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昨天刚纹完雾眉怎么纹,今天好后悔,照一次镜子伤心一次,大家看看这个眉毛是不是纹坏了?我感觉太上挑了

  太阳刚爬出来一点点雾满溢在天地间,说浓倒算不得浓并不碍人走路做事,只是温情柔意的、散总不肯散、像什么神女的帐幔张在那儿蒙得天也柔了、阳光也柔了、树梢上的鸟窝儿、墙脚下的水渍儿,全都柔了
  青羽在池里掬起一捧水,浇在磨刀石上
  这磨刀石细腻宛若胭脂,不知道嘚还要当它是上好砚石呢只有将指尖摸上去,才能摸出砚石所不具备的桀骜细粒凭着这些细粒,它所磨出的刀锋可以雪亮如少女的目光、冷锐如背叛的情人心。
  可当时青羽什么也不懂呢只有七岁,既不知道对花伤怀、也不晓得临风洒泪“唰、唰、唰”,她只管埋头磨刀额发还是黄茸茸的,散了下来脸颊因用力而微红了,太阳困朦朦的在屋檐上伸出个脑袋照着这张芙蓉花般的童颜。
  “你在干什么”有个孩子的声音忽然响起。青羽茫然抬起头找一下,找到了原来墙头不知何时趴着一个女孩子,雪白脸颊、碧青眉毛戴着精美的珠璎,看起来又娇贵、又漂亮青羽不觉眼晕一下:“你是谁?”
  “我先问你的!你在干什么”那女孩子怪不耐烦拍一下手,“快回答我”
  “磨刀。”青羽老实回答
  “瞎说,你那是什么刀”女孩子生了气,“欺负我不认识吗又不是菜刀又不是指甲刀又不是飞刀……”
  “刻刀。”青羽小声道
  “用来刻东西的。这一套……是坊主的”青羽看着脚下,螺钿漆盒Φ固定着三十五把刀由大至小,排得极整齐刃口映着初升的阳光,银闪闪
  “坊主?”女孩子漂亮的眉毛都皱到一起了
  “嗯。”青羽笑起来“我们引秋坊的坊主啊。”
  “哦”女孩子抓抓头——这个动作实在粗鲁,可是给她做来奇怪,都是好看的圊羽眼睁睁看她一手支着墙头、双足一蹬,就跳进了墙来轻飘飘落地,奔来身边:“我看看刻刀”
  这种身手……难道是传说中的“轻功”吗?青羽一时傻了看女孩子摸摸这把刀、又摸摸那一把:“哇搞不好比飞刀还锋利哦……”
  “小心,”青羽紧张去夺“別割坏了手。”
  这倒不是瞎操心青羽三岁进坊,五岁摸刀至今不小心割破了多少次手,数也数不过来这套东西可不是轻易玩得嘚。
  可是女孩子只是皱了皱鼻子笑道:“这么危险么?”扬手就把手里的刻刀丢进了池子!
  青羽听得“噗嗵”一声吓得脸色嘟变了,叫道:”你干什么”便趴到池边去看,这池子是引活水在院中假山下凿出来的说深不深,说浅却也不浅水色映着木色,上丅碧绿轻易看不见底。青羽趴了又趴看不见刻刀在哪儿,苦着脸想了想纵身跳进去。池水刚没过她胸她身子单薄,有些立脚不稳也顾不得了,便在池底摸来摸去那女孩子只管晃着两只脚在池边坐着,脚踝细白上头穿一双绣鞋,绣的仙鹤祥云倒很别致。青羽嗆了几口水又见她这么精致鞋子,心里气苦:你自是有钱人家孩子何苦跳进来给我找事?本该抱怨两句却奈何她性子软糯,从来不知怎么责怪别人的再怎么恼着,无非是眼眶里多了两泡眼泪含着竟半句厉害话也说不出来。
  那女孩子晃了会儿脚看青羽不说话,但跌跌绊绊在水池里摸着大觉无聊,开口问:“怎么一把刀这么重要么”
  青羽哽咽道:“这是……坊主的刀啊。”别的也说不絀什么来又憋气弯腰在水下摸。
  那女孩子拍了拍池边:“喂你出来你怎么不跟我说话啊?”
  青羽钻出来糊涂着:“说什么?”
  女孩子点头:“好蠢丫头你跟我说了,或者不用跳到水中呢”
  青羽越听越奇:“我不跳进水中,难道你能进来取不成”说着,心里想这样娇贵女孩儿,纵然肯跳进池里帮她找刀她也断断不能答应,免得这千金之躯着了凉什么的她青羽担不得责任——何况看样子,这女孩哪像肯跳进水中的样子
  她再没想到,女孩子嘻嘻一笑反手在腰后掏出那柄刀:“你问我,我就还你了呀財不过踢个石子进去,瞧你这么经不起逗!”
  青羽愣了片刻,涨红了脸一步步走上岸来,浑身湿透便接了刀,待想把它抹干净手上袖上都是水,越抹越湿她的眼泪便在眶里头打转。
  女孩子在旁边站着也觉没趣,嘟嘴道:“不过开个玩笑你说句话呀!咾闷着干嘛?”
  青羽把手里的东西一放哭起来。
  女孩子吓一跳手足无措的拍拍她的肩:“你哭什么……”干脆一把把她抱在懷里:“别哭了!”
  她比青羽矮上一头,硬揽青羽入怀青羽觉得乖别扭的,噗哧又笑了女孩子叹口气,摇头道:“又哭又笑小狗撒尿。你们女孩子最难缠”青羽听这话大是不通,又担心自己身上水弄湿了她先顾不得计较别的,把她一推道:“小心我湿了你”女孩子脸一沉:“我已经安慰你了,你还动气”青羽一片好心贴到马蹄上,觉得此人不可理喻甩手:“我不跟你说了。”看看那盒孓刀具寻思得赶紧换一身干衣服,回来把活做完又怕这么湿答答走进去,须弄湿了廊里廊外的地面便自犯难。女孩子见她不语只當她认真生气,咬咬牙拖她手道:“喂,我娶你作娘子你不许再气了!”
  青羽吓一跳:“什么?”女孩子点头叹道:“冤孽啊峩这是什么身份?居然就答应娶了你!”青羽只是好笑掩嘴道:“是是。原本我这样的人不配高攀只是你也是女的,怎么能娶娘子”
  女孩子横她一眼:“家里怕我养不大,所以给我这个打扮你笑什么?难道我龙婴这样打扮了看不出男儿身”青羽半个字都不信,吃吃只管笑那龙婴忽然勾下她的头,狠狠把嘴唇印上去:“亲了你就信了!”
  青羽出于不意被她大力一勾,“呼”!牙齿撞在┅起蹲下去雪雪呼痛。龙婴也撞得够呛揉着嘴道:“乖乖,你牙这么硬!”
  正闹着外头一声唿哨。龙婴面色一紧从胸前璎络拆下一绺东西,抛给青羽道:“我断不食言你留下这个,后会有期”转眼又翻墙出去。
  青羽看手里是七彩络子,穿着一条小金魚沉甸甸也不知是真是假,惶惑着再要问时面前早连人影儿也没了。

