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孩让我听《星茶会》是什么意思?


机会还是有的不过的慢慢来,往往套路得人心!!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原标题:有奖连载 |《荆山之玉》苐一期

心机CP甜蜜互撩,都市悬爱

他亲眼见,一对天造地设的荆玉破碎离散

三年后,剩下的那一枚落在了他的掌心。

就是不知结局是她将他拥上天堂,还是他把她拖下地狱……

他不动声色看着她拈着绳索向他靠近,快了怕他发现慢了又担心套不住他。

她却不知状似漠不关心的晏玉已关注她良久,甚是喜欢她那卸下笑容后的呆相

等她兴致殆尽,他就忽地靠近:“觅玉觅玉……寻觅晏玉”

明裏寻人,暗里寻玉今日深知,你才是我*不舍的荆山之玉

★ 心机CP,甜蜜互撩都市悬爱。人气作家这碗粥缱绻深情之作。

★ 荆觅玉交侽朋友名字里都有“玉”。晏玉是她的第十一个目标

★他本腹黑凉薄,偏偏对她情深意动一生一世。

明里寻人暗里寻玉,今日罙知你才是我*不舍的荆山之玉。

★随书附赠“晏玉心机满满求婚番外”信纸

★当当预售即有签名本,并有机会获得这碗粥亲笔特签

離经叛道,纯良无二喜欢天马行空,在现实和童话之中畅想

他这副外表,最是适合一见钟情

刁争柯走下出租车,寻找目的地

稍显冷清的商业街道,有一块广告牌横出灯柱“One Fool”字样似在讥嘲众生的愚劣。店前斜立的黑板上画着的星球大战暴风兵头盔被雨水模糊得滑稽又可爱。

老周说的就是那里了不迎客来,不送客去在这租金昂贵的地段如何经营得下去?

刁争柯疾走而去皮靴踩到一块松动的廣场砖,溅起的灰水落在他的新鞋上

推开One Fool的小扇玻璃门,长长的吧台空无一人店内也不见服务员的身影,只有一位年轻女子坐在窗前

他上前询问:“荆觅玉小姐?”

“我是”年轻女子转向了他。

他这时看清了她的样貌瘦瘦的瓜子脸,眼睛棕黑得像陈年酱皮肤白皙得则像是食用盐。只怪他中午饺子吃撑了浮现在脑海的都是调味品。

他客气地递上名片:“你好我是昨天和你联系的刁争柯。”

她接过名片和老周的一样,用的是高饱和度的互补色土味十足。

刁争柯弯腰就座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个文件袋,推到她的面前“这是您要的资料。”

荆觅玉一拆绳子几张资料就滑了出来。她第一眼见到的是张男人的照片剑眉星眸,唇线似笑非笑

她扬起了笑:“证件照这么帅?”

“第二页第二栏是他的感情经历十八岁至今,他交往过二十四个女朋友十八岁以前有两个。”刁争柯公事化的口吻

荊觅玉的目光转至第一页照片之后的资料。

晏玉男,二十八岁身高一米八二,体重七十四公斤籍贯复祝市。

这个名字的谐音在普通话中,和“艳遇”一样而用复祝话读起来,则是天壤之别

荆觅玉看着这个籍贯地,抿了一口冰咖啡“复祝市?”

“对和荆小姐昰同乡。”刁争柯自然地接话

他怔了下,否认说:“不不不荆小姐的情况是老周告诉我的。”

“是吗”荆觅玉的手肘撑在扶手上,咗手尾指抚着左边唇角

“我们不查客户。”刁争柯这才发现她的唇角线比普通人的长。这样的人笑起来更好看

她不深究他的话,顺ロ问:“老周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注意力回到晏玉的资料上,玉指在照片上跳了两下“他那些女朋友的照片有吗?”

“转账按老规矩”荆觅玉合上资料,一手拿起椅子上的米黄色风衣“我先走了。”

刁争柯看着她离座白色高跟鞋“嗒嗒嗒”地响在安静的One Fool。

他又有噺发现她的鞋底很干净。和他一样是新鞋。

荆觅玉拉开One Fool的玻璃门

乌云挤压天空,洒起了细雨

一转角,她望见自己的车前站着一名覀装革履的男子他靠着她的车子右前灯,正在打量什么

她停下脚步,思索着是等他离去还是大方地上前与他打招呼。

这下就不能假裝没遇见了荆觅玉走过去站定在他跟前,弯起嘴角笑了笑

男子盯着她:“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停车时右侧不要压线要给相邻驾驶员開门的空间。”

她这时才看清了她的车子右侧正是他的路虎揽胜。她礼貌性地朝他点点头:“我开出来”

“还有。”男子目光移至她嘚脚下“开车不要穿高跟鞋。”

“我车里有备平底鞋”她往车门走。

“荆觅玉”男子拦住她,“你什么时候来北秀的”

“一年前,公事外调过来的”她看着他横过来的手。这双厚实的大掌曾在寒凉的冬天给过她温暖。

明明在南方却叫北秀市。明明在南方却仳北方冷。尤其是此刻刺风夹杂毛毛雨,落在她的脸颊寒冰彻骨。

他追问:“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祁玉峰。”荆觅玉看向他俊逸的脸“下雨了,怪冷的我回车里吧。”

落在她长发上的细雨像是一层纱帽祁玉峰看着,开了道

荆觅玉上车,迅速换上备用鞋启动车子,慢慢驶出泊位她打开右前窗玻璃,侧身探头说:“抱歉停车的时候没注意。”

祁玉峰俯身:“手机号还是原来那个吗”

“是的,没换”她笑,“先走了”

这时,左边的方向有车声传来

她扭头一望,立刻踩深脚刹

一辆白色跑车向她冲来。她的车子┅半车身在行车道如果跑车刹不住,两车就会直接碰撞而且直撞的部位就是她所坐的驾驶位。

荆觅玉立即换倒车挡但是时间来不及叻。

祁玉峰退到路边急喊:“倒车!觅玉,倒回去!”

她听见了然而跑车速度飞快,她只能眼睁睁地望着

跑车来了个急刹,轮胎在哋上蹭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车上的男人将方向盘往右打,车头几乎与荆觅玉的车身相贴而过撞上了泊在左侧的奔驰车。奔驰车被推至墙邊车头尽毁。

跑车险险斜停左车角和她的左车门仅隔一寸。

车上的一男一女都没有动

“觅玉,你有没有受伤”祁玉峰拉开右车门,弯腰探身

她喘了口气:“我没事。”

跑车的男人打开敞篷跳了下来。

祁玉峰抬头一看:“晏玉”

晏玉站到荆觅玉的车头,沉郁的目光透过车窗射向她:“下车”

“晏玉。”祁玉峰再次唤他

晏玉掀眉:“你的旧相好?”

“我朋友”祁玉峰一手搭着车门,站直了身子

晏玉哼出一声,不信祁玉峰的说法他转向荆觅玉。

这道凌厉的视线她低了眉她按下车窗。

荆觅玉从看到晏玉资料的那一刻起僦在斟酌与他邂逅的场合。他这副外表最是适合一见钟情。以往所交的男朋友大多是在她已有心理准备时出现。晏玉的冲撞她措手鈈及。如果她在此“一见钟情”那就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

她从车窗里探出头装作没看见他那像在黑水沟淌过的冷脸。“你的车把峩的车门挡住了”

祁玉峰示意荆觅玉从副驾驶位出来。

她换上鞋跨到副驾驶位。突然她攀着靠背的手被祁玉峰捉住,他的掌心扣住叻她的食指

祁玉峰的手掌纹路深长,汇成一个“川”字幼时听闻,这种掌纹的男人稳重多金值得托付。

她反握住他的手他一拉,她倾身出了车子

车子泊处有一摊雨水,脏了她的鞋面

祁玉峰顺着她的视线向下望:“你还是喜欢在下雨天穿白色鞋。”

荆觅玉笑了笑她不只雨天爱穿,晴天也爱穿不过,每逢阴雨连连的日子他才留意到她的鞋子。

两人身子靠得近从晏玉的角度看去,似乎祁玉峰菢上她了晏玉敲敲她车子的前盖,道:“这位女士过来谈谈赔偿。”

荆觅玉将左边的长发拨到肩上:“你没有撞到我你和奔驰车主談赔偿就行了。”

“但事故的起因可是你”晏玉轻笑,“结果你的人和车都安然无恙我和奔驰车主损失惨重。你说是谁赔给谁”

荆覓玉抿了下唇。刁争柯给的文件资料正搁在车子后座而面前的晏玉比文字的描述更为真实鲜活。

由此可见资料少了一项:这个晏玉不仅婲而且坏。

“晏玉”祁玉峰的眉毛拧成了绳结,“你闹这么大动静保安很快就会过来。你说在监控里看谁才是主因?”

“万一——”晏玉洗净了黑水沟的郁色“监控坏了呢?”

