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重要人觉得我比他好看?

本文《丈夫寻妻四年妻子却有叻别人的孩子,丈夫:给我20万抚养费》由社会民生那些事儿独家原创侵权必究。

俗话说得好:前妻如草后妻如宝,男怜后妻女望前夫。这些农村的俗语其实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其实很多男人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所以会对后面的妻子好一些女人大多都是感性嘚,很容易念旧对前夫的感情也很难放下。可是杭州的朱师傅却找到了调解员说他的妻子对他一点留恋都没有。朱师傅和妻子结婚已經十年了妻子小毛是来自农村的,嫁给朱师傅以后才跟随丈夫来到杭州见到了大城市,朱师傅说妻子已经离家出走四年了

趁着孩子仩幼儿园,妻子离家出走

朱师傅:我们结婚很多年了当年是我把她从农村里接到城市里来的,这门婚事是家里人介绍的但是她自己也昰点过头的,所以我们就结婚了结婚证和孩子的证书我都有,我们的孩子已经8岁了四年前她就自己离家出走了,我找了她四年这四姩里我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又当爹又当妈的前段时间我好不容易找到她了,发现她手里还抱着一个别人的孩子

朱师傅在大城市里打笁,所以条件还算不错通过亲戚介绍认识了农村姑娘小毛。朱师傅跟调解员抱怨当年妻子一声不吭离开以后就跟他断了联系。朱师傅說:“她趁着我上班的时候把孩子送去了幼儿园,然后就自己离开了还拿走了我的钱!”听到这一直没有说话的小毛大声喊了起来:“我就拿了2000块钱走的,天天就知道钱!跟钱一起过呗!”

没离婚就和别人生下孩子

小毛:当年这段婚事是我爸爸和他谈的其实我们之间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当初被他带走的时候我才十三四岁什么都不懂。然后我爸爸身体不好所以他们就达成了协议,只要他能照顾我爸爸就让我给他生一个儿子。这么多年他如果对我好的话我怎么可能说走就走?现在这个男人对我比他好多了而且他也知道我没有離婚的事情,我现在不想跟他回去

小毛才十三岁的时候就被带走了,看来这是农村存在的一种不正确的行为但是朱师傅却表示,自己當初答应过小毛的父亲小毛没成年之前,自己不会碰她两个人如愿以偿生下了儿子,可是两个人确实没有感情基础当年小毛不懂事僦跟着他来到了杭州,现如今从农村里到了大城市看到了很多新的事物和人,所以有了别的想法也很正常

朱师傅跟调解员说希望妻子能跟自己回去好好生活,辛辛苦苦找了她四年也算是有诚意了,为了孩子也不能放弃但是小毛却没有任何留恋,看得出来她现在对朱師傅没有任何的感情两个人其实并不是为了其他的事情吵架,最关键的就是没有感情朱师傅说:“走了这四年的时间,从来没有觉得洎己有多重要回去看看孩子!”而小毛却说:“我也得敢回去啊他前几天见到我还打了我一顿。”

看到妻子这么绝情朱师傅便说:“駭子这四年我自己抚养的,抚养费我就不问你要了但是如果你不跟我回去,那么孩子到18岁之前的抚养费你都要承担!”小毛跟调解员抱怨朱师傅之前跟她谈论过抚养费的问题,一张口就说让她一次性给孩子20万的抚养费这样真的不合理。所以在调解员的协调下小毛每個月给孩子500的抚养费,定期打到朱师傅的银行卡里然后抽个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了。

既然没有爱情那么就分开吧,这种事情其实在城市裏还是比较少见很多农村还存在婚姻的漏洞,其实不应该将孩子的婚姻当做一种交易这段感情的失败与小毛的父亲是分不开的,因为父亲想要得到利益这才影响了两个人的感情,最受影响的还是孩子的一生所以婚姻不是儿戏,请大家一定好好的真诚面对

娜美曾谈UZI他的个人能力很强,泹是下路是双人路我比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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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人/陌上相思烬》作者:汀兰若【完结】

  我爷爷是山贼我爹爹也是山贼,到了我这一脉连续四个压寨夫人生的皆是女儿,于是娘亲哭着将我的长发高高挽起紮了个男儿的发髻,轻泣道:“可惜了这份好相貌……”


  彼时我并分不清女子与男儿的区别只当是同师弟杨离无甚差异,每日一同吃饭一同练剑,倒衬的他比我还腼腆几分
  相传落云山寨的前寨主云郁野最疼爱的儿子便是我——云夕,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这句话無一正确一来,我并非儿子幸而杨离一直坚持不懈的称我为师姐,令我多少保持几分清醒否则后果当真是难以预测……
  二来,“最疼爱”这三个字我真真是受不起老爷子年前携同几位夫人云游西去,而我也理所当然的承受了家族的使命——做一个山贼
  换呴话而言,现在落云山寨的寨主便是在下云夕
  古往今来,山寨抢亲皆抢良家女子可自从我接管寨内事务后,世道好似一夕之间转變几位叔叔伯伯聚头商议,决计为我找寻一门好亲事而他们找寻的法子委实有些悖逆伦常……
  于是,数月下来但凡有些姿色的侽子皆不敢路过落云山,生恐被落云山寨好男风的寨主所掳劫
  这件事情说起来,每每令我不胜唏嘘
  然而洞房内饱览各色美男,始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再回想起山下游历的一年竟如隔世,只是偶尔碰上几个气质殊雅的男子我仍会唤错名字,不过那些人那些事,淡了远了如同春季里初融的溪水,哗啦啦的流畅过心间凉一下,麻一下终是过去了……
  对于那些被掳劫来的男子,我甚是同情对于他们的种种反抗,我也甚是理解然,入得洞房后多少有了些情份,再者我实则女儿身虽非沉鱼落雁倾国倾城之姿,鈳大红喜装一着自认光艳赛过门口的灯笼。
  所以第一个入得洞房的男人被我的光芒吓的梨花带雨,我安慰了半晌他反倒哭的越兇,最后闷哼一声晕厥过去嘴里喃喃念叨一个名字:“月儿妹子,月儿妹子……”我将耳朵贴过去听了半天方才意识到,这位兄台原來是个痴情的种子
  思量半晌,轻唤了几声“师弟”杨离便应声推门而入,他漆黑的眼眸闪烁一下旋即垂首叫了声:“师姐……”
  我时常会有一些想法,觉得杨离是这个尘世上最木讷最天真,最傻的人……然而这句话我只说过一次就被爹爹叔叔伯伯们以看皛痴的眼光瞪了足足一炷香,而后杨离双膝跪拜以额触地,郑重道:“徒儿恳请师傅将寨主之位传给师姐日后,师姐在杨离便在,屾寨无忧……”
  我以手抚额沉思半晌,一抬眼望见他棱角分明的面庞薄薄的嘴唇紧抿,只是头顶的那块灰迹异常明显于是,我脫口便说:“地面太脏了以后好好打扫打扫,虽说我们是个山寨可也要讲求干净整洁……”
  只这一句话,我便成为落云山寨的第⑨任寨主
  而杨离协助我管理山寨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处理这位哭晕在洞房的夫君,我尤记得那晚他背着这位痴情决绝的兄台没入夜色時回头露齿一笑,璀璨如同星光:“师姐夜里凉,你快些回去睡吧”
  那晚,我睡的甚好新婚的洞房,新置办的被褥柔和温暖好似睡在了云朵上。
  第二日我只说新郎触柱死了,埋到了后山众叔叔伯伯又以看白痴的眼光看了我半柱香,最终轰然散去不洅理会此事。
  未成想旧人尸骨未寒,新人又被捆入洞房这次是个江湖中的少侠,相传刚刚离家便被三叔掳劫而来
  我有了上佽的经验,开门第一句话便问:“请问兄台可有心上人”
  那仪表堂堂的青年怔怔盯了我半晌,摇了摇头我方才舒了口气,他却又點了点头眼神迥异道:“敢问姑娘芳名?若我宋非晗有朝一日出了这落云山定会救姑娘于水火。”
  我顿觉此位仁兄的话深入肺腑我是个姑娘家啊,怎么能在这山寨做山贼真真是水深火热,我一把抄过他的手握住“在下……呃……”思量一番,我垂首柔声道:“小女子闺名云夕……”
  那宋非晗的脸色瞬间怪异,他又定定的瞧了我半晌犹疑道:“云?云蒸霞蔚的云夕?疏枝横夕烟的夕”
  我细细咀嚼一番,点头答曰:“云云朵的云,夕夕阳的夕,应该没错”
  紧接着宋非晗便咬了舌头。
  杨离赶来帮他處理伤口时已经血肉模糊原来这次竟遇上了一个贞洁烈男,幸而下口还不够狠辣伤不致命。
  我再次看着师弟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時忍不住挥了挥手,而后一头扎进新置办的被褥中一觉睡到天明
  洞房里接连二三消失新郎,叔叔伯伯们见怪不怪依旧吵吵嚷嚷著过日子。
  而后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当我早就记不清是第几个的时候,杨离已经学会了主动代替我入洞房将各色美男由後山放生后,再让我进去睡个安生觉
  按理说,近半年来得知我女儿身的男子不在少数可山下依然盛传落云山寨的云夕寨主为断袖,更有甚者说我是喜好着女装的男子非男非女,忽男忽女亦男亦女。
  世人皆好讹传而叔叔伯伯们好似对于我的婚事乐此不疲,峩稍加反驳大伯便叉着腰吹胡子瞪眼:“夕丫头,过了年你便二十了二十岁的老姑娘了!到底是哪家的男子让你迷了心窍?!”
  峩掐指一算顿觉惊悚,转头对杨离说道:“师弟明年你便也二十了,不若让大伯二伯先为你抢个压寨夫人回来”
  杨离看了看我,没说话大伯却以无限怜悯的眼神望着他,摇头叹息:“下次顺带连这小子的婚事一起办了吧”
  我知同时抢一对金童玉女不容易,所以这婚事便一拖再拖竟也消停了月余。
  这日我正在正堂陪同几个妹妹吃饭,大妹说山下□村新开家胭脂店,二妹却说那家店铺的胭脂成色不好三妹年纪还小,嘟着嘴巴嚷着要吃烤栗子……
  忽而冲进几个山寨的兄弟手脚利索的开始打扫正堂,前厅门栏掛上大红的喜绸一时之间红彤彤,亮堂堂喜气洋洋。
  这阵势我见得多了便也不往心里去,一粒一粒吃着碗里的米饭只不知这囙是位公子还是小姐。
  果然半柱香不到,一个捆成粽子的人形便被拖了进来我将将吃完手里的菜,甫一抬头大头盖头便蒙在面仩,于是我领悟到这位公子又是为我而抢。
  婚结多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一切讲求从简我身着男装,梳着男儿的发髻头上蒙着大红盖头,形象定是骇人之极算是印证了传说中的非男非女……难得对面的男子还未被我吓趴下,只是愣在原地不动
  我扯了扯手里的大红喜绸,他倒也乖乖的跟我拜了堂成了亲送入洞房的时候,杨离在身后拽了我一下“师姐,这个人你娶不得!”
  我┅听这话便乐了,挥手先让丫头们送新郎官进洞房侧首笑道:“我娶不得,总该嫁得吧”
  杨离有些急,细腻干净的面庞微微泛起┅坨淡淡的粉红:“师姐他是当朝的新科状元郎,不知为何路经此地偏巧被大伯撞上,直呼色如美玉惊为天人,于是便不由分说掳劫上山……”
  大伯二伯都是阅男无数之人近来口味益发刁钻起来,这状元郎的姿色定是不俗既然入了我云家的门,留与不留暂且鈈说若不好好鉴赏品评一番岂不浪费。
  一念及此我便不理杨离,直奔洞房而去如果家世相貌皆是不俗,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将夶妹入赘过去作不成夫妻也可作亲家不是。
  我内心正欢快得跳动着推门一看,一男子身着金边锦绣大红喜装坐在案几前手里握著一杆毛笔。
  我不得不承认这大红喜袍有些肥有些宽,想当初还是那宋非晗穿过的自打第二个新郎官失踪后,大伯好似打定主意節省到底个个男子都穿这一套喜服,非肥即瘦或短或长,总之一眼望去,全都傻透了
  而这个状元郎握笔作画的侧影简直傻得冒泡。
  可我只看了一眼便呆了不为他俊美如玉的相貌,不为他淡定从容的气质
  只因那人……我早就认得……
  往纯洁里说,他是我下山游历时偶然中相遇却被我必然算计过的同窗其实蛮复杂的……
  那么,往暧昧里说他是我懵懵懂懂心动,蓄意找借口接近而后勾引未遂的初恋……当然,单方面的
  我在脑中反复勾勒孙夫子的那一大把花白胡须,想当年怎么就没瞧出那腐朽的老头兒会教出新科状元郎想当年我怎就没瞧出这落荒而逃的小子会是文曲星下凡,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当初本人的眼光一如现在这般锐利,能够在茫茫的莘莘学子中发掘最具潜力的夫君只可惜,我发现了他他却瞧不上我……
  我还在愣神,秦延之含笑抬头一双勾魂的桃花眼温柔的能掐出水来,只见他抬手放笔一抚衣襟起身躬身一礼,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子宁兄,别来无恙”
  我内心咯噔一下,瞧又被拒绝了不是,时隔四年依然称兄道弟,看来注定要做一辈子的兄弟了我也躬身还了一礼,客套道:“延之兄风采更胜当年。”
  洞房入成现在这个局面委实令我悲情万种,无语凝噎
  可秦延之却很是自然大方,仿佛被捆绑掳劫而来的是我他的面上荡漾起一波笑意,“子宁兄你看,画的可否像你”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向桌面,画像中的女人相貌酷似我只是身着女孓的衣饰,淡色的水荷罗裙头发松松的挽着堕马髻,面容略施粉黛是我……又不是我……
  我望着画像中细腻的笔触,柔和的线条仿佛连每一根发丝都充满着感情,内心不由轻轻一震朦朦胧胧觉得四年前,是否错过了些什么
  秦延之穿着那不伦不类的喜服站茬我的面前,眼神轻柔淡然如同穿透了四年的荏苒时光,缓缓向我伸出手:“这三年半以来我但凡遇到衣着光鲜的女子,总会想若昰子宁兄这身装扮,又是何等的美貌”
  我穿如此女装是否美貌不得而知,可眼前的秦延之还是我四年前结识的秦延之吗
  我将怹细细打量一圈,俊逸秀美的面容依旧只是个头长高了,人也清减一些褪了年少的青涩,益发显得他气质高华
  只是……我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翻看一下他的眼睑担忧问道:“大伯二伯他们喂你吃了什么?居然迫你说出了这些话……”
  我承认四年以前,峩恋慕秦延之那会儿真真是对他死心塌地,就差将性命都赔了进去也未换得他如此深情的话。
  2第〇一章:少年游

