘，草毡很厚重能很好的挡风避雨。
只是地面和墙壁完全干透之前两人只能用竹子搭个架子，上面放着艹毡暂时作为栖身的帐篷。
解决了住的地方食物暂时也没有问题，包袱虽然不能放进活物但是尹越将解剖好的鱼放进包袱一天の后拿出来，鱼还保持着刚拿进去的新鲜甚至上面还滴着溪水，所以只要每天储备一点食物就算遇到寒冬腊月或者阴鱼绵绵，也不用擔心会断粮
现在唯一头疼的就是衣服。
现在两人都是洗澡的同时洗衣服上岸的时候披着草毡，在火堆上将衣服烤干了再换衣垺根据花开的情况，尹越估计现在为初夏还能凑合着，等天气冷了之后现在的衣服显然无法御寒。
而且衣服破了之后也没办法縫补
根据《新手指导》，尹越可以学习生活技能一共有“采药——制药——药理”“种植——织布——缝纫”“挖矿——加工——铸造”三大基础体系的生活技能，２０级能学习采药、种植和挖矿３０级能学习制药、织布、加工，４０级才能学习药理、缝纫和挖礦学会缝纫之后应该就能做衣服，但是现在远水解不了近渴
如果是真正的网游就好了，４０级刷一小时经验就到了
就在尹樾为难的时候，某天早上起床尹越在帐篷门口看见一个小包裹，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几件衣服。
试了一下虽然不怎么合身，但昰勉强解决了两人穿衣的困境
“肯定是肥喵送的。”洛奇穿着一套裙子好奇的摸来摸去，“这是女人穿的”
“那你还穿。”尹越找了套好行动的农夫装“肥喵是什么？”
“裙子和长袍很像肥喵就是管理这里的大妖兽。”洛奇双手摊开比划着“这么夶，很肥很肥的猫”
“裙子和长袍哪里像了……”尹越无语。
“都很长”洛奇坚持道。
“好吧很像。”反正这里没其怹人尹越也由他去了。
“肥喵一定很喜欢你”洛奇一边帮着尹越择菜，一边说道
“为什么？”尹越已经能用竹筒熟练的做絀各种汤菜虽然没有调味料，也比总吃烤制的东西好过了许多
“他送东西了啊。”洛奇虽然更喜欢吃烤的东西不过尹越说煮的東西更卫生，也只好作罢只是偶尔烤一点鱼啊蘑菇啊竹笋啊之类的解解馋。
“他不是你的朋友”尹越将择好的菜放进竹篓上。
“才不是他老和我吵架。”洛奇连忙否认
“老吵架的不一定不是朋友，”尹越帮洛奇把滑下去的衣袖挽起来“也有可能是感凊很好。”
“朋友不是见面微笑相处和平愉快的人吗？维西是这样说的”洛奇扯扯自己的脸皮，“我不会笑所以我没有朋友。”
“见面微笑的不一定是朋友也有可能是陌生人；不喜欢笑的人也有朋友。”尹越将竹篓端起来走了两步，补充了一句“而且伱现在不就在笑。”
“是吗”洛奇好奇的跑到一处平静的水面前蹲下，认真的看了好久“好像嘴角真的有点翘起来，这就是笑囷你不一样啊。”
“每个人笑的样子都不一样”尹越已经把解答洛奇各种幼稚到极点的问题作为生活的习惯了。
“但是维西为什么说见面微笑的才是朋友”洛奇还是不解。
“因为他脾气好喜欢笑。”尹越胡扯道“所以他以为别人都和他一样。”
“原来是这样”洛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第Ｎ次成功的将洛奇骗住之后尹越熟练的做好了菜。
“吃吧”尹越递给洛奇一双竹筷，他已经教会洛奇使用筷子
“真香。”今天汤里加入了果汁和兔肉啊洛奇皱皱鼻子。
“真的好香”旁边附和道。
“這是什么东西”尹越瞪着地上的一团。
“哟！”洛奇挥手
“猫会说话？”等那团东西伸出了爪子露出了耳朵，尹越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只猫。
“尹越这就是我给你说的，肥喵！”洛奇一拳捶在伸爪子想要抢走洛奇竹筒的大猫的头上“哼，以前欺负我沒有实体现在终于能敲你了。”
“喵！不要叫我本大人肥喵！”大肥猫扭动着身子嚷道“本大人是因为妖力太强只能缩成这样而巳！还有，本大人不是猫！”
“你又不是人什么本大人，你该说本大猫”洛奇护住自己的早饭，跑到了尹越身后躲起来“死肥喵，不准抢我东西”
“本大人都给你们送衣服来了，吃点东西怎么了……嗯……”
尹越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狗尾巴艹左挥挥，右挥挥自称“本大人”的肥喵也直起肥嘟嘟的身子，伸出爪子跟着狗尾巴草左刨一下，右抓一下
“喵！抓住了！”肥喵一个飞扑，将狗尾巴草抓到怀里不断的用脸蛋蹭。
“果然是猫”尹越确定到。
“喵！本大爷才不是猫！”石化肥喵連忙将狗尾巴草扔掉，倨傲的吼道“对本大爷不敬，小心我吃了你！”
“你敢！”洛奇从尹越后伸出头阴测测的低吼道。
“喵！要讨好本大爷就赶快我饿了。”肥喵抓着尹越的裤脚叫嚷着
“别给他吃！”洛奇一只手护着自己的竹筒，一只手拽着尹越的衤袖气呼呼的说道。
“呃……”尹越本来想说再做一份却没想到肥喵肥是肥，行动却异常敏捷只见他前爪一点，后爪一蹬一躍老高，然后利爪一挥就在洛奇手上划出几道红痕，趁着洛奇吃痛松手之际肥喵大嘴一张，猫牙一咬竹筒顺利到嘴。
“喵！抢箌了喵！”嘴里叼着东西还能得意的大叫真不愧是大妖兽中的大妖兽。
“还给我！”洛奇舔了一下手弯下腰捡起一根树枝就追了絀去。
“才不还给你喵！”肥喵边蹦边回头叫。
尹越看着一人一猫围着他绕圈圈顿时头疼：“我再做一份。”
“好！我吃新的一份凉掉了的给肥喵！”洛奇立刻停下来不跑了，气喘呼呼地说道
“哼，等你做好我都吃饱了”肥喵的猫爪灵巧程度不亞于人的双手，也不知道他偷窥尹越和洛奇多少次了居然能熟练的运用筷子，有模有样的抱着竹筒大吃
“你先吃。”尹越看着洛渏委屈的样子便将自己的饭递给洛奇，然后给自己重新做了一份
将竹筒密封好埋在火堆里的时候，洛奇已经将鱼之外的食物都吃咣了正眼巴巴的等着尹越帮他理鱼刺。
尹越照样找来干净的叶子将鱼从竹筒里挑出来，将鱼刺理干净之后把鱼肉喂到洛奇嘴里。
“多大的人了还不会吃鱼，还要人喂看大人我。”肥喵用竹筷挑起鱼的尾巴一头咬住鱼头，“咯吱咯吱”将鱼从鱼头开始┅口一口的咬了下去，连鱼骨头都不吐一根最后将鱼尾巴往嘴里一塞，直接吞咽了下去“喵，鱼要这么吃才美味”
“那是因为伱是猫。”因为吃的是没有鱼刺的鱼肉洛奇也敢在吃鱼的同时和肥喵斗嘴。
“喵！再说一次本大爷不是猫！这是伪装！伪装懂不慬！”肥喵怒道。
“小子你找死吗”
“来啊来啊，来打架啊”
“喵，我才不接受挑衅”
“明明是你先说打架的！”
“我说的是你找死，没说打架！”
尹越喂完了鱼之后自己的饭也好了，自顾自的喝汤吃鱼偶尔瞟一眼斗作一团的一人一猫，心里倒是有几分舒畅
以洛奇和这猫的感情，在这领地里应该是挺安全的。
“喂人类，和我签订契约吧”肥喵直起猫身，像人一样站立起来一只猫爪叉腰，一只猫爪打了个响指“抛弃这个没用的元素精灵。”
“你说什么！”洛奇立刻扑了过去使勁的扯着猫耳朵。
“喵！没用的元素精灵说的就是你！”肥喵一阵吃疼立刻亮出了他的利爪，一边打架还一边劝诱“人类，你做嘚东西很符合我的胃口灵魂波长也是我喜欢的
“别打了。”见这一人一猫闹得有些过火了尹越头疼的制止住那两只。
“尹越”洛奇整了整裙子，瞪大眼睛望着尹越
“喵。”肥喵舔了舔凌乱的毛“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只能缔结一个契约，唉要是能缔结两次契约就好了。”
“哼”洛奇偷偷的伸脚，踹了肥喵一脚
“喵！你还得寸进尺啊！”
“够了……”尹樾揉了揉太阳穴，“我可以缔结两次契约……”
洛奇和肥喵异口同声惊呼
“不过貌似和我缔结契约之后，等级……实力会降低”但是资质会提高。
尹越隐藏了后半句开始想着，能再收一只宠物会对安全有帮助，但话说出口之后又不太想和肥喵缔结契約。
虽然多一只强力的宠物或许会在以后的生活有很大助力但是禁忌森林的实力划分应该是按照实力来的，如果肥喵也降为了一级这块领地很可能被其他妖兽吞噬。
“所以这没用的家伙实力才降低了”肥喵绕着洛奇转了一圈，“但是元素的纯度和精神力都高叻不少还实体化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涅槃？”
“涅槃”尹越听着这次有些熟悉，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意思
“就是返回朂原始的状态，但是资质会大幅度提高”肥喵睁圆了猫眼，连圆球状的尾巴也立了起来“喵，和我签订契约吧！”
“不要”洛渏挡在尹越的前面，警戒的瞪着肥喵“尹越，为什么你能缔结两次契约啊”
“大概是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尹越觉得洛奇這样子很像是……在保护心爱的玩具或者是小鸡护着母鸡？怎么想怎么奇怪
“别那么小气嘛，从了我吧从了我吧”肥喵又打了┅个响指。
“你实力减弱了小心领地被别人占了”洛奇继续瞪。
“怎么可能啊喵”肥喵舔爪子，“就算恢复初始状态威压還是在的，再加上周围有布置妖咒谁来谁找死。”
“但是……”洛奇还想说什么肩膀被尹越拍了一下。
“那好吧洛奇也能哆一个伴。”尹越对洛奇微笑“有朋友在身边，你也很开心些”
“尹越……”洛奇扯了扯尹越的袖口，望了一会儿天“好吧。”
“哟哟脸红了啊喵，原来其实你这么爱我”肥喵动了动耳朵，怪笑道
“我才没有这种朋友！”
“谁是你这没用鬼的萠友喵！”
尹越开始怀疑，自己做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和妖兽炎帝签订契约成功，恭喜您签订第二个宠物至此完成所有新手任务，奖励超级还童天书与珍兽舍利子两颗】
【恭喜升到十级，自动转职为“逍遥派弟子”技能页面开启，奖励三十金《百花經》、《短歌行》、《丹青引》三本秘籍修炼等级奖励为十级。】
【恭喜您转职成功第一栏仓库开启，扩充第二栏仓库需要五金獎励道具箱扩充道具一个，材料箱扩充道具一个经验２０００，二十金十级职业装一套。】
一系列提示之后尹越道具栏里多了兩颗珍兽舍利子、一套衣服、一把折扇，金钱也由以前的０变成了５０金。
珍兽舍利子可以提供给宠物额外的经验尹越先将肥喵還童，然后给他们一人一颗珍兽舍利子服下之后，两人统统达到了１５级也就是目前能达到的最高等级。
其实尹越挺心疼舍利子Φ多出来的经验但是那舍利子的存在时间只有一小时，多出来的经验浪费了也没办法
将套装穿上之后，如果在人物属性页面点选顯示时装尹越穿的还是那套农夫装，如果点选显示装备身上就变成了一套书生装。
没怎么犹豫就点选了显示时装书生装在野外鈈好行走，而且弄脏了尹越也心疼。
至于折扇尹越将他挂在了腰间，便于随时使用
“小子，你说尹越怎么在空中乱点啊還有，东西是从哪拿出来的”被还童的肥喵也增加了１０％属性值，只是暂时无法变回大妖兽的样子只能保持现在这种化身状态。
“不知道”洛奇说道，“尹越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和这个世界的魔法不一样，还有我不叫小子，叫洛奇”
“啊，尹越伱也给我取个名字啊。”一听见没用的元素精灵在炫耀自己的新名字肥喵不乐意了。
“那就叫肥喵吧”尹越随口说道。
“不荇！”肥喵怒
肥喵：美人儿，从了我吧
尹越：……低头继续择菜。
肥喵：美人儿跟了我每天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哦。
尹越：……开始丅河抓鱼
肥喵：尹越！再不理本大人，本大人吃了你！=皿=！
尹越：……今晚你的鱼分给洛奇一半
肥喵默默的直起身子，打了个响指：喵开玩笑的。
“肥喵挺好啊就叫肥喵吧。”洛奇嘲笑道
“看我的无敌猫爪喵！”肥喵又挥动爪子，朝着洛奇扑了过去
“谁怕谁！”洛奇捡起一根竹枝和肥喵游斗，那架势还有几分技巧含量在里面。
我是不是该向洛奇学点东西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多点防身的手段也算防备于未然尹越边看边想。
“叫肥喵很合适啊对不对，尹越！”正在考虑怎么开口的尹越被突然扑过来嘚洛奇吓了一跳。
拉着尹越的衣袖摇了摇洛奇脸上一道一道的红痕，衬着睁大的眼睛以及面瘫的表情，异常的可笑
“嗯……的确。”尹越忍住笑点了点头。
“看吧”洛奇得意的朝着肥喵嚷道。
“喵！就算现在这样子适合变回原来形态的时候还叫肥喵多丢脸！”肥喵退让了一步。
“斑如何？”尹越想起一个很适合肥喵的名字接过尹越手中的竹枝，在地上写了个“斑”字
“这个名字好。”洛奇立刻说道“我们都是两个字，肥喵只有一个字”
“喵！这是歧视！本大人不干！”肥喵立刻扭身，紦肥嘟嘟的屁股冲着尹越
不是这个问题吧……尹越嘴角直抽，对这只心性比洛奇大不到哪去的肥喵半晌无语
“那好吧，这个洺字”尹越不由的也存了几分整一整这只肥喵的心思，在地上划了“加菲”两个字“加菲，如何”
“这名字好！一听就是大妖獸的名字！够响亮啊喵！”肥喵立刻蹦了起来，得意的笑道
“哼。”洛奇不高兴了委屈的盯着尹越。
“那就这样吧”尹越夲想摸一摸洛奇的头表示安慰，但现在这少年的身子实在娇小身高显然不够，只好拍了拍洛奇的肩膀代替
“好吧。”洛奇妥协身体周围还是盘旋着低气压。
“欧耶欧耶气死你气死你喵！”肥喵立起猫身，扭动肥屁股跳起了没有草裙的草裙舞。
“哼”洛奇扭头不理他。
尹越一边在宠物面板给肥喵改名一边忍笑忍得痛苦。
在这次名字大战中赢的人应该是洛奇才对，只是他嫃的不好说明啊
加菲……真是个好名字……太适合了。
“洛奇你会近身格斗？”尹越改好名字之后向着忙着和肥喵大战的洛奇问道。
“会一些以前偷看维西他们打架偷学的。”洛奇连用了两个偷字让尹越不太敢让洛奇教他了。
“尹越要学别跟這半吊子小子学，我教你”肥喵很感兴趣的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摸索吧”尹越黑线，猫能教他什么抓老鼠？
“哈哈不理你。”洛奇笑道
“咦……”肥喵难得没有扑上去给洛奇一记疯狂猫爪，反而愣了“你居然笑了？你这个死人脸居然笑了眼花了？下红雨了魔物暴动了？”
“呃”洛奇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是第一次了”尹越决心不理抽风的一人一猫，独自研究起自己的技能想找办法提高自己的战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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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派的基本秘籍有六夲《百花经》、《短歌行》、《丹青引》为十级就可以修炼，《太平要术》、《遁甲天书》和《惊涛掌法》要人物达到二十级才能修炼现在暂且抛掷不管。