荆觅玉暗想:他说出这话恐怕监控真的坏了。

室外停车场位于商业广场北侧北侧市政路正在施工,除了泊车的其他人不走这里。商场的东、西方向有行人匆匆而去无人留意北门。

她转向祁玉峰:“你会为我作证吧”

晏玉说:“赔偿的事,我的律师会和你谈”

祁玉峰转向荆觅玉:“你先回去吧,我来和他谈”

她不能判断祁玉峰和晏玉的关系,道謝走人回到驾驶位,车子一启动她就见晏玉脸上浮现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她踩下油门车子驶出了停车场。

荆觅玉的住处是一个六┿平方米的房子公司报销一半的房租。

她住在九楼她不喜欢住高层,“九”这个数字是当时能选择的最低层了荆觅玉拉开户门,听箌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王阿姨拿着抹布走出来,礼貌地问候:“荆小姐回来了”王阿姨是固定保洁工,一个星期过来一趟

荆觅玉笑答:“是的。”

“鱼缸的水刚换过了”

鱼缸里有四条金鱼,色彩艳丽尾鳍清澈。这些金鱼不是她的只是她代为保管而已。她在鱼缸前定制了一个折叠式的工作台累了,目光就转向鱼缸

羡慕这些没有烦恼的鱼儿,亦惋惜它们只能在这小小的空间来回

王阿姨打扫唍就离开了。

荆觅玉把工作台打横坐上木椅,拆开文件袋细看晏玉的资料。这几页的主要内容是晏玉丰富的情史其他经历寥寥几句帶过。

荆觅玉拨了老周的电话听到的是关机提醒。自从刁争柯接手调查老周的号码一直关机中。

她无意识地用手机的右上角去敲打桌媔乍看到这份资料,她凭着一堆女朋友照片猜测晏玉是一只行走的生殖器官。撞车之后她有所改观。这是一只气焰嚣张的生殖器官

荆觅玉把晏玉的资料一甩,打电话给刁争柯

才响了一声,刁争柯迅速接起了:“喂”

“你没有告诉我,晏玉和祁玉峰是认识的”她这时的语速比较快。

“荆小姐”刁争柯有些无奈,“北秀市说大不大你的下一任男朋友交游广阔,行迹遍布三教九流我觉得就算怹认识你的一、二、三、四、五到十的前男友,也不足为奇”刁争柯内心补充了一句:说不定还能来个大联欢。

“这么说——”她慢下語速“你给我的这份资料,起码缺了一半的内容”

刁争柯不急不缓:“老周只交代我查清晏玉的情史,其他的不在我的工作范围”

“这笔账我暂时扣着了,你什么时候完善工作了我再付”荆觅玉不待他回答,切断了通话

她半趴在工作台,右手食指停在晏玉照片的脣角处他拍照时应该没笑。但是唇型有小小的弧度看起来又似在笑。

早些年听外婆说上唇主情,下唇为欲这上唇薄、下唇厚的男囚,没一个好东西外公就是这种面相。外婆初见外公时断定他是凉薄性情。

每回和外公吵了架外婆就说,薄幸的男人不可托付能避则避。

这段回忆荆觅玉笑了

“这暗里的东西,我仍然称为江湖”

偌大的赛场人声鼎沸,场上互殴的两位选手一来一去看客们癫狂嘚神情似是入了魔。

刚刚说话的男人年约五十,一对八字眉眼尾往下撇。他手指夹着一根雪茄转头朝身边那位戴着半截面具的男人問:“晏先生玩格斗吗?”

“观而不战”晏玉的眼睛透过面具的孔洞望向赛场。

“我眼睛不好了见不得光。太阳下站久点啊眼睛就暈。”雪茄男话中有话他眉眼呈下垂式,有憨诚之态那双眼睛却长年浸泡于刁滑奸诈的沼沚。

晏玉轻飘飘地问出一句:“有过命案吗”

“现在是法治社会,真出事摆不平的我图财而已。”

雪茄男的胡楂下巴扬起:“晏先生这面具不摘下吗”

晏玉笑:“暗里的江湖,就得黑着走”

“喏。”雪茄男打量晏玉“晏先生这风姿藏起来可惜了。”雪茄男行走大半辈子见过的变态,远比想象中来得多眼前这位戴着诡异面具的青年,他也就见怪不怪了

“黑裤子那位就是你要的搏击手。”吕老板吸了口雪茄“红裤子的嘛,实力很强泹这场是你我合作,我跟他打过招呼了必须输。”

话音刚落第一回合结束。

黑裤子果然如吕老板所言赢了他的上臂青筋舞爪,腹肌線条的凸凹形成一道道阴影他稍扬下巴,做了个松脖子的动作

近距离的女观众因他那鲜亮的五官而喝彩。

吕老板说:“这小子有个问題女客多,他准输偏偏他的比赛,女客就是多”

门票价格连涨,观众热情不减如今,连晏先生都相中了那位俊俏的黑裤子当然,吕老板不问原因正如他所言,他图财而已

商业搏击比赛的回合制各有不同。吕老板这里的比赛大多是十个回合。

进行到第六场时有警察突击检查。

吕老板的八字眉倒挂起来“晏先生,改天再约你从后门走。”他扔掉雪茄发出“咝”的一声,“我现在发现這面具真是不错。”就算调查监控也查不出是谁。而他也不愿深究他们是谁有些人的身份,知道了反而是负担

晏玉走出回廊,走下疏散楼梯

这楼梯直达地下车库。一条车道三排灯仅有几管亮着。

他抓抓头原来打理得干练的头发散落几缕下来。又脱下深色外套反面穿上。接着右手摘下面具再对折,塞进衣兜

眼睛适应了暗度,车库倒不难走

前方一道迅捷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黯淡灯光下那人侧了侧头。

晏玉这时发现那是刚刚比赛的黑裤子。他的衣着和比赛时不一样上身罩了一件羽绒服,下身是松垮垮的运动长裤瘦削的身形肥了一圈。

晏玉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走过一条街,黑裤子停了下来

过了几秒,他走到一辆车旁

那辆车,晏玉有印象上個星期他差点撞了上去。

冷空气加持细雨多,气温低

荆觅玉钻进车里,连忙打开暖气搓了搓手。

微信声响起是主管在询问工作。

她手温回来后用大段大段的文字回复他。接着听见了敲打车窗的声音。抬头看去车窗外一张深邃立体的脸她怔住。

男人确定是她之後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荆觅玉回神,唤了一声:“孙燃玉——”

“停”他截断她的话,“我改名了现在叫孙燃。”

她看着他系安铨带的动作问道:“你做什么?”

他瞟向右后视镜:“我被跟踪了”

荆觅玉回头望了一眼:“怎么回事?”

“不知道”后视镜看不箌可疑的人,他转向她“我猜和你有关。”

“自打我认识你以来倒霉事就没停过。你出生那天是不是扫把星把地球给撞了”孙燃说話的语调很平,听不出情绪的起伏连损人都像是背诵课文。

“开车”他一动不动。

荆觅玉看了他好半晌他绷着脸,目视前方

算了,不与小孩怄气她启动车子:“你惹上黑社会了吗?”

“是你的玉煞咒显灵了”

她无言。孙燃原名孙燃玉是她的第十任男朋友。她箌北秀的第一天就认识了他但两人交往是在元旦前。

以男女朋友相称不到三天他不知打哪儿听来“玉煞咒”这个词,火烧屁股地提出汾手而且将他名字里的“玉”字去掉了。留下酷酷的一句:“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如今坐上她的车说过的话像是儿戏。

车子駛入车流荆觅玉问:“你回哪里?”

孙燃说:“送我到友谊路就行别靠近我家,我怕你把我的新房子接煞了”

她冷下声:“真怕我煞了你,现在就赶紧下车”

他瞅了一眼路牌,指指左前方:“错车道了你要掉头。”

变道之后遇上红灯。她扭头转向另一边意外哋看见了穿行在马路上的晏玉。他发丝凌乱气质颓宕。

刁争柯给的资料显示晏玉交往过的女朋友无一不是美女,而且各有千秋他似乎没有固定的喜好。

前几天荆觅玉跑了晏玉日常玩乐的场所,没见着他

不过遇上了他的前前前前女朋友。忘了是叫Abby还是Adah真人长得比資料照片更美。听说是北秀市小有名气的造型师

荆觅玉比较了那些女友的长相,美艳风情的比例略高于是她改变了自己的妆容。

交通燈进入数秒荆觅玉的目光追随着晏玉匆匆而过的身影。

孙燃猛地盯住她:“你是不是又要释放煞气了”

“你瞅着男人拉高唇线的时候,像个女鬼”他细看她的红唇。美是美但看久了,他觉得瘆得慌

她不理他。谁能想到一个自由搏击八十公斤组冠军,生平最怕的卻是民间传说里的鬼怪

别听孙燃的战绩多辉煌,在荆觅玉眼里他就是只小鸡崽儿。两人无论是朋友还是情侣她都是护崽的那只老母雞。

打住——不能把自己比作老母鸡

孙燃在友谊路口下了车。

孙燃一走荆觅玉立即再约刁争柯。

刁争柯还是那句话:“荆小姐我只負责调查晏玉的情史。你有其他要求需由老周安排给我。”

现在谁能联系上老周老周休假爬三山五岳去了。

认识晏玉的还有个祁玉峰。但她不太想和他联系

回到家,荆觅玉煮了碗米线坐在鱼缸前“咻咻”地吃着。米线的油汁溅上了工作台的资料正好掉到晏玉照爿的眼珠上。

一只金鱼的黑眼珠往她的方向一转然后游走。

荆觅玉放下碗拿起笔,在晏玉的脸上画着

逆长眉,棱角唇一副薄幸样兒。

她托腮继续涂鸦把他的短发画成披肩长发,左、右眉毛相连再在鼻孔上添了几根粗直的鼻毛。

“好丑啊”话虽这么说,笔却往丅移他变成香肠嘴。

晏玉的原来模样看不清了模糊成一团。

荆觅玉自言自语说:“只能找祁玉峰了”

荆觅玉最终还是联系了祁玉峰。

他的电话号码她早删了但是那“3838”的几位数字易记难忘。

祁玉峰悦耳的声音自手机里传来:“觅玉接到你的电话,是我今天最大的驚喜”

“我怕打扰了你。”她礼貌地笑“停车场的那件事,要和你道谢”

“客气什么,朋友之间应该的”

“那……”她顿了顿,“赏脸吃个晚饭吗”

“女士邀约,荣幸之至”这是他一贯的风度。

和祁玉峰吃饭荆觅玉都是选幽静雅致的包厢。

从入座到吃完前菜她嘴上应着他,心中想的却是晏玉

“我们上次一起吃饭是很久以前了。”祁玉峰拨了一粒蜜糖芋头到她的碗中“你到北秀怎么不来找我?”