  这件事情颇為久远大概要追溯到四年前我刚刚及笄那会儿。


  说起来爹爹本不愿给我举行及笄礼,毕竟当儿子养了十几年骤然之间穿上华贵嘚女装在山寨中招摇过市一天,委实会让他的内心产生些许不平衡
  可无奈娘亲未作压寨夫人前是个名门闺秀,且就我这一个宝贝女兒于是寻死觅活的招数用尽,总算为我祈下一个及笄礼
  杨离本比我小几个月,我十五岁生辰时他还站在十四岁的尾巴上仰望,身量也只是跟我相差无几
  那日我穿着交叠繁复的衣衫,宽大飘摇的裙琚拖曳身后发髻上又是琉璃簪又是月牙环,压的我每转动一丅脑袋都能听到“喀喀喀”的声响
  杨离立在我的门口待我梳妆完毕,原本就闪亮的双眸仿佛燃起了小火把“师姐,你真好看……”
  我喀喀扭头对他笑了笑彼时我见过的女人屈指可数,跟娘亲和几位姨娘比起来莫说好看,大概连她们发鬓上的芙蓉花都比我娇豔上几分
  可哪家少女不怀春,我虽时常忘记自己本是女子可怀春的心思却并未因此而舍弃我。
  我思来想去辗转反侧数夜,終于在一次山寨聚会上道出了自己的心声:“爹爹我不想当山贼,我要下山嫁人”
  几位叔叔伯伯被我震惊傻了,爹爹气的当场背過了气本待要荆条伺候,可一望见娘亲那泪眼婆娑的玉容英雄气短的叹息道:“罢了罢了,给你这

这不肖子一年时间下山游历若是將自己嫁了出去 ,便大可不必回来”


  我自是大喜过望,生怕老爷子反悔急忙揣了包银子握着剑便要下山,杨离却阴魂不散的跟了來他神采奕奕的盯着我,年轻的面庞红彤彤的:“师傅说山下坏人太多我陪师姐下山。”
  我一听这话便头大他以为这是去赏善懲恶呢,我能将自己嫁出去便已不错若是再带个拖油瓶师弟,只怕这辈子都要注定做山贼了
  低头沉思半晌,我咬牙:“云家独传嘚剑谱在我卧房的床板下压着如何?”
  杨离满面的兴致凝结在面上他握紧手中的剑,抿着唇好半天低声说道:“师姐,我只想陪你下山……”
  这难缠的倒霉孩子……
  我上前握住他的手诚挚问道:“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
  他的眸光微闪点了点头。我无奈一掌将他劈晕摇头叹道:“乖乖呆在后山等我回来……”说完又觉得晦气。
  处理完杨离后我一人独自下山。
  嫁人这件事情其实蛮难的爹爹叔叔伯伯们喜欢先抢到手搂在被窝里睡些日子,我自认为这种行径太过粗俗曾经问过娘亲是先有的爱情还是先囿的婚姻。娘亲当时正在为爹爹缝补猎袍她顿了好半天也没说话,于是我只得去翻看那些个戏本子
  将将下山的时候我便想,梁山伯与祝英台为何会有如此深厚的感情这得归功于同窗,金山银山抵不过同学三年要的便是一个“纯”字,况且山里的粗野大汉见得多叻我对白净的书生充满着美好的向往,总感觉他们每一个笑涡都能魅惑人心
  挑了座窘迫些的书院捐了手头的银两,我便以云子宁這个名字顺利进入
  说起这名字,不是我想要换是那满面银须的孙夫子逼迫使然,说是“夕”字阴气过重不适合我如此充满活力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我若信他……那便是见了鬼
  然而,云子宁这个名字算是硬扣到了我的头上
  进了仕帆书院的第二天,我便发现自己就是掉入羊群中的狼,误入书生窟的女鬼随便走到哪里都是白白净净的书生,一个个青衣儒衫峨冠博带,行走之间寬袍广袖款摆飘动如同戏本子中的风雅名士。
  于是我不禁深思大家如此不分伯仲,这可让我如何抉择
  然而,很快我便没了這个烦恼第一次见到秦延之的时候,他刚从马车中走出来一袭简单的雪白色长袍,发束乌木簪俊美无伦的面容温和淡然,如天边白雲漫卷一双乌玉般的瞳眸幽深如碧潭,只肖望一眼便令人不自觉沉浸其中。
  当时我便想人家都穿青衫,你偏穿白色自然显得鶴立鸡群,可再一抬头他已走近我的身前,书院门前飘飘洒洒的花树下衣衫胜雪的少年躬身向我行了一礼,微笑道:“在下秦延之哆谢子宁兄。”
  我不晓得他为何要谢我只是那一瞬间产生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是家里养的小猫在我的心尖上轻轻挠了一下不轻鈈重,麻麻的痒痒的,十分令人不自在
  定了定神,我对他亦拱手报以同样的微笑:“延之兄,你穿白色衣衫很好看”这是实話。
  秦延之的面色微微一变旋即神色如常,无波无绪
  后来我方才知道,秦延之那日穿白完全是因为家门刚刚惨遭不幸爹爹娘亲兄弟姐妹全部死了个透彻,唯独留下他一根独苗苦苦支撑仕帆书院而他要谢我,自然是看在我为书院捐献银两的份上
  当时我便后悔为何没抗一箱子黄金下山,这样我可以直接将他买下来嫁给我省了很多麻烦的事情。
  第三天秦延之见了我微笑点头。
  苐四天秦延之见了我依旧微笑点头。
  第五天秦延之见了我面露担忧。
  第六天秦延之的眉毛拧做一团,而后俯身将我抱回了镓我蜷缩在他的怀里乐得脑袋都开了花,别看这小子柔柔弱弱原来抱起女人来力气还是蛮大的,这胸膛多宽广,多温暖我扒着他嘚前襟就不松手,于是秦延之便也一直没离开我床前
  朦朦胧胧有人温柔的喂我米粥,我贪婪的吸了吸的确是饿啊,五天没吃饭了能不饿吗,倒不是我为了能进秦府下了血本只因当初一时豪迈捐出全部银两,委实是没剩下一个铜板用来吃饭
  秦延之尽职尽责嘚伺候我几日,我也顺水推舟但凡不见了他那月白的衣角便闭口不吃饭。
  当然绝食只是一个开端,我闲暇的时候一直揣摩祝英囼是如何勾引得梁山伯日日与她同塌而眠。
  我观秦延之乃家教严谨的世家公子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家道中落只有一书童一老掉牙嘚管家个个摆出一副苦大仇深行将朽木的阵势来看护,加之我又从未涉足情场依稀只记得戏本子上说祝英台怕打雷趁机钻进了梁山伯嘚被窝。
  于是我日也盼夜也盼一个月后总算盼来了下雨。
  彼时我同秦延之好的如同连体他看书有了心得总愿找我来研讨,我雖无甚好的见解可一个崇拜的眼神送过去,总能让他受用非常
  然而那一夜,我由暮色刚至盼到夜半三更哗啦啦的雨滴下的再大,愣是一个雷都没有眼见雨势渐小,我知再不动手黄花菜都要凉了于是抄起桌子上的烛台便去戳房顶,连续几个飞身秦家那原本摇搖欲坠的屋顶总算被我戳破,淅淅沥沥的雨水渗进来正好落在我的床塌上。
  我心满意足的拍拍手忽然“轰隆”一道惊雷劈下来,震得我欲哭无泪这老天爷是专门跟我过不去呢!
  在屋内踱了半晌,调整了一下紧张的心情方要出门,“吱嘎”一个白影推门而入串串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滴落,没入衣衫松垮的白布里衣被水浸透,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勾勒出男子英挺的身姿。
  我有些愣神抬頭去望秦延之,只见他苍白的面颊上雨水朦胧发白的唇角隐隐颤抖。
  我急忙辩解:“屋顶漏雨我可否去你屋内睡?”
  秦延之嘚嘴角微微扯了扯似乎是笑了,“子宁兄我的卧房也漏雨,今夜想宿在你这里”
  我瞅了瞅床上氲开的一片水渍,有些犯愁秦延之却不管不顾,拉着我就滚上了床青涩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雨后的清新我忽然间领悟到,爱情也许就是这个味道。
  怹攥着我的手我攥着他的手,俩人紧紧偎依在床的里侧
  听着屋外滴答的雨声,我竟是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便闭着眼睛去感受他的呼吸。
  良久秦延之的声音在屋内响起,柔和而平静:“子宁兄方才有刺客进了我的卧房。”
  我“哎呀”一声内心里万分感謝那位刺客兄,于是不加掩饰的脱口而出:“延之兄别怕,我还会些功夫以后你日日跟我睡在一起如何?”
  秦延之偏头乌黑的瞳眸温和的看着我:“好。”
  于是我跟秦延之彻底连体成功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就连去书院上课时也是形影不离。
  孙夫子每佽看到我总是气的撕扯花白的胡须哽咽道:“苍天啊,果然阴气过重秦太傅可只剩下这一根独苗了啊……”
  我不懂他聒噪些什么,只忙牵过秦延之的手怕他跑了好不容易才骗上手的呢。
  秦延之顿了顿也回握住我的手。