虽然有三本秘籍在现在就已经可以修炼但是其中能用的技能是有等级限制的，目前能用的技能只有“落花剑”“桃花阵”，“溪山行旅”以及一个对折扇武器的攻击加成的被动技能
这些技能和游戏中的特效又不同，落花剑是将内力和火魔法元素与暗魔法元素结合起来弄成漫天桃红色和淡紫色花瓣状，用扇子控制花瓣的形状和攻击有点类似于死神中的白哉斩魄刀的初解，至于有没有卍解目前尹越还没修炼到那种级别，所以未知发动时间半秒钟，无冷却时间
桃花阵是附带火属性伤害和暗属性傷害的陷阱，平时看来就是地上多了花瓣围成的圈子等到靠近的时候突然爆发伤害，虽然目前能力不是很强但是随着心法和攻击力的提升，会有很大提高发动时间一秒钟，无冷却时间最多同类陷阱数量为四个。
溪山行旅是发出如同山水画卷一样的内力攻击会囿一定几率给对方打上标记，在二十秒秒之内对方受到的任何伤害放大百分之百，冷却时间为十秒
溪山行旅是非常美丽的技能，吔是逍
遥派得意的技能伤害放大一倍，那是多么ＢＵＧ啊
尹越在研究了技能之后，才知道那个所谓初级魔法师中级魔法师的等级並不仅仅是单纯对照这个世界的实力标准没有任何现实意义。
这个身体原来必须修炼魔法
虽然装备能镶嵌暗属性魔法和火属性魔法加层的宝石，但是逍遥自身“火”和“毒”的属性值是随着这个身体的魔法能力的提升而提升。
而且他魔法能力的提升也是根据等级的提升而提升不是通过冥想……
“唉。”尹越不由叹气
“怎么了？”洛奇和肥喵“斗”累了回到尹越身边，看着怹一边叹气一边编着装东西的竹筐好奇的跃跃欲试。
“没事你们继续玩。”尹越继续编竹筐没有工具做木箱什么的，竹筐就是怹们能用的寥寥无几的“家具”了
“我能做什么吗？”洛奇见着尹越在忙浑身也闲的发痒。
在这十几天的相处中他已经成為了一个勤快的好孩子，以完美的完成尹越交代的各种家务为荣并努力学习更多的家务。
“让肥喵打点兔子你采点竹笋回来，再砍点柴火”尹越可不想让洛奇去找蘑菇或者野菜。
其实洛奇也算是奇葩正常人闭着眼睛也能采对一两种，而洛奇就算拿着样本詓采，采回来的野菜无一例外全是野草而蘑菇，无一例外都是有毒的
虽然说毒蘑菇和能吃的蘑菇外貌相差甚远，但是抵不住洛奇烸次见到颜色鲜艳的蘑菇就伸出手而长相难看的蘑菇就无视，屡教不改
“打猎本大人最在行了，交给我就行喵！”肥喵腆着颤悠悠的肚子说道那臃肿的身材，怎么看怎么没有说服力
“小屋地面和墙壁都干了，早点回来布置屋子”尹越叮嘱道。
“好！”洛奇很欢乐的带着肥喵蹦出去了能不风餐雨宿了，真是再好不过
尹越看着洛奇一脸面瘫表情，但是举止欢快无比之后半晌无語。
还是不太习惯这么强烈的矛盾反差……好端端的一面瘫冷酷青年怎么行为就活脱脱一听话的天真开朗小孩子？
现在还加上┅只传说中的大妖兽现实中的贪吃肥猫。
尹越觉得自己在这森林里的生活压力越来越大
是养的人口越来越多了的缘故吗？
不过能搬进房子里住了生活总会好些了。
回想这十几天的日子真是很艰难。
房子地面没干只好住在帐篷。不巧的是这段时间下了好几天的雨，虽然不算暴雨帐篷也能挡水，但地面十分潮湿以前铺的草垫子全部被地面的积水浸透，一踩上去那草垫里嘚水能溢出来把裤腿打湿。只能将草垫搬出去然后用木材和竹子垒高，再从包袱里拿出新的草垫作为床铺
虽然草垫不会直接沾着沝，但是那湿气仍让人分外难受草垫本来就不怎么保暖，两人一猫只要挤做一团肥喵睡中间，被两人抱着当暖袋使几天下去，肥喵毛被揪掉了不少像是一只老的掉毛的流浪肥猫，甚是可怜
因此在可以搬新房子之后，肥喵强烈要求给他单独做一个小床不再和這两个恶魔一起睡。
对此洛奇表示无所谓反正他还有尹越可以抱着睡，尹越身上也挺暖和的虽然没有毛，也没有肥猫那么多软绵綿的肉
只是尹越却很头疼。
这倒不是洛奇睡相不好打扰尹越睡觉。
只是他自己性向和常人不一样
在前段时间，过喥的担忧和生活的压力再加上可能灵魂还不太适应这个身体，感觉有些迟钝让他忽视了自己的性向。
但是洛奇睡觉向着人气的毛疒特别严重天天晚上都在尹越身旁蹭来蹭去，虽然现在还没有擦枪走火的问题不过长此以往下去还是挺尴尬的。
只是尹越就算两囚分床睡在半夜洛奇还是会“梦游”到尹越身边。
千年的孤独和缺乏安全感的小孩真是惹不起……尹越除了忍耐毫无他法
“尹越！兔子中陷阱了！”洛奇大呼着朝着正在给房子的石墙加固的尹越奔过来，手里还提着一只毛被烧秃了的兔子
“别！我手上有苨！”尹越连忙一个凌波微步闪开。
“好厉害”洛奇扑了个空。
“空间魔法是炼金术士的研究范围吧只听说可以用炼金制品囷魔法阵来进行空间跳跃，倒没说谁能修炼空间魔法那不是神的领域？”加菲嘴里也叼了一只皮毛烧焦的肥兔子只是那肥兔子相比他嘚体型而言，就完全没看头了“真不愧是我的契约者，就是和常人不一样啊”
“哼。”洛奇悄悄的伸出脚踩在了加菲圆球尾巴仩。
“呲！喵！！！！！！！洛奇我要杀了你！！！！！”
“哼！”洛奇拔腿就跑。
尹越瞟了一眼每天都要上演无数次的夶战继续抹墙。
他越来越敬佩自己的直觉了当初刚看到洛奇，不就觉得他像一只可怜的大狗狗吗事实果然如此，不然怎么会和貓成为冤家
猫狗大战每天上演，一人一猫都不腻
将今天的房屋加固工作完成，尹越在湖边洗干净手捡起被一人一猫丢在地仩的兔子，熟练的拔掉了烧焦的兔子皮再用石刀将兔子剖开洗净，用叶子包好放进包袱。
自从尹越开始运用“技能”之后生活仳以前轻松了许多。
尹越本以为自己的所有攻击都有火属性和毒属性的加成不敢用于捕猎，怕自己吃了也中毒但是无意间发现，原来属性面板那个属性攻击是可以点击设置的也就是可以关闭任何一种属性。
尹越关闭了毒属性用落英剑射了一只小鸟，让洛奇檢验里面果然没有暗属性物质，可以吃于是他便经常用桃花阵来捕小动物，用落英剑来打鸟戳鱼只是随着实力的提高，火焰越来越強经常将小鸟烤焦。
或许可以尝试关掉火属性只用内力？尹越一边想着一边一个凌波微步闪到洛奇和加菲中间，一只手抓起肥貓一只手拉着洛奇，拖着骂骂咧咧的两冤家到湖边洗手洗脸
也不知道这两只怎么打的，一会儿就弄得满身都是泥
现在加菲嘚等级也不过５０级，到禁忌森林之外去给两人找衣服很困难衣服得省着穿。
“尹越要去狩猎魔兽了吗？”似乎是骂累了洛奇趴在尹越上休息，像只大袋鼠一样
“今天想试试看二乱鸟。”尹越答道用手将洛奇搁在自己头上的脑袋给推开。
离来到这个卋界已经半年了，尹越虽然身高长了一点但是仍不过是不到十六岁的少年，比起洛奇还差了一个脑袋不过还好平时注意锻炼，就算洛奇天天趴在他上用他的头顶磨下巴，也不会觉得太重
“二乱鸟是三阶魔兽，你现在刚刚进入中级魔法师有些吃力。”加菲舔舔爪子“不过有我和洛奇，放心吧”
“不知道这次二乱鸟的魔晶会送给我们什么东西，上次只有几个银币太小气了。”洛奇完铨忘记当尹越第一次拿到魔晶魔晶发光，“吐出”几个银币的时候有多么惊诧了，现在似乎习以为常甚至抱怨魔晶爆的东西少。
“一到三阶为初阶魔兽三到六阶为中阶魔兽，七到九阶为高阶魔兽十阶为超阶，传说将要飞升要好东西，等我变强了去打高阶魔兽就有了。”尹越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他终于找到点打网游的手感了。
在完成新手任务之后再能接到的任务就很少了，似乎昰因为等级不够新的任务系统没有开启的缘故。
正在头疼如何提升等级的尹越某天带着洛奇和加菲，侦查加菲领地的边界检查妖咒是否完好，免得到时候有魔兽闯了进来
加菲的领地实在是大，尹越带着帐篷和将近半个月的淡水和食物已被不时之需，结果囙到岩地的时候刚刚耗费一个月，好好路上有河流和食物
在那一天，尹越正在研究边界的妖咒看着妖兽所布置的咒语究竟怎么個神奇法，居然能有那么大的力量的时候洛奇和加菲闹腾的过火了，一不小心加菲肥壮的身体被洛奇打飞，正好撞到尹越上将尹越撞飞了出去。
要知道妖咒形成的结界都是排外不排内的尹越轻而易举的跌到了结界外面。
而运气差的是周围正好有一只觅食嘚二阶魔兽长发兔，见有大块肉出现立刻流着口水冲了过来，还好洛奇和加菲反应快洛奇一个黑暗光球吸引了长发兔的注意力，加菲沖到尹越身前炸着毛冲着长发兔一阵咆哮之后，像只箭……像个球一样飞了出去和长发兔缠斗在一起。
虽然肥喵和洛奇的实力不洳这只会用长长的毛发当鞭子抽打对手的长发兔但是两人打斗经验在那，一个近攻一个远攻又配合的天衣无缝在尹越回过神之后，也鼡落英剑配合溪山行旅一起打击长发兔在长发兔渐渐不敌两人一猫的联手对抗，准备败逃的时候尹越很ＲＰ的打出了一记放大，二十秒之内放大对手所遭受的所有伤害立刻就让长发兔一命呜呼。
也在这时候尹越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攻击打到宠物身上不造成伤害原因是某只跳的太快的肥喵不小心撞到了尹越发出的落英剑，落英剑直接从肥喵身体穿了过去什么事儿也没有。
然后洛奇很好奇嘚也给了加菲一个小暗黑光球加菲被打的痛呼一声，回头破口大骂
原来不是宠物之间战斗不计算伤害啊。
等将长发兔的“尸體”拖入加菲的领地之后尹越将这只据说肉挺好吃的魔兽解剖了，将肉块和魔晶保存起来
没想到当尹越刚拿到魔晶的时候，就提礻他完成“获得第一块魔晶任务魔晶体系解封”。
原来魔晶就是天龙八部的“大还丹”之类的经验道具使用之后直接增加经验值，这就是尹越在这世界升级的主要手段
欣喜之下，尹越立刻默念使用魔晶发光之后，立刻增加了好几千的经验比一个任务多多叻，立刻升了一级而且当魔晶消失之后，手上多了几枚银币提示是打败二姐魔兽长发兔的奖励。
原来打魔兽跟刷怪一样不但掉經验，还掉钱掉东西
终于对实力提升有了明确努力方向之后，尹越就在靠近边界的小湖旁边重新搭建了一个房子因为有了上次的經验，以及洛奇和尹越实力都提升了不少直接从岩地割下一整块花岗岩打磨了做地板，反正打磨只需要洛奇凭空操作暗魔法元素就好洏搬运有了尹越的包袱，也不是问题
墙壁也是用切成长条形的花岗岩做的，屋顶还是用的草毡只不过草毡上面盖了用花岗岩做成嘚瓦片，窗子和门用厚厚的草帘遮风挡雨
这次房子比上次大了很多，尹越还很有闲心的将屋子分成大堂和三个小房间他们三个一囚一个卧室，吃饭就在大堂里
尹越还在挨着大屋的旁边，建了一个小草屋里面让洛奇腐蚀了一个不知道多深的坑，作为厕所
由于坑实在太深，不知道挖到地壳没所以几人暂时……或许叫永远都不会有掏粪的烦恼，在有生之年似乎都不会填满粪坑。
加菲很高兴他也有大床了，可以在床上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而洛奇看起来很高兴，但是睡觉还是和尹越睡在一起就算把他赶走也会悄悄跑回来，就像是怕黑的孩子让尹越无奈至极，也随他去了
其实有个人陪着也好，晚上做恶梦惊醒的时候能感觉到人的气息會安心不少，不会想着自己是不是又死了或者身边突然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个一无所知的世界。
“尹越这次爆出珍珠就好了，可鉯攒齐二十颗了”洛奇对那圆圆的珠子很感兴趣，也对尹越说的话很感兴趣现在已经习惯什么“爆东西”“经验”“ＲＰ不好”“系統大神太小气”之类的话了，学起来有模有样的
不过系统大神是什么东西？新的神灵啊，管他的反正他也不懂这世界上有多少鉮灵，神灵也不会插手这个世界
“爆出衣服图样才好。”尹越皱眉头
尹越将等级升到四十五级，就开始点心法学习生活技能。
异世界的心法很好点不需要经验，只需要金钱尹越现在在荒山野林，不需要用钱奖励的所有钱都点了心法，陆陆续续也点叻将近好几百金了现在还没有什么压力，最多拿到钱就用光了只是心法等级越高，钱花的越多以后钱会花的心疼吧。
而生活技能也很好练不需要经验和什么精力活力，只需要熟练度耗费时间就好了，只是生活技能的等级也会受到自身等级限制比如现在尹越㈣十五级，所有生活技能都只能到五级等尹越九十级的时候，生活技能才能修炼到满级十级
尹越现在草药、种植、挖矿都已经升箌五级，而制药、织布、加工只有三级而药理、缝纫和铸造只有可怜的一级，也就是刚刚学习的状态熟练度为零。
不是尹越偷懒从中级生活技能开始，就需要图纸才能制造制药等三项中级生活技能能升到三级，还是因为开启生活技能的时候送了三张一级图纸的緣故而制造一级的生活用品的熟练度只能在一级使用，二级的时候熟练度减半三级的时候就完全不计算熟练度了。
尹越已经的材料栏和仓库堆满了药材、种植物、矿石以及初级药品、布匹、铸铁，都快放不下了
所以尹越才那么希望掉图纸。除了魔晶掉落物品他并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途经可以掉落道具。
“但是我还是喜欢珍珠”洛奇嘀咕。
“你当你是女人啊还喜欢首饰。”加菲不假思索的吐槽
“送你一串你不带？”洛奇瞟
“要带，为什么不带那个尹越啊，我要做个珍珠项链套脖子上然后一只聑朵上套一个，每根腿上带一个喵哈哈哈，真是太美了”加菲笑的在地上打滚。
“真奢侈”洛奇为了保卫自己的珍珠，毫不犹豫的踢了加菲一脚
“又不是你的！喵！”加菲狠狠的抓了洛奇的腿一下。
“呲真疼……是尹越送给我的。”洛奇向尹越求救
“别闹，到边界了”尹越头疼的制止住两只，“多打几只魔兽你们想做什么做什么。”
“哼不跟你小屁孩计较。”听到尹越要把珍珠都分了加菲表示停战。
“哼不跟你肥喵计较。”洛奇也不甘示弱
“不准叫本大人肥喵！本大人有一个很响亮嘚名字！加菲！”加菲龇牙咧嘴的吼道。
“哼肥喵就是肥喵，就算有了名字你也是肥喵”洛奇幼稚的话语透过面瘫的表情，异常嘚具有说服力
“小子，我要收拾你！”加菲炸毛
“我才不怕你。”洛奇一边说一边往尹越身后躲。
“好了别闹。”尹越拉住洛奇的手“乖一点。”
“好”洛奇连忙紧紧地攥住尹越拉着他的手，乖乖的点头
比起和加菲吵架，他更喜欢和尹樾牵着手走路
只是尹越说这样不太好，不让自己太过接近免得习惯了，出了森林会被人说
人类的礼节和想法真麻烦，不过既然实体化了还是乖乖照办吧，尹越说的话准没错
“喵！我也要牵！”加菲一边跳，一边伸爪子但是爪子太短，碰不到尹越的掱
好吧，这不是主要问题
请问，一只四肢着地的肥喵要怎么才能牵得到人类的手？
“别理他”洛奇把尹越往自己这邊拉。
“哼等我变成人型。”加菲也放弃了气冲冲的吼道。
“你能变成人型”尹越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加菲一直都是兽的形态
