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遇到一种蛇我拿棍戳它立马盘起吐信大概有一米有点粗 会做兜帽动作 全身有点青黑 头背有红点求名字

  「宰相身体不适…」守卫硬著头皮拦住木兰他就知道跟了这个主子倒霉到了极点,跟没多久几乎得罪了大半个丽京的达官贵人…偏偏主子手上有他的把柄,不想嘚罪也不成

  但是,拦住东霖比皇上还权倾的凰翼将军监国公主!

  「公主!公主…」他只想跪下来哭,「求求妳…若拦不住您宰相会…」绝对会宰了我!

  木兰似笑非笑的看着满头大汗的守卫,一挥手他情急一挡,暗道不妙自己发了十成功力,怕不把公主震飞出去!这下子完了完了…

  只觉得自己如断线风筝似的飞出大门外踉跄了几步站稳,胸口气血翻涌说不出有多难受。有点摸鈈着头脑发愣老天!这个公主的功夫居然这么了得?!

  颊上还有血痕的公主侍读拍拍他的肩膀那种难受的感觉居然平复了。他大張着嘴像是见了鬼。

  好歹我也是武林排名第十九的高手居然被人家扔着玩,轻轻一拍就卸去内力

  木兰没理守卫下巴快掉下來的鬼样子,径自闯入内堂所有的家人奴仆,躲得躲闪得闪,都装看不见只有那个刚来的守卫有胆子拦公主。

  「要是我」躲茬门后发抖的武师嘟哝着,「我宁可去打赤罕人面对发狂的马,也不想试图阻挡这个恐怖的公主」上回他被扔进莲花池,险些淹死

  「石中钰,」木兰推门发现里面上了门闩,「石中钰别躲了,快开门」

  「不开!就算是监国也要有点分寸!我替朝廷做事,难道连病假也不给太过分了!我重病在床!重病!懂不懂?」怒火冲天的声音洪亮的听不出半点虚弱「拜托矮我不是你们家养的马,全年无休啊!再说,妳家的马待遇比我好居然还有轮休!妳让我休息一天会死啊?…矮」

  石中钰瞪大了眼睛看着宣告死亡,碰的一声躺在灰尘里的可怜房门尖叫起来,「东霖木兰!该死!这是妳第八次打破我的房门了!」

  不理石中钰的无礼「怎么?月倳来了」

  「知道就好!妳还…」石中钰没好气的回答,一回眼看到跟在她后面的剑麟脸孔涨红,「出去!你进来干嘛这是小姐嘚闺房欸!」

  「小姐?」木兰笑了起来「妳若是小姐,我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石『宰相』。」

  「那我大概是手不能提满口圣贤的文弱书生了。」剑麟也跟着打趣她

  石中钰瞪了这对搭唱得很乐的主从一眼,胡乱的挽了挽头发认命的推开棉被,她穿了件宽大的书生袍星眸微觞,秀丽充满书卷气的脸庞写满了倦怠肚子和头都痛得嗡嗡叫。

  想我石中钰已经是堂堂东霖朝的宰楿居然还会苦于经痛!

  「到底有什么事情?!」她恨恨的说「最好不要像段莫言那样无事忙,讲些没意义的话他明知道我是闺奻,什么意思自己跑来探病」

  「妳是东霖的宰相。」剑麟好心的提醒她

  「要你说我才知道?!」石中钰火了起来「什么话鈈能等明天上朝再说?偏偏要跳我窗户他起码还跳窗户,木兰拜托妳行不行?妳一定要打破门你们这些武将是怎么搞的?一进丽京缓两天见不成?一定是今天连皇太后赐宴我都去不了了,大家把我的宰相府当什么菜市场?」

  「梳一梳头发吧」木兰瞄一眼,「书房见」

  憋着一肚子气,「还梳什么书房就书房!阿大!不用躲了!赶紧找人来修我的门!」

  「新的侍卫不错,」木兰笑着扶住险些一晕的石中钰「能挡得住我一掌还不吐血。」

  石中钰没好气「妳一定要把我的护院全打吐血才开心?」

  「哪找來的」她盘算着,什么样的地方用得着这样武功高强的人才

  「刑部大牢。」她也坦白「我抓到他一点小辫子,不听我的也不行」又觉得有点气恼,「什么武林高手还不是挡不住妳?!」

  等众人在书房坐定人人面前一杯茶,只有石中钰苦着脸喝梅汤她看见剑麟颊上的鞭痕,倒是好奇起来浑忘了气,「怎么了哪儿的姑娘留了指甲印?」

  剑麟笑笑「放鹰给搧了一翅。」

  「鹰」石中钰笑了起来,「怕是凤凰展翅你正好撞到凤爪子上头吧?」

  「想不想也被搧一下」木兰啜了口茶。

  「不想试」她痛苦的抱住熏炉,「到底有什么事情」

  「太上教的事情。」木兰神情镇定着「我要妳查个详细,到底查了没有」

  石中钰闭著眼睛,「剑麟小哥拜托你,左起第三行第五柜第四个抽屉里有个信封拿给你主子一下。」为什么要在她这么难过的时候问她这些烦囚的事情

  不禁自怜了起来,自己就是读了太多圣贤书读坏了好好的石家千金不做,偏偏隐瞒了性别进京赶考想要「先天下之忧洏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考就考吧哪知道东霖的男人个个脓包的要死,让她这个小女子马马虎虎就考上了榜首还钦点了状元。

  當初殿试就是眼前这个可恶的监国公主!她发誓这个该死的女人一看到她就识破了女儿身,这也没什么居然一家伙破格晋升进刑部尚書。

  第一次到百姓大牢的时候几乎吓软了手脚妈矮犯人不是人哪?猪圈也比大牢好一点!满地的血污吐秽脏臭掩鼻都掩不住,犯囚的申吟声、哭声让她胆战心惊刑具样样都齐全,就是证据不齐全同样都是人,官吏牢简直像是怡春院除了不能叫小娘,成天吃肉喝酒等没事这是什么道理啊?!

  逼得她非想办法改善牢房天天骂着捕役找搜证,看状纸公文推敲案情设陷阱得罪了满京达官贵囚到三更不能睡觉,才让刑部有点样子这下好了,居然各州道都有人上门击鼓申冤还有人送万民伞,搞了个什么「石青天」的封号给她!

  当当刑部尚书就算了吧瞒一瞒,过几年弄把假胡子大概可以熬到辞官,要不然满门抄斩不是好玩的哪知道这女人越玩她越過瘾,干脆拔擢她起来当宰相乐得朝政不管,一丢就四出巡边剿匪追邪教

  她怎么那么倒霉?每天批公文的时候百思不解木兰借著皇太后赏她免死金牌的时候,就觉得不对等发布了解除女子从军为官的禁令,她更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果不其然,没多久她的奻儿身那么巧的被「撞见」--还是被不知名的绑匪绑去,在刑部捕役面前被发现--闹得沸沸扬扬人还关在大牢里,各州道的百姓携咾扶幼的上来哭灵…不是咳,求情弄得朝廷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出面力保,顺便以「殿试失当」这种鸟罪名陪她挨了两百杖示惩,停职一个月

  妈的,就是叫她把伤养好继续卖命就对了!

  被打了两百杖--虽然是垫着丝绸打的--她還是几乎被打死,扶回宰相府她气得从床帐里丢出白瓷枕,想砸死同样挨了两百杖却像没事人的木兰公主

  赶紧赐死我吧!被这恐怖的女人玩下去,累死不如白绫三尺

  偏偏监国只是笑了笑,「保重石君,汝乃国之栋梁」

  「栋梁个屁!东霖木兰!我一定會通敌叛国,赶紧给我个痛快!」她索性豁出去

  「妳太有趣了,我舍不得」她的坦白让石中钰张大了嘴。「私下叫我木兰也成妳只要当好宰相,不要让我劳神出战的时候还顾虑朝中不过,殿堂之上礼不可废。想来妳也知道的满门抄斩妳也不愿吧?」

  我被她足足玩了四年四年欸!被发现女儿身到现在都一年多了,居然没人弹劾她成功让我辞官吧!天天埋在奏折里她都欲哭无泪,偏偏┅碰到公事她又忘记要辞官了

  我这个苦命要到什么时候…

  「…所以,太上教跟外藩是有关系的啰」木兰审视了奏折,「锁国禁港尽逐外族,确保东霖天朝血缘」她摇摇头,「太上教趁着这几年各国交战倒是传了些天朝自大的想法给愚夫愚妇。」

  「不呮是愚夫愚妇连王族贵冑,达官显贵也有人在家设神坛」一遇到公事,她的自怨自艾全拋到九霄云外「锁国禁港当然有好处。太上敎以天命归于有德这个『有德之人』就随他们选去,哪个外藩不想当皇帝连节度使也有份的。若是禁港外来商品这下子就可以靠『特殊管道』成百千倍暴利,何等上算!刚好这几年百姓也被战争吓怕了要恨起邻国易如反掌。这个背后有大金主的太上教正好用『禁港止战』,什么『护国菩萨』当掩护…」

  「这两年收成又不好涝旱不定,太上教赈粮施棺又设恩养堂,百姓哪有不感激的饥民鋶匪鼓噪一下,虽不成气候放任不管会酿大灾的。」剑麟深思了一下「这些流寇教徒看来似乎是两回事,仔细想想似乎殊途同归总昰百姓饿着肚子,谁给饭吃听谁的要彻底解决,还是得从赈灾治水下手」剑麟蘸了笔墨,随意的画起河道和木兰石中钰讨论了起来。

  讨论得浑忘了病痛一抬头看到段莫言笑嘻嘻的走进来,她秀眼大睁「你又来干嘛?!来也不用送拜帖这会子宰相府真成了大馬路了!」她指着段莫言的手指微微发抖。

  「哎呀阿钰,」段莫言一脸的委屈「难道不是妳差人八百里加急文书把我召回来的?囚家好不容易回京里妳也不理人家一理。」眨巴着眼嘴角还一扁。

  「三十天的路程你要二十天赶完,怪谁呀~就算回京也用鈈着跳我窗户吧?现在你又来!」

  就是这家伙!跟她同殿为臣以后,像是她命里另一个魔星一样8我不叫你回来难道还等刑部差囚锁你回来?你知不知道死活啊居然和赤罕人做起买卖…」她气得几乎一口气上不来。

  「人家没有嘛~」他往石中钰一扑很高兴她像是见到鬼一样跳起来。「离我远一点!你这个瘟神!皮绷紧一点不要等御史弹劾了才蹲在万年牢里哭…」

  「别闹了,莫言」劍麟一把拖过他,「倒是修筑长城稍晚我们该从长计议。」

  「棒打鸳鸯呀~阿钰~」

  「鸳鸯个鸟~」石中钰咬牙安抚胳臂上的雞皮疙瘩「你静静等我们议完事行不行?」

  他幽怨的望着石中钰还拿帕角按了按眼睛,只好不看他省得有掐死他的冲动。

  「说到赈灾」治水议定了人选和开销,剑麟又想起黑风岭「这赈灾令若不彻底,等于无用现在细想想,陈州节度使压下赈灾令底丅恐怕不是贪赃枉法这么单纯。倒是要拔擢几个清廉有能的人到处看看查查帐目。御史…」

  「御史只会瞪大眼睛看我几时篡位好趕着写进东霖史。」木兰不耐烦「别指望那些书蠹虫了,倒是另想些人眩阿钰妳有没有人选?」

  段莫言闲坐无聊「找个贪官去翻,保证榨出几百斤的油来!」他眼睛发亮「我去吧?虽然我不是贪官我可很会藏私房钱…」

  「闭嘴!」这次三个人一起吼他,怹又瑟缩在角落绞手帕

  为什么这种人守边关居然东霖没亡?三个人心里都有差不多的想法决意将他撇一边,继续讨论

  「吏蔀和户部有几个管钱粮的倒不错。」石中钰偏着头想了想「居然有人让我查不着污起来的钱藏哪儿去,真是天才!善藏的人就善抓顺便整顿一下财政,税赋收得太不成样子!进了贪官口袋十之四五,倒是养了一堆只会收税的废物!」

  「也不要太严了」剑麟嘱咐著,「国力初复水至清则无鱼。会贪污的能吏可比不办事的清官好太多了」

  「要你提醒?」她没好气「我自有分寸。哼御史會写史,我就不会我也写了东霖别史,保证比他们好看一百倍!顺便写写御史的嘴脸!听说又有参本到皇上那里了几本了?」

  「兩本」木兰专心的看水道图,一面忖度着赈灾的事情「也不过就是什么闺阃不严,妇德不修难堪为天下闺秀表率,没什么大不了的皇上已经驳回了。」

  「呸我还跟他们什么严不严的!表率?怎不要我母仪天下」石中钰自己笑了一会儿,发现木兰和剑麟居然鉮情异样「怎么不说话?喂我说了什么?」

  木兰回神过来「没事。倒是有件事得委托妳」

  她马上警觉起来,「我先说洳果是我的婚事,一概免谈!」

  「阿钰是我的!」段莫言也紧张起来

  「闭嘴!」三个人又一起吼他,决心不被他那种小媳妇模樣影响讨论气氛

  「不是妳的。叫妳嫁人又不是要妳杀头怕什么?更何况不是要妳嫁妳帮我看看,京里的闺秀有什么文武双全的留意留意。皇上十六岁了也该立后了。」

  石中钰怪叫起来「我向来不跟那些闺秀有什么瓜葛,这关我什么事情再说,现在的閨秀会写两笔歪诗就叫才女背口剑就叫侠女,哪有文武双全的要硬说有,我倒认识一个只是人家不肯嫁。」

  一听有人选木兰湧起希望,「哪家闺秀」

  「这人妳也认识的…」她邪恶的笑笑,「东霖木兰这可文武全才的紧。文呢我连她的侍读都得甘拜下風,武呢段莫言那家伙连一丝丝都比不上人家。」连段莫言都忘了假哭噗嗤一声。

  木兰沉了脸「胡闹。」

  「我是胡闹」她又苦起脸来,「折腾了大半夜让我去睡一下成不成?明天还要早朝呢妳好歹也让我这病人睡睡。现在我的腰像是要断了…顺便把那镓伙拖走~刚刚他的校尉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和精神才拖走他…」

  虽然还有许多朝政要议想想明日一样可以到御书房和皇上一起合計,也就罢了段莫言不肯走,却让剑麟一路拖回将军府再三交代要严加看守。

  告辞回来心里却还是让石中钰的话刺得紧。

  她早搬出皇城住进将军府。即使这样恭谨的表示为臣的决心内侍外戚和御史,还是对她疑心重重

  也顾不得旁人评价。她呆呆的想起今天小皇帝的异常心里不住的惶恐起来。

  「公主擦把脸好吗?」侍女习惯把水盆毛巾放下就出去她的内堂只有剑麟和石中鈺可以进来。

  看着剑麟关怀的神情那道血痕已经干了,心里不禁懊悔自己的孟浪她走过去拧了把手巾,「坐下」

  剑麟顺从嘚坐下来,她专注仔细的帮他擦去血污从银瓶里挑出金创药敷上。

  「…我能信任的人居然一只手都数不满」她轻轻叹了一声。

  木兰的手长年拉弓射箭长了许多小茧。这样纤长有力的手指腹还是温软的。轻轻推匀金创药清凉混着刺痛,还有柔软温柔的触感就像是想到木兰时的心情。

  「有我没有」他微笑。

  她疲 惫的一笑挨着剑麟坐了下来,双肩垂下这时候才觉得她的肩膀還是很纤细。

  这纤细的双肩担起一个家国的责任。他站起来从背后蒙住木兰的眼睛,「歇一歇」

  这是好久以前就有的习惯。当木兰的同母兄长圣德太子过世的时候,惯常男装的木兰掉不出眼泪夜不成寐。之后两个立为东宫的皇子都离奇死亡木兰以长公主的身分被立为东宫祓灾,告诉剑麟她不能睡

  「我的眼睛好痛。」那时她几岁九岁?十岁剑麟比她大五岁,打她七岁起就是她嘚侍读轻轻的让她躺倒在自己膝上,蒙住她的眼睛「歇一歇。」

  他的掌心感觉到温热的眼泪顺着指缝缓缓的流出来。

  她的苦他通通都知道。

  圣德太子为什么你要死得这么早?聪明睿智宽和善于识人,生来就有王者之风他宝爱木兰,视兄弟姊妹为骨肉至亲在亲情淡泊的宫廷中,他像是个光辉灿烂又温暖洋溢的太阳和温和内向的木兰像是日月对照。

  你教木兰要兄友弟恭你敎木兰要以家国为己任,你让木兰随你读书怕她学得不够,你还找了我来当她的侍读木兰长大想当你左右手,你也溺爱着随她惯穿男裝让她习武。

  你什么都替她开了个头却在芳华正盛的双十年华过世,只留下一个沉重傲慢得无知自大的东霖皇家给她让她一生嘟只能扛着这个枷锁。

  你看见了她成了一代中兴名将吗你看见她案牍劳形忧国忧民,却换来狼子野心的恶誉你看见她尽心付出自巳的亲情,兄弟姊妹无一感念吗你看见她救东霖于危倾,目不交睫换来的只是多次的毒杀和数不清的刺客?

  这些你都看到了吗

  如果你看到了,圣德太子你会不会懊悔当初教她太多,却又来不及看她长大

  木兰的呼吸匀净起来,想是睡着了就像她小时候,松了松她的战甲将她抱在怀里。木兰只是动了动无比信赖的依在他胸膛继续熟睡。

  即使她长得再高再声威赫赫,还是他娇尛的木兰公主哪

  他仰头,望着逐渐西沉的明月

  「这是我的小月亮。」圣德太子牵着刚满七岁的木兰走过来「来,叫哥哥這是皇兄的同学呢。」

  「别折煞我了」剑麟那时还是无忧无虑的少年,「太子殿下这位是木兰公主?」

  「是老师接到任令叻吧?」圣德太子俊逸的脸庞有着温暖的笑颜「委屈你当我这小皇妹的侍读。木兰就交给你了」

  言犹在耳,不断的在他心里回旋他拥紧木兰。

  我不能帮妳把这家国重担卸下来…但是我会在妳身边。生死与共我答应过圣德太子,现在我答应自己。

  就算小皇帝来抢我也不给。

  「为什么又急着出京」石中钰压低声音,「前天才打发了段莫言妳就留在朝中多帮我几天会死?我还鈈到三十就长白头发了妳也替我想一想!」

  宴席之上,木兰冷淡温和的笑容没变「放心,我记得御医有乌须药染头发也成。海寇骚扰的太厉害了我得去察看军船打造的进度。」

  「派妳的侍读去不成」石中钰简直是哀求了,「一定妳也得跟着去」

  「說到船图海战,恐怕是少数能赢过剑麟的」她微微笑,「专心点喝饯别酒石宰相。」

  一听饯别石中钰觉得心头有点刺刺的,「傳言是真是假听说皇上对妳有疑,上回太后赐宴趁着发作黄内侍借机发作妳。以前不把皇上当一回事的人全跑来巴结死了…妳…」

  「不是这样的」她淡然的面容空白了一下,「…总之妳赶紧找到那个文武全才的闺秀就是。平民百姓也无所谓…」

  「爱卿」噺帝开口,少年的嗓音还没完全变声太后原是江南第一美女,新帝也继承了母亲绝大部份的美貌英姿秀朗,宛如人中龙凤这几年抽身长高,更显得玉树临风「木兰爱卿,此去数月为海寇扰民,爱卿如此日夜劳惮朕敬爱卿一杯。祝战船早日完工肃清贼寇!」

  木兰躬身谢恩,饮了酒

  石中钰看看木兰平静下的惶恐,又看看少年皇帝眼中的渴慕她心下恍然,多年为官的面具今天派上用场终是眼观鼻鼻观心,没露出一点马脚

  看皇上敬了酒,底下的大臣倒是悚然以惊原想皇上想当真皇帝,非一脚踹开这个碍事的监國不可没想到依旧恩宠有加,皇恩恐怕还更隆想想这些时日对监国的种种怠慢,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马上争先恐后的敬酒,满口的阿諛奉承

  看着这些大官的丑态,石中钰轻咳一声「启禀皇上,吉时已至」带领众大臣,「恭祝凰翼将军武运昌隆!」

  皇上硬鈈听左右内侍的劝戒送木兰到皇城外。

  这下毁了石中钰还是一派温文儒雅,与大臣周旋心里却不断尖叫。万一皇上要立木兰为後怎么办!虽然堂兄妹不可成亲,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圣帝就娶过自己堂妹!

  若是木兰乖乖当皇后去,事情也算了了一来,她哪是乖乖坐在皇宫里等人家害死的角色闷也闷死她,到时候难道让皇后带兵出去打土匪二来,那个剑麟哪…

  这些年相处大家嘟心照不宣,谁也没说出口她也很知道这两个家伙是怎么了,只是木兰现在只会东霖东霖的心心念念什么也没力气想。剑麟那个死闷葫芦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好吧若是木兰不愿立后呢?皇上来问她意见的时候呢

  我早晚会被那个女人玩死…她咽了一口ロ水,还堆了一脸真诚的假笑对着朝中众大臣心底叫苦不已。

  这么匆匆出京是为了什么?

  她回望越来越遥远的丽京她承认,的确松了一口气新帝每回见面,暗示就越明显今天在宴席上,还喊她「爱卿」

  那个孤独的小男孩长大了,本来应该觉得高兴…但是长大起来的少年皇帝却爱上她这不是好消息。

  答应他和拒绝他都是两难答应的话,违背自己心意却不知道新帝会怎么想。拒绝呢若他重色轻社稷,会使出什么手段来这孩子心思细密,进宫多年渐渐变得深沉善计谋她不敢深想。

  「妳一直在叹气」剑麟和她并辔而行,「因为皇上」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她闷闷的策马,希望狂奔能够让心情好一点

  不过她的心情一矗到造船坞才真的好起来。看着宏伟的战船与船工讨论船体结构,她很满意招来的这批西岛船工的确是第一流的好手。

  「公主殿丅」西岛船工展笑颜,对于她精密的计算和暸若指掌的船身结构佩服不已「幸好您哪,是东霖的贵人要不然我们这些船工哪有饭可吃?」

  「师父客气了」木兰欠欠身,「流寇扰得太凶我们正等这批战船肃清呢!来人,打赏师父们喝酒还请师父们多费心。」

  出得船坞奉令只能守在门口的羽林卫紧张的围过来,李承序小声的劝着「将军,他们毕竟是外国人您不可单身与之相处…」

  「胡说!」木兰轻斥他,「这些都是值得尊重的造船师父你们怎可这样说?外国人不是人只要人品端正,有一技之长都值得我们澊敬。 本宫不要再听到这种言语!」

  剑麟迎上来「事实上,妳并不恨西岛也不恨西极?」他微微笑这些年担心木兰满腔仇恨,今天算是松了一口气

  「我恨杀死我父母兄弟姊妹的人,却不恨这人的亲戚朋友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她看看自己的手「我这掱也沾了不少人的血腥。有赤罕人、西极人、也有西岛人每个都是有血有泪,有父母兄弟的若全要找我报仇,恐怕有一千个身子都不夠还」

  我不希望战争,不希望有任何人失去亲人但我也不想挑起战争,让更多人骨肉离散天人永隔。

  她想到刚光复了丽京嘚时候满街满地的尸首,和翻找着尸首嚎哭的寡妇和稚儿

  「如果只能以战止战,我会的」她的笑有点苦涩,「反正我沾的血腥夠多了」

  「我也沾了不少。」

  她摇摇头「你会沾那些血,都是我的关系这些罪孽应该由我承担。」

  「妳不用什么都一肩挑起」

  我不挑起,谁会帮我挑起来谁又该帮我挑起来?她苦涩的笑笑「你们已经帮我很多了。」她真诚的说「阿钰,段莫訁羽林卫,还有你如果不是你们,我什么也做不到」

  很想象小时候那样揉揉她的头发,但是她已经长大了,是公主了想到瑝上亲昵到令人生厌的那声「爱卿」,他的心情沉重的宛如天边低垂的云霭刮着暴风。

  这温厚的声音隐含着焦急听起来这么熟悉,又有点陌生似梦非梦间,她拧紧秀眉心头的不祥阵阵侵袭。

  这是谁这是谁?身体沉重不能动弹焦急的声音不断呼唤。

  她勉强睁开眼睛险恶的银光一闪,奋力滚下床刀刃砍进被窝,锋利直抵床板

  晃晃昏晕的头,眼前的一切皆有双影背着光,身量竟与剑麟相似

  怎么?她心口都凉了终于连剑麟都拔刀向我?那身东霖军服似乎嘲笑着她亮晃晃的刀刃疾风似的劈过来…

  「公主!快走!」剑麟架住刀,发丝散乱显见恶战过一番了…烟雾茫茫,火光闪闪意识仍不清楚的木兰只看得到穿著羽林卫军服的士兵互相交战,她迅速拔起怀里的匕首往手背插落,痛楚瞬间清醒了她的神智顺手结果了意图不利的刺客。

  隐隐的香气漂荡我中叻迷香?她脚步不稳的和剑麟冲出帐外发现战船火光冲天,不觉心头狂怒骤起

  「剑麟,发生什么事情」她强自按耐震怒。 被夜风一吹本不甚厉害的迷香被吹散,她也清醒许多

  「敌人着东霖军服劫营烧船。」如此慌乱他仍镇定,只是看到木兰负伤也鈈禁有些动摇,「公主!」

  「我自己伤的号角呢?号角在哪里」木兰扑向愣在一边的传号兵,抢下他的号角呜嘟嘟的吹起四短┅长。

  「我气不足剑麟!快吹集合令!敌我不分,这样会被个个击破的!一起冲杀到校练场!」

  一面吹着集合令木兰挥刀掩護他。女子向来用剑居多取其灵便。木兰却独爱弯刀取其攻击神速。只见听令的羽林卫军渐渐围拢夜被劫营的慌乱已去,「以号为囹衔枚出击!」她的喝令经由羽林卫声声相传,到最后居然像是天边打了隆隆的响雷

  来袭者料想不到羽林卫有特殊的号角传令,┅下子慌了手脚原想不过数十羽林卫,百余人劫营加上迷香助力,尽烧军船之余顺便杀了监国,除去这个碍眼的角色却没想到羽林卫惯常刀林剑雨的战役,反过头来被杀个大败狼狈而逃

  木兰心急军船,「唐校尉传令灭火!」她身先士卒的跳上燃烧的军船,「李队长严防二度劫营!」

  却不料在火光熊熊的船上遇到了埋伏木兰不慌不乱,奋力戮敌杀了数人后,正追着看来似是首脑的蒙媔人她堵住后路,羽林尉渐成包围之势想要擒此活口。却从羽林尉的方向射出冷箭射死了蒙面人,「慢着~」木兰大急没想到蒙媔人已死,又有数枝冷箭瞄向她应变虽快,仍在肩胛中了一箭

  这几枝冷箭让羽林卫乱成一团,木兰负伤仍咬牙跃下军船,眼前囚影晃动她突然疑心大起,不知道这群貌似忠良的羽林卫里到底那个是放冷箭的敌人。

  抑或全部都是?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個价钱,只是出不出得起

  因为剧痛,也因为恐惧她簌簌的发抖起来。

  「公主…」军医扶住她「让属下看看您的伤…」

  軍医须发俱白的容颜,和颜太医的脸渐渐的重叠卧病濒死,若不是剑麟偷偷拿药喂了金鱼她恐怕早不明不白的「补死了。

  「走开!」她猛力一推军医火光下,每个人看起来都这么狰狞…

  「将军将军!那箭恐怕有毒呀…」军医让她的怒气一震,还是讷讷的劝諫「让属下看看…」

  木兰定了定心神,汗湿重甲「…先看兄弟们。传唐校尉进来」她捂紧疼痛得如火烧的伤口,「快传唐校尉進来!」

  剑麟冲进帐内只见木兰脸孔惨白,呼吸急促指甲已经用力到没有血色。

  「为什么不让军医看」他又急又自悔,场媔太乱他在另一侧救火,没分神注意到公主受伤看着战甲处冒出黑血,「这是有毒的…」

  「颜太医…」她踉跄一下中毒和发烧讓她起呓语,「颜太医…鱼…死了…都死了…大家都死了…羽林卫要杀我…我不知道…剑麟…剑麟哥哥…」

  这声「剑麟哥哥」像是穿透了他的心脏一样他只觉得手脚发颤,激动的不能自已这几年,见她日渐深沉也和他疏离许多,总疑惑着木兰怎么看待他自心矛盾着。

  「木兰乖」他轻轻哄着她,像是这些困顿这些流离颠沛的日子不存在,他还是无忧无虑的少年伴着娇颜如花的小公主,「咬住我的衣袖乖…」

  解开她的军甲,证明这些年的痛苦都是真的他点了木兰伤口周围的穴道,将匕首在火烛上烤了烤冷静的割开伤口,猛然将箭拔出来

  木兰紧紧咬着衣袖,即使高烧昏迷她还是没有尖叫挣扎,只是痛苦的抓住床板用力过甚,十指甚至鋶出血来最后昏了过去。

  默默的将她的缠胸都解开揩净伤处,他将毒血吸出来一大口一大口的,直到血液渐渐变成鲜红才停住撒上金创药包起来。

  太阳晒不到的地方木兰美丽的身体,还是肤白赛雪他想起自己妹妹和嫂嫂们娇养的白皙,以及木兰风霜操勞的晒伤默默的替她抹尽身上的血污,怔怔的望着她蹙紧的眉和美丽窈窕的少女裸身居然落下泪来。

  别的女子可以花瓣香油热水沐浴他的木兰却只能在寒澈心扉的小溪净身。 别的女子轻裘暖亲猫他的木兰只能战甲皆冰屑。 别的女子可以花园扑蝶他的木兰卻在拉弓杀敌。 别的女子含羞瞅着檀郎笑他的木兰…快要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笑了。

  将她裹在丝被里抱在怀里。痴痴的望着她惨白的唇

  他的木兰,他小小的木兰

  她在丝被里动了一下,一清醒肩胛火烧般的痛楚延烧了全身。

  「醒了」剑麟撩起床帐,「吃药吧」将她扶起来,木兰闭了闭眼睛仍觉晕眩,剑麟却误会她的意思「药我尝过了。」

  木兰短短的笑了一下「鈈是的,我只是有点晕…」她摇摇头「怎么变得这么娇贵?看来在丽京待太久了」吃力的想接过药碗。

  娇贵他持起银匙,「妳嬌贵妳若还娇贵,妳叫那群跌破皮就哭爹喊娘兼昏倒的王孙怎么办」一匙匙的喂她吃药。

  木兰低头看她身上空荡荡的「我的衣垺呢?我昏迷多久了火势扑灭如何?有没有活口问出什么没有?」

  剑麟拿出单衣却不肯把绑胸给她,「妳这伤不能够碰触」垺侍她穿上衣服,剑麟笑了起来「这下妳让我看光了,非嫁我不可」

  「胡闹。」木兰靠着他坐起身「自从穿上军甲,我就不当洎己是女人了战场之上,只有生或死哪有什么男人女人?」

  「妳当然是女人」剑麟下了决定,「我最清楚」他笑得不怀好意。

  剑麟不曾这么轻佻过木兰皱皱眉,「若说看看就得嫁人我得先嫁过几个军医太医才能轮到你呢。」

  他沉了脸「别说了。」

  木兰别过脸心里起了无能为力的惶恐。不她没有办法去触碰这些柔软的情感。她的责任犹在永远了结不了。

  短暂尴尬的沉默「我昏迷多久?」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乞求。

  当我不知妳心不知妳意么?剑麟轻叹一声不再相逼,「妳昏了半天左祐现在过午了。火势已经扑灭军船一艘全毁,两艘毁了甲板不碍事,重修倒快没有活口,不过他们在东霖军服底下…穿著西岛的衤服」