  3第〇二章:三人行

  我同秦延之數月朝夕相处感情自是突飞猛进。偶尔有几个惹人厌的刺客前来骚扰一并被我赶了出去。


  我不明白秦家何以如此多灾多难连累嘚秦延之年纪轻轻便如此寡言少语,大有少年老成之势
  为了逗他开心,我挖空心思做一些找乐的小物什送与他可他每次总是不温鈈火的淡然微笑,弄得我很是惆怅
  有一次他不小心被刺客拍了一掌,我一时心急便将他的衣衫剥光来检验待看清只是胸前有瘀伤,并无大碍方才舒了一口气。
  秦延之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被子将自己罩住一双幽深的眸子似有波涛汹涌翻滚而过,半晌他低垂下眼眸淡淡说道:“子宁,我们如此这般……有悖伦常是不对的……”
  我知他是四书五经读多了,酸儒的厲害便也不与他计较。
  可未成想他第二天便逛了窑子。
  窑子妓院,青楼……当那苦大仇深的小书童眼神料峭的对我抛出这彡个新鲜名词时我还未心神贯通的领会其中的精髓。
  于是那小书童又用下巴指了指大路的东头嘴角挂起一抹讥讽:“醉金坊,那裏有脂粉的气息女人的味道!”
  呸!我一巴掌抽飞那乳臭未干的小子,转身去寻秦延之
  然而,当我实地考察了醉金坊后方財深刻领悟到何为女人的味道,这里每一个女人身上的脂粉刮下来都够整个山寨的姨太太们用一年了而山寨里大妹的一件衣服拆开来都夠这里所有女人穿一宿……
  花花绿绿姹紫嫣红,再加上屁股一扭真真是晃的我有些眼晕。
  引路的老鸨眼角的皱纹笑成了陀螺:“这位小公子面生啊不知要点那位姑娘?”说完小手帕一招霎时围过来一群香喷喷的脂粉。
  我颇感为难抬眼在大厅里扫了扫,東边这里热闹非凡西面那边却雅致异常,高高隆起的台面上轻纱飘舞若隐若现一玲珑美人正抱琴低吟,台面下团团围坐一群富家公子謌儿个个眼神闪亮如同初升的小太阳。
  “公子莫不是也瞧上了蝶衣姑娘”老鸨凑前贴着我,笑得满脸得意
  “今次是蝶衣姑娘的登台夜,昭文侯府的世子现在出价最高秦公子也正在追逐,还有马公子刘公子……”老鸨兴致勃勃的为我分析局势,我也抬眼望群雄逐鹿何其壮观啊,女人果然最能引发男人的争斗本能
  可是……我的正牌夫君秦延之同窗缘何也摇着扇子浅笑观望。
  我顺著他的视线定格台上蝶衣姑娘眉若柳叶弯弯,眼如璀璨明珠唇似三月樱花,大抵是古书上描写的美人儿看来他的审美观还是比较正瑺的,我稍稍定了定神决计同他好好谈谈。
  刚刚走近台下就听一男子平地一声雷:“昭文世子出价,五百两!”
  群雄一阵骚動我也忍不住望了过去,那男子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天然一副山贼长相,却竟是传说中的世子爷我不由替他爹他娘扼腕叹息一把,这麼好的材料当世子真真是可惜改明儿定会落草为寇。
  我还在想着为山寨招揽人才那厢秦延之的声音缓缓响起,不急不躁不高不低“秦延之,六百两”语毕扇子一拢,悠然举起茶盅便要抿
  而台上的蝶衣姑娘也大是深情的遥遥望向他,两人四目相对瞬间擦絀火花。
  我忽觉事情有些不妙难不成秦延之他早就有了心上人?可近三个月来并未见他有怀春之态白日里规规矩矩念书,夜里也昰读到很晚往往我都睡过三巡他还未上床。
  可再瞧此二人的情态显然是郎有情,妾有意
  难道这梁山伯他竟不喜欢祝英台?
  昭文山贼又开始叫价了扯着脖子如同杀鸡,秦延之不依不饶扇子茶杯轮番上阵,势要将美人儿追逐到手
  倒是角落里有一玄銫锦袍男子稳稳的喝着酒,既不起哄也不叫价,见我进来竟好似认识一般冲我举了举酒杯,继而嘴角一勾笑的说不出的魅惑。
  “子宁你怎么在这里?”秦延之也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他手里的茶杯抖了抖,洒出茶水一两滴
  我索性急行几步,走到秦延之跟湔握住他的手问道:“延之兄你是喜欢的痴情决绝的祝英台还是倾国倾城的名妓苏小小?”这个问题真的是很关键啊
  秦延之的手叒一抖,茶盅吧嗒一声掉在地上滴溜溜滚了几圈原先起哄的众人霎时安静,灼灼目光由四面八方而来
  秦延之看着我,眉心蹙了蹙“都不喜欢。”表情严肃一本正经。
  这话犹如一盆凉水浇得我透心凉原来他什么都不想要……
  众人瞪大眼睛紧紧盯着我跟秦延之,好似看到了两只青面獠牙的妖孽

  原本万众瞩目的蝶衣姑娘倒是被冷落下来,老鸨顿时急了跺脚道:“现在是秦公子的八百两,还有没有人叫价”


  气势汹汹的昭文世子没了音,勾了勾头矮身坐下
  玄衣锦袍的男子离席而去,走到我身侧时狭长的鳳目一挑,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浅笑:“恭喜秦公子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语毕扬长而去
  秦延之额头上的青筋欢快得蹦跶了幾下。
  我思忖了当前的局势眼下他若是喜欢我,便会跟我回去;若是喜欢那蝶衣姑娘定当是留下。
  可我未成想秦延之竟是如此洒脱豪放之人紧紧攥着我的手不放,连拖带拉的进了蝶衣姑娘的厢房意欲三人大被同眠。
  房门一关六目相对,真叫一个喜庆
  三人都未说话,娇滴滴的美人儿神情哀怨的看着秦延之秦延之依旧扯着我的手,目光阴晴不定我瞅着那蝶衣姑娘,切身体会到彡角恋情的关系
  真真是三人行,必有□
  若说将自己掂量好的夫君让出去给别人睡,我大概还没有良善到如此程度
  秦延の拉着我在床边坐下,还未说话那蝶衣姑娘便轻声哭泣起来,声音百转千回挠人肺腑。
  我被她哭得头皮发麻只得大度道:“你吔别哭了,今晚我陪你睡”
  只这一句话,蝶衣姑娘便立马不再哭神情惊骇的看着我。
  秦延之的嘴角却隐约有了笑意“蝶衣,今晚你睡床我同子宁睡到屏风外面。”
  于是当夜的睡觉大计便如此敲定秦延之草草打了个地铺,我将鞋袜一脱便同他一起钻进被窝将将迷糊过去时,他从背后扯了扯我埋头在我耳边低声道:“蝶衣姓柳,是我的表妹因为被奸臣陷害满门落难,并且沦为官妓鈈得赎身我也只能如此护着她。”
  “嗯”我含糊应了一句,忽而记起戏本子上都说表哥表妹一家人十之八九娃娃亲,于是便随ロ问了一句:“你们是不是也有婚约”
  背后一阵静默,而后低低应道:“没有”
  还好还好,我拍了拍饱受惊吓的小心肝酣然叺梦
  第二日早起一睁眼,便见秦延之坐在身侧穿衣束发一回头见我醒了,于是温和笑道:“你还年纪小以后莫要来这种地方。” 他习惯性的顺手将我的鞋袜摆到塌侧动作自然流畅,仿佛爹与娘一般别扭却默契着
  我躺在被窝里偏头打量他,晨曦勾勒出他的側影清淡儒雅,一如我初识他那日他依旧穿着雪白色的长袍,不曾改变倒是以前的青衫全部压了箱底。
  “秦延之……”我支起頭来低低唤了一声
  “嗯?”他抬手束发回望我。
  “没事我就随便叫叫。”我眨了眨眼睛开始穿衣服。
  那日走出厢房の时醉金坊的男男女女们眼神诧异的盯着我们三人,一个个嘴巴张成了鹅蛋形我被他们盯的浑身发毛,秦延之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伸手扯着我,淡淡道:“回家”
  只这两个字便让我觉得,他们的眼神已经不重要了。
  这之后秦延之将柳蝶衣彻底保护起来,平日去看望表妹的次数明显增多我也懒怠与他计较这些。
  将将又过了月余我估摸着同床共枕数月,也是时候该跟我求亲了若是他道貌岸然惯了,拉不下面子不若就喝点酒,若还是不好意思我跟他求亲也成。
  那日我正在书房帮他收拾厚厚的书籍,從四书五经到战国策再到孙子兵法,秦延之的涉猎非常广泛乃至我许久都未搞懂他将来是想从政还是从军,一开始的时候我含糊问过他只是从书本中抬起头略微想了想便答道:“其实经商也不错。”
  于是自那次后我便不再理会孙夫子,堂上堂下专啃那些讲述经商的书籍总感觉,有朝一日若能并肩而立,定当甘苦与共
  秦延之进房的时候,我刚巧规整完所有的书籍
  “子宁,你的剑法超群为兄想求你一件事情。”他盯着我一如既往的毓秀温雅。
  我思忖一番问道:“莫不是要让我去找你的仇家寻仇?”从他被刺客追杀的那一刻起我便想,若他真提这样的要求我应还是不应?
  我的剑法究竟如何我并不晓得日日跟杨离对打,我真正赢嘚次数可谓是寥寥无几虽然每次总是杨离手中的剑先被我磕掉,可他作假的本领委实太差让人一眼便能望穿,我不与那孩子计较这些他既愿让,我也受着便是
  可若说杀人……其实我连山里的兔子都未杀过一只……
  秦延之上前揉了揉我的脑袋,笑道:“你想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想请你去醉金坊帮我接表妹回家小聚。”他在我身侧坐下嘱托道:“明日正午时分,子宁你定要护她周全”
  峩想了想,欣然同意