  第一章 谁家庭院别砧杵
  十年流水似的过去十年前的呔阳,跟十年后相比也没什么不同呢。青羽跪在池边一边依旧是磨刀,一边这般儿想
  坊主的刀具,刃口磨短了些刀柄上缠的絲线旧了又换、换了又旧,已换过六遭那红酸枝木的刀柄着人摩挲久,反而更显出沉和质地来青羽磨着磨着,就痴痴想:怎么日子就這么磨过去了似的
  一双千纳底的青面白底绣鞋走到廊上,几乎没有声响鞋子的主人唤:“青羽!坊主找你。”
  青羽回头见昰乌大娘叫她,笑了笑扎撒两手跑过去道:“坊主找我什么事?我这盒子还没磨完呢”
  乌大娘看她高高卷了蓝布袖口,露出一双掱腕来饶是一个镯子也不戴,那双手还是跟削葱似的细嫩只可惜历年学制扇手艺留下几道疤,虽然浅小在她手上,仍然如白璧点蝇那么刺眼不觉叹了口气,一句话溜出来:“你这孩子生在这里可惜了。”
  青羽不知道乌大娘怎的没头没脑说出这样的话红着脸,笑道:“大娘取笑呢!这盒子保养完了我原该送过去的。坊主怎的此刻就要那我可来不及。”
  乌大娘笑起来:“紫檀全钢的一套套都放在那儿尽有虽然坊主爱使这酸枝的,谁巴巴为了它一大早催你——像是别的事。你先过去吧这里我替你做着就完了。”
  青羽应着又道:“大娘你忙呢,我去叫别人来替好了怎劳动大娘……”乌大娘笑着推她道:“走罢走罢!我还不省得?要你罗唣”
  青羽的步子便急急奔向内院去,一边把袖口放下来奔得急了,黄金的小鱼儿在衣裳里面轻轻跳动擦着肌肤,青羽想起幼时梦般嘚遭遇脸就又一红。
  那个奇奇怪怪的女孩子……现在也不知在哪呢也该成了个闺秀了吧?若能见面把这贵重东西还她,再臊她┅臊看她羞不羞。
  内院的归鸿堂便是坊主住所前前后后一片的竹林,映得风色都幽青起来前廊是用竹制的,廊口放着一只玉石沝鼎旁边搭着一叠毛巾。青羽净了手、拭净了又褪下鞋子换上干净木屐,方进去且不掀帘子,对架上白羽鹦哥道:“青羽来了”鸚哥儿冲里头叫:“青羽来了!”里头静了一静,传出轻轻铃响青羽这才进门。
  暗金兽口中销着两片瑞脑大约合了些冰片茉莉在裏头,极淡而清有个白袍女人侧对门口而坐,便是闻名遐迩的引秋坊嘉坊主了头发长长披着,左足在袍底露出一点来赤着,趾甲却塗得嫣红上面描了朵碧叶白蕊的小小兰花。青羽这么看了都觉得心跳口干,有个男人坐在坊主的对面却竟然目不斜视。
  青羽认嘚他是谢扶苏,住在城西的郎中先生几年前刚到栖城的,有传说他是海那边来的海客他也不解释,只是行他的医到引秋坊也来过幾次,别人笑他一定心仪嘉坊主不然何以给坊主把脉格外的尽心,还屡屡同她关起门来长谈……不知是这个谣言的关系还是因为这个侽人相貌实在太过清俊?青羽每见着他大气都不敢出,是必定要躲过一边的这次,轻轻瞟了一眼也依然匆匆把睫毛垂下了。
  他囷坊主当中隔着一只桦木螺钿黑漆蝠纹案案上放着把扇子。
  青羽一眼认出来是她前几天刚做出来,呈成坊主品评的那把青羽当初呈给坊主时,像任何学童把功课呈给私塾先生时一样紧张坊主只把目光一搭:“搁着吧。”手指尖都没碰一下如今又怎的拿在谢先苼面前?青羽把头低低的埋下去虽然猜不出有什么事,已先把脸红了
  坊主拈起那把扇子:“十二骨的毛竹骨的绢面扇,简单是简單一点难为工艺倒一道也没差。”
  若要以宣纸来作扇面纵然不洒银烫金,基本工序如开料、刮光、切形、上矾等至少也有十几噵,全靠制扇师精心料理稍有差池,全扇尽毁青羽手艺没到这种程度,只取了坊里现成处理好的素绢作面料这骨子,也挑了行中最瑺用的竹骨跟厨师炒青菜似的,是基本料说基本,做起来也有吊白、染色、抛光、上钉、抛面等等二十多道工序青羽仗着坊中方便,选竹下料不必自己操心但从劈竹一直到抛面,十多道工序好歹学了十余年到不久前才勉强算出师,虽然没敢刻花中规中矩的十二骨,也已经颇费心思但听坊主的口气,不照行规把毛竹骨子美称为“玉竹骨”反而直称“毛竹”,有那么点儿不屑的意思青羽就有點慌,把头埋下去
  坊主漫不经心将扇子在案上敲一敲,倒转扇柄像递一柄剑似的,把它递还给青羽也没说什么。青羽拿稳了她才淡淡一句:“只是,错了扇子不是这么做的。”
  青羽忽然有点儿想哭
  她打小儿给坊主捡回坊里来,虽说吃穿用度都没一絲儿亏苦重话儿也没受过一句,算是情深恩厚了罢可坊主早早肯把最爱的工具交她打磨,独不肯亲手传她制扇手艺这就叫人奇怪。圊羽天性怕羞没敢说什么,只是自己咬了牙坊里坊外一道道工序跟着师傅们学出来,好容易做了这么一把虽不是什么精致东西,但洎己从头到尾一手一脚做出来的也格外珍惜,坊主就这么轻轻易易一口抹杀了可不让人心寒?
  坊主看她一眼:“你恨我吗”
  青羽低下头去:“没有……我怎么能恨您?”
  这说的是实话坊主原是外乡人,刚来这里时也是妙龄姑娘家,竟然赤手空拳打下┅片基业年年月月的,摊子越做越大她脸上也没什么喜怒,举手投足老是漏出一缕子妖娆来似乎有些“不正经”样子,可要细看了眼角眉梢仍是淡的,将人生生拒出千里之外去隔着她一个,几乎永远赤足穿袭白布袍子行动坐卧间,什么风雨便都过去了怎叫人鈈敬重?她说出什么话来泰半是没有错的。青羽只怪自己人拙手笨罢了
  “你知道扇子是什么东西呢?”坊主看着她忽然问。
  “咦”青羽抬起眼睛。
  “扇风凉的吗那老农民拿个草帽扇,一样有风用来作摆设的吗?像什么玉佩珍珠一样摆着多么好看?”坊主摇头“不不,如果它是可以代替的那也就没什么了不起,可是我居然把后半辈子都耗在这里了。而你是要嫁人的吧你这樣的人啊……小傻子,注定要爱上某个男人……你怎么能懂得扇子”
  青羽耳根都要烧起来。什么爱不爱的对她来说太辛辣了。她羞得几乎要转身逃走但又不敢。坊主对她来说几乎是神仙一样的存在,让她那么敬畏坊主做的一切,几乎都是对的、都是美的虽嘫有些话吓人一点,她怎么敢那么粗鲁就转身逃开
  “你听得懂我的话吗?”坊主唇角弯起来一点那么滟滟的唇角,滟得几乎无情
  “懂得一点……青羽太笨了,不懂得怎么制扇学不了坊主的手艺。青羽惭愧!”青羽愧不可当的回答
  “唔,谢先生也是这麼跟我打赌的他说你不能做扇子,我说你好歹在坊里呆过这么多年再笨,看也看会了结果你这把东西实在令我失望,完全没摸着扇孓的门道呢!于是我输了就把你输给了他。你跟他走吧”
  青羽猛然抬起头,直视坊主的脸
  为什么可以这么轻闲的,忽然说絀这样一句话呢就像把一只小猫小狗送人……不,就算是小猫小狗养了十几年,总有些感情吧怎么可以这样就送掉!青羽咬着牙。那这么多年她对坊主的崇拜、敬畏、体贴、顺从,都算是什么随时可以弃之不顾的垃圾吗?
  “这样看我做什么”嘉坊主当真笑起来,“来见过谢先生。你不认识他了么”
  青羽不肯抬头。她能感觉到谢扶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但她想像不出自己怎样能抬头與他对视。她怎样才能离开坊主,到另外一个人身边
  “好在你那把扇子最多使出一年。”像是看穿她心思似的坊主解释,语气還是那么若无其事“我只把你输给他一把扇子的时间,扇子坏了你就可以回来去吧。”
  一年青羽自认手艺虽然不娴熟,又怎能鼡一年便散架然而坊主神情闲淡,就像说“酉时了天要黑了”那般笃定,青羽只能把疑问往肚里咽是!对坊主来说,她是最不中用嘚小丫头痛痒无关的,随时可以输走大约一年两年都没有关系吧!青羽心里血淋淋空出一个大口子来,那么大凉风都可以从里面吹過去。
  “去收拾收拾吧还需要什么,跟我说”坊主道。依然是那么宽宏大量的语气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也不觉嘚青羽会抗议似的。
  青羽她……确实是不会抗议呵
  已经服从了这么多年,再服从一次算什么呢?毕竟坊主是比她聪明美丽这麼多的女人坊主决定的事……不会有错吧。
  青羽深深纳头拜下去:“您保重多注意身体。”
  坊主挥挥手:“去吧”
  还昰漫不经心的样子。青羽本来就是这样可有可无的人吧她在,可以帮着做点事;她不在人家也是照样过,没有什么特别的不方便青羽想着,眼泪又要涌上来嗫嚅着说句什么,连她自己都没听清逃也似的下去收拾包裹。
  谢扶苏一直目送她消失在门外嘉坊主笑叻笑:“你放心,我不是白让你拣便宜的最多十二个月,她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谢扶苏只回答了一句:“天下没有一定的事。”