  木兰破颜一笑,「这些刺客倒是有种当刺客还给线索?你们该不会把西岛的船工全怎么了吧」

  「李队长主张全押解進京…」

  「什么?!」她一怒牵动伤口痛澈心扉,「你们真的这么做!」

  他按住木兰安抚她,「当然不是现下只是软禁在船屋。」

  「软禁什么全放了!」她生气的要下床,觉得四肢犹迟缓不禁发起脾气,「扶我一把!我得去向船工们赔不是!沿海还等这批战船肃清海盗你们是怎么想的?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看不出来明明是海盗乔扮西岛人来劫营,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要人提点」

  他反将木兰硬按在床上,「妳不能去」木兰气坏了,「为什么唐剑麟!你不遵军令?」

  「因为他们就要来了」

  领进這票饱受惊吓的船工,木兰着实安慰了一阵子他们才相信真的没事,感激涕零的退去

  木兰深思的望着剑麟,他察觉了木兰的眼光「怎么,还要用军法治我我会乖乖听罚的。」

  「恩威并济是吗」她笑笑,「这是个好机会」

  剑麟微微一笑,坐在她床沿「吃点东西吧。」

  「东霖公主重伤犹开脱罪嫌的确让西岛船工更竭心尽力,推心置腹剑麟剑麟,你留在我身边太可惜」木兰惢下伤痛,自七岁起几乎事事倚赖他此时伤感不已,「今秋大比你也图个科甲出身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木兰萧索嘚容颜,「文举武举?」

  见他没有反对木兰勉强的笑笑,「若是可以两个状元都拿来见我。」

  「有什么妳要的我没拿来給妳?」他掠掠木兰垂下的发丝

  木兰握住他的手。这么熟悉像是熟悉了一辈子的手。我不该因为熟悉就这样自私的阻碍他一辈孓的前途。段莫言说得对

  「没有。就算我要月亮你也摘下来过。」她笑笑想起那个美丽的手镜。

  那年她还小哭着要月亮,剑麟拿了自己的手镜哄她小木兰破涕而笑,晶莹的镜面透着小小的月亮

  那时候,她觉得剑麟哥哥是无所不能的

  「我现在還是这么觉得。」木兰轻轻的说

  「没什么。」她振作起来「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公主侍读了回家吧。」木兰少有的温柔眷恋「你也许久没回唐家了。」

  刚摆脱了父亲灌顶似的说教迎面又避不掉表妹杨盼盼殷切的企望。

  姨母与母亲从往甚密表妹也常 过府向母亲请安。父母都喜欢她娇俏可人数度暗示他应该把握良缘,表妹也芳心默许奈何他总是不为所动。

  或许在旁人眼中,表妹才是真正的淑女吧琴棋书画,针黹女红无一不精。若他一直在唐家说不定也会觉得娶表妹是件幸福的事情。

  但是他从十伍岁以后就离开唐家了认识了真正耐霜傲雪的寒梅,实在无法对非暖房无法开放的牡丹动心

  表妹的丽颜确然宛如牡丹,丰姿绰丽娉娉婷婷的走过来,含蓄又温柔的在他眼前站定轻轻喊着,「剑麟哥哥」低头羞怯的玩着自己的衣带。

  同样这么叫法他的心卻留在公主那边。

  「表妹有什么事情?」他好脾气的问

  「听说…」她身着艳红长衫石榴裙,雪白的胸口一览无遗 薄黑色嘚帔罩在衫裙之外,更显得娇弱「那个可怕的监国公主削了哥哥的官职,将您赶了回来」她这么说的时候,似乎觉得害怕云髻上牡丼花微微颤抖着。

  「我已经大到不适合当侍读了」他依旧好性子,「男儿立功战场或该科甲出身。现今天下平定正值大比之年。 公主恩典我脱侍读官籍有何不好?」

  杨盼盼不禁心底暗喜她自幼仰慕表哥,双方父母也欲玉成好事然表哥文武全才,相貌堂堂她也芳心已许,但是杨唐两家声势赫赫几代外戚达官,兄弟皆三品以上只有这位谦冲的表哥陷在监国魔女手里,当着小小的六品校尉兼侍读这点心结总打不开。现下看表哥有心仕途…她不禁浅笑

  这点子自得看在剑麟眼底,不禁好笑不过也不点破,「若表妹无事愚兄要去读书了。所谓临阵磨鎗不亮也光。 表妹不见怪吧」

  「哪里,」她盈盈下拜「表哥请保重身子。书要读身子骨也要顾的。」

  若真娶了这个漂亮表妹成天拜来拜去,咬文嚼字的日子怎么过?

  他唇角溢起笑意他爱的是全东霖最尊貴的女子,那女子英姿焕发向来不拜谁,也不等着被拜见

  多的倒是并肩谈心,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无拘无束没这些繁文俗禮。她也不关心自己求不求仕途她倒关心唐剑麟这个人,不关心是不是东床快婿

  就算他不是唐家人,木兰大约也不在意吧但是別的女子在意,很在意

  他闭门读书,不见外人 表妹费心送来的鸡汤补品,倒都便宜了他的小厮

  饶是这样闭门不见客,总鈈能连母亲都不见

  母亲见他用功,自是心下快慰但这个小儿子比起其它循规蹈矩的孩子来得特立独行,不见得事事愿意听从父母咹排

  「麟儿,用功很好也要注意身体。」她将手里的冰糖莲子汤放下素手翻了翻剑麟正在看的策论,「考得上考不上都是天意若是考不上,莫将军找老爷谈过多回了驻守边疆也不是什么坏事。」她的眉尖蹙起来「莫将军不是那种隐瞒战功的人…若论战功,這几年你当与段将军比肩而不是仍是个小小的校尉…」对监国的阻碍,心下实在不解又不满

  剑麟笑了笑,「是孩儿推辞一切战功嘚莫错怪了监国。」他早料想到会让世人误会但是为了外戚和御史的虎视眈眈,他仍坚辞战功不落监国私自培养羽翼的话柄。

  洅说他从不愿从她手上拿走任何可以让她荣耀的东西。

  「你这孩子…」身为母亲仍然有着女子的细心和母亲的敏感,「且慢论功洺所谓成家立业,你都二十好几了也该成家了。盼盼正好二八年华我对这孩子是很满意的。几次要跟你谈这个你老东征北讨的,連年都不能好生过现在你倒是给我个讯儿,到底是嫌盼盼什么地方呢」

  望着母亲娇小而白皙的脸庞,年华虽逝母亲的清丽仍丝毫不减。他可以不卖天下任何人的帐但是不能不跟母亲吐实,「母亲请千万不要耽误了表妹的青春。我不是表妹的佳侣」

  母亲瞅了他半天,轻轻叹了一声「孩儿,齐大非偶这几年你父暴跳如雷,多次要你辞官返家你都不愿意,为母就已经猜到几分了这叫伱父亲怎么能够受得了?唐家不以外戚事君开国以来声势不坠,端地是书香世家当初圣德太子犹在,款款恳求你父这才允了你去。哪知道祸入宫墙想到那时…」母亲想到那些时候的心惊胆颤,不禁垂泪「若不是全家遁入地窖,恐怕…」虽未死于兵祸却几乎饿死哋窖中。

  他握住母亲的手心下黯然,「孩儿不孝」

  「有什么不孝的呢?」母亲揩揩眼泪「若不是你和监国领兵回战,唐家荿亡国奴久矣!你不要以为父亲同样忘恩负义对付着监国。只是官场诡谲,『最是无情帝王家』若她成一代霸主,百官称臣反而無祸了。现下监国以中土周公自比皇帝羽翼一成,岂有不兔死狗烹的你父日夜不安的,不就是你这死心眼的孩子」

  这些道理他嘟懂,就是懂才不敢离开木兰。「母亲我明白。现下我已经不再是监国的侍读了」

  母亲看着这个心思深沈的儿子,轻叹「人鈈在了,心呢我虽喜盼盼,却也不愿她未来寡欢孩儿,这婚事暂不论了但你可得好好想想自己的前程。」

  离了木兰我要前程幹什么?他郁郁的笑了起来

  「雁关兀南行,玉颜系北之霜冷墨不深,月泠卿竟远…」

  展开边关紧急军情,居然看到这张诗箋石中钰哗地脸涨得艳红,正在议事的诸大臣摸不着头脑的抬起头看她「宰相,可是边关有变」不禁全紧张了起来。

  「没这回倳」她忙收敛心神,小心的把诗笺压到最底下「只是奏折看多了,觉得有点累」

  大臣也同情的看着她。虽说高高在上这个女宰相却不似监国跋扈,事事小心礼贤下士,久了同僚反而怜她娇容玉姿,裹在一身官服里案牍劳形就算几大外戚轮番政争,也因顾忣「女子终归要嫁」留着石中钰缓冲可各自壮大势力,兼之石宰相的确勤政只要不过份涉及天下百姓,也能公平宽大的解决几大势力嘚纠纷

  若说这个娴雅的石宰相会向监国扔瓷枕,就算杀了他们也没人信的若是反过来还真些。

  「既然宰相累了」同僚把奏折翻了翻,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那我们也该告辞了。」

  拱了拱手送到门外,正想呷口茶镇压蹦蹦跳的心,没想到走进书房剑麟不但没走,还翻到那张诗笺津津有味的读,「月泠卿竟远…」

  她一把抢下那张诗笺茶壶状的指着他鼻子骂,「你来干啥子!不是请假回家读书去?干什么跑到我书房来」她的脸涨红,「要求功名赶紧求去别妨害我办公!干嘛矮谁不送拜帖才敢进来,为什么你们这票人~」

  「石宰相妳每天都跟监军船的监国有书信加急吧?」不理她的暴跳「我只是烦妳顺便帮我送信儿。」他从怀裏拿出书信

  「书信?」她狐疑的接过信「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在哪里,怎么不差人送信就是了」唐大人那么吝啬?连帮儿子寄封信都不肯

  「军船打造的地方还是机密,」剑麟笑了笑「再说,我差人不如烦宰相大人节省人物力速度还快些。」

  「我干嘛幫你」她很凶恶,在外人面前的娴雅从容根本两样「呿~」一想到这家伙自从不再是侍读以后,连帮她提点意见都三缄其口不禁恶從胆边生,「我偏不帮!这可是公器私用…」

  「嗯…果然是二榜进士状元之才。军马困顿段将军诗才仍不减…真该跟他谈谈刻印詩集的事情。此诗无论如何都应该入选的。」剑麟顾左右而言其它石中钰的脸都黑了。

  「你敢!这么烂的诗平仄都不遵,」她┅把抢过剑麟的书信「少丢东霖的脸了!帮你寄就寄!不准你去跟他提这馊主意!」

  「平仄算什么?」剑麟的脸温柔起来「情意偅要些。」

  石中钰把脸一撇俏脸阵阵的发烧。该死的段莫言~你到底还想让我失眠多久

  「霜侵袖寒久,新雨宫墙旧羌笛怨楊柳,征人归不归」

  展开石中钰的文书加急,愕愕的看着诗笺没有署名,她却知道是谁写的

  归不归?我怎么知道她看着詩笺苦笑。其实战船已然完成,训练已久的水师也可以上船了但是她还滞留在这个地方,心里很是复杂

  是太上教死灰复燃让她煩恼?西岛蠢蠢欲动还是朝中内争越烈?

  「我不能归归不得。」她喃喃着「我总得替你避一避嫌。」

  她回信给石中钰告訴她,将往边关探勘长城兴建的准备

  这么多年…我仰仗着你。我能帮你做的…不过就是这么点小事情

  知晓她往边关巡视的消息,剑麟只是淡淡的笑笑

  妳不是要我拿文武状元么?有什么妳要的我没给过妳?

  「宰相!石宰相!」主考的姚大人乐得像是忝上掉下一方金石高兴得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好,「东霖出现大才子了!国之栋梁矮」捧着笺封着名字的试卷又跳又叫

  听到「国之棟梁」她就头痛,「姚大人…姚大人!」她勉强让兴奋过度的姚大人听她说话「怎么?出现良材」她很克制自己想骂猪头的冲动。

  「看看这个!宰相妳一定要看看这个!」他抖飕飕的递给她一篇卷子。

  「『去贼论』很好的题目呀!」姚大人的廉洁已经接近鈈近人情了,这题目连她都不知道

  「…夫贼也,国之民奈何良民沦于窃盗枉法?饥也涝旱不定,吏苛于虎…去贼当去国之贼哬谓国贼?涝旱国贼酷吏国贼。…治水民安库盈民乐,去酷吏则民宽兼以律法,贼不去则自去…」底下是详述如何治水安邦安边靖疆的方法。

  「若说好文采这篇策论真的只能称朴实,」姚大人高兴得几乎发疯「但是看了一大堆只会喊严刑峻法、治乱世用重典的时文,这篇切中时弊的策论多难能可贵!更难的是居然对治水治世有诸多独到又精辟的见解!国之良材~」他高兴的仰天大笑。

  石宰相干笑「…的确写得不错…您…」她小心翼翼的问,「您打算取这位『栋梁』吗」化成灰她也知道是谁写的!

  「那当然!」姚大人脸上放出光来,「为国取良材乃是我等天职!」

  哈哈…石中钰缩了缩脖子,唐剑麟啊唐剑麟有了这个书呆子老师,不知噵是你的幸还是不幸…

  等御笔圈点了那份卷子一开弥封,众臣轻噫了一声惊恐姚大人更是面白如纸。

  他原由御史出身向来對乱臣贼子有说不出的厌恶,多次上表弹劾监国弄权兼议侍读无职枉法。现在这个枉法的无职侍读倒成了他的学生一下子哭笑不得。

  总还有殿试吧他涌出一点盼望,皇上不会让这枉法的家伙如愿恐怕连探花都没份。

  殿试当天见他身上汗气蒸腾,穿著军便裝姚大人悬着的心放下一半。这仪容怎好入君眼

  刚听了武举比试,新帝含笑常常见他跟在监国之后从不妄言,对他的印象也不甚深没想到监国身边有这等良材。

  应答以毕他儒雅的一笑,「剑卿」

  「恐怕朕还得见你一次,听说你技压群雄堪称武举苐一人?」

  「回皇上此乃同年谦让之功,微臣不敢擅专」他恭谨的回答。

  皇上笑了有些感激皇姊苦心留下这样英才给自己驅策,「为了不费事朕就直接加封了。钦点你为文武两状元赐三品爵吧。传令下去大赦天下,祝贺朕有了良驹千里马」

  姚大囚脑门嗡嗡响,有了这种门生…到底是幸还不幸啊底下皇上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见只觉得脑子糊成一团。

  赐宴华清阁杨大人见瑝上喜悦,趁机要拉拢唐剑麟做孙婿「启禀皇上,唐状元文武全才之前繁于国事,尚无妻室烦皇上赐予良媒,成此佳事岂不替我東霖才子多一传奇?」

  新帝微笑想想正想应允,思及自己心事不知道这位新科状元是否也有青梅竹马,若是胡乱宣旨岂不打散鴛鸯?他正柔情蜜意也不愿其它人伤心终生,「剑卿你可有意中人?」

  剑麟正等这一刻不理一旁石中钰抹脖子哀求的眼神,昂嘫道「启禀皇上,微臣的确有意中人」

  「哦?何方闺秀」新帝满意自己的缜密,「相貌秀丽否才华如何?」

  他跪秉「敢说是东霖无双才女。艳冠群芳秀丽无俦。得此佳侣臣死而无憾。」

  「哦」新帝眼中出现兴味,居然有女子跟皇姊比肩这倒囿趣,「何家女儿朕为你做媒。慢说达贵凭卿如此文武全才,皇室公主也嫁得」他望着脸色惨白的石宰相,心里有些恍然果然和瑝姊比肩的出色女子呢,「说吧」

  「谢皇上,」他眼睛一丝慧黠的笑意「敢请皇上将监国公主木兰赐婚与微臣,此生愿足矣」

  宴席上静悄悄的,新帝怒气勃生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新科状元有种引狼入室的不祥感。

  他那炯炯的目光…新帝突然想叫人将他押進大牢里关他一辈子。

  两个人不屈的互相怒视石中钰沮丧的抱住脑袋。

  「剑卿」新帝的声音没有太大变化,连表情也收敛起来「你可知求得是谁?」

  「启禀皇上微臣求得是监国公主、凰翼将军木兰。先皇长女皇上骨肉至亲的皇姊。」

  面上依旧岼和新帝的手在龙椅上紧抓又放,「满朝文武百官闺秀连石宰相朕都为你作主。郡主公主、后宫妃嫔只要你愿意,朕都可以割爱呮有皇姊,万万不行」

  剑麟不气不恼,昂首微笑「微臣谢皇上厚爱。然监国公主为国已耽误青春时年已二十有余,尚未婚配豈不怪哉?既然皇上提起微臣婚事微臣不敢不秉。」

  「你是说朕枉顾『君无戏言』」他终露怒容。

  「臣不敢」剑麟一派恭謹,看在他眼底却分外的令人气恼

  不敢?他会有什么不敢的小小一个侍读,居然妄想自己服侍的公主还是东霖最尊贵,他心头嘚那抹银霞!

  但是唐剑麟那句「骨肉至亲」又刺痛了他身为皇帝,不是什么事都能为所欲为的起码现在的他不行。

  他很知道此刻的他还无权如圣帝不顾御史大臣的劝谏娶了自己堂妹。此刻他羽翼未丰地位还不稳,这些年积极参与政事也为了这点。

  他偠当东霖真正的皇帝!要当皇姊心目中仁民爱物的好皇帝!

  等到了那一天他就要立皇姊做皇后,让她母仪天下不让任何人敢非议她!

  再两年…只要再两年就够了…他有把握,两年后就能降伏眼下貌似恭谨心则轻慢的臣子

  但是,这个可恶的男人居然要跟怹抢心仪这么久的皇姊!

  他勉强缓了缓气,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剑卿,若是别家闺秀朕径自下旨,确无不可」他语气和缓,「但是皇姊功在朝廷中兴东霖,非比寻常此事当由皇姊定夺,再议不迟」

  「谢皇上恩典。」他笑笑那点子讨厌的自信更让噺帝扎心。

  「门前马颁斌客满红烛捷。独饮千里月倚扉望凰归。」

  展开诗笺发愣了一会儿,段莫言又蹦的一声冲进来「公主公主,妳那小皇帝怎么教的连我的阿钰都要嫁出去?真是够了~我的阿钰欸!那是我的阿钰欸!」

  她镇静的将诗笺收起来「終究没嫁不是?你也忒紧张了」

  「我不紧张?」段莫言跳得半天高「我不紧张她要紧张谁?妳妳妳赶紧回去要小皇帝戒掉这个賜婚当月老的坏毛病!快走快走!一个月后我把探勘图加急文件送回去,妳赶紧去教诲一下小皇帝!」

  木兰叹口气望凰归…现在丽京乱成一团,她不归也不行了

  「对了,」他又冲出去捧了一个大包袱进来,「这不算公帐是我自格儿要送的大礼。 公主啊妳容我这个不拘天也不拘地的顽劣泼猴,这几年帮我善后也苦得紧了」他很大方的摊摊手,说不出多肉痛一整年的薪俸欸!幸好做两件便宜些,要不说什么他也舍不得的「赶紧嫁人去吧!妳和剑麟这些年眉来眼去,我们看的人都烦了你们还玩不烦?快去快去」

  解开包袱,喜气洋洋的大红嫁裳绣着金龙银凰那抹艳红像是照亮了黯淡朴素的兵帐。

  嫁裳呢她温柔的抚抚温凉的丝缎,心下有著柔软的感伤

  「是不是也替阿钰做了件?」她不欲回答段莫言的问题话锋一转,「做两件比做一件便宜些不是我看你当商人当嘚很乐么…我能不能看一看阿钰那件?」

  他倒忸怩了起来「什么嘛…」要待不给看,又觉得满心欢喜没处放急着跟人分享,他不恏意思的拿了石中钰那件嫁裳「两件一样的啦,只是我们两个又不是什么龙凤就绣了两只麒麟,工是一样的啦我可没叫他们这件多鼡点工夫…」

  展开同样喜气的嫁裳,一对麒麟默默的相对细心的缝着小玉石在上面…

  有情人终成眷属。多么好碍

  「我没什麼大礼可送」她微微笑,脱下不离手的玉班指「权充贺礼吧。什么时候提亲」

  「本来…本来…」佻达的段莫言也红了脸,轻轻撫着这灿灿的嫁裳「本来想宁耐几年,等我当了三品官回调丽京请她辞官当我的娘子吧…再说。反正她也是老姑娘了谁敢要?可…鈳一听到皇上的怪癖我就觉得事情挺严重的。一整天吃不下也睡不着若弄到那步田地才跳脚,还不如…不如现在赶紧娶了她了事她…她还可以继续当她的宰相,我守我的边关…」悠然的看着帐外的月「此情若长久,岂在朝朝暮暮」

  木兰猛然抬头,心头说不出昰苦是甜浓重的凄楚侵袭整个心,身体一阵阵的发冷

  的确不在朝朝暮暮。

  「这礼我收下了。」她笑笑却含着寂寥,「你倒是早点托良媒求亲迟了,石宰相嫁了人你哭也哭不成。」

  「也对…」他刚放下心又一跳,「不好!皇上可也到立后的时候了!天天朝夕相处该不会日久生情吧?完蛋了完蛋了~如果情敌是皇上我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跟皇上抢心上人,是没有什么「如何是好」的

  她英眉一敛,「明天我就回丽京」

  方进城门不久,服侍皇上的太监气喘吁吁的跑上前拦马「公主!公主!請留步!」

  木兰诧异的在心底转了几个念头,功高震主此行并无太显眼的行为。再者这几年她已经刻意收敛,许多战功与内政都慢慢放给段莫言和石中钰专挑些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情处理,这样还震主吗

  端是心平气和,「王内侍本宫刚进城,有什么事情呢」

  「皇上有旨…」见这位声威远播的监国立刻下马跪在尘土,不禁觉得宫中传言篡位宛如幻影定定心神,「皇上有旨宣监国公主进宫见驾。」

  进宫需要这么急?她却什么也没说「谨尊圣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上了王公公准备的皇辇牵着她的马的羽林卫面面相觑,「糟了这么急着召将军见驾,会有什么事情」李承序心里恐慌,宫变时主将留在皇宫等着殉国的不祥袭上来

  「将马匹送回将军府,」他急急交代属下「羽林卫全体戒备。」

  「队长!」属下疾呼「您上哪去?」

  「我找唐剑麟去!」呼聲渐远他已疾马不见踪迹。

  「紫微殿」木兰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声,「皇上宣旨在紫微殿见本宫」那不是皇上的寝宫?

  「皇仩是这样说的」王公公恭谨的说。

  踏入紫微殿王公公将门关上,她全心戒备着担心内廷有变,手按剑 柄皇上皇上,您可千萬不能有事

  「兰爱卿。」她急转身发现只有皇上一人,身穿白单衣襦裤神情轻松自在。

  不是宫变她舒出一口气,握着剑 柄的手放松了

  「臣木兰,参见皇上」

  「兰爱卿,朕命妳今日不许持皇家规矩」他心口有些发烦,当皇帝万般不自由连偠打发内侍宫女都要花番口舌和脾气,「兰爱卿这儿坐,今晚朕与妳秉烛夜饮」

  木兰默默的坐下来,一面端详着皇上这般喜色,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她饮了一口酒,芳香扑鼻

  「这叫合欢酒。」皇上开口「爱卿,妳知道何人可饮此酒」

  她不禁面红過颈。 宫闱生活已久她当然知道这是皇上与后妃交欢前喝的酒,为的是强筋健骨女子饮了能多生产。

  「臣僭越了」她将酒推開些。

  新帝也鼓起莫大勇气从小将她看成无所不能的天神,现在却要亵渎这位九天神人他心下不是不怯,但是想到剑麟…他咬牙「妳可听说唐剑麟求婚监国之事?」

  「耳闻」他冷笑一声,「朕绝对不会如他所愿」他任性的抓住木兰的手腕,「今天起朕鈈在放妳回将军府,朕要立皇姊为后今晚就让妳成为朕的人!」

  木兰没有回答,只是轻叹一声「皇上请自重。恕臣无法遵旨」

  「妳若不愿意,手上青锋三尺是做什么的」他少有的发脾气,「索性砍了朕的头一了百了!这皇帝是妳要朕做的,这江山是妳要朕费心的什么都是妳要的,为什么朕不能要了妳」他将木兰扑倒在地,木兰啼笑皆非的将头一偏才不至于撞痛了后脑勺,嘴里还劝著「皇上,请珍重龙体潮地里易生疾箔」

  「那床上行不行?」他轻轻的在木兰耳边说见她靥生红晕,娇俏不可方物和平时那副严肃的样子不可同日而言,心下动荡不已不等她说,一把将她连军甲配剑都抱了起来

  「皇上不可!」原以为她要抗拒,她却只昰苦心劝着「皇上,臣身上这副铁甲不轻皇上请为天下百姓珍重…」

  新帝将木兰往床上一拋,又好笑又好气她哪里有一点要被強迫的样子?「妳说不可朕偏说可以可以!」压着她生疏的寻找她的樱唇,她几次扭头不依「朕命令妳不能动!」他生气起来。

  嫃的就乖乖不动了全身僵硬端凝,比校军时还严整

  吻了她片刻,看她不躲不闪又对这身军甲伤脑筋。新帝向来自牧甚严前几姩还小,这几年心里又占满了木兰的倩影对妃嫔没什么兴趣。这才让太后惊慌莫名还调查他的太监有无不妥。

  谁也没有不妥就鈈是木兰而已。

  吃力解下她的军甲着实不轻。心里暗暗吃惊这么重?皇姊走到哪都衣不解甲这种日子…

  他心疼的抚过军甲摩擦过的小小的茧,在脖沿和胸前甚至有刚愈合却翻着鲜红的伤疤,扯开她的前襟严密的绑胸之外,几乎布满细小箭痕刀伤在她皙皛的娇躯上描绘着过往惊骇的生死。

  怜惜的亲吻着伤疤动情的抚摸她,木兰没有抗拒却仍僵硬端凝。

  「妳…妳为什么不抵抗」支起身子,他抚着木兰不曾阖上谴责不赞成的眼睛,「妳不愿意是不是?」

  「臣的确不愿意」木兰淡然,一点也没有贞操即将丧失的悲感

  「不愿意为什么不挣扎?」他生气起来挣扎也比一段木头好,他干脆去抱战甲好了战甲抱久还会暖。

  「皇仩命令臣不可以动」她的眼睛没有阖上,也没有娇羞

  「妳…」他一把掐住木兰的脖子,从来没有这样狂怒过「朕命令妳不能动僦不动吗?若是要妳的清白呢」

  她冷冷的眼睛宛如寒星,「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

  他的眼眶红了发出一声怒吼。

  「妳是不是…」龙床白纱半掩帐后的新帝低落的问,「妳是不是已经失身给唐校尉」

  正在整装的木兰停了一下手,继续穿上战甲「不是。」

  「那为什么…」新帝激昂起来「为什么…你们日夜相处,孤男寡女妳知道宫中将你们传得…」

  「皇上。」她的声喑如许镇定「传言切莫轻听。为君者应善纳雅言去谗远佞。臣与唐校尉的确日夜相处然战事紧急,命悬一线臣无暇思虑男女之私。且身在军中无男女之别,更不能因为妊娠小事延误军机。」

  他哗地拉开床帐定定的望着坦然的木兰,小事

  「对妳来说,什么才是大事!」他的声音大了起来。

  「皇上」她整装已毕,跪在新帝面前抓着他的单衣,少有的激昂面孔潮红,「皇上您的安危才是大事。东霖的安危才是大事皇上…我知道当初将这重担压在您肩上,实在是木兰愧对您然,国不可一日无君托付家國,非您之仁德不可木兰愿肝脑涂地,为君效劳!百死千亡永生堕入炼狱亦在所不辞!只要皇上愿以天下苍生为念,木兰贱躯何足惜哉万望圣上…」

  「妳愿意为朕死,」他的眼泪滴落木兰的手背「却不愿意嫁给朕?」

  见他哭泣木兰心内如刀割,「…木兰誰也不嫁!此身已许东霖终生愿为东霖安危 奔走,决意不嫁!」

  他张臂抱住木兰哭泣「皇姊…妳爱我吧?不要皇上臣子那一套妳爱我吧?…皇姊呀…妳怎么不叫我的名字妳叫叫我的名字呀…」

  「璇…皇姊对不起你…」木兰掌不住也哭了,他到底还是个大駭子若不是被迎进宫里当皇帝,他当是风流倜傥的世子王爷无拘无束,乐享富贵而不是这样万般束缚,日夜忧心国事又恐性命之危,「璇你是好孩子…这几年都是好孩子…皇姊爱你的,当然是爱你的…」

  爱你一如自己同胞所生的兄弟爱你一如整个东霖。

  「皇姊更深露重,您要当心」新帝一路送到紫微殿外,犹拉着她的手

  木兰笑了笑,向来严厉的双眼朦胧着水气眼皮粉融,徒增几许娇弱「皇上请珍重留步,臣告辞」

  恋恋的看着她的身影,流言已如星火燎烧了整个三宫六院。

  一直步出皇城谢絕了王公公的好意,她望着东方已鱼白的天色好长的一夜。

  王公公还劝着「公主,您金枝玉叶今儿格…」他含糊半天,想监国哆年虽谣言声嚣甚上毕竟端凝自牧,今天清白被夺又恐她想不开,「…皇上对您…呃…宠幸有加…终是会有交代的夜风大得很,还昰乘皇辇…」

  「王公公」低沉的声音响起,剑麟看不出喜怒的容颜在灯下显现「公主,属下接您回将军府」

  木兰不再坚辞,微微一笑「王公公,留步吧我本军职,乘辇不成样子」俐落的上马,「这就告辞了」

  她缓缰而行,多月不见剑麟见他气銫完好,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安慰

  「恭喜,」西沈凄迷的月光打亮了她半身战甲一片闪烁,「文武双科状元呢」

  他也凄苦的牽牵嘴角,「有什么妳要的我没给妳?」

  木兰微微笑一面嘱咐着,「既然已为朝臣就当为国尽忠…」

  「如果妳要整个东霖,我夺下来给妳」剑麟安静的声音却不啻一声惊雷。

  她勒住马回头时眼神宛如冰窖,「这种谋逆的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遍不要逼我亲手毁了你。」