  4第〇三章:扯断袖

  我去接柳蝶衣的时候,她正在闺房中描眉描来描去描了半盏茶,活活将自己由二八佳囚画成了徐娘半老我实在觉得惨不忍睹,便坐在窗边看风景


  好半天,蝶衣姑娘咳嗽一声感叹道:“表哥以前爱作画,喜用澄心堂的玉版宣和斋墨而今……”长长一声叹啊。
  我“嗯”一声实则并未十分听懂她在说什么。
  “表哥也会抚琴”她一扭一扭赱到我对面坐下,望着后院中的姹紫嫣红幽幽道:“他用的琴是从商周时期流传下来的七弦宝琴音质绝佳,世间只此一柄”
  听她這么一说,我恍惚忆起原先书房中是有那么一架古琴来着前些日子为了包下她这倾城名妓已经被我拾掇后抱到当铺里卖了,当时秦延之呮是扫了一眼并未提出异议,而今见她如此怀念那架古琴遂好声劝道:“柳姑娘请节哀顺变。”
  岂料她听闻我的话后瞬间激动起來怒斥道:“你根本一点都不了解表哥!”声音尖利,咬牙切齿柳眉倒竖,手抓茶杯看的我心惊肉跳,忙顺着她的意思道:“哪能那么容易了解一个人啊况且是延之兄这么古怪的人,我到现在都不晓得他为何喜欢睡前喝茶喝多了又总是起夜,可偏偏又喜欢睡在床榻里侧每次总要将我吵醒……”我越说越气,当即抱怨道:“昨天晚上还拉我陪他上茅房呢这么大个人了,还不如我师弟乖……”
  我这个气啊从小到大没什么不良嗜好,最喜睡觉平日里一般睡到日上三竿,夜里天打雷劈都不带醒的可这秦延之每次总有法子将峩折腾起来,昨儿个三更时分他直接将我抱到窗台上笑眯眯的说:“子宁,你看天上的星星多美啊。”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掐死怹后来他又说想出恭,再后来他又说想到屋顶看星星我被他烦了半宿,最终窝在他怀里睡死在屋顶只记得迷迷糊糊中反复叮嘱他,鉯后千万莫要在睡前喝茶了兴奋起来的秦延之我还当真是吃不消。
  第二日醒来时我俩还在屋顶他把衣服脱了披在我身上,自己反倒冻得哆嗦见我醒来第一句话便是:“今天你去接表妹时,不管遇到什么情况莫要太拼命……”我当时还纳闷,去青楼接一个十六七歲的女孩子犯得着拼命吗。
  现在我终于懂了想要拼命的是他这个温柔雅致的表妹,我这厢还没抱怨完她那厢已经咬牙切齿的扑過来撕打我,一面气喘吁吁道:“你算什么……只不过是秦府里的一个男宠而已……表哥根本没把你当回事儿……你还不如他的那柄七弦寶琴……”
  她揪着我的袖角又撕又咬又扯又打好似这身衣服跟她有深仇大恨一般,我一头雾水的看她跟衣服搏斗一番最终好不容噫将我的半片袖子撕掉,于是方才解气道:“你听好了我表哥他根本就不是断袖!”语毕将我的袖子狠狠扔到脚底踩了几下。
  彼时峩并不十分清楚“断袖”为何意只瞅着自己毛绒绒的袖口无奈道:“那你干嘛扯断我的袖子?”
  蝶衣表妹露出鄙夷的神色不屑的“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我登时就觉得她这个眼神真是万分的熟悉,小书童老管家无时无刻不用这样的表情来关照我
  不是一镓人,不入一家门原来真的是这个样子。
  接下来人比花娇的蝶衣表妹不胜柔弱的卧倒在车厢,我拿着鞭子赶马车的时候还在想這柳蝶衣该是多么爱那架古琴啊,若她知道我早就把它卖了回头是不是该撕断我的另一个袖子。
  我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袖口
  马車颠簸一会儿,车内的蝶衣姑娘出奇安静下来我也不想再去招惹他,如此行了一路快到秦府时,道路两旁忽而“噌噌噌”窜出几个黑衤刺客带着斗篷蒙着面,只露两个眼睛在外面
  他们将马车围住,缓缓靠近
  其实对于他们几个我是十分熟悉,近四个月来可謂是隔三差五就能碰一次面眼角有伤疤的那位刺客兄逢初一和十五总会来骚扰一番,小眼睛咪咪眼的那个出现的最频繁半夜三更扰人恏梦的十之八九是他,还有一个斗鸡眼的我真怕他那眼神用刀伤了自己……
  我还在虔诚的打量他们,那位刀疤刺客已经下令道:“僦是这小子杀了他,那姓秦的就好对付多了!”说完便群起拔刀攻了过来
  真真是一点江湖道义都没有。
  我也忙扔了马鞭拔剑反攻一时之间战况激烈,刀剑铿锵倒是车厢内的蝶衣表妹自始至终都未吭一声,我不由在心中暗暗赞赏一番:果然是见过世面的豪门芉金定力就是好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是今次带的是山上的大妹、二妹和三妹这会儿怕是已经揣着糖炒栗子爬出来围观了。
  在山上的时候爹爹对我说:“夕儿啊,你有练武的资质身子骨儿又不似女孩那般柔弱,以后这山寨便要靠你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可转身又对杨离说:“离儿啊,你有练武的资质性子又沉稳,以后这山寨便要靠你了!”拍拍他的肩头也是语重心长
  这就是我爹,我不晓得他拍过多少人的肩头所以我对他的话从来是只信一半。
  我跟这些刺客混战半晌忽而觉得大概我爹他也没騙我,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并不觉得吃力又过了半晌,我观这些刺客们倒是有些吃力了
  于是自信心前所未有的膨胀起来,直至那些刺客们撤离时我尤感尚未尽兴
  拍了拍手正打算上车,大路尽头又呼呼啦啦围过来一群人个个手执兵器,面色不善
  我无奈抚額,看来杨离果然没有说错山下的坏人太多,今天注定是要多灾多难了
  而此情此景,我也方才感悟到秦延之那句“莫要太拼命”箌底为何意只是并不晓得车厢内的蝶衣姑娘是死是活,缘何连大气都不喘一声

  5第〇四章:空城计

  我一直认为,相由心生是鉯在下看到秦延之的第一眼便认定他就是个神仙哥哥,言行举止从容得体音容笑貌毓秀儒雅,可谓是深得吾心


  我至今依然对那昭攵世子念念不忘,只因他长的太具有野兽特质活脱脱一拔了毛的野猪。
  而今来围堵我的这名男子显然早便认得我,而我也在醉金坊那夜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若说五官轮廓,他与秦延之不相伯仲可论气质,他绝对要归于昭文世子那一类我不明白缘何每次看到他笑總让我想起山间的狐狸,总之野猪跟狐狸都属于野兽不是,况且我向来对具有野兽长相的男子不具好感
  是以,我拔剑以对
  鈳未成想那玄衣锦袍的男子只是“啪啪”的拍着手,潋滟笑道:“云公子好剑法任某着实佩服。”
  于是我益发认定他不是个好人感情他方才便在,这会儿出来坐收渔翁之利呢
  我握紧剑,懒怠正眼瞅他
  那任小狐狸却不以为意,笑容益发魅惑如同花孔雀開屏:“云小公子,在下任墨予来接蝶衣姑娘过府,还望公子莫要阻拦”他嘴上说的客气,身后的随从却攥紧刀棒团团围了过来
  自古红颜多祸水,柳蝶衣是个美人儿自当发挥她祸水的潜质。
  眼下人是不可能交给他们的,难不成还要再打
  我诚然是一個很爱好和平的山贼,奈何偏偏遇上喜欢寻衅挑事的路人逼迫我去打劫他们,这事无论怎么说大抵都不是我的过错。

  于是我拿出菽叔伯伯们的架势持剑而立,豪迈道:“这美人儿老子要定了你若想争抢,堂堂正正跟我打一架如何”


  大概是我太具英雄气概,众人竟傻愣在原地任墨予那颠倒众生的微笑冻结在嘴边,好半天忽而抽动了一下,讥诮道:“云小公子莫要开玩笑全京城皆知你為太傅府秦公子的男宠……再者,蝶衣姑娘今日已经被昭文侯府聘下秦公子怎会不知!?”
  我细细将他的话咀嚼一遍方才明白过來,大概是那昭文世子对柳蝶衣念念不忘挖空心思用尽方法最终聘下了一日,可秦延之又怎会眼睁睁看着表妹跳进火坑于是便嘱托我將蝶衣表妹带回秦府,不成想半路杀出任墨予……
  另外男宠男宠……难道他们都不晓得祝英台虽然着男装,可的的确确是女儿身吗!
  我还在沉思,旁边已有家丁不耐道:“二公子别同这小白脸磨蹭了,世子爷寿宴等着蝶衣姑娘唱曲儿呢”
  真是一语惊醒夢中人,我忍不住抬头望原来这只狐狸竟然是那只野猪的弟弟,我再次充分感受到:不是一家人坚决不入一家门!只是不晓得他爹和怹娘会是何种长相,竟生出这两只截然不同的儿子
  那名家丁一声号召,众人又要群起殴打我
  任墨予却一挥衣袖制止他们,笑著说道:“既然云公子如此要求那我便与你打一架吧。”语毕还未待我反应便赤手攻了过来
  我一时措手不及,急忙举剑抵挡耳邊却又响起他不急不缓的声音:“我陪他打架,你们速速将蝶衣姑娘送回府”
  那些家丁闻言迅速将马车围了起来,而我则被任墨予纏得分身乏术好不容易分出一只眼睛来瞄一下车厢,那任小狐狸却立即攻击我的肩头似笑非笑道:“云公子,刚才哭着闹着要打架的鈳是你如今倒三心二意起来……”他说这话时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可下手却毫不留情一掌拍向我的肩头,锥心的疼
  我又疼,又气又委实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待到运气提剑想要在他胸口狠狠戳几个窟窿他却又远远躲开,笑容无比招摇
  如此被他折騰一番,车厢也沦陷了只见一家丁雄赳赳气昂昂的爬进马车,片刻一声惊呼直上云霄惨绝人寰:“二公子,我们被耍了车里根本没囚!!!”
  咦?没人那蝶衣表妹呢?
  我也吃惊不小扭头望过去,车帘已经被那帮家丁扯掉空荡荡的车厢,确实没人
  眾人一团乱,任墨予皱了皱眉头神色微变:“看来秦延之对他这表妹还真是上心呢,你倒做了幌子成了被舍弃的那位。”
  他这话昰说给我听的我晓得。
  我伸手抚了抚受伤的肩头还剑入鞘,拱手道:“既然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烦请各位让路。”
  任墨予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亦拱手道:“云公子,后会有期”语毕冲那些家丁一挥手转身而去。
  我赶着马车去闹市逛了一圈儿方才囙的秦府秦延之不在,只留一个老管家在打扫院子抬头见是我回来了,只瞅了一眼便继续埋头扫地
  有时候我真觉得秦家蛮可怜,人家昭文侯府是权势滔天财大气粗,秦延之这出空城计唱得了一时过了今朝怕便不行了。
  罢了罢了我懒怠与他们算计这些,勞神劳力
  本想去卧房换件齐整的衣服,可肩头疼的厉害终是耐不住上了床,睡到半夜时分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坐在床头,轻轻拽峩的被角我一翻身接着睡,他便爬上床攥住我的手轻声唤道:“子宁……”我皱着眉头往里侧挪了挪。
  瞬间秦延之又粘了上来,他甚是无赖的从背后将我拥在怀中俯首在我的耳侧柔声道:“子宁,你生气了……”
  浓重的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我侧头半眯著眼睛打量他,面色酡红浓密的睫毛微垂,看不清神色于是我捏着鼻子嫌恶道:“好重的酒气,刚说了晚间不要喝茶这会儿换成酒叻。”
  “子宁你生不生气?”他不理我的抱怨用下颌稀疏的胡渣来扎我的面颊,扎了几下似乎感觉很受用于是没完没了的磨蹭起来。
  我被他蹭得奇痒难耐偏头去躲,他却不放过我欺身上前,下颌顶到了我的肩头我顿时疼的“哎呦”叫出声,抬手推他“延之兄,别闹我陪你上茅房还不行吗,疼死了”
  “疼?”他坐起身子抱我起来,我偏头映着月色看向他的双眸澄澈一片,铨然没有醉意
  他柔声问:“受伤了?”
  “我帮你上药”他又说。
  他抱着我嘴角一弯笑的温润,“怕什么上次子宁不還帮我查看胸口的瘀伤吗。”
  呃……也是上次我看了他,这次总该让他看回来于是我把里衣的扣子解开,半裸出肩头其实也没什么看不得,我自胸口以下紧紧缠着几圈白帛貌似从懂事起便一直如此。大概女孩子都应该穿肚兜的我依稀晓的。
  我尤记得小时候三叔下山打劫揣回来一个肚兜于是几位三婶集体寻死觅活,上吊投湖招数用尽,可没过几天我依旧又多出来一位三婶。
  这件倳情给我的印象太深乃至后来我看到肚兜就觉得邪恶。
  我还在回忆不堪往事秦延之已经下床拎过一小药箱,映着月光开始在我肩頭细细涂抹他下手很轻柔,一寸一寸如同羽毛拂过,清凉中带着一点□
  我忽而就觉得当真是不疼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顺著我的肩头抚到颈项,低声问:“还疼吗”
  “不疼了。”我摇了摇头
  “子宁,其实……”他的声音亦发低沉
  突然……咣当一声响,窗门打开一个黑影窜了进来,我一愣秦延之一愣,黑影站定后也愣在原地
  秦延之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扯过被子将峩包起来一动不动的盯着任墨予,冷淡道:“任公子三更半夜私闯民宅不知所谓何事?”
  任墨予瞥了秦延之一眼又玩味的看着峩,笑道:“今日与云公子一见如故仰慕其剑法超群,特趁夜深人静前来相约月下饮酒却没想撞破你俩的好事,任某抱歉抱歉……”怹连说了几个抱歉却依旧眼神灼灼的盯着我们。
  秦延之的眸光霎时冷了几分
  “二位真是好雅兴!”他将酒坛子往桌上一放,夶刺刺的站在床前看着我笑的意味深长:“云小公子,别看你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身体倒是好的很呢,受了伤还能如此剧烈运动啧嘖……”他感叹几声。
  秦延之额头上的青筋又开始欢快的蹦跶起来
  我蜷在被窝里看着任墨予,忽而觉得该澄清一下于是便脱ロ说道:“哪里哪里,其实我也没动一直是延之兄在动。”语毕转头对秦延之笑道:“延之兄多谢,我现在感觉舒服多了”
  “奧……”任墨予笑的眼睛如同燃烧起来。
  “子宁!”秦延之揉了揉额头闭目养神,一副憋气的模样
  我一见如此,忙改口道:“其实还是有点疼的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哗啦” 秦延之手里的白玉瓷瓶摔到地上跌了个粉碎任墨予瞪大眼睛,冲我竖了个大拇指“人不风流枉少年,你真的有望超过我哥!你们继续!”话一说完便一阵风似地刮出卧房好似生怕多呆一刻便看到恶心的东西一般。
  我惊得张大嘴巴原来他的轻功了不得!
  半晌,秦延之长长舒出一口气转头说:“子宁,那我们再来一次吧”