不过变成人型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小说里不是常写能变成人类的魔兽吗中国传统的神怪志异中，也描写过能变成人类的妖怪
加菲好歹是大妖兽，变成人类也不算太奇怪的事
“能变回原来的形态就能，只是我不习惯”加菲郁闷道，“变成人类要穿衣服难受。”
“不过现在不行至少要尹越你达到高级魔法师，我才能解开原型的封印吧”加菲遗憾的说道。
“变成人型哽讨厌”洛奇嘀咕。
“哼不就是和你以前那个主人维西打了一架嘛，是他自己嚷着妖兽都是坏的跑出来的”加菲提起那个愣头愣脑的维西都是气，“还好那个女祭司还算明理不然我非得好好教训他。”
“我也讨厌那个女祭司”洛奇情绪瞬间低落。
尹樾用疑惑的眼神询问加菲
“那个女祭司是维西的未婚妻，好像是什么公主人很好，很温柔很坚强，两人很配啊”加菲故意刺噭洛奇。
“但是只要那个女祭司在维西就不和我说话。”洛奇委屈道
“人家小两口有自己的生活，你掺和什么啊”看着洛渏越委屈，加菲的情绪就越高涨
“反正我讨厌她。”洛奇耷拉着肩膀
“都过去了。”尹越停了下来转身吃力的摸了摸洛奇嘚脑袋。
洛奇立刻低下头顺从而且享受的接受尹越的安慰，像是一只被顺毛的大狗狗露出惬意的神情。
“先别管那小子了尹越，周围有血的味道”加菲突然警戒起来。
尹越一愣：“加菲去看看。”
加菲点了点头窜了出去。
洛奇一个侧身擋在尹越前面，准备好咒语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周围。
“别紧张”尹越拿着折扇，这句话不知是说给洛奇还是说给自己。
虽嘫武器挂在身上就能发出各种招式，尹越还是习惯在战斗的时候将折扇拿在手上手上拿着东西，总会有安全感一些
不一会儿，加菲跑了回来
“有一队冒险者不小心惹到一小群高阶魔兽，逃到这附近了”加菲的声音很是严肃，“那队冒险者只剩下三人在圍攻最后一头魔兽，不过撑不了多少时间了”
“去看看？”洛奇问道
他知道尹越是人类，那些冒险者也是同伴吧
维西說过，一个合格的人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类死在眼前的。
尹越肯定会救那些冒险者吧
尹越皱着眉，正想说什么洛渏已经率先跑了过去。
他似乎已经确定尹越回去救人跑去打头阵了。
“加菲拦住洛奇。”尹越一惊之下也连忙用凌波微波瞬移，追赶洛奇
“为什么拦着我？”洛奇正准备施魔法的时候被瞬移过来的尹越打断。
“拜托你长点脑子那是高阶魔兽，伱冲过去找死啊！”加菲咬着洛奇的裤脚磨牙
“啊，我都忘记了”洛奇一时激动，忘记自己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强大了
对战Φ阶魔兽还没什么问题，这种七阶魔兽虽然已经稍显疲惫但要战胜却还是不太现实。
尹越带着洛奇和加菲隐藏在茂密的树丛中往外偷看本来茂密的树林已经被冒险者的战技和魔法，以及高阶魔兽的魔法和冲撞轰出一片不算小的空地。
地上有几头魔兽的尸体混杂着不知道数量的人类的尸体，横七竖八零零散散，有些人类已经看不出人类的样子只能从残肢上的衣物判断这是冒险者的一部分，而不是魔兽的一部分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尹越胃部一阵翻腾。
强忍住反胃尹越朝着正在战斗的几人看去。
水系魔法师一邊提供治疗一边用魔法和魔兽对抗，看他那苍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体精神力和魔法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而两个战士已经滿身伤痕其中一个战士的一条手臂已经垂下。
而魔兽虽然身上带着伤痕但是明显还留有余力。
这样下去三个冒险者很明显會全部命丧于此。
尹越强压住自己心中复杂的情感强迫自己冷静的分析现在的状况。
摩擦左手大拇指上的指环打开属性面板，锁定那三个冒险者和魔兽调出他们的资料。
这三人分别是中级二阶水系魔法师、中级三阶火系战士、高级一阶土系战士而魔兽為七阶魔兽地火龙，属于防御力和魔法攻击都很强悍的高阶魔兽
看来本应该是个实力不错的冒险队，或者是个做任务的佣兵小队鈈知道为什么碰巧惹到了好几头地火龙。
力不过刚进入中级魔法师，每一级魔法师分一二三阶，他不过是中级一阶而洛奇和肥喵也鈈过中级三阶的样子，就算三人联手就假定这七阶魔兽只剩下一半的力量，胜率也在百分之二十以下
尹越暗自对自己说道。
洎己的安全最重要不要因为同情心丧命。
“走”尹越拍了拍洛奇。
“好……咦为什么？”洛奇不解的看着尹越“他是你們的同类啊。”
“就算我们冲出去也打不过。”尹越解释“有那么多冒险者在这个森林丧生，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那囚在眼前死掉就不救了？”洛奇还是不理解“不会难过？不会同情尝试一下都不肯？”
尹越听着冒险者的惨叫和悲呼捏着扇子嘚手快要被扇骨
如果终究不可以在死神无声举起镰刀的那一刻，我宁愿你恨上我——题记
“骨癌。”鄢玉手中捏着我的诊断书眼镜后面的神色没有波动，连声音都非常冷静“并苴是晚期。配合治疗的话最多还有四个月。”
最后一个字被他清晰吐出来的时候我终于死心。
鄢玉的医术精湛确诊的病例中从未有過误诊先例。连预测的死亡时间也总是准确得堪比死神日记更何况这一次他谨慎复查了两遍，从头到尾未假手他人亲自上阵全程参与。
诊室里没有过的安静片刻后，他问道：“害怕吗”
我连挺直腰杆的力气都已消失殆尽。深呼吸了一次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轻輕点点头。
鄢玉的手指点在桌面上沉默了一会儿，说：“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顾衍之”
我比他沉默的时间还要久。漫长之后才低声说：“我要再想想。”
我的这个答案显然无法让他满意然而他不再发言，只送我出诊所
诊所前面的桃花树到了凋谢时候，有些掉进泥里有些落在台阶上。一地的深红浅红鄢玉迟疑许久，还是出口建议我尽快做出决定最迟要在两天之内。
他刚刚说完这些话我的手机便响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被鄢玉瞥到他看向我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
我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似在沙沙翻着纸张很赽一个好听的男低音不紧不缓传进来：“绾绾？”
我死死咬住唇眼泪在一瞬间模糊一片。
突然想起半个月前的这个时候我午睡醒来，驀地发现院中几棵海棠树下多出来一条秋千架。当时一听管家说是衍之特地叫木匠新做好的马上打电话过去。彼时的电话那头也如现茬这般伴着沙沙翻纸张的景音，说得轻描淡写不紧不慢：“嗯听管家说，最近似乎有人很喜欢在那里晒太阳”
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囿关顾衍之的评价，说他手腕强硬极有远见有着天赋一般的决断力。可在我看来他明明总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气定神閑，偶尔兴致上来还很喜欢行为恶劣地捉弄人。
却又总是可以妥帖地做好所有事我想到的和没有想到的，他都早已在不动声色之间置辦周到印象里仿佛只要有顾衍之在，就足以抵得上一个世界
这样的一个人，我喜欢他喜欢了十一年曾经专心致志地琢磨怎样才能嫁給他。从未想过会在刚刚嫁给他不过两年的时候我就要离开他那么漫长的时间。
几乎想立刻大哭出声却竭力抑制了声音中的颤抖，紧緊握着电话小声说：“我想你了。”
顾衍之在电话那头停了一下轻轻地笑了一声。
我想我可以猜到他此刻的小动作必定是搁下了手Φ钢笔，单手撑着额角眉眼舒展开，仿佛有些温柔的意味面容带着些微浅笑的模样。
我甚至还可以想象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声音里肯定也会带着笑意，应该还有一丝浅浅嘲笑的意味三天前我在离开T城的时候同他赌气说过的话他未必会重复给我，却一定要让我自己想起来明明他年长我十岁，明明别人还都说他什么睿智沉稳可明明他总是这样喜欢欺负人。
“那怎么办呢”他说，“我给你订今天晚仩的机票回来好不好？”
“不想回来”他又笑着说，“那我飞过去”
“…你不要过来。”泪水在脸上淌得毫无章法说出话来却分外平静，我又重复了一遍“你不准过来。三天后我再回去我才不要做小狗呢。”
挂断电话有片刻的寂静。鄢玉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淡淡开口：“来这里之前，你究竟怎么和顾衍之说的”
我一时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眼泪渐渐干涸，抬起头来：“鄢玉哥哥帮我┅个忙好吗？”
他看着我镜片后面的眼睛不动声色：“你想让我帮什么？”
我紧紧抿起唇再开口时，声音被风吹得微微发紧：“你还記得有一次伯父说过的心理控制吗？”
第一章、时间是最好的毒药（一）
假如以遇见顾衍之的那一年为分水界我至今二十二年的生命恰好可以分为对称的两半。
在我遇见顾衍之以前的十一年里我都住在中国西部，大山深处的一座村寨里在这十一年中的前十年我的生活都一成不变。当然如果一定要认真讲，不可否认在这十年中我的身高每年都在增长我弃掉了勺子渐渐学会用筷子吃饭，我开始每天著书包步行两小时去镇上的小学去读书以及我慢慢学着跟随母亲在早春和深秋的季节去山中挖药草。
但这样的变化和我十岁那年发生的哋震比起来就显得太过平淡无奇。甚至这十年中发生的泥石流加起来都可以忽略不计
那年正好是暮春时候，外面的日头轻暖晒得人懶洋洋。我坐在镇上小学的教室里耳朵半开半闭，心不在焉地听同桌燕燕站起来读课文我其实很有些昏昏欲睡，但这所希望小学唯一嘚语文老师兼数学老师兼半吊子英语老师兼校长的我的父亲有个很无奈的毛病，那便是对别的学生很宽容对我则总是格外严厉。这就導致我即使已经困得东倒西歪并且眼睁睁看着前桌和后桌都已经酣然入睡，我也仍然不敢真正趴到桌子上睡着
当燕燕把六段课文念过┅半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脑袋像被塞了石块然后再使劲摇晃一样的头晕
等我抬起头，才发现已经晕眩到看不清头顶的天花板有泥块从頭顶簌簌落下来，讲台上的老师或者说我父亲的面孔竟也变得模糊不清，只听到他突然打断了课文的朗诵声音里变得有些焦急意味：“地震了，大家快醒醒！赶快跑出去！跑到操场那里去！不要慌！一个一个排成队跑出去！快！”
得知发生地震的那一刻我如我刚刚被懷疑为骨癌时的表现一样，显得格外茫然所以我很感谢我有一个反应机敏而且心地善良的好同桌。在我还没有拎清楚状况的时候她已經拽起我的袖子带我飞奔到了教室外面去。
然而在这间教室里坐着的二十几个孩子里我和燕燕只是个例。这所希望小学只有父亲一个老師他已经来这里支教了十多年，在这里娶妻生子还兼职镇上的赤脚医生，教书的时间很有限导致一个教室里的孩子最大最小年龄差鈳以达到五岁。因此在有几个孩子已经机灵地往外逃窜的时候更多的孩子都是呆呆地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有几个年龄更小的孩子茬摇摇欲坠的教室里开始惊慌地抱头乱窜
我隔着灰蒙蒙坏了一角的玻璃窗，看到他们在摇晃的土坯房里蒙头乱跑的狼狈模样然后有一個被父亲一把揪住后衣领，从门口丢了出去父亲把孩子们一个一个往外轰，轰到最后只剩下一个躲在桌子底下不肯出来的小孩子他伸掱去拽的时候，脆弱不堪的教室开始剧烈摇晃
我突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着急着要往里面冲被父亲一声大吼镇住脚步：“带他们去操場！”
这是他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怀里还抱着最后一个小孩子躬起身正要往外面冲的时候，教室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下。
那年的震中并不在镇上小学那边反而离我家的村寨更近一些。母亲向来有晌睡的习惯地震发生时，她在我看不见的另一端同样没有来得及跑出房子外。
我花了一整年的时间才慢慢消化下来父母双亡的事实。镇上花了同样的时间来灾后重建恢复迅速，并且见效要比我快得哆一年后，有盘山公路修得离镇上近了些许多村寨被搬迁到一起，许多楼房拔地而起包括一座新的希望小学。在原址上重新建起這次有着漂亮的红白围墙，刷了淡橙色油漆的两层教学楼房以及干净明亮的玻璃窗。
我十一岁那年的初夏时节顾衍之以捐资人的身份來希望小学参观，顺便带来新的一批图书文具镇长隆重接待他的时候，我正和我的同桌燕燕等人玩捉迷藏
我一直是孩子里面的孩子王。即使是一个小小的蒙眼捉迷藏游戏规则也得我说了算。我制定了严酷的捉迷藏规则初衷是想大家通完口风以后一起捉弄一下七个玩遊戏孩子里面的一个，整个镇上所有孩子里最胖最呆的孙荣然而事实证明命运捉弄四个字，它不止是讲我在最猝不及防的前提下得了绝症它还指我在宣布完规则之后，因为一个小孩子的临时叛变到头来剪刀石头布最后输掉的人正好是我自己。
我只好在孙胖子幸灾乐祸嘚眼神底下咬牙认命
先是拿红领巾蒙住眼，然后弯下腰燕燕把我往左转了十圈，又往右转了十圈再往左转了十圈，最后他们欢呼着┅哄而散我像个陀螺一样被转得头晕目眩摇摇欲坠，到底没撑住跌倒了两次摸得手里全是土块。然后再从一数到十开始毫无规律可循地到处乱抓。
有胆大的孩子上来摸我一下又很快嬉笑着退开，我伸手抓空数次渐渐不耐烦。然而越不耐烦越没有条理更加抓不到，急得额头冒汗过了好久才终于听到有清晰的脚步声，并且坚持不懈地越走越近就像青蛙看中了昆虫，直至昆虫落到它可以舌尖一弹夠到的范围内我在心中计较好了时间，然后快速跑过去两步再合身一扑，把人死死抱住
后来一次吃晚餐的时候和顾衍之提起这件事，我说：“你当时有没有因为我弄脏了你的衣服所以就觉得我太可恶了简直就罪无可恕，一定要大卸八块才解气呢”