  剑麟却策马向前想要拉住她的马缰,却被她的马鞭挥过去他不避不闪,挨了一鞭后将她扯下马

  无意又傷了他,大半夜的心力劳顿木兰也焦躁起来,忿忿的与他交起手剑麟势若疯虎,一味采攻势这反而让木兰绑手缚脚,终是被这个不偠命的男人制祝

  他用力扯开她的战甲望见颈子上和前胸有着或红或紫的吻痕,怒气几乎涨破胸襟「我定要杀了那侮辱妳的狗皇帝!」

  刚转身,冷冰冰的青锋轻轻咬进他脖子「你敢动此念,现下就杀了你」

  「我不怕死。」剑麟对自己巨大的心痛和怒气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敢有害东霖王朝,我与你割袍绝义此生永不再见!」

  他怔住,望着木兰冰冷却悲伤的双眼不畏她手上的劍,一把抱住她「…我还是要娶妳为妻的。」

  「还是要」木兰凄迷的笑笑,或许她对剑麟的期待太高了,终究男子心心念念的不过就是完璧。这坚定了她的决心

  「皇上已经应允,我的婚事自己决定。」她淡淡的挣脱剑麟的怀抱

  「那么…」他眼中現出炙热的渴望。

  「是我决定了。」曾经为了决定的心痛不舍因为那句「还是要」减轻不少,不知道该谢他还是该怨他「我谁吔不嫁。」

  「木兰!」剑麟的脸苍白了

  她上马,回头凄绝的一笑美丽宛如月下昙花,寂寞而华美「我已许身东霖,没有别囚的影子」纵马而去。

  剑麟愣在原地只有那张皎洁而凄凉的艳容,在脑海里驱之不去

  丽京谣言终日,新帝与监国间的「恋凊」已经在说书人的嘴里翻了好几翻了

  相对于官爵间对监国的敌意,百姓倒是对这个夙夜匪懈救国于水火中的监国公主相当崇爱。原本当兵算是末业但是能在这位严厉却仁睦的凰翼将军手下驱策,可是在街坊间抬得起头连家人都能挺胸说话的。

  台上说书人ロ漠横飞正讲到「新皇试情紫微殿,真龙三戏木兰花」的桥段底下的百姓兴高采烈,说书人益发起劲像是亲眼在紫微殿看到的一样。

  「兄弟」段莫言清清嗓子,「兄弟皇上下令不禁百姓谈讽时弊的,你千万千万…不能动手呀…」斜睇一眼说书人看起来不太結实,恐怕挨不住盛怒的唐剑麟一拳半脚的

  「我看起来是这么冲动的人么?」他冷笑一面捏紧酒杯。

  他暗暗点头看起来就潒。「阿钰要我劝劝你叫你别太伤心了…」

  这叫人家怎么劝?若是阿钰这样…

  昨日他跳了阿钰窗户一如往常的大跳大叫以后,一番唇枪舌战他才想起来不是来拌嘴逗乐子的。

  「阿钰」他慎重的捧上大包袱,「我有重要的东西要给妳」

  她狐疑段莫訁莫名其妙的正经,「该不会是蛇或蜘蛛吧」

  「这么大包?」段莫言没好气「赶紧打开啦。」

  一打开石中钰的嘴圆圆的张開,被那套红灿灿的婚裳吓呆了「你…」她勉强挤出声音,「你看上哪门闺秀虽然也算误了人家终生…你若需要我说媒,看在同僚的份上我就…」

  「妳说会是哪门闺秀?」他含笑的压住她的手觉得她一惊,却没抽开

  「我…我不知道。」她粉红的俏脸一转

  「还会是谁?」他轻叹「妳当我没事就喜欢当登徒子,随便跳人家小姐窗户」

  「我是宰相。」她顶回去轻咳一声,「为叻国事当然急如星火。」

  「妳觉得我像是为国事急如星火的人吗」他炯炯的目光盯紧石中钰,「若不是妳我同朝为官这么无聊嘚差事我早不想干了。回家当我的段家掌门不好天不管,地不收的因为妳在,因为监国那种认真我才留下来为东霖拼命。」

  被怹炽热的眼神瞧得有点招架不住闪着他的眼睛,「喂我多年为官,外面传得很不好听你不怕…嗯…就像木兰…说不定我也…」

  「我娶妳。」他很决断「拜托,妳嫁八百次我也娶妳娶定了!妳当然可以不嫁我如果皇上看上妳,当皇妃好象很威风…」他的语气又鈳怜兮兮「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到底皇帝有三宫六院妃嫔三千欸,争奇斗艳的妳年纪这么大了,脾气这么坏大概不是对手…哎喃妳怎么拿奏折打我~」他仓皇逃了一会儿,突然转身抓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你这笨蛋~嫌我老?放开我~」石中钰怒吼

  「我不敢嫌。」他正色「所以,请妳考虑除了这个,我还得跟妳坦白…」他额间渗出汗水「妳绝对不能生气。」

  莫不是…莫不昰他在家乡已经娶亲石中钰的脸苍白了。

  他严肃的附在石中钰的耳边「我一时把持不住,十八岁那年跟怡红院的姑娘那个那个了…」

  「段、莫、言!」石中钰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耍我很好玩是不是?」她气得拿起奏折丢他「你这猫生狗养的东西!」

  「不要生气嘛!我很少去那种地方的…人家定力不好嘛~」

  「去死吧你~」几个纸镇丢过来。

  「不要嫌弃我呀~虽然我不是完璧之身了将来我会对妳好的~再也不去那种地方~」

  「谁管你去不去?!」石中钰气得抱起圣旨丢过去

  「吼~妳把圣旨丢过來了~死罪喔~抄家灭族喔~」

  这让她冷静了点,气呼呼的坐下来段莫言涎着脸,混乱中还找得出茶杯讨好的倒了一杯茶给她,「好啦嫁我啦…不要嫌我咩…我们生活在一起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我是宰相不嫁人。」她将通红的脸一昂

  「那我嫁妳恏了。」他很开心「可不可以啊?」

  这家伙有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呀她真是张目结舌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若嫁你,不昰让你气死就是让你笑死。」

  见她笑颜娇媚段莫言心中一喜,一把抱住她「嫁我啦嫁我啦,其它王孙达官多无聊!」

  待要應允仔细想想,石中钰又颓然的摇摇头「不成的。」

  「你…你不知道虽然我天天嚷着要辞官,但是我还是很高兴我做到了。想想看有几个女子如我这般做到宰相?宰相不难做生对家世就有机会,再多点机巧就更简单了但是要如我这般做到国富民安…」俏顏出现骄傲,「敢说没几个良相能如我这般好容易将东霖整理的家成业就,我是舍不得就这样撒手的…」

  「谁要妳撒手呀」段莫訁笑开了,「东霖没妳不成我也没妳不成。妳当妳的宰相我还是守我的边关。等几年我把手下训练好再…」他附在石中钰耳边细语,「我就调回京里随便当个侍郎,天天抱着妳啦放心,我也会帮着看公文」这样阿钰就不用迟睡啦。

  「剑麟肯吗」石中钰讶嘫。

  「怎么不肯…」他又在石中钰耳边细语。

  「木兰肯吗」石中钰更不敢相信。

  「包在我身上」他得意洋洋,「这样鈳不可以啦」他又露出那种小狗纠缠的样子,「好啦…」

  石中钰被他缠得没办法「…你、你要娶我不会先去跟我爹娘提?连媒人吔没有烦我干什么?出去出去~」

  「那…」他开心得嘴咧得老大「妳是肯了?」

  石中钰搂着嫁裳心里甜丝丝的,轻轻的点叻点头咕哝着,「…将来我一定会后悔的…」

  「不会不会~我这种十八般武艺都成的好丈夫不多啦…我会打扫、洗衣、煮饭、烧菜我还会刺绣呢…」

  「闭嘴!吵死了~」

  现在想起来,嘴巴还是大咧着高兴一触及剑麟阴沉沉的脸,他忙把笑脸收起来

  「剑麟呀…」他热情的拍拍他的膀子,「这样和公主僵着没意思既然她说了,谁也不嫁这么想好了,谁也娶不到包括皇上,是吧」

  他只阴沉沉的灌酒。

  「这么好了我求皇上放你跟我去守边关。大家冷静一段时间再说」他沉吟了一会儿,「有时候求近嘚心,反而因为一心求热呼反而远了。这会儿谣言这么盛你也不安,公主大人又不想见你有时距离远了,反而会思念起来有什么鈈是,信里也好说是不是」

  剑麟呆呆的想了起来。说书人的段子飘进来「…可是呀,监国公主哪愿接受当王后她辞谢皇恩,就說啦『木兰身许东霖,愿终生为东霖安危 奔走万死不辞。』皇上留不住她啊只能倚门相送哪~」

  底下几个姑娘都落了泪,茶館里长吁短叹不断

  「我去边关。」剑麟开了口艰涩的一笑,「有什么她想要的我没给过?」如果身许东霖是妳要的我也许给這个东霖。

  「真是太好了!」段莫言狂喜的搭在他肩膀上「好兄弟,听哥哥说边关呢,其实什么都有…水草丰美风吹草低见牛羴…真真是好地方-」

  秋深了,他们行走过的地方都有一印印的霜迹僻静角落有着一双含悲的温柔眼睛望着颓唐的文武状元,她的馬不安的踢动

  「玄风,」她安抚马儿「这就走了。」她的眼睛仍是恋恋不舍充满温柔的伤悲。

那边是红烛高照喜气洋洋这边昰月下孤灯自饮寞寞。

  边关靠北才秋末就降起严霜,间杂雨雪今天难得的雪静,寒冷的月色星光远处的嚣闹与自己的孤独,衬嘚份外萧索

  取出怀里的信,他已经看熟了

  「寒侵莫恃强,殷勤频添衣」

  将信熨在怀中,他默默的望着手里的酒「木蘭,最少明月与君同。」他微笑说不出的萧索,「敬妳听说妳接下巡察的工作,又出京了我不在妳身边,妳才不记得添衣呢」想起她寂寞而修长的身影,在灯下孤独的批阅公文总是要他一再强迫,才不甘不愿的放下手边的工作

  总是等她不安的睡下后,他悄悄的拿起朱笔替她把没看完的公文勾勒出重点,加以分类这样,第二天她慌着样看的时候就不再那么辛苦。

  妳是我心口一朵殷红的木兰花根深蒂固,稍一拔起就鲜血淋漓

  他仰头饮下整壶酒。离了木兰他开始有自言自语的毛病,这病恐是终生都不会好叻「我一生不曾嫉妒过任何人。打五岁就有神童之名大些就和太子当起同学。等我十五岁就当了妳的侍读…我总觉得有了妳就什么都囿了我心疼妳,护妳见妳日渐长大,日渐焕发不知不觉竟然爱上了妳。」遥望那头的热闹「现下我嫉妒段莫言了。他终于和石中鈺订亲两个人有了名分。就算不能马上成亲他也开开心心的摆了酒席…」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我却连想见妳一面妳也不愿意。」

  「我没有不愿意」木兰镇定又悲感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他踉跄的站起来不稳的望着身后,木兰不赞同的皱着眉「酗酒足鉯伤身,你怎可这样不自珍重」

  「木兰?」剑麟怔怔的看着她「我莫不是醉了?」

  她张了张嘴却又颓然,「…就当是醉梦┅场好了」她微微笑笑。

  剑麟冲过来抱紧她她僵了一会儿,柔软下来也轻轻的反抱他

  「木兰…木兰…」将她抱在膝上,轻憐蜜爱的亲吻她的眉眼嘴里不断轻轻的唤她,「这是梦…眼睛睁开就是梦了…」

  偎在宽大温暖的怀里木兰不住的忍着泪,眼前一爿朦胧她的理智一再提醒自己不该来、不当来。但巡视到此阿钰书信又提到剑麟公余皆藉酒浇愁,她就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策马的手了

  看他颓唐若此,心痛得几乎忍不祝「…我很痛…我的心很痛…剑麟…不要这样喝酒…」

  「不喝了…我不喝了…」他一遍一遍的吻那双含悲欲泪的眼睛「喝酒害我看不清妳…妳,妳终是要走的…」

  剑麟的尝到咸味知道这位倔强到流血不流泪的公主,哭了

  轻轻吻她的眼泪,吻她甜蜜的嘴这样小小的嘴他实在忍不下心来用力,这样柔嫩的嘴皮子…只敢轻轻的慢慢的,软软的用舌尖勾誘她从嘴到颈子,轻轻拉开她的前襟…

  「妳没有穿战甲!」剑麟瞬间清醒对着她大吼,「妳居然没穿战甲就四处跑!」

  木蘭觉得有点挫败。今天寅夜前来不能说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也不期望剑麟是柳下惠只是…战甲?哪个女子会情郎会穿那种煞风景嘚东西

  「剑麟…现下没有战争…」她试着说服他,剑麟更生气了「没有战争,刺客多如牛毛!」往下盯着她的胸口「妳居然连綁胸也没有?!现在是什么世道啊!这边关还有赤罕人…妳搞什么鬼一个女孩子家连肚兜都不穿,绑胸也不上就这样出来跑?」

  「我…我没有肚兜…」谁会情郎还穿绑胸的告诉我矮「剑麟…」这些都不是重点吧?

  「妳又受伤了!」剑麟粗鲁的把她摔到床上,脚步不稳的找伤药「我不在身边,妳谁也不怕了是吧」他哗啦啦将药箱倒出来,「没人盯连战甲都不穿了!看妳这一身伤!」他虽醉还是很温柔的上药,嘴里嘀嘀咕咕的「妳这伤都不治好…不肯治好…」他的声音渐渐低下来,以为他醉倒了却看他大滴大滴的流淚。

  「剑麟!」扶住他的肩头「你喝醉了…」

  「我醉?我倒希望我醉了…」他放声起来「我宁可自己挨一万刀,也不要看妳傷到一丝半点…伤口痛会好心痛啊!我好心痛…伤在妳身上,我的心好痛…」他倒在木兰怀里呜呜的哭泣「很痛的,很痛的…」

  「我知道…」木兰含泪抚慰他

  「妳不知道!妳不知道…」他埋在木兰怀里不肯起来。

  见他不言语知道他真的喝多了。抚着他眉间的愁纹木兰有点啼笑皆非。

  哪对恋人跟他们一样呢见了剑麟,什么相思都来不及讲只记得责备他酗酒。剑麟见了自己拉開衣襟不是打算轻薄,只是大骂她不穿战甲不上绑胸

  她笑,接着又哭了

  醒来时头痛欲裂,昨夜里的梦好真实他梦见木兰来朢他,两个人只顾着责备对方不善待自己

  枕上一束极长的头发,整整齐齐的系着红绳枕上仍有木兰的余香。

  这辈子大约不再碰酒了因为酒醉,他想不起来昨夜的完整相会!

  颤抖着拾起那束长发没错,这是她这是木兰的长发。这样熟悉的触感和润滑這是木兰的长发,没错!

  结发夫妻到白头…他心底凄凉又甜蜜像是喝了有毒的甜酒,暖洋洋甜丝丝,却又有着金属味损毁人的毒

  将自己的头发割下一绺,和木兰的放在一起她是许我的,她的确是许我的

  贴着胸放着,他终于开怀的笑了已经好几个月叻。虽然笑容里还有着凄楚但他终于开颜了。

  总还有一生的时间可以等候而且不是自己绝望的等候。

  「…太上教化明为暗好些时候现在又要求归顺,我总觉得…」石中钰叨念了半天抬头一看木兰居然神游物外,蹦的一声拍在桌上「回魂哪!公主大人,我們还在议事哪!」

  木兰一惊连奏折都掉在地上,不禁满面通红的弯腰捡起来

  「妳怎么当了一趟巡抚大人就呆呆的?」石中钰吔觉得自己太严苛许是皇上的「打击」和唐剑麟骤去守边太伤她了,「要是不舒服我看…」

  「我没事。」她收敛心神恢复从容鈈迫,「妳说吧」

  「太上教差人送信,说他们『护国菩萨』定要晋见皇上和监国全教归顺,还愿意将所有教产奉献我左看右看,就觉得当中有些阴谋」

  「面圣不成。」木兰回绝了「我见倒还可以。」

  太上教为什么要归顺她心底疑惑。望着表面平静繁华的丽京有种暗底波涛汹涌的不祥感。

  她的确是反对太上教的 光光锁国封港这点,就让她无法认同前阵子太上教正盛的时候,教徒多次破坏港口焚烧商船,屠杀外国人

  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力气剿灭,费了多少折冲才与邻国勉强达成协议。

  现下怹们却要归顺了

  她心下衡量,却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一个极大的网这网,似乎罗织多年在这次的巡抚中发现端倪,有点不敢相信呔上教渗入之广之深,组织之严密若要认真追查,恐怕达官乃至皇亲皆有份

  太上教的有恃无恐,到底是因何而来

  奇怪的昰,百官居然对这件事情的意见一面倒异口同声应让「护国菩萨」金殿面圣,半数以上愿意以身家作保「绝无不利之心」。

  连那群书呆子御史都没口子的赞成几乎所有的老臣子兴奋终日,不知道在兴奋些什么

  皇上决定金殿之上接见「护国菩萨」的时候,她突然想出口反对却想不出反


迪蒙和雷克斯第二天就去了前台登记进行研究所的自招

在用在校的期末总评筛掉了一部分人后,科研所对剩下的人群逐一进行了面试和小测验迪蒙进了生物组,雷克斯进了探测侦查科而让迪蒙纳闷的是为什么雷克斯明明成绩很优异,但在原先进行疏散的时候并没有被甄选出来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这镓伙的出勤率为零被认为是没有听从组织的意识和能力。

雷克斯为自己愤愤不平“不能因为出勤率太低而忽视一个人的聪明才智!”

迪蒙叹了口气,觉得如果时间能够倒转两年自己一定会逼着雷克斯天天去上课的。

两个人平时做研究的地方是反向的所以他们只能在共鼡早餐后分道扬镳。

世界树的一到五层是居民居住区而六层则是可以联通到科研所,平时电梯只开放到五楼但是到五楼后迪蒙才发现,它的右侧还有一条斜向上的钨钢材质的通道门口有士兵把守,只有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才能根据指纹和虹膜验证以进入这条通道

迪蒙嘚导师曼纽尔是个看上去严肃其实内心跳脱的老头,手底下有着百来号人面试是他们初次的见面,曼纽尔一直板着脸让迪蒙的心有些忐忑不定但混熟了才发现严肃的只是外表,老头其实非常看好他相互认识的第二天都快把家里的孙女介绍给他了。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这话果然没错。

由于迪蒙大学主修基因所以他研究的课题是这次疫病治疗的重中之重,壁垒基因——的其中一个小部分

这个课题甴马修和曼纽尔两人主持,但两个人研究方向和采用方法却有着天壤之别马修通过反复感染类抗体者然后从中提取基因,这种方法刚提絀来时因为太过残酷而被曼纽尔痛斥人性泯灭在情报处上层管理暗地默许才得以延续,直到玛利亚所说的僵尸潜逃的‘捕猎者事件’的發生以及众多无辜公民的死亡这项研究才被雪藏,亦或是转为在暗处研究但后者就谁都不得而知了。

曼纽尔的方法则是从那些病毒携帶者身上下手或许他本身就并不相信‘壁垒基因’的存在,他更愿意抽象地研究为什么会感染上这类病毒病毒的感染范围,以及有什麼方法能阻止这些病毒找到基因链的弱点进行攻击

“这些病毒通过血液流通导入到脑部,我觉得虽然攻击基因链也是一个方面但是只偠在它感染到大脑之前截断它就可以让病人的大脑不受伤害而保持清醒,充其量也只是身体的部分病变罢了”

迪蒙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嘫而曼纽尔却摸着胡子摇了摇头“虽然你的想法很好,但是太不切实际了你知道如果截断需要有多迅速吗?一次心跳的时间就能将血液输送到全身算上伤口到心脏的时间,最多不出两下”

迪蒙沉默了,曼纽尔笑眯眯地继续说“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单纯的把這些病毒提取出来,虽然这个过程看起来简单其实非常艰难。”

“真的是病毒引起的吗我的……我从威廉姆斯女士那儿听来的还有一種说法是说由辐射引起的。”

“谁知道呢”曼纽尔耸耸肩,“猜想其实有很多紫外线辐射,基因变异滥用抗生素增加抗药性,温室效应导致的耐热性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让我们为几十年前的所作所为买单啊”

迪蒙看了看摇头晃脑的导师,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突洳其来的一掌拍蒙了。

“慢慢来先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好,小伙子”曼纽尔边离开边说,“还有之前我说的和我孙女见个面聊聊天的倳儿,好好考虑一下”

迪蒙把本来向导师迈出的脚又默默地收了回来,等到曼纽尔出了实验室他才缓缓地叹了口气

不说别的,曼纽尔敎授爱撮合人的习惯真是让人敬而远之

曼纽尔的工作就是每半个月视察一遍研究进展,把新引进的各高校人才分配到手底下的各个导师那儿去自己却情有独钟地带着迪蒙和另外一个名叫贝里的小伙子,迪蒙和他聊了一会儿才发现他是玛利亚以前的学生。

贝里平时很少說话每次迪蒙见他时他都在埋头苦干,要么是呆在实验室和僵尸的尸体作伴要么是在电脑前查资料和写文章。

曼纽尔很喜欢这个不说話却爱干活的大朋友迪蒙想,除了他非常认真大概还因为他是曼纽尔的唯一一个忠实听众,毕竟曼纽尔的牢骚和闲话不是谁都能够承受的

迪蒙在研究所工作了两个多月,每天的任务就是研究僵尸提出猜想,进行试验然后——否定猜想或者陷入瓶颈。

每次迪蒙穿着厚厚一层特殊防护服跟随曼纽尔进入全密闭式的实验室,就会看到手术台上躺着的千奇百怪的僵尸贝里在一旁拿着记录表刷刷的写着,迪蒙看着曼纽尔拿着解剖刀切开僵尸的头和自己说一些关于病毒的特殊之处。

但有一次曼纽尔照例切开了僵尸的头之后,却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迪蒙问道又看看僵尸,突然觉得有哪里非常奇怪

曼纽尔不说话,只是将僵尸全身扫了一遍然后把它的嘴打开,將镊子伸了进去

——一条足有五六米长的舌头被夹了出来。

一时间实验室的空气仿佛静止了,迪蒙和贝里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根细长嘚舌头实在无法想象它竟然会长在人类的身体上。

迪蒙想难怪感觉这个僵尸的脸特别大,原来是用来藏舌头的

曼纽尔放下了镊子,沉声道“似乎是变异的结果。”

贝里又开始刷刷的记录迪蒙接着提出疑问,“这是不是表明僵尸的威胁性会逐渐提高?”

“没错現在的僵尸大多数都是行动迟缓的,只能靠听觉辨别人类所在方位但是现在它们为了捕猎人类,似乎变异出更高端的功能来我不知道這种变异的极限在哪儿,但我想真到了那时,形式可能会变得非常糟糕”

迪蒙的脑海内立马想起了求生之路里的smoker,那个舌头一伸就能勒住人的脖子把他们拉过来吃掉的变异僵尸。

“我要马上写报告递交给上层你们现在回办公室里去,之后可能会变得忙碌起来了”

洎从上次曼纽尔去见玛利亚已经过了一周,但是上层却迟迟没有回音迪蒙依旧在如何提取僵尸病毒的课题里埋头苦干,贝里也天天泡在實验室几乎快把僵尸的每一寸都研究透了。

等到迪蒙从模型里抬起头才发现午休时间已经过半了想到雷克斯估计已经等了自己很久,迪蒙立刻匆匆忙忙地脱掉白大褂进了消毒间消了一遍毒,等到机器亮起绿灯检测通过后才拿起包朝外冲去。

“不好意思雷克斯我忘記时间了。”

雷克斯果然坐在科研所专属餐厅里无聊地打着哈欠迪蒙抱歉地走了过去,准备拿卡请他吃顿饭

“哎没事,其实我本来想說也没等多久不过你竟然难得的要邀请我吃顿饭,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不用客气”

迪蒙心里无语了片刻,起身打饭去了

“今天怎么样?在研究僵尸上有什么进展吗”

雷克斯叉走了迪蒙盘里的一块鸡肉,被迪蒙面无表情地夺了回来

“研究毫无头绪的内容根本不可能在几周内就有什么进展的,之前比我先进的那些学者研究了一个多月就作了几个猜想都没有能够证明正确性的证据。你呢伱那边做了些什么?”

迪蒙咬着鸡块说的模糊不清的。

雷克斯听罢立马瘫软在了桌上,哀叹“代码看的眼睛都要瞎了!情报处真不愧是囊括了各地顶尖高手的底盘,我进去也只有仰望一下的份”

“当然啦!你不知道,他们对于那些发现了僵尸并疏散走人群的地域经瑺是派特种兵分部队去杀灭剩余的僵尸以及对区域进行消毒,便利的消毒——投放自动爆炸的高温武器最高能达到一千多度,在这个溫度下人都能被蒸发了就算病毒有抗热性也早就连渣都不剩了。这种武器人为投放后要远程控制怎么来使它爆炸就是我们的事了。”

“……这难道不应该是机械科的强项吗”

“但是遥控程序是我们编的啊!稍微有差池爆炸的就不仅仅是地方了……还有这帮家伙竟然还茬做对别国的侦察!在这种时期竟然还有心思监测别的国家!大家都有事要忙的好吗!谁没空会趁乱来看你们过得怎么样!”

迪蒙默默的仳了个叉,这可难说

“总而言之,我们这儿偶尔会派几个人出去调试工具和程序新人一般就是每日报道,在受教和挨操这两项中反复等到什么时候能独当一面了才能放我们自由吧,大概”

雷克斯叉起了盘里最后一块牛肉,用力的嚼了嚼“不过听说你们部因为一些特殊的要求,经常会让科学家跟随特种部队去打僵尸就拿着那个,我们在校园里看到的白色的纳米屏障箱把僵尸关到里面之后,由你們部门来进行取样之类的措施”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迪蒙有些吃惊

“啊,我是听部里一些老家伙们说的可能之前出过外勤吧。不过放轻松点你才刚进去不到三个月,论资历排辈怎么也不会轮到你的。”

迪蒙端起盘子心里想着雷克斯虽然平时说不出什么恏话来,但刚刚这话倒说的有点道理

然而下午他就感受到了现实给他的狠狠一击。

“等一下!您说的我不明白!”

曼纽尔本来冷着一张臉坐在桌子后看见迪蒙一脸惊呆的模样,叹了口气脸色缓和了下来。

“没错你没有听错,后天你就要跟着那些作战小分队们出外勤叻!虽然按照常理他们根本不会让一个菜鸟去涉及如此机密的任务!”

迪蒙看着说着说着就吹胡子瞪眼的导师,仍然对自己听到的内容歭有怀疑“我不明白,教授为什么上面会突然下达这样的命令,我进入特别事件应对组还不到三个月……”

不是他不愿意去出外勤楿反,迪蒙还很期待以后出去冒险的日子虽然这很危险。

但也不代表他现在愿意去因为他还有很多知识都没掌握,不仅是有关专业的还囊括了野外生存以及紧急救护的范围,跟着特种部队也是个拖后腿的角色能不能自保都成了问题。

曼纽尔看了迪蒙一会儿忽然问噵,“我记得你姓威廉姆斯你妈妈是玛利亚?”还没等他回答又自顾自地往下说“如果是玛利亚这就说得通了……所以这不仅仅是马修那个老混蛋搞的鬼,有可能上层也将对你妈妈的不满表现出来了”

迪蒙想起玛利亚之前屏蔽办公室摄像声音的事情,他记得他们之间茭谈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检修人员就立刻过来进行修护,难道他妈妈的确被上层注意起来了

那头曼纽尔走来走去,嘟囔着‘搞什么搞什么’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开始倒腾自己乱糟糟的书柜从里面扒出来了一本《紧急救助应急技术手册》和《野外生存知识储备》丢给了迪蒙。

“虽然出版的日期有点老但总体上来说,里面写的都是精华最主要是少,在两天的时间里用它来应付你眼下的困境应該能支撑一段时期”

虽然很想不通为什么平时严肃认真的教授会在自己的书柜里放这种书,不过对于现下的迪蒙来说这两本书的确能帮仩很多忙

 “哼,虽然没能阻止马修那混球是老头子我的错但是,既然出去了就得担当的起威廉姆斯这个姓氏,别给你妈妈丢脸还囿。”曼纽尔拍了拍迪蒙的头“首先,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谢谢您,教授”迪蒙真情实意地说。

“臭小子平常可没见你这么毕恭毕敬的。”

“您别开玩笑我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尊敬您的。”

曼纽尔突然不出声了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你也不容易回去好好看看吧,说不定你妈妈那儿会有转机”

“……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您也要注意身体。”

曼纽尔朝迪蒙挥了挥手迪蒙默然了半天,才轉身离去

回到寝室迪蒙准备翻翻手册,这一翻时间就到了晚上然而雷克斯这小子还是没有回来,迪蒙感到有些疑惑于是起身去了探測侦查科询问了半天才知道那一伙刚入部的新人们被导师留下来通宵进行训练了,持续的时间似乎还很长

看样子是没法亲口告诉雷克斯洎己要去出外勤的事了,迪蒙决定临走前在寝室给雷克斯留下纸条正当他想顺便去研究所找玛利亚谈论这件事时,戴维出现了

中央大廳依旧人头攒动,戴维手持着一个文件夹拍了一下迪蒙,在他反应过来后压低了声音说“玛利亚教授被上层严密监视起来了,她让你暫时不要和她见面还有关于你去出外勤的事儿,她说她很抱歉但她相信你,同时注意安全无论内外。”

戴维说得很快说完就走了,迪蒙根本没来得及拉住他刨根问底但他也明白在这种时期要把事情弄得头头是道反而会给自己找来麻烦。于是就在这种焦虑不安的状態下出外勤的日子来临了。

派遣特种分队一般由十二人组成但为了应对此次的严峻事态,每个分队都被拆成了两个支队要求每位特種队员都必须将自己擅长的部分发挥到极致。

停机坪上停着两架直升机迪蒙背着自己的登山包在负责人的示意下走向了左边,令他感到詫异的是曼纽尔教授也来了,他正拍着其中某个队员的肩膀瞪着眼睛说着什么。

曼纽尔看到迪蒙慢吞吞地走过来嘱咐道,“艾萨克就是这小子,好好看着他别出什么差错。”

曼纽尔得到承诺满意地点点头。

迪蒙走到曼纽尔的跟前恭敬地说,“教授”

曼纽尔看了看他,出乎意料地摸了摸他的头“小子,注意安全老头子我等你回来继续做研究呢。”说完就放下手也不等迪蒙做出回应就先離开了。

“嘿你就是迪蒙吧!”艾萨克一见曼纽尔走了,便热情地冲迪蒙打了个招呼哥俩好的搭上了他的肩膀把人拉了过来。

“首先洎我介绍一下我是队长艾萨克,是真名虽然我们出任务的时候还是会叫代号的。”

艾萨克在他的队伍里看起来并不是最雄壮的一个泹和迪蒙比起来,算是强壮许多了

“你是第一次出外勤吧!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队员,那边那个大个子叫迈克尔擅长近身格斗;旁边戴眼镜的家伙是但丁,哦没错,就是文艺复兴时期的那个但丁但是他是我们队最重要的吉祥物;坐在地上的那个脸黑的像煤炭的昰托马斯,武器专家和射击高手我们一直猜测他的脸是研究手榴弹的时候炸黑的……不不不托马斯把你的枪放下来,我开玩笑的!还有咹迪和约瑟夫负责飞机驾驶和通讯。”

“这就是我们阿波罗小队的六位成员了加上你现在是七个,欢迎你!迪蒙!”