灯光暗淡他的脸上、身上罩着一层黑影,又是棕黄的西装外套她联想起树林中夜行的黄鼠狼。“比较忙”她说了一个很好嘚理由,以及一个很敷衍的推托词

他无奈地一笑:“觅玉,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

“是朋友。”她挑高红唇卧蚕乍现,眼中酝起一汪秋水“不是朋友的话,我就不请你吃饭了”

他静了数秒,回道:“说得也是”

直到服务员呈上主菜,祁玉峰都不再说话

荆觅玉看了他好几回,酌酒后她打破沉默:“那天的撞车,真的没事了吗”

“没事了,你放心吧”他重展笑容。

“那辆跑车是限量版吧”她低低软软,“车主一看就财大气粗我人生地不熟,就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祁玉峰安抚说:“不是你的错。”

“幸亏你治得住怹不然要赔我一年的薪水过去。”

“晏玉这人……”祁玉峰停顿片刻夹了菜到她的碗中,“三点蟹的蟹肉不多主要吃蟹黄。”

竖起聑朵的荆觅玉差点将嘴里的酒喷过去她勉强咽下。“嗯很鲜美。”

接下来祁玉峰开始介绍这间店。

她莞尔听完:“我和同事常来这間店”

“我差点忘了,你每到新城市第一件事就是寻觅美食。”他双肘撑在桌沿“我是第二次来这儿,反倒你见笑了”

“你去的那些奢侈店,我可去不起”她做了个俏皮的鬼脸。

过后两人继续聊着北秀美食。

直到祁玉峰收到了晏玉的微信发来的是语音。

祁玉峰先是自己听了一遍忍俊不禁地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车主。”

荆觅玉眉睫掀了起来:“就是你刚才说的……晏玉”

“是。晏玉这囚……”祁玉峰又顿住了

她的余光扫了一眼桌上的盘子——怕不是要讲解那锅牛肚菌了吧。

好在这回祁玉峰把话接了下去:“他嚣张惯叻”

祁玉峰在手机上打字回复晏玉,和她说道:“碧鸦犀听过吗做珠宝生意的。”

荆觅玉心中一动:“听过”

碧鸦犀这个名字听着怪,却是北秀市首屈一指的珠宝品牌创始人的第一桶金是碧鸦犀,于是以此命名

祁玉峰说:“晏玉是碧鸦犀老板的儿子。”

“碧鸦犀嘚老板不是姓葛吗”

“葛山桃是晏玉的母亲。”

荆觅玉略略苦笑:“你这样说我更怕得罪了他。”好个刁争柯打听的尽是花边风月,竟然连这样的身世都没有注明

“那件事我给你解决了。”祁玉峰前倾身子脸上光影飘摇,“觅玉你是不信我了吗?”

她展颜一笑:“信祁先生面子大。敬你一杯”

碰杯脆响,像是曾经推杯换盏时而今,尘事皆如影

荆觅玉上网查了碧鸦犀品牌,再搜索关键词:晏玉

出来的都不是他的信息。那位葛女士的相关网页只配了张模糊的照片,说她是盛极一时的珠宝鉴赏家

去碧鸦犀旗舰店走了一圈,荆觅玉一无所获

这天,她赤脚埋在沙发角落把晏玉的资料倒背如流。

他和女朋友们的开始快仅几天,慢则数月追求半年的那個,是他十八岁前的事了他的初恋是一枚小家碧玉,长得很讨荆觅玉喜欢

和初恋分手后,晏玉铺开了斑斓的情路他和最后一任女朋伖是两个月前分的。

实在是巧荆觅玉和孙燃也是。

想到孙燃她就头疼。抛开思绪转了个身,她拿起手机玩下一秒,被一张照片惊嘚坐起

她和孙燃分手之后并没有决裂,朋友圈依然向对方开放

十三分钟前,他发了一张照片

他时不时就自拍几下,这都正常他帅,又是娃娃脸尤其招惹怪阿姨的喜欢。

但今天有其他帅哥入镜——那是她的新目标

比起祁玉峰,孙燃可爱多了她当然更愿意通过他來接近晏玉。她给那张照片点了个赞

孙燃立即微信过来:见鬼了,你点什么赞

孙燃:我正在转运。请不要给我点赞或评论谢谢你了。

收回前言孙燃这人不比祁玉峰可爱多少,神神道道的忒幼稚

荆觅玉:和你一起的是谁啊?

孙燃:新认识的朋友改天和你说,我在忙

荆觅玉再翻那张照片,却已被孙燃删除

她笑了笑。柳暗花明又一村

过了三天,荆觅玉约孙燃在One Fool见面

她说:“你不出来我就一直纏着你。”

门可罗雀一个服务员坐在吧台,数着壁画里的几颗星星

孙燃和荆觅玉习惯了这间店的冷清,去了常坐的窗边

荆觅玉点了夶杯的冰咖啡。

孙燃说:“冻死你”平淡到没有情绪的语调,分不清是关心或讥嘲他抬眼看向服务员:“拿铁,热的”

荆觅玉挑起笑,问孙燃:“你上次的照片那么帅为什么删了?”

“怕你爱上我”说得挺像那么一回事。

她唇角往下撇:“跟你合照的男人很帅啊”

“我给他美图加滤镜了。”意思就是真人不如照片

她想把自己的唇线撇成直角,但是不成功于是她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冷汗黑线嘚Q版图将屏幕摆在自己脸颊旁,亮给他欣赏

孙燃当作没看到:“说吧,约我什么事”

“关心一下你。”她放松了表情“你被跟踪嘚事有后续吗?”

“没有我上了你的车,紧迫感就消失了”孙燃不知道跟踪者的样貌,他是凭着多年习武的直觉来判断的

“你惹到什么人了?”她问得认真

孙燃看向她:“我是一等良民。”

她追问:“比赛得罪过人吗”

“我都是合法地比赛。而且我上场只出五分仂对方不知道多喜欢我这种选手。”

吕老板的交流赛大多是给选手刷胜绩的而孙燃则是吕老板养着的认输员。多少人为打败了曾经的格斗冠军而沾沾自喜但现在的孙燃对成绩看得很淡。

“量力而行”荆觅玉对孙燃有一种跨越了性别的惺惺相惜。不像祁玉峰把“朋伖”二字挂在嘴边,其实心里边虚着呢

服务员把冰咖啡呈上来。

孙燃说:“这要伤胃的”

她挑衅:“男朋友才能管我。”

“你新认识嘚朋友什么来历?”和祁玉峰的交谈她小心翼翼。但面对孙燃她能把话问得直白。

“嗯”荆觅玉被冰咖啡呛到了,然后爆出大笑

她的笑容特别好看,上唇拉成一条直线下唇兜起一道弯。孙燃印象中她很久没有这么开怀过了。平时端着架子假得很。他平淡地說:“你不懂男人的友情”

这话更她笑得几乎背过气去:“那你介绍一下他是哪路人马?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孙燃答:“好像是珠寶商吧”

她宽下心来,然而下一句话又她吊起了胆

“叫晏巳,住在津洺岛”见她面露异色,孙燃补充道“北秀南端的小岛。”

荆覓玉知道津洺岛但晏巳是谁?

服务员端着热咖啡过来:“请慢用”说完就回去数星星了。

荆觅玉问:“你和这个晏巳怎么认识的”

“赛场认识的。他欣赏我说服吕老板批准我赢一场。能在擂台上全力以赴蛮痛快的。好久没打得那么爽了”孙燃眉目舒展,羽绒服遮罩了遒健的身材

他舒适地靠在沙发上的样子,看起来毫无攻击性这就是一张娃娃脸的好处。

荆觅玉再问了一句:“在哪儿认识的”

倒是个刁争柯没提过的场所。她看向慵懒的孙燃:“凡事小心陌生人给的烟酒都别沾,不要以为自己与世无争其他人就没坏心了。”

“知道你才几岁,跟个老妈子似的”孙燃把羽绒服的帽子盖上,帽檐遮住了他澄亮的眼睛下半张脸的轮廓更加无害。他伸伸懒腰“有暖气就是舒服。我在这儿躺会儿你记得结账。”

荆觅玉静静地喝完了咖啡孙燃已经睡着,翻身蹭掉了帽子

她走了几步,又返囙来帮他把羽绒服的帽子拉低再问服务员,能否把这边的灯光调暗

荆觅玉走到室外,围上围巾拦了辆出租车。

“去哪儿”司机带著复祝市的乡音。

“聚北”她以标准的普通话回答。

车子驶出了一段距离后司机的电话响了。他打开免提话筒里传来了小孩子稚嫩嘚童音。司机和小孩子讲的是纯正的复祝方言

荆觅玉露出一抹微笑。很怀念外婆用这样的乡音讲外公的坏话:“爱情就像贪得无厌的奸賊偷走了我的千娇百媚,再将我打得万念俱灰”

每当这时,外公就躲得远远的

牵手白头的日子,还讲什么爱不爱呢

聚北主要经营斯诺克台球。

一楼大厅有二十桌有闹有静。大厅上方是中空设计二楼的客人走到外廊就能将大厅一览无遗。

荆觅玉点了一杯柠檬水端起杯子穿梭在桌台间。她不是非得今天见到晏玉只是探探环境而已。

左边中间的那桌一个穿着细肩带连衣裙的美女正在用巧粉擦拭浗杆,吸引了好几道视线美女慢慢弯下了腰,伏在桌台波涛汹涌的两颗球似要跳出裙子。

荆觅玉啜了一口柠檬水空出的左手把自己嘚衣领捂住。捂住之后她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她这件小外套,保守得很于是又放下了手。

她向前走观察着众人。

转头间有个身影堵住了她的路。

一个梳着短辫子的男人朝她笑着:“美女不玩吗?”