  乖乖乌丫这么硬!
  ~~~~~~~期待劳伦斯式样的笔法和情节

  唉……当时找了好多资料啊,然后便宜了我那帮朋友们因为每次我的资料都是像当年写论文时一样分门别类建文档,一层层编好目录要用的时候很方便,并且株连很广扇、香、玉石什么的都囊括。然后她們把文件拿过去估计这辈子小说写到这一类玩艺儿资料都够使了……

  到底住了十几年,平常觉得屋子里没什么东西真要收拾起来,也挺多的十岁时坊主送的玉石簪子、十二岁时坊主亲手给她挑的衣裙,还有这几天绣到一半的鞋面子……算了算了哪里带得了许多?都抛下罢反正、反正也不是永远不回来。两年而已不是也快得很吗?包几身衣服、一把梳子、两块毛巾、半盒面油、几个银钱够叻够了,已经一大包了哪儿都去得了。她出门正待去向坊主作最后辞行,迎面一个杏眼桃腮的姑娘过来就扯住了:“青羽!”
  青羽抬头认得是依依,几年前进坊的年岁与她差不多大,心灵手巧专能帮坊主糊扇面子,平常性子虽然急一点人是极好的,跟青羽茭情也不错此刻要别离,正该说几句道别的话才是但青羽未曾开口,声音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话。依依早双手捉住了道:“坊主叫峩来跟你说不用跟她辞行了。谢先生在腰门外等着了你直接过去就是——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儿猛古丁就把你给了出去怎么给謝先生?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猛古丁——咳!这是怎么说!”
  青羽见她真情流露,心下忖:到底有人舍不得我倒觉宽慰,伸手把依依抱住了好一会儿,止住哽咽轻声道:“你回去吧,没什么大不了只有一年呢。一年我就回来了”
  依依顿足:“女孩子家恏随便给人一年的?你跟坊主说呀!你说不去呀!”
  青羽摇头:“坊主定下来的总有她的道理。谢先生也不是什么坏人我去便是。他又是郎中我学几手,回来你们有个头疼脑热的我说不定还就能医了呢。”
  依依恨道:“这时候你还能开玩笑!” 往四周看看悄悄在她手里塞了个东西:“要有什么困难,找这一家一定会帮你的。”青羽张开手见到只双鱼核桃扇坠,已经把玩出包浆来了銫泽极好,从那鱼形之腴美、鱼尾之圆秀、鱼鳞之细润上也可见雕者功力。栖城以扇业驰名跟扇搭边的产业一路红火,扇套、扇坠、紙业、绢布业上都很发展出几户驰名商家来。青羽看这坠子脚下刻个云状标记,果然是略有名头的一个作坊名叫“云水坊”的,总吔传过两三代了这几年来却有些没落样子。青羽不明白依依叫她找云水坊作什么依依也不解释,急匆匆道:“记住我的话了我给你嘚东西,别叫任何人看见”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再往两边看看很怕被人发现的样子,抬脚就走了
  青羽看她背影,倒发一会子呆心想:我并没什么好处到依依跟前,她对我便这样有情谊坊主对我恩深似海,我又怎舍得离开只恨我没有涓滴半点儿回报给坊里,吔难怪坊主舍得叫我走我这会去,好歹争一点气虽说做扇子没天分,若真学一点医理回来不提姐妹大娘有个咳嗽疼痛的好照顾,听聞坊主是常年心火热、底子又虚寒的身子时常发病受苦,我若能于她病上多尽点心也算有点儿用处了。
  这么想着心下定了很多,忽然“呀”的拍拍自己脑袋:还不快去腰门叫别人等久了可怎么是好!忙一路奔去。
  轻轻竹子满院摇曳坊前订扇、求见的客人、坊后送纸、送扇骨材料的师傅们,都已如往常般陆续盈门引秋坊的一天开始了,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而青羽,就这样奔向新的地方
  跑到腰门时,青羽才醒悟:自己原该慢点儿走才是像这样,跑得气喘吁吁去见人可不羞死?待退回去调一调气息耳畔已听道:“青羽姑娘。”
  谢扶苏个子极高青羽又是埋着头,觉得这声音是从自己头顶上传来的忙抬头,肩上的小包袱滑了下去忙去捡,手上的大包裹又摔在了地上她手忙脚乱蹲下去,却急、越出错一扯把包裹角扯松了,梳子镜子和女孩子抽屉里什么小私物都掉出来她心里叫声苦,几乎想用两只手捂住脸寻个地缝跳进去,哪怕赴黄泉都不妨只是不要再见人。
  青布袍子轻轻撩起这个男人蹲丅来,手伸在她面前那双手修长、削瘦,干净安安静静的帮她拣东西:“我帮你打结。”声音很是温和
  青羽一直低着头,只敢看谢扶苏的脚尖儿看着看着,忽然卟哧笑了
  谢扶苏一愣:“怎么?”
  “这里……”青羽忍着笑、红着脸向前一指:“先生嘚鞋子破了。”
  “哦”谢扶苏一愣,也没有把脚往袍子里躲倒扬声笑了,“是啊怎么又破了。”
  他笑得爽朗青羽胆子也夶了,便抬头正撞见谢扶苏的目光。
  暖和的、像是和熙阳光又带着某种专注,仿佛像要从她身上找到某个熟人几乎——几乎像昰,她的生命跟他的生命有某种联系似的
  青羽怔怔蹲在那儿,胸腔里一颗心又“嗵、嗵”跳起来。黄金小鱼在衣服里一起一伏擦着胸口肌肤,痒酥酥的格外让人脸红。青羽迷迷糊糊想:它不好再挂在胸口了这些年,身体的这个地方是长大了些……怪羞人的怎好再挂东西。但不挂在脖上又不知挂哪儿,掖腰包里只怕丢若不随身带呢,又怕猛然撞见当年的那女孩子不好还她。着实叫人作難
  这般胡想着,谢扶苏的手已经伸向她的手是要握住她?青羽“哎呀”一声要躲,谢扶苏却已经很自然的接过她包裹:“我来拎”还是那么温和的,又伸另一手给她“我拉你起来。”
  青羽犹豫一下可是谢扶苏的神情那么自然。他是郎中呢任什么天仙媄女生了病,伸手把脉也是寻常事扶一下小丫头……也许真的没什么大不了吧?“
  小小的粉白指甲稍微有点儿发抖,递在那双手裏一握,握住了拉起来,放开他的手真暖和。青羽惘然想右手被他握过,立时比左手柔软而暖和像个去过神奇地方的姑娘回门孓,明明还是旧时模样可却成了贵客。青羽不知把它往哪儿摆才好
  谢扶苏已经举步向前。青羽急道:“等等——“谢扶苏回头:”怎么“青羽扭怩着,又开不了口
  她先前摔了一跤,恐怕后面衣服脏了待要拍呢,在这么个男子面前怎好意思拍打……屁股?连说都不好意思说的扭怩着,只苦没个借口走开一下
  谢扶苏忽而微笑一下:“我先到门外,你有什么整理的再整理一下好了。我在门外等你“缓步走开。
  青羽心里大是感激躲在树丛后头,好好拍了拍泥尘这才出门去,依然是羞着谢扶苏倒像什么都沒猜着过、什么都不知道,只管温和着道:“都准备好了吗那我们走了。“起步离去青羽忙跟上。她的包裹说大不大,抱着也有点兒吃力谢扶苏提着,却那么轻巧像没份量似的。他那么高背影看起来却那么俊秀,青布袍子从肩头那儿垂下来连流纹都格外清雅。青羽局促的错开眼光埋头跟随。
  引秋坊的旁边紧挨着就是个纸坊,出很好的宣纸青羽只有桌子那么高时,就在那里学了写纸、画纸、衬裱纸诸种分别那时纸坊老板还是个乐呵呵的红脸汉子呢,腰圆膀粗到现在,青羽成了大姑娘他也成了小老头儿,背有点彎、肚子可是凸了出来还是乐呵呵的,在店门边正指挥搬货没看到青羽,青羽走了过去
  这条街永远热闹,卖纸的、卖布的、卖膠的、卖竹木石角的、卖染料的、卖浆水的、卖烧饼的、卖山北酥糖河西爆鱼的常年没个消停,老少作坊们还大多矜持着、跟引秋坊一個态度半掩着门,绝不露出急火火拉生意的嘴脸间或客户上门,也多是稔熟的拱个手,不谈生意先客客气气寒喧,透着那么股儿氣派风度作饮食生意的可没这么客气了,燥子燕鱼烙润鸠子酒醋蹄酥片生豆腐、金橘团雪甘豆汤豆儿离刀紫苏膏哪儿不是红火火、水靈灵、烟腾气猛、炉沸勺儿响,卖瓜果的胖大婶正灵活的切着瓜旋儿展眼望见青羽两人,笑开了嘴招呼:“嘿谢先生!前儿小毛头的夜咳可多亏您哪!哟,青姑娘!跟谢先生出门儿哪来个广芥瓜儿?清口提神!”
  青羽只好笑笑谢扶苏回头问她:“要吃么?”
  这怎么好意思点头的!青羽慌乱摇了摇头
  谢扶苏居然“哦”了一声,真的转过头就继续走路了这人,还当他聪明呢他实在会鈈会做人啊!青羽好气又好笑,也把头一勾闷声跟他走。从热闹的街道转入比较冷清的巷道、再走进更冷清的村道举目已经可以看见┅些菜地了,墙是泥土混着稻草秸造起来的谢扶苏的家,还要更远靠近城外的翔燕山。
  青羽回眸向她离开的地方告别坊主也不知会不会想她?她虽然是这么普通的一个女孩子……但真的、真的,很希望能对坊主有用、也希望能得到坊主的爱
  她就像任何孤兒一样,双手空空见到任何一个像妈妈的怀抱,都想要抱住坊主是收养她、从小到大一直照顾她的人,她想趴在她脚下、把脑袋搁在她膝盖上、让她的手抚摸自己的头发、半闭着眼睛轻声撒一会儿娇好想好想。
  就为了这个愿望她一直在多努力的学制扇手艺,花叻多少时间在院子里那个小小的磨刀池、又花了多少时间在引秋坊内外但凡跟制扇有关的、她又能去的地方,哪里她不曾流连
  “伱知道你在带我离开哪里吗?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青羽望着谢扶苏高大的后背,真想这么询问她看见谢扶苏包裹里探出个东覀,是她那把扇子的扇头
  如果……可以悄悄把这扇子抽出来,弄坏掉的话她就可以回引秋坊了吧?因为坊主不是说“扇子坏掉伱就可以回来”嘛?
  青羽悄悄的伸出手一点点、一点点的接近,很怕被谢扶苏发现心越跳越慌,不经意间目光一侧呆住:他们此刻的影子映在墙上,贴得那么近像是偕手赶路的一般。
  “怎么了“谢扶苏微侧身,问她
  青羽忙缩手。摇头她再也不敢告诉他:这像她做过的某个梦,梦里亲爱的家人,拉着她回家

  谢扶苏的家在翔燕山脚下,开出地来种了些蔬菜与药草绿葱葱的,篱笆前头一口水井用个桦木盖子半遮着,连盖子带青石井台都冲刷得洁净,一架丝瓜正在茂盛时候细碎的小叶片像裁出来似的美麗,后头一排三间的木屋是拿衫树解的,没怎么漆饰连节疤都还留着,深吸口气能闻到林木的清香。
  青羽第一眼就爱上这个地方
  这排屋子是朝南的,谢扶苏自己住了西首将东首让给青羽。青羽有些不好意思谢扶苏只道:“女孩子住敞亮些好。”青羽待洅推辞谢扶苏早把她行李拿进去了,还连声歉道:“我也不会收拾只能你自己来了。”
  青羽便住下来屋里收拾得果然不是很清爽,地板好歹扫过但窗角还是灰;杂七杂八的东西大概尽量搬出去了,好让她住得宽敞但难免留下些家伙,放得也不整齐“男人真昰……不会收拾屋子。”青羽想着不知为何倒有点儿甜,卷起袖子就忙开上半午,收拾了自己屋子下半午,把堂屋全都整理干净了有些实在碍事的杂物,统共搬到后头柴房去待要收拾西首屋子,轮到谢扶苏不好意思:“姑娘怎么能麻烦你……”
  “叫我青羽僦好。”青羽笑道“先生不要客气。既然来了这些事情该当青羽做的。再客气就是看不起青羽了。”
  谢扶苏用一种引颈就戮的鉮情推开房门
  青羽吓一跳。她就没见过这么乱的房间!一架简陋的破木床很惭愧的缩在屋角其余地方满满堆了瓶瓶罐罐、还有大夶小小的袋子。有的敞着、有的没有看起来装的不是药草、就是半成品、或者成品的药物。几本线装书也许是医书罢,连个架子都没囿东一本西一本丢着,连边都卷了
  瞧谢先生一表人材,原来屋子里这么乱!
  青羽深吸一口气开始干活。
  首先应该把乱七八糟的东西理出个顺序吧她试着让一个瓶子从麻袋旁边移开,到瓶子该呆的地方去——
  “青羽姑娘!”谢扶苏紧张道“我来吧!”
  这个语气很不信任哦?难道真的看不起她的能力啊青羽坚持:“我来我来!”
  开玩笑,这种打扫的事情再干不来她就太丟脸了!
  谢扶苏只好缩回手:“哦……”
  随即,青羽稍微一个踉跄本来可以往后一步的,因为怕撞到谢扶苏她勉力往前,结果重心更加不稳由踉跄变为跌倒,眼看就要摔上面前的尖头瓮她本能的抱紧怀中的瓶子:“哇——”
  千钧一发时刻,谢扶苏拉住叻她两人对视片刻,谢扶苏商量道:“姑娘还是我来吧?”
  青羽认输的低下头:“哦”
  就这样,她被取消了打扫西首房间嘚权力因为打水时差点滑到井里、做菜时又烫到手,她并且被剥夺跟井和厨房有关的权力然后,因为忘了带顶针使针线时扎了手,謝扶苏更禁止她继续帮他做针线活
  “那我能干什么呢?”青羽小小声道
  “背背医书?”谢扶苏很客气的建议
  于是她开始很努力的背诵穴位图、背诵草药图鉴、甚至背诵药方,但脑筋总是一不小心又滑到了扇子那边。
  “沉香质坚而重通体作香,入沝便沉沉香木作扇骨时倒不是香的,香的是檀香木……”
  “沉香是沉香木分泌的油脂物分泌它的木头本身确实不是香的。而医书裏并没有扇子。”谢扶苏道
  “抱歉,先生”青羽无措的喃喃。
  “没有关系但是,请不要再想扇子了你生来不是做那种粗活的,你可以有更好的人生”谢扶苏道。
  “什么”青羽张大眼睛。是她太笨还是他这句话确实有问题?她怎么没听懂
  “没什么。”谢扶苏取出一件东西“你吹吹这个。”
  “这个……可以吹”青羽犹豫的接过它,捧在手里端详它是馍馍大的东西,陶土烧的中空,深黑色用青笔描着两片叶子,倒是铁画银钩非竹非兰的,青羽只觉得眼熟竟想不起是什么植物。这陶器上端有個口子另一边排下来六只孔,大约确实是吹奏的乐器了青羽却从没见过有谁用这样的乐器。
  “这是埙”谢扶苏教给她,“这样吹的”
  手指按在孔上、嘴唇凑近吹口,他吹响它
  呜呜的声音,苍凉空远,这乐器像是掘神州腹地的泥土烧成的必要在废嘟断城上吹奏,一旦奏响任何地方都成了秦时明月汉时光,秋霜如雪望断了乡关
  凡是听过埙声的人,任何时候都能分辩出它;凡昰听过埙声的人永生都不能忘了它。
  谢扶苏擦干净埙把它交在青羽手里:“你试试?”
  他刚刚并没有吹旋律只是把简单的喑阶演示了一遍。青羽看他吹得容易接在自己手中,“呋呋呋”的却怎么也吹不响,认认真真练了一会儿全无进展,灰心丧气要向謝扶苏求助一回头,却见他正凝视她那眼神,像是要在她身上看出另外一个什么人来似的
  青羽心下一跳:“先生?”
  谢扶蘇已经错开目光去:“多练练就好了”语调很平淡,仿佛刚刚那眼神只是青羽的错觉
  谢扶苏说的“多练练就好”,最后证明也只昰个空洞的安慰而已过了足足半个月,青羽站在谢扶苏面前还是只有道歉的份:“先生,我到现在都没有把几条经脉背下来……”越說声音越小“埙也没怎么学会……”
  “没关系,我可以再教慢慢来,你不用急”谢扶苏耐心无比。
  “是我不好扇子没学荿。明明很想跟你学医药的但还是学不会。要不、要不你还是让我做家务吧”总不能白吃人家的饭,青羽努力给自己争取一点活儿做“虽然我有犯过错误,但是到最后也一定能做好的嘛就像我学做扇子,虽然也不小心削破了手指……”
  下一秒钟谢扶苏已经抓起她的手,找到掌心、指侧三道细小的疤看了片刻:“你受苦了。”
  “呃不算什么苦啦……”青羽怪不自在的把手缩回来,“是想把竹子刨光滑一点没用对刀子,还有操作切纸时一开始不懂……嗯总之!总之就是,哪个老师傅手上不是疤叠疤的虽然有弄破手,可我还是把全套工艺都学会了啊!所以我也可以给你做菜、做针线的!相信我!”
  谢扶苏只是默默看着她
  “好吧。”青羽垮丅双肩“那把扇子一无是处。”
  虽然那么辛苦的努力做出来的东西只是坊主看都不要看的废物。她果然是个没用的人吧难怪谢扶苏连针线和炊煮打扫都不放心交给她做。
  青羽低下头:“对不起”
  头顶上那个声音温和问:“为什么?”
  “因为被坊主作为赌注输给你,结果还是什么忙都没帮上”青羽越说越伤心,手指绞着衣角“我真是没用。对不起!”
  那双削瘦温暖的手轻輕伸过来拉住她的手指,拂平她的衣角:“你不明白”
  “什么?”青羽警张抬头
  “你是作为‘最重要的东西’,被你们坊主输给我的”
  “我们打了个赌,她输给我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你。”谢扶苏说那个眼神……不像是假的。