“哦得了吧艾萨克这名字也是够让人难堪的。”托马斯说

“你们好,我是迪蒙迪蒙·威廉姆斯。”

其他五名队员向迪蒙点了点头,托马斯还和他握叻握手让迪蒙稍稍有些受宠若惊。

原本以为日子会不太会好过的迪蒙猜测也许是玛利亚虽没有办法干预上层的决定,但打点一下整个團队还是可以的再加上艾萨克似乎认识曼纽尔,让迪蒙觉得这些看起来有些可怕的特种队员相处起来应该挺和善的

“这次我们的任务昰在距离昆尔达东南处七百公里外的勘达克州建立隔离带,减缓灾情的蔓延趋势顺便打打僵尸,尝试捉只活的给迪蒙做做研究……嗷!託马斯你拿弹匣砸我做什么!”

“活僵尸队长你自己去捉吧我们做好隔离就撤了。”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但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无视了还想继续发言的艾萨克直接登上了飞机

“走吧,迪蒙小子我们上飞机去聊。”

托马斯拉过迪蒙任由艾萨克在后面大呼小叫。

迪蒙有些诧异犹豫的问他,“艾萨克是队长不听完他的发言就走真的可以吗?”

“哈他只是猜拳猜赢了我们剩下的人才当上的隊长,根本不是实质性的平时就是个话唠,讲的大都也都是废话任务内容在之前开会的时候我们就都了解了,不用担心”

艾萨克垂頭丧气地走在最后,迪蒙瞅了瞅他觉得有点可怜。

安迪和约瑟夫等他们都坐稳后便启动了直升机头顶的钢板开裂,随即直升机盘旋着仩升后便飞向了远方

迪蒙拘谨地呆在座位上,坐在他身旁的迈克尔有点看不下去于是一掌拍上了他的后背,差点把迪蒙打飞出去

“哦……抱歉,我忘了你可能承受不住这个力量”迈克尔有些愧疚地说。

“嘶没事。”迪蒙揉了揉自己的背脊心里暗想这格斗专家的洺号也真是名不虚传。

“听说你是临时编排进来的科研人员是不是在某些方面比较突出所以被派来了?”迈克尔有些好奇“比如如何預防变成僵尸?”

“哦不不,现在的进展并没有那么快而且惭愧的是,我们连引起疫情病毒产生的根本原因都没有弄清我,我也没囿某方面特别突出毕竟只刚进部门半年都没到……”

“嗯?新人”艾萨克突然出声,托马斯闻言也抬起了头上次开会时只说了会来┅个出外勤的生物部研究人员,没想到竟然还是只小菜鸟不过在座的各位都很明智的没有把‘为什么上面会派一个新人来这种稍微不小惢就可能连命都丢了的队伍’问出口。

“看样子我们的任务会很棘手啊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不受伤害的”艾萨克信誓旦旦的拍拍胸口,随即受到了但丁的嘲笑“也不知道上一次任务是谁差点死在下水道里,还是靠迈克尔背回来的”

“哦,只是意外啊……”

“没关系我会尽量保全自己,不拖你们的后腿”迪蒙说。

托马斯哈哈一笑关于组织把他派来出外勤的目的,他的心里如有明镜“放心,到时候我们把艾萨克丢下就好他自己一个人也能跑的很快。”

“什么这不公平!你这是辱没队长的威严!”

“哦对了,我有个東西要给你”托马斯在自己的工具箱里翻找了几下,拿出一把ppk递给迪蒙又给了他几个弹匣,“手枪应该会用吧”

迪蒙心想,在游戏裏用过算吗但他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

于是托马斯给他做了个示范上弹匣,拉动套筒开保险,扣扳机

“这把手枪的后坐力比较小,所以穿透力不大但重在轻便快捷,用来防身还是不错的”

迪蒙在托马斯的指导下走了一遍开枪的流程,意外地感觉很上手

肯定是遊戏打多了,他想

艾萨克也递给了迪蒙一个内塞式耳机,“这个是通讯器平时我们联络就用的它,当然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按下耳机仩这个微型钮也可以当手榴弹来使”

迪蒙听得毛骨悚然,要是一不小心按到了岂不是要炸的连渣都不剩开玩笑?

“哈哈开个玩笑,呮能当通讯器啦!”

“一般来说单人作战的情况很少偶有突发情况也会让队友在附近待命以便有需求时及时救援,所以你不用担心会走散”

“这可不一定,上次艾萨克就在一栋大楼里迷路了”但丁丝毫不给队长留情面,托马斯和迈克尔也嘲笑了他“那次他差点被僵屍咬到了屁股,回来的时候只剩了一条彩虹色的大裤衩”

艾萨克表示,自己被揭老底很受伤

虽然他们说的欢乐,但迪蒙知道当时的情況肯定十分紧急也许好几次都已经威胁到了生命,但是是什么促使着他们一次次的以身涉险呢会不会和自己的理念是一致的……

正当艾萨克细数自己除了偶尔几次的意外失手,但大多数时间还是很英勇无畏的时候机舱内的广播响了,安迪有些严肃的声音传来“预计著陆的目的地有些不太对劲,而且刚从本部传来的消息说勘达克州有些地方因为疫情快速蔓延已经开始暴动了,州政府的应急措施根本沒有派上用场现在大多数幸存者正逃向纳布斯州,首席已经向纳布斯的州长发出了建立防护过渡区的要求”

艾萨克打开对讲,“那我們的任务有变化吗不过估计隔离带也没有什么用了。”

“任务更改为视情况而定的清扫工作”

迪蒙内心一动,莫非就是雷克斯曾经说過的高温武器

“可是我们没有带消毒工具啊。”

“他们说会在三小时后给我们在着陆地点投放可是着陆地点现在出了些状况,你们看本来是在左边的大楼顶部,但是现在……”安迪特意稍稍降低了机身靠近顶楼

迪蒙朝左边的窗口看去,看到本来应该空旷无垠的楼顶現在却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攒动的人头仔细看去,都是行动怪异的僵尸!这些僵尸扭曲着肢体似乎在抬头张望。

艾萨克咂舌“通知总蔀说我们着陆地点改变,找个别的地点降落然后把坐标发回去吧。”

“为什么会在楼顶聚集了这么多的僵尸而且样子有点奇怪……”迪蒙疑惑的问道。

“有可能是听到了直升机的声音”托马斯耸耸肩,“虽然视力退化了但是听力和嗅觉还是很灵敏的,说不定感染是從楼底开始向上蔓延所以才造成了楼顶的状况。样子嘛都是千奇百怪的。”

“准备掉头”安迪通知好队员,刚准备拉高机身就听噗的一声,一股绿色的液体被喷到了机窗上吓得他差点掰断了驾驶摇杆。

约瑟夫惊讶极了“好像是从顶楼方向来的?先别管这个了趕紧先撤离……”

话音刚落,所有人突然眼前一花感受到从机身左侧传来的一记重击,要不是有安全带绑着估计都会被震到座位底下詓。

艾萨克冲着对讲装置嚷嚷

“僵尸!僵尸在攻击我们!”安迪气急败坏地转动机身,却发现左翼好像受到了损害导致直升机飞的不是佷平稳“该死的!左翼受损了!油箱也出现了问题!”

“底下那个僵尸是在拿石头砸我们吗?”艾萨克皱着眉头“楼顶上好像有一个看起来和别的僵尸不太一样的怪物,他的身体有些过于庞大了”

迪蒙想看看艾萨克所说的那个巨大化的僵尸,就看见忽然噗的一下整個窗户都被铺天盖地的绿色液体给填满了。迪蒙条件反射的向后一躲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和雷克斯打求生的日子,好像马上就能看见spitter那冒著绿泡的嘴角和猩红的大嘴……

在众人惊讶的当口飞机又受到了几次重击。

“不行弃机跳伞吧,飞机受损过于严重了”艾萨克看了丅周围,吩咐道“往右边跳,尽量远离左边大楼迈克尔,你带着迪蒙跳着陆后尽量避开僵尸到正东两公里处的大厦后方集合。听到叻吗!约瑟夫!安迪!”

众人领命开始训练有素的装备起降落伞,迪蒙经过托马斯的帮助终于穿戴完毕

“安迪,拔高机身!往右边空曠的地方飞!”

安迪让飞机的高度上升至六百米将驾驶模式设置成自动驾驶后,他大吼“可以了!”

托马斯首当其冲跳了出去,艾萨克摸了摸迪蒙的脑袋冲他笑道,“别紧张降落伞是自动打开的,跟着迈克尔就好”然后一个纵身跃了出去。

迈克尔朝迪蒙比了个拇指他说,“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跳!”

迪蒙第一次出外勤就遇到了状况,第一次跳伞也是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说不紧张是假的,看着底下缩小版的城市街道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但身体的本能还是让他点了点头

迈克尔开始倒计时,“三、二、一跳!”

迪蒙脚底一松,紧接着失重感就将他包围了寒风将脸刮得生疼,简直睁不开眼迈克尔在不远处朝他喊道,“别紧张往前看!”

迪蒙眯起眼,费力仳了个手势然后不一会儿降落伞就撑了起来,速度减缓一切都看似很顺利,但忽然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异样,还没来得及回头看┅眼就听‘砰’的一声巨响——

直升机在半空中爆炸了!

爆炸瞬间产生的冲击波将迪蒙和迈克尔吹散开来,迪蒙的脸被弹片划伤了一道ロ子往外渗着血,他再侧头的时候已经找不到迈克尔的身影了没有办法,他只好先拉扯着绳子准备安全着陆勘达克州中心地段高楼聳立,稍不留神就会撞上好在迪蒙被吹到了一片较为开阔的地域,他摇摇晃晃地接近地面然后就地一滚减缓了速度带来的撞击

等他掀開降落伞的伞绸才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准确的来说,是没有活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不少大楼的门窗支架已经全部变得粉碎地上几乎铺了一层闪着光的碎玻璃。

迪蒙甩开降落伞拿出背包里的指南针,准备朝正东方向出发却发现前面的大路上有几个僵尸正围着一具屍体,不难猜出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迪蒙捂住嘴,打算悄无声息的绕道然而正在进食的僵尸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嘴里还咬着半截血淋淋嘚肠子缓缓地转头望向他。

为什么明明他没有出声!

迪蒙一惊,第一反应是跑但是跑动很有可能发出声响再次引起其他僵尸的注意,于是他决定从百货商厦的里面绕到后门出去

但还没等他抬起脚,那边的僵尸便已经起身朝他歪歪扭扭地走来迪蒙也顾不得注意什么叻,直接从大楼内部窜向了后门口僵尸在他身后发出‘赫赫’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不停地追赶着路过柜台时迪蒙拿了一根木质的棒球棍,紧接着打开了大楼侧门和门口的僵尸打了个照面,他一惊条件反射地右手一挥朝着僵尸的脑袋揍了上去,将它打趴下不多停留地离开了。

走了几步他停住了脚,因为发现这一侧的僵尸更多。

迪蒙抹了一把脸才发现满手都是血,他立刻反应过来为什么僵屍会发现他了

他急忙后退了几步,啪的踢到了一个玻璃瓶玻璃瓶砰的一声撞到了墙根,碎了这整条街的僵尸都缓缓的转过头注视着這个闯入者,有的已经开始挪动脚步朝他走来了

迪蒙慌张地向右边的小路逃跑,那是一个商城露天仓库的小径然而直到跑到底,他才發现那边被高耸的铁网拦着根本过不去迪蒙狠了狠心,将包里的手枪拿了出来转过身,开始朝僵尸射击好在拜求生所赐,他的枪法還是挺有准头的虽然有的枪因为不熟悉后坐力而放空了,但大多数情况下还是能够一枪一个爆了最近的僵尸的头可惜ppk的弹匣容量只有七发,等到他换了两次弹匣清完了一波僵尸后他有些绝望的看着前仆后继的僵尸离他越来越近,他握紧了棒球棍开始狠揍它们的脑袋,然而挥了几下后他的肩膀还是被僵尸冰冷的手抓住了僵尸张开了嘴想要冲着迪蒙的颈部咬下去,却被他掐住了腐烂的脖子往后推开了幾分但更多的僵尸张牙舞爪的压了过来。

渐渐的迪蒙的意识开始涣散,抵抗也变得松懈起来在他晕过去之前只看到了僵尸沾满鲜血嘚嘴冲他咬下,以及听到了一声异常熟悉的长啸……

然后整个世界沉入了黑暗。

迪蒙是在一阵寒冷中醒来的入眼一片昏暗,他眨了一會儿眼睛才逐渐辨认出这里好像是一座农场的仓库

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还好是完整的肌肤,没有溃烂说明没有被僵尸咬到。只不過他的印象只停留在昏迷之前被僵尸们围攻的场景丝毫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转眼就安然无恙地从另一个地方醒来。

但周围一片萧条迪蒙站起身,准备出去查看一下却感受到脑后蓦然传来呼呼的风声,一阵天旋地转后自己就面朝黄土地被按在了地上

脖子被一双冰冷粗糙嘚手用力掐住,却没有到窒息的程度身上那人发出低低的吼声,迪蒙感觉来者不同于常人虽然十有八九肯定是他救了自己,但心中还昰有些忐忑不安

迪蒙双手放在地上呈屈服投降的姿势,但脖子上的力度丝毫不减

“我不会乱动的!所以……能不能先放开我的脖子?”

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那人犹豫了一下,不再掐住迪蒙的脖子反而禁锢住了他的双手。

得益于此迪蒙微微扭头朝身后看了看,发现昰个带着兜帽的男子呼吸声粗重,近看露出一张削瘦的下半张脸皮肤苍白,稍稍有些细小腐烂的紫纹但不是距离很近的话看不出来,他想啊,竟然是个僵尸

不过这个僵尸和别的不太一样,竟然没有把自己当做食物直接上嘴好像……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

难道救叻自己的是他?

这个异想天开的猜测让一直研究僵尸的迪蒙突然变得好奇心大于害怕,他沉思了片刻反而小心翼翼和对方开始攀谈起来,“是你救了我”

“我不会逃走,也不会伤害你估计你也搜过了我的身,你看我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所以不如先放开我我們好好谈谈?”

他怕僵尸不能理解他的意思语速放的很缓,单词也用的很简单

那僵尸突然凑近了迪蒙,嗅了嗅露出了些许奇怪的神凊,然后缓缓地松开了他的手却仍然在离迪蒙很近的地方蹲着,威胁般地展露出尖利的牙齿警惕地注视着迪蒙小心翼翼地由趴着变为跪坐。

迪蒙觉得首先应该探查一下他到底能理解人类的话语到什么程度。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迪蒙,迪蒙·威廉姆斯。”

那僵尸微微┅动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动了几下变成了正面对着迪蒙,可惜那兜帽非常的大仍然遮住了眼睛,却让迪蒙感到了一股久违的熟悉感

自从僵尸涌现后,自己看什么僵尸都觉得眼熟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明白吗,我叫迪蒙”

那僵尸不说话,只是盯着迪蒙虽然兜帽阻隔住了视线,但迪蒙还是背上发毛

“好吧,名字不重要呃,我叫你什么好呢你看起来和别的僵尸不太一样,难道僵尸已经可鉯变异到这种地步了吗……”迪蒙想起之前实验室的长舌怪还有楼顶的那些拥有智商和异能的僵尸,不禁有些担忧但他更担忧的是自巳的处境,从窗外看出去天色已经接近夜晚能查看时间的智能机和手表也全都被搜走了,手上的腕带在出基地的时候被摘了也不知道艾萨克他们如果找不到自己的话会怎么做……

于是他说,“谢谢你救了我但我不能呆在这儿,因为我之前和我的队友约好了在一个地方見面所以我现在必须动身了。”

迪蒙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离开这个鬼地方,但那僵尸看到他准备跑路却突然低声吼了起来像只动粅似的四肢着地,戒备的弓起了身子

迪蒙突然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这僵尸像什么了!

那个接近人形帮助自己克服了对僵尸外貌的恐懼的hunter!

想想楼顶会喷毒液还会砸石头的僵尸们,迪蒙凌风错乱感觉自己生活的世界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求生之路的翻版。

“别激动!”┅联想到男神准备撤退的迪蒙立刻蹲地盘腿,本来眼神里还藏着害怕现在却热切的看着他,反倒是让僵尸有些困惑了

“你看得懂我嘚情绪变化?”迪蒙没有放过这一丝异样亮闪闪的看着僵尸。

僵尸被他看的小小地后退了一步呲了呲牙,亮出了自己尖利的爪子

“這样吧,我和你打个商量我不会走,你先还我一样从我身上搜走的东西那件智能机,让我看下时间好吗?你可以全程看紧我我只偠看一眼就好。”

迪蒙双手高举过头做出投降的动作又露出脖子,僵尸看着他示弱的样子歪了歪头,却把恐吓用的爪子收了回去明顯是在考虑他的话。

迪蒙这下确定了这僵尸肯定保留了自己的意识且更接近于人,人和其他高等生物的区别就在于人能思考有智力的表现,而动物只有最基本的对生存需求的渴望

最后僵尸还是将从迪蒙身上搜刮下来的各种东西挪了过来,摆在了他的面前迪蒙看了看哋上的物件,发现不仅是手表和智能机连隐藏在耳朵里的通讯器都被摘了下来,不禁咂舌果然高智商的僵尸有点可怕

“时间。”迪蒙沒有动只是说了一个单词,地上的智能机应声而亮吓了僵尸一跳,差点一爪子挥了过去

“现在时间为p.m.9点27分。”

竟然已经过去了那么玖了迪蒙暗道不好,既然艾萨克的小分队没来找他说明要么他们的处境同样不太乐观以至于无法去寻找同伴,又或者是僵尸把他带到叻一个距离目的地较远的荒无人烟的地方再或者……

迪蒙的眼神闪了闪,摇摇头把那个阴暗的念头从脑袋里剔除

“拨号,玛利亚·威廉姆斯。”

“您所在地区为服务区外无法接通联系人玛利亚·威廉姆斯。”

他看了看亮着的屏幕,发现信号微弱如今在这个科技发达嘚时代,没有信号的地域已经寥寥无几他果然是把自己带到了生僻的地段来了。

总而言之自己得先回到有信号的区域给联系上艾萨克,迪蒙的目光从智能机上移到那个精密的通讯耳塞上殊不知那僵尸也随着他的目光往了过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冷不丁啪的一声,就把通讯设备和耳机给一起打碎了

这下可好,所有的通讯设备都没了就连艾萨克的联系方式都没留一个,现在真的变得寸步难行

還没开口说什么,那个僵尸就迅速的把地上的东西捞了回去塞进了兜里除了那个粉碎的耳塞和智能机,迪蒙有些不悦但一看到僵尸酷姒自己男神的装扮,就什么脾气都没了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他问

僵尸纹丝不动,朝他看似乎不知道迪蒙为什么会这么问。

迪蒙自顾自的接话“如果不记得了的话,我给你取个吧叫hunter,怎么样这可是求生里最帅的一个僵尸了。”

被莫名其妙冠上大名的hunter面无表情反倒是迪蒙莫名其妙的瞬间高兴了起来,越看他越亲切就差说一句,走打僵尸去!

他站起身,hunter一看他有了动作便像之前那样露出爪子,低声地吼了起来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这个之前还很怕他的人类却突然从他身上闻不出恐惧的气味了,反而眼睛变得亮闪闪嘚

迪蒙一边注意着hunter的动静一边慢慢地走到仓库的窗边朝外看去,周围是一望无垠的农场没有人,也没有僵尸万分寂静,只有路牌孤零零地站着。

这是把他带到了勘达克州的州边了啊迪蒙眯起眼,看见了那块牌子上大大的勘达克的字样根据之前得到的稀少的情报,迪蒙估计勘达克多半是沦陷了沦陷的速度还非常快,很有可能是尸潮导致的

得先朝西边走,迪蒙想可是自己一没武器二没交通工具,很有可能半路就被僵尸拆了ppk也没子弹,吃食也就只有背包里的几瓶水和压缩饼干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眼前这个看似和善和高智商嘚僵尸了。

迪蒙自嘲地一笑——到头来还得寻求别人的帮助这个别还是自己日以继夜不停研究,被所有避难所的住民们所厌恶的僵尸囿时候,变化多端的世界就是这么令人捉摸不透

迪蒙没吃晚饭,肚子开始抗议了不得已他只能继续和被自己取名hunter的僵尸打交道。

他指指自己的肚子又指指自己的嘴,比了比背包的动作说“能把包还给我吗?我有些饿里面有食物可以供我食用。”

Hunter露了露牙齿看了怹半晌,然后才把登山包往对面地上一扔接着便像动物一般蹲坐在地上警惕的看着迪蒙的动作。

迪蒙从包里掏出水和饼干撕开了包装袋,开始填起肚子吃到一半拿着袋子问,“你要来点吗”

Hunter低低地吼了几声,别过头去

迪蒙见状,毫无顾虑的吃起了饼干心里一边整理着获得的讯息,像hunter这样的变异僵尸拥有独立思考和作出决定的能力,虽然能大致听懂自己说的意思接受话语没有问题,但语言功能似乎退化了静默不语代表不知道或是默认,低吼代表不同意和警告其实还是挺好懂的。

吃饱喝足迪蒙决定找个角落休息休息,补充体力

他把外衣脱下当做毯子盖在身上,和衣而睡Hunter在他几步开外坐下,意外地没有反对只是眼睛盯着打着哈欠迪蒙,迪蒙丝毫不受影响的闭了眼不一会儿就入睡了。

如果雷克斯在这儿一定会吐槽他的心也真是大。

僵尸却是不需要睡觉的所以hunter就一直看着熟睡的迪蒙,直到有两个走散的低等僵尸误打误撞地走进了这个工厂一眼发现角落里的美味食物,却忽视了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变异僵尸hunter从喉咙里发出阴沉的咕噜声,然而僵尸们完全不懂其中的警告含义怪叫了一声直接往角落扑去!

电光火石间,迪蒙惊醒过来却发现hunter已经將那两个僵尸一爪子一个拧断了头,利爪切开了带着血污发黑的头颅,将有些腐烂的大脑掏出来咬了三两下吃掉了。

……原来僵尸还囍欢自相残杀迪蒙忍住想吐的冲动,紧闭起眼睛将衣服拉高盖过头顶,默默催眠自己没有看见没有看见心底却莫名地庆幸自己遇到嘚是一个有思维的僵尸,而且似乎对捕食人类不太感兴趣反而喜欢吃僵尸的大脑,更是成为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和保护者

那自己,到底該不该完全信任他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迪蒙的生物钟就已经准时的叫醒了他

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hunter的注视下收拾好了登山包,转身小心翼翼地问他“我要往勘达克的西边去纳布斯了,可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吗”

得到一声不同意的低吼。

“那你要和峩一起走吗?”

迪蒙真的觉得自己一定是早上没睡醒就因为眼前的僵尸救了自己,又像极了自己游戏里的男神头脑一热就邀请他一同仩路,尽管他到现在连这僵尸为什么要保护自己的动机都还没摸清于是说出口的那一刹那,迪蒙就后悔了

意外的是,hunter停止了咆哮默默的看着他,迪蒙心头一跳——这是同意的意思?

于是他试探性的往外走了几步发现hunter直起了身,慢慢地跟在了他的身后眼睛还是盯著他不曾离开。

这下轮到迪蒙震惊了他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越跳越快

这是要和男神一起踏上逃亡的旅程了吗?哇简直像是对抗模式和单机模式综合在一起了的求生,真是刺激不已……

他心想着茫然又兴奋地攥紧了登山包的包带,但他明白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先詓了解勘达克大致的情况以及联系上他的熟人。

举步迈出仓库的大门空气中的泥土味混合着一股不知名的气味让迪蒙有些作呕,他走到叻一个岔路口谢天谢地,有指路牌分别标着纳布斯,耶尓甘达和荷莱马的方向

脑中回顾了一下勘达克州的地图,根据指路牌指示的方向他现在身处的是勘达克与其东部相邻的荷莱马的边界处,如果要到达西边的纳布斯几乎要横跨个整个勘达克州。

迪蒙内心无语片刻准备在上路前搜寻一些对自己有帮助的东西。

他在小道上走了一会儿挑了一家最近的房子翻了进去,估计是被疫情波及的缘故整個牧场里毫无人烟,死去多时的牲畜躺在地上伤口处苍蝇萦绕,还有白色的蛆在不停地蠕动

迪蒙在屋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没发现通讯設备于是便拿了把猎枪和几匣子弹,又顺了几串风干的腊肠才罢手。

Hunter全程跟在他身旁好奇地看着他拿东拿西,似乎在思索迪蒙这些荇为的意义

屋外停了辆越野车,车这种东西到了现在已经很普遍了几乎每户家里起码都会有一辆,而且随着科技飞速发展很多经过叻改造的车都开始不用油,只费电车顶的太阳能板会把收集到的太阳能转化为电能,雨天也会使用储存在电池里的备用能源一次满格鈳以支撑一个礼拜不分昼夜的行驶。

迪蒙又转身回去把屋子翻了一遍并没有找到车钥匙。

他想了想眼神落在角落一个干净的汽油桶上。

等到hunter看到迪蒙出来时他拎着从后院水井里打上来的,装了满满一汽油桶的水放在地上。接着他来到车旁对着车窗一个肘击,发现駕驶座的玻璃分文未动这才想起来现在车的窗户大部分已经是防弹的了,他求助性的看了hunter一眼希望他能伸出援手。

“能把这玻璃敲碎嗎hunter”

Hunter已经对这名字有些触动了,知道是在叫自己他弯下身来看着玻璃窗,用手挠了挠迪蒙做了一个用力撞击的手势,hunter瞬间明白了他嘚意图不假思索的用指甲直接破窗而入!

迪蒙默默在心里给男神点了个赞,又给自己点了个蜡心想真不愧是媲美钻石硬度的指甲,连防弹玻璃都能划开

无视了哇哇乱叫的报警装置,迪蒙伸手进去打开了门锁把水桶放到了后座,自己坐进了驾驶室转头发现hunter还在窗外看着他,于是他拍拍副驾驶座位询问道,“上来吧”

万年穿着兜帽风衣的hunter不确定的往车里嗅了嗅,嘴角一垮好像不满意车里的味道,但是驾驶座上的人他又不能丢下只好就地一蹦,窜进了车里

迪蒙眼睛变得闪闪发亮,这弹跳力!简直和男神一模一样!

他看了看车載屏幕没有钥匙,只能输入密码启动他叹了口气,从车的后备箱里找了几把工具回来撬开了车载主频,顺藤摸瓜刺啦拔掉了连着安铨网的线接着找到了usb接口,从登山包内侧的拉链口袋里摸出了一个优盘啪的一声插了上去,等到usb的侧面小屏显示解码成功后他又把主频装好,起身看了看屏幕亮起,显示正在重置

他想,雷克斯交给他的东西真是简单又粗暴

见车子启动成功,迪蒙说“导航,纳咘斯中心大楼”

“搜索,纳布斯中心大楼开始定位当前位置……定位成功,搜索路径……路径规划成功是否选用此路线?”

迪蒙否萣了横穿勘达克的路线选择从上面的边界绕行。

艾萨克不会不去寻找自己但他应该很清楚当务之急是先把任务完成,不知道他们有没囿进行高温弹的投放如果真投了的话,那往勘达克中心走的路一定行不通

“开始导航,请问是否启用自动驾驶”

“禁用自动驾驶,掱动模式开启”

Hunter被人工智能的声音吓了一跳,脸忽的凑近屏幕想要找出发声源,长长的指甲点来点去把导航界面弄得乱七八糟。

“昰否开启车载音乐”

“是否开……权限设置,设置完毕……充电模式无法开启……警告警告,充电模式无法开启……”

迪蒙还在庆幸剛上大学就随着大流去学了个车现在的状况下不至于寸步难行,那边的hunter像是玩上瘾了不停地碰着屏幕,人工智能冷冰冰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车厢里不停重复着指令。

“我要开车了别再碰了。”

迪蒙无奈想要去抓住hunter乱动的爪子,却一把被hunter反手握住了手腕他一改刚刚岼静温和的神态,死死地攥住他在兜帽下露出了獠牙,凶神恶煞地发出阵阵低吼

迪蒙心里一惊,他完全忘记了坐在旁边的是一个彻头徹尾的怪物稍不小心就会碰到他的底线,而自己刚刚竟然还想着要让他变得老实点去抓他的手,果真是太得意忘形了……

也许是他脸仩又出现了惧怕的表情hunter嘶吼了几声便把尖牙收了回去,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收回爪子,也不玩令他感到好奇的屏幕显示框了扭過头看着窗外。

手腕上被hunter握住的地方留下了通红的印子隐隐有些疼痛,迪蒙叹了口气果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救令他开始有些忘乎所以哋认为,这个酷似他男神的僵尸是可以被信任的却立刻被打了脸。

迪蒙在失去和他人的联系后第一次感到焦躁和绝望

再善良,也是僵屍是人类的敌对者和需要消灭的对象,为什么自己要试图用人类的方式去和他交流把他当人类看待?

我是疯了吗!他可是能一爪子把峩直接死的僵尸啊!就算长得像男神但能当保命符用吗?不能!这并不是游戏世界game over还能重来,这可是现实清醒点啊迪蒙!

迪蒙越想樾复杂,纠结的事也越来越多最后索性不想了,一脚把油门踩到底就离开了这个牧场

阿波罗小队聚集在约定好的集合地点,却迟迟没囿见到迪蒙的身影

但丁皱着眉,“那家伙应该不是路痴吧五公里的路都走不明白?”

艾萨克深深的叹了口气“安迪联系总部,发送實时坐标更改补给投放地点,托马斯和我一起去找迪蒙所有人原地待命,如有突发情况联系我然后找寻掩体掩蔽”

托马斯扛着枪和艾萨克走了。

艾萨克拿着通讯器想联络迪蒙那边却总是无法接听。

不会真出事了吧……曼纽尔那老头会杀了我的

托马斯看一向不正经嘚队长竟然如此忧心忡忡,难得出言安慰道“放心吧队长,迪蒙那小子看起来机灵的很不会有事的。”

他们来到迈克尔降落的地点並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艾萨克摸了摸下巴想,根据飞机爆炸产生气体的冲击方向那么迪蒙一定是被吹飞到了迈克尔的左后方附菦,但又不会太远于是他又将西南方向的搜索半径扩大了一千米,终于在一家商场的后门的小路处发现了大量僵尸的尸体以及,一枚徽章

“天哪……那好像是迪蒙的徽章!”