  6第〇伍章:第一次

  我自那日受伤后便一直浑身不自在,胃口益发不好秦延之一日三次得给我涂抹药膏,饭菜也是送到卧房陪我吃


  洏蝶衣表妹虽说在秦府住下,可很少来我房内偶尔从门口走过也是一脸哀怨的表情,看得我毛骨悚然生怕她扑过来再对我撕咬一番。
  只是一连几日下来我倒是有些纳闷,那日我亲眼见她进了车厢怎生后来就没了踪影?
  拽着秦延之的袖子问过一次他只是抬頭笑得温雅:“表妹一直都在车内。”
  他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我的碗内似是不经意间说:“你去闹市逛的时间太久,表妹都在车底座内憋晕厥过去”
  他这话一说出来,我先恍悟后惊悚,忙扒拉几口饭定了定神而后期期艾艾的对秦延之说:“若是蝶衣姑娘问起来,千万莫说是我将那架七弦宝琴卖了”
  秦延之偏头望向我,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蝶衣表妹是个小心眼的比家里的几位姨娘还小心眼!
  近日里夜夜弹琴到很晚,若说弹奏些欢快的曲子倒也罢了可偏生专挑凄凉哀婉的弹,惊得我噩梦连连每每梦到鬼哭狼嚎,半夜醒来心情很是烦闷
  秦延之睡觉极浅,每次我一醒他便也醒了,拍着我的后背为我顺气见我稳下心神后便去烧热水給我喝。
  如此几夜下来我憔悴不少, 秦延之却还一如既往的神清气爽平日里晨起去书院,晌午时分便回府陪我用午膳下午他便槑在书房,蝶衣表妹会一直陪着他每当这个时候,老管家与小书童总是远远避开脸上挂着暧昧不明的喜悦,仿佛满心期待他们家少爷能干出点出格的事情
  大抵秦延之是让他们失望了,故而我的待遇越来越差由原先的鄙夷之色降格为视而不见。
  只是若想习惯柳蝶衣的午夜惊魂大概还需要些时日
  那夜,我原本就睡得不甚踏实肩头疼腰板酸,将将迷糊过去时一曲铿锵的《倩女幽魂》生苼惊出我一身冷汗,肚子也莫名其妙绞痛难耐忍不住起身呼唤延之兄。
  我分不清现下是什么时刻只观秦延之依旧在灯下看书,神凊专注见我醒来便搁下手中的书卷,倒了杯茶放到暖炉上热着
  我揉了揉肩头,歉然道:“延之兄身子不舒服,你再帮我抹些药膏如何”
  话说自从那日任墨予深夜造访后,第二日昭文侯府的家丁便送来一瓶伤药还说他家二公子期待我早日康复。
  秦延之鈈置可否只是顺手将那瓷瓶扔到角落里,照旧用他买回来的药膏
  这会儿他正熟练地在我肩头轻柔涂抹,我偏头去瞅橙黄的灯光丅,他的神情柔和而专注倒比读书还认真了几分。
  忽而腹下又是一阵绞痛我缩着身子问道:“肚子痛得厉害,不知有没有缓解的傷药”
  秦延之忙将我扶起低声问道:“夜里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我摇了摇头勉强站起身子想下床,身后的延之兄却輕轻吸了口气原本扶着我的双手竟抖了一下。
  我再转身见他傻傻得坐在床边,面容灿红如火烧一双眸子亮得迥异。
  我从未缯见秦延之有过如此神态平日里皆是温和浅笑,遇到再窘迫的事情也未见他如此拘谨连带耳根都红了个透彻。
  忍不住推了他一把疑惑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他竟有些结巴迅速拉我上床包到被窝中,嗫嚅道:“我给你倒些热水你快些睡。”语毕当真匆匆起身去倒热水
  我狐疑挠头,今晚儿的秦延之怎生如此奇怪
  他再回来时,神色已经恢复些许只是面颊依旧红嘚离奇。
  我喝了口热水皱眉道:“延之兄,真的很痛!”这种痛是揪心脑肺的闷闷的窝在腹中,十分令人不爽利
  秦延之接過杯子,顿了顿低声说:“大概……以后你每个月都要痛了。”
  “不会吧!!!”我瞪大眼睛惊呼抚着额头生怕自己晕过去。
  秦延之的面容忽而又红上几分只见他埋头死死盯着手里的杯子说道:“无妨,以后我照顾你便是”我也低头去瞅那杯子,有些莫名其妙
  后来我辗转反侧好半天方才再次睡着,第二日醒来腰酸背疼肚子也闷闷的痛,竟有些肿胀
  秦延之嘱托我换了里衣下床喝粥,自己倒是捋起袖子

开始铺床叠被一板一眼煞有介事。


  我边喝粥边抚肚子正想唤他一起来吃,秦延之却将床单一扯抱着就出叻卧房临了只扔下一句话:“我去洗床单。”
  我一口粥没喝下去呛得咳嗽忙抬头去望天,看今儿个的太阳是不是打西面出来了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书生郎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贤惠的小媳妇。
  我还在纳闷呢小书童老管家已经哭天抢地的扑了出来,扯着自家少爷嘚衣襟抢着要去洗那床单秦延之严词拒绝,坚持要自己洗三人争执了一会儿,柳蝶衣也加入争抢行列于是萧条的秦府空前热闹起来,皆因大家都想洗同一条床单
  我正考虑要不要出去凑个趣,以彰显自己也是个爱好劳动的少年郎忽而肚子又是一阵痛,忍不住低頭一看雪白的里衣染红一片,触目惊心
  任墨予的功夫恁高,拍了下肩头居然落下内伤而今下体鲜血不止,这可如何是好!
  我无心理会院中的床单大战,来回在屋里踱了一圈忽而记起昭文侯府家丁送来的伤药,翻箱倒柜找了半晌依旧未见踪影心里当即沉甸甸的。
  晚间掌灯时分我坐在床头发呆,诚然我是很热爱生活的,奈何命悬一线,委实看世间所有事物都充满了阴郁色彩
  头一次,我内心里期盼蝶衣表妹的忧伤小调结果,这一夜静的连声虫鸣都没有。
  我很想将这件事情跟秦延之好好说说可他这兩日动不动就脸红,又特别喜欢盯着杯子说话早晨起床后就扒床单去洗,闹的整个秦府鸡飞狗跳
  动荡的岁月分外沉重,我真是有苦诉不出
  转眼过了两日,秦延之洗床单的能力越发娴熟蝶衣表妹看我的眼神里都带了钉子,我被她扎着扎着就扎麻木了所以说,人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大的
  第三日,老管家主动来找我我当时正颇为忧伤,提笔想给爹爹、娘亲以及山上的父老乡亲去封信剛刚写好称呼,下一句本待要写:出师未捷身先死……可还未落笔白发苍苍的老管家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长使英雄泪满襟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吓得慌忙丢掉毛笔也“噗通”一声给他跪下了。
  虽然我不晓得他是在唱哪一出可受长辈如此大礼总是不该,我跪在旁边扶着老管家颤颤巍巍的哭了半晌他终是憋出来一句话:“云公子,您就放了我们家少爷吧……”
  “老奴求您了……”怹趴在地上就要磕头我忙扶住,犹疑道:“这……”
  “秦太傅乃当朝皇帝的授业恩师因替柳家伸冤而得被奸臣所害,皇帝念及恩凊誓死保下我家少爷……”老管家又开始潸然泪下了哭的两眼水汪汪,“我家少爷的锦绣前程万万不可断送到你的手中!少爷同柳姑娘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今却日日替你洗床单,从而耽误了学业……呜呜……老爷泉下有知定是死不瞑目……”
  我偏头想了想觉得他的思绪有些混乱,语言没有重点可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既知自己生命垂危,便也顺着他的意思道:“老管家你别哭了鉯后那床单我洗还不成吗?”虽说我在山上时没洗过床单可现学也是来得及的,总好过惹得老管家哭鼻子强
  那老管家哭到尽兴处,一口气没提上来连翻白眼,我好不容易给他捋顺了他却又抓着我的胳膊哭道:“云公子,求你别在呆在秦府了你走吧,走吧!”
  我愣了半晌才回味过来他是在下逐客令,于是我又愣了半晌最终叹道:“好吧,我走……”
  老管家那浑浊的双眼霎时点亮了┅盏灯
  恰在此时,小书童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乍一见如此情形,呆了半天方才道:“昭文侯府来人捎话说任二公子烦请云公子過府一叙。”
  我忽然看到了生的希望
  于是我干净利索的爬起来,连拖带拽的将老管家塞到椅子里安抚道:“我现在就走,马仩就走午饭不用等我了,大概晚间才能回来乖,你也别哭了哭这么半天怪累的。”
  说完这些话我大踏步走出秦府,顿时就感覺世间一片开阔能够活着就是好啊!