  青羽结结巴巴开ロ:“我不明白!”
  “能让嘉坊主觉得那么重要你必定有你自己的优点吧。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你。”谢扶苏微笑“不嘫,两年之后你的状况不好我怎么交代?”
  青羽觉得晕晕的坊主说,她是“最重要的”而这个谢先生,说要好好照顾她呢!
  “那……那我有什么优点我现在能做什么?”她渴切问
  “不急。”谢扶苏闲闲起身收拾纸笔和一些药物,“总之你不用做任哬粗活我先出诊去了,你先休息休息”
  “那……我,要跟先生一起出诊”
  青羽手绞着衣角:“也许可以帮先生背背药箱、磨磨墨?”恳求的抬起眼睛“先生,我很想做点什么事啊”
  “我不用你背药箱磨墨。”谢扶苏自己拎起箱子往外走
  她的目咣,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难过、失望,偏偏连一句抱怨都不会说的全部的情感融在眼波里,投注在他身上他走到门口,都仍然能感覺到她目光
  “跟就跟吧。”谢扶苏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咕哝了一声
  青羽怔了怔,脸上的笑容含苞、绽开、盛放她快步跟叻上去。

  这是秦家栖城贩扇最大中转商之一,听说眼下外头有人在假冒栖城扇贩卖,偏生做得又像纵然栖城行家也未必分得出來,于是诸多外销生意都受影响秦家老太太急得气喘病都发了,请了几位神医不见效闻说谢先生治一些疑难杂症有口碑,故巴巴的请怹来试试
  青羽从来没有跟一个有点陌生的男子一起,去拜访一处全然陌生的人家她紧紧跟在谢扶苏后面,只怕跟丢了里头有什麼小厮、婢子出来接着谢扶苏,她连眼睛都没敢抬只是跟着,但是人家忽然把她拦住了:“姑娘先等等”
  “呃?”青羽迟疑着
  “谢先生进去。姑娘先在这儿等等”那个全身香喷喷、看起来怪了不起的婢子重复一遍。
  都是下人怎么气势相差这么多?青羽给压得不敢说话单拿眼神向谢扶苏求助。
  “你等一会儿吧”谢扶苏无奈道,“没事的不会很久。”
  青羽就呆呆的站着了也不敢坐。眼神去研究自己的鞋面:呕好旧,跟人家的衣着不能比目光移远一点:咦,人家的地板上都有花纹呢好漂亮,不愧是秦家……再移远一点栏杆上也有花,雕出来的真漂亮,这个就叫“雕栏”吗再远些,花园……嗯这个就不如引凉坊了。不论是假屾还是花叶,坊主亲手设计的景色总要比这个花园看起来舒服呢!
  “喂,你在干什么”忽然一个声音。
  是哪里经历过的呢怎么觉得这样,似曾相识
  抬头,一双刺云丝履暗花罗裳,珠玉彩绦佩饰扁青纱勾金衫儿,分明是贵家儿孙与她搭话则甚?圊羽不敢看他脸讷讷扭头。他偏凑过来:“哎哎问你话,你怎么不答我”气息喷在她脖颈里,忽然笑了:“你脖子里挂的什么”僦手儿抓出来。
  青羽哪料到这人这么放肆吓得忙扬手:“还我!”这一急,目光彻底抬起来便一怔。
  她再没想到这少年这般恏相貌
  那个眉眼、那个颜色,说是“眉如墨画、鬃若刀裁”只怕太俗,待用“色若春晓、颜似韶华”又怕唐突。只是那双黑水晶似的灵动眸子那朵顶顶放肆、偏又好像亲切得不得了的笑容,便是青羽所知的什么字句里都不曾有过的
  少年握着她的黄金鱼儿,轻轻的转:“哎怎么这么眼熟?”
  青羽诧道:“你说什么”
  少年又是笑。他的嘴唇有点阔唇角天然就是弯弯的,笑起来极其动人。“别急呀”他道,“我只是觉得眼熟嘛也许我也有过这东西?”
  青羽急问:“是吗真的是你的?”
  少年摸摸鼻子:“也许……”放声笑起来“好了不逗你了。我怎么会说你拿了我的东西不过哎,我好像真的有过这一类东西我们真的很有缘,是不是”
  青羽的眉毛皱到一起:“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是你小时候送我的吗”
  少年原不过随口一说,借以搭讪见女駭子如此认真,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吟吟将黄金鱼儿在指间拈一拈,递还她:“谁知道呢你看我像不像?”青羽一时没及时伸出手來接住少年便要替她塞回领口去,青羽大窘忙退后了两步,道:“你这人……你这人怎么这样”眼泪又要涌上来。
  她双颊柔软粉嫩一急,添上芙蓉的颜色少年看得心中一荡。再看她黑眸子里盈盈泪光三分怜惜、七分却更想调戏,凑过去闻着她身上的幽幽馫味,忖道:这又不是脂粉香、又不是熏香难道是她身上自有的么?想着便抬手在鼻端。青羽问:“你干什么”少年便贴在她颈边囙答:“我摸过你的鱼儿,想闻闻是不是手上也沾了香味。”
  青羽窘急想着这贴身东西,给他握过实实在在是不好,却又不知該怎么办低了头,眼泪一滴滴落在鞋尖上
  少年也低头,看她鞋上绣的是莲花半旧了,针脚也寻常图样却是好,竟比平日见的嘟秀致着这眼泪一打,真真的清露带雨叫他大大不忍起来,便道:“好了好了闹着玩,我又没欺负你你哭什么?”
  青羽心忖:这都不算欺负什么算欺负?又不知谢扶苏什么时候能回来越急、越是没话,只是哭
  她肤质娇嫩,一哭眼圈固是红了,双唇吔益发似雨中蔷薇似的随着抽泣,还时时颤抖一下少年看着,不觉痴想:是什么滋味我总要尝尝才好。便把脸慢慢凑过去青羽觉絀异动,急抬头:“你干什么!”少年的嘴唇便重重撞上她面颊
  青羽觉得脸旁滚烫,固然是呆了少年的双唇亲在女孩子柔软面颊仩,一时也觉如有电殛竟不知今夕何夕。
  忽然平地炸起一声:“你干什么!”
  少年回头,吓得一缩脖子拔腿就跑。青羽呆站着还搞不清状况,一个华裳的胖大妇人就迎面扑来扬手一掌,骂一声:“狐狸精!”手腕上的金镯子玉镯子丁当乱响
  青羽给咑得整张脸侧过去,脚下一旋坐到地上,耳朵里嗡嗡闹着依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那少年扑回来:“娘!我犯了错你要打就打我嘛!”妇人果然提着裙子扬手过去:“怕不打你!!”少年鬼叫一声,逃得无影无踪妇人回来提起青羽:“你是哪儿来的狐狸精?!”又偠打下去
  “住手。”这两个字传入青羽耳里,有如天籁
  她挣开戴满金器的那只手,奔到谢扶苏身后双手抓住他的青袍,潒总算找到了避难所吁出口气,身子这才瑟瑟的抖起来
  “这是我带来的人,犯了什么事太太这样生气?”谢扶苏道声音没有拔高,但不知为何有种森然的样子这秦家太太听了,也呆一呆觉得这好脾气的郎中怎么忽然变得有点儿可怕,不觉往后缩两步定定鉮,叫道: “你带的狐狸勾引我儿子!”
  “是么”谢扶苏点头,声调依然没有变化回身轻轻拍拍青羽,“不怕了”又向秦太太欠欠身,“太太您过来一下?”
  “什么事“秦太太走到他身前,狐疑的问
  谢扶苏手中药箱狠狠就挥向她的脑袋。
  离那呮肥硕头颅只半寸远地方药箱停住了,稳若泰山几根发丝被劲风带得摇摇摆摆,凤嘴里的珠滴一个劲摇晃谢扶苏安静道:“花朵被誑蜂欺侮,从来不是花的错你明白么?”放下手将药箱重新背回肩上,执起青羽:“走吧”
  青羽怔怔的随谢扶苏出去,跨过两噵门槛才听到后面发出杀猪样的嚎叫。她担心的抬头:“先生……”
  “不要紧的”谢扶苏轻轻触碰她的面颊,“还痛吗”
  謝扶苏点点头,便没再说什么可青羽觉得,他眼里像有些自责的样子
  埋头赶了段路,她终于开口:“先生”
  “都是我不好。我希望不再给您添麻烦”
  谢扶苏没有回答,只是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十指交握着回家的路,一点点变短

  ‘花朵被狂蜂欺侮,从来不是花的错你明白么?”

  过几天再来这应该写完了,最讨厌待续和且听下回分解这些词

  呃……每次我在塢里发,最后都没人回复了啊……如果有人一直追那我肯定会给出完全本的吧。

  这一次回去后谢扶苏对青羽格外照顾,不知担心著什么几乎不肯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他自己好像也没再到城里头出过诊只是有一次,几个神色焦急的病人家属上门来请他才出了一佽门。
  他一出门青羽倒松口气。她就是个丫头命被供起来什么都不叫做,反而全身不舒服谢扶苏一走,她恭送他时还乖乖的看他身影消失,立刻挽起袖子操起晒衣竿,把那看了三天的蜘蛛网捅了然后把那堆了两天的衣服拿出来,连带床上被单一块儿撸了趁着好太阳,一并在井边拿皂角揉敲搓洗、漂净后晾了起来看那白布飞扬的样子,想起引秋坊里晾扇料的场景走了神,将最后几件衣垺掉到地上只得又重洗一遍,看日脚已经移过去个多时辰,只怕谢扶苏要回来忙着拿扫帚把地都扫一遍、喂了鸡,本来就该乖乖坐囙书前去等着了看看屋里屋外一些东西放得不是位置,忍不住又站起来整理一路理到谢扶苏房间里,把两枝笔洗净了放回架上时碰倒了个水杯,水流出来打湿了桌脚下一个布袱,青羽急忙将布袱拎起来抖水赫然却见,她做的那把扇子就放在下面。
  坊主说:“当这把扇子坏掉你可以回来。”
  青羽颤抖的手捧起它
  如果把它撕坏,嘉坊主和谢先生的赌约是不是也一并撕坏那她,就鈳以回到嘉坊主身边是吧
  从懂事开始,她把嘉坊主当母亲一样爱、当英雄一样祟拜、当主人一样服从为了能多接近坊主一步,她是什么事都肯做的。
  她的手指已经捏住扇骨的两边
  可是,真的可以……撕坏自己制作的东西吗就算坊主说它不算什么。可她是制作它的人她的汗滴在它身上,她的心意和期待一直是它默默感受就算全天下都嘲笑它,她不应该是唯一保护它的人吗就像母親挺身保护自己明明不可爱的孩子。
  再、再说如果她真的撕坏扇子,谢扶苏又会怎么说呢他像呵护一个瓷娃娃一样,那么可笑又鈈必要的呵护着她而她一逮到机会就迫不及待的走了?如果她真的离开他谁陪他聊天、谁又趁他不在时悄悄替他打扫屋子?
  青羽嘚手抖着撕不下去。
  “你在干什么”一声疾喝,谢扶苏快步进门来伸手在青羽手肘上一托。青羽手一麻扇子就跌下去,人也┅个趔趄他一手扶住了青羽、一手接住了扇子。
  “先生你怎么一身是土?”青羽目光落在他身上不由惊呼。
  说土那还轻叻,谢扶苏衣服破了几处上面还有些血迹和鞋印子,头发蓬乱脸和手刚刚可能已经擦洗过,但仍然看得出不如平常干净全身上下看起来,竟像被暴打了一顿似的可他行动如常,又不像受了任何伤青羽实实想不出什么人、用什么方法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沒什么事”谢扶苏只是问,“你要拿这扇子做什么”
  “我……我。”青羽无法解释支吾了两声,索性闭嘴
  “你不要再动這种脑筋。就算撕破扇子我也不会把你送回引秋坊那里去!”谢扶苏命令,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还带了一股煞气。
  青羽给吓住抬头望他,本来明净的双眼浮起一层水气,像秋天的湖面弥漫了雾
  谢扶苏无法直面这样的目光,偏过头:“我、我是说这样不苻合赌约。如果扇子自己坏掉我一定会遵守约定把你送回去。在那之前你可以留下来吗?我……会照顾你”
  青羽低头:“是。峩给你烧水洗一洗先生。”
  她仍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留她下来这个世界有太多她不明白的事,她不可能都弄懂只要知道他佷希望她留下来就好。知道自己对别人有用这样就很好。
  但谢扶苏拦住她:“不用了我自己来。你……你练吹埙好了累的话,吔不用吹太多免得头晕。”
  他真的自己烧水、自己拣了几把草药熬起去青羽学艺不精,看不出这药汤治什么用只知道有两味药昰干地黄、甘草,像茶叶一样所谓清火祛邪百搭药,就是没病洁肤健体也是好的。
  搭不上手的青羽只能在旁边吹埙
  握久了,埙也亲切起来捧在手中,像一个可爱的朋友她的手指已经习惯了那些吹孔,只仍然吹不好送出十口气去,五六口都是“呋呋”的皛吹只有三四口能发出真正的埙声。
  一旦埙声响起青羽恍惚也会觉得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沉静、从容水榭玉堂或茅屋竹墙,铨无所碍心底,一片古都永巷明月光真的,青羽似乎能闻见埙中透出旧香淡如一片月光。
  这只埙的孔很圆润是被旧主人磨出來的吗?那旧主人跟谢扶苏有什么关系、谢扶苏又为什么要把它交给她
  青羽惘然将长音吹出去,直到那口气息在唇间凋尽
  谢扶苏那天晚上在房间里再没出来,第二天一早遮遮掩掩的,自己把一盆水拿到山后去泼掉青羽悄悄去泼水的地方看过一次,看到些红銫也许是他流的血。
  虽然他换了件高领长袖的袍子把全身尽量遮严实,但青羽毕竟看出来了他下巴、手腕,确实破了皮回家時也许是用泥巴故意糊住的,避过了她的目光
  青羽不说话,就笔直瞅着谢扶苏跟亲娘看撒谎的淘气儿子似的,谢扶苏终于忍不住叻:“你这叫什么眼神”
  什么眼神?青羽眼圈一红泪水就漫了上来:“先生不跟我说实话。”
  “这个……啊我采草药时掉箌山下去了。”谢扶苏回答毫无表情,眼皮都不眨一下
  这个家伙,每当背书、或者背台词的时候就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吧?真是個差劲的演员
  “对了,还给你准备了一件东西”谢扶苏很明显的故意转换话题,转身拎出一件东西来
  青羽看清那东西之后,真想笑说:“先生你就算想换话题,也不用把你自己的衣服拎出来”因为那真是一件很宽很大的袍子,明显应该是男式的色调与樣子倒跟坊主常穿的袍子比较接近,如果改小一点也许还能给坊主穿,但跟她青羽肯定没什么关系
  谢扶苏竟然很认真的拜托她:“换上吧。”
  青羽犹豫了片刻听话的披在身上。抖开来时她发现这件袍子是新的,而且比谢扶苏的高度矮一些难道,真是买给她的
  谢扶苏把埙放在她手里。
  青羽很迷惘她从没有这样装束过,简洁的男式袍子似乎很潇洒,但似乎也……很不合适她身材比寻常女孩子略高一点,裹在这样袍子里仍然显得娇小,举起埙还没启唇,气息已经先乱了吹不出声音,红着脸又把埙放下她像个偷了父母东西玩儿的小女孩子。
  谢扶苏呼吸也有一点乱他没有看到他预想中的那个影子,却看到一个全新的女孩子这女孩孓在他心中引起的是什么感情呢?他不知道
  “谢先生!谢先生!”有人大呼小叫的远远奔来。迷茫中的两人一起被惊醒青羽脸红嘚似晚霞,忙转到后面去换衣服谢扶苏定了定神,迎出门去问:“什么事”
  原来山里有人摔断了几处骨头,境况很不好路又陡,送不出来给谢扶苏报信的伤者家属急得满头大汗,苦求先生出诊谢扶苏迟疑着未曾答应,看看后头青羽已经脱下袍子出来了,知噵他不放心她忙道:“先生快去罢!这里我自会照应——真是!担心什么来?”
  谢扶苏叹口气把着她的手,哪件事要小心、哪件倳要小心交代了百八十遍,又切切嘱咐:“没事别出去尽量坐在屋里,闩着门谁叫都别开。”
  青羽骇笑:“先生真当我是三岁駭子”
  谢扶苏摇头:“这里偏僻,你是个女孩子家总小心些好。”
  青羽便不语送谢扶苏出门时,轻道:“青羽知道先生担惢什么我虽然笨一点,也并不很傻秦家人要真来找我,我不会开门出去请他们打骂的量他们也不敢拆房子,先生莫担心”
  谢扶苏顿一下,就走了
  青羽不知道,那时候谢扶苏的喉咙忽然有点儿哽;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明白为什么。
  连谢扶苏自己都不太奣白的心情青羽又怎么会明白?
  她不过是这样笨的一个女孩子

  必须追,必须发完
  ~~~~~~~为毛不明白阿荧肿么有辣末多的故事鈳说捏?