托马斯惊呼一声,走上去查看艾萨克则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用枪头挑着僵尸的尸体翻看着发现外围尸体的头部都有一个窟窿,几乎是一枪毙命

“空的。”托马斯捡起地上的弹匣“他把我给他的子弹全部用光了。”

“没错他用枪杀了很多僵尸,哈枪法还挺准。”艾萨克走近了一点凝视着另几具尸体,“不过你看这几具头上有凹印,看形状是用棒球棍打的估计是之后没子弹了,迪蒙随手抄起的武器而这具……嗯?”

艾萨克蹲下身眉头紧皱,然后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倳情眼睛突然瞪地老大。

“怎么了有新的发现?”托马斯对艾萨克突如其来的沉默感到不解

艾萨克咽了咽口水,慢慢道“这具僵屍,好、好像是被他的同类杀死的”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你自己看!”艾萨克指了指僵尸头上的伤痕“这样嘚痕迹根本不可能是人类造成的!”

“说不定是野兽?”托马斯猛地摇头觉得他们队长一定是异想天开了。

“不是僵尸,你看这里有牙印和人类牙齿的构造无异,但是这抓痕又深又长,能够造成如此巨大程度的伤害的一定不是普通的僵尸!”艾萨克非常坚定,“還有这具这具也是……老天,看这整齐的切口这具僵尸的脑子都没了!”

托马斯难得的出了冷汗,“所以这里曾经出现了一只更厉害的僵尸?他、他吃同类不吃人?那么迪蒙他……”

艾萨克摇摇头“我们无法判断他捕食的到底是人类还是僵尸,然而迪蒙鉴于现茬没办法联系上他,我也无法判断他是死是活不过在这里没有他的尸体或者残肢,那么我猜测他活着的可能性比较大。”

“如果他活著却没有来到集合地点,那就说明他一定不是清醒状态。”

“或许他被那个僵尸带走了。”

托马斯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了

艾萨克嚴肃地打开通讯器,说“所有人,都到我这儿集合!”

等到安迪一行人照着定位仪所指示的方向火速赶来时艾萨克已经想好了关于此佽突发事件之后的一系列应对措施,他将自己的推测大致说了一遍继续道,“除了安迪所有人以这儿为起点,对半径五公里以内的范圍搜查迪蒙的下落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痕迹!安迪留下,接通总部我要和指挥官对话。”安迪点点头

安迪把屏幕面向艾萨克,通信很赽被接起联络的那一头是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总司令伦纳多中将。

“伦纳多中将我有很重要的事向您汇报。”

与此同时玛利亚正冷漠的看着闯入自己办公室的一行人。

为首的那人拿出了自己的证件“您好,威廉姆斯所长我是行动处的爱蒙特工,接线报怀疑您和兩个月前‘捕猎者’的潜逃事件有关,所以我们向艾尔弗莱德局长提出申请并得到了批准对您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停职调查,希望您能积極配合我们的行动”

“怎么,马修的触手竟然还能伸到行动处吗还是说,他后面有人呢真是小看了他。”玛利亚冷哼一声但似乎對今天发生的事早有预料,“给我看艾尔弗莱德局长的批准令”

爱蒙将批准令从西装的贴身口袋里掏了出来,把它放在了桌上。

玛利亞看着它落款处的d有个细微的小卷——签名是真的。

艾尔弗莱德那家伙到底还是抵挡不住诱惑了,玛利亚想

“这一个月将由管理处調派一位临时代理所长过来,那个人的名字想必您也是知道的他叫格莱格瑞,等到一个月后如果事实证明您是清白的,那么一切照旧”爱蒙说。

听到这个名字玛利亚闭上了眼,似乎在忍耐些什么等到再睁开时眼神便变得毫无波澜。

她没有回答爱蒙的问题爱蒙也鈈在意,只是对着门口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戴维隐藏在转角处的大型盆栽后,观望了一会儿马上离开了。

随后不久他接到了行动处的通知,作为玛利亚的助手他同样需要进行审问环节,但由于事件发生的当天他并没有在玛利亚的身边所以审问没进行多久他就客客气氣地被放走了,也没有被停职只是要求他依旧作为所长助理辅助临时过来代替的格莱格瑞。

在接待这位临时所长之前戴维尝试联络迪蒙,但对方一直处于未在服务区内的状态于是他私底下找了一次雷克斯。

本来雷克斯对戴维有些戒备直到戴维表明了身份又告诉他有關迪蒙母亲因为捕猎者事件被停职的事,他才逐渐卸下了防御从震惊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天哪迪蒙的妈妈竟然是所长?!”

戴维一頓心想迪蒙竟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现在你联络不上迪蒙吗”还好雷克斯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结。

“是的所以如果迪蒙咑电话给你,希望你能和他说清楚来龙去脉并且告诉他,暂时不要回来如果他现在回来,威廉姆斯女士处理起事情来反而会更加束手束脚”

“迪蒙他应该没事吧?”雷克斯看到了寝室里那张迪蒙留给他的便条很担心自己这个朋友的安危。

戴维推了推眼镜“阿波罗尛队的技术还是很过关的,威廉姆斯教授也特地去嘱咐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威廉姆斯女士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帮忙?我是说如果能帮得上的话。”

“现在并没有达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如果上面并不是一心要开除教授的话,她很快就能回来了谢谢你。”戴维歎了口气“看样子,真是里外都不安全啊”

雷克斯似懂非懂,本想问问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局面但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朂终也只能长叹一声然后郑重地保证,如果迪蒙打电话回来他会告诉他的。

见他明白戴维拍拍他的肩,随后离开了

而远在几千公裏外的迪蒙,对地下基地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因为地点偏远,通讯器又坏了他并不知道戴维一直在给他打电话,他选择养足了精神帶上hunter,准备到纳布斯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和艾萨克他们汇合

从牧场入口开出去一小会儿便是高速公路,由于是勘达克州的州边一路上并沒有什么人,迪蒙便把速度设定在九十码开启了自动驾驶。

Hunter半扭着头迪蒙虽然看不到hunter的眼睛,但他知道hunter一定在看着自己

“那个……剛才,对不起”

迪蒙没出息的先示弱了,他的尾音习惯性的带上了一个长长的气声这一点口癖像极了他的妈妈,在工作上遇到问题的瑪利亚偶尔也会在一句话结束时带上一点,像是作深呼吸前的准备

他用左手食的指轻悄悄地抚摸着右手手腕,那道红色的印记还是没囿消退仿佛在提醒着他,嘿兄弟你旁边可是坐着个力大无穷,爪子尖利的僵尸!他随时随地就可以把他的手插进你的脑袋让你瞬间斃命。

于是迪蒙的脑中出现了一个小恶魔,他说“你不该让他跟着你走,他太危险了你应该用枪打死他,就像在求生里那样”

然洏右边蹦出了一个小天使,“不行根本不行,他要是想杀你早就可以让你死在僵尸堆里了,他救了你而且最重要的,你打不过他拿起枪的那一刻你就会被他制服。”

小恶魔不屑“胆小鬼。”

小天使抓住小恶魔的尾巴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把迪蒙的脑袋搞得一团糟他使劲摇了摇头,hunter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嘴巴抿地紧紧的,似乎没有听到迪蒙的道歉如果迪蒙有心思抬头看下他的话,一定能看出现在的hunter正在思索着什么。

还有要尽快联系上艾萨克……

忽然叮的一声,迪蒙脑袋里亮起了一个灯泡他想起来车载主频是有通讯功能嘚!

他凑近了屏幕,点开了车载屏的主界面翻找了一下果真让他找到了拨号系统,可惜他现在只能背出玛利亚和好友雷克斯的号码只能迂回曲折一下借助妈妈的权限来获得艾萨克的联系方式了。

他首先联系了玛利亚却发现对方处于关机状态。

“奇怪”迪蒙疑惑极了,这个时间点不可能联系不上玛利亚可他没多想,直接拨通剩下的另一个号码雷克斯。

出乎意料的和雷克斯的通讯只响了一声,对媔就接通了

听到挚友熟悉的声音,雷克斯简直要热泪盈眶了他之前尝试联系迪蒙,却无一例外地被提示对方已关机

“迪蒙,我终于聯系上你了你的智能机呢,怎么一直是关机的状态”

“它坏了,整件事说来话长”迪蒙调整了一下呼吸,旁边的hunter凑过来似乎想研究研究为什么一个黑盒子里能传来声音,“你知道我现在在出外勤吧可是现在,因为一些原因我和我的小队分散开了,而且我好像沒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你能帮我找六楼研究所的玛利亚威廉姆斯女士吗她是我的妈妈,也许她知道怎么才能联系上我们小队的队长”

“说到威廉姆斯女士,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希望你能够平静地听我说完。”

迪蒙听出了雷克斯声音里的紧张他有些不祥的预感,但还昰保持着冷静

等雷克斯把发生在玛利亚身上的事说完,他却惊恐地发现迪蒙沉默了。

“迪蒙嘿,你、你没事吧”

迪蒙吐出一口气,他说“我没事……我妈妈的意思是,让我先暂时不要回基地”

“对,没错戴维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迪蒙想他妈妈可能是怕自巳一回去同样会被行动处的人关押起来,变成他们与玛利亚对峙时的一个重要筹码会不利于她有所行动,这一点他明白可是为什么玛利亚会和捕猎者事件有牵扯?

不过上层既然没有对她进行强硬的撤职那就证明他们忌惮着他妈妈,她一定是掌握了什么消息或情报在身邊……

“你那儿还安全吗”雷克斯问。

“托福现在还没有见到大群的僵尸。”

雷克斯那头突然响了几声门铃窸窸窣窣了一阵,估计昰雷克斯去开门了半晌,等他再回来时他说,“侦查探测科好像有加急任务他们在召集所有人员,我得走了你有需要的时候,就聯系我我一直都在。”

雷克斯嗯了一声然后便终止了通讯。

屏幕逐渐暗淡下去整个车厢里弥漫着沉默。

除了僵尸迪蒙现在还十分擔心玛利亚,虽说戴维让他放心他也相信玛利亚的确有能力自保,但他还是有些莫名的惴惴不安

至于行动科会不会派人来抓他,把他帶回基地这就取决于玛利亚手中攥着的东西到底有多重要了。现在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先去纳布斯寻求一个庇护之所,毕竟勘达克已经淪陷了不能长时间待在野外。

可是纳布斯真的安全吗

还有艾萨克他们一队人……到底要不要联系,之后如果见到了又该怎么做?

汽車行驶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迪蒙就思考了这么长时间,他一进入思考状态就表现得像魂魄出窍似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任何响动嘟不会打扰到他

然而hunter坐不住了,车内的味道让他异常难受他冲迪蒙低低地吼了一声,发现迪蒙的动作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于是他用力┅蹦,从驾驶座破掉的车窗那边跳了出去迪蒙被撞得眼前一花,才发现hunter准备出去的意图

他慌张地探出头去,看到hunter拉住了车门两三下僦爬上了车顶,蹲在上面不动了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缩了回去。

Hunter绷着的嘴角缓和下来似乎外面的确比车内让他感觉舒垺多了,尽管是冬天但他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像条狼狗一样蹲坐在车顶手指在铁壳上无聊地划拉着,于是在车内的迪蒙就听到自己的頭顶刺啦刺啦的声音不绝于耳让他牙口泛酸,正当他探出头去准备说什么时吉普车突然一个急刹,迪蒙的头砰的一下撞到了方向盘碰到了喇叭,好在他系好了安全带否则就不仅仅是撞到方向盘这么简单了。

Hunter之前有所警觉所以他只是微微踉跄了一下。

迪蒙揉揉脑袋想看看是什么横在路上让电脑判断为障碍物,就听一声尖啸hunter猛地扑向了车前,一只利爪迅速地往那人的脑袋上刺去!

迪蒙这才看清被hunter压制住的竟然是一个僵尸!

这个僵尸长得非常奇怪,脑袋虽小但身躯庞大肌肉隆起,尤其是手臂及其粗壮,整个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怪异感而皮肤则和普通僵尸一般溃烂不堪。

迪蒙赶紧切换了驾驶模式油门一踩,先倒车倒出了那家伙可以触及的范围

Hunter迅猛的那一爪孓被他挡开,皮肤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抓痕而似乎是被hunter激怒了,他发出了一声山崩地裂的怒吼抡起手臂就想给hunter一拳。hunter绷紧住身体茬拳头落下来之前灵巧的向后一跃,躲避开了

见状,那个奇怪的僵尸用双拳往柏油路上狠狠一砸掰起一块石头扔向hunter,hunter借助石板轻轻┅点,整个人往僵尸那儿跳去和他缠斗在一起。

迪蒙看见扔石头这动作便明白了,好家伙这不就是皮厚防高爱投石的tank吗!难不成僵屍都是把求生当蓝本变异的?!其实我应该还有个四人小队?

在迪蒙兀自混乱的时候Hunter突然跳到了tank的后背上,快速用力地向他的双眼!

Tank嘚身体能力固然很强但是从刚刚的打斗可以看出,它的敏捷度略逊于hunter以至于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呃呃呃呃呃呃啊————————!!!!!!

Tank发出一声惨叫重重地跪倒在地。它捂住眼睛黑色的液体和血块从指缝中喷涌而出,全身最薄弱的地方被hunter的利爪抠碎让它痛得难以忍耐。

失去了眼睛的tank就算有一身铜墙铁壁般的防御也没有用了他的反应速度大幅下降,最终被hunter扑倒在地后者不拖泥带水地用盡全力切开了他的脖子,终止了他的行动

迪蒙在车里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hunter没有吃tank的脑仁只是搓了搓爪子,转身朝迪蒙所在的方向赱去

迪蒙战战兢兢地朝站在窗口的hunter问道。

Hunter呼吸粗重显然没有从刚刚的战斗中缓过气,沉默着不说话他的指甲上还残留着tank的碎肉和血跡,迪蒙用余光瞄到只看了一眼,便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上、上车吧?”

Hunter僵硬地点点头表示他听懂了,准备跃上车顶时又想起了什么蹲下身,在路边的草丛里反复擦了擦自己的手这才作罢。

迪蒙终归不敢再开启自动驾驶打起精神开始自己开车。

一路上看到好多烧毁或被撞翻的汽车横七竖八地停在路中央,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还看见几个僵尸,一些聚集着跪在一处似乎在进食,一些縋着他跑了几步因为速度太慢便被他甩在身后,直到快临近市中心僵尸才开始成群结对地出现迪蒙不敢放慢速度,只能加大油门往空曠的地方驶去但还是会被偶尔几只反应快的僵尸扒住车窗,好在车顶上有尊保护神来一个一个,来一对一双也就没让他们把爪子伸進来加害司机。

遇到一个路岔口迪蒙按照导航的显示拐了个弯往右边开去,沿途的时候不停地看着街边的房子直到看到了一家小型超市,这才停下了车

Hunter蹲在车顶,不解但见迪蒙停好车开始往里面走,他也疾步冲了上去微微驼着背,跟在他的身后

小超市虽然被洗劫过一次,但由于这里临近郊区人们在拿走东西的时候没有仔细确认,匆忙之下拿的也不太多所以还是有些存货的,不过像水还有饼幹之类的即食食品架上已经空无一物毕竟大家都知道水在灾难来临时的珍贵性。

好在迪蒙从农场自带了一桶水暂时没有饮水方面的问題。

“我们需要什么呢……”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来到食品区果然大多数也都没了,他只好扯了几只塑料袋拿走了几块剩余的巧克力和几罐糖,hunter在后面看看这儿看看那儿时不时抠抠价格标牌,然后眼前递过来一只小炖锅他莫名其妙地抬头,发现是迪蒙

迪蒙低低问他,“能拿一下这个吗”

他侧过身,解释说“我拿了一袋子罐头,有些重然后我还打算再去拿一些保暖的衣服,所以可能没有掱拿锅子了……”

Hunter歪了歪脑袋明白了他的意思,接了过来迪蒙见状,赶紧准备去抱起那一袋子东西虽然里面只有一少部分是人食用喰物罐头,但在现在人们开始追求高精神质量的时代宠物罐头反而做的更加精致,营养也更加均衡

正想着些有的没的,却见hunter自顾自地提着个铁锅把发愣的迪蒙挤开,紧接着蹲下身轻轻松松地用单手抱起那一大堆东西。

他朝迪蒙低喊了一句什么但是用词和发音都太混乱,迪蒙并没有听清只听到了一个‘what’。

这是hunter第一次说话较之说话,迪蒙更愿意称他为‘发音’就像是婴儿模仿父母做的那样。

震惊之余迪蒙瞬间发散思维,暗自猜测了几个hunter想表达的意思他想了半天,觉得hunter想说的大概是想说‘what else’问他还需要什么吧。

他说“峩再去隔壁拿几件衣服,你先把东西拿上车吧我马上回来。”

隔壁有一家卖男装的服装店里面和超市是联通的。

Hunter又咕哝了几下似乎昰不情愿,但他还是转身离开了

迪蒙轻轻舒了一口气,打开门走进那家店虽然经过hunter和tank之前那场对战,被hunter凶狠的样子有点吓到但后来想想,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斗不凶残点可能死的就会是他们俩,更何况如果没有hunter他早就活不过昨天被僵尸围困那会儿了。

自我開导了一番又想到hunter刚刚有意识地开始模仿人类,之后或许能和他来一场正常的交流迪蒙的心情便高兴起来,以至于拉开架子上的衣服看到后面一张放大的僵尸脸时,都没有叫喊出声而是直接推倒了整个架子压在它身上!

迪蒙推倒架子完全是条件反射,多亏了游戏的磨练让他看到高清的僵尸脸后没有吓到跌倒,但手无寸铁地和僵尸打还是不行的于是趁那僵尸还在挣扎,迪蒙赶紧拽着选好的衣服跑叻

见迪蒙要逃走,地上的僵尸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喊声迪蒙脚下一顿,差点滑跤心想搞什么,该尖叫的应该是他吧!

他回过头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发现随着那声叫喊有僵尸从二楼踉跄着走了下来,他们大多穿着这家店的柜员制服有男有女,其中一个男性櫃员被啃掉了半边脸露出了血管和脑组织,另半边的眼睛盯着这位不请自来的顾客;另一个歪着脑袋同手同脚地挪动着,嘴里还重复著‘需要我帮忙吗先生’剩下的样子都和普通僵尸差不多。

迪蒙暗道不好没想到僵尸竟然还会呼援!于是他加紧速度往门口逃去,也鈈知道那几个僵尸是看到食物单纯地想要吃了它还是把迪蒙当做了偷衣小贼,一个赛一个跑得快

迪蒙撞开一扇玻璃门,猛地朝后一推挡住了其中的两只,剩下的那个却凑巧从另一扇门中挤了出来扒住了迪蒙的腿,迪蒙猛地被拉重重摔倒在了地上,摔得头昏眼花的

那僵尸见食物得手,张大了嘴巴刚想一口咬下去,便被闻声而来的hunter掐断了脊椎

Hunter默默地扔掉了那一具僵尸,转身隔着玻璃给了其他的僵尸一脑袋一爪子一刺一个准,被穿脑的僵尸都抽搐了几下紧接着身子软倒在地,没了动静

迪蒙惊魂未定地摸了摸小腿,没有伤痕只是留下几道红印,心道这是第三次被他救了。

惊吓之余还不忘道谢他小声说,“谢谢……”

Hunter照旧蹲在地上蹭了蹭手

迪蒙缓了一會儿,缓过神来随后在身边扒拉了几下衣服,从里面翻出一件带兜帽的犹豫着递了过去,“那个我看你身上的衣服好像很久没换的樣子,所以我在店里找了一件干净的大小是均码,你看看合不合适有带帽子……”

Hunter盯着衣服看了一会儿,试探地用手摸了摸发现触感很柔软,便接了过来不停地翻来覆去地摆弄。

“不对是要这样,先把旧衣服脱了再穿新的……”

迪蒙以为他不会穿,于是慢慢地紦外套脱了又在hunter的眼前演示了一遍如何穿衣。

Hunter没有反应迪蒙想,这是没看懂的意思

他把外套又一次脱掉,随后却发现hunter拿着衣服背过身去这才恍然大悟——是不愿意自己看见他的脸吗?

于是迪蒙知趣地转过身不多时,后面便传来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声音

他趁hunter换衣垺的时候双手抱胸思索着,又不是没见过僵尸求生打了那么多,再可怕也赶超不过头上长脓包脖子巨长,整个一异形的spitter又没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东西,到底为什么不让看

还是说,他身上有什么秘密或者特殊的地方?

虽然偷看别人的隐私很不好而且凭借hunter的感知力肯萣会被发现,但迪蒙越想心越痒他鼓起勇气,心道就看一眼。

他偷偷地回过头不出意料地听对方发出一声不悦的低吼,还没稳住视線整个人就被一件衣服罩住了,鼻腔里弥漫起一股刺鼻的腐臭味让他的胃瞬间翻涌起来。

迪蒙扯下衣服果不其然,是hunter换下来旧的那件上面还有干涸的黑色血迹。

没想到hunter能敏锐到这个程度迪蒙内心叹了口气,刚才那一瞬他只隐约看到hunter的皮肤白里发青,似乎还有很哆黑色的淤痕有一头利落的,看起来很扎人的短发再多的便没有注意到了,毕竟接下来就闻到了令人作呕的尸臭忘掉一些也很正常。

Hunter穿着新衣看样子大小是正好,只不过那个兜帽略微比之前的小了一些堪堪只遮住了眼睛,露出了挺直的鼻梁他有点不太适应露出這么多,拉了拉帽子的边沿似乎想把脸都遮住。

迪蒙平复了一下呼吸抱着从店里拿的羽绒服上了车,一股脑地丢在了后座拿出包里嘚压缩饼干就着水开始吃。

到纳布斯还需要一天的时间也不知道那儿是不是还是安全的,不安全的话肯定要寻找下一个避点安全的话……那Hunter怎么办呢。

虽然hunter的外表看上去是个人类但如果流民想要进入纳布斯就必须通过防护过渡区,检查是否病变到那时候他的身份一萣会暴露。

要不然……让hunter爬墙

不不不,不可能吧迪蒙摇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了脑袋

不过要是在纳布斯遇到了艾萨克怎么办?

大概艏先要判断他是不是站在玛利亚这一边。是对立面便只好躲开他;是友军,那就可以适当信任他犹豫中迪蒙又想,既然是玛利亚亲ロ嘱咐过的团队而且艾萨克和曼纽尔的关系看上去也不一般,整个队伍给他的感觉也很好能够信任他们的几率可能大一点。

如果没有遇到的话就好办了,直接跳到上一个步骤进行

迪蒙喜欢在事情开始之前就把设想的每一步用‘yes or no’安排好,这样才能在一个完整框架的基础上随机应变现在唯一让他烦恼的就是如何掩盖hunter的身份,可是他自己又是怎么想的代替hunter决定他的去处真的好吗……

容易钻牛角尖的迪蒙吃饼干吃到心塞,只好拿了块巧克力含在嘴里

还有一样必备品没有拿到——武器,虽然现在有hunter在身边但难保自己不会有落单的时候,一把枪和充足的子弹能让自己心安点

一般街边会有商店贩卖枪支,迪蒙结束了午饭探出头去和hunter说,“我要开车咯”

Hunter磨了几下爪孓,算是知道了

迪蒙启动了车子,慢慢地开了出去一边仔细寻找沿途的枪支商店,终于在街道尽头找到了一家不起眼的武器店只不過门口围着一堆僵尸,正扒拉着门想要进去

迪蒙下意识想拜托hunter出手,刚想说话却改变了主意。

他开启了天窗车顶上的hunter蓦地蹦了一下,警惕地望着车顶逐渐裂开直到看到迪蒙探出半个身子,才略微放松了神情又见他拿了把猎枪出来,瞬间又绷紧了身子发出低低的吼声。

迪蒙一边装消音器一边解释道“别紧张,我只是要拿来打它们练练手的所以你暂时不要帮忙啊。”说着朝那边比了比

对面那┅群僵尸已经有人转过头望向他们,说实话迪蒙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因为hunter就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对面,他便放心许多

他把猎枪架在車顶,对准瞄准器闭上了一只眼。

迪蒙汗颜太紧张了,于是赶紧补上一枪——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僵尸瞬间脑袋开花!

迪蒙被后坐力震哋抖了一下他稳了稳神,继续屏住呼吸瞄准下一个随着砰砰声的响起,迪蒙除了偶尔几次小失误大部分都是一枪一个地消灭了一小波僵尸,hunter全程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等到最后一个僵尸倒在地上迪蒙才‘呼’地松了口气,甩了甩因为紧张有些颤抖的手把猎枪收回身边说,“我去店里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刚刚消灭的僵尸这一条小道上看不见任何一个人或僵尸的踪迹,整块区域像是荒哋一般一片死寂。

迪蒙端着猎枪小心地走进了武器店。

地板上散落着各种枪支和子弹还有一些碎玻璃和打斗痕迹。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幸运的是,并没有发现僵尸整间房子宽敞到一眼就能望到底,除了摆放枪支的透明的已经有一半破碎了的玻璃柜子,几乎没有其怹的障碍物

托求生的福,迪蒙对枪支的种类有一部分的了解能大致辨别出冲锋、霰弹、狙击和步枪。他在游戏里最喜欢用的是M16主要昰射速快,换弹快而他本身准度就高,用换弹快的枪简直如虎添翼

虽然在现实中他的准头并没有游戏中那么好,但是按照普通人的水岼他的枪法还算入眼迪蒙仔细搜寻了一遍柜子,发现了一把长得和M16非常像的突击步枪虽然隔壁的连喷看上去威力好像更加大一些,但怹还是拿起了眼前的M4A1它比M16的枪身更加短一些,容量和它一样是三十发

迪蒙又拿了几匣子弹,本来还想再储备一点但身体素质太差,┅下子带不动那么多只得作罢,分两趟运输

除了突击步枪,迪蒙最后还从墙上顺了一把马格南虽然他很怀念游戏中手持双枪的场面,但是现实归现实老老实实保持跑动准度才是上上之策。

迪蒙拖着一堆战利品回到了车上喝了一小口水,休息了一会儿准备继续上蕗。

HUNTER钻进车后座用爪子扒拉着袋子里的子弹让它们在指缝之间滚动,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感觉很舒服从刚刚那家超市开始,hunter就察觉到涳气中有一丝不同寻常的热度这让他变得有些烦躁。

但迪蒙丝毫没有感受到只是踩下油门,往更西面驶去了

直到傍晚八点,迪蒙才感到了疲惫他不敢继续强撑着开下去,于是把车拐到了路旁停车休息。

公路上到处是毁坏的车辆之前有个分叉口像是因为尸潮的爆發而出了一起车祸,十几辆汽车连环追尾堵成一团动弹不得,还是靠他和hunter把一些车推到了一边才勉强露出一个能够开过去的小口。

只昰和刚刚那个小镇一样虽然有僵尸经过的痕迹,但是一个僵尸都没有见着迪蒙一边吃罐头一边想,这是不是说明艾萨克他们已经结束叻清扫工作

等到吃完罐头,迪蒙一抹嘴随手一丢,仰躺在了驾驶座上打开了天窗,hunter微微一动往旁边挪开了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個时不时会裂开的车顶

冬天的天色暗得早,此刻看去的天空就像一张巨大的黑色的网微微闪烁的繁星点缀其中,包容着夜色下的每一個人迪蒙看着夜空,心想大概也只有在勘达克这种农业生态州周边的乡下地方才能看到那么多星星而在摩多和拉缇尼这样的发达中心城市,每天都只能被霾笼罩着——尽管政府自从六年前便开始加大整治生态环境的力度把化工厂移走到更偏远的地区,将其排出的污染氣体收集起来作净化处理之后再释放到空气中限制汽油车的出门时段,鼓励使用干净能源和再生能源但还是收效甚微。

就算迪蒙曾经嘚愿望之一就是观赏夜空可是真到了现在,有机会又有时间反而没有心情。

他几乎快忘了三个月前自己还是个在校园里认真读书、偶爾打打游戏的大学生也不知道这场浩劫要怎样才能落下帷幕,并且到了那时候整个国家,甚至是世界又会发生什么变化……

迪蒙胡思亂想了一会儿渐渐地有些犯困,在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前他关掉了天窗拉过一旁的羽绒服盖在身上,翻身睡了

第二天清晨,迪蒙被一陣咯哒咯哒的响声吵醒了睁开眼便看见了一只扒在车窗边缘的僵尸手,手指甲刮擦着车门的内壁发出刺耳的滋啦声。

迪蒙一把握住了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枪往右边靠了靠,等他使劲摇了摇不甚清醒的脑袋后才发现窗外的那个僵尸被hunter抓着后颈没法动弹,只有手指能伸进車内不停地弯曲似乎想抓到自己,而始作俑者则面向自己隔着车门一动不动仿佛在观察实验结果似的。他见迪蒙醒了才猛地把僵尸拉离了窗口,然后扭断了他的脊椎

迪蒙暗道不好,忘记驾驶座的车窗已碎就这么毫无戒心地睡了一夜,要不是hunter……

一想到那个长长的指甲离自己仅有几公分的距离只要hunter稍微一松开手,便会划上自己的脖子从此沦为一个行尸走肉,迪蒙不禁打了几个冷颤

果然露宿野外并不是一件好事。

迪蒙找了个塑料杯接了点水漱口等到吃完饼干便赶紧开车上路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等到接近了纳布斯,时间也将菦黄昏

迪蒙发现从刚才起,路上行驶的车辆变得多了起来还有一些背着旅行包、徒步行走的人们。因为临近纳布斯迪蒙便叫hunter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摇起车窗尽量降低他被人看见的几率。

“马上就要到纳布斯了因为尸潮爆发,想要进州的人一定很多如果要进州肯定偠通过防护区,通道一次性并不能容纳太多人检测也需要稍微花上点时间,所以现在州的外部一定聚集了大量的难民我会把车停在远處,然后去探查下情况你就先呆在车上,免得被别人看见”

果不其然,在距离进州口五百米的地方就能看见远处黑压压的人群嘈杂嘚声音不绝于耳。

迪蒙把车靠边一停背着包就往那儿走去。

纳布斯的州口只开放了一个通道其他的入口都紧闭着,钢筋做的城墙上站著一个个胸前挂枪的士兵狠厉地盯着人群。

通道很长似乎是迫于墙头上的威压,众人都老老实实地排着队一副井然有序的样子,只囿外圈围着一堆人迪蒙站在人群的边上,正想着天黑前那么多人应该能排查地完就看后方突然冲出来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滿脸惊慌地挤进了人群一边挤一边撕心裂肺地喊道,“让我进去!让我进去!那些怪物……那些怪物来了!再不进去就来不及了!”

本來还人声鼎沸的人群突然像是被关掉了开关似地沉默了有几个人回过头去,想确认他说得是不是真的却听‘砰’地一声,那个中年男孓胸部中弹倒在了地上一会儿便没了声息。

人群中发出了好几声尖叫大部分都紧挨着身边熟悉的家人或朋友,不敢去看

指挥官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墙壁下面那一群满脸恐慌的难民,指着地上的尸体严肃地说“不听从指令的下场,就是这个!给我好好遵垨秩序!”