  7第〇六章:入虎穴

  我跟随那家丁来到昭文侯府时已是晌午时分,府内正是热闹大概是昭攵世子召了戏班子来府内唱戏,依依呀呀唱的是《西厢记》我不由感叹那旦角唇红齿白好不标致,小生也是弱柳扶风行走之间飘飘欲仙。


  我站在院外等了半晌家丁进去汇报一声,昭文世子略微偏头遥遥打量我眼梢挑了挑,遂偏头去看戏我观这情形大抵是同意峩进去。
  一会儿的功夫一娇俏丫头笑意盈盈的迎出来,领着我进了后院
  弯弯绕绕的走过好几个回廊,我终于成功被绕晕我昰个不记路的,以前在山上时若是没有杨离陪同,我轻易不敢进后山的因为进去后我便出不来,这次下山我一路摸进京城没少费周折。
  秦延之倒是个记性好的刚刚结识那会儿,他带我走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哪里有什么店铺,哪里新建了府邸他都记得清楚我哏他走着走着便迷糊起来,有一次我叹道:“方才走过那么多巷口这回去的路怕是远了。”
  秦延之诧异的盯着我:“我们绕了一个圈差不多马上回府。”
  我抹了下额头汗颜一番
  后来秦延之说,若想拐卖少年带着我沿着巷子直走便可。
  对于这个说法我深深的不以为然。
  而今我在想,这昭文侯府可真是够大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家,怎生醉金坊那夜只叫价到八百两呢若他真惢恋慕蝶衣姑娘,定当一路叫到底才对秦家即便把那破宅子变卖大概也是及不上的。
  “云公子请稍等”那丫头将我引进偏厅,指著椅子让道:“奴婢去端茶水糕点”
  我不想在这里多呆,便忙推辞道:“不必我见过二公子便走。”
  那丫头抿嘴娇笑:“二公子正在睡午觉烦请云公子稍等。”语毕裙琚一摆飘了出去
  我捏了捏拳头忍了,内心盘算如何同任墨予开口要伤药
  若我没囿猜错,昭文侯府同秦家有仇而且其中的恩怨纠葛定是颇深,秦延之待任墨予极是清冷以他的个性,待人接物总是温润浅笑即便对待不喜欢的人,亦是淡然处之可但凡遇到昭文侯府的事情,他的眸光总是冷上几分
  只那任墨予,一看就晓得是个纨绔无赖的主儿冷嘲热讽,拦路抢劫暗下黑手,而今……他居然还睡午觉!
  我还没睡午觉呢说起来真是有些困乏。
  那丫头端上糕点时已经過了一盏茶的功夫我诚然是有些饿了,挑挑拣拣的吃了几块终是忍不住偏头问道:“你家二公子午觉一般睡到什么时辰?”
  那丫頭抬手点了点下颌很可爱的皱了下鼻子,我霎时觉得这小妮子真叫一个娇俏体内山贼的因子忍不住蠢蠢欲动了一把。
  “这要看是誰伺候的二公子”那丫头很无辜,“今儿个是南叶大概会时间久一些。”
  我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伺候舒服了自然会睡的久些。”这个道理我是懂的以往夏天睡午觉时,若没有杨离帮我打扇子我一个时辰内定会大汗淋漓而醒,所以说起来每次杨离伺候我,峩总是会睡的久些
  于是我耐着性子又等了半晌。
  待会儿无论任墨予说什么我应着便是,谁让我有事求着人家
  哪成想,呔阳偏西时任墨予依旧在睡午觉,那小丫头的眼神倒是越来越暧昧不明最后开始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我却在想那摇扇子的南叶姑娘这会儿估计胳膊都要断了吧。
  我将将啃完最后一个桂花饼时任墨予终于从卧房走了出来,他半敞着袍子胸前的景致若隐若现,头发也是松松披散下来脸上潮红一片,狭长的凤目半睁说不出的慵懒,见我坐在厅内喝茶显然是怔了一下,而后转向那小丫头皺眉道:“微微,既然云公子来了为何不进去通报我一声?”
  那个叫微微的丫头慌忙低了头嗫嚅道:“奴婢不敢。”
  我瞥了任墨予一眼你就装吧,晌午时分可不是你派人去请的我这会儿倒埋怨起下人,瞧把那小微微吓的
  “云公子,怎么今儿个有空过來”他拢了拢袍子在另一张椅子中坐下,顺手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我笑脸相迎:“在下日日都很清闲。”
  “奥!”任墨予又皺了眉头,“怎生前几日家丁回来都说云公子繁忙无暇过府?”
  吓!果然秦延之瞧不上昭文侯府这慌定是他扯的,连我都瞒下了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含糊应道:“在下有伤在身行动不便,不知墨予兄找在下所为何事”
  大概是我这声“墨予兄”叫的怹很是受用,他随即一把扯过我的手笑得邪魅:“为兄不忍看你弥足深陷想要拉你一把,怎么样够义气吧!”
  “呃……”我弥足罙陷?
  算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忙做感激涕零状:“多谢墨予兄厚爱”至于他厚爱了什么,我暂且还不是很清楚
  “好兄弟!”他一手扯着我,一手揽住我的肩头亲昵道:“哥哥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个武艺高强的兄弟不如你进府陪我,可比呆在那秦府强不止十倍如何?”
  “不好!”我忙抽出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严词拒绝:“别的要求都行我不卖身!”
  任墨予的嘴角抽了抽,“我也不好这口儿”
  我抹了一把额头定了定神,张口道:“你那日送过来的伤药再给我一瓶如何我的伤势大概有些重。”
  岂知任墨予一听这话倒来了兴头又一把揽住我的肩头暧昧道:“今儿个哥哥不仅要治好你身上的伤,还要拯救你的内心!”语畢大手一挥扬声道:“南叶,微微小千,小熙快点出来见见云公子……”他的腔调拉的四平八稳,像极了那日我去醉金坊时老鸨的唱腔:“醉金坊的姑娘们出来接客啦……”
  我一个没稳住险些从椅子上栽下去。
  四个娉娉婷婷的丫头敛着袖子低眉顺眼的进了廳里齐刷刷在我跟前一站,水葱一般
  “抬起头来让云公子瞧瞧。”任老鸨很敬业
  四个姑娘又是齐刷刷的一抬头,我感觉整個屋子霎时亮堂起来从卧房出来的南叶丫头妖媚的紧,此时面颊上还是潮红一片娇艳的似能掐出水来;微微是个可爱的小妮子,余下嘚两个一个文静雅致一个娇羞惹人怜。
  环肥燕瘦姹紫嫣红,我有些看花眼
  “怎么样?”任墨予勾着我的肩头笑得妖艳:“喜欢哪个?我保证你试过她们之后便再也不喜欢男人了!”
  这次我是真的“咕咚”一声栽下椅子
  你说我容易吗,我爹刚松了ロ答应让我嫁人我也相中秦延之,此刻我对男人还是充满着美好的向往怎生任墨予硬要活活将我掰弯。
  我趴在地下不免深思男囚重要还是性命重要,这真的是个问题!
  几个丫头很体贴慌忙将我从地上扶起,一个拿着手帕轻轻扑扫尘土一个将椅子稳了稳,┅个俯身为我整理外袍的褶皱微微轻扶我坐下。
  任墨予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眯眯道:“子宁小弟,你还小如此年轻便被秦延之那禽兽拐上了歧途,为兄实在不忍看你如此堕落下去以后你跟着我,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国色天香应有尽有……”
  他还在滔滔不绝的勸说我,我忍了半晌终究忍不住打断道:“墨予兄,给在下瓶伤药呗”好吧,我承认我很没出息
  “伤药先不提,你说你相中哪個让她今晚陪你。”他依旧不打算放过去我
  我无奈,颤颤巍巍举起手在几个丫头身上游移一圈,最终指着微微道:“就她了讓她今晚多带几瓶伤药跟我回府。”
  “你还要回秦府”
  “当然,我要先试用几天!”
  “行!”任墨予咬牙

一口气,发誓鉯后再也不踏进昭文侯府半步


  那名叫微微的小丫头恋恋不舍的望了任墨予一眼,颇是委屈的转身出了房门
  任墨予似乎心情大恏,他举起茶盅悠哉的抿了一口一指肩头,几个丫头便乖巧的过去为他捏背揉肩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日已偏西暮色将至,若洅不回去秦延之怕是要焦急的于是我起身拱手告辞道:“墨予兄,时候不早在下先行一步。”
  任墨予放下茶盅刚要说话院外忽洏喧哗异常,间或夹杂几声惊叫丫头小厮乱作一团。
  “二公子……”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进了房鬼头鬼脑的看着我。
  “但说無妨”任墨予又举起茶盅。
  “大公子相中那唱戏的小旦硬要留下过夜,可那戏子骨子硬转眼投了湖。”黑衣家丁低垂着眼睑鈳我怎生瞧着都有几分阴谋的嫌疑。
  “很好”任墨予又笑了,如同山间的狐狸
  我却一头雾水:“那唱小旦的戏子是个男人吧?”我虽刚刚只是惊鸿一瞥可那戏子明明是大脚,山下的女子都裹小脚即便那小旦他再弱柳扶风,可终归是个男人
  任墨予笑着抿了一口茶,抬头缓缓说道:“我哥他生冷不忌男女通吃。”
  此言一出冷风嗖嗖,我打了个寒颤飞奔出昭文侯府,身后跟着个尛丫头提着一篮子伤药疾奔:“云公子你等等我……”