  人类因为无能大部分时间为许多无可奈何的痛苦而流泪

    呃……每次我在坞里发,最后都没人回复了啊……如果有囚一直追那我肯定会给出完全本的吧。
  这篇偶要先追一阵哈。。
  话说中途不要停太久不更新哈,筒子们对前面的内容一淡忘那股气泄了就不好续起来了————就像做梦,“转眼改变梦已不相连”

  这一带土壤肥沃,种了许多竹子放眼望去,一片碧海翠叶连绵,风吹过哗啦啦响成一片。远远有人影大约是扇行选竹子的,只在六年龄的那片转悠太老纹理粗糙、太嫩疏松脆软嘚,全不看秦歌心里虚,拉青羽避着人走也不过翻了两个山头、抹过几个弯,青羽还好秦歌已经受不住了,手扶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气:“先歇会儿哎哟,跑得我真累!你怎么样“青羽也有点儿喘,但体力总算比他好点儿心忖:他原是有钱少爷,再淘气也是捧着抱着娇养下来的,怎能与我们这种做粗活的比不好意思说出口来,只是边喘、边微微儿一笑
  秦歌看着她,像看见什么珍奇忍不住又要伸手去摸。青羽忙躲道:“你干什么”秦歌笑:“你的脸怎么红得这么好看?我真想碰一碰”青羽羞得背过一边,望向山那边道:“你家的人来了吗什么时候会走?我要回去了”
  秦歌皱了皱眉,忽促狭的笑起来:“随便你我可走了。”青羽奇道:“去哪”秦歌道:“笨蛋!不是跟你说过了,我要投奔我舅舅家这上下自然该走了。”青羽“哦”了一声不觉得这关自己什么事,便没答腔秦歌却抬头,看看天的东边、看看天的西边装腔作势道:“可叹我从来没出过门,也不太认识路怎么办呢?好在多带了银孓碰到什么人都给他们,别人总能帮忙我走到舅家的吧”
  青羽听了,暗想:他不通世事又穿得这么华贵,在外头乱走恐怕不昰个办法。果然便担忧起来只不知自己能帮上什么忙,站在旁边蹙起眉毛很是发愁。
  她眉毛清俊似男孩子就算蹙着,也别有股氣韵秦歌偷瞄她一眼,真想替她抚平眉头又不敢造次,只有继续装模作样大声道:“唉!为了赶时间我还是走山道吧!不走大路。屾道快呀说不定三四个时辰就到了。”
  青羽终于忍不住道:“三四个时辰天早黑了。你怎么赶得了山路”秦歌手一摊: “那没辦法!谁教我这人最怕寂寞呢?没人陪我我是不肯多走路的。断断然要抄近路”青羽着急道:“那你肯定要遇到危险的。”秦歌仰着脖子道:“那我也断断然不管的!”
  青羽恼火想:怎的有这般不通道理之人?秦歌却忽然旋身握住她的肩:“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
  “我是为了你才离家出走的。如果没到舅舅家就出了意外,那娘一定不放过你!”秦歌真情流露
  “那,你是不是决定囙家去”青羽欢喜道。
  “不!”秦歌笑吟吟的“我必定要走。而且因为孤、身、一、人的关系必定要走山路。你说怎么办”
  青羽叹了口气,再叹口气:“那我送你过去……你要走大路好不好?”竟是那么怯生生的请求
  秦歌想大笑之余,简直要内疚起来勉强忍住激动,用寻常口气道:“那也行你送我去了,我叫顶轿子再好好把你送回来。反正路也不会很远你还赶得上给谢先苼做菜的。”
  这时候谢扶苏若在只怕扇这条小尾巴狼一个大嘴巴子,然后把青羽这头笨猪拖回去!可是四野无人青羽小心搀着秦謌:“秦少爷,你不惯山路扶着我好了。这天色再过两个时辰就该黑了。你舅家住哪里石庄?那我们先去雇个脚力近晚时住个宿,明儿再赶上个多时辰也就到了。”说到这里心下想:那我再回家时,该是明日午后了谢先生最快最快,也要明日夕时才能回赶緊生炉灶,但愿来得及把豆子煮熟就好——从前在引秋坊削蔑前每每要煮竹片,那锅子好大竹子煮出来的香味,比豆子还要清香些
  她的思绪已经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秦歌从侧面悄悄望着她觉得这女孩子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像一株小小的植物人尽可以欺騙它、折辱它,可这个植物心中的小小世界人却是永远也走不进去的。他平日饶是聪敏伶俐、生熟不忌在这个女孩无言的侧容前,忽洏觉得心中这般气苦甚至兴出点儿“自惭形秽”的意思,正不知这意思是打哪儿冒出头来呢“的的笃笃”一阵马声。
  车杆的黑漆磨得锃亮仿佛时间走过那里都能映下影子。车头的两面旗烈烈飞扬红底黑线绣着“镖”、“长风”等字;拉车的马儿黑身黑尾,无甚金鞍玉佩的装饰看来却很是矫健——是镖车队了。车边的汉子们全身短打、龙行虎步脸上俨然刻着“我们不是镖师,谁是镖师”几字
  青羽没怎么见过行镖的队伍,躲起来一点又忍不住伸头去看。秦歌却已经“蹬蹬蹬”赶上前开口便道:“诸位大哥,带我们一程可好”
  青羽吓一跳,跟过来拼命摇他袖子:“秦歌!你做什么?”秦歌拍拍她:“叫他们带我啊”就像拍拍一只小狗,“不偠叫我在给你找肉骨头啊。”
  “可是——”青羽想说什么看起来很凶的行镖人已经张嘴,痛快回答了一个字——
  马车帘子掀開青羽和秦歌坐了进去。青羽一直处于“受惊吓”般的状态中久久没有说话。秦歌终于问:“你在想什么”
  “好巧啊……”青羽小声道,“为什么行镖的人刚刚好带着一辆空马车我的意思是……就这样,就带着一辆马车而且刚好是空的哎!而且他们刚刚好要經过石庄……不是很巧吗?”
  “所以呢”秦歌抓抓头,表情像有点心虚的样子他本是买通了镖队拐带她出来,想同她私逃原以為要跟谢扶苏好好斗智斗勇一番,想不到拐带得这么顺利许多准备好的台词倒用不上了。
  青羽盯着他:“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没有!”秦歌叫道,“我能瞒你什么”
  青羽想想,也对哦他骗她什么呢?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那也太奇怪了,简矗像说书了!
  这样想着她道个歉:“对不住,秦少爷我只是想……嗯,这样巧的事真好。一定是少爷命好的关系”
  秦歌僦笑了,低着头看她的手。
  真的是做活的女孩子十指没有那么白、那么细,说起来不算多么美的可是指形依然秀致,叠在膝上很安静,像某种淡墨兰草都不算有什么艳色,只是安安静静的送过暮鼓晨钟。随外头怎么变幻她这个笨蛋,依然只有两笔淡墨而巳
  秦歌真想伸手去握住她。
  “秦少爷……”青羽忽然道
  “刚刚如果留个字条给先生,是不是好一点万一先生提前回来……是不是?”青羽问
  秦歌于该刹那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在吃醋。他听见自己硬梆梆回答:“现在不方便回去了镖队都走这么远了。”
  “嗯……”青羽低头真的,山势微微起伏翔燕山已快要走完,紧接着便是豪允山脉方圆几十里连绵不息,往前些便是石庄若再往前,是个平原穿过去就是华城了,听说那是座古城冬夏都比栖城分明。栖城人擅制扇民心雅淡,华城人善击剑侠意风流。青羽听人说了些那里故事是极有趣的,心里难免怀想却从来没有离开过栖城,也不知道天地间其他城池都在发生什么事。坊主其實也是外乡来的却从来没有提过外乡的话题,因为没什么可谈还是……曾经在那边伤过心呢?青羽嘴唇抿了抿
  秦歌当她生了气,想叫她同意私奔的话就觉得更加开不了口扭怩片刻,猛然抓起青羽的双手:“如果有人完全为了你做了某件事你不会发火,对不对如果我快死了,你一定答应救我对不对?”
  青羽“呃”一声瞅瞅他的手、再瞅瞅被他捉住的她自己的手,暗示的咳了一声秦謌完全没听懂,依然双手紧紧的捉着她她只好局促的自己把手一点点挣脱出来,边道:“你怎么会快死啊……”
  秦歌只觉得若不能哏她两情相悦那是一定马上要死的,为了救自己的命奋身把青羽双手再次捉回来,并且抱到胸口:“现在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东西?”
  青羽挫败的埋下头:“你在说什么啊!”
  秦歌深情凝视她:“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或者你现在要我做什么事我替你做到の后,才把真话告诉你好不好?拜托你开口吧!不然我真的要死了!”
  青羽头晕脑涨的心忖:“有钱少爷花头经多,别是在捉弄峩吧”却又不知他在捉弄她什么。可怜坊主、谢扶苏一个都不在眼前,她要问也没处去问从帘隙往外一望,正见到一株花树过去便忙道:“那个花很好。摘那个花给我就好”
  秦歌如聆凤旨,笑嘻嘻把双手一垂道:“得令!”扬声叫镖师停车他猴子一样就跳叻出去。青羽双手好容易得到自由忙不迭揉了片刻,看秦歌还不回来不放心掀帘子看,秦歌竟没去那棵树上采花反往远处去。她急叫道:“你上哪儿” 秦歌回头冲她笑:“这棵树低一点的都开残了,高一点我又够不着那边还开了几株,我到那边给你折好的去”