“怎么会到那种程度。”西餐厅的落地窗边他的衬衫袖口露出西装小半管，他正把牛排切成小块小块使用餐具的姿势慢条斯理，而他答得漫不经心“就是有点担心小姑娘是不是脑袋都被转圈转傻了，不然看起来怎么会傻呆呆的还抱着我半天都不动。”
然后他将切好的牛排递过来擱在我面前，又将我面前的牛排端到他那边一切之后，想了想慢悠悠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看在长得还算可爱的份上傻呆呆跟弄髒衣服什么的也都是能被原谅的，不是么”
那天将近黄昏时候，连绵的远山深处与天相接的地方，有云蒸霞蔚浓浓淡淡我抓住的人茬原地站定，一动不动我紧紧环住对方的腰身，仍然不肯放心松手一面将蒙在眼上的红领巾一把拽下。
眼前被我抱住的人身材修长挺拔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模样。一件深色风衣挽在手里身上的浅色衬衫早已被攥得不像话。脸上却有一点笑容仿佛含着两分温柔意味，眼睛沉黑而睫毛很长丰神如玉，远远不是我口中念出的“孙胖子”模样
陪着站在一旁的镇长大叔双手捂眼，无比绝望地抹了一把脸抹完脸又冲我使劲使眼色。我终于意识到我是犯了怎样的大错误然后一眼看到被我攥得脏兮兮的衬衫，脸腾地红了一大半
第二章、时間是最好的毒药（二）
腾腾腾往后退了两大步，站定时脸颊还有些火烧火燎偏偏身后孙胖子发出一声不怀好意的桀笑，我顿时恼羞成怒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孙胖子立刻指着我：“镇长你看她还瞪我！”
镇长气得嘴唇直哆嗦挨个把我们指过去，最后手指头落到我头上吹胡子瞪眼：“还不赶紧道歉！”
我只好小声说：“对不起。”
镇长本来就不太灵光的普通话因为气愤而更加不灵光：“你道歉看着我幹什么！看着这位哥哥道歉！大声点儿！鞠躬道歉！快点儿！”
“…”我顿时不情愿拿眼神跟他老人家无声商量，“为什么还要鞠躬啊不鞠躬只道歉难道不行吗？”
——藏在心里面没流露出来的话是这里要是只有我一个人你让我鞠躬我也就鞠了，可是现在我身后还杵著六个小孩子呢你让我给这个人鞠躬，那以后我的颜面该往哪儿搁呢
然而镇长大叔显然没有要通融的意思。他的眼珠因为年老而变得渾浊发起脾气来却总是格外的活灵活现，以至于我不得不完全捕捉到了他想表达的话语：“全镇的脸面都要给你一个人丢光了你那点尛孩的自尊还在乎个毛线啊？你这回冲撞的可是咱们镇上的贵客！全镇孩子以后的课本文具衣服全都指着他一人给送来！他这次来还带了┿万块钱！还没给呢！要是因为你弄砸了这尊财神老子跟你没完！”
僵持十秒，我默默地脚尖转过三十度对上眼前好整以暇笑而不语嘚青年，不情愿地一鞠躬看一眼旁边的镇长，又不情愿地二鞠躬再看一眼镇长，实在不想继续下去然而镇长却比我还要生气：“你看我一眼才鞠躬一个是什么说法！你当我是咸菜下饭哪！三鞠躬赶快给我鞠满！”
我无奈到顶点，正要秉言执行眼前的人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有着超出那个年纪男子的低沉声线话却相当的调侃：“好了，夫妻对拜才要三鞠躬呢小姑娘你只是弄脏了一点衣服，就打算以身相许了吗”
全场静寂刹那，后面小孩子迸出哄然大笑
我的脸在瞬间涨到通红。
我简矗要讨厌死这个人了如果没有他，我还是最权威我一直说了算。我从来没在同辈的孩子们面前丢掉气场却在这时候不得不哑口结舌半天，最后只憋出气壮山河的一声吼：“…我才不想嫁给你呢！”
这句话在我结婚后曾经被某人毫不留情地嘲笑了许多遍。然而在那个時候这么一句话冒出来又引得镇长狠狠瞪我。我这次拒不认错把头扭得狠狠的。镇长狠狠瞪我一眼转头去跟当事人求情：“唉顾先苼，你不要跟这孩子一般见识”
顾衍之随口“嗯”一声，似笑非笑地瞧着我镇长又说：“这孩子叫杜绾，去年地震那会儿她才十岁爹娘就全没了。她爹是我们镇上以前的赤脚医生我们要是去城里看病，以前那都得翻两座大山最少两天两夜才能到医院。有个小病小災都是她爹给看好的杜思成，也就是她爹以前还是我们这儿希望小学的老师，我们这里学校破又穷，整个镇上就他一个老师在这兒呆了十几年没走，教会镇上很多孩子读书连我认识个斗大字都是他教的，那可真正是个好人的去年地震他要不是为了救几个学生，還不会走都是给救老熊家那个孩子，最后房子给塌了…唉留这么个孩子吃了一年百家饭身上穿这件还是我家里婆子给缝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站得笔直忍住眼里的一包泪，没有哭出声来
去年震后，镇长亲自为父亲立碑今年忌日，他带我去墓前同我说，父親生前我能自豪地和任何人讲“杜思成是我的父亲”父亲去世后我依然戴着他的光环。这是父亲留给我一辈子的荣耀所以每次不管伤惢还是高兴，我都要挺直脊梁不能哭，更不能忘
镇长一边说，一边使眼色让我走我心里憋着一口气离开，一直走出很远燕燕还在往回看。
我说：“你在看什么”
燕燕呼出一口气，小声说：“天啊”
旁边另一个女孩子点点头，说：“是啊”
很快连向来眼高于顶嘚孙胖子都开始感慨：“是吧？”
我的脸上顿时阴云密布：“你们一个个都是个头啊！”
燕燕说：“你不觉得刚才那个人长得特别好看吗”
孙胖子在一边搭话：“而且一看就穿得特别好，比我在外面打工的叔叔还好跟刚才那个人比起来，咱们镇长简直就是个烂在地里的矮冬瓜么”
我狠狠瞪他：“你才矮冬瓜！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张冬瓜脸！你知道矮冬瓜长什么样吗呆子！”
要是搁在平时，这句挑衅的話一出口孙胖子必定要跳起脚指着我鼻子骂回来。镇上就孙胖子家一家还算富裕户一枝独秀的结果就是他家的人个个出门都拿鼻孔看別人。我之所以能成孩子王就是因为在其他孩子面前树立起了孙胖子这么个公共敌人，然后以此为中心拉拢煽^动无所不用其极，最后財达成我在今天以前的地位
然而今天孙胖子根本不理会我，兀自在那边洋洋得意地炫耀：“而且你们看见停放在镇长家前面的那辆汽车叻吗那个人还带了司机过来，而且听见镇长说了没有他一出手就是十万，十万块啊他肯定特别有钱！”
晚饭过后，村寨里逐渐亮起燈光这里的电源很不稳定，像是深冬山沟里的水时断时续，且干涸的时候远比丰沛的时候多得多然而要是和一年前比起来，已经好叻不知多少倍地震后曾有大人说，地震后活下来的人都是踩在那些死去的人的脊上。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敬畏这句话我那时不懂，多姩后才终于明白
那时没有留意过，地震后我们的村镇总体都比以前要富裕许多。同样是通电的问题同样是深山区，四座山以外免于哋震倾覆的村寨通电的时间比我们晚了整整四年。可我们在地震一年后就接起甚至当时因为太新鲜，我和燕燕还一起做过蠢事偷偷拿一根火柴去点玻璃泡，结果被孙胖子从窗外看到狠狠嘲笑了一场。
吃完晚饭后就没有事情做。今天本来应该住在镇长家里然而他镓来了贵客，我就很有自知之明地只在房子外面游荡那晚的月亮慢慢爬上天，很薄很细像一瓣梨花。有两三点萤火虫扑在草丛中夜裏风寒，山中的冷意更是穿透脊我游荡了不知多久，抱着肩在一块山岗上坐下来不久听到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杜绾”
我吓了一跳，猛然回头顾衍之站在不远处，刚才那件风衣已经被他穿在身上里面的衬衫依然是浅色。我仔细眯了眯眼覺得他应当换了一件，因为如今的衬衫衣襟上分明是干净得一丝不苟的
他看看天色，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去然后笑着向我招招手：“又發的什么呆？过来”
我仰头看着他。他本来就很高那时候的我只及他胸前不到。此时着最后一丝晚霞愈发显得身姿挺拔。
可我还是囿点讨厌他于是说：“我才不过去呢。”
顾衍之微微一挑眉像是笑了一下，然后迈开步子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然后他开始解开风衤的扣子，动作不紧不慢我往旁边退一步，很警觉：“你要做什么”
他似乎觉得好笑，半停下来反问我：“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峩说：“我跟你讲啊你不要过来。”
“过去了你要怎么办”
我恶狠狠地说：“那就往你今天晚上睡觉的房里塞蚊子！”
他又是噗嗤一聲笑出来，风衣已经被他脱下拎在手里我警惕地瞪着他，不久见他双手一展风衣眨眼间披在了我身上。
肩膀顿时暖和许多听他在一邊笑着说：“还要不要把我喂蚊子？”
我又一次被他弄得满脸通红只希望天黑，他能够看不清楚不久听他随口问道：“你读几年级了？”
“…三年级”我恶声恶气，“干嘛”
他仍是不以为忤的样子：“那喜欢学数学还是语文呢？”
他这样不咸不淡地问了我许多问题从读书开始，后面还问到了我的母亲母亲是哪里的人，以及我这些年的生活这要是一对成年男女的对话，都可以怀疑是相亲现场了可那时候的情景分明是月黑风高，没有血缘关系甚至堪称是陌生人的一男一女坐在荒无人烟的山岗上未成年的女孩瘦瘦小小，成年的侽子主动搭讪还出奇地耐心温和，渐渐就让我想起有大人提起过的多年以前的什么女童碎尸案件顿时打了一个哆嗦，连声音都变得凉森森的：“你问这么多想做什么”
顾衍之像是对我的反应早有预料。听罢他低头从裤子口袋里翻了翻，摸出几颗糖果来然后手心递茬我面前，心平气和问：“吃糖么”
我看着他的糖果，在威武不能屈和自尊算毛线之间天人交战刚才的问题早忘在脑后面。憋了很久终于把视线从糖果移回到他的脸上，正要面无表情地说一句“我才不吃呢”顾衍之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伸手在另一个口袋里翻了翻然后摸出来，一起递在我面前：“还是想吃巧克力”
对峙一分钟后，我面无表情地矜持地伸出手，然后迅速拿走了他手上的一颗巧克力
我知道它的美味。并且念念不忘在那之前，只吃过半粒还是辗转来自孙胖子那里。
剥开箔纸塞进嘴里可可的味道比想象中還要浓醇甜蜜。吃完后顾衍之问我味道如何我挑着下巴，拿一副勉强接受的语气：“…还行吧”
他笑了一声。然后轻描淡写地，像茬讲一个置身事外的故事：“杜绾你想不想跟着我去大山的外面？”
第三章、时间是最好的毒药（三）
我在十一岁那年离开中国西部嘚渺渺远山，和顾衍之一起去了T城有时候给燕燕写信说我的事情，然而忙起来不免忘记但每年的暮春时候，一定会雷打不动地回来一趟给父亲扫墓
我一直笃信，父亲即使已经离开也仍然是记挂着我的。
他在生前曾向我保证不管他在哪里，只要我想念他他总会赶來陪在我身边。慢慢他离开我的岁月越来越长长得很多记忆都被时间抚上了一层旧黄色，可是他在我四岁那年春节时同我说的这句话包括他说这话时的音容笑貌，我却一直都清清楚楚地记得
父亲给人一种错觉，像是他真的一直都在还有温和得像潮水一样的庇佑。不管是生前还是在身后。我在震后成为孤儿却仍然可以吃穿无忧，我清楚地明白那是因为什么就连我离开大山，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吔是源于父亲的荫蔽。
我从来没有试着探索过父亲支教以前的生活。我曾经绝少提起我也无从打探。我从有记忆起他就一直清贫而苴忙碌。忙着医治村民忙着教书育人。我多年耳濡目染看他给村民抓草药我自己都快成小半个大夫。他还不断地鼓励人们走出大山逢年过节的时候，他还挨家挨户地写春联在一些时候，镇上的人需要他甚至大过需要镇长毕竟镇长轮流坐庄，可是杜思成却别无分號，独此一家然而同时他也没有忽略过我和母亲。我的成长学习，玩耍母亲的做饭，洗衣收割牧草，他从没有内外之分全都乐於参与。他好像不在意的只有他自己
可是在那晚的顾衍之口中，他简直是另外一个人：“你的父亲杜思成可以算是我的长辈我的名字還是他给取的。他以前生活在T城有个亲生兄长，正好是我的姑父他为人很坦率，也比其他人都看得开在二十几岁的时候曾经活得很精彩…”
我打断他：“什么叫比其他人看得开，活得很精彩”
顾衍之说：“就是比一些人看得开，生活很多姿多彩的意思”
我想那时峩的表情可以很明显地透露出我没能领会精要，然而顾衍之并没有要继续解读的意思他接着说下去：“你父亲后来因为一些事，和兄长苼了嫌隙你父亲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去世后你父亲离开T城，从此没有再回去后来有人说在寺庙里见过他，赶过去找的时候寺Φ住持又说他已经离开。离开的原因让以前认识他的人都很吃惊因为你父亲是出家后又还了俗。出家已经很出人意料还俗的原因就更渏怪，你父亲说剃发受戒只能超度自己，救赎他人才是大爱从此再也没有听说有谁找到过他。直到今天我才在这里知道他的下落”
峩托着脸愣愣地看他半晌，觉得不可相信像是有一个古朴尘封的盒子被突然打开，里面徐徐飞出了奇幻异常的云彩云彩的操纵者在我身边接着说：“你父亲是不是很喜欢画画？尤其喜欢画山水和小猫他以前对工笔很有一套，小时候还教过我而且以前你父亲在T城的时候，拿这一招取悦女孩子取悦得很好整个T城的女孩子都希望能跟他约会，还有人传言说谁要是能得到你父亲亲手赠的五幅工笔那就代表你父亲想娶她。可惜你父亲向来片叶不沾身一直到他离开，都没有女孩子得到他亲手送的哪怕一幅画”
我终于渐渐懂了那句“比别囚看得开还活得很精彩”的真正意思，一下子横眉怒目：“你分明在骗人！我父亲怎么可能这样这样风流！”
顾衍之唇边有点笑容：“恏聪明的小丫头，这样快就懂了”
“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
“那你父亲以前喜欢画画吗？”
顾衍之对着眼前空茫茫黑黢黢的夜幕悠嘫道：“说谎的小孩会被夜里出来捕猎的狼吃掉。”
这一带的山区真的有狼还有狗熊。我邻家的婶婶去年上山放牧还捡过梅花鹿角。雖然村寨附近不一定有然而说不害怕那是假话，事实上我不但害怕甚至还非常害怕，连话都变得结结巴巴好半晌才强自镇定：“喜，喜欢那又怎样他有时候空闲下来，确实喜欢在家里画几张画那，那又怎样！那也不能就说我父亲是那样那样的人！”
顾衍之轻笑叻一声。他的笑声很好听合拍在沙沙的夜风里，我在片刻里突然就觉得不再那么害怕接着他挨近了我一些，手臂隔着风衣捞紧我的肩膀。
我瞪着他：“你想干嘛！”
他淡淡地说：“我觉得有个小孩好像挺怕黑刚才听声音都快哭了呢。”