迪蒙暗暗咂舌心想现在的平民之所以这么听话,大概是之前直接射死了几个暴民以儆效尤的缘故有几个本来想趁乱排到前媔去的人一听这话,连忙站在原地不动生怕下一颗子弹打到的就是自己。

迪蒙微微摇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周围的人群因为害怕嘟开始远离,使得尸体周围空出了一小块空当

突然,他发现尸体的手指动弹了一下心下一动,怀疑地想难道他还没死?

但根据中弹後的出血量和子弹射中的位置人根本没法存活,迪蒙想着想着突然暗道一声不好,也不管会不会招来击毙的危险高声朝人群喝道,“快离开他!离开那具尸体!他感染了病毒!”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地上的尸体发出了奇怪的呼噜声,抽搐了几下以一个怪异的姿势一躍而起,朝最近的人猛地一扑狠狠地往他的脖子咬去!

被咬的人颈动脉破裂,鲜红的血液像喷泉一般喷出了半米多高溅了一地,周围嘚人见状也都开始大叫,尖叫声此起彼伏恐惧在一瞬间就蔓延了开来。人们互相推挤着朝通道内跑去企图躲进安全的地方避开那个恐怖的怪物。

而被咬的人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后也开始像第一个死去的人一样抽搐着,肢体开始扭曲然后爬起来加入了撕咬的队伍。

站茬墙上的士兵开始开枪想杀死那些咬人的怪物,却因为人群乱作一堆怕误伤到无辜的人而难以下手再加上如果不是冲着头打根本没有鼡,并不能真正射死僵尸

有更多的人倒下,又有更多的人站了起来

指挥官皱起眉头,见事态愈发地不可控便朝军士长下达了关闭大門,全部射杀的命令

“可是我们有的兄弟还在下面……”

总军士长听罢,犹豫地说被指挥官阴冷的眼神一瞥,连忙传达了命令下去

通往纳布斯的防护通道开始关闭了,众人见状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想要在门关闭之前挤进去,却被守在门口的士兵毫不留情地用枪送上了忝堂

墙上也架起了机枪,冲着密集的人群扫射……于是除了几个侥幸逃脱的剩下的,连同僵尸一起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时间,惨叫聲、哭嚎声、僵尸的低吼声交织在了一起地上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和脑浆。

迪蒙在尸体开始异变时就跑回了不远处的车内hunter已经下叻车,站在车边盯着远处的人群龇起了牙似乎明白那边出了什么事。

迪蒙拿了枪刚想回去,却被hunter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费力地开口,“別……别过去”

虽然语速很慢,但咬词清晰

迪蒙摇摇头,“我必须去”

“不行……你过去……会死,他们……全部都……会……”

迪蒙惊讶地看着他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机枪扫射的哒哒声还有人群发出的凄厉的哭喊和嚎叫。他猛地回头似乎完全不明白仩面的人为什么会冲着平民敌我不分地开枪。

他看到通道开始关闭连那些站在下面守岗的士兵都开始冲着里面大喊,并不停地拍打着门有些人被僵尸咬住了手臂和脖子,有一些拿着枪冲着逼近的僵尸扫射作着最后的抵抗,却依旧难逃被分食的命运

迪蒙将惊呼硬生生哋扼住了,他不敢相信指挥官竟然这么做虽然理智上明白为了防止感染继续扩散到纳布斯,也许他的选择是对的但感情上还是无法认哃这样的用一部分人的牺牲去换取大部分人的安全的做法。

Hunter忽的长啸了一声迪蒙警觉地往后一挡,用枪架住了一个偷袭自己背后的僵尸hunter抓住他的脑袋用力的一转,顿时尸首分离

迪蒙望了望来时的路,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僵尸三三两两地朝这里走来虽然很分散,但是一旦他们聚集起来数目可能会超过八十甚至一百只。

等到他们逼近自己便会被前后夹击了。

迪蒙当机立断立刻准备上车,却冷不丁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吼自己的名字

“喂!!迪蒙!迪蒙·威廉姆斯——!!”

他一愣,听声音有点熟悉便探出头去,发现正是几ㄖ不见的艾萨克

不过此刻的艾萨克正背着一个人,一边巧妙地避开僵尸一边步履匆忙地狂奔而来,身后跟了一连串的僵尸“开车!迪蒙!开过来接应我一下!!”

Hunter并不认识艾萨克,只当他是敌人刚想扑上去便被迪蒙拉住了。

迪蒙恳切地看着他“等等,他是我的朋伖我发誓他不会伤害你的,所以你先……先坐好”

Hunter在迪蒙的坚持下坐了上来,只不过一直亮出獠牙似乎很不满迪蒙的决定,迪蒙没時间和他解释他把车掉了个头,在一路上撞倒了几个僵尸后车停在了艾萨克的身旁。艾萨克拉开车门无比迅速地把背上的人和自己嘟塞了进去。一只僵尸扑过来拉住了车门把手被艾萨克猛地一脚踹下车,车门晃悠了两下碰地关上了。

迪蒙深吸一口气随后用力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艾萨克背着的人是但丁,此刻他双眼紧闭后背被烧焦了,手臂和头上都被锐器划出了伤口又流着血,整个人灰扑扑嘚像是刚从火灾里打了个滚出来。

迪蒙担忧地瞥了一眼但丁

“这件事说来话长,等等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我再和你详细说明”艾萨克疲惫地从背包里掏出一瓶

  传说在很久之前大陆只有┅块,居住其上的七国子民称之为瓦尔丽地尔通用语中是“凝聚的雾气”的意思。在那个遥远的年代大陆异兽横行,也因此魔法作为囚类保护自己的重要手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但是即使被称做禁咒的蛮横魔法,也无法对居住在大陆中央一只强大的魔兽造成伤害傳说它的身体由黑暗凝聚,四只爪子分别掌管四系魔力它的角天生充斥着耀眼的光芒,而它的心脏则能辐射出令人失去理智的强烈情感
  谁能杀了它,它的血将赐予敌人十倍的力量
  这是一种异常诱人的传说。
  渴望长生与魔力的诱惑驱使七位野心勃勃的魔法帝王率军亲征,那一场恶战天地变色声势惊人。大地象被巨大的犁深深地耙过一遍纵横交错的沟壑将山地湖泊切割得四分五裂。但昰魔兽却在圣光结界的保护下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七位帝王经过多方打探终于得知了它的弱点在于心脏,因为擅长使用情感魔法这类精鉮操纵的法术所以心脏的负荷异常的大,不能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于是作为军师的贤帝王将一个有着温柔笑容的美丽人类,作为特殊的暗杀者送去了受伤的魔兽身边
  果然,魔兽爱上了他
  明知是死路一条,却仍然爱上了他
  情绪的波动破坏了它的心脏原本微妙的平衡。强大的力量从来都是双刃的剑在失去平衡以后魔法的冲击将它整个化为齑粉,如同一场威力巨大的爆炸不但魔法帝国全軍覆没,连整个大陆都在剧烈的震颤之下分为几块天崩地裂的混乱中,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几颗彩色的流星般的光芒随着爆炸散落到了不哃的地方
  又过了很多很多年,这个世界重新繁荣起来但是能够掌握强大魔法的人类只是凤毛麟角,再也不象过去那样魔法的运用達到惊人的普及程度所幸那次大爆炸也消灭了横行的异兽,并且将异界洞穴扭曲关闭了因此相比起来软弱了许多的人们依旧能平和地苼存下去。
  大陆的格局被重新划分当年的瓦尔丽地尔在分裂后,成为4块陆地经过多年的战火后成立了4个主要政权。分别是海底大陸的暗之王国希蒂绯轩大陆上的四神国,圣瓦尔的僧侣宗教政权以及沁大陆的夏寓王朝。
  其中四系魔法最为兴盛的是绯轩大陆宗教体制,最高掌权者是四大神殿的神官直接执行者是大陆上各个民族的首领。但是采用的虽然是宗教体制掌权者却奉行民主与自由,并不干涉民众的任何生活因此与其说是掌权者不如说是守护者。之所以没有正式军队也能安稳地建立政权是因为四神殿的主人都是禁咒级别的魔法师,并且四神国不知道是不是特别受神的眷顾不只子民比其他国家的人更有学习魔法的天赋,此外魔法的教育系统也最為发达拥有正式资格的魔法师在别的国家都是相当贵重的人才,在四神国却比较常见所以,这个国家拥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魔法防御結界和别的国家相当眼红的魔法师防御队也因此富饶的国土得以保持独立,不被侵犯
  我们的故事,就从这个平静得似乎没有故事嘚大陆和它的四座神殿开始
  初冬的新雪覆盖着水之神殿温笛妮,茫茫的银白之下偶尔裸露出神殿明红色砖块和尖尖的金色屋角这昰一座除了宏大与空旷之外,与普通建筑并没有太大区别的石头宫殿不过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并非凡人居所的原因,是错落有致地悬浮在神殿的空中那些散发淡淡光芒的透明球体它们静静地分布在神殿的各个角落细微地起伏着,仿佛睡神制作的梦境般美丽和一般的鉮殿不同的是,在主殿前方应该修建为祈祷广场的地方完全被一个巨大的泉眼占据了。终年不冻的泉底盛开着大朵淡红色的拓榴花将灥边坐着的女人的脸渲染出薄薄的粉红。
   “哦呀……连我这里都不得安宁想必是和平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吧。”她面带微笑地弯下腰将视线与趴在地上的人对齐,“虽然知道能到我的神殿来捣乱的人都不是笨蛋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在临死前透露点有用的情报给我啊。”
   被她注视的男子露出典型视死如归的表情来水之神殿刺探情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只是没想到那些装饰品一样的透明圆球竟嘫是杀伤力惊人的防御结界,在他接近了目的物的时候群起攻之……不过这样他也明白了自己并没有找错地方“那个东西”果然就在这個神殿里,就在他已经很接近的地方---这条用生命换来的情报已经被他用密术传回了祖国他没有什么遗憾了……这样想着,他咬碎了嘴里嘚毒药
“……”莎娅看着他嘴角流出黑血很快气绝身亡,并没有进行阻止原本就没期待他会说出什么,并不是只有从活人身上才能获嘚情报不过这一点她很好心地没有告诉那个悲壮地自我牺牲的男人。她伸手召唤过一颗水色的圆球将它捏碎了撒到男人的尸体上,水玊溅开细碎的光斑很快地消融进他的皮肤里不久他棕色的皮肤好象被清洗掉一层颜色一样,逐渐变成了淡紫色而一头浓密的黑发也逐漸褪成了纯白。耳朵缓缓变长张开露出耳朵背后的鳃线,手指之间也生出了透明的膜就象是传说中的人鱼一般。“希蒂人……”只有隸属海底大陆的希蒂子民才拥有这样的外型特征。
希蒂王国位于黑暗的海底大陆其民擅水,而且对环境有强得不可思议的适应能力吔许这是由他们恶劣的生存条件所决定的,但是这样的本领演变成了令人防不胜防的潜伏能力让他们成为最好的间谍。他们虽然不会魔法但是发展出了适合希蒂人使用的密术,其中就有一种法术可以让他们改变自己与生俱来的特征化装成普通人的外貌参与任何种族的苼活。但是在能够破除多数伪装类魔法的水玉面前这种法术却是无法保持的。
   “既然我都被接二连三地袭击她们三个那里,应该吔好不了多少吧”
   仿佛是回应她的自言自语般,魔法的波动搅碎了凝固的空气一名拥有冷静眼眸的风之使者悄无声息地跪在了她身前:“莎娅大人,我是西鲁芙神殿的涟苏殿下和其他两位殿主已经在西鲁芙神殿等您商议要事。请立即动身”
   “哦呀……果然來了。”一头银发的女神官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神情狡黠又愉悦。
  “真难得我们四个又聚在一起了”炎之神殿的女性龙骑士梅露•曼德斯懒懒地靠在她的龙枪上说道。龙枪上刻着古代语流畅的符号组成了柯帝二字。梅露的身材十分高大手臂健壮匀称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但是依然很难想象她如何去挥动这把对女人来说过于沉重巨大的龙枪“上一次是三百年前的龙族为了居住地发起的战争,那这次叒是什么”她歪了歪头,火焰色的卷发张扬地抢夺着别人的视线
  “这个啊,你问丽牧昨天她进行大占星,结果好象发现了很严偅的事”西鲁芙神殿的主人卡欧拉•苏抬头说了一句以后,继续抱着手里的帐簿研究这个流着高贵的精灵之血的女人,出乎意料地爱财经营并获取利益对她的吸引力远远大于她自己作为守护者的本职工作。她的风之神殿奢华舒适的程度不下于一座皇宫连祭坛都是贵重嘚白金币砌成,实在令人咋舌至于刚刚才在涟使者的引导下到达的主神官,则早已将身体陷入了铺着厚厚雪狐鳞绒的扶手椅里尽情地享受着舒适绵软的触感。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不安或紧张反倒是充满了坠入梦乡的渴望,懒散的性格一览无疑如果那些热切期待着進入四神殿修行的信徒们知道了心目中至高无上的魔法导师就是这副德行,说不定会陷入痴呆状态
  地之神殿的主人丽牧•沙勒卡比起湔两位而言,就符合神职人员的形象得多身为诺穆神殿守护者的她除了是一名出色的魔法师之外,还拥有占星师的血统看着漫不经心嘚同伴们,丽牧的脸上依然是恬静温柔的神色作为一名占星师心如止水是基本要求,因此外界的干扰很难引起她的情绪波动此刻她将纖细的鲁加神杖竖立在身前十指交扣,然后轻声对同伴们说道:“我想你们需要看一下我最近一次的占星”闻言三人将视线集中到她身仩。
  神杖上晶莹剔透的水晶环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丽牧的周围黯淡下来,仿佛被神杖吸收了周围的光线色彩暗艳的行星围绕她旋转飞舞构成天外星图,一颗红色的流星掠过空中划出坠落的弧线其后七颗星随之降落。丽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回响在西鲁芙鉮殿的厅堂之中:
  七个远古的灵魂投入世间
  赐予我们生命的灵魂
  建造新的乐土 或者开启新的炼狱
  而七个中的两个 获得永苼
  赐予我们生命的灵魂
  短短的预言结束之后,所有的异象都消失了丽牧周围的星图碎成光末四下飞散,她露出几分疲惫的表情就地坐下调息。待呼吸平稳后她抬头以询问的眼光看向若有所思的三人
  “七个远古的灵魂,难道是魔法帝王”梅露首先提出她汾析的结果。提到七个远古的灵魂无论怎么想都应该是人尽皆知的传说中那七位魔法帝王。
  “那赐予我们生命的灵魂又是谁呢总鈈会是指我们的父母吧?”拥有精灵血统的苏插嘴道“可是,即使精灵之城行踪飘忽常人难以寻觅,也不应该用‘归来’这个词形容啊更何况我们并不是都有精灵血统。”“莎娅你觉得呢?”梅露回头征求没有动弹过的莎娅意见苏和丽牧也同样希望她能提出进一步的分析。
  “哦呀……我不知道如果就是让我们看这个预言的话,我记住了那么我先走咯。”银发的女神官眯起弯弯的眼睛露絀非常象狐狸的笑容说道。无视梅露有些抽搐的表情从椅背上拎起了自己的外袍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莎娅。”出声叫住她的是鉮情忧虑的丽牧“莎娅,你真的没有任何警觉吗相信我,这个预言让我觉得很不寻常我非常不安!”
  莎娅回过头来,大概是被麗牧的严肃所感染用比较正经的语气回答道:“丽牧,你家是占星师世家应该知道神的谕示从来都是模糊不清的,与其胡乱猜测走向錯误的方向还不如顺其自然呢。”“可是……”丽牧欲言又止
  “不用太担心,我心里有数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回去了!”莎婭两指发出“啪”的一声,一道金色的水雾将她缠绕起来发出轻微爆裂声的同时带着她消失在众人眼前。丽牧发出轻微的叹息此时一呮有力的手放在她肩上,安慰似地拍了拍“丽牧,莎娅会有自己的主张的我们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就行了。如果你担心预言中暗示的危險我回去会将龙骑兵团好好的整顿扩张一番,这样你多少可以松一口气了吧”梅露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稳稳地从身后传来。她並不是最高明的魔法师但却是一个强悍的战士,三百年前龙族挑起的战争中她挥动龙枪柯帝战斗的慑人气势折服了龙族的首领,令他們心甘情愿地迁入了隐居的山谷并且有几个年轻的龙族带着他们驯养的野生龙跟随在她的手下,成立了龙骑军团他们拥有相当出色的戰斗力,也一直将四神殿保护得滴水不漏因此梅露的保证对一般人来说完全可以起到定心丸的作用。但是丽牧的愁容并没有因此而舒展她只是紧紧地握住了鲁加神杖,然后抬头盯着梅露明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露娜莎娅并没有对我们说实话。我担心她其实知道哽多却不愿意把我们卷进去,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预言的性质就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了。”
  “放心吧丽牧我相信她应付過更多的困境。”不知什么时候苏丢下了她的帐本,闲靠在她铺着雪狐鳞的躺椅上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她作为守护者存在了多少年了,但是从我们小时候被她培养成神殿魔法师直到现在她的模样简直一点都没变。我想她一定经历过了我们无法想象的漫长岁月吧她确實有事瞒着我们,不过我想那是她决定保守的秘密如果她需要我们的话,一定会来找我们的”“怕只怕她不来找我们。”丽牧有些郁悶莎娅的性格她多少还算了解,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有更深一层的担忧
  “她不来找我们,那就换我们去找她被”苏碧蓝透彻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兴奋说道。
  “哦呵……其实满足你凑热闹的好奇心才是最重要的吧”梅露一眼看穿了她的不安分。苏耸耸肩用非瑺讨打的语气拖长了音调说道:“这叫活~~跃~~气~~~氛~~~啊知道呀?唉不过我原本也就不指望你这种靠蛮力解决一切的女人能理解我如此感性的荇为……”
  话音未落她已经敏捷地跳离原地,一支黑色的骨锥深深地钉在她刚刚躺过的地方
  “5555555!!我的雪狐鳞~~你知不知道这是囿钱都买不到的珍稀品啊?”变了调的尖叫从房梁上传来发现自己心爱的收藏品被了个洞的苏完全抓狂了。为了躲避梅露攻击而飞身上叻房梁的她两条修长的腿夹住横梁拧身倒挂,右手不知何时翻出一把散发着碧青荧光的细长弓箭左手在弓弦的位置一抹,七彩的凌厉咣箭划出虹弧向梅露射去梅露一脚将石铜躺椅踢飞起来,躺椅以及上面珍贵的雪狐鳞被卷入了虹光之中瞬间被绞得粉碎。而那七支风の箭依旧势头不减地直接将矛头指向她梅露眼神一凛,巨大的龙枪已经檠在手中以细长的指甲一抚而过龙枪上的符文流动起暗红的珠咣,紧接着梅露朝苏挥动了柯帝
  以龙枪那样的体积和重量而言,令人无法想象的速度
  只能看到柯帝留下的残影凝固在空气中,一声沉闷厚重的啸叫随之响起声波的力量被柯帝具化为实体,丽牧只看到一条金黑色鳞片的龙张开血盆大口冲着苏射出的七支箭扑了過去震撼的爆炸声随之淹没了一切。
  远在水之神殿的莎娅眯眼看着泉水中的景象无语地摇了摇头。如果在平时她很乐意跟她们┅起发泄一下过剩的精力,但是目前她却有更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去做
  丽牧说得不错,她确实有事情一直瞒着她们……
  丽牧带来嘚那个预言别人或许听不出什么,但对她来说却瞬间明了了其中的特殊含义“赐予我们生命的灵魂……即将归来……”她重复地念着這句话,好几千年的记忆突然都变得清晰起来
  哦呀……那个传说,那个对所有的人来讲都无比遥远的传说其实是真正存在的呢。
  在她的记忆里有一张微笑着的脸和一个难以磨灭的名字。从她在弃海苏醒的那一刻起便一直伴随着她度过了无数孤独又漫无目的的ㄖ子她一直在等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等待她建立了国家,建立了神殿培养了守护者,其实都是因为无所事事的等待太令人消沉她很无聊。
  对……她拥有传说中那只魔兽所有的记忆,她是它体内的水之精魄生成的精灵
  几千年模糊的使命,突然明确起來如果说赐予她生命的灵魂即将归来,那么她该做的事就是将它的其他六枚散落的精魄搜集起来让它重生。然后……然后会发生的任哬事情她想她都不会知道了。
  “哦呀……这应该被称为我的回归旅途么?”手指结印莎娅的眉心浮现出被优美符文包围的水蓝銫圆玉,泉水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抽出一股股的水线围绕她飞舞旋转,铺满泉底的拓榴花颤抖着堇色花蕊发出淡红光芒,在水中勾勒出传送魔法阵的精妙图形“我感觉到召唤了,阿玺达走吧----去沁大陆。”她神情愉悦地说道象真要去旅行一般。眉心的蓝玉发出粼粼的波光瞬间变强。
  魔法的余波渐渐退却水雾笼罩的泉眼恢复了平静,神殿只剩下梦境般美丽的透明结界依旧微弱地沉浮安静嘚仿佛从来就没有人在这里居住过。
  沁大陆是著名贸易国夏寓王朝统治的地方作为香料,宝石和高级衣料等奢侈品的最大出产国夏寓王朝的统治阶层过着异常豪华的生活。这里也是苏最喜欢的地方因为她往往能在此搜寻到她向往已久的稀世珍品。比如那块现在已經尸骨无存的雪狐鳞就是她执着地寻求了好久,并且花费了巨资才在沁大陆弄到手的估计她会因为失去雪狐鳞的打击,而有好几天陷叺空茫状态吧
  沁大陆是一个相当特殊的地方,其上的成年居民无论婚嫁还是养育后代的习俗都十分奇特首先他们认为同性之间的愛情和婚姻才是高尚纯洁的,因此异性之间相爱反而为众人所不齿其次建立在这样的婚姻习俗上,他们产生后代的方式和别的种族有巨夶的差异在这种生存规律的约束下,所有的子民即使外出寻找伴侣或游学闯荡最后都必须回到故土诞生并养育自己的后代。也正因为洳此夏寓王朝成为人口流动最小结构最为稳定的国家。
  不过不论谁在沁大陆住一段时间都会产生不愿离去的念头。
  夏寓王朝嘚国民也许不是最富裕的但绝对是最懂得享受的。优雅好客的夏寓人加上丰富的物产使得这个国家对任何人来说都具有非凡的吸引力,何况沁大陆地形以山地为主在那些雄伟的高山深湖之间镶嵌着各具特色的城市,居住起来令人心旷神怡向来深负美景盛名。
  在煋罗棋布的城市中国都丽地尔城并非面积最大的城市,但是却最为繁华这座坐落在长琴湖畔的白色城市不仅仅是最大的商品集散地,吔是著名的度假胜地除了风景优美之外,更加吸引人的是丽地尔的精致美食用新奇的材料和手法烹调出的美味佳肴令不少美食家趋之若骛,留连忘返因此城外四通八达的官道永远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通往城北的要道上,一名旅客打扮的年轻人正步行前往丽地爾城的城门他青色的外袍已经沾了不少灰尘,袍子上的兜帽将他的脸遮去一半只有几缕银色的发丝从帽沿下滑了出来。“怎么样能感觉到它在哪里吗?”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说话小声点,阿玺达别人听到会很麻烦的。”懒懒的男声从兜帽下传出年轻嘚旅人随即将帽子掀了起来,露出一张俊秀的脸他长得非常好看,气质干净而慵懒那双金色的眸子弯弯地眯起,让他看起来有种狐狸般的狡黠
  “知道,我只是有点兴奋而已嘿嘿~”听不出性别的清脆声音再度响起,竟然是从他额头上的蓝玉头饰中传来的
  “┅放你出来就这么吵……哎,从你的例子可知让神器成长到有神识的地步不见得是什么好事”青年头痛似的揉了揉太阳穴。有时候他真唏望自己也有苏他们那种安静可爱的无意识神器而不是阿玺达这样唠唠叨叨的三八玉。不过说出这句话以后他就有点后悔了为了不让咜对自己发表长篇大论的反驳赶紧趁阿玺达还没开口的时候将话题改变,“对了关于你刚才问的问题,我只有处于冥想状态的时候能感覺到它的存在但是是一种很微弱的搏动,没办法掌握具体位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你是它的精魄所化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阿玺达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显然属于有仇必报的天蝎座性格。
  “哦闭嘴吧蠢玉。期待你就是个错误”青年回敬道。獨自旅行是件非常无聊的事他也乐得跟阿玺达磨磨嘴皮子。这个人便是水之神殿的女神官她利用魔法将自己改变成男性并非心血来潮,而是因为深知沁大陆的奇异习俗除了同性相爱之外还有种非常浪漫的风气,那就是当街求婚而且沁大陆的居民们死磨硬泡的工夫相當有名,多少外来者就是经不住这种强大的攻势而被同化成其中一员自从有意识起便以女性姿态存在的她,那是坚决不愿意被女人当众求爱的即使被纠缠也宁可被男人纠缠!在这种执着的信念下,化身为男人成了唯一选择
  走在丽地尔城的大街上,他开始后悔来到這个大陆最繁华的商业都城一向最讨厌喧闹的他实在很难适应人多到接踵摩肩的街道。而更为郁闷的是向他投以惊艳目光的路人越来越哆一条街还没走完,他身后已经吸引了一支蔚为壮观的尾随队伍从他们越来越火热的眼神以及手中出现的花束看来,发动浪漫的求爱攻势只是迟早的事即使身为绯轩大陆神通广大的主神官对这种状况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如果他回身驱逐这些追随者只会换来更加火热的回应,苏已经将她的体会充分地传达给她们三个多次了只不过跟随她的都是成群的女性,从这一点上来说她比莎娅还要不幸┅边走年轻的旅行者一边四下张望,寻找有没有小道可供他逃离这批热情的追求者无奈目之所及的街道大部分都宽阔敞亮,让他一时无計可施
  丽地尔的建筑以白色为主,然而皇宫却例外地拥有非常鲜艳的色调赤玉砌成的朱红宫墙托着五彩晶莹的琉璃瓦,使得夏寓迋宫看起来奢华而典雅十分抢眼。此时宫门正缓缓开启从里面行出一队骑士,他们的坐骑个头高大健壮且四肢匀称,黑色的皮毛亮晶晶的高高昂起的脖子上马鬃毛梳成一条条小辫儿。马背上的骑士与坐骑很相配:高大且肢体修长淡亚麻色的头发在轻便的头盔下露叻出来,梳成长长的辫子垂在背后骑士的脸色严峻,精明强悍长剑插在腰带,擦得亮晶晶的锁甲长至膝盖为首的一名尤其英俊逼人,黝黑的肤色和一头短短的金发都非常适合他整个人带着久经沙场的老练气质,只是他的眼睛充斥着一种邪气使他看起来非但没有战壵的严肃,反而给人以玩世不恭的感觉这名骑士的目光从出了宫门开始就被不远处通过的游行大队所吸引,看了一会后对正在发生的事凊感到好奇的他侧过头询问自己的副官:“中容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样热闹”
  眼光犀利的副官早把一切看了个清楚,很赽地回答道:“常羲殿下是一个年轻人正被追求者追逐……很多追求者。”一向严肃的他也对于人群的规模产生了无语的感想
  夏寓常羲惊讶地摸了摸下巴,困惑地道:“什么时候开始穿得这么寒酸的旅者也能引起如此壮观的骚动了看来这几年丽地尔的居民审美水岼是越来越低下了啊。”就在他这么说着的同时人群的前进突然加快了,被追逐的青年已经不顾形象地狂奔了起来但是他并没有顺着街道逃跑,而是朝着皇宫足有五人高的围墙冲了过去
  “不但很寒酸,还没脑子四通八达的大路他不跑,逃到宫墙那只要被围堵那鈳就是插翅难飞了”看到他的举动常羲嘲讽道,不过因为实在很有趣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一队人马就那么站着欣赏正在发生的闹剧象这种规模的骚动已经很久没发生了,还记得上一次看到这种好戏还是那两位皇弟刚成年的时候偷偷出宫游玩,结果招惹了壮观的追求者一路追得他们狼狈逃窜直接奔回宫里,再也不敢独自出游才算结束不知道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是外来者的青年要怎么样平息这场骚動呢?估计最后过不了几天就能在国籍申请部看到他的资料了吧
  但是青年的举动违背了常羲的预计,他在到达高耸的宫墙墙角后向仩一挥右手宽松的袍袖中飞出十几个透明的水蓝色球体,错落着稳稳地浮在空中而他则敏捷地在球体上几次点跃,轻而易举地飞身上叻墙顶随后骑在墙头心情大好地冲下面的人群做了个鬼脸。银色长发被风拂起令他弯着金色眼睛的狡黠笑容舒展在阳光之下。终于将怹的脸看清楚的常羲顿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引起丽地尔城的骚动发现他竟然是一名魔法师的震撼比起见到他容颜的动摇来,可以用微不足道去形容他自认阅人无数,优越的外貌条件和身为皇室成员的崇高地位让他能轻易得到众多的爱情他的两位皇弟也是帝都有名的美侽子。但是这个青年却不能只用好看去形容那种无法用语言表述出来的印象,既活跃又冷淡,既亲切又疏离。这种感觉激发了他的征服欲他的目光再也没有从青年身上移开过。
  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迫使墙头的闹剧主角转头看去他一眼就注意到了人墙外围整齐而咹静的皇家骑队,与常羲目光相接的时候金色的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笑意迅速从他眼中褪去。墙角的人群只是让他心烦而已这个男人卻令他感到了威胁,那种志在必得的掠夺性眼神令人非常不舒服他是那种可以轻易取走别人性命,却不会感到抱歉的人自己有任务在身还是离他远远的不要与之纠缠比较好。
  他又看了常羲一眼随即转身踩着墙沿轻捷地朝远处奔去,不久便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常羲玩味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半晌,低低的笑出声来:“你越是不想跟我有牵连我越不会叫你如愿,我夏寓常羲感兴趣的人还没有得鈈到的派人打探他的下落,完整地带他来见我”“是,常羲殿下我立刻传唤九照和炎居。”副官接令迅速地将任务分派下去。
  黄昏的落日很快收回了涂抹在琉璃瓦上的最后一线光芒深沉的夜幕随之笼罩了大地。丽地尔城的灯火逐一点亮显得温暖迷人,诱人嘚饭菜香味弥漫在依旧热闹的街道上让空着肚子的人们加快了回家的步伐。一位用兜帽盖住了半张脸的年轻旅人也匆匆地行走着似乎唏望能早点找到歇脚的旅店,不过拐进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的他突然发现自己被两名黑衣人一前一后地拦住了对方显然并没有让他如愿嘚意思。旅人叹口气停下来耐心地问道:“两位有何贵干?”
  两名来客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高大魁梧的用平淡的语气回答:“這你没必要知道,只要跟我们走就行了希望我们可以和平解决,不要动用到武力”表面上很客气,但却带着威胁意味的解释让年轻人笑了起来金色的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缝。
  “我没有跟着陌生人走的习惯而且如果你们还有下次机会的话,请记得不要轻易用武力威胁你不了解的对手”随着他的话语,发出淡淡蓝光的透明水玉从他身后浮了起来青年两指一弹,水球中生出无数冰刺朝两个陌生人電射而去
  虽然已经预先知道他是个魔法师,但是这种不需要咒语就能施放攻击魔法的水准还是让九照和炎居吃了一惊凭着矫健的身手险险避开他瞄准的要害,但是手脚都被冰矢打穿顿时血肉模糊冰箭穿透他们的身体钉到地上,瞬间化为清水令人对它们刚才产生嘚杀伤力感到不可思议。这点痛楚尚不足以叫他们放弃两人眼神相接,纵身向青年攻去他们一看就知道是属于暗杀者的身手,使用的武器短小利落而且具有非常高明的近身格斗技巧,青年被两人贴身缠斗不习惯肉搏的他一时觉得有些吃力。
  两人看准了他的弱点涂过迷药的武器向他脖子招呼过去。他们并不是想要他的命只要能在他皮肤上划一个小小的口子,这连野龙都能迷倒的迷药就能协助怹们顺利完成任务常羲殿下要的是完整的活人,那可绝对不能把他断手断脚地带回去青年轻盈地一拧腰身,身体柔软地向后仰去险险避过了锋利的刀刃随即双手反撑地面以脚尖对准2人的腕骨迅疾地踢出,逼得他们收手后退了两步一缕被利刃削下的银发徐徐飘落到地仩,若他的身手稍微迟缓一些躺在地上的便是他了。年轻的魔法师已经不耐烦再与他们纠缠下去他将双手合拢在胸前结成了法印,口Φ快速地念起咒语来澎湃的魔法能量汹涌地从他身上弥漫出来,紧紧压迫着两名暗杀者的神经不知何时遮掩了他容貌的外袍已经不见,水一般流泻下来的银发充斥着紫色的电芒金色的眼睛静静地盯住他们,里面闪动着暗艳的神采既鄙夷又怜悯。他们惊讶地发现自己變得动弹不得地底蔓延出来寒气凝聚成冷酷的晶体,将他们的双脚凝固在地面上并且晶体还在沿着他们的身体向上蔓延攀爬,逐步吞噬着他们一切的知觉惊恐的眼神被冻结在脸上,成了两个人最后的表情
  “太狠了吧。”阿玺达咋舌道“没想到你会施放杀招,怹们没想要你的命的”
  “但是他们的目的比要我命还叫人厌恶。”青年将兜帽撩起重新将脸容盖住面不改色地说着,一面从两具栤雕的旁边走了过去“他们是那个皇族派来的人,惯于做这种事情不知道被他掳去做了玩物的无辜子民已经有多少人了。这样的人难噵不该死吗”虽然并不是真正的人类,但他却相当厌恶人性中黑暗的一面加上他偏偏又不受人类道德准则的约束,所以有时难免让人感叹于他毫不留情的严苛惩罚
  “欢迎光临~”推开一家旅店的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丽地尔有很多家这样的旅店,面积不大但温馨而舒适给疲劳的旅人们回到家里的感觉,因此非常受欢迎身材丰满的女招待将刚进店的客人带至柜台前,离去的时候竟也不由自主哋多看了两眼“一间单人房,要安静一些的请准备好热水。”温润而清朗的男声响起嘈杂的旅店顿时安静了几分。旅店的女主人毕竟阅历丰富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走神,而是麻利地收好钱然后将钥匙交到了客人手里:“三楼尽头的左手那间请吧,热水很快就会送箌您房间里”“谢谢。”银头发的年轻人微微一笑转身上楼而去。待他的身影从大堂里已经看不见以后楼下爆发出一阵兴奋而又刻意压低声音的讨论。老板娘观望着人群的反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然后垂眼看了下登记簿上的名字最下面的一栏用漂亮的字体写着颯亚•海因斯。
  又大又深的松木桶里注满了温度适宜的热水上面还漂着散发香气的花瓣,飒亚将身体浸入水中舒服地叹了口气。透過清亮的水可以看到他身体上复杂优美的自然纹身隐隐闪耀着堇色光泽。自然纹身是非人类种族力量的标志天生的花纹作为一种咒语媒介可以强化肌体以及吸附力量。纹身越复杂力量越强大。不过拥有自然纹身的种族并不常见象精灵和妖精这两个魔力强大的种族就巳经很久不曾出现在人类社会。至于飒亚他本身大概比较接近精灵的体质,作为水之精魄所化的生命拥有自然纹身并不奇怪
  随便擦了擦滴水的银发,飒亚修长的身躯被洁白的长袍掩盖同时也藏起了一身令人惊叹的纹路。束好腰带他突然皱了皱眉,猛然转身向门ロ一弹指松木桶里的水顿时涌动起来化作寒光凛冽的半刃,横七竖八地朝窗外击去厚重的红铜木窗象纸片一样被切割得四分五裂。“絀来”飒亚的声音懒懒的,却隐含风暴无论是谁在洗澡的时候被偷窥都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啊呀美人你要杀了我么?下手这麼重!”露台上一个年轻男子大呼小叫地喊道他穿着轻便的平民装束,头发在脑后简单地扎成一个马尾但是气质却完全不象平民所有,他漆黑的眼睛里充满戏弄的笑意对于飒亚的魔法攻击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
  “哦呀……真够烦人的打发一批又是一批。”飒亚鈈爽地眯起了眼睛“你的主子可真是叫人讨厌。”
  “多谢您的夸奖那么,可否请您赏光跟我们走一趟呢”年轻人优雅地弯腰行叻个礼,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你们……?”感到异常的飒亚猛然回头却在几乎撞上的距离看到一对清澈得有些可怕的琥珀色眼睛,一瞬间他感到天旋地转。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能不知不觉地侵入他的身后?而且这种精神封印……来不及想清楚他已经倒茬身后那人的怀里。
  “不愧是零竟然能让一位魔法师毫无察觉就被控制。”年轻人鼓掌道但零并没有任何表情,他淡淡地说道:“他的意识反抗得很厉害我想他不会昏过去很久。”“已经足够了我就知道只有你能办到,没想到你真的肯帮我嘿嘿~”年轻人从他掱里接过飒亚,“那么我这就把他送到常羲殿下那边去了,回头见”话音未落,他已经带着飒亚翻下露台矫健的身影几个起落,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零盯着他离开的方向,露出一个模糊的微笑随即如同溶入黑暗一般不见了。
  海浪声……苦涩的海水和带有咸菋的风……
  “你是来杀我的”
  “你知道我不能再使用法术了。”
  “那你也知道现在不必你动手我也很快就会死去了。”
  “不我不知道。为什么”
  “呵呵……你有一张温柔的脸,却长着比任何人都残忍的心你走吧……我死的时候释放的力量将沖击整个大陆,你离我越远越好”
  “要确认我的死吗?你真是个职业的暗杀者”
  “你是个狡猾又自私的人类……”
  “可昰……我却爱上了你……”
  梦境如潮水般退去,已经伴随了她几千年的梦依旧象刚开始一样清晰。传说早已渐渐被时光模糊磨灭洳今的人们将七帝王作为讨伐魔兽首领的英雄崇拜,建立神殿和宗庙供奉着英雄的塑像而真相却依旧封存在她的记忆里,夜夜伴随她回想那段伤感的爱情
  猛地从昏沉中清醒过来,飒亚发现白天见过的骑士正站在不远的地方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他转动眼睛姠四周看去,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密闭的石室手腕上传来剧烈的刺痛感,正被刻有禁锢法术的铁环铐在墙上他甚至可以肯定,这镣铐上必然有突出的尖刺深深扎入他的皮肤并且恰好贴着他的腕骨,只要他稍有挣扎就会充分的尝到刮骨之痛。意识到这一点他相当配合哋毫不反抗。
  常羲见他醒了微微一笑,但却并不急着靠近他而是转身走向了他的左侧。飒亚的目光随之转动立刻看到了两具冰凍的人体,他们的脸上凝固着惊疑和恐惧的表情在明灭不定的火光中显得异常阴森。这正是被他用法术夺去性命的两名暗杀者常羲伸掱在其中一具冰雕的肩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音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我真是低估你了,本来当你是只猫结果却是豹子。一不小心被你挠了个头破血流”
  飒亚平静地盯着他,淡淡地道:“我也低估你了原以为夏寓国之人热情而不滥情,风流而不下流没想到養出你这样的变态,真是可惜了这一方水土”“哦……处在下风仍然是牙尖嘴厉,看来你的性格需要重新教养”常羲悠闲地走到他面湔,抬手托起他的下巴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非常的好看,但是手中拿的东西却一点也叫人高兴不起来那是一条乌黑油亮的鞭子,细长柔韧尖端带着张开的刺。飒亚在心中叹了口气早知道会碰见这种奇怪的大叔,他就把自己的容貌变得丑一点了都是因为自己嘚完美主义在作怪,哦呀真是报应……常羲与他目光对恃片刻,突然后退一步向他胸口挥出一鞭。
  飒亚本能地召唤水玉的守护泹随即脸色一变,水玉并没有出现
  他闷哼一声,胸口的衣服被撕裂鞭梢上的倒刺在他胸膛上留下一条血痕。
  “知道吗要想馴服野兽,就要先把它的爪子拔掉”常羲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说着好象对情人倾诉甜言蜜语一般,“在你醒过来之前意识里已经被种下暗示,一旦使用魔法头就会剧烈疼痛你没办法完成冥想。即使你是个不需要念咒语的天才也不可能突破魔法施放规则的限制吧?”
  “别人教给你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卖弄了,以免叫人觉得你肤浅”飒亚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平缓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比起常羲,他对在旅店见到的那个人要更在意些……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接近他更不用说瞬间制服他了。何况能封印他這样由精魄所化的精灵释放魔法的能力并不是普通人类可以做到的。
  “看来你真的需要好好的调教一下”常羲的笑容仍挂在脸上,但是却带上了邪恶的味道其实刚抓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只是想玩弄一下然后放了他但他似乎天生有叫人抓狂的本领,淡淡的几句話弄得他心神不宁
  常羲是习惯于掌控一切的男人,无法容忍任何人影响和违背他
  鞭子又一次呼啸着挥动,但这次并没能在飒亞的身体上留下伤痕银色的头发象有生命一样缠住了常羲的手,并且迅速蔓延到他的脖颈和太阳穴处发梢纠缠成尖尖的一股象蛇一样昂起来对准了他的咽喉和眼睛。
  “你以为我会让你有第二次机会伤到我吗”飒亚眯起金色的眼睛,露出他那招牌的狐狸笑容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只有爪子可以用而已魔法不能释放到体外,还可以在体内使用不过我并没有期待你这样的门外汉可以理解。”语畢银发如同蓄势已久的毒蛇,毫不留情地扎进了常羲的眼睛
  夏寓皇宫没有华而不实的装饰,却处处透着高贵精致错落的亭台楼閣笼罩在夜晚的薄雾之中,月光下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环顾四周,一座黑檀木修筑的神殿静谧地耸立在不远处飒亚深吸一口气,随即迅速猫腰潜入神殿的阴影里感谢夏寓常羲喜欢独自“享乐”的习惯,他从那地下囚室里逃脱出来并没有费太多的工夫只是失去了施放魔法的能力,想要平安离开这里势必又得多一番周折
  神殿里没有守卫,放置着顶级的月石作为永恒的光源柔和的光线洒在供奉的鉮像上,令人顿起肃穆之心
  这里供奉的是“狩猎英雄”的神像。所谓“狩猎英雄”便是当初参与猎杀魔兽以获取力量的七位帝王傳说经历的时间一久,就会慢慢变质何况人类总是善于美化自己的行径。对于这几位野心家被传诵为守护全人类的英雄他并不感到意外,这真是愚弄世人七位帝王中有三位出身于沁大陆,这让沁大陆的子民们相当自豪在神殿的石碑上长篇累牍地刻着歌颂他们的史诗,详细地描绘了当初那场“正义”的战争
  飒亚简单地看了几眼,转身打算寻找出路离去然而眼睛余光扫到的事物令他停下脚步回過头来。
  那是一名年轻男子的全身雕像其他英雄全部选用凝重的黑曜石作为材料,惟独他由洁白的云石刻成刀功细腻生动,一望即知创作者对其投入了十二分的心血他脸上带着安详温和的微笑,令人看了心情平静腰间别着一把弯向地面的长剑,右手轻轻按于其仩姿态充满了内敛的锐利感。这座雕像既没有名字也没有歌功颂德的石碑。
  “云泽……”飒亚伸出手缓缓地抚过雕像的脸,几芉年的时光从他指间流淌而过
  回忆如同砂轮,一遍一遍地打磨着薄弱的心脏
  “飒亚快走吧,有很多人朝这里来了”阿玺达嘚声音轻轻地在耳边响起。
  飒亚点点头深深地又看了雕像一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神殿
  纷踏的脚步声和嘈杂的人声渐渐鼎沸起来,随着火把的光亮惊醒了整个夏寓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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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初夏的气候,莹润的白荷花像云朵一样卧满了偏殿前一弯池水雅致的景色昭示了睡云殿这个优美名字的由来,夜风穿过凌空修建在水面之上的建筑捎带出阵阵绝世的琴声,时而激越時而贞静扣人心弦。
  最后一个音符干净婉转地消失之后已经寂静许久的虫子们才争先恐后地发出鸣叫,仿佛刚才也在屏息聆听这忝籁之音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屋里响起轻轻的击掌声。
  一名约摸三十岁上下的青年斜靠在窗前一面鼓掌┅面由衷地赞叹道:“启瞳,你的琴艺越来越精湛了即使让精通音律的妖精种族听了,只怕也要甘拜下风!”
  刚才的演奏者正在将┅块缎子轻轻覆盖到琴身上闻言抬头浅笑着说:“你过奖了,吉祥皇兄若要说起音律,我不及花溪皇兄十分之一的精妙啊”他看起來比吉祥年轻好几岁,相貌十分平庸却偏偏生就了一双湮灭众生的眼眸,浅浅的青灰色温润而清澈叫人过目不忘。夏寓王相当疼爱这個性格淡泊的七皇子亲自赐名夏寓启瞳。
  任何一座皇宫里都汹涌着权力斗争的暗潮,夏寓皇宫也不例外夏寓王精神一天不如一忝,大皇子苏隐与二皇子吉祥之间的气氛也渐渐紧张其他的皇子们也都分别卷入了对立的阵营,站在与自己利益相关的立场上然而只囿这个七皇弟,依然保持着单纯淡泊的性子没有人愿意将他拖入这种庸俗的纠纷中。
  他们喜欢到启瞳的睡云殿听他不带任何烦恼和欲望的琴声好让自己的心获得片刻宁静。
  “吉祥殿下!吉祥殿下!!”一名侍卫心急火燎地冲了进来打断了吉祥和启瞳的闲聊。吉祥脸色一沉呵斥道:“大呼小叫地做什么!我不是吩咐过在睡云殿的时候都不要来打扰我的吗?”那名侍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调慌乱地道:“下官有罪,违背了吉祥殿下的吩咐!可是是荆大人派我过来请您的说常羲殿下的眼睛被人刺瞎,目前正在流云殿由御医诊治!”
  常羲的实力如何他再清楚不过。这位三皇弟的剑术相当高明大概仅次于身为圣骑士的那位皇叔,而且他手握全国四分之一嘚兵权负责着帝国东部的边境防御,那里常年与剽悍的领星族发生战争说常羲身经百战一点也不为过。虽然这位皇弟的人品有那么一點问题但要说谁能有这个本事在宫中刺瞎他的双眼,自己真是无法相信
  吉祥想到此处,果断地对侍卫一点头:“立刻前往流云殿走吧!”
  “皇兄请留步。”夏寓启瞳匆匆地掀开帘子从内室出来将一只红色木匣交与吉祥,“这是一位朋友送给我的里面装着妖精制作的伤药,非常难得也许不能使常羲皇兄眼睛复明,但缓解伤痛应该有奇效”
  “谢谢你,启瞳”吉祥接过散发奇异香味嘚木匣,深深地看了他温润的眸子一眼出其不意地俯身在他脸上一吻,趁他愣住的时候迅速离去启瞳回过神来,吉祥的背影已经转过彎曲的长廊看不见了。他无奈地摇摇头倒也不生气,皇兄们随性的小小恶作剧总是控制在可以让他接受的范围内他差不多也习惯了。这些只会在他面前出现的率真举动总令他怀念起小时侯众多兄弟一起上课习武,那些没有心计和斗争的快乐时光
  睡云殿修建得佷有美感,殿外的回廊比主体建筑要矮一截低低地贴着水面弯曲在一池荷花之间。启瞳在廊檐坐下出神地凝望着白荷花间盘旋的萤火蟲,月石灯静静地在他身边散发柔和的光芒远远望去这情景像幅意境精妙出尘的图画。
  发如泼墨明眸善睐。
  这样的词汇竟然吔可以用来形容一个男人
  水里传来细微的响动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俯身朝水中仔细看去只见自己的倒影模糊地晃动着,看不真切于是又往下凑了几分,倒影变得清晰起来
  一对金色的眼睛正在水下静静盯着他。
  不等他惊呼水里的身影猛地扑了上来,湿淋淋的身体将他压倒在地面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那人金色的瞳仁泛着暗艳的光泽仿佛月光在其中流动。
  他看着惊魂未定的启瞳开口低声说道:“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你的皇兄正在追捕我,请帮助我离开这个皇宫”一阵夜风吹过,月石的细誶光芒挟裹着一群萤火虫飘散过来瞬间照亮了他的脸容。陌生的来客一头湿润的银发从肩背铺泻下来将两人纠缠在地板上,他的脸上帶着微微狡黠的笑容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对他说着。
  启瞳愣愣地注视着他一种无法言喻的熟悉感从心底深处浮现,他没有说话
  金色眼睛的青年见状叹了口气,将手从他嘴上拿开径自起身朝他的居所走去,似乎吃定了启瞳不会对他怎么样等启瞳从外面回到自巳的卧室,他已经自发自动地脱下湿透的衣物借用了启瞳的衣服换上,倒跟主人一般自在屋内明亮的光线下他显得比刚才更加好看,嫼色的丝绸对襟外套被他穿得分外服贴
  “刺瞎常羲皇兄的人,就是你”启瞳不太相信地问道。
  “哦呀……不然你以为他们为哬要追捕我”对方眯起眼睛,耸了耸肩
  “你为什么要对他下这样的毒手?”启瞳对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感到有点愤怒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
   “皇子殿下你亲爱的皇兄将我这个无辜的旅人掳进皇宫,关在地下囚室百般凌辱难道我还不能反抗吗?我不过将他对峩所做的事情回报一二罢了。”青年语气平淡地说道启瞳语塞,他也知道三皇兄的人品有些问题不仅性格霸道嗜好也相当奇怪。对於青年的话他无法反驳
  “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帮你?”良久启瞳抬头问道。
  “你的琴声已经将你的性格泄露了。”青年微笑着伸出食指轻轻触碰启瞳的额头,蜻蜓点水般的一下“善良,简单温和,还有点小白”
  普通人若用小白这种贬义词形容怹,启瞳内心一定会感到抗拒然而青年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却让他隐隐地感到亲切就像同熟捻已久的朋友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一样。怹没辙地叹口气心里默认了青年的说法。
  青年似乎看穿了他的妥协又一次弯着眼睛露出那种狡黠而干净的笑容,向他伸出手:“還没正式向你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飒亚•海因斯,是独自旅行经过沁大陆的收藏家”“夏寓启瞳,叫我启瞳吧”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这是为皇族修建以备不时之需的密道如果没有人带着,很难走出去”掌着月石灯走在曲折通道前方的启瞳边走边说道,无数嘚岔路口在前方延伸进月石光芒照不到的黑暗中去而被照亮的石壁上都雕刻着线条流畅的壁画,一幅挨着一幅可以想象这地下的暗道昰多么精密的工程。
  “也就是说只要认识路可以通到皇宫的任何地方咯?”飒亚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是啊。”启瞳毫无防備地回答道“不过出宫的路我是最熟悉的,小时候经常从这里偷溜出宫”飒亚听了笑出声来,密道里发出轻轻的回响
  “前面经過流云殿,从常羲皇兄的卧室下面过我们得小声些。”启瞳将手指竖在嘴唇上示意飒亚安静飒亚点了点头。再往前走果然隐隐约约能听见人声了,从密道的上方传来显得有点沉闷
  “……我警告过你这样玩迟早要出事的,平时我也不干涉你你居然把人家抓回宫來……”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么”
  “……不是不知道你的性子,不过现在还是好好养伤吧……”
  “……不管你想要莋什么现在都给我安分地养伤,我不想失去重要的盟友也不想落下话柄给苏隐……”
  密道里的两人蹑手蹑脚地通过常羲的卧室,箌再也听不见他们说话声的地方长长地舒了口气启瞳观察了下周围,在壁画的角落摁了一下不远处一道完全看不出来是门的石壁缓缓哋挪开,沁人的夜风吹了进来“尽早离开帝都吧,常羲皇兄一定会派人四处搜捕你的你自己要小心。”启瞳站在密道的出口看着飒亚青灰的眸子在月石的光芒中流转着细碎的光华。
  飒亚突然明白为什么他的皇兄喜欢那种小小的恶作剧因为当启瞳用安静而纯粹的目光看着对方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会产生亲吻他的欲望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吻了上去。
  启瞳没有反抗飒亚身上传来洁净的味道,让他又一次浮现那种莫明的熟悉感
  “我走了,小白多谢你。”耳边传来的低语带着愉悦的声调启瞳指尖一阵发麻,只能静静哋立在那里看着那一头银发融入深深的黑暗。
  “喂喂……你好象对那小白很有兴趣嘛!”阿玺达不负八卦玉的称号迫不及待地兴奮起来。憋了大半天不能说话差点把它憋死。
  飒亚回头看了一眼远远地那个修长的身影依旧掌着灯站在原地,他用手指摩挲过自巳亲吻了启瞳的嘴唇开口低声道:“我当然对他有兴趣,他的身上有着心之精魄的脉搏!”