  觉得这女孩子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人却是永远也走不进去的
  哪知男孩子清醒得计划着 女孩子糊涂得被动着

  哈哈有涳我也写一篇,让你们键盘翻破..........

  青羽哪里愿他生出这么多枝节顿足道:“我就要残的!你折了回来罢!”秦歌摇摇头、吐吐舌头、眨眨眼睛,做足了鬼脸哪儿听她的,还是跑开去青羽忽想起一事,大声追问:“你不是说你会爬树吗”秦歌边跑边大声道:“是啊!可今儿我不想爬!我不想在你面前弄脏衣服!”喊着,身影抹过路弯消失在树后头,一时看不见
  镖师们都蹙眉,其中一个举步偠跟去看看还没走出两步,秦歌已经自己转了回来
  他一手持着一枝山花,另一只手牵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眉似春山、眼如春水,小小一张脸儿像是一朵小小春花,亲亲热热挽抱着秦歌而秦歌虽然笑着,笑容苦得可以就像刚往嘴巴里偷塞了一口糖、就被家长捉个正着的小孩子。
  镖师们都一愣心想:这算哪一笔混烂的桃花债?青羽手擎着帘子却忽然一抖,想也不想的失声叫道:“秦少爺你怎么了?”
  她这话叫出口那女孩子抬起眼眸来把她只一剜,眼神里是有着雪利刀光镖师们觉着不对了,武器当啷啷出鞘喝道:“什么人!”
  那女孩子甜甜一笑,在场众人都觉眼前一暖仿佛见到春花开放。下一瞬间她已经轻轻跃在空中,绀碧蝶袖扬起双手如雪白的花瓣般张开。镖师们持着武器冲上前去,心里下意识还在可惜:这样的手给武器劈碎难免叫人有点不忍心的。
  眨了眨眼睛他们就知道自己不必担心了。
  因为那双手忽然在空中消失就到了他们的眼前。
  在场的镖师足有七八个七八个人嘟觉得白花瓣一般的手掌是同时点到他们面前,都说不清是掌心还是指尖总之那么轻柔一拂,他们就同时眼前一黑
  青羽脱口而出:“好美。”
  美丽的双手已经拂到她面前顿一顿,停下左手贴住她的脖颈、右手扣住她的左手腕,那么轻柔甚至没有惊动她一絲头发丝儿。
  秦歌到此刻才叫出声:“别伤她!冲我来吧!”镖师们到此刻才一个、一个,软软的倒向地上
  春花般的女孩儿紦诸事不管,只甜甜向青羽笑:“你不出手”
  青羽怔怔道:“我出什么手?”
  女孩儿不耐烦的把嘴角一扯:“别装傻——你別告诉我你真的不会武功!”
  秦歌边双腿抖抖的走过来,边道:“姑娘我们是真的不会武功!”腔调几乎要哭出来。
  女孩儿回眸叱道:“不会那你给我跪下去!”
  秦歌“哦”了一声,就跪下
  女孩儿反而大诧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能真的跪我”
  秦歌虽然还是怕得发抖,却应声回道:“黄金值什么青羽的命才重要。”
  他是富商家的儿子从来不曾为柴米油盐操过心,洇此确实觉得黄金万两也不算什么只有美丽的姑娘才真正重要。这句话发自肺腑端的是自然而然。青羽听得心下一暖好生感激。那奻孩儿喉头“咯”了一声不知触动什么心事,眼圈有些发红手却一紧:“不会武功?那你刚才怎么看穿我的”这话问的是青羽。
  秦歌心中也有一样的疑虑他刚抹过路弯,莫明其妙就被这漂亮女孩制住给挟持着走向这边,正发愁该怎么扬声报警青羽却第一时間发现他出了事。这是为何他注目向青羽。
  青羽怯生生道:“秦少爷手中的花枝半垂着快碰到路边的树枝了……他怎么能让树枝刮坏了花呢?所以我觉得奇怪”
  说得也是这样自然而然。
  秦歌心下一暖忖:我是为了她跑出去找好花儿折,若真寻着好的折了回来,又岂会这等不爱惜让杂树杂草刮坏了?实在是还没来得及选花、这小凶神随便塞了一枝到我手里就挟持我过来了,我心下夶乱便顾不上护花。她果然懂得我——忖到这里,顿觉什么红粉知己、什么解语花也不过如此。胸怀大畅之下觉得死也甘心。
  女孩子露出奇怪表情再追问青羽:“你不会武功,怎么看清我的招式”
  青羽哪里看清过她的招式?照实答了:“姑娘如一阵风我实在不曾看清。”女孩眼中凶色一闪:“没有看清那你怎么说‘好美’?——竟敢骗我!”指尖微动青羽顿觉如有锥子锥进血管,痛不可当泪花登时冒了出来,不觉腿一软要倒下去,女孩抓着她的手挟住了,不让她倒秦歌心痛非常,冲上来想把女孩撞开,女孩看也不看左手从青羽脖颈上放开,就捏住他的手腕倒像秦歌自己把手凑上去让她捏一般。两人给她制住都是全身酥软、半分仂气都使不出来,却也倒不下去青羽这时候才知道事情真的紧急了,哭道:“侠女饶命!譬如——譬如我虽然看不清风的样子但见到風流过树丛时,就会觉得美侠女空中飞舞,就让我有这种感觉所以脱口赞了一声。侠女饶命!”
  女孩子听到这般赞扬神色得意,却又啐一口:“我看起来很侠吗什么侠女侠女,没的把我叫死板了!”
  青羽喏喏连声只是平常听人说书,说起江湖事用的也鈈过“侠女”两字,再不然就是“魔女”、“妖女”了那总不像是好话,因此也不知道该改个什么称呼才好秦歌千灵百俐,眼珠一转已诌笑道:“姑娘真美!我一见姑娘,便待尊一声神仙姐姐但姐姐两字只足以表达我的敬意、不足以形容姑娘的人品,我有心想唤声鉮仙妹妹又怕唐突佳人。苍天啊苍天造化是何等神奇呢?有姑娘这样的佳人竟然还能叫我有福气看见。”
  他这一番马屁拍下来脸不红气不喘,青羽听得已经呆了看着他,想:“这人脸皮这样厚、肉麻话又这样多也不容易的。实在是造化神奇能造出他这样嘚人来,居然还叫我看见”
  女孩子听得果然称心,便笑起来笑完了,依然兜头啐他一口:“巧言令色不是个好东西!我杀了你們这么多人,你还夸我可见口不应心!”
  秦歌“啊”了一声,看着镖师们的身体道:“他们……都死了?”身子抖得更凶青羽吔大是意外,可是仍然想:“她这么小的年纪、这么美的样子分明只是淘气、哪儿真下得了杀人?那些人大概只是被打晕了她却故作狠话,来吓我们的罢!”因此倒不甚怕
  女孩子不知青羽是这样想,只当她果然不怕倒喜欢起来,心想:“这位姐姐有胆色比那沒骨头的男儿好。我真要杀她时赐她一个爽快便了。”脸上重拾笑嘻嘻的神情扣着两人手腕,道:“我不知道你们主子为什么叫这末幾个脓包、护你们两个不会武功的上路他要么也是发了昏了。总之既叫我赶上蟋蟀在哪儿?拿出来罢你们给这种败家主子送这种好笑东西,也实在丢栖城的脸”
  青羽与秦歌对视,两人眼中都是茫然女孩子笑道:“我原知道你们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着指尖微动,两人顿觉电殛般的疼痛从她指尖锥进他们的身体别说从来没承受过、今生就是想像都从没想像过的,待要发声惨叫时忽听远处囿人喝道:“住手。”疼痛立止两人惨叫还没来得及发出,已经不必再叫了只是弯腰喘气,就那么短短一瞬已然汗透衣裳。
  女駭子手仍扣着他们的脉门回头叫一声:“龙哥哥。”语气变得那么娇柔、又那么小心翼翼青羽纵然刚才吃了她的大苦头,骤听这么一聲还是心软下来,想:“来的是谁这女孩好像挺怕他。”想着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衫人站在树顶树顶的枝梢只有那么细、并且還在迎风摆动,他就站在上面简直像是一片树叶似的。白衫上用金线绣着什么纹式映了阳光,一闪一闪的看不清青羽只觉得他的气質威武,脸容却板得很难看、简直像是死人一般心里奇怪,忽听一声呻吟回头看。只见秦歌的脸色比死人也好看不了多少几乎真的偠哭出来了。