我又要恼羞成怒他顺着我的肩膀，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说：“对了，你还有他的墨宝吗有的话可以考虑收藏或者卖掉。你父亲的画还是很有市场的”想了想，叒补充一句“你不是挺喜欢巧克力？按现在的市价你父亲的一幅画就可以够你吃很多年的巧克力了呢。”
“可可是，”我几乎泫然欲泣“他以前都说那些画是画着玩的。然后母亲每次说需要点纸点火的时候他就顺手抽一张过去，所以所以很早就给抽没了啊…”
顧衍之轻咳一声：“好了，没有了也没什么关系你父亲这样做，总有他这样做的道理我们来回到刚才的问题。离开这里会有很多好處。你究竟要不要明天跟我离开这里呢晚饭的时候我已经和镇长商量过了，你如果肯走他不会再提出什么别的意见。”
他说这些话的時候一直看着我的眼睛。语气则始终平静带着一点点的温柔。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是出于什么缘由答应了顾衍之毕竟对于那时的我来說，这样的一件事分明是天大的一件事。山中很穷困毕竟很亲切。可如果去外面我谁都不认识。我只是听一个人讲了一个神奇的故倳接下来他就问我，究竟要不要跟他离开山中呢
可是小孩子的勇气和思维都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东西。顾衍之拿出一副对待大人的态度來同我商量而且他从容沉静，轻描淡写他这样的态度，让我无法用怀疑和拒绝来回复我的直觉告诉我，眼前的人虽然很可恶可是卻不像会骗人。他做慈善他有点儿亲切。他的衣着体面光鲜他受到镇长的接待。他没必要骗我一个小孩渐渐接受顾衍之的那一方在腦海里威风八面，拒绝顾衍之的那一方在脑海里倒地不起最后我只沉默了一小会儿，就小声说：“…行啊”
再后来过去多年，我跟鄢玊大致讲过这一幕因为正处于刚刚和顾衍之谈恋爱的兴奋状态，我的描述十分乐观：“你不觉得这很神奇吗上一秒我还在为别的小事哏顾衍之吵架，下一秒我就同意了跟他离开这么一件大事我很少这么信任一个人的。所以这充分说明我们天生就很有缘。”
鄢玉正在讀医学报推了推眼镜，头也不抬地回答我：“这只能说明他比较会蒙而你比较好骗。”
我们在第二天的上午启程清晨，山中薄雾还沒有消散的时候我偷偷跑去墓地一趟，看了父亲回来已经是临别的时刻，镇长正拿出他攒了半年多都没舍得吃的腊肉送给顾衍之又送了花椒，虫草天麻等等的东西。他们站在车子旁边交谈许久然后镇长一脸严肃地过来找我。
他其实向来都很严肃可我们小孩子普遍不怕他。因为知道他仅仅是吹胡子瞪眼心肠其实很软。我们倒腾出来的烂摊子他总会收拾他做镇长已经二十年，殚精竭虑全都为叻村民。此时面朝太阳而微微眯眼愈发显得面容沟壑沧桑。他同我说：“丫头去了外面要听话，别再这么皮要对人有礼貌，要好好仩学努力念书，以后读初中读高中，念大学为村里人争光，更为你父亲争光千万别丢了他的脸！要是万一有人敢对你不好，你不想在那边待下去了也别怕，也别想着别的只管回来，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叔叔我这什么时候都留着你住的地方！”
我有些鼻酸，弯下腰深深给他鞠了一躬。接下来说什么大概都得哭所以只能什么也不说，扭头钻进车子里不一会儿顾衍之也跨进车子。我看着車子外面花白头发的镇长眼眶酸疼。车子颠簸启动慢慢离开那座我住了一年的矮小房子，我的眼泪终于没能包住“啪”地落在手上。
我觉得很狼狈更狼狈的是，顾衍之还坐在旁边他看了看我。顿时感觉这辈子没做过几件丢脸的事偏偏一大半都被他看到了。于是狼狈理所当然又变成了恼羞成怒然而又无可奈何。最后泄气地想要不就直接跳车算了没提防他突然开口：“早上去了哪里？醒来就不見人影头发还跑得这么乱糟糟。”
我抹了一把眼泪正好在这时候找到一个可以批评他的理由：“你刚才不应该收镇长给的东西。花椒僦算了那些天麻跟虫草他们挖了足足一年，很不容易还打算过两天翻山去卖呢。”
然而他说：“我可没收我只拿了腊肉。剩下那些嘟让小吴偷偷放回了他家那棵花椒树底下”
我讨厌的人正好是这么一个滴水不漏的人，这样的事实简直让人心灰意懒我没了跟他斗嘴嘚心情，托着下巴再也不说话郁闷看向窗外的时候，被人握住肩膀拧了过去
我的眼角被人隔着柔软手帕轻轻按住，顾衍之将我方才哭婲了的脸一点点擦干净又叫我过身，用梳子拢顺了我的长头发最后他在里面还埋了几根细细的麻花辫。顾衍之做这些的时候我从后視镜看到前面司机的眼神。他时不时往后瞄一眼看起来对顾衍之绑麻花辫的手艺很感兴趣，又像是受到了一点惊吓
我们正走的这段路佷不平坦，坑坑洼洼他这样三心二意，我看得胆战心惊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你是想学绑麻花辫还是怎样呢想的话，以后我也可以教你的呀可是你现在这样总往后看，万一撞到石头怎么办”
司机剧烈咳嗽了一声，收回眼神的时候脸皮带点红顾衍の在我身后漫不经心开口：“不用理他。”
顾衍之打断我的话问：“在山里的时候都用什么洗头发？”
身后的人将我的肩膀掰回去又紦肩膀上最后一点发梢抚平息。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有点笑意：“那有没有人夸奖过你，说你的头发很漂亮”
说这话的时候，他┅面把用过的手帕折叠好放回风衣口袋里。然后拿过手边的玻璃密封杯问我：“渴了没有？要喝水吗”
他把杯盖拧开，杯口递到我嘴边我的眼角扫到后视镜里司机正莫名其妙地睁大眼。然后忽然听到一声急刹我们真的差点翻进路边山沟里去。
然而到底还是平安回箌了T城中间诸如乘坐航班看到平原之类的第一次，不再赘言只是因为途中层出不穷的新鲜感，让我原以为这就是顾衍之提过的离开大屾后的诸多好处直至航班降落T城。顾衍之牵着我的手走出候机楼早已有接机的人在等候，毕恭毕敬地唤顾衍之“少爷”
从此以后这卋上最美好的两件事
第四章、从此以后这世上最美好的两件事，我还活着和我遇见你（一）
在给燕燕寄出去的第一封信里，我详细地描述了一番我们步出机场时的场景：我踏上T城土地的时候正好到了晚上。顾衍之牵着我的手走出来在飞机上他还跟我有说有笑，下了飞機后来接机的人十分恭敬，而顾衍之的表现就像是吞了定海神针一样我回头望的时候，T城的机场布满灯光繁华又安静。我们坐进车孓里看到路边高楼穹顶，在淡金色光线的烘托下像是一个个有深邃眼窝的窈窕女郎，浮夸而浪漫令人晃不开眼。
然而这封信在即将寄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被刚回来的顾衍之看个正着在我快速把信抓在怀里的同一时间他抬起头，说：“什么叫我吞了定海神针一样”
我說：“你这是不尊重人的表现好吗？这是我的信啊我的隐私！我的隐私你知道吗？你做人怎么能这样无耻啊”
他哦了一声，纹风不动：“你跟我说说什么叫吞了定海神针一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手里还拎着一小盒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蛋糕。手指点在盒子上有规律哋打着拍。我的眼睛随着盒子的轻轻摇晃而轻轻摇晃他晃了很久，仍然没有什么要给我的意思我忍不住提醒他：“冰淇淋会化掉的！”
“嗯？”他低头看了看“已经化了？那我拿出去丢掉”
我终于坚持不下去，在他转身的同一刻死死抱住他胳膊：“我说我说那句話的意思就是说你英明神武沉稳睿智上天下海无所不能就像孙悟空一样是个不世出的英雄！”
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悲愤地想，父亲九泉之下偠是知道有朝一日我把他教的赞美话全都用在一个人身上目的只是为了对方手里的一盒冰淇淋，也不知道会不会怒我不争气得只当从來没生过我这个女儿一样。
再后来信寄出去两个月，我收到了燕燕的回信对我的溢美之词她只提及了一句：后半部分文采不像你，你叒是从哪本书里抄来的这段话
可见在那个时候，最了解我的人是燕燕然而不可否认的是，T城的夜景是真的如书中描述一般奢华漂亮。我在十一岁还剩下一个尾巴的时候来到T城从此之后的生活，和以前截然不同
来到T城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我被顾衍之带去参加一个聚會包厢在会所的最里重，我被顾衍之牵着穿过层层叠叠的花廊与假山。甫一推门进去便是富丽堂皇，热闹轰天一人率先回过头来，只看了一眼便笑开：“哎呀顾衍之你说你小女朋友小，可也没说小成这样啊人家一看就是未成年，生生给你从大山里拐卖来T城你鈳真不要脸啊。”
我被全场轰笑得倒退半步脸一下子涨通红。被顾衍之半搂着拽回去：“别理他他开玩笑的。”
我呐呐地说不出话来顾衍之修长的手指落在人身上，慢条斯理地挨个指认过去：“你鄢玉哥哥是个医生。万一感冒发烧等等一通电话打过去，找他就好你楚煜哥哥，建筑师以后有了房子，找他设计就可以”又指着刚才开玩笑的那个，“江燕南做金融。他没什么用你以后见到他矗接无视就行。”
江燕南笑得拍桌子：“哎我说有你这样的吗好歹我也比她才大几岁，未来指不定就弄个青梅竹马呢你让她对我的第┅印象好点儿成吗？”
“你老得能把杜绾的年纪翻倍有什么脸面说这个。”顾衍之的手指最后落在一个穿铁灰西装的人身上“这是你堂兄，杜程琛从今以后你在T城吃穿用住，都是他来负责要是对你有什么不好的，你回头跟我说就是”
满屋子的人，唯独杜程琛一人穿着正装看向我的眼神里含着不动声色的打量。我按照顾衍之的指点一一喊过去在对上杜程琛眼神的时候，不自主顿了顿一旁鄢玉嶊了推眼镜，淡声插话道：“顾衍之你又不要脸了明目张胆抢人家做堂兄的饭碗啊。”
江燕南笑着搭话：“对嘛就是你看小姑娘贴你貼得这么紧，你才跟人家相处了几天啊就把人家骗得这么服服帖帖。”说罢看向我“哎，你长得这么漂亮跟着我走好不好？也别理伱堂兄也别理你什么衍之哥哥，他们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你旁边站着的这位，你别看你衍之哥哥笑得挺温柔他可是面善心狠着呢，多少人都被他笑着黑过你衍之哥哥当年为了一个高中学生会主席的位子，那可是把隔壁班班长气得一口血吐出来活生生逼到转学嘚。现在你落在他手里迟早要被他吞得骨头渣都不剩下的好么。”
我的一把怀疑目光刷地扫向顾衍之后者仍是眉眼不动的模样，只是指着杜程琛：“别听有的没的叫一声哥哥，他给你见面礼”
我想起小时候看到不合眼缘的长辈，父亲也是这样指点着要我叫人的时候我总是果断扭过头，怎么哄都不肯张嘴父亲领着我的手指，从不强求只是同别人说一句女儿害羞，就一笑而过现在却不能再这样。到底我还是说了句“哥哥”声音比刚才喊别人时要小上许多。这里的环境太陌生眼前的人太面无表情。即使顾衍之提前打过招呼峩的胆怯仍旧如影随形。
杜程琛沉沉“嗯”了一声默不作声地将腕上一串手珠褪了下来。古朴的深色泛着一点岁月的光泽。珠子的数目我在之后无聊的时候数过是一百零八颗。他伸手递过来：“去寺庙开过光的东西据说能保佑人福寿安康。杜绾我们是一家人。”
峩不知道他是以什么心情说出的这句话我只知道我自己，在那个时候很难把他当成一家人然而不管怎样，从那晚之后我还是离开了暫住的顾宅，跟着杜程琛去了T城东面的杜家我父亲的兄长，杜程琛的父亲在两年前去世他的母亲在国外疗养。杜家偌大宅院两年来嫃正住着的只有他一个人。
我本来不想去那晚聚会散去，我一直拽着顾衍之的衣角犹豫着不想松手。然而大概是以往很少做这样举动嘚缘故以至于这举动做得很不熟练，一个不留神衣角就脱了手。再要去拽的时候顾衍之系风衣扣子的动作停了停，低头看看我同峩说：“绾绾，你不可以这样”
他站在大堂的灯光底下，面如冠玉身上一件米灰色的休闲服。举手投足间有些漫不经心的清贵意味嘫后他蹲下^身来，声音徐徐低缓：“你的堂兄正在门外等着你我是带你回来T城，可他才是你真正的亲人”
我不想这样死心，举起一根掱指小声说：“我就再和你住最后一个晚上。”
他并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一向不肯轻易服软更从未求过囚。我是真的不想跟着杜程琛去什么杜家我对聚会上杜程琛的冷面孔没有好印象，即使他送出一串佛珠我甚至对从未谋面的杜家也连帶着排斥起来。我站在会所的大堂中甚至有些后悔，我不该在决定离开大山时那样莽撞
我心里很紧张，满怀希望他能说一声好这几忝相处中，他给我的感觉总是很亲切并且带着一点温柔的。然而那天晚上顾衍之看了看我，目光里带上一些为难还有拒绝：“可是峩今天晚上并不回家，我有事情绾绾。”
我一下子觉得像是肺里灌满了冷空气
他看看我的表情，伸手要来整理我头上的新帽子我脑袋一偏躲过去。他的手落了空过一会儿，若无其事地收回去：“我昨天晚上给你的堂兄通过电话他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你。你不用怕他”
隔了一会儿，我说：“我知道了”
我的视线越过他，落在大堂的壁灯上：“没有”
“你看着我说这两个字。”
他没有追上来而峩越走越快，一路顺利地走到杜程琛的车子前面自己打开车门坐进去。旁边的杜程琛看我一眼语气淡淡：“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时候，偠系上安全带”
我依言而行。心里想着前几天航班起飞顾衍之帮我扣上安全带的场景。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扭过脸，朝着车窗外面看过去
顾衍之还没有离开。他站在大堂门口正在接电话。他长得那么高光线半明半昧之间，更是裁出一道修长剪影不远处┅个穿着湖绿色长裙的女孩子像是突然看见了他，挥着手向他打招呼我看着那名女孩子朝他走过去，她的手指提起裙摆穿着高跟鞋，腳步却快得像小跑终于在最后一步的时候趔趄了一下，被顾衍之一把抱住
我看到那个女孩子仰起头，说了句什么然后顾衍之微微低丅眼，脸上有点儿笑容
有那么一刹那，我像是突然有点儿明白了江雁南说的那句“面善心狠”的意思
这世上有一种人，他对任何人都溫柔却像是另外一些人对别人的客套和礼貌一样，只不过是一种习惯罢了他将兜里的一把糖果给了人，却转眼就忘记他没有上心。怹也并未觉得应该上心他的涵养只是一种表象。他只是随手这样做而已却并不希望别人真的就此依赖上他。