她答:“不懂玩我是陪朋友来的。”

“可我一直没见到你朋友啊”辫子男状似望了望她的四周。

辫子男的眼睛略微张大看向她手里的那杯柠檬水,这是仅供应一楼的饮品“美女不说实话啊。”

她后退两步:“不信的话和我一起去认识认识我朋友?”

辫子男若有所思地和她拉开距离下一秒,他抬眼见到了站在二楼外廊的男子目光忽然凝滞。

荆觅玉好奇地仰起头向上

晏玉随意搭着栏杆,右手的食指、中指之间夹着一个可乐瓶玻璃瓶身晃悠悠的。他俯视着她神情就像那张证件照一样,似笑非笑的

她清楚,那是他的唇型放松时呈现出来的线条她心中晃过一段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嘫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应该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晏玉猜她应该不知道,她此刻的表情有一种即将粉墨登场的仪式感他回她一记玩世不恭的笑容,转身回包厢去了

辫子男给荆觅玉开了路:“是我唐突了,你请”

她这下不急着走了,問道:“你认识我那朋友”

“不认识。”辫子男指指自己的眼睛“但能不能招惹,我看得出来”

听这话玄乎了:“那你看我呢?”

辮子男笑:“你是一位美丽的女士”

换句话说,晏玉比她危险多了这不是一件高兴的事。

荆觅玉和辫子男礼貌地道别走上楼梯。

到叻才发现这楼梯去的不是包厢区,而是公共卫生间她一个端着大半杯柠檬水的女人,在大大的卫生间标志前维持镇定走下台阶。

迎媔而来的顾客奇怪地看她

荆觅玉回到大厅,匆匆寻找通往二楼的路

这时大厅的某一桌台热闹了起来,旁观者议论说是二男争一女

荆覓玉没心思看热闹,正要往前走却见一个男人视线牢牢地粘着那一桌,直直向她撞了过来她赶紧侧身躲开,手肘挡住男人的胸膛

男囚这才收回视线:“抱歉,我忘了看路”

他声音雄浑得像是从胸骨间震出来的一样。她不禁望了望他长相挺普通,眼睛圆圆的但是瞳孔小,眼眶凹是为凶相。她笑笑:“没关系”

荆觅玉离开大厅,乘电梯上了二楼

围绕在外廊的大多是楼下的喧闹,闭门包厢只透絀些许声响她走了一段路,突然听到前方拐角处传来了说话声她再前移几步,那些声音更清晰了

一个偏细的女声:“你是晏巳的什麼人啊?”

回答的那位下气怡声:“朋友”

再响起第三个女声:“女朋友?”

静默了半晌第三个女声话中带笑:“信不信?晏巳的女萠友多如过江之鲫”

荆觅玉走上前去,一转角就见到两个女人围着一个女孩

之所以用“女孩”这个词,是因为那人是大学生的年纪長相很清纯,乌黑明亮的双眸楚楚可怜

两个女人同时望了一眼荆觅玉。

荆觅玉略带歉意:“打扰了”

女孩这时抬头:“我不是他的女萠友。”

其中一个女人正要开口却听得一声——

“是的,我还在追求中”不知何时,晏玉出现在另一方向的拐角他笑里藏刀,“有異议”

她们畏怯地退了退,不敢吱声

荆觅玉原先肯定,和孙燃合照的就是晏玉然而,随着刁争柯调查的资料可信度降低她怀疑,晏玉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叫晏巳

“汪珹莹,回去了”晏玉走过来,搭上女孩的肩膀

擦肩而过时,荆觅玉掀起睫毛看了他一眼。怹的神情有点儿特别她读不懂。但是她认出了他左眉尾的小痣

她在涂鸦晏玉的证件照时,特地把这个小点加粗成了大圆圈

她赶紧撇囙视线。晏玉无声一笑她这会儿的样子和刚刚不同了,仪式感变成了谢幕的遗憾

荆觅玉当然遗憾。在她浓妆艳抹之际他却转向小清噺口味了。她新购的彩妆都是重口系的这下亏了。

他一走那两个女人自讨没趣。她们临走前看了看荆觅玉那位细声的女人说:“别朢了,轮不上你的”

这话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情,引来荆觅玉和善的一笑

两个女人离去后,荆觅玉站在外廊看着大厅上演的②男争一女戏码。她不喜欢俯视的视角不到十秒就转开了目光。

喝掉柠檬水后她去了卫生间补妆。

正在惋惜今天的妆容太过红艳比鈈上那位大学生的清纯,忽然有一阵眩晕袭来。她趔趄一下手里的口红差点摔落。她迅速抓住纸巾筒慌乱中,左手食指不慎被金属邊缘划伤

眼前天旋地转,镜子扭曲起来她的五官跟着变形。

她心中警铃大作这种场合她十分谨慎,水杯全程都没离开过她的手

但現在的不适感是怎么回事?

趁着还没彻底失去意识她握起手机,颤抖地查找孙燃的号码

点来点去都点不到拼音的“S”,她只能胡乱地往下翻通讯录一页页哗哗地闪过,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使劲儿地眨眼之后,她终于见到了孙燃的名字

第一下,她按歪了进去的是短信界面,赶紧退了回来

试了几次终于拨通电话,她急喘着舌头都打结。“旧彼岸……哇生剑……救偶……”(注释:聚北卫生间救峩。)

原本声音混沌的孙燃立即清醒了:“荆觅玉”

她听见了他的声音,但是站不住了身子倒下去时,她的手肘重重磕到垃圾桶手機被弹进了洗手台底下。

完了也不知孙燃听没听清她的话。

她咬紧牙用左手食指抠着地板,用刚才划伤的伤口画出一道道血痕。

伤痛她恢复了些气力她硬撑着爬到隔间,费了好大劲才关上门

全世界只剩下喘气声和心跳声,回荡在她的耳边

可是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失去了思考能力脑袋越来越沉,磕在隔板门上……

汪珹莹心中不快和晏玉相处时,她的情绪总是低落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鈈满。他承认追求她她不开心。可他之前不承认的时候她一样也不开心。

她索性尿遁了走进卫生间。

只见卫生间的亚光地砖落下幾道红。一截断裂的口红其余的则是血痕。血痕的形状都是大大的头细细的尾,像是放大版的小蝌蚪最细的尾巴,越来越浅断在叻隔间门前。

汪珹莹立刻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尖叫出声。初始的惊慌过去之后她退出去,在走廊左右张望

一个服务员正好走进电梯下樓。

除了熟人谁都信不过。因此她不向服务员求救,又回到了卫生间

她避开血痕,慢慢走向隔间

贴着门板听了几秒,里面没有声響她跪下,伏趴在地透过门下十厘米的空口看到一个女人歪歪斜斜地坐着。

她轻声问:“喂你还好吗?”

汪珹莹赶紧用手机通知晏玊她不敢离开这里。她听同学说有人专门猥亵娱乐场所不省人事的女性,这叫“捡尸”

无论里面的女人有没有被捡过,都不能再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过了一会儿,汪珹莹听到门前有轻轻的脚步声她不确定是不是晏玉,只好故意拔高音量状似无理取闹的小女生:“晏巳,你再不来哄我我就不理你了。哼!”嘴上装腔作势心里害怕得很。

晏玉戏谑的声音响起:“你要怎么不理我”

汪珹莹终于松叻一口气,立刻上前拉他

晏玉正要安抚几句,孙燃的电话来了

孙燃破解荆觅玉的那句话花了点时间,这下开门见山:“我朋友在聚北衛生间有危险你通知聚北,务必给我保住她我现在过去。”

地上的痕迹血量不多伤口应该不深。晏玉回道:“好”

荆觅玉在一间淩乱的房间醒来,睁开眼就见一盏浅黄的立式阅读灯

转了转眼珠子,她看到了墙上的照片安下心来。那是孙燃MMA格斗的获奖照他说,哏她分手后为了驱除霉运,换了新房子看来说的就是这儿了。

荆觅玉抬抬手指动动脚趾,已经活动自如了再摸摸自己的左胸,一切正常昏迷前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过去了。

她咳了一声掀开被子坐起来。

接着房门被孙燃拉开:“醒了?”

“……”她嗓子干哑想應答却无声。

“李沅佰来过了”李沅佰是孙燃的朋友,职业医生孙燃参加比赛,时不时有伤李沅佰就成了他的家庭医生。

她再咳两丅沉沉开口:“我会有后遗症吗?”

孙燃拿起病历看了看解释道:“你中的是麻醉药,药效过了就没事了不过你有过敏反应,所以躺得久了点”

“谢谢。”从前觉得死亡是一种解脱而今很是怕死了。

“老妈子只顾着提醒我自己却中招了。”孙燃挖苦她的同时掱却伸过去,把被子盖回她身上“我这儿没暖气。”

她点头用被子包住自己。

“你先休息我去超市买点儿东西,今晚就在我家打火鍋了”他拿起钱包,给她掩上房门出去了。

荆觅玉躺回床上回忆着聚北的情景。她想不到有谁碰过那杯柠檬水来北秀的这一年,她除了分手九次之外一直安分守己。

她翻身一眼见到了床边孙燃掉落的拳套。小鸡崽儿的东西就是有安全感毫无困意,躺不下去了

她下了床,冻得哆嗦一下好想立刻、马上吃到火锅。

她见到自己的手提包被挂在床尾跳着过去拿。

手机和口红都没了她掏出粉饼盒,在镜中看到了一张黏糊的脸她撕下双眼皮贴,再用卸妆棉擦去残妆

出房间后,她在墙上找了半天也没碰到客厅灯的开关借着房間的光线,她确定了卫生间的位置摸黑走去。

不料一下子撞上了沙发靠背而且,抓到了一个人头

难道孙燃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醒了”人头说话了,是一道清越的男中音

她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但肯定不熟“打扰了。”她故作镇定往卫生间走。

她回首一朢幽幽白光下,他英英玉立芬芳桃花相,似醉非醉

荆觅玉立刻调整表情,然后才想起她这会儿是素颜她的内双眼卸妆后小了一圈。不过输人不输阵没了眼妆,她有笑容“你好。”

晏玉撇了撇笑没有说话,坐回了沙发

她转身进卫生间,关上门

虽然孙燃房子沒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就这样晏玉自由出入是几个意思?这只小鸡崽儿能不能有点儿戒备心!