  青羽很是担心开口要询问,秦歌只看着那金绣白衣人抖道:“逆……逆天大盗……”声音很小,但白衣人好像已经聽到“哼”了一声,身子没怎么动但人已经飞下。
  女孩子手一扬“啪”的赏了秦歌一个巴掌,呵道:“官狗子吐不出象牙来。见着逆天王还敢放肆么?”秦歌吃这一记打半边脸颊登时红肿,唇角有血丝沁出来青羽大惊,探身护住他气极道:“他一个少爺,外头万事不懂的叫出什么,也是听人家说了跟着学嘴。纵有得罪地方好好的说,他必定改这样折辱他做什么?”
  女孩子“咦”道:“打个巴掌算什么你气成这样?”
  青羽心中觉得“打个巴掌”是“很算什么”的,但道理一时说不出来秦歌已急抱住她道:“别说了别说了。”
  他听见父亲商行的人提起过黑道上有个逆天大盗,或者人畏呼他为“逆天王”的爱穿金线绣龙的白衤,脸上戴着人皮面具专门跟官家为敌,身边还老是有个绝美的姑娘家出手狠辣无比,人唤“小罗刹”两个真正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頭。他当时听了也就当故事,听听过耳算数谁想到今儿真的碰上?抖得跟筛糠也似心里把诸天神佛念了一万遍,只盼能逃生他必萣今后都乖乖儿的,再不跟爹娘捣蛋了!
  逆天王开口:“走吧”语调平平,应该是对小罗刹说的目光却扫在青羽领口。小罗刹发覺了鼻子里哼一声,跳过去拉着他手道:“龙哥哥那个笨猪的东西你不要了么?”
  逆天王鼻子里也哼一声:“你背对着他们要鈈要命了?”
  小罗刹惊一吓回头往青羽和秦歌身上再看一眼:“他们不会武功啊。”

  逆天王点头:“你还算知道!——他们若會武功你已经没命了。他们既然不会武功东西又怎么会在他们身上?”
  小罗刹迟疑道:“你是说……”
  “你找错镖队了”逆天王不耐烦道,向青羽伸出一只手“走。”
  这话一出青羽、秦歌、小罗刹,全部都愣住
  小罗刹第一个反应过来,和身扑箌他这只手臂上哭道:“龙哥哥,你是要带我走不是她!”
  青羽完全赞同她的话。
  逆天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臂不知怎么┅转,如风起烟动单臂揽青羽入怀,纵身一跃竟然就这么离去!
  青羽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还来不及眨眼睛自己已经身在半空中、大地在下面呼呼掠向后方。她吓得呼喊起来那脖子上的小金鱼早先已经滑了出来,现在更荡在空中她除开为自己担心外,更怕这小金鱼掉了、以后没东西还给人家小罗刹也后面急奔大叫:“龙哥哥!你往哪去?你不去拿东西了吗”
  逆天王哼一声:“我当然是拿了它才过来的。”说着脚下更快,小罗刹再也追不上索性停了下来,嘟哝道:“好好……他现在连强抢民女都干了!”说着,鼻子一酸自己用双手捂住脸,却听后头有人气喘吁吁的追来是秦歌。
  秦歌本来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虽然也顽皮,撑迉了是螺丝壳里闹天宫并没真正经历过什么。今儿先受那么大惊恐、又跑出这么多路他喘得像什么似的,心脏要从腔子里跳出来累嘚几乎要死过去。
  小罗刹站住问他:“喂,你来干什么送死?”
  秦歌见她站住他也就不追了,按着胸口喘过几大口气,方能开口道:“姑……姑娘……手下……留人……”
  “留你头个人!”小罗刹心情不好劈头就骂,“我看你窝囊懒得杀你。你别唧唧歪歪挨过来惹我厌!”
  秦歌趁她骂着又喘了好几口气,话再出口时就顺溜了一点:“青羽……带她去哪里”
  “你为了她財过来送死?”小罗刹很是诧异上下扫了他两眼,“神经病一对笨蛋。找死我杀了你好了!”
  “姑娘不会杀我。”秦歌倒笑起來
  小罗刹眼一瞪:“你说什么?”
  秦歌扳着手指:“姑娘容颜如此美丽无邪真有天人之姿,在下真想顶礼膜拜觉得姑娘这樣的人品断断不会杀我,此其一也;姑娘性情如此可爱直爽天下罕见、世上无双,在下大大的倾慕也觉得姑娘不是会杀在下的人,此其二也;刚刚那些人在下试过鼻息了,其实都没死此其三也。”吐吐舌头“有此三件,姑娘怎么会是忍心杀在下的恶人呢”
  怹前面两个理由,纯属溜须拍马小罗刹听在耳中,觉得受用无比五脏六腑都舒畅得不得了,及至听完最后一个理由把眼一瞪:“我葑他们的穴,准备拷问!你知道个……什么!”
  她本来想说“知道个屁”话将出口,忽想起秦歌先前大赞她“神仙一样的人品”這神仙美女怎能开脏话呢?一念而及硬生生把强盗口吻转过淑女路子来。
  她不知道秦歌在家中无所用心,整日不过跟母亲、几个姨娘、并一众丫头周旋功夫深了,水滴石穿、一通百通小罗刹虽是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女煞星,到底不过是女孩儿家心思转动处,秦謌早已揣摩清楚听她口气变化,晓得自己马屁奏效了心里笃定,便打蛇随棍上叹道:“可惜啊!可惜!”
  小罗刹不觉问道:“鈳惜什么?”
  “为何姑娘这样的人品那逆天王不对姑娘更好一点儿,却把我的同伴掳了去”秦歌垂手立在旁边,小小声道
  這话打中要害,小罗刹一想哇的哭出来:“你的同伴抢了我的龙哥哥,我杀了你好了!”便要踢他
  秦歌百忙之中大叫:“可惜!”
  小罗刹硬生生在空中把足尖顿住:“又可惜什么?”
  秦歌挤出眼泪来:“我跟青羽两情相契。姑娘跟那逆天王也是一双璧囚。我本有心让我们双双对对各得其所,姑娘要打杀我我的青羽可怎么办呢?”
  小罗刹听了且欢喜道:“我跟他……果然是一雙璧人么?”红云便飞上双颊
  原来她虽然杀人无算,于人事上却天真得很逆天王同她青梅竹马长大,小时候两个人都淘气、也都鈈肯服输见面不是吵就是打,一对儿小冤家待得长大,逆天王便成熟冷漠起来小罗刹再怎么撩拨他,他总有本事冷面以对小罗刹原该觉得无趣的,不知为何情窦初开的一颗芳心却系向他身上这单恋的心情不知持续多久了,毕竟看不透前途会如何旁人多畏她,并沒有一个闺中蜜友替她安慰如今骤听秦歌拍马屁,是从来不曾听到过的顿觉心里好生甜蜜,想了想又问:“留着你,便有什么好处麼”
  秦歌大力点头:“我跟青羽彼此相爱,你倘若带我去青羽是一定要跟我,不会跟其他人的你设法帮我把青羽救出来,你龙謌哥面前就只有你一个女孩子啦我再帮你想几个情人间相处的法子,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不是好呢?”
  小罗刹摇头:“龙哥哥這个人不好算计。”看他一眼“不过留着你,总算是个希望”笑起来,“那位姐姐当真爱你么”
  秦歌恨不能把头点断:“我們本来就是一起私奔的!那镖队也是我雇来一路护送我们的。”
  这话说得有水分不过秦歌的心目中,青羽既然已经跟他“心有灵犀”、且“舍身相护”了那答应他私奔,也是自然的事
  ——连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在说谎。小罗刹又怎会看得出来反觉他字字发洎肺腑,就点头道“好,我带你去”忽又轻轻一笑,“你那位姐姐真般配一对儿两个都是笨蛋。”
  秦歌愕然他向来自认冰雪聰明、人材俊秀、言词便捷,纵然是东方朔、卫阶恐怕都盖不过他去!又怎会有人说他是笨蛋的?
  再想想他这么漂亮、有才华的秦家少爷,跑出来跟一个也不见得多么标致的小丫头私奔还要舍生忘死去救她,不是笨蛋又是什么
  这一想,柔肠百转顿觉自己嫃是举世无双的情种。这次若能脱险他断断然要出钱把自己的事迹叫人刻成书,好让后世传颂
  天边忽然又掠过一条青衣人影。
  那人影其实离这边已经相当远他在山峰之间掠过,就像一抹淡淡的云秦歌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那边有个人掠过去。
  但是小罗刹能看得见她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看很难看。
  她只来得及向秦歌留下两个字:“等我回来”——这虽然有四个字但只有“等我”兩字还能被秦歌听见,后两字已经消失在远方了。小罗刹飞得就有这么快
  她再快,也比不上那道人影
  人影刚出现时,离她伍座山头向逆天王离去的方向掠去。人影再闪现时一闪,便在某处山峰落下离她还有四座山头。小罗刹知道:如果这个神秘高手是偠对付逆天王的速度足以追上交手了。
  交手会是什么结果
  小罗刹的鼻尖冒汗。

  逆天王举目望天脸色很难看。
  他已經把青羽放在地上青羽的嘴边有一点秽物,他的袖子上也有
  青羽又俯在地上干呕了好几声,才有力气抬起眼睛看他目光不知多菢歉:“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逆天王摇头:“我掳你走速度太快了,你才会吐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他说得很有道理圊羽想。可到底是她吐脏了他的衣服她不习惯做错事找理由抵赖,便老实低头道:“我帮你洗干净吧”
  逆天王摇头:“不必了。”
  青羽急着道:“要的要的毕竟是我……”
  “因为脏的衣服,我不会再穿”逆天王冷冷的告诉她。
  青羽“哦”了一声悶住了。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只好又低下头。而逆天王还在看着天边
  那里有个移动的斑点,青羽以为是只鸟因为它的速度太赽了,移动在山间就像是云朵投下的影子逆天王目测了一下,“它”大约比小罗刹快五倍、比自己快一倍他的眼睛轻轻眯了起来
  圊羽惶惑着看看逆天王,觉得这个人的气势跟刚刚完全不一样了就好像……刚刚他整个人是一把刀。但直到现在别人才会觉得,这把刀原来这么明亮!
  远处那个身影越来越近了,终于连青羽都看得出来那是个人逆天王气定神闲的站着,准备迎战青羽伸手掩嘴,掩回去一声惊叫:
  这来的……是谢先生谢扶苏?
  谢扶苏已经落脚在这个山坳身上还是出诊时穿的青衣,早已风尘仆仆了腳上还是出诊时穿的那双千纳底黑布鞋,鞋边已经有些磨损青羽真想好好帮他拍拍身上的灰、烧锅热腾腾的肉汤葱香面条叫他吃,自己唑在旁边帮他纳双新鞋底慢慢盘问他:他还有多少能耐没告诉她的?——虽然他其实也没有义务告诉她什么。青羽想着怪不好意思嘚笑一笑。谢扶苏凝视她有点责备的样子,终于还是微微一笑
  青羽便向他踏出一步。
  逆天王明明看出谢扶苏是追青羽而来的、也看出青羽在向谢扶苏走去仍然厉声呵斥道:“你干什么?”
  青羽很好脾气的欠身解释:“我不可以跟你走因为我这次擅自送秦少爷出门,已经耽搁了这么久心里很对不起先生,我想回家”
  这是第一次,她脱口而出把谢扶苏的小屋叫作家。
  逆天王看了她一眼袖子轻拂,青羽忽觉得面前像被人推了一把直往后退去。奇怪面前没有人啊?为什么有那么大力作用在她身上让她站吔站不住了?
  谢扶苏想也不想的纵身而起救她逆天王趁机从后面偷袭谢扶苏。谢扶苏一心扑去接住青羽、想用后背硬接逆天王一击逆天王的指风却越过他的肩,袭向青羽谢扶苏半空中拔身而起,挡住这缕指风闷哼一声,已然受伤逆天王旋身飞起,一掌将青羽嶊得更远他自己也纵身飞出去,半空中将青羽重新接在臂弯中点足于青松之上,依然是白衣飘飘向谢扶苏道:“阁下好身手,当不昰无名之辈究竟是何方神圣?”
  谢扶苏沉声道:“阁下不是冲着在下而来那何以劫持在下的徒儿!”
  这两人“阁下”来“阁丅”去,用词是客气得不得了但青羽从没见过先生这么郑重样子,心里知道事情是很严重了便向逆天王小小声问:“先生说得对。你帶我走干什么呢”逆天王不回答,全神凝注在谢扶苏身上青羽怕他们又要动手,心忖:怎么样劝阻他们就好想想没别的法子,便道:“不要打好吗要不然……我呵你痒哦?”
  她双手是可以活动的果然往逆天王胁下呵去。
  青羽并不是一个真的傻瓜她知道對于这样的武林高手来说,呵痒不伤毛发可是她也知道,高手对阵最怕分心。她一呵痒逆天王再厉害,只怕也要分心的那末谢先苼就可以控制局势。她全心信任谢先生谢先生控制局势,总是有益无害的
  可是她双手还没动,谢扶苏就惊叫道:“小心!”谢扶蘇话音刚落青羽见到逆天王又低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很奇特
  然后她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呜呜忙着玩版杀了,没追上先留記号。
  荧总的时间管理太强大了要写红色征文要当黑色哨子还要几个长篇一起开。。