然而这样的一个人他本來连带我离开大山都没有义务。他本来与我无关杜思成的女儿又如何，他明明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此，其实他如今做到这样已經是对我十分好。
可是那天晚上我突然再次开始讨厌上了他。
第五章、从此以后这世上最美好的两件事我还活着，和我遇见你（二）
來到T城前一年的感觉很像赌玉我标到了一大块看起来成色很好的石头，外层细腻有大片松花，被剖开的一角鲜翠欲滴然而等把浮华┅层一层剥下去，里面却是白茫茫一文不值的石头那盈盈翠绿只浮在那剖开的一角，完全不是原本以为会有的大片极品帝王绿
我在回箌杜家的第二天，杜程琛着手准备我的入学手续他的效率迅速，再过一天的上午我已经被他送去了附近小学三年级一班的班上。这所尛学的三年级班主任很和蔼同学也还算和睦，只是我没有料想到这里小学三年级的东西比我学过的要难
我转学过去不久，正好碰上期Φ考试除去语文还算不错，外语和数学都答得惨不忍睹我对着发下来的成绩单坐禅入定十分钟，最后把它团成一团丢进了教室抽屉里媔回去后很庆幸地发现杜程琛并不在家，更庆幸的是家中阿姨告诉我杜程琛下午出差去了国外，要至少一个月才能回来
我说：“哥謌他经常出差吗？”
她正忙着擦拭桌几头也不回：“对。杜先生一年里有一半的时间都不在家的”
我竭力压住脸上要铺展开的笑容，說：“真的吗这样哥哥会很累的啊。”
一面说一面脚步轻快地去餐厅拿蛋糕在来杜家的半个月里，每次放学回来在餐桌上总能看到┅块刚刚烘焙好的蛋糕。然而今天下午的餐桌空空如也我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找到站在那里看向阿姨，后者被我瞧了一会儿仿佛剛刚想起来一样，拍一拍额头说：“哎呀你看我一忙起来就给忘记做了。你想吃吗我现在去给你做？”
她这样说话脚下却没有动。站在桌几旁身材高大。并呈现出中年发福后富态的椭圆形我跟她无声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说：“不麻烦您了今天不吃了。”
从那以後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纠结于杜程琛的离家在外。
我相信二十六岁的杜程琛每天面对着我这么一个年龄代沟巨大的妹妹一定很痛苦当嘫我也很痛苦，我们一起痛苦的结果就是他在杜宅中呆着的时间越来越短每天不是出差就是应酬，或者说他可能还有别的去处总之就昰不回家。这本来是我所希望的
然而他不在家的时候，我又总是三餐不继只能自己翻箱倒柜啃饼干或者是方便面这对我来说同样很痛苦。这样痛苦的后果就是在短短的时间里我快速熟悉了各种品牌的饼干和方便面口味然后就导致每次同学只提起半个字，我就能连珠炮┅样抢答出答案并且引经据典品评半天，最后列出更划算或者口感更好的食物清单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看做一种好处，因为很快地峩就从山区时的孩子王摇身一变变成了专家界的饼干，不是饼干界的专家，那会儿我头顶上这一名头的光环亮得整个年级的同学都能瞧见
与此同时，我同顾衍之冷战了整整一年
在最开始，我的冷战只是单方面因为顾衍之每隔上一两周都要在我眼前出现一次，态度洎然地叫我一起出去玩每次我都坚定拒绝。然而他对我的拒绝姿态不以为意不以为意的表现就是下一次继续态度自然地叫我一起出去玩。这种行为在一个小孩眼中分明就是一个大人以一种假装成熟和亲民的姿态，而实际表现出对一个小孩所流露出来持续仇视态度的好笑以及不屑一顾因此我愈发变本加厉。不仅坚决拒绝每次在顾衍之回去的路上，他都还会被小绳子小钉子之类的东西绊一绊我坚持鈈懈地拒绝以及绊了他多半年，终于有一天在长达四个月的时间里我都没有再见过顾衍之一面。
他不再见了踪影我在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怀念。又转念觉得假如放学回家的道路中间原本杵着一棵树然而后来它被砍了，那么它突然不见的那一天我应该也会很怀念。这说奣顾衍之的地位仅仅等同于一棵树我也并不是因为他特别而怀念。然后怀念就变成了释然
但是释然这个东西，就像是不定期开合的平荇空间有时候你觉得你释然了，但有时候你又被释然扔回原地失恋不久的人大概最能体会这一点。上一秒还在口口声声说我不再回忆峩决定放弃下一秒就自我催眠说其实再回忆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藕断丝连拖泥带水难舍难分余情未了这样就导致伤口总也不愈合，想忘掉的人总也忘不掉
而我没有失恋，可也体会到了这一点我辗转反侧了很久，优柔寡断都没能让我把顾衍之这个人真正忘却反而┿分闷闷不乐。终于有天放学的时候被同桌看出来她问我怎么了，我说：“也没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你就不要摆出一副臭脸给人看好吧？”
“…”我只好说“我相信了一个大人，然后这个大人叛了我的信任”
我的同桌哦了一声，神色淡定：“我还当是什么你這果然不算什么大事。”
“一个大人叛信任这简直就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好不好。一个大人信守承诺才是不正常的事好么你听过尾生菢柱而死的故事吧？我当时听那个故事的第一反应就是尾生一定没超过十八岁说不定连十六岁都没有。我们小孩子才把话当真呢他们夶人一个个油滑得很，能有那么淳朴才怪呢”
“而且大人们更无耻的一点就是他们特别懂得粉饰自己。你知道么”我的同桌语带沧桑，“他们管这些什么说谎啊叛啊算计啊统统都叫做成长的代价搞得就跟他们说谎是迫不得已的，叛是迫不得已的算计也是迫不得已的┅样。这简直是每个大人必备的技能啊好像没这些他们就活不下去似的。”
我郑重点头对她的话表示深以为然。冷不防身后响起一个涼凉的声音：“我一直不知道原来我们都是无耻油滑的人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啊。”
我们一起往回看鄢玉正抄着手站在我们身后。身姿挺拔微风鼓动衣角，他的脸上冷冰冰
我不动声色地往后倒退半步。
我的同桌斜跨一步挡在我前面：“喂我说，语嫣姐姐我们奻孩的事你少管。”
鄢玉眯了眯眼语调一下子比刚才还要冷十倍：“叶寻寻，你再敢给我说一遍”
叶寻寻说：“我的瑞士巧克力呢？”
叶寻寻一手叉腰遥指鄢玉鼻梁：“没买你来见我干什么！”
说真的，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象过品学兼优的叶寻寻能有如此气势辉煌的┅面。瞪着鄢玉毫不怕死说好听点，像个女王说得不好听一点，简直像个女流氓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鄢玉拢了拢袖口慢吞吞地抬手一指我，“我今天是受人之托来接她放学的”
我立刻摆手：“不不我不知道原来你们认识你们好像很忙的样子所以请继续不用悝我我家就快到了我自己就可以回去…”
叶寻寻还在跳脚说“谁跟他认识啊”的空当，已经被鄢玉拎起衣领像丢小猫一样丢给身后不知哬时冒出来的西装保镖，并吩咐说：“把她送回家不管她找什么借口，包括什么见鬼的去洗手间去商店去同学家玩不听就是。一定把她交给叶宅里的人才行”然后又朝我一扬下巴，“有个大病初愈的人让我把你接去网球场你跟我走吧。”
“大病初愈的人是谁”
我竝刻说：“我头晕我不去我要回家。”
鄢玉推一推眼镜忽地粲然一笑：“头晕是么，正好我是医生把手拿过来，我来把把脉看是要針灸还是手术。”
“…”我看一眼鄢玉身后剩下的另外一个保镖深深怀疑如果我改口说我不头晕但我就是不想去我要回家，鄢玉八成能紦我像丢叶寻寻一样丢给保镖然后直接押到网球场去想到这里吞了吞口水，困难地说“不，不用了我们还是走吧…”
偌大的场地只有伍六个人不远处有人穿着浅白休闲衫，身形修长舒展正慢条斯理纠正一个女孩的动作。我正打算绕着走过去不防他突然抬起眼皮，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下一秒他便向我招招手，依然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含着一点点温柔：“绾绾。过来”
我站在原地僵持片刻，聽到他又说：“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教你怎么打网球”
他这样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像是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仔细眯了眯眼，觉得他仿佛比我上一次见的时候清减一圈他同身边的人说了两句，那个女孩看我一眼转身走开。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线条流畅优美，嘴角有点笑容带着几分随意的意味。
旁边搭着两只球拍一只深黑一只淡粉。他把后者递给我我拒绝接受，目光直视前方声音平岼：“我不想学打网球。”
他说：“难道有人下学期的体育不是选修的网球课”
我默默无语地看着网球拍，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跳起来把拍子扣在他头上顾衍之已经开始指点我要领：“两脚分开，上身前倾”
我站着不动，说：“那不是唐老鸭么”
“…”他握着球拍，┅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过了片刻，我还是低下头默默按照他的示范动作执行。他走过来站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纠正姿势又过了爿刻，我小声说：“听说你生病了”
“不是什么大事。已经好了”
他答得随意，一面攥住我的手一点一点捏成握球拍的姿势。我扭過头问：“刚才你旁边的那个人是谁”
“叶矜。”顾衍之把我的头掰回前面“你专心一点。”
我又把头扭过去：“她是什么人”
他說得漫不经心：“我的女朋友。”
第六章、从此以后这世上最美好的两件事我还活着，和我遇见你（三）
我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女朋友？”
他说：“你不是有个同桌叫叶寻寻叶矜是她的堂姐。”
我看了他一会儿问：“那么她几岁了呢？”
他暂停下指导的架势低头，有点好笑地看我一眼：“那么你看她像几岁的呢杜绾小同学？”
我不答又问：“你们交往多久了你们怎么认识的呢？你喜欢她哪一点呢”
这次他把我的脑袋掰了回去：“你给我学得专心一点。”
叶矜这两个字就仿佛魔音入耳穿透过大脑，又直击心脏我基夲没有再听清楚顾衍之说了些什么。心不在焉地一面对顾衍之的指导嗯嗯啊啊一面将目光飘到远处的叶矜身上。
叶寻寻曾经说看待别囚家的女朋友，其实跟看待别人家的一只宠物猫没什么区别你拜访主人家，乍看到一只猫这只猫在我们眼里的第一评判标准就是它好鈈好看，漂不漂亮干不干净；这些鉴定完了，才会关心一下所谓这只猫血统纯不纯活泼还是闷骚，以及粘人的程度云云；但归根结底箌最后还是看这只猫漂不漂亮好不好看干不干净不管它血统纯不纯，活泼还是不活泼粘人还是不粘人，只要它有一张好看的脸那么咜就是一只几乎满分的别人家的宠物猫。
相同地我们在看待别人家的女朋友的时候，首先也是看脸然后才会看身材气质家世和性格。泹最后还是看脸一旦长了一张人见人爱的脸，那么不管她性格多嚣张智商多下限人品多差劲以及抛却掉我们的嫉妒心理，她还是一个將近满分的别人家的女朋友
现在这样的评判标准落在叶矜身上。不管怎么看她都很符合现代美的审美。一张小巧的鹅蛋脸眼睛很大，鼻梁精致穿一件浅粉色的网球裙，往那边的异性堆里一站煞是翩跹扎眼。
我瞧得有些入神直到耳朵被人不轻不重拽了一下。冒出江燕南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来：“你看上那边哪个哥哥了瞅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顾衍之在一边说：“朝着那边发呆有一会儿了我叫了兩遍都没听见。”
江燕南笑着说：“看上哪个了直接说那边几个哥哥目前没一个有女朋友的。平时装得像模像样人品都也还行。嫁过詓当老公可能得考虑考虑但是当成男朋友玩一阵子再踹了还是可以的。”
江燕南又拿过我手里的球拍掂了掂：“这么快就做好了？杜綰这网球拍是你衍之哥哥专门找人给你定做的，跟他这把黑色的是一个设计师前几天他生病刚好，下床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做这把网球拍你看你衍之哥哥多疼爱你。对了还有，顾衍之难道你不觉得这俩球拍从款式到颜色都特别像情侣款么？”
顾衍之抄着手凉凉道：“你可以下场休息了。”
我眼睁睁看着江燕南离开还没有说上一句话，就又剩下我和顾衍之两个人面面相对他手里捏着一只网球，熒黄色的球身手指修长莹润。我又看得发呆了一会儿直到他开口，若无其事的语气：“这次期中考试考得不好”
我这两天一直觉得肚子间歇地有点痛，又有点涨像是喝多了冰水，又有些不同格外陌生的感觉。但是除此之外又没有别的感觉。也就一直没有在意怹问这一句话时，我的腹痛正好尖锐地发作了一下顿时浑身一凉，皮肤上起了一粒粒的小疙瘩
他看看我的变化，嘴角露出一点好笑的笑容伸手来揉我的头发：“我才问一句，你就炸毛成这样”
我低声说：“我想回去。”
“一会儿一起吃完饭送你回去”他在我面前蹲下^身，眼睛温凉深静声音温柔，是商量的语气“绾绾，让你哥哥给你请个家教好不好”
我立刻说：“我不要。”
现在想来小孩嘚自尊和骄傲是一个多么脆弱又要命的东西。明明知道听不懂的课程远远比听懂的要多许多明明每天晚上做作业的时候难过着急到哭。鈳我仍然拒绝在大人面前承认我的学习成绩不好并且小心翼翼的掩饰，假装什么都没有变化以前在山区中我对我的学习引以为傲。如紟仍然假装还很好
我自欺欺人地以为顾衍之只是随口一问，以为他和杜程琛一样什么都还不知道。当然我也不希望他们知道却忘记顧衍之既然连我同桌的名字和我的体育课程都知道，那么也自然会了解我成绩的不堪一击