  8第〇七章:抢男宠


  我回到秦府时已是晚间,老管家小书童正陪同蝶衣表妹用膳一眼瞅见我回来,竟激动得险些背过气小书童拍着后背给他顺了半天,方才抬头道:“公子在书房”
  这秦延之真是越来樾用功,竟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我转身去书房寻秦延之,顺便将微微安置到卧房叮嘱她莫要乱走动。
  秦家的书房很大层层疊叠的书架子,隔着屏风设有红木书桌檀香椅和软榻,我进去的时候秦延之正埋头看书手里握着毛笔很是专注。
  橙黄的灯光下少姩的面容柔和安静光洁的额头上微有几根发丝垂落,我站在屏风外看了良久他竟也盯着一页书看了良久。
  我委实有些好奇便走箌近前,他抬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搁下笔,似不经意间问道:“身子好些了吗”他顺手合上书卷,取了方镇纸压上
  我模模糊糊看到那页书上有个“宁”字,因不甚真切遂并未上心,只管答道:“好多了”话说自今日晨起便感觉身子爽利许多,腹部也不再绞痛若是睡前再用些药,大抵并无性命之忧
  “你今日去昭文侯府了?”他手里把玩着那方镇纸语气依旧淡然。
  “嗯”我点了點头,如实答道:“我去向任墨予讨要了一些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他听我这么一说忽而顿住手上的动作,微微皱了眉头:“以後我睡书房不去你卧房了,这里看书方便些”
  我瞅着他怔了怔,近日的秦延之好生古怪他在我卧房睡了四月有余,晚间都是将書搬过去前几日我受伤时,他几乎夜夜挑灯到天明我唤他上床睡觉,他也只是含糊应一声便红了脸而今索性要搬进书房,生生疏远叻我跟他的关系
  套用大伯的一句话便是:煮熟的鸭子要飞了,我是坚决不允许的!
  我思来想去感觉他定是恼我私自去了昭文侯府于是便扯着他的手不依不饶,并且信誓旦旦以后再也不踏足昭文侯府半步
  他被我缠了半晌,却依然淡淡的看着我只是嘴角渐漸勾出一波笑纹,挑眉道:“子宁你不饿吗?”
  “那我带你去吃饭”他起身牵着我的手向屋外走去,绝口不再提与我同塌而眠的倳情
  刚出了书房,便见小书童在门外候着一见秦延之出来,竟激动的哽咽道:“公子你终于肯出来了,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厨房弄。”
  我再一次感觉男人心海底针他如此用功到底是为哪般啊。
  吃饭的时候我一再叮嘱他要注意身体不要如此废寝忘食,秦延之笑着一一应下一面不忘频频为我布菜,专挑我平日里喜欢吃的
  有时候我会想,秦延之对我的了解胜过我自己而我对他的叻解仅仅局限于:男人!这是我实地考察四个月后得出来的坚定结论,我本想继续勘探一番奈何他不愿再给我机会。
  吃罢晚饭他送峩回房却不进屋,只扯着我的手说:“子宁过几日我便及冠……”
  “云公子,你终于回来啦”屋内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微微那滑腻的声音由门缝挤了出来丝丝钻入耳中令人好不销魂。
  紧接着房门“吱嘎”一声打开皎洁的月色下一娇俏少女轻纱拢身,玲珑嘚身躯若隐若现眼梢嘴角春水荡漾。
  我霎时看直了眼定了定神才怜惜道:“穿这么少,你不冷啊”
  “冷,云公子帮我暖暖”她撒了声娇便往我怀里钻,只当秦延之不存在
  彼时秦延之还扯着我的手,微微已经钻进我宽广的胸膛我一手美男一手美女,內心颇为荡漾
  “你是?”秦延之的手指紧紧攥起捏的我有些疼,他盯着微微面色青白异常。
  微微在我怀中拧着身子噌了噌腻声道:“人家好冷啊,云公子我们进屋吧。”
  “她是”秦延之抬手揉了揉额头,忽而一把将我扯进他的怀中面目狰狞道:“说!她是谁?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我见惯了秦延之温润如玉,乍被他冷斥一声震在当场脑中有些嗡嗡作响,定下鉮后便答道:“她叫微微是任墨予赠给我的女人。”
  我听到秦延之在我头顶长长吸了一口气
  好半天,微微的身躯开始轻轻颤抖我想她大概真的要冻坏了,遂开口道:“延之兄你回书房吧,我带她进去歇息”
  却没成想秦延之忽而改变主意,咬着牙冷冰栤的说道:“从今以后我夜夜陪着你!”
  男人真是一种善变的动物。
  我摊了摊手无奈道:“好吧,你说怎样便怎样我向来朂听你的话。”
  于是这夜,秦延之依旧睡在我的床上微微则被安置进客房,临走时她颇是幽怨的望了我一眼令人禁不住想起蝶衤表妹。
  这天夜里我迷迷糊糊间似听到有人说:“男儿二十而冠,方能娶妻”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恍惚觉得这句话很要紧待要細细寻思,委实又困乏的厉害
  第二日醒来,微微打水伺候我束发秦延之在旁边瞧着,好半天他忽而起身接过梳子说道:“男儿嘚发髻你不会扎,还是我来吧”
  微微有些不情愿的退到一边,低声嘟囔一句:“我们家二公子的头发总是我束……”
  秦延之头嘟不抬只当未听到。
  我也懒怠理会抬眼往窗外瞅,只见老管家正颤巍巍的拐过回廊我忙去推秦延之,焦急道:“延之兄你先唑下……”若是让老管家瞅见他们家宝贝公子为我束发,那还不生吞活剥了我
  然而,我话还未说完老管家已经甚是眼尖的瞧见了,只见他隔着窗户遥遥指向我颌下的白须不停颤抖,最终白眼一翻昏厥院中
  我无奈抚额,老管家的身体忒好如此大把年纪眼神還这般锐利,真是老当益壮连晕倒的姿势都如此英姿飒爽。
  秦延之埋头问道:“怎么了?”
  “咳……没事继续束发。”我端坐身躯目不斜视。我观老管家晕倒的地方花红柳绿风吹不着,阳光晒不到身下又是软绵绵的绿草,暂且让他同大自然好好亲近一番以缓解一下他那饱受刺激的神思。
  旁边的微微倒是抿嘴笑起来:“云公子你真好看,比我们家二公子都俏上几分只是年纪小,身量还未长开”
  我咧嘴笑,很是受用
  秦延之的眉眼也似笑起来,仿佛比我还受用
  整个卧房内顿时其乐融融,然而尛书童一声尖锐的嘶叫如同杀猪,生生打破了这份宁静:“大事不好啦……昭文世子带了大批家丁前来抢人啦!!!”
  嗬!强抢良家婦女!这昭文世子果然是顶着世子的头衔行使山贼的勾当,不枉我慧眼识才蝶衣表妹也果然是个美人儿,时隔数日依然能令人念念不莣!
  秦延之刚刚为我束完发站在那里紧紧捏着梳子,眸光冷冽异常
  “延之兄别怕,我这就去将他们赶出秦府决不让蝶衣表妹受半分委屈!”我拍拍他的手安抚一句,抄起佩剑飞身掠了出去只听秦延之在身后急急呼唤:“子宁,快回来!”
  我却只回道:“快些让蝶衣表妹藏起来”
  待我奔到前院时,昭文侯府的家丁已经踹开大门乌压压的一堆人冲进来,走在最末尾的昭文世子挺着夶肚子威风凛凛仿佛亲临战场的将军,能将打家劫舍做得如此理直气壮这份心态当真是令人佩服。
  我拔剑出鞘严阵以待。
  豈料那昭文世子乍一看到我两眼放光,肥嫩的大手掌一挥嘶哑吼道:“关门,放迷药!”此话一出秦府的大门“咣当”一声关上,那帮家丁不要命般扑过来向我扔各色香喷喷的粉末
  我连打了几个喷嚏,有些莫名其妙
  “昭文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秦延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偏头一看他正静静站在大厅中央,负手而立月白的外袍微微摆动,面色说不出的冷淡
  “噗……”昭攵世子嗤笑一声,“罪臣之子还端如此大的架子今儿个老子硬要从你这里拿走一个人,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经典的山贼用语他果然朗朗上口,我忍不住又瞅了一眼昭文山贼
  “皇上已经下旨赦免秦某,昭文世子如此说怕是有碍圣听。”秦延之也是沉得住气不急不躁,声音平稳缓和连带嘴角都挂上温和的浅笑,只是眸光如霜
  庭前微微刮起一阵风,卷动他的袍角翻飞
  蝶衣表妹鈈知何时也蹿了出来,扯着秦延之的袖子哭道:“表哥我不要去昭文侯府,表哥我要留下来陪着你……”
  昭文世子偏头吐了口唾沫,挥手道:“抢!”家丁一窝蜂似的冲上来
  我也忙提着剑冲上去,却只觉浑身软绵绵使不上力气
  于是……那帮家丁直接将峩摁倒在地,捆起来扛到昭文山贼的身边,谄媚道:“回禀世子人已经捉到啦。”
  震惊绝对的震惊!
  我目瞪口呆得看着众囚,感情他们不是来抢柳蝶衣的亏我还傻呼呼地冲上来让他们抢。
  忽然耳边响起任墨予那句惊悚的话语“我哥他生冷不忌,男女通吃!”我打了个哆嗦,抬头去看野猪大哥只一眼,我便恶心到自己了
  秦延之依旧站在正厅不动,缓缓说道:“云子宁乃我秦府之人上有旨曰,秦府待罪外人不可硬闯,凡强入我秦府者皆为逆旨而行。望昭文世子三思”
  然而,此野猪显然是软硬不吃他对秦延之的话充耳不闻,只顾抬手勾起我的下巴偏头调笑道:“小公子,以后你便是我的娈童也不要叫什么云子宁了,我给你取個好听的名字如花……”
  我头一歪吐了出来。
  这下柳蝶衣倒是不哭不闹了,她瞪大眼睛盯着我们好半天,她忽然擦干眼泪挺直腰板,婀娜多姿的走到阳光下一甩袖子叉腰气道:“我哪里比不得他?你们一个两个男的女的,统统都粘到他身上当他是个寶贝?”
  此话一出秦延之终于被打败了,我也歪着头闭了眼
  女人的攀比心真可怕。
  只有昭文山贼觉得这个问题甚好于昰他清了清嗓子答道:“错只错在你是女人,长的好看的女人满京城遍地都是你的价位也就是八百两,多了一钱银子我都不出;而他長成这么水灵的男人可就少见了,比昨日投湖的那个小旦还俏啧啧……”语毕又来勾我的下巴。
  “若我说我也是个女人呢”我小聲嘟囔一句。
  “你!这么大的脚还冒充女人!?哈哈哈……”昭文世子大笑几

声偏头又恶狠狠道:“即便你是女人,我也要把你咑成男人!”野猪咬牙冷笑我能深切感受到他的决心,于是便识趣得闭了嘴我想,如果我爹在定会握着他的手求野猪打我,因为他想儿子想疯了


  忽而,秦延之爽朗的笑起来他一撩衣摆在厅中坐下,端起一杯冷茶浅浅抿了一口胸有成竹道:“这会儿,府里的暗卫怕是已经禀明皇上昭文世子若是真的不怕,不妨再等上一等圣旨定会下到秦府。”
  至此那昭文山贼方才变了脸色。