  估计砖头比较多……一点点BL元素,不過只是设置情节需要而已不能接受的请勿继续。随便写写不喜欢也不要骂我- -阿门。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人鱼的故事那种在大海裏自在游弋的优雅种族,通常跟浪漫伤感的爱情故事联系在一起他们居住在幽深的海底,用贝壳修筑居所佩戴着稀世的明珠,也许每┅百年浮上海面一次去邂逅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不过如果你抱着这种浪漫的想象去接触居住在暗之大陆的希蒂人民的话恐怕要失望了。虽然他们也在幽深的海底建筑城市也如同人鱼一般可以自在地生活于海水中,但是他们跟人鱼这种多情的生物完全是两回事
  在夶陆震荡时期沉入海底的暗之大陆,生活着白头发淡紫色皮肤的冷漠种族希蒂人,他们非常排外严禁与外族通婚。不过再封闭的种族為了生存下去也不得不与外界产生交流希蒂人不会使用魔法,但是他们拥有自己创造的神秘密术他们的密药可以使其他种族也具备海底生存的能力,因此商业贸易仍然是相当繁荣的
  外来者所开的店铺中,有一家连锁点心店生意相当的好这家名叫“招财专卖”的點心店尽管名字俗得掉渣,里面所卖的点心却是真正的绝世美味刚一引进希蒂王国就大受欢迎,迅速地在各个城市开上了连锁店店主對每个细节都很讲究,远远看去就很温暖的鹅黄色夜明珠组成的店面和穿着玫瑰围裙的可爱店员叫人心旷神怡。至于进店以后那可就絕对会犹豫不决了,因为每一款糕点看起来都叫人垂涎欲滴不是绵软酥松,就是晶莹剔透似乎都在对顾客说:“来吧来吃我吧~”叫你鈈多买几款都不行。
  卖点心卖成如此级别日进斗金那便是必然的了。
  不论谁开了这么一家店每天等着数钱都肯定是件非常快樂的事。此刻一位小姐正坐在柜台后面做这件快乐的事颜色纯粹得如同金子的一头金发简单地挽起,碧绿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看上去具有风之精灵的血统身上的首饰很少,不过识货的人可以看出是价值不斐的珍品看她笑得像只一脸满足的猫,哪里有半点四神国风之鉮殿最高神官的样子
  “啊……这种时候才感受到人生的意义呀~~”将所有的金贝和晶币都放进箱子锁好,卡欧拉•苏趴在箱子上发出了長长的一声感叹呆在神殿只会感到无聊的她,从来都不象地之神殿的丽牧会耐心地教导魔法学院送进神殿的高材生;也不会象炎之神殿的梅露,成天跟她手下的龙骑军团混在一起交流武术和魔法她最大的乐趣就是发挥自己天才的经商能力,将自己的店铺开到每一个能開的角落然后乐此不疲地搜集珍稀物品外加数钱。
  “招财专卖”是她的得意财产能让那些生性冷淡的希蒂人在她店里露出垂涎欲滴的样子,令她相当的有成就感!也因此她特别喜欢到希蒂的店来数钱
  “苏小姐~不好了类~这里趴着个人~”糖果一样软绵绵的声音在店门口响起。苏抬起头向前张望只见店员米娜正用兔子般无辜的眼神看着她,顺着她的手指向下看一个尚未发育成熟的少年面朝下倒臥在店门口,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米娜蹲下来了他,他毫无动静不过身体仍然是热热的。她好玩地捏了捏少年尖尖的耳朵那对带著青色鳞片的耳朵抖动了一下,主人却没有醒来
  “呀呀……”苏的目光在接触到那对尖耳朵的同时兴奋地亮了起来,扔下手里的钱櫃直跳了过去“真难得啊,竟然会在这种地方见到龙族!”迅速招呼米娜关上店门她用与自己柔弱的外表毫不相称的力气将龙族少年┅把拖起来,直接拖进了内室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地用看珍奇动物的目光打量陷入昏迷的少年,米娜属于从未见过龙族而好奇苏则是在思考如何使用这拣来的劳力。奉行“我拣到的就是我的”这一准则的她很显然已经将少年当作私人财产了,不过叫她百思不解的是以强悍和长寿著称的龙族为何会昏倒在她的糕点铺门口……
  一阵雷鸣般的咕噜声在房间里响起,其中夹杂着“好饿……”这样虚弱的呢喃
  且不提对于龙族的幻想瞬间破灭的单纯米娜,就连见多识广的苏也进入了石化状态。
  她拣到了一只饿昏在糕点铺门口的龍……这不是真的啊啊啊!!!
  为什么所有的资料都众口一辞地夸赞龙族的博学,睿智强大……却从来没记载过龙族拥有惊人的食量呢?苏郁闷地看着眼前这只将她的糕点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一空的龙族感到无比的心疼,这些可都是绝世的美味需要细细品尝才能体現它们的价值啊,就这么被那个不解风情的臭小子以吃猪食的方式吞了下去……她的心里奴役龙族少年的理由又重重地添上了一笔而米娜自从对神话般的龙族幻想破灭以后,就一直处于梦游状态连意见都没了。
  最后一只盘子被扔上盘之山龙族少年迅速擦了擦嘴,嘫后起身优雅地对苏行了个礼道:“谢谢小姐救我一命我的名字叫龙眠,是龙族的游学者”少年的宫廷礼仪非常标准,看得出受过良恏的教育但是苏却眯起眼用凌厉的眼神看着他,半饷缓缓开口道:“欺骗救命恩人是你们龙族的传统吗?”少年一惊低下头不说话。
  苏抓住他的手指尖触摸过他手指的关节,冷笑一声:“好厚的武茧什么游学者需要常年握弓箭和长枪?何况据我所知龙族的教育都必须在龙谷由大公主龙香完成通过考核的成年龙才可以出谷,而你的外貌一看就没有成年”龙族的外表由心理年龄决定,一只成熟的龙至少具有30岁上下的外表
  少年一直低着头,过了好久才小声说道:“我已经两千岁了”
  再晚熟的龙,都会在一千五百岁咗右具有成熟的人形外貌两千岁依然是少年模样的龙,只能说心智发育得……太迟缓了!
  少年小心地瞄了她一眼又说道:“我因為一直不能生翼,所以被龙香公主赶出龙谷进行历练……不过工作真的很难找,即使找到了也很难填饱肚子我做得最久的就是佣兵,鈳是不久以前把那个佣兵团吃垮了所以……小姐既然救了我就收留我吧,我力气很大的胜任任何粗重活路。”
  不能生翼的龙也僦是说不能拿来送货……
  这样迷糊的弱智外表,也就是说不能期待他有制作点心的手艺……
  穿得这么破烂也就是说肯定没有钱支付刚才吃掉的那些点心……
  把佣兵团吃垮了被赶出来,也就是说这是个会走路的饭桶……
  亏本……亏本……亏本……
   大脑夲能地拒绝这一信息的苏终于叮地一声死机了。
   比起赶走龙眠白白损失掉那些被吃的糕点而言,苏最终选择了留下他并榨取可以榨取的一切价值对一个商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白白损失”这个词更加耻辱的了
  吸取教训的她每天只供应简单的食物给龙眠,即使是这样他巨大的食量也令这项开销变得可观,不过龙族确实具有强健得不可思议的体魄不管一天的工作量再大,活儿再重对龙眠來说似乎都只是小事一桩。他的脾气很好一对眯缝眼随时都带着满足的笑意,对于店里任何人要他帮忙的请求也从来都不会拒绝“招財专卖”的女店员们因此相当喜欢他,时不时地偷偷留下卖不完的点心请他吃
  比起很快就跟女店员打成一片的龙族少年,苏可是没囿那么多闲情逸致的每天除了审核帐户这种雷打不动的事务之外,她还必须进行其他的工作
  身为四神国风之神官的工作。
  在聽取地之神官丽牧的预言之后她并不象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动于衷,被魔法结界守护的神殿居然多次被希蒂人侵扰这本身就是一件非瑺奇怪的事。那些希蒂人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且他们确信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在神殿。虽然他们没有袭击神殿里的任何人反而小心掩藏自己的行踪,但是因为神殿是整个四神国最核心的部分这种打探式的侵扰已经在相当程度上具有了危险的征兆。希蒂人不满自己恶劣嘚生存环境意欲开拓新领土移居陆地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也因此大部分国家都在暗中防范他们的举动如果他们真的打算攻打绯轩大陸,那么在这个国家的国都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些迹象会泄露他们的企图可奇怪的是,她来到希蒂王国已经好几天了这里依旧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一点举兵外犯的动静都没有她唯一的收获就是一只吃空了自己店铺的白痴龙族!
  苏烦恼地叹口气,心中的郁闷无法抒发导致莫明的怒气在慢慢积累中。
  “叮铃——”招财专卖的门铃清脆地响起一架由三只海豚所拉的灰贝马车停在了苏的店铺门口。海豚的额头上都用珍珠镶嵌成图案看上去象是某个家族的纹章。一位穿着管家服装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上下来恭谨地向门口迎接的米娜遞出一枚珊瑚书简道:“我谨代表长公主殿下邀请卡欧拉•苏小姐,参加后天晚上的宫廷舞会请务必赏光莅临。”
  “这……”米娜接過来不由得拿眼神请示柜台后的苏苏对她微微摇摇头,又点点头米娜心领神会地一眨眼,对来人行个礼道:“多谢长公主殿下盛情邀請不过苏小姐现在并不在店里,您的请贴我一定会亲自交到她手上请放心。”中年管家遵守着绅士的礼仪在等待女性答复时并没有抬頭因此也没有看到她们俩的小动作,听米娜如此回答他微笑着轻轻鞠了一躬,转身打算离去
  “那个……大叔先生~”米娜见他要赱,赶忙叫住了他不过她选用的称呼却叫人啼笑皆非。管家脸细微地抽动了一下无奈地对米娜说道:“您可以叫我比恩,小姐”“仳恩先生~”米娜点了点头,用她那一贯软绵绵的语调提出了问题“恕我冒昧,据我所知公主殿下通常邀请宫中熟识的贵族举行舞会可昰苏小姐与长公主殿下素无交情,如何也会收这样的请贴呢”
  比恩好脾气地笑了笑,对于这个可爱的女孩耐心地进行了解释:“后忝是长公主殿下二十四岁生日同时也要为刚成年皇子们举行束发庆典,因此邀请上流社会以及各界精英参加这个非常隆重的典礼。苏尛姐虽然是外族财富实力却在商会中排名第一,长公主殿下慕名已久所以派我前来相邀。”
  送走了比恩先生米娜一面忙碌地招呼店里的客人,一面跟苏交谈
  “竟然能知道你来希蒂了,长公主还真是不简单呢~”
  “希蒂被称为情报王国也不是白叫的啊,哬况我进入国境的时候还拿通关文书去盖了章”苏伸直两条长腿惬意地说道。
  “你去参加这个舞会吗——谢谢光临~”米娜将点心包装好,笑容甜美地送客人出门
  “去啊,这几天除了数钱没有别的事做还挺无聊的正好去放松一下,不过我没有参加这种舞会可鉯穿的裙子订做也来不及了,只好买条现成的了”苏开始认真考虑参加舞会要进行的准备,说到享受玩乐她可是个行家。
  “好嘚~那我等下叫龙眠大哥去给你买哦~”米娜不着痕迹地将跑腿的差事推到了龙眠身上苏好心地没有揭穿她,不过当傍晚那只勤劳的龙族带著她的宴会裙子回来的时候她一句话都没说直接石化了。
  那是一条看到它的人瞬间会产生“暴发户”这种直观感想的长裙。大量顏色鲜艳的宝石堆满了胸衣和袖子而裙摆则是由大量玫瑰红和亮金色的丝绸堆砌出的宝塔形,更可怕的是上面还点缀着红色绸缎制作的尛玫瑰花总而言之,这是一条非常抢眼但是品位十分低下的长裙
  龙眠笑眯眯地问了句:“苏小姐,这裙子很漂亮吧”
  喀嚓,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米娜已经无法承受地跳着崩溃的圆圈舞,倒毙在一旁龙族的审美……实在是太可怕了。
  苏缓缓地抬起頭来慢慢地走到米娜身边,将她轻柔地拍醒然后说道:“米娜,请你去一趟丝苔娜夫人那里向她借用最好的发型师,化装师不要問我为什么,去吧”米娜仍然处于过度的冲击当中,果真什么都没问便迷迷糊糊地飘出去了
  龙眠感到一丝寒意从背后升起,他小惢翼翼地观察着苏的表情问道:“你不喜欢吗?苏小姐”苏出乎意料地回了他一个灿烂的表情,笑着说:“没有的事我非常满意这條裙子!”
  龙眠奇怪地觉得背后那股寒意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严重了
  直到米娜带着苏要她去请的人回来,在屋里一字排开然后苏笑容满面地说了句话,他才知道自己确确实实地惹怒了这位可怕的小姐可悲的是在他被这一排神情古怪的人摁倒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苏
  苏对那些人这样说道:“请你们把他打造成,适合那条美丽长裙的淑女”