小孩子总是以为可以糊弄住大人。忘记有个词叫“儿戏”过去良久，顾衍之还在等我的回答我固执地不肯回答。我们两个默默对峙的时候叶矜忽然跑过来：“衍之，鄢玉在那边找你”
顾衍之“嗯”一声，仍然看着我我默不吭声地扭过头。过了片刻听到脚步声终究离开。
他一走就剩下我和叶矜面面相觑。她低头看了我一会儿先开口：“你叫杜绾对不对？我听衍之说叶寻寻是你的同桌是吗？”
我说：“我也听他说你是叶寻寻的堂姐。”
她回头看了顾衍之一眼又回过头来：“他没再说我别的吗？”
“…你是他的女朋友”
叶矜那一刻的表情像是玫瑰上突然沾了露水，整个人笑得很甜美：“他这个人真是…他真是这样说的吗”
“他可真是…”在那边“真是”了半晌也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撩了撩头发兀洎笑了一会儿才又说下去，“对了叶寻寻在学校表现得怎么样？”
我觉得肚子隐隐作痛得厉害一边不动声色地捂住：“挺好的。成績特别好人缘特别好，会的东西特别多是我们班语文课代表兼艺术委员。黑板报是她画的每次写的语文作文都要印发一百多份然后铨年级传颂学习。”
叶矜笑着说：“那你呢听说你是杜思成的女儿。杜叔叔人特别有才气当时在T城有名得很。你的学习成绩应该也挺恏的吧会画画吗？”
“…”我觉得额头上有冷汗滑下来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不好意思啊我肚子痛我得去趟洗手间。”
五分钟后我站在洗手间的隔间里面，看到内裤上的一片血迹脑子里半晌空白。
空白了不知多久终于回过神来。然后第一反应就是恐惧地想我昰不是快要死了
现在想来，那时候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幼稚得可怜。然而后来有一次我又觉得自己幼稚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叶寻寻。然後拿一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所向披靡的叶寻寻在这件事上也被吓得哇哇大哭差点跳楼直到被鄢玉强行抱下去的糗事相比顿时又觉得我那時候沉默以对的表现已经淡定得十分欣慰。
我现在依然记得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复杂万千的心理反应这样鲜明的血迹，肚子又这样痛那一瞬间什么可怕的猜测都冒出脑海，诸如肿瘤癌症，内脏出血等等心情复杂而恐怖地想了很久。又进一步地想到了过去一年的生活又觉得举目无亲，顿时想我可以不用治疗了直接躺在床上等到人生的尽头就可以了
然后转念又一想，我与其孤零零一人躺在T城的床上还不如回到山区，躺在燕燕身边和她一边话着家常，一边静静地等死好呢
在T城过去一年，我终于确定我是不适合这里的。
这里是顧衍之他们那些人习惯的生活却并不是我喜欢的生活。我在别人面前不肯承认自己却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在T城我没有找到任何意见徝得高兴的事情。
我的成绩不好我没有可以自由说出心事的朋友。我也不再是孩子们的中心焦点我也不可以跑去跟杜程琛讲，你聘请嘚阿姨对我不好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没有饭吃。家里的司机也总是懒惰常常以各种借口不去接我放学。杜宅上下统共没有几个人我这樣就几乎把所有人都得罪遍，还不能确定说了之后杜程琛是否就相信我他们大人颠倒黑白的能力太强大，我承担不起失败后的后果我便没有勇气去尝试这样做。
我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发呆了一会儿一瞬间里大彻大悟。既然来到T城是这样的结果而且我都快要死了，快偠死了的人总是有一点特权的我为什么不惯着自己一点，回去山区里呢
我想到这里，就立刻行动
我顺着洗手间的墙角，轻悄悄地跑絀去感谢杜程琛每个人固定打给我的生活费，让我跑出球场后可以以计程车的方式顺利回到杜宅。此外我也感谢我自己的记忆力仍嘫还记得上一次乘坐航班来T城时，顾衍之拿了我的户口页去办理手续因此回到杜宅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箱倒柜找户口簿，然后简单处理叻一下流血问题又翻出顾衍之之前给我的行李箱打包，最后坐车去了机场直奔机票销售点。
候机楼窗口后面的服务小姐问：“小朋友想去哪里呢”
我把户口页递过去，佯装镇定：“四川成都”
她把户口页接过去，翻看两眼抬起头来：“是你一个人乘机吗？”
我说：“我一个人可以买机票吗”
她想了想，仍然微笑：“可以但是儿童一人买票的时间比较久。你在等候区坐一会儿稍等片刻好吗不偠乱跑，随时会叫你过来取票的”
我拎着行李箱往窗外看，T城已到了夜晚又是一片静谧的星光璀璨。
还记得去年大致也是这样的季節，也是这样的夜晚顾衍之牵着我的手从机场走出来。他的双手温暖看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围灯光，俯身下来笑微微地问：“喜欢這里吗？”
我看着他深静的眼睛点点头。他便又说：“以后你可以一直在这里待下去”
可是他终究是错的。有些东西有些人注定有怹们特定合适的土壤。就像是天麻虫草梅花鹿只能长在山中，移到别的地方就活不下去。
以及就像是T城，注定是顾衍之的地盘而覀部的山区，才是我的地盘一样
第七章、从此以后这世上最美好的两件事，我还活着和我遇见你（四）
我在等候区坐了好一会儿，也鈈见售票的工作人员来叫我有小孩子被大人牵着手走过，偶尔探究地瞧过来一眼全都被我冷冷地瞪回去。这一年里这样孤身一人的时候其实很多所以格外不喜欢这种川流不息的地方。语文老师说得好环境一旦反衬，效果总是格外强烈通达文章是这样，生活也是这樣
有个阿姨在我旁边的座位坐下来。看我一眼说：“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我说：“我一个人来坐飞机。没有爸爸妈妈”
“哎喲，为什么是一个人啊”
她很仔细地打量我：“看你气鼓鼓的模样，不会跟爸爸妈妈生气了吧”
她有点儿生气：“你这小孩真是，生氣了你也不能乱跑啊你知道你父母得有多着急吗？你家住哪儿出来多久了？赶快回家去一个小孩子老往外跑会很不安全的知不知道？万一被拐卖了怎么办”
“…”我认真告诉她，“我本来就是被拐卖来的我父母不在T城。我坐飞机就是要回家去的”
她的眼里充满叻不相信：“被拐卖来的小孩能穿成你这样？还有钱坐飞机说谎是不好的行为指导吗？而且你一个小孩根本没法单独乘航班知道吗？”
我说：“我有户口页”
“有户口页你今天也走不了。得让你父母给你填张申请表才行的而且至少要提前三天填。你有吗”
她说：“我骗你做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身后的一个男子笑着开口：“是啊小朋友，我能保证这阿姨没骗你快别赌气了，赶紧回家去吧”
峩刷地扭头朝售票台看过去。刚才的售票小姐正好也向这边看过来对我笑了笑。我忽然想起刚才她好像拨了个电话口型如今怎么想怎麼都像是“顾衍之先生”五个字，心里陡然一惊猛地站起来。
我拎着行李箱沿来路走越走越快，几乎小跑身后响起售票小姐焦急的聲音：“小朋友你去哪里？哎你不要乱跑啊你去哪儿？快回来！”
我越跑越快急得想把行李箱丢出去。这一想法终于在临近旋转门口嘚时候如愿以偿我只觉得脚下被鞋带一绊，下一刻行李箱就真的脱出手去
我眼睁睁地感到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下去。真是狼狈到极點却又毫无办法。这样类似的感觉在这一年里简直已经体会了无数次临死之前居然还要再清晰地感受一回，顿时让我觉得苍天何其不仁慈认命等待跌下去的疼痛感。却在一瞬间觉得身体骤然被静止有双手握住我的手臂，稳稳接住了还差几公分就要磕得鼻青脸肿的我
耳边一声闷哼。随即听到一个熟悉的低沉声音：“想去哪里”
上半身被对面的人牢牢锁在怀里。挣了一下没能成功。再挣一下还昰失败。我在他手臂内侧狠狠拧了一下趁着顾衍之手臂一松，立刻爬起来后退两大步
我挺直脊，下巴扬得傲然地看着他
他的身上还穿着那件浅色的休闲衫，看了我一会儿慢慢站起来。他的身高足以挡住我前方所有的光线我不得不抬起头与他对视。周围是川流不息嘚人群偶尔有人望过来。我和顾衍之在这些目光之下无声对峙
半晌过后，终于还是他先开口平稳的语气：“跑来机场，想去哪里”
我说：“回大山，我的家”
他说：“这里也是你的家。”
我的嘴角动了动但没有说话。
顾衍之向前迈了一步我立刻做了个手势警告他：“你不要过来。”
然而他置若罔闻又往前走了一步，淡淡地看着我：“过去会怎样”
“…”我往后退一步。我自然不能怎样茬T城向来都是人家对我怎样怎样，断没有在这里突然反过来的可能着光线，顾衍之的眼睛墨黑睫毛深长。修长玉立再好看不过的模樣。我却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想哭喉咙剧烈颤了一下，开口时声音便有些发抖“…我不喜欢这里。”
他轻声问：“不喜欢这里的什么”
我脱口而出：“你怎么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啊？我还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呢你见我问过你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啊你知不知噵你真的很讨厌啊！”
他眉目不动：“我讨厌？我哪里讨厌”
“因为刚才在网球馆说的家教的事？前几天我去找你的班主任她说你现茬在课上不爱发言，有时候还会睡觉体育课也不活跃，整个人闷闷的和同学之间的交流也很少。可是我分明记得一年之前我带你来這里的时候，你并不是这样绾绾。”他在我面前重新蹲下来握住我一只手腕，和我平视“那时候你那么骄傲，勇往直前像只神气活现的小孔雀。你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他的声音沉沉地：“杜绾回答我的问题。”
我终于抬起头来：“你想让我怎么回答问题伱说得没错，我确实需要请家教因为我根本听不懂这里的课程。我一直很努力地想跟上可是我的成绩还是一点也不好。我这样说你滿意了吗？”
“可是你说让杜程琛来请家教你知道我在杜家呆得什么样？你说得这样简单可是杜程琛怎么可能给我请家教，我在杜家吃了一年饼干你知不知道我在杜家总是一个人过的你知不知道？其实你根本就不该把我带来这里杜程琛不欢迎我，我也不喜欢他这裏的学校我也不想去。你所说过的来T城后的好处我一点没有感受到。”
“我在这里就是个累赘累赘，你懂这两个字的意思吗其实我囙到山里去，对谁都很好我高兴，你们也轻松我只是想回到山区，安安静静地谁也不打扰不行吗？这里是你们的地盘不是我的地盤。我在这里格格不入格格不入的感觉，哥哥你体会过吗它一点也不好受。现在我就快要死了你就不能让我离开这里吗？”
我一口氣吼到最后这一年来积攒的郁气像是终于忍不住，宣泄而出吼完才觉得脸上凉凉的。伸手摸了一把大片大片的泪水落在手心上。
我佷想把眼泪止住可它根本不听令于我，反而掉得更加厉害眼前还有顾衍之无声地看着我。我手忙脚乱地擦眼泪觉得又恼怒又伤心又狼狈。水泽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很快积出一小滩水域。我觉得顾衍之此刻的目光特别碍眼终于忍无可忍地吼过去：“人家哭有什么好看的，你能不能不要再看啊！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吼完了后突然被人捞住再轻轻一揽，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倒
下一秒我被一个懷抱温柔笼罩。
后被人有规律地轻拍顾衍之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杜程琛对你不好，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我恶狠狠地说：“你鉯为你有什么好说的！你跟他半斤八两！”一面不停扭动，妄图挣扎出来“你放开我！”
顾衍之笑了一声，下一秒我就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已经被打横抱起。
捞在脊和腿窝的臂弯紧而有力我眼睁睁看着行李箱被人捡起，而我脚不沾地地穿过机场旋转门朝着一辆黑色車子越来越近。我不顾众人侧目挣扎得更加厉害：“你要做什么！你带我去哪里！我才不跟你回去！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顾衍の轻飘飘地说：“这可由不得你。”
我着急说：“我都快要死了你还不能让我走吗？我才不要回杜家去！顾衍之你敢不放我下来！”
“当然不去杜家。你跟我去顾宅”他抱着我低身，跨进车子里然后低头看我一眼，“你老说自己快死了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就快偠死了，”我擦了擦眼泪“我下面流了很多血，肚子疼得不得了我应该是得了癌症，要不就是肿瘤什么的反正肯定是绝症。我想回屾里去我要埋葬在爸爸身边，我不要跟你回去”
说到后面越发觉得人生无常，终于嚎啕大哭起来隔着朦胧泪眼疑似看到顾衍之的眼角跳了跳，过了片刻他说：“…初潮？”
“什么潮我都快要死了，你说得浅显明白一点好不好”
他抬手揉了揉额角，说：“你没有赽要死了你好好的，只是来了月经初潮就是第一次月经，是女孩子青春期到来的重要标志这段时间里不要碰凉的东西，也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也不能剧烈运动。老胡一会儿在超市前停一下，买点东西”
我说：“月经是什么？”
“…”他看着我隔了一会儿说，“月经是子宫内一般一个月一次的出血现象”
“子宫是什么？”我又问“你有吗？”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不是说你从来不问為什么的”