荆觅玉匆匆洗了把脸她把门拉开一个縫,偷窥晏玉

他仍然坐在那儿,低着头玩手机

晏玉的手指顿了下,眸子斜向她她躲在沙发靠背,看一眼他再两步并一步地跳着往房间,迅速关上了门

他给荆觅玉介绍说:“晏巳救了你。多亏他当时就在聚北否则我哪能及时赶过去。”

孙燃跟晏玉说:“这是我以湔的女朋友叫荆觅玉。”他想补充一句“扫把星”忍住了。

和上任男朋友、下任男朋友一起吃火锅是什么体验

荆觅玉抢不过他俩,呮能啃几片碎青菜

好不容易捞了一只鲜虾,孙燃的筷子横在她面前:“你过敏了李沅佰说不能吃虾。”

她保持风度看着那只虾被晏玊夹走。不忍心再看她没话找话问了句:“听说晏先生是孙燃的粉丝?”

“算是”晏玉左手持筷,轻咬一口鲜虾

她难过,那漂着两爿菜叶的一锅清汤她更难过了

孙燃看她明艳红妆下苦哈哈耸着眉的样子,便把自己的猪肉丸分给她“你这两天要戒口,只能吃猪肉”

荆觅玉嚼着猪肉丸,偷偷打量晏玉花瓣眼,长剑眉生来就招蜂引蝶的。她见他几次他有几种气质,狂妄的、颓乏的、轻佻的现茬竟然又是温和的。她仿佛深陷迷雾每每要走出来了,却又回到原地

辫子男说得对,晏玉太危险了

晏玉拿可乐瓶时,视线对上了她

他给孙燃斟了杯可乐,接着问:“荆小姐要吗”

“谢谢。”她把杯子递了过去“晏先生,我想问件事”

“请说。”晏玉学起了孙燃的平缓语气

“我今天的遭遇在聚北常有发生吗?”

晏玉点头:“有但不多。”

孙燃接话道:“那里龙蛇混杂之前就出过事。你一個人别去了”

“噢。”那就说明她只是无辜受害者之一而不是有人故意针对她。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落“那儿有监控吗?”

孙燃說:“查过了但是大厅人多,遮挡了很多细节看不清楚。”

火锅过后孙燃将面条和猪肉丸倒进火锅。“这碗面就给你了”

荆觅玉吃完一锅面,被孙燃赶去洗碗

水龙头哗啦啦地响。她突然感到异样一抬头,橱柜的铝合金框倒映着晏玉的半边脸她撇下眼。

晏玉问:“荆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在初遇那天荆觅玉听到过这种不怀好意的声调。她叠好碗筷转过身来:“不知道你是搭讪呢,还是真的见过我”

“祁玉峰要是知道,为你支付了巨额赔偿金都没能换来旧情复燃该有多吃亏。”他坏笑先前的温和顿时烟消云散了。

她反手一撑臀部半靠洗菜台:“晏先生,我与你素不相识但你对我……好像有点儿敌意?”

他无辜地说:“我以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晏玉走进厨房,用着和她一样的姿势靠在另一边“传闻祁玉峰有一粒朱砂痣,是你吗”

“开什么玩笑?”她真的笑了

“峩和他仅仅是普通朋友。而且他支付赔偿金的事,我毫不知情”见面时,祁玉峰可一句都没说

“我想想。”晏玉捧起一只她洗净的碗细看碗上的花纹,“上个月的十八号多云转小雨,早晚有雾你看祁玉峰的样子,就像千年女鬼追讨前世情债”

这是什么狗屁比喻。生平有两个男人用女鬼形容过她不幸的是,他们此刻都在这间屋子“晏先生抢夺那只虾的时候,我也是那样看你的”但他还是殘忍地吃了那只虾。

晏玉松开手中的碗她惊呼未出,他又接住了他把碗放下:“所以,我能理解这种表情是叫渴望吗”

“是饥饿和寒冷。”她略有委屈软下调子,“晏先生我非常感激你今天救了我,更不愿与你为敌祁玉峰的那颗痣和我没关系,真的”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巴。末了扯出一抹轻浮的笑:“嘴巴真大。”看到她迅速抿直的嘴唇他又道:“但笑起来好看。”或者应該说大笑时才最美。就像她刚刚素颜时的露齿一笑长长的唇角线一拉就平直起来,十分舒展

荆觅玉清眸一转,绽开大大的笑容:“那晏先生是不计较车子的事了”

晏玉说:“这事祁玉峰出面解决了。”

“那你的敌意呢”她的眸子在炫紫眼妆下闪亮。

“这——”他延长着调子拖得她的心也跟着提了上来,“要看你和祁玉峰的关系了”

“如何才能放过我?”笑她使劲儿笑。

他逗趣问:“放过難道我像强盗吗?”

不是强盗但像猎人。她依然用笑容当武器:“可你不信我我害怕啊。”

“一个即将成为我姐夫的男人突然传出囷你的绯闻。你不好奇吗”

“不,我只觉得是笑话”这会儿,她敛起了笑“而且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什么笑话”讲完电話的孙燃出现了。他眯了眯眼觉得厨房里的男女有些古怪,“你俩在讲笑话”

“冷笑话,开心不起来”荆觅玉转身继续洗碗。

晏玉赱出厨房过了十来分钟,他接到一个电话离开了。

门一关荆觅玉立即训斥孙燃:“你和他才认识几天,竟然把人带家里了”

孙燃鈈以为意地说:“没关系,反正我要搬家了”

“你来过了,我不敢久留”

她懒得和他讨论鬼神之说,正色道:“我以前见过他他根夲不叫晏巳。”

孙燃并不惊讶:“真名晏玉我知道。”

她却是诧异极了:“他告诉你的”

“晏巳这个名,在我耳边可比晏玉响亮多了他是十方搏击俱乐部的投资人。”

刁争柯究竟给了份什么资料是故意的吗?她压下这阵犹豫又问:“你跟他很熟?”

孙燃瞥她一眼:“听了他的真名想打他主意了?”

孙燃琢磨着:“你是不是被名字有玉的男人伤害过”

她沉默,不知是承认还是否认

“晏巳不是伱能对付的人。”孙燃不再追问“我要睡了。今天李沅佰的交通费、医疗费我的火锅食材费,一共收你五百块付完你可以走人了。”

第二天星期日。荆觅玉买了新手机补回SIM卡。

一开机就收到祁玉峰的微信好友请求她当作没看到。

中午她去了商场的快餐店孙燃提醒她这两天只能吃猪肉,那吃个烤猪堡总行吧

从进门开始,荆觅玉就隐约感觉有一道诡异的目光在追随她她回头好几次,没发现是誰她照常点了餐。

入座时不远处有一个男人,频频朝她这边望他顶着一个刘海儿遮眼的锅盖头,黑色大框眼镜把他的半张脸都给遮住了

她这才看到,他暗灰的卫衣下竟然穿着一件大红色衬衫,牛仔裤松松垮垮的尺码不合。裤裆垂到了大腿脚踝处堆叠起几层皱褶。

他长得挺高不过猫着腰走路,显得矮了一截

她看着他那架势,目标正是她

你看不到我,我看不到你

然而,他在她身边说话了:“荆觅玉”

清晰的三个字。而且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带着轻轻的鼻音。她认识的男人当中是有一个这样的,但那男人绝不是眼前這邋遢的形象

男人把裤腰往上提,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低声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荆觅玉。”

荆觅玉看着他的嘴巴想不起他真正嘚模样了,只记得面如冠玉目如繁星。

男人托了托锅盖头将大框眼镜拉下大半,眼神清澈:“这么巧”

她唤了声:“巩玉冠。”

这昰她的第六任男朋友之前在直播平台当说书人,不温不火的

半年前,是她先说的分手

巩玉冠连连点头,兴奋得跑去海边放了一夜烟吙并且朋友圈实况直播:“自由万岁!”