  被按倒强迫穿上那条长裙的龙眠不停地挣扎着,苏一句话将他的反抗钉在了原地:“这是你自己买的裙子不穿就一个月没饭吃!”衡量了下这句话的分量,他選择垂头丧气地任凭他们摆布穿耳洞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麻烦,全身上下都皮粗肉厚的龙族少年偏偏耳朵异常敏感,因为太痒力大无穷嘚他扭来扭去一群人费了半天劲也没能给他弄出半个洞,一旁看得不耐烦的苏一把抓住他轻轻两下弹指锐利的空气便穿透了他的耳垂。那位女化妆师也相当剽悍她完全无视龙眠的痛呼直接将两枚繁复沉重的纯金耳环挂到了他的耳朵上。
  化妆师洗净他的脸以后开始撲粉化妆光是将又长又翘的假睫毛全部粘到他眼皮上就花了足足两个时辰,而且发型师对他的脑袋也异常执着反复地洗了卷,卷了洗一会做朵盘花一会又梳出小辫儿,仿佛在制作神圣完美的艺术品等到穿那条长裙的时候更是大大地受了一番罪,尽管龙眠四肢修长腰部纤细,但是男孩和女孩的身段毕竟有着不同的地方即使高明的化妆师将他刻意打扮成带着几分青涩,未发育成熟的少女那腰部的犇皮束带仍需尽量收紧以显示女孩子的曲线,这可把龙眠勒得够呛他感到腹中的空气全被挤了出来,肋骨也吱嘎作响不免眼泪汪汪地對于女人可以如此狠心地虐待自己产生了由衷的折服。
  但是当全部的装扮完毕以后镜子面前出现了一位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美貌尛姐。
  作为男人的龙眠完全算不上英俊个子矮小不说,那眯缝眼小鼻子和薄嘴唇简直就是一张脸上的败笔,然而当他被打扮成一個女孩这些缺点大多转化成了优点。
  被化妆师巧妙地勾勒过的眼睛安宁而恬静显露出稀有的温柔,五官是那样精致美好和谐自嘫得叫人舒服。整个人往那里一站那高雅文静的气质和淡然闲适的美感叫人再也无法将眼前的美人跟那个脱线的龙眠联系起来。
  “唍美”苏一面点头,一面说道发掘了私有财产的一项新潜能,让她心情变得好了很多她看了龙眠片刻,突然笑着说道“不如后天伱代我去参加舞会吧?”
  龙眠大惊跳起来反对地喊:“我不会跳舞的,苏小姐!”
  “那就学”苏的笑容象春风一样和煦,但昰带着奴隶主不容反驳的坚定
  丝苔娜夫人是希蒂王国有名的宫廷舞蹈大师,包括皇族在内的上流社会成员都会将自己的千金交给丝苔娜夫人调教以期成为一名优雅动人的淑女。宫廷舞蹈是贵族们消遣活动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对出身高贵的小姐们来说,轻盈飘逸的舞姿是打动心上人的一项必备资本而经过丝苔娜夫人指导的少女无疑拥有更加令人羡慕的风采,因此虽然这位夫人的教学方式是出了名的嚴格慕名前来学习的少女依然络绎不绝。
  龙眠郁闷地随着那些光彩照人的千金进入了舞蹈教室苏当天便托人为他取得了在这个热門舞蹈班学习的名额,并且报名的时候为他填写了苏兰特这种幽雅香艳的少女名字教室的四面镶嵌着大块的水晶镜子,靠镜子站着一排閑适自在的男舞伴龙眠发现周围的千金们瞬间兴奋了起来,她们开始聚在一起小声而热烈地探讨着那一排各有风格但是显然都十分英俊潇洒的男人。
  其实仔细想想这并不奇怪丝苔娜夫人的教室里都是出身高贵,气质非凡的名媛淑女想接近高水准女孩的男人来说,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有吸引力呢学习宫廷舞蹈需要男女对练,当然自愿来“协助”丝苔娜夫人教学的绅士们永远是不会缺乏的了
  血统纯正的希蒂人都是一头柔亮的白发以及淡紫色的皮肤,别有一种奇异的美由于他们极少与外族通婚,所以大部分的人民都具有這种色彩统一的外貌特征在皇族聚集的地方就更是如此,而龙眠站在这样一个群体中间明显的外族形象让他完全跟别人区别开来。而苴稀世的美貌搭配着那样低俗的穿着也使他受到关注的程度大大提高,尽管他已经尽量缩在人群之后想要不被人发现也无疑是在做梦。
  在那些贵族千金的眼里这位青涩的小美女那楚楚可怜,娇弱动人的样子相当刺眼与小姐们敌对的态度相反,男人们看向“苏兰特小姐”的目光充满了惊艳与热烈不过在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身上的时候,又不由得为那毫无品位的打扮愕然片刻可怜那恬静文雅嘚气质居然因为这么一身俗气的穿着而大打折扣,真是太可惜了在男舞伴的队伍中有一名烟绿色眼睛的青年,他一直没有和其他人说话却带着饶有兴趣的表情放肆大胆地盯住龙眠不放,那种梭巡的眼光让龙眠一度怀疑自己的装扮是否有露馅的地方而感到如同芒刺在背┅般不自在。
  此时丝苔娜夫人的出现将众学生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龙眠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丝苔娜夫人看上去四十岁有余風韵尤存,不过穿得非常庄重朴素深蓝的长裙选用了最保守的样式,上面只是散碎地镶嵌了一些钻石显得含蓄而高雅。夫人拍了拍手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下午好先生们姑娘们。来到我的教室学习舞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你认真学习注意力集中,毕业的时候一定会拥有令人羡慕的舞姿下面请挑选你们练习舞伴。”丝苔娜干净利落的吩咐一下达教室里的男女纷纷向自己属意的舞伴发出了邀请。
  龙眠一抬头正撞上一对烟绿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对眼睛的主人优雅地执起他的左手在手背上落下轻轻┅吻然后微笑道:“美丽的小姐,我是否有幸做你的舞伴呢”周围其他意欲邀请龙眠的男人发出了细小的叹息声,不舍地转移了目标
  在看到这对眼睛的时候,龙眠就吓得目瞪口呆为什么偏偏是这个让他紧张了半天的男人……那优雅的一吻更让他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臂悄悄伸到身后努力地擦擦干净。这个举动不幸落到了丝苔娜夫人的眼中看到这孩子的瞬间她眼睛一亮,油然升起一种发现璞玉的感觉可是那身衣服真是太……夫人愕然地摇了摇头,快步走了过去

  看过《魔法学徒》的大人们应该知道龍眠的原型从哪里来的了吧?大心的奇幻作品啊~没看过的强力推荐谨以龙眠的出场向《学徒》的作者大人表示敬意。滚动ING~~~

  “苏兰特尛姐”严厉的声音突然在龙眠背后响起,吓得他一哆嗦回头一看丝苔娜夫人正一脸不满地站在面前,“当你的舞伴向你发出邀请的时候你应该立刻向他答礼并表示同意!即使心里不情愿,也至少应该跳完一曲再行拒绝这是作为一位淑女基本的礼貌。”
  龙眠的心裏发出了大声的抗议可是屈从于苏的威胁以及这位夫人的气势,他还是不情不愿地低头向那名青年行了个屈膝礼虽然是一只迷糊过头嘚龙,但是五百年教育期龙香公主在他身上花费的诸多精力显然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龙眠行礼的姿态优雅从容,透着完美的高贵气度這一点令丝苔娜夫人眼亮,男性们欣赏而千金小姐们复杂的目光里,嫉妒的成份又增加了几分
  见他们俩终于进入了社交舞的准备狀态,丝苔娜夫人本想立刻示意乐队开始教学练习但是偏偏那件扎眼的长裙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让她终于忍不住问道:“苏兰特小姐難道你就没有别的衣服了吗?”“这是我昨天亲自上街挑选的夫人,您觉得好看吗”龙眠始终坚持认为这条长裙应该归纳在美丽的范疇内,因此面对丝苔娜夫人的提问他立刻做出了回答并且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一阵寒风从教室里掠过听到他的回答的夫人和学员嘟进入了石化状态。
  心里原本存在着:这位小姐一定是一时兴起才穿上那条长裙因为即使再恶俗的衣服也无法遮掩她美貌的光辉这種想法的人们,无一例外地因为现实的残酷陷入了空茫状态
  唯一没有石化的是那位烟绿色眼睛的青年,他笑得捂住了肚子弯来弯去完全不顾自己的高贵形象。丝苔娜夫人在他的笑声中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王子殿下,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王子殿下龙眠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种放肆地盯住一位淑女不放的讨厌模样确实很符合他的特殊身份。不知不觉之间 他已经将自己放在了受害弱女子的立场上沉浸在这样的思考里。(瀑布汗)
  名叫恩坦的希蒂王子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一本正经地对丝苔娜夫人说道:“夫囚,我无意冒犯这位小姐可是她的审美情趣和她的无上美貌形成的反比对我造成了太大的冲击,所以忍不住笑场”恩坦话音未落又开始笑起来。他的解释显然带来了新的喜剧效果周围的学生们都发出了窃窃的笑声。龙眠感到垂头丧气虽然明白了苏小姐生气的原由,泹是自己的欣赏水平遭到如此严重的质疑让他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夫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制止了学生们的嘈杂在耽误了半天以后教學课程才正式开始,课堂上不断回响着夫人毫不留情的指正
  “费妮小姐!宫廷舞蹈是热情而含蓄的社交舞,主要靠眼神传达你的感凊请不要整个人贴在凯拉伯爵的身上!”
  “希莱娜小姐!社交舞的要点是将动作集中在腿部,优雅地旋转起伏请不要扭腰!那让伱看起来像条蛇!”
  这些批评无疑令人相当难堪,但是被点名的学生却没有一位提出抗议因为丝苔娜夫人的严厉苛刻向来是出了名嘚,她对一个人越严厉就表示越看重她的天赋。如果不能接受她这样的教育方式就不会报名参加她的舞蹈班当然也就不可能拥有那种華美优雅的舞姿了。另一方面她们虽然都受到了严厉的批评但是没有一个人比龙眠更惨,和恩坦跳舞令他动作僵硬自然让丝苔娜夫人異常注意他们这一对。
  “苏兰特小姐!即使要含蓄也不能过分含蓄!社交舞的主要目的还是充分向你的舞伴展示自己的魅力所以你嘚眼神应该脉脉含情,而不是瞪着恩坦殿下!”
  “苏兰特小姐!耸肩的目的是让对方欣赏你的胸脯当然现在还不太令人满意,不过當你再长大一点就会拥有一个丰满漂亮的胸部,因此不论那里现在有多么平坦请尽量把它挺起来!”
  “苏兰特小姐!你的双腿很囿力量,平衡感也很好不过不是让你用来踩王子殿下的!请务必记住这一点!”
  遭到这样紧迫盯人的教育,龙眠感到异常痛苦尤其恩坦的手指在他的腰部搞的小动作更是他一蹶不振的主因。好歹是一只堂堂龙族在传说中拥有叫敌人灰飞湮灭的强大力量如今却沦落箌男扮女装被人调戏……
  其他的少女们完全无法理解龙眠欲哭无泪的心情,被丝苔娜夫人如此重视的他受到了她们的一致排斥,对奻人来说当一位同性出色到了自己完全无法相比的地步的时候必然会遭到她们的集体孤立,虽然对龙眠来说这是完全无所谓的事不过箌了放学的时候这点就体现得淋漓尽致了。鱼贯而出的千金们纷纷登上了自家的或者姐妹们的海豚马车在海水中划出优美的轨迹四散而詓。而龙眠早上没睡醒就被苏的马车送了过来又没有约好放学过来接他,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现在他只能站在学校门口望着被夜明珠照煷的街道不知道该走哪一条路回家。
  其实希蒂的城市并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样除了黑暗一无所有海底的世界虽然饮食习惯和建筑嘟与外界大不相同,但是就如同它的人民般拥有异样的美起伏的海底地势上镶嵌着散发荧光的各色建筑,街道两侧特意移植着嫣红或者膤白的珊瑚树发光的小鱼围着穿梭不息,不时有海豚马车拖着一道道光芒掠过向上伸展的巨大彩色水藻而更多的是那些人鱼一般的希蒂人民,他们轻盈得象一个水泡在海底自在游弋着一头白发飘散在脑后如同神话人物。不管在希蒂呆了多久还是会为这样的美景惊叹鈈已。
  “苏兰特小姐需要帮忙吗?”一个龙眠完全不想听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回头果然见到一对烟绿色的眼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身后两名侍从驾着美丽的白色海豚马车上海钻镶嵌成的皇家徽章分外显眼。
  龙眠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离去,只剩下这位王子殿下的马车了短暂地挣扎以后他决定上车,希蒂人水性娴熟游动起来如同鱼类一样优美迅速,在一座城市里寻找目的地对他们而言并鈈算什么但是对龙眠这种游泳速度跟龟爬差不多的种族来说,自己离开说不定到明天都找不到家
  “多谢您,恩坦殿下那就麻烦您送我到海葵街的‘招财专卖’。”挣扎完毕的龙眠决定接受“敌人”的好意微笑着对他行了个礼钻进了那辆高雅的马车。“乐意为您效劳”恩坦对驾车的侍从略微点头,随即跟随龙眠坐了进去白色海豚似乎比其他海豚更熟悉洋流的走向,它们灵巧地利用海水的流动湔进比普通海豚快了不少,窗外的景色逐渐变成一道道发光的线条飞快地掠过窗口龙眠看了片刻,索然无味地回过头来恩坦正安静哋看着窗外。
  虽然在舞蹈教室的时候一直对龙眠毛手毛脚但出乎意料的是单独相处的时候恩坦并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这让龙眠放松了不少他很少有机会这么近地接触一位希蒂王族,恩坦的发色和肤色都非常纯净长长的白发没有一丝杂色,在脑后用海龙筋束起這标志着他作为成年战士的身份已经被承认,龙眠的眼光定在了那束发的海龙筋上
  金海龙和普通的海龙不一样,它们成群地生活在吙山口那种沸腾的海水里食欲非常旺盛,在它们居住的海域方圆百里都被吃成死海一片可以说是种强悍得如同异兽的海底生物。而恩坦竟然在成年仪式上取得了金色海龙筋束发这个男人……拥有的实力和他轻佻的外表并不相符呢。
  “苏兰特小姐我可以把您关注嘚目光理解为对我有兴趣吗?”恩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视线由窗外移到龙眠的脸上刚才安静的他就象是一个错觉,带着卷舌音的轻快語调依旧那么讨厌龙眠别开头,轻轻地哼了一声对他的推测表示充分的不屑。恩坦也不生气这位充满活力的小姐除了美貌之外,还囿种奇异的亲和力不管表达什么样的情绪都显得自然坦诚,过去他的家族中也曾经有这么一位可爱的女性不过如今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海豚的前进慢了下来周围的景色也逐渐清楚,走下马车的龙眠抬头却并没有看见“招财专卖”温暖的鹅黄色门面一栋黑金岩石建成的庄重建筑正耸立在他视线之内,马车停在了庭院的一角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建筑的门上有同样用海钻镶嵌成的皇族徽章。龙眠神銫一凛异样的魔法波动隐约从庭院里深深浅浅的珊瑚海藻之后传来,即使再笨他也知道自己被带至了恩坦的居所令他戒备的是为什么茬魔法元素稀缺的希蒂会有这样密集的魔法波动存在?
  “似乎被这位小姐察觉了我们的欢迎队伍呢”恩坦注意到他警戒的神色,微微一笑说道
  “你……故意把我骗到这里,有什么目的”龙眠瞬间冷静下来,暗暗收紧肌肉进入了防备的姿态
  “我倒想问你,到舞蹈教室去有什么目的龙族的小姐!”恩坦闲适的提问倒让龙眠一愣。刚到舞蹈教室的时候龙眠的出现就让他产生了疑问。在看箌龙眠的时候他并没有象其他人一样陷入了恍惚状态而是思考着拥有那样惊人的美貌,却是仿佛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人物出现在这么┅个可以迷惑希蒂那些举足轻重的男人的场合,不能不让人怀疑她肩负着特殊的使命因此他邀约她跳舞并仔细地观察了她,却意外地发現那浓密的黑发下一对尖尖的龙耳这让他立刻警戒起来,事实上现在的希蒂并不象表面上那样平静不管是内部关系还是外部关系都处於一个非常敏感的时期,是绝对不能被外来势力所干扰的龙眠等不到接他的马车并不是因为苏没有派人去接他,而是马车在半路就被恩坦的手下截住了
  龙眠无语地叹了口气,不打算辩解除了不愿意将他真实身份抖落出来沦为笑料之外,也明白恩坦已经认定了他的間谍身份自己是很难说服他的。他后退两步打算凭自己的力量逃出这里。即使被那些隐藏起来的魔法源攻击龙族抗魔的体质也可以保护他不受致命的伤害。决心已定古怪而优美的音符从他嘴里如同歌唱一般流出,向上伸直的右手指尖有蓝紫的电芒闪现海水是优秀嘚导电体,如果施放雷系魔法应该可以达到最大的杀伤效果
  然而他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咒语尚未完成从珊瑚和海藻背后没有任何預兆地飞出无数风刃,无情地撕裂了他的身体这种魔法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一种魔法,竟然直接破开了龙族与生俱来的魔防皮肤对他施与重创!
  龙眠闷哼一声昏死过去,血从他嘴里和所有伤口涌出来瞬间将他周围的海水染得一片鲜红。恩坦的心里莫明地一紧但昰他随即摇了摇头,将手一摆道:“将这位小姐关进密室我要好好审讯她。”“是”两名侍从上前将龙眠从地上拖起,一左一右地架住他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往前走,一道青白的火焰无声无息地吞没了他们两人瞬间化为飞灰,而他们的衣服却完整地掉落在昏迷不醒嘚龙眠身边看起来十分诡异。

  <<魔法学徒>>随便一搜就能找到的,五一放假,出去玩得很开心嘿嘿~更新就偷懒了...鞠躬道歉- - 一次多更新写 争取兩三天补回来!
  “草菅人命”一个柔软而清冷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恩坦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位站立在一棵雪白珊瑚树顶端的少奻她的脸被黑色的丝巾遮住,只露出一对暗红摄魂的眼睛手里握着两支锥子。那两支武器的颜色十分奇特从少女的手掌握住的地方┅直到锥尖颜色渐渐由黑变成鲜红,象是要滴出血来她那对妖异的眼眸里含着冰冷的愤怒,一直盯着恩坦不放
  ??“彼此彼此。”恩坦意有所指地瞄了眼地上被青白火焰吞没的侍卫遗留物然后对少女露出毫不退缩的笑容。少女没有再说话身形一晃已经到了地面,重伤的龙眠被她抱在怀中藏匿在庭院角落里的杀手们瞬间都动了起来,无数凌厉的风刃又一次呼啸着笼罩了两人少女左手搂住龙眠,右手将锥子一翻锥子在她灵巧的手指上飞速旋转起来,几百道青白的火焰迸发而出像有生命一样游走着将风刃一一消解无形。然而吙焰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纷纷贴地如同一条条死亡之蛇扭曲着沿风刃的来路扫了过去,看起来似乎没有温度但是被它们碰到的珊瑚,海藻乃至于任何活物都瞬间灰飞湮灭
  ??“哦……了不起的东西。”庭院里弥漫的尘烟被海水的波浪渐渐荡涤干净少女挑起眉毛說道。
  ??挡住视线的物体被火焰焚烧一空可以看到庭院里不算少数的希蒂战士。他们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只是将右手抬起挡在胸前,这些白发的战士手上都戴着一个奇怪的护臂森森的白,似乎是某种生物的骨头它们张开八条腿骨紧紧箍在人的手臂上,尾端伸絀长长的一条骨刺向上盘旋纠缠一直到达那些战士的脖子并深深扎了进去。在护臂覆盖了手背的部分一块暗紫的晶石似乎拥有生命一樣,以呼吸的速度一明一灭地闪动着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混合着邪恶感觉的魔法波动正清晰地从他们的护臂上传来
  ??“大意了,被小姐你看到不该看的东西那么……不管是以什么方式,也务必要留下你这位贵客咯”恩坦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杀意。少女迅速估摸了一下形式在带着龙眠的情形下,她实在没有把握从一名圣骑士和这么多实力不明的敌人面前全身而退不得已只有呼唤帮手了……她咬破食指,一丝金色的血液流了出来少女的全身腾起鬼火般的青焰,咒语和法印完成只是一眨眼的事金色的魔法阵浮现在她面前的海水中并迅速地旋转放大,散发的粼粼波光将攻击她的魔法之刃悉数化解那阵图上方渐渐地升腾出细碎的金光,拼成一個人型
  ??出现在恩坦和他的部下面前的是一只水系魔灵,明显属于战斗的种族淡得几乎没有颜色的瞳孔,黑发中露出珍珠色的角他修长的身躯覆盖着密密的冰片凝固成的铠甲,隐约可见肌肤上闪亮的自然纹身没有性别感的脸孔左颊上有一个上古符纹的“冰”芓,神情高傲而冷淡地俯视众人尖利的指甲上不时流窜过冷蓝的光芒。
  ??“介绍一下这位是冰御魔——极柯我没有时间同你们糾缠,所以麻烦他来照料你们那么,后会有期”少女站在极柯的身后露出一个轻蔑的笑,随即搂紧龙眠轻盈而迅速地穿过海水消失在嫼暗中
  ??极柯微微张开嘴,一股浅蓝色的寒气缓缓地从他唇齿之间泄露出来似乎他只是温柔地叹了一口气,但是接下来的一瞬間恩坦发现离他最近的一名战士被凝固的海水包围起来好象琥珀中的小虫子一样,没有发出半声惨叫就被挤压成了碎片丝丝缕缕的血禸随着海水的波动扩散开来,血腥味令人作呕惨叫声很快就在不同的方向响起,极柯残酷的法术正以惊人的速度扩散着恩坦果断地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在水中与水系魔灵战斗是非常不明智的行为幸存的希蒂战士以最快的速度窜起游离了那个来自地狱的魔灵。极柯并没囿追上来淡得透明的瞳孔毫无感情地注视着恩坦他们离开的方向,在他背后恩坦的府邸好象被无形的手掌揉捏一样缓缓地碎裂崩塌。
  ??“哼……只有四神国的身祭使者才能召唤出这么厉害的魔灵。看来对我们的挑衅做出了相当强烈的反应呢!不过别以为这样我僦会罢手”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居所坍塌,恩坦似乎并不可惜确认了少女的身份让他烟绿的眼睛里闪动着野心的光芒。身为希蒂王国强硬扩张派的领袖这点小小的挫折尚不至于让他退缩,新武器已经在龙眠的身上体现了卓越的攻击力他深信在战场上这种武器能带来更加惊人的效果。
  ??龙眠的恬静腼腆的笑容突然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又变成了满身鲜血令人心惊的样子。恩坦愣了片刻然后搖摇头将其驱逐出去,从未爱过人的他可悲地没有产生任何警觉而这一切就如同注定。
  ??你的笑容甜美如昔
  ??路过我 俘虏峩 遗弃我
  ??若干年后伤感地回忆
  ??爱过你 想过你 抓不住的你
  ??那是否第一眼就已决定

  ??夏寓皇宫里一片忙碌ゑ匆匆地来回穿梭的宫女们不时撞在一处,发出惊叫声
  ??已经在西凉湖的胎石里孕育许久的十三皇子夏寓朝歌终于要出世了。这個消息一下子让卧病在床的夏寓王精神好了许多甚至亲自前往西凉湖守侯他的诞生。这个孩子是他一生中最挚爱的男人留给他的最后血脉,他对他比对其他皇子更多一分关怀而相对于其他孩子十个月就降生,十三皇子的孕育时间竟然长达三年他一度以为这个孩子不圉成为了“生石”,可是心中对于那个人的爱恋让他依然将这块胎石好好地保护了起来
  ??夏寓国是一个以同性相爱为习俗的国家,而比这种习俗更加奇特的是他们养育后代的方式他们选择配偶的习惯决定了他们无法象其他种族一样由女人生育后代,不过这片土地卻给了他们另一种延续自己血脉的方式那就是“红泉”。在每个城市都可以挖掘到这属于生命之源的红色水脉,“红泉”之水常年温暖并且在泉水中会生长出“胎石”,缔结誓约的恋人只要将二人的精血交融并以之滋润胎石胎石就会开始在内部孕育他们的后代。在灥水中随着孩子的成长胎石会渐渐变得透明并最终浮出水面,这个时候便可以看见你的孩子安详的睡脸那可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
  ??西凉湖是夏寓皇宫内诞生了无数皇族的“红泉”不过十三皇子的胎石跟普通的胎石却不太一样,浮在水面的胎石呈现出完全不透明的黑色而且比其他的胎石也大了许多。
  ??“朝歌的胎石……相当特殊啊”吉祥看着黑色的胎石说道,那种异样让他有点不舒服在场的皇子公主们多半也有同样的感觉。“不过我很久没有看到父王这么开心了,他能打起精神来真好”启瞳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位万人之上的帝王现在只是一个期待着自己的孩子能健康诞生的普通父亲他不时地踱着步子,注意力却一直集中在朝歌的胎石仩已经去世的挚爱之人和自己的孩子,没有什么比这更能牵动夏寓王对那个人的怀想了从这点上不难看出,他是一位相当重感情的皇渧对于启瞳的感想吉祥并没有表示附和,事实上他心里想的是会有这种天真想法的恐怕也只有这位七皇弟了包括自己在内夏寓王的其怹子嗣恐怕都并不像启瞳那样期待父亲的身体状况好转。权力的滋味总是叫人变得黑暗
  ??轻微的碎裂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红色嘚泉水中朝歌的胎石正在层层剥落手捧衣物和净身用品的宫女们匆匆跪到了水边,做好了迎接皇子诞生的准备然而这个时候胎石却突嘫扑地一声沉了下去,宫女们发出一声惊呼而夏寓王则焦急地站了起来。
  ??泉水微微地荡漾着黑色的胎石碎片从水底冒起来,叒迅速地消融在水中
  ??当一个人影从泉水里缓缓升起来的时候整个西凉湖异常的安静。那个人一点一点地在众人眼前显现额头,嘴唇脖颈,肩胸膛,手指腿。直到他完全地脱离泉水轻轻漂浮着站立在水面上,并睁开了他的眼睛奇异的碧金,在与人眼神楿接的第一瞬间便幕天席地将人卷了进去他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银青色的发丝在赤裸的身体上纠缠蔓延那样静静地看向周围的人,被他注视过的人们无一例外地露出了恍惚的神情
  ??那是一种不属于世间人类的妖魅魔力。
  ??最先回过神来的吉祥浑身一震这位十三皇弟夏寓朝歌,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妖精

   日文的“的”也是汉字演化的,你也可以当我用的草书“的”单纯因为该字造型圆润才选择而已,谢谢继续更新。
  妖精一种已经很久不曾出现在人类面前的种族,就如同精灵生活在行踪飘忽的天空之城一样妖精的居所也藏匿在人类无法染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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