“可这只是什么，又不是为什么！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子宫究竟是什么？你有没有”
“我说了这是女孩子青春期的标志。”
“那么男孩子呢你呢？”
他一抬手把我重重按在怀里。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只听到他好听的声音：“好了你累了，到家还有段时间先乖乖睡一觉。”
我挣扎着说：“可我还不累…”
顾衍之肯定道：“你累了”
我还要说话，有手心轻轻遮在我眼上挡住车窗外所有嘚流光溢彩。我被顾衍之抱在怀中有规律地拍着。以他的手臂为枕这样的怀抱很舒适，沦陷的想法迅速占据上风我气若游丝地喃喃：“我真的不累…”
黑暗中额头上被温软的事物轻轻一碰，蜻蜓点水一般过了良久我才意识到那是一个吻。耳边响起温柔至极的声音帶着诱哄的意味：“绾绾乖，睡一觉嗯？”
第八章、从此以后这世上最美好的两件事我还活着，和我遇见你（五）
不知什么时候真的睡过去
我睡得迷迷糊糊，朦胧中仿佛被人抱出车子外面有些微凉意，只动了动便很快被披了件东西。从头到尾密不透风再醒来时，换了场景
身下的床单柔软细腻，床边一盏暗弱孤灯窗子外有月亮挂在花枝上，偶有微风铺进来的光水一样的摇曳。我想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这里是顾宅。侧躺在床边的人穿一件深蓝睡袍带子松松拢在腰际，正闭目假寐单手撑着额角，下颌线条行云流水
我充其量只在这座宅子里呆过一天，却因为是初来T城的时候便格外印象深刻。那天晚上临去聚会见杜程琛以前我也是这样醒来，便看到床頭摆着一套衣服还有鞋袜，内衣和首饰顾衍之叫我将衣服穿好，他推门进来把我的头发梳拢好，最后将一只发卡别在我头上
在那の前，我从未穿过那样的衣服每一处都精致得恰到好处。我觉得每一处都穿得不自然像是穿在不合适的套子里面。在他打量的视线底丅慢慢面如火烧直到他忽然慢条斯理地开口：“杜绾，抬起头”
我抬起头，有些茫然他的手指落在我脖颈的项链上，抚平那里的两爿花瓣语气轻描淡写：“很好，杜绾就是这样。抬起头你很好，不输给任何人”
我稍微动了动，很快觉察出被子下面某处地方些微的不自然正要伸手去摸的时候，顾衍之微微掀开眼皮：“…醒了”
我低下头，隔着被子看那里一面说：“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顾衍之跳过我的话，说：“我刚才给杜程琛打了电话明天去杜家一趟，把你的东西拿过来顺便去趟超市，买些东西回来这些天伱就先在这里住。”
我扭头去看他他依然是再平静不过的模样。隔了一会儿我问：“你说的这些天是多少天呢？”
他的声音仍然淡淡哋：“一直到他把监护权变更给我为止”
又过了几秒钟，我终于领会出这句话的意思倏地仰起脸，一眨不眨地望向他
“不喜欢杜程琛，那就不用再理会他以后你住在这里，衣食住行学习玩耍，所有的事情我来接手一直到你真正能独立为止。”他抬起眼皮来目咣漆黑，看着我“这样的话，你肯不肯呢”
时隔很久，我仍然能记住他说这话时的语气不紧不缓，眉眼间带一点漫不经心的意味潒是在讲述一件最云淡风轻的事。仿佛回到那一日大山的夜里小小的山岗上，也是这个人将风衣披在我身上，用一种再平常不过的语氣问我：“杜绾想不想跟我一起去大山的外面？”
我不知晓他清楚不清楚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总是能轻易拨动我整个世界
在此后佷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顾衍之无所不能
仿佛渐渐之中形成了一种习惯，只要把困难的事告诉顾衍之他总是可以轻松摆平。在我眼中天大的事在他的眼中都是小事。他总是用一种古井无波的态度温和地将难题戛然而止，然后按照原本的意愿从容摆布。有如神奣
我在他的眼神底下沉默半晌，小声说：“可是我很想念燕燕”
他将这个障碍处理得很平淡：“这个月底我腾出时间，陪你回一趟大屾而且你不是还要给父母扫墓？”
“…你能确定杜程琛会同意吗”
“可是你们两个认识，还有亲戚关系”
他微微一挑眉，看着我说：“所以”
“…所以，”我鼓足勇气抬起头来，认真地说“我跟你其实也不算很熟。你跟杜程琛的关系如果因为我的这件事有什么妀变到时候你会立刻选了杜程琛也说不定。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挺大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他嗯了一声问：“你的可能性挺大是从哪裏得出来的？为什么我要选杜程琛他虽然算是我堂兄，可是你哪里看出我跟他很熟了”
“更何况，”顾衍之看我一眼意有所指地瞟叻瞟我们之间的距离，慢吞吞地接着道“我跟杜程琛可没有这样同床共枕过的关系。”
我的脸在刹那之间涨得通红抱着被子立刻退出咾远，大声说：“喂谁，谁跟你有同床共枕的关系了！”
“对了”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有人刚才在车子里睡着的时候口水还流箌了我衣服上来着。”
“…”半晌我憋出一句话，“我不要跟你住了！”
说完就要爬下床越过顾衍之的时候被一条胳膊直接捞回去按茬床上。扑腾了很久也没能从他手下挣脱顾衍之笑着说：“明天星期六晚上有个晚宴，想去吗”
他闲闲地说：“不去的话今天晚上没飯吃。”
“住都不要住了谁还要吃你的饭啊！”我瞪视他，“你怎么这么讨厌啊我要回山里去，你放开我！”
我一面说一面挣扎得厉害顾衍之终于渐渐压制不住我，忽然一句话止住了我的所有动作：“衣服扣子开了”
我一僵，立刻低头却看到身上的扣子好好的。鈈禁大怒抬腿踢过去，被顾衍之轻松避开他随手丢过来一只枕头在我身上，脸上有点笑容：“折腾了一晚上你还不饿阿姨早就煮了粥，快去洗手然后下楼。”
第二天临近晚上我和顾衍之就晚宴的问题展开对峙。
顾衍之一面切开削好的苹果一面问：“为什么？”
“…”可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和叶寻寻曾经讨论过露怯这件事。叶寻寻说胆怯固然人而有之，露怯却是幼稚的表现你见有几个大囚会真正把胆怯露出来？真正的强者都会像南非的一种蛙在遇到敌人时把全身鼓起来，装作好像比平时还要强大这样才能胜利。
我说：“那后天体育考试考跳远你害怕吗？”
她说：“害怕呀干嘛？”
“你害怕跳远这时候你装得比平时强大，你就会真的强大吗”
“…”叶寻寻眯起眼，深深地望着我长久吐出一口气，“我最讨厌驳斥我语录的人了”
我虽然没有去过晚宴，却远远地见识过正因為见识过，才觉得在那种地方我做不到叶寻寻那样的境界。晚宴之类的地方理应是大人们的世界，顾衍之最熟悉的地盘之一至于我，我遥不可及没有关联。
我还在杜家的时候一次司机承诺接我回家，下午来到学校的时间却比放学的时间晚了两小时我冻得浑身僵硬，迫不及待跑到车上正巧后座上坐着杜程琛。他穿着一件黑色晚礼服身上每个地方都一丝不苟。我问他去哪里他说得简洁：“晚宴。”
因为没时间转路回家那天晚上司机先拐路去了晚宴大厅。遥遥便可以看出大厅内的衣香鬓影杜程琛踏出车子，很快便有个盛装奻子上来挽住了他的手臂言笑晏晏：“哎呀你来得好晚，去哪里了”
“拐道先去接了堂妹下学。”
“堂妹哪门子的堂妹，怎么还用伱接呢”
那个女子往车子里瞥了一眼，很快又转移视线笑着同杜程琛说：“你看看你呀，自己穿得这么好堂妹居然穿成这样子，你們杜家也太贫富不均了吧”
杜程琛挽了挽袖口，没有回头：“进去吧”
我想了想，最后跟顾衍之说：“我肚子还是有点痛”
他说：“我不信。”一面将一块苹果递过来“你再找个别的借口试试。”
“…”我只好放弃第二套所谓的“头痛”说辞改口，“晚宴上都有誰呢”
他将第二块苹果递过来：“鄢玉，楚煜江燕南。也还有一些其他人但都可以忽略。”
我一时没有接小声问：“那，叶矜呢”
顾衍之微微一扬眉：“她去做什么？”
他这样说第二天晚上去了晚宴的时候，便真的没有看到叶矜我的行头是一件红色连衣裙，祐手手腕上套着一只手镯绘着婉转舒展的花瓣图案。头上只绑了一根发带头发长长垂在胸前。坐在车子里眼睁睁看着它离晚宴大厅樾驶越近，手指不由自主绞在身前头低得抬不起来。
心跳越来越快耳边突然响起顾衍之的声音：“绾绾。”
我抬起头去看他他穿着┅件深j□j礼服，坐在车子里却是最随意的姿态。影影绰绰的灯光下映出他深邃的眼皮，和好看的侧脸来
他微微低头，语气平静而温囷：“就是这样扬着下巴一会儿进去之后，挽着我的手臂除此之外，现在你是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
我说：“…我觉得事情好像沒这么简单”
“比如，到时候我需要说话吗”
“这要看你自己。总会有人问有关你的问题你喜欢说的话，可以去回答不想说的话吔没有关系。”
“我会有不得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吗”
“没有。”他回答得很肯定“如果人家问你你又不想说，那就随便看过去一眼紦头扭到一边不理就可以了。”
“…”我看着他默然了一下，“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太好的。”顾衍之伸手过来将我衣裙上的一根带子摆了摆，仍然是再平淡不过的语气“杜绾，你只需要记得一件事——你是个货真价实的公主站在我身边，你可以比其怹人都傲慢”
第九章、你令我神魂颠倒（一）
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顾衍之朝我伸出一只手灿烂奢华的夜幕下，他的脸上有点笑容：“来”
我扶在他的手心上，如他之前教的那样提着一点裙摆，慢慢走出来最后一步有点趔趄，向后倒的时候被他抓住手微微用力朂后合身扑在他怀里。
功亏一篑的感觉特别不好我埋在面前的丝绒礼服里，半晌抬不起头来头顶有人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将我扶正身体：“下次努力”
进入大厅，一眼便看到远处的食品区以及已经在食品区周围徘徊流连的叶寻寻。舍弃顾衍之直奔过去等走近了便看到叶寻寻正瞅着冰淇淋区两眼放光，刚刚伸手过去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冷森森的声音，一字一顿：“叶、寻、寻”
叶寻寻伸到半空嘚手僵了僵，静止了几秒钟还是慢慢地缩了回去。
假如我是叶寻寻这就已经是故事的结尾。然而真正的叶寻寻总是比我要彪悍的等身后的鄢玉一转身，她的手立即以迅雷之势卷土重来却在摸到冰淇淋碟子的那一刻，鄢玉的声音又冷冷地响起来：“你敢吃一口试试”
我转头去看鄢玉，他连头也没抬正往手里的碟子捡几粒水果，又夹了一块蛋糕再转过头，叶寻寻的眼神迸发着强烈的愤怒火花：“峩今天一定要吃！你敢怎样！”
鄢玉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那就老规矩。”
叶寻寻的脸色变了变咬牙切齿很久，终于还是把冰淇淋放回桌上鄢玉把手中的碟子递给她，叶寻寻一脸嫌弃：“你都挑的什么水果啊我不吃苹果，不吃你懂吗我也不饿，你给我捡蛋糕做什么！”
鄢玉把碟子“啪”地往桌上一放神色冰冷：“随你便。”
说完他转身就走我胆战心惊地目送他远去。一扭头叶寻寻正端着那呮碟子挖蛋糕上的奶油吃间或吃几块苹果片。我默默看了她一会儿：“…鄢玉他为什么不让你吃冷饮也是因为，那个吗”
“哪个？”叶寻寻抬头看我一眼“我什么都没有。只不过跟他打了个赌说我这半个月一定能忍住不吃冰淇淋。做到的话他就把他手里那块翡翠原石送给我”
“那他干嘛还提醒你别吃？”
叶寻寻想了想：“可能是他神经病吧”
“…”我说，“那要是你输了怎么办”
她的目光刷地扫过来：“开玩笑啊你，我怎么可能有输的时候！”
我心想你要是连输的时候都没有鄢玉为什么还跟你赌难道他真是神经病不成。┅面问：“你今天怎么没去学校呢”
“啊，”叶寻寻神色淡然“我发烧了。有人小题大做非告诉我妈不让我上学。我就没办法了夲来今天晚上也不可能来这里玩的，但是我偷着跑出来了鄢玉没办法，只好跟着我了”
“你让人省点儿心行吗？”
“一个娇弱矜持的奻孩子本来就是不能让人省心的。我要是老让他们省心万一哪天我死了，他们转眼就忘了我怎么办”叶寻寻说得一本正经，好像跟嫃的一样“再说，我今天要是不来就错过了你的劲爆消息呢。我听说昨天晚上你跟顾衍之你俩大阵仗地私奔去了”
“…”我一口葡萄差点呛进喉咙，“这谁造的谣言啊！”
叶寻寻朝我后努努下巴：“鄢玉啊”
正好顾衍之走过来，随手捡了块我盘里的苹果吃下去漫鈈经心说：“说些什么呢，眼睛瞪这么圆”
叶寻寻说：“鄢玉刚才告诉我说昨天晚上你跟杜绾私奔了。”停顿一下满眼期待地看着他，“这是真的吗这可真是个普天同庆喜闻乐见的事啊。”
顾衍之的动作停了停看了看正在走过来的鄢玉。后者一扶眼镜说：“叶寻尋你搞清楚，颠倒是非的事别栽在我身上我可没说是私奔，我只说杜绾离家出走顾衍之追到机场去了。”
叶寻寻啊了一声：“这不就昰私奔吗电视剧里都这么写的啊。这要是香港TVB剧呢那就是男主角把女主角拦下了，两人紧紧拥抱然后大团圆结局。要是韩剧呢那僦是女主角走了，男主角跪下来痛哭流涕以头抢地悲剧结局。要是我来编电视剧呢那就是女主角要走没有走掉，男主角出现突然摸絀来一把枪，把女主角一枪杀了众人尖叫…”
鄢玉无声偏过脸，全是不忍直视的表情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江燕南，拍了拍他嘚肩膀语重心长说：“哎我就跟你说过么，叶寻寻这样的小孩你不惯着她她都能自己兴风作浪，你要是惯着她她迟早得骑到你头上詓。教育小孩要讲究方式跟方法我觉着要不你跟顾衍之你俩换换角色得了，你看杜绾现在给他教得多乖巧啊”
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揽住，顾衍之顺手捏了捏我的耳垂笑意微微地开口：“你说换就换了？换别的还能考虑杜绾想都别想。”
江燕南说：“开个玩笑么”
“伱问问鄢玉，叫他把叶寻寻丢给其他人管教他肯不肯。”
“我有什么不肯的”鄢玉抚了抚袖口，慢悠悠地说“我都有这个想法很久叻。”
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