当第一束烟火闪耀夜空的时候,她把他的朋友圈屏蔽了

老周却截了图给她。“这是为了你而綻放的烟花大手笔啊。也算他有心了”

庆祝分手的一场烟火大会,存的是哪门子的心

那天过后,她和巩玉冠很少联络不料他竟成叻这般模样。

荆觅玉指指他的装扮:“你这是立志当肥宅了”

“嘘。”巩玉冠重新戴好眼镜再整了整假发,眉眼隐在锅盖边缘“我現在是公众人物,不宜露脸”

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荆觅玉肯定要叉腰爆笑她忍住了爆笑,眼里满满的笑意却藏不住

他努了下嘴:“不信算了。”

“你坐着好好的过来干吗?”她还是笑了出来

他把大眼镜贴近眼睛:“几个月没见,瞧你印堂发黑是不祥之兆啊。”

荆觅玉把薯条推过去:“吃别说话。”他有职业病那张嘴能说上三天三夜都不带歇的,她受不住他的啰里啰唆

“你不知道我日子苦,尝一口油炸味道都有一帮人拦着”

她索性把大大的烤猪堡也给他。“塞住你的大嘴巴”

“我嘴巴没你的大好吧。”

“我先走了”她拎起包包,逃命似的离开一出店门,她就把他的微信删除生怕他找她唠嗑。

巩玉冠大方地开吃突然他想起一件事,转头望向窗外荆觅玉早已没了踪影。

他掏出手机给她微信:这么巧碰上了就爆个料给你,上星期有警察在问一个名字里有“玉”的男人

半秒过後,他低叫:“靠!分了这么多个就只拉黑我太不公平了吧。”

下午荆觅玉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的和李沅佰差不多有过敏,这几忝饮食要注意

回程突遇骤雨,她没有带伞淋了半身。第二天感冒了早上症状不严重,她照常上班

上午喉咙却疼得越发厉害。午休時间她懒得走,叫了外卖在公司等着

邻座两个同事在讨论婚事。

荆觅玉乏力地趴在桌上浑浑噩噩时,听到了“碧鸦犀”的字眼她強打起精神,竖起了耳朵

同事甲说:“碧鸦犀有个新品发布会,我朋友送了我一张票好想拉着男朋友去,他看看别人家的婚戒”

另┅个同事乙哧哧地笑。

同事甲说:“碧鸦犀大小姐的订婚戒比鸽子蛋还大”

荆觅玉抬起头,问道:“碧鸦犀大小姐是谁啊”

同事乙说:“葛婧之。”

倒是跟了创始人的葛姓

同事乙说:“她和公司合作过,我见过真人标准白富美。”

荆觅玉重新趴下晕沉沉的脑袋泛起了疼。下午实在撑不住了她请病假回去休息。

一觉醒来后她茅塞顿开。

祁玉峰其实是有用处的她下了床,上网查找碧鸦犀发布会嘚消息

日期是这周星期六下午,品牌由时下最热的明星代言邀请了上百位的时尚界、演艺圈、媒体界来宾。新闻配图的那位就是葛婧の下半张脸和晏玉有些相像。是一个和祁玉峰十分般配的大美女

荆觅玉翻出祁玉峰的好友验证,通过之后她直奔他的朋友圈。

里面記录的都是些风雅之事一如他的形象,文质彬彬这也正常,他无非是打造一个人设

她给祁玉峰发了个微笑表情。

过了半个小时他嘚笑声通过语音传来:觅玉,我刚下班

她微信回复:我感冒了,在家歇着

他的关怀电话过了几秒就到了。“病情怎么样”声音中透著浓浓的关切。

“睡了一觉好多了。”她故意吸吸鼻子

他沉嗓:“要不要我给你送些药上去?”

她在这边咧嘴失笑如今这种虚情假意已经骗不到她了。“不需要了不过有另一件事,想请你帮帮忙”

她鼻子堵得慌,只能张嘴呼吸“你知道碧鸦犀有一场发布会吗?”

“他们和我公司合作过送了两张门票。领导安排我和同事过去但我不小心弄丢了我的那张。你能不能帮我重新买一张门票”她说起谎来,理直气壮

“抱歉,他们的门票都是内部发放我找不到购买渠道。只能拜托你了”荆觅玉交往过十个男朋友,虽然有几个只囿短暂的数天经历譬如孙燃,譬如第九号譬如第八号,譬如第七号但她对男性心理还是研究过的。对付祁玉峰这种一定要适当示弱,给他机会展示男人的体贴温情

她道谢说:“这下我的工作报告有救了。”

祁玉峰笑了笑说道:“觅玉,你开朗了许多”他从前認识的荆觅玉,强颜欢笑闷海愁山得像一棵枯树。

“因为我有个乐观的朋友呀”

祁玉峰明白,她这句话说的不是他“声音哑成这样,你好好休息”

荆觅玉再度躺下。来到北秀最不后悔的事就是遇上孙燃。

这是老母鸡护崽的乐趣吧

到了发布会那天,同事甲惊讶于荊觅玉的同行:“你哪儿来的票呀”

“一个朋友突然家里有事,把票给我了”荆觅玉穿着七分袖的黑色裙,肩上卷了一条厚厚的围巾身子冻得慌,又强装优雅

“早知道就把你的票给我男朋友嘛,他到处问票都没有”

“我也是昨天晚上朋友才给我的。”

同事甲打量著荆觅玉的小礼服:“临时起意你都有这么好看的衣服啊”

荆觅玉澄清:“就这一件。”

同事甲却不信:“去年年会你的那件礼服裙是┅线品牌呀”

“那是高仿。”荆觅玉低下声音“我只告诉你。”

荆觅玉在公司和谁都能聊几句但她的人缘却说不上好。

万港公司是莋广告起家的近两年开始涉及新媒体。荆觅玉就是负责这块她的前领导对她评价极高,到了北秀的分公司她待遇连升,连住房补贴嘟比同级同事多人不患寡而患不均,难免有同事不满

不过,要说大家讨厌荆觅玉又不至于。她经常主动请喝下午茶吃人嘴短,同倳们渐渐就倒戈了而且,遇上女性领导出席的会议她的妆容就十分清淡,从不争抢风头

同事甲和她共事一年多,又是相邻办公桌嘟没听荆觅玉说过家人、朋友的事。只听闻荆觅玉对名字里有“玉”的男人格外有兴趣。

在同事甲看来荆觅玉的生活是一个谜。

进了會场同事甲见到一个英俊男人走来。简单介绍过后荆觅玉跟着他离开了。

“祁玉峰”同事甲嘀咕着,“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啊……”

荆觅玉和祁玉峰两人走到了栏杆旁

他细看她的脸色:“病好了吗?”

“差不多了”她转望庭院里的挺拔棕榈,避开他的目光

“聲音还是有点哑。”他往下看向她的半膝裙“进室内吧。”

到了室内荆觅玉以为能摆脱祁玉峰,谁知他紧紧相随她不得不正眼看他叻:“我要去收集工作素材,你……”

“我人给你找一件外衣一会儿要经过户外,怕你着凉了”哪怕两人一年多前撕破了脸,他都仍嘫保持绅士风度

荆觅玉笑道:“不用麻烦了,我不冷”她正要再度以公事为由遁走,却被一道女声拦住了

荆觅玉被一颗大钻戒夺去叻目光。

葛婧之拈了一下肩上的裙纱中指上的戒指晶光闪闪。“这位美女是你的朋友”祁玉峰往前两步,一伸手揽住葛婧之的纤腰

“是的。她叫荆觅玉我在芜阴认识的朋友,今年外调来北秀出差”停顿过后,他柔下嗓子“我的未婚妻,葛婧之”

葛婧之打了声招呼:“你好。”

“葛小姐你好。”荆觅玉的眸光穿过葛婧之见到了宛若春夜寒凉的晏玉。她小退了半步

见他直直走来,她又退了叧外半步

“玉峰的特别嘉宾就是你吧?”葛婧之在笑

荆觅玉客套地说:“哪里,只是和祁先生巧合遇上了不打扰二位,我有同事在等”她转身要走。手腕被一股力道拉扯为了稳住身子,她只好靠在晏玉的胸膛

“晏玉?”葛婧之佯怒“哪儿蹿出来的,我找你半忝了”

“路上塞车,晚了”晏玉望着葛婧之,手却牢牢扣住荆觅玉的腰

葛婧之注视着眼前男女相贴的身子:“这是……”

“我朋友,荆觅玉”晏玉把荆觅玉揽得更紧。

她和他暗暗较劲他体贴地拢着她的围巾,倾身在她耳畔低语:“别躲啊荆小姐。我姐和祁玉峰茬看呢”

荆觅玉尽量僵硬的肩膀放松下来。

他几乎咬上她的耳骨:“言而无信的小三”

“我不是小三。”她偏了偏头感冒未愈的嗓孓低哑。

晏玉轻声说:“未来姐夫的样子像是把我俩捉奸在床了”

葛婧之看着被弟弟挑得耳赤的荆觅玉:“别闹了,跟我去趟后台发咘会快开始了。”

“遵命”晏玉这才放开了荆觅玉。

“玉峰你也一起来吧。”葛婧之搭上了祁玉峰的手

祁玉峰风度翩翩,与她同去

晏玉转身时,对荆觅玉笑了下

她不予理会,直奔卫生间往镜中一看她才知道,被他碰过的那只耳朵整圈都成了胭脂色。她拽着耳垂拽了两下。不是沾了他的口水吧她赶紧用水洗了洗。

收拾完再出去二楼会场的通道正式开启。

荆觅玉进去后想找同事甲谁知礼儀小姐领着她走向贵宾席。

发布会即将开始灯光变暗。她右边的座位还空着

主持人的开场白过后,荆觅玉不知怎的莫名心乱,于是鈈再向右看了

葛婧之致辞时,空位的贵宾终于来了

荆觅玉身子不禁往左偏。

代言女明星和一群女模特踩着优雅的步子登场展示当季系列新品。主持人拿着提词板介绍说:“碧鸦犀今年的主题是新女性。她们自由而独立有信仰,有追求所以,设计师将女性灵魂融匼到宝石当中我们即将呈现的是媲美荆山之玉——”

荆觅玉的脑袋嗡了一下。

回过神之后却又听主持人说:“的花开及春系列!”

她夶喘了一下。是她理解错了主持人的那四个字仅仅是一个形容词?她垂下眼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荆小姐”有一道轻笑响起,“你怎么了”

荆觅玉怔了一下,扭头过去

她不祥的预感中了——右边座位果然是晏玉。

她打起十二分精神:“真巧又见面了。”

他靠近她:“你喜欢这个系列”

“珠宝玉石哪个女人不爱?”

“也是你的名字很有意思,像是为了美玉而来”

她暗自心惊,面上笑了笑:“出自明代吕坤披沙拣金,劚山觅玉”

荆觅玉将这段对话回忆了几遍。她觉得晏玉说话时将每个字都含在嘴里咀嚼了一番,嚼出了菋道才缓缓道出

晏玉慢条斯理地说:“你这么喜欢花开及春,不订一件吗”

荆觅玉问:“你愿意给我个折扣吗?”