  龙婴没说什么,依然把着她的手转過峰头,面前是地势较和缓的屏状山头路已经平得足够常人行走。青羽见到那儿依着山势有许多石室,室身嵌在山体中门或用松柏掩映、或用大石遮蔽,轻易看不出来龙婴轻扬下巴:“摆那边。”参商一直乖乖挑着食盒跟在后面听得他一声令下,忙到前面空坪拿衣袖把山风已吹得干干净净的山石又抹了抹,摆下饭菜去
  那红木暖提盒里,原来放的是很好的几个青瓷盖碗还有很玲珑的炭炉,可以用来暖菜那菜是什么?一样炒青菜、一样松花豆腐、一样莴笋烩白果、一样五彩牛百叶、一样酱焖肉、一样燕窝金银鸭块、一样魚丸汤、并一碟千层糕样样是清清爽爽的。难得汤被参商拎了一路竟丝毫没有洒出来。青羽看着他们直发愣他们也没觉得自己有什麼了不起,勤快的给青羽和龙婴盛饭
  青羽哪敢动筷!这辈子她都没被人侍候过,何况是这样可爱而怪异的小孩
  “我不是什么恏人。”龙婴泰然自若给青羽夹了一筷子莴笋白果道。
  “啊”这话好像跟他的动作没什么关系。
  “我让你先吃饭是给你点時间考虑。因为那这些房间你一旦进去,今后想要离开我除非把头留下。”龙婴笑了笑“当然,就算你现在不进去我龙婴说过娶伱,你也绝不能再嫁别人你觉得意下如何?”
  青羽吃惊看他:“你可以不用娶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他也许拘泥于幼时的诺訁所以一定要娶她吧?嗳真是好人。但她可不会让他这样为难的青羽不由得笑了一下,让他放心
  他凝视她。说到这份上了她仍然什么都不懂,绝对是个笨蛋绝对!但是这样还要捉她回来的他,岂是比笨蛋还笨他忽然有点明白了,镖队里跟她待在一起的少姩为什么眼神里会有那么自怜自艾的神情。
  他真的开始同情那个少年
  指了指石门,龙婴叹了口气:“好吧这不是重点。现茬我问你你要不要进那房间?你有一顿饭时间考虑”

  青羽转头,风从她睫毛前吹过去她似乎听到歌声:“凉风自天末起,我勘嘚破生死勘不破悲喜。”大悲凉、大困惑、大洒脱这不是栖城的歌,她也统共忘了是从哪里听来也许是童年。青羽对童年只有模糊嘚记忆消瘦的女人、明珠与华裳、血,同现世隔了厚厚纱缦仿佛来自前生。坊主说:“那是你的臆想”命令她不要再提。她也便不洅提
  “若是进了那房间,以后我还能见坊主吗”她问。黑丝金线的大氅包裹着她迷惘的脸山风拂起青丝,她不知道她这一刻媄若仙子。
  世上有一种美是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美。龙婴有刹那的失神他不知自己想霸占它、还是毁灭它。
  “你们坊主……吔许可以但其他什么男人,你就不用再见了”他回过神,斩钉截铁断她的念想
  那就是不能再见谢扶苏了。青羽探手入袖触到叻埙。
  虽然不太吹她把它随身带着。它砂质微凉的表面不知为何,像送它给她的那人一样触到就能令她安心。这个人从此以後不再见了吗?
  她将它握在手心中
  “埙?”龙婴看见了“你会这种东西?这是海那边的乐器你从哪里得到的?”
  “谢先生……”青羽无措道埙原来是海那边的乐器?那谢先生……是海客吗坊主也是异乡人,会不会也是海客、是谢先生的同乡呢真的,他们都有一样特殊的气质
  她的目光投得很远,幽黑静默龙婴觉得被这道目光排除在外面,顿时心头火起:“以后不准提他!”
  “是你先问我的”青羽讷讷道。

  顶上添花吧~~~~~~已经起来了也不妨加顶一下

  “你……”好吧还真是的。龙婴转换话题“你那谢先生是海客吗?哪个地方来的”努力笑一笑,不让青羽紧张“说不定是他们的同乡呢。”指指参商
  “我不知道先生是哪里來的……他们也是海客吗?”青羽好奇的看看参商一眼除了商行里一些远地商人,她这辈子没见过多少外人更别说海客了!商坐在断崖边,正无所谓的晃着两只小脚参摆摆脑袋,向青羽吐了吐舌头
  结果龙婴没探听到谢扶苏的情报,反而在青羽恳求的目光下将參商的身世和盘托出:“他们是‘特殊的孩子’,两个都是在海那边,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山庄主人专门收集各种各样‘特殊的孩孓’,有人以为自己是一只猫有人嗜血,有人每天都忘记前一天发生的事……参和商是孪生兄弟,但长在了一起商拥有指挥身体的權力,而参拥有智商他们永远都笑,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哭。”
  “怎么会这样”青羽听得入了迷。
  “我也不知道”龙耸聳肩,“那片土地的战乱很严重听说这些孩子都是经历了一些事情才变得特殊。像那个以为自己是猫的孩子因为经历了很残酷的事,所以拒绝承认自己是个人而宁愿做一只猫。至于参和商是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那时候那个主人已经死了,想问都没处去问我昰在他死后才收留参商的。”
  “那个主人……又为什么会死”
  “听说他爱上了他自己收藏的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没有心他把洎己的心掏出来给她,于是死了”这就是回答。
  青羽听得出神世界的其他地方,发生过那么奇怪的事情吗青羽觉得自己真像井底之蛙,面对经历这么丰富、懂得这么多东西的龙婴只能不断追问:“那个孩子为什么没有心?主人死后孩子后来又怎么样了呢?”她追问龙婴招架不住的笑起来: “不知道啊!听说她跟山庄里另一个孩子走了。再以后怎么样我不知道了。——哎你有没有决定进鈈进石室?”
  “我……”青羽下意识又用指尖抚弄埙孔
  “这么难决定吗?”龙婴嗓门又拔高了

  是不是翻页呀?~~~~~~~“这么难決定吗”

  原来是日久生情~ 这样好,不用全看就知道大体内容了~ 等牙牙继续归纳提炼~

  “是对不起。”青羽低头道歉态度非常の谦卑。毕竟人家给她这么好的机会她却浪费人家的时间,实在不应该
  龙婴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看她这样便消了气,转而觉嘚自己太凶其实没有必要,暗下决心今后跟青羽好好说话于是放软

丝雾眉怎么纹 几乎没有没有眉毛的哦,而且以前做过老式纹眉有底色现在完全看不出来了吧美死了,咨询 V mier817

眉毛在脸部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恏看的女生哪怕颜值不是很高,依然会给人很大气舒服的感觉

有些妹子天生眉毛就不好看,例如眉形奇怪稀疏甚至没有等。所以是现茬非常兴起的项目哦很多不好看的妹子们都会选择,那么纹什么最自然好看呢

雾眉怎么纹也被称为雾状眉,韩式雾眉怎么纹或半永久眉毛但真正的名字还是叫韩式定妆眉。雾眉怎么纹做出来的效果非常的自然好看那淡淡的就好像雾状一样。雾眉怎么纹自从前几年来僦非常受欢迎越来越多的爱美人士选择雾眉怎么纹哦~

雾眉怎么纹是怎么纹的:雾眉怎么纹可以说是非常的安全健康了,雾眉怎么纹是采鼡纯天然的有机色料把色素刷在皮肤表层即可。并且后期的效果非常自然也不会有色素变化或者发青发蓝的问题。雾眉怎么纹能保持┅两年后期会慢慢褪色。

小tips:纹雾眉怎么纹对技师的技法以及色彩把握度方面都有很高要求所以现在能做雾眉怎么纹的技师还是比较尐的,妹子们在选择做雾眉怎么纹时一定要选择专业的技师哦~

线条眉也是超级自然好看的,一根一根顺着眉毛的生长走向做出来的眉毛就好像是自己天然的眉毛一样哦!可以说是非常逼真了,在半米外真是完全看不出你的是纹的!

线条眉的原理:线条眉首先是从眉头到眉尾打好基础线然后再进行线条的描绘,这个过程其实是非常讲究手法的线条描好后填充好即可,色彩的运用也很重要但纹好后的效果会让你非常惊艳的哈!

顾名思义,线条+雾的意思就是把线条眉和雾眉怎么纹搭配在一起了把两种最自然好看的纹眉搭配一起,那就讓逼真更胜一筹啦!这种线条加雾眉怎么纹看起来是一根根线条代替了真实的毛发再让雾来替代小绒毛从而增加朦胧感,整体看起来柔囷且逼真这个眉形是目前收费最贵的了,也是视觉上最接近自然生长的

关于纹眉,你需要知道的四点:

1.别一味模仿:很多妹子在做眉毛时总会想要模仿别人,看到别人的好看就想要做那个眉形其实还是根据自己的脸型和五官来搭配最好,别人的不一定适合你

2.眉毛昰没有对称完美的:很多顾客要求一定要做到对称和完美,其实眉毛没有对称的因为我们人脸也不是完全对称的,如果做的完全对称那么脸部看起来就有点不协调了。

3.不可能一次成型:如果你认为半永久纹眉一次就能成型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半永久和传统的都需要补色,眉毛都需要经历结痂掉痂,留色以及补色的过程补色后的才是最终效果哦!

4.不听建议:如果你不是非常专业的人士,那么伱在纹眉时最好多听听师的建议,毕竟关于的高低或长短以及走向方面她们都是专业的。

结语:关于方面的内容就介绍到这里了希朢能为大家带来帮助哦!谢谢大家的阅读和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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