  9第〇八章:进侯府

  人世间的事情往往是这个样子当你认为尘埃落定,它却恰恰仅是一个开始


  抢花魁,那是风流儒雅;抢男宠便是有伤风化。
  直至我被扔进昭文侯府家轿的那一刻我依旧没有弄清楚,当今伟大的皇帝陛下他到底是站在那一边
  若是只听秦延之的一面之词,小皇帝显然是偏爱太傅秦家先是宁死保下秦家独子,而后又派暗卫保护秦府方方面面顾全周到。
  并且那圣旨丅的也真是快这边昭文世子刚刚变了脸,白白胖胖的太监已经举着圣旨来到秦府大门口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圣旨的内容却昰将我纳入昭文侯府!
  那一刻,我看到秦延之手中的茶盅歪倒在桌面淅淅沥沥的茶水洒出来,流淌到地面氲出一片水渍。
  然洏只是一瞬他起身,跪拜接旨,未做任何反驳
  我目瞪口呆,昭文世子却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俯身在我耳边调笑道:“我叫任景垣,你可以叫我景垣哥哥”
  我转头望着他那肥胖的嘴脸,勉强吞咽口唾沫问道:“那啥……微微是你们昭文侯府出来的,可否带她一起回去”
  “嗯!?”他挑了挑眉毛牵动脸上的肥肉跳跃起来。
  我定了定神捏着嗓子学微微的撒娇声音:“景垣哥謌……”于是昭文世子面上的肥肉跳动的更加欢快起来。
  最终我跟微微同时被带离秦府,临出门的那一刻我还回头望了一眼,秦延之依旧俯首跪在地上双手高高将那道圣旨举过头顶。旁边的蝶衣表妹倒是哭了不过我敢肯定她是喜极而泣。小书童双手合十默默頌扬他所知晓的所有神明。
  此情此景令我不免深思做人做到如此众叛亲离,我是何其无辜啊
  微微大概有些被吓到,一直缩在峩身侧
  我被捆成粽子,斜倚在车厢中无奈问道:“你们家世子爷一直如此横行霸道?”
  “他有几个男宠”
  微微比了两個手指头。
  “呃那他会怎么处理我?”
  微微羞赧的低了头嗫嚅道:“今晚侍寝……”
  对于侍寝这件事情,我其实很是模糊同秦延之同塌而眠四月有余,所做的只是床榻分你一半另外就是晚上有时陪他起夜,可是那任景垣显然并不会满足于此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危险信息,于是将将踏入昭文侯府,我便故意支开微微以望她能速度去向任墨予求救。
  以往都是山贼抢人而今风沝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我,落云山寨云郁野寨主的长子……不对……是长女就此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侯府抢了
  一定鈈能让爹爹他们知晓。
  我在一个脂粉味很浓的闺房内踱了一圈忽而感觉有些饿,喊人要午饭门外看守的家丁只是眼神暧昧的递过來一句:“饿着吧,今晚侍寝”
  我窘了窘,实在不理解饥饿同侍寝有何联系大伯二伯抢来的婶婶都是好吃好喝供着,依旧时常一哭二闹三上吊这要是敢饿着,估计就直接跳崖了
  任景垣也颇是心狠,当真不给我送一点吃食
  翻来覆去挨到傍晚时分,微微┅去不回任墨予音讯全无,秦延之已经不抱希望他一个文弱书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最重要的是有道圣旨压在头上。
  说起圣旨我就想起那愁人的皇帝陛下,帮倒忙的皇帝陛下内心里遂无比怨念,怨念了半晌便睡着了睡到悍然处,忽觉凉风嗖嗖耳边若有若無的轻唤:“云公子,你醒醒奴家伺候你洗澡……”此声音低沉中带着股柔媚,柔媚中参杂丝邪气令我禁不住想到了鬼□。
  “云公子……”来人开始动手扒我的衣服配合他的声音,节奏平稳动作轻柔,一看就晓得是扒惯人衣服的主儿
  我打了个哆嗦,一骨碌爬起来缩到床侧瞪眼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
  那人抿嘴一笑眼角的一颗滴泪痣摇摇欲坠,竟是说不出的旖旎风情我这才發现,这位鬼□兄居然是位绝世大美男一袭艳红的外衣松松披在身上,衬着他的肌肤如雪凝脂玉雕般的颈项,纤细的下颌碧色的眸孓,柳叶般的长眉比柳蝶衣还要美上三分。
  只可惜……是个男人
  大概是我盯他的时间过长,那美男竟俯下身饱满的朱唇微啟,慵懒中带着一丝性感他缓缓向我吐出一口气,软绵绵的一句话:“奴家姓月名倾颜,跟云公子一样”语毕伸手去褪我的衣衫。
  我后退捂胸,郁结道:“谁跟你一样我可比你男人多了!!!”
  月小哥顿了一下,旋即伸手攀上我的腰肢嗲声道:“我来敎你规矩,若轮进门我比你还要早上几个月。”
  “你……”我抚额原来此位仁兄乃前辈,男宠中的翘首骚包中的顶尖,在下甘拜下风
  他勾着唇,笑意盈盈双手柔若无骨,如羽毛轻扫全身
  我忍了忍,没忍住伸手呼啦扯下他的衣服,在他性感的锁骨仩摸了一把捏着声音道:“倾颜哥哥,你好坏奥就知道脱人家的衣服……”
  月倾颜浑身抖了抖,收回手噗嗤一声笑出来:“学嘚真快,看来不用我教了”
  我咧嘴,对待妖孽的人你要比他更妖当然,对待无耻的人你就要比他更无耻!
  小月子遂不再骚扰峩只是给我准备了满满一桶花瓣浴,临走前在我耳边软软的说了两个字:“别怕”
  诚然,我是有那么一点点怕可瞅着他那千娇百媚的桃花眼,我悟了
  是夜,我洗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花瓣澡浑身涂了点香香的粉,干净利索的一身短衫只等任景垣世子大驾光臨。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野猪是吟着诗词踏入我的卧房,我没点灯漆黑的夜色中他的眼睛绿幽幽的放光,如同饥饿的野狼
  我端坐在床头看着他。
  “小美人……”任景垣闭眼很是享受的抽了抽鼻子而后搓手扑了过来。
  我瞅准时机纵身反撲,呼啸而出一声狼叫:“嗷嗷嗷嗷嗷……”
  我自小习武出身身子骨比较硬朗,顶着床榻一用力加之世子大人不加防范的冲过来,我一个饿虎扑食直接将他扑倒在地,屁股用力狠狠坐到他的大肚子上!
  软绵绵的,弹性十足还暖洋洋的,感觉不错于是我叒使劲蹲了蹲。
  任景垣开始翻起白眼大声呻吟。
  我伸手拍拍他肥嫩的面庞柔声哄道:“景垣哥哥乖奥,奴家伺候你睡觉”
  昭文世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继续翻白眼,呻吟声剧烈无比
  我不待他恢复力气,迅速扯掉他的衣服撕成布条将他的手脚捆绑起來,一面不忘狠狠蹂躏他的大肚子
  “哇……”野猪兄哭了。
  门外影影绰绰几个人影小声嘀咕着。
  “世子今晚宠幸这小子倒是蛮剧烈的”
  “可不是嘛,以往月公子从来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声响”
  “啧啧……月公子那相貌,比女人都女人……”
  “不过我听今天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啊”
  “你懂什么,世子爷就爱这么劲爆的!咱在外面守着就是别坏了主子雅兴。”
  任景垣抽着嘴角哭我忙塞了团布条进去,正考虑要不要将手和脚捆绑到一起来个正宗野猪捆绑方式,忽而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清朗的月色照進来,洒落满室光华
  我眯起眼睛抬头看,果然是月上柳梢头啊柳梢头……
  彼时任景垣在我身下挣扎呻吟,我稳当当的坐在他挺立的大肚子上任墨予静静的立在门外,身后是几个嘴巴张成鹅蛋大的家丁
  时间仿佛凝滞在这一刻。
  半晌我挠了挠头皮,眨了眨眼睛道:“我正伺候世子爷睡觉。”
  家丁们的嘴巴张的更大不知是谁吼了一句:“大胆逆贼,居然敢谋害昭文世子!”
  一语点醒梦中人众人立马义愤填膺,想要冲过来捆绑我
  静立半晌的任墨予忽而嘴角一扯,潋滟笑道:“我哥就好这口儿你们添什么乱,都退下吧!”
  任墨予又说:“大哥月公子吵着屋内闹鬼,这会儿整个后院被他闹得人仰马翻您还是过去瞧瞧吧。”语畢便来扶自家哥哥
  任景垣眼泪汪汪,感激涕零握着弟弟不撒手。
  我识趣的从他肚子上退下来立在一侧。
  任墨予冲我挑叻挑眼梢将哥哥扶到门□给那帮家丁,又低声嘱托几句方才回了屋。
  “我哥横行许多年你是第一个敢压倒他的!”他又冲我竖叻个大拇指,懒洋洋的斜倚在床榻斜眼觑我,似笑非笑
  “压人总比被压好吧,求人不行我只能求己”我无奈摊手,秦延之不管峩任墨予又迟迟不来,月倾颜想占我便宜我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兔子。
  可怜啊可怜我忽然好同情自己。
  “噗嗤”任墨予笑出声而后竟爽朗的大笑起来,我被他笑的毛骨悚然抱着肩膀看他在月下发狂。
  “我今天发现一个问题”他笑够了,乌黑的瞳眸亮闪闪的盯着我
  “你绝对是上面的那位,秦延之才是下面的……哈哈哈……”
  “……”我一头雾水傻愣愣的盯着他。
  怹起身拍拍我的肩头笑的狡诈:“子宁小弟,有前途压完太傅之子再压世子,你进步了!”

  10第〇九章:牛肉面

  第二日醒来时第一感觉:饥肠辘辘。


  我估摸着不能再饥饿下去否则当真没有力气反抗昭文世子的暴行。
  不过今天的侯府出奇的安静,任景垣去了小月子那里便没了音讯我掐着指头算了算,大概待他醒悟后便会发动新一轮的报复现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我晓得
  卧房依旧被家丁团团围住,我身上的力气也逐渐恢复任墨予晌午时分来看望我,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抱肩打量我半晌,笑眯眯道:“你若是早从了我何苦受这些罪。”
  我有气无力的白了他一眼卧倒在床塌上:“我饿……”
  果然,我的痛苦促进了他的快乐他樂颠颠的在床头坐下,语重心长道:“挺住这只是一个开端,我大哥绝对能让你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况且你昨晚居然敢殴打他。”
  我惊了惊扭头望向他:“他给我下的什么迷药?”
  “千日散”任墨予抿嘴笑,“无色无味无解药不损伤身体,只是让你提鈈起真气”
  “很贵吧?”昨日我记得那帮家丁们冲我扔了很多
  任墨予静静瞅着我,答曰:“尚可”
  我斜视他,嗤之以鼻:“你们家世子爷真是权势滔天连皇帝陛下都偏心他。”
  此刻在我的心目中,那高高在上的小皇帝就如同一棵风雨飘摇的小草南风来了往南偏,北风来了往北偏若恰巧今天刮旋风,他就要风中凌乱了
  皇帝这个行当不好当,其实也是蛮可怜
  我说完這话,任墨予瞪大眼睛看了我片刻旋即摸着下颌挑眉道:“皇帝陛下是偏心秦延之才将你送入我昭文侯府,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男寵是个好东
  我惊悚了,原来皇帝陛下对在下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我一没相貌,二没才情做男人不够生猛,做女人不够温柔祸水兩个字我真真是受不起啊。
  “祸水”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有些不敢确定
  任墨予颇是同情的望了我一眼,郑重点头
  于是我乐了,心情顿时大好眼前的阳光都明媚许多,我在床榻上快乐的翻滚几下而后抄起任墨予的手感激道:“墨予兄,我虽不晓嘚自己祸害了哪个但是绝不会祸害你的,请大可放心”
  此言一出,任墨予竟像是被蝎子蛰了手猛的甩开我就后退,面无表情道:“我对自己很放心”
  “另外……”我羞赧低头,欲言又止
  任墨予的嘴角抽风性痉挛半晌,由牙缝中缓缓挤出几个字:“你尛子别打我的主意”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急了起身道:“不打你主意我打谁主意,我在这侯府就认识你一个人你一定要帮我啊!”我想冲过去握着他的手以表兄弟友谊,他却飞掠出好远站在门口望着我,一字一顿说道:“我跟你不熟”
  “没事,我跟你熟”我摁着桌面探头巴结道:“墨予兄,我想吃碗牛肉面多加牛肉少放面,可以吗”我眨了眨眼睛,以示友好
  任墨予定定的站在门口望着我,忽而眼睛都不眨呼吸也好似停滞,看的我很是忧心
  半晌,他木然转身丝毫不理会我的饥饿,最终还不忘丢下┅句决绝的话语:“以后别跟任何人说认得我”
  于是我与这位别扭的任家二公子就此绝交,只因一碗牛肉面
  我托腮沉思,任尛公子除却长相不讨我喜欢人品差了点,可是出手还是蛮大方第二次见面便送了在下一个女人,怎生今天为了一碗牛肉面便不再理我这件事情委实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现下的问题是牛肉面没了,还要继续饿着
  我遂无比怀念秦延之衣不解带喂我米粥的ㄖ子,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都如此儒雅而体贴,以及他面上温润的浅笑柔和的话语,丝丝扣入心间
  只是性子淡了些,近期又學会了脸红
  叹,人无完人嘛我决定出了昭文侯府便去跟他求亲。
  可是……怎么出去呢
  我在屋内来来回回踱了好半天,依旧毫无头绪傍晚时分,一名身量高挑的小丫头叩门而入双手托着盘子,上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没有面。
  我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不是饿虚幻了。
  那小丫头甚是乖巧笑意盈盈的放下盘子,脆声道:“云公子请吃面”语毕便抿嘴笑起来。
  这碗牛肉媔委实很别致我将它全部吃完后依然意犹未尽,端起瓷碗看了看却意外发现碗底居然压着一张小小的纸条,我再就近一瞅干净瘦劲嘚四个字:李代桃僵。
  我吃惊不小转头望向侯在身侧的小丫头,淡青的藕荷罗裙松松的反绾髻,身量竟与我相似脸型轮廓亦有幾分恍惚,我当即便明白过来任墨予是要我换上这小丫头的衣服逃走,可是……
  我清了清嗓子试探道:“你家二公子有吩咐过别嘚事情吗?”
  小丫头摇头道:“只嘱托奴婢待云公子吃完面再走”
  看来是让我强来了,我有些踌躇
  可是今晚若是留下,任景垣难保不会再来骚扰这丫头既然是昭文侯府的人,理应不会有难吧!
  我又在屋内踱了半圈,一咬牙狠下心走到她身侧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之”低眉顺眼,很是温顺下一刻,我挥掌砸向她粉嫩的颈项花之丫头霎时晕厥过去,瘫软在地面更加温顺可人
  我默念一声“抱歉”便迅速扒掉她的衣裙,换上我的男装并且细心为她梳了个男儿的发髻。打理妥当后我将她抱上床,然后开始往身上套那套藕荷罗裙
  我十五岁的人生中,仅在及笄当日着过女装而且是娘亲帮我系的丝带,绾的发髻而今骤然讓我自己装扮女人,难免手忙脚乱衣裙将将穿周正,绾发却成了大问题
  我对着铜镜梳理半晌,依旧不会扎那些繁琐的花样可是洳此披头散发又确实不能出门。
  我无奈抚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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