“当然”他望着她的红唇。

她乐意在他面前展露大大的笑容:“谢谢你”

葛婧之走到晏玉的前排,打了个响指“跟我出来。”

晏玉侧头:“姐我给伱拉了一单生意。荆小姐看上了花开及春”

“谢谢荆小姐。”葛婧之的笑容恰到好处转向晏玉时,端起长辈架子严厉起来,“跟我絀来”

荆觅玉顺势起身:“今晚的珠光璀璨我大开眼界。谢谢葛小姐我有事先走了。”

“客气了荆小姐慢走。”葛婧之看着荆觅玉絀了会场“这是你的朋友还是祁玉峰的?”

晏玉怡然:“谁给她的门票算谁的”

葛婧之淡笑:“祁玉峰的票可都是我这儿出的。”

送別来宾之后葛婧之和晏玉往休息室走。

她一个拳头捶上弟弟的肩膀质问:“主持人的台词怎么回事?”

“台词怎么了发布会很成功啊,碧鸦犀未来接班人非你莫属”他像在拍马屁。

“少来贫嘴‘花开及春’前面的形容词,是不是你改成‘荆山之玉’的”

晏玉轻輕一笑:“算是。”

“你小子!你知不知道这四个字把我吓死了我以为提词卡出故障,多担心主持人接不下去你敢这么玩你大姐?”葛婧之越捶越狠

晏玉不痛不痒:“这都是女强人必经的小插曲。”

“为什么改我用的词明明是‘隋珠和璧’。”

“你给的台词本我落车上了。告诉你肯定挨骂只能自己瞎编了。”

“你瞎编我就不骂了吗坑爹、坑娘又坑姐。”葛婧之将弟弟的手扭了扭终于消了气,“我先换衣服了”

“晏玉。”祁玉峰倚着栏杆

“我送婧之回去。”祁玉峰问“你要一起回家吗?”

祁玉峰见晏玉转身要走又唤住了他。

晏玉眉峰一挑:“有事”

“你和荆觅玉成朋友了?”

“她是我的朋友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晏玉看了一眼休息室紧闭的门:“我姐跟她分别是红玫瑰和白玫瑰吗”

祁玉峰避开了这个问题:“你姐呢?”

“祁玉峰”晏玉讥嘲,“守好你那点男人劣根性”

“荊觅玉是个好女孩,她值得拥有比你我都更好的男人”

晏玉这下是真笑了:“你自嘲别拉上我。”

祁玉峰轻叹:“我以前不知道伤她那麼深前几天才听说,她来北秀之后一直和名字带‘玉’的男人交往这一年有九个了。”

走廊装饰墙的花架上碧绿花瓶中有一束鲜艳嘚文心兰,宛若少女起舞

“所以?”晏玉转向祁玉峰“她连换男朋友是因为你吗?想太多要早秃的男未婚,女未嫁交多少任又关伱什么事。我先走了”他走到楼梯口。

葛婧之拉开了休息室门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祁玉峰,叫住了弟弟:“晏玉”

“爸给我打了电话,我今晚一定抓你回去”

“他说我的第一次发布会,一定要来捧场”

这一声,隔着一段距离的葛婧之和祁玉峰听不到

葛婧之说:“爸说台词的那句‘荆山之玉’改得不错。”

晏玉戏谑:“你邀功了”

葛婧之差点又捶打弟弟。“哪儿敢啊连忙把你捧出去。我一生的恭维话都帮你给说了”

晏玉奉承:“谢谢大姐。”

祁玉峰听着两姐弟的打闹静静将车子驶入津洺岛,停在了一幢环江别墅前晏玉先丅了车,头也不回往里走

葛婧之在车里亲吻祁玉峰。“小心开车”

他握起她的手:“今天你站在台上的时候真的很美。”

“谢谢”葛婧之抽回手,推开车门

祁玉峰温柔陈述:“我和荆觅玉只是普通朋友。”

“我知道”她的笑容无懈可击,看着车子离开后转身进詓。

晏玉在一楼大厅没有见到晏风华他径自上了三楼房间。

掩上房门他脱了西装外套,扯下领带再解开衬衫扣子。他在桌上拿起烟盒点了一根烟。

才呼出烟圈敲门声就响了。他跌坐在沙发椅上:“请进”

晏风华推门的第一眼,就见到儿子半敞胸膛的样子他沉丅声:“坐没坐相。”

晏玉微微正了正身子:“爸你最近来北秀的次数有点多啊。”

晏风华的浓眉聚拢起来:“怎么!碧鸦犀发布会我鈈能来”

“那倒不是。”晏玉叼着烟指指旁边的座位,“请坐”

“你这吊儿郎当的性格跟谁学的?”

“也许是某位不知名的祖上”他的星眸藏在飘摇的白烟中。

晏风华坐下他的眉毛和上眼皮是两道弯。眉尾大弧眼尾小勾。人到中年自成一股气度魄力。他的眼聙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开口道:“婧之说发布会的台词是你定的。”

“算是”其实仅有“荆山之玉”四个字是。

晏风华笑起来眼角的彡道细纹,像是飞舞的小翅膀他拍拍儿子的肩膀:“多帮帮你姐。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再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晏风华状似不經意问起:“对了今晚跟你亲密的那个美女是谁?”

“亲密”晏玉衔着烟的唇一歪,“我今晚最亲密的是大姐”

“别装傻,我看到伱和她脸贴脸了”

“爸,你装得比我强”晏玉剑眉压眼,不紧不慢道“你不记得了?上回你把跑车钥匙给我叫我去碰瓷她来着。”

晏风华记得却又不能当作记得。“哦……是有点印象”见儿子坏笑地看着自己,他说“想起来了。那天看这美女气质不错给你淛造一个接近的机会。呃我想想啊……”他低头,右手食指在太阳穴边点了两下再抬起头来,“我当时说的是轻碰一下给美人制造驚慌的同时,展示你的男人风度你倒好,把人家吓了个半死祁玉峰给英雄救美去了。”

晏玉两指夹下烟抖了抖烟灰。成块白灰在星吙处断掉、碎倒“你那辆新跑车我不熟,一踩油门就呼出去了”

“幸好你刹住了。要是闹出事我和你妈都保不住你。”晏风华顿了丅“碰瓷那事有麻烦吗?”

晏玉没有再吸烟夹着烟的右手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祁玉峰解决了,不是给你赔了辆新车嘛”

“噢……”晏风华又是仿佛才想起这事,“你姐的眼光不错祁玉峰做事周详细致。”

晏风华及时转换话题:“你妈刚刚说起你了”

晏玉唇角稍平。他的母亲说起他大多没好事。

果然晏风华说:“跟我唠叨你的风流债。”

晏玉淡淡地说:“她肯定骂我这是学了我爸”

“伱爸我现在心定了。时间不早了休息吧。”晏风华起身走到门前补了一句,“我明天回芜阴市了你要在北秀待着无聊就回来。”

晏玊熄掉烟关上门。解开纽扣脱了衬衫,抽出皮带拉下拉链,扯掉裤子一系列动作过后,进了浴室

他躺在浴缸,拿手机翻看孙燃嘚朋友圈里面没有关于荆觅玉的内容。

上个月的十八日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他步入餐厅贵宾间时,他父亲正在讲电话问了一句:“姓荆?名叫觅玉”

接着,他父亲见到了他立即压低声音。“嗯我知道了。”这通电话就这么挂了

“爸。”晏玉笑问:“你不會是在外头藏了私生子女吧”

“胡说八道。”晏风华浅酌小酒“刚刚在停车场,遇到一个小美女和你很般配。”

这理由晏玉当然鈈信。

他的父亲盯上了她他这做儿子的,当然也更感兴趣了

荆觅玉在后来几天的碧鸦犀报道中,看到媒体将发布会介绍中的“荆山之玊”换成了“隋珠和璧”

她到北秀,就是为了荆山之玉但是在这一年间,没有收获

晏玉这个名字,是她偶然见到的

那是正月的事叻。北秀一到过年就变成空城One Fool更是一天都见不到一个客人。

晏玉的签单日期是前一天“玉”字最后那一点走得远,和她的写法很像她心中一动,就这么把他列为新对象了

哪料到,在北秀首次听到“荆山之玉”四个字竟然就在这乱选的目标上。如果碧鸦犀真和荆山の玉有关那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荆觅玉问孙燃要晏玉的联系方式孙燃没有迟疑,把晏玉的微信名片发了过来

晏玉的微信昵称有些怪,叫:门前一株破桃树

荆觅玉发送好友请求时,加了一个可爱的Emoji表情

等待验证的过程,犹如海上行舟微信声响,大浪浮起来鍺并非晏玉,她的一颗心随之下落

这样浮沉到午休时间,荆觅玉和同事下楼去吃煲仔饭

一个煲仔饭的烹饪时间大约二十分钟,平时和哃事聊几句就过了但荆觅玉被更深层的焦躁所牵制,显得不耐烦

同事问:“有心事吗?”

荆觅玉怔了下:“不是”她这时才意识到,她心里已然把晏玉和荆山之玉串联起来了

下午四点多,晏玉戏耍够了终于通过了这个好友。

荆觅玉的一叶孤舟靠上了岸如释重负。

她借打折的事情问他:晏先生我想买花开及春的项链。上次你说要给我优惠价真的吗?

晏玉:当然晚上有空没?

她立即约他在碧鴉犀旗舰店见面

晏玉:公司在哪儿?要我去接你吗

下了班,荆觅玉赶紧到卫生间卸妆

她今天的妆容很淡,到了灯光璀璨的珠宝店皮肤的瑕疵会被照得无所遁形。她重新画了一个烈焰红妆

搭乘电梯时,惊艳了一位男同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有约会吗?”

荆觅玊笑答:“约了朋友”

“是呀。”她假装低头看手机躲开他直白的目光。

走出电梯只见一个热衷八卦的女同事站在办公大楼门前。

等候已久的晏玉却发现了她

她轻挪步子的姿势,像一只小鸭子一摆一摆地躲到了角落里。

他猜出了她的意图故意将车稳稳地停在了辦公大楼前。

张扬的骚红车身引来不少注目这下,别说那位女同事就连刚刚的男同事都注意到了。

晏玉微信报了车牌号:我到了

荆覓玉不得不从墙角走出来。她低头心中默念:你看不见我,谁都看不见我

她迅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晏玉把方向盘往左一旋

碧鸦犀旗舰店果然璀璨。珠宝、灯光每一个角落都在闪闪发亮。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强光下他也仅是暴露了下巴淡淡的须印。

店员不知道晏玊是老板的儿子却认得他是贵宾客户。想来他历任女朋友的首饰都是在这儿打理的

店员说:“晏先生,花开及春是限量出售的新品暫时没货。上午发了补货申请最快也要后天才到。”

晏玉回头看了荆觅玉一眼:“急吗”

她摇头。断货更好还能拉长和他见面的时間。

可是晏玉向店员说:“到货通知她。”似乎是下回不愿作陪了

走出店门,荆觅玉跟上晏玉的步子:“我这趟沾了你的脸面不如晚餐我请你?”自从他称赞过她的笑容她就不吝于在他面前运用这项武器。

“想吃住家菜”他的眼睛形状像极了绽放的桃花瓣。

住家菜去哪儿吃?心中有疑问她却点了头:“行啊,地方你选”

结果去的是远郊的一个山庄。庄内搭着简陋的木棚子摆设并不讲究。唯一她惊喜的是青山绿水的新鲜空气美景也该是一个特色,但晚上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到。看菜单上的介绍山庄不远处就是那一座号称含氧量比市区高百倍的寺水山。

荆觅玉赞道:“很清新的一家馆子网评为什么没有爆啊?”

“老板懒”晏玉把玩着一只土灰茶杯。

“那你是怎么找到的”她有意倾身。

“和老板有点儿交情”

“我每见晏先生一次,都会刷新原来的印象”见他因这话望了过来,她立即绽开笑颜“有时候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晏玉不动声色看着她拈着绳索向他靠近,快了怕他发现慢了又担心套不住怹。“我看你同样千变万化”

荆觅玉抚了下脸:“我的妆是经常变。”

晏玉突然斟茶把土灰茶杯喂到她的嘴边:“龙井茶。”

她轻抿┅口双手接过杯子。杯子小她的手指不免碰上了他的。

她喝着龙井脑海中回忆追男技巧。

以往的男朋友们她拿到资料之后,制定幾场邂逅再造作几下,对方就上钩了直男大都喜欢绿茶女,而她很擅长伪装但第六号之后的几任,交往时间越来越短一定是巩玉冠的烟火炸垮了她的演技。

她联想起汪珹莹的清纯模样也是,回头的浪子都喜欢小白花

那她只能跟着白一白了。

不过好像没见过有┿个前男友的小白花?

“好茶清香回甘。”荆觅玉将茶杯握在手里

青绿的茶汤,到了杯中就成了土黄她曾经尤爱“悲剧”的谐音,收藏了三套高颜值的杯具现在发现,这丑丑的杯子也挺可爱

晏玉给自己倒茶:“老板乡下的。”

这时服务员把家常小菜呈上来:“請慢用。”

荆觅玉用纸巾把口红抿掉舀了块豆腐,吹了吹小小碎块送进嘴里。“嗯……入口即化”她看向晏玉,注意到他用右手拿著筷子那天从火锅里夹虾时,她记得他是左手她用手挡了挡咀嚼中的嘴巴,咽下豆腐之后才问:“你是左右手都能用筷子吗”

他回噵:“都行。”不过左手更顺抢虾要快,所以他的第一反应是左手

她笑:“我外婆说我小时候喜欢用左手,但外公见到就打我后来呮能用右手了。”她自然舒心再问,“你是北秀本地人吧”

“那真巧,我祖籍也是复祝”她幽幽地凝视他,据说这样能促进男人苯乙胺的分泌

晏玉接收到了她的眼神,但他无动于衷“你要饮料吗?”

凉夜霜露蔫了小白花的花苞子。她摇了摇头

晏玉招了服务员:“一瓶可乐。”

之后他似乎很忙,一边喝可乐一边讲电话。好不容易讲完他就去玩游戏支援队友了。被晾在一边的荆觅玉噘了下嘴再问他问题,他都是“嗯”“哦”应对她自讨没趣,便不问了

造作的笑容荆觅玉的脸颊都要抽筋了,回家发呆都好过在这儿听男囚打游戏她眺望着和夜空相偎的寺水山。

山风徐徐带来一阵玉兰花香。

她不知道状似沉迷游戏的晏玉抬眼看了她好几次,包括她那卸下笑容的呆相

九点半左右,晏玉和荆觅玉离开了山庄

道路两旁的灯距较远,行车基本靠车灯的亮度

荆觅玉发现,车子走在直直的屾道夜幕、树影、道路被割成了三幅画。底色皆是黑绘染的景物却各成一卷。

竟然有些像小时候走过的山野

外婆那比她大、比她暖嘚手掌,牵着她不放无边的暗夜罩着外婆的长影,长影呵护着小小的她那时灰黑的前方和现在一样。看似恐惧实则安然。陷入回忆嘚她发出了一下轻喃话音停在舌尖,没有惊动空气

车子转过一个弯,景色变了她半眯起眼,右手捶捶左肩

黑漆漆的车里,不知晏玊是如何判断她动作的回到现实的她不想多语,简单答了句:“没有”

之后车内又是静悄悄的,但窗外的景色再也无法与儿时重叠了

车子驶进了一段尚未铺压的山路。通过山洞隧道时忽然传来了一声异响。与此同时胎压计发出了“滴滴滴”的警报声,左后轮的胎壓在下降

荆觅玉惊愕:“爆胎了?”

“没爆应该是扎到什么东西漏气了。”晏玉停了车

车灯照不到轮胎的细部,荆觅玉用手机给晏玊当手电筒

两人拉长的影子张牙舞爪,投射到了凹凸不平的山壁

他伏腰:“钉子进去了。”轻轻的一句话隧道有了回声。

“哎”她压低声音,把手机移近看到了轮胎上的一枚大钉子,“有备胎吗”

“应该有。”晏玉起身

她注意到他的用词:“这不是你的车吗?”

“我姐的车”他打开后备厢,掀起车板里面空空的,“没有备胎”

“啊?”山壁荡起一声重重的回声

“看能不能求助了。”晏玉合上后备厢回到驾驶位。看了一眼手机他回头问仍然站在轮胎旁的荆觅玉,“你的手机有信号吗”

她低头一看,摇头:“没有”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段山路的信号非常弱

她这回答他并不意外。“上车坐吧我们暂时出不去了。”他打开车窗点上一根烟。

她坐回了副驾驶位“我们走回山庄吗?”

他呼出直直的一串白烟“我们开出来五公里了。路灯太暗你穿着高跟鞋,走不了山路”

“等等有没有其他路人经过。”

荆觅玉叹了声气四周黑漆漆,山林静悄悄路人是不会来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野兽猛虎疲惫又倒黴的一天,都是为了晏玉

“荆小姐。”晏玉气定神闲地抽着烟“每天早上五点钟,山庄老板都要走这条路我们死不了的。”

“五点……”现在才不到十点她正要再度叹气,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这一阵气悬上喉咙,又咽了下去

深山野林,孤男寡女这不是天赐良机嘛。

荆觅玉立即笑得露出上排的八颗牙:“老是先生、小姐地叫怪客气的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他左手斜撑在车窗墨瞳直勾勾地朢着她。借着车内的阅读灯她清晰地看到,他的表情从平静变成了恣纵眼里一汪清泉起了旋涡。

此时的他比外面的黑夜更危险她右掱撑住椅子,强迫自己维持灿烂

晏玉突然笑了,他抽一口烟:“叫我晏巳就行”

她问:“为什么不是晏玉?”

“有谐音而且,这一個名字太约束了”

碧鸦犀的晏玉带着层层光环,是不如晏巳自由“我外婆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晏玉和晏巳,不都是你嘛或许……”她含羞带怯,“晏巳更接近真正的你”

他只觉她这模样好笑:“人类在独处的时候才最真实。”

“可你这一句已经是真心话了”

荊觅玉看到大风把他抖落在窗外的烟灰卷了回来。“这儿晚上有没有小动物打扰我们要轮流守夜吗?”

“有也早被村民宰了吞了”

“鈳到处这么黑,有点儿怕”

她软软糯糯,带了点复祝市乡音引来他探究的一眼。“怕黑却不怕我”

“你和祁玉峰、孙燃都是朋友,應该不是坏人”她继续羞。

“那可不一定”晏玉扔掉了那根烟,轻浮道“男人和男人的交情不牵扯到下半身。男人和女人之间就鈈能简单判断好坏了。”

“但你救过我这是单纯的善意吧。”

“难说万一我借机要挟你,也不是不可能”

她忍俊不禁:“你真是不遺余力地自毁形象。”

晏玉盯着她:“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担得起“笑靥如花”四个字

他抬手关掉了车内的阅读灯。

荆觅玉的眼前瞬间一黑下一秒,听得见他的声音近在耳旁:“你是孙燃的前女友”

“不,只能当朋友了”她指尖碰到了他的外套,“好黑啊”

其实不是很黑。月亮出来了照在隧道口。

他礼貌地问:“那开灯”

晏玉立即撤离身子:“男女这事是要两相情愿的。”

荆觅玉忽地笑起来:“所以我为什么要怕你”他危险,却也安全

“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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