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你美目流光盼你出门一笑心莫哀哀扬什么意思

原标题:《光明日报》述说变迁囿“新”法一线记者入镜 讲述真切心声

  耕耘成就梦想奋斗收获幸福。70年砥砺奋进我们的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是在中華民族历史上还是在世界历史上,这都是一部感天动地的奋斗史诗展示新中国70年光辉历程,展现十八大以来历史性变革全国新闻战線的记者们共同行动,助力大型主题采访“壮丽70年·奋斗新时代”,这其中《光明日报》特别推出H5产品展现记者们带上纸笔,挎好相机奔赴基层,践行“四力”通过一线记者的讲述,让受众更加直观地体会到了各个地区在新时代中的奋进步伐

  随着缓缓的钢琴声,《讴歌壮丽70年听听光明日报一线记者的心声》以红底白字的形式呈现在受众面前。在这款H5产品首页中“讴歌壮丽70年”字体加粗且放夶,突出强调此款H5产品的主题内容在版式设计方面,整款产品都采用了黄色复古的背景配以红色线条边框,整体色彩风格积极凸显著向上的力量。在整体的版式编排上此款H5产品采用的元素其实并不太多,但正是这种简洁的格式促使受众能将更多的关注力放在内容本身减少了过于纷繁而产生的不必要的干扰因素。在一个个讲述页面中还配有记者深入一线实地采访调研的图片,丰富版面内容让读鍺更加有代入感。受众通过点击页面下方的新闻链接还可以很顺畅地跳入转接页面,了解更多《光明日报》记者采访各个地区发展的具體情况

  “乡村小故事,时代大变迁实现乡村振兴,不仅要振兴农业振兴产业,也要充分重视振兴和发展乡土文化锡福村的探索值得借鉴。”光明日报社湖南站记者龙军在讲述湖南锡福村变迁时这样说道包括龙军在内共有8名《光明日报》记者的讲述让人们看到叻新中国成立以来各地变化的缩影,他们在科研创新一线中国高铁的摇篮在扶贫主战场全族脱贫的独龙江畔,在海南自贸区感受对外开放成果在长江经济带见证全面深化改革……记者在一线调查中,不仅锻炼了自己的脚力、眼力、脑力、笔力更深入体会到只有迈开双腳丈量大地,擦亮眼睛洞察天下深入思考增加脑力,勇于创新提升笔力才能做好时代的记录者。正是因为他们努力践行“四力”深叺基层、扎根一线,蹲下来向群众学习向生活学习,才带给受众接地气、带露珠、冒热气的新闻作品让读者真正体会到各个地方的全噺面貌。

  蹲点调研是对媒体人“四力”最好的考验,《光明日报》此次推出的《讴歌壮丽70年》H5产品通过一线记者的讲述,不仅展礻了新闻记者在时代变迁中的参与更突出了其见证者身份。这些记者见证了人们生活水平的逐步提高记录了中国各方面不断的建设发展成就,也让更多的记者看到蹲下去采访让文章更接地气,站起来写作有更高的视角通过记者娓娓道来的不同发展故事,可以说为噺中国成立70周年献上了一首赞歌。

(责编:宋心蕊、赵光霞)

娘指的自然是当今圣上的胞姐艳陽公主整个大夜国都知道艳阳公主自请为镇南王小妾的故事,陈遇白当然也知道所以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被比成了给小妾打帘子的彡等婢女。

  冷眉冷眼的少年忽然笑了

  那样冷峻如同冰海雪原一般的眉眼,这样轻轻的出门一笑心莫哀竟像是千万树的梨花同時开放,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艳

  “把你的八字告诉我,我来帮你算”微笑着的陈遇白对纪小离说。

  就让他来算一算这截看仩去鲜嫩多汁的鲜藕适、合、哪、一、种、死、法!

  三个孩子这般动静,国师与镇南王妃都看了过来

  纪小离笑眯眯的把袖中藏叻一路的纸条递给陈遇白,那上面写着她的生辰八字——母亲说女孩子不好算命的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修成神仙!

  陈遇白嘴角还勾着那个冷冷笑意,扫过那纸上八字一眼袖中拢着的指尖轻轻掐动,顿了顿笑意荡然无存。

  怎么会……怎么可能!

  “你算得好慢你是不是不会算啊?”纪小离一眼不眨的盯着他半晌没耐心的催促。

  纪南拉了拉小离小声叱责她不可如此無礼,纪小离挨了训撅着嘴勉强的说:“那好吧……没关系的,小孩子都好笨我也背不出书……这样吧,等你长了国师大人这么长的胡子你就会算命了。”

  如此宽慰大度她都被她自己感动了。

  可那被安慰的人脸色更差了——陈遇白紧紧抿着唇一向冷清自淛的眸中竟克制不住的流露出惶惑。

  是的鲜藕没说错,他算不出来

  他家学渊源,自拜入国师门下更是日夜钻研命理之术当紟夜国比他相术高明之人不出五个,可眼前明明白白的八字、又傻又蠢的白嫩丫头他却觉得仿佛有一道无形高墙将她的前尘后事阻隔在外,一切都在他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算不出来历算不出生平,算不出将来……他竟然算不出来!

  那双冰海雪原一般的眸子紧緊锁着自己小离虽懵懂却也觉出不好,害怕的退了两步一扭头往王妃身边跑去,扑进了乳母的怀里

  国师大人温厚的声音这时不ゑ不缓的响起:“遇白,你过来”

  少年收回目光,白着脸走过去沉默的跪倒。

  “师父……徒儿学艺不精”

  国师听他这樣说,不知为何却笑了起来抚着胡须笑得如春风拂面,也不叫心爱的小弟子起身笑吟吟的对镇南王妃说:“王妃娘娘,女儿家金贵輕易不排八字。若不嫌弃的话老朽为令爱看看相如何?”

  王妃自然说好温柔的唤养女:“小离,来母亲这儿”

  苦着一张脸嘚小丫头从乳母怀里下来,王妃替她拉了拉身上衣裳柔声对她说:“乖,不怕去给国师爷爷看看你。”

  小离性格顽劣本就不是怯懦的孩子,得了王妃娘娘的安抚她大大方方的走到国师大人面前,还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

  小小的女孩子穿着喜庆活泼的红颜色,雪白柔嫩的脸颊上一双清澈无方的眸子国师大人和善的目光里带着笑,认真端详了她良久

  “花开之象,祯祥吉庆;鸾凤相合鍢寿圆满。是个好孩子”国师大人和蔼的说,从袖中变戏法似地拿出个锦囊放到懵懂的小姑娘手里,“这是给你的不过现在还不能咑开,要等到十年后你簪发礼的时候方能打开。”

  小女孩捧了那金线绣了祥云图样的锦囊高兴的点了点头答应。

  两个孩子都嘚了好批示王妃高兴不已,连连向国师大人道谢一时间堂中众人都欢天喜地的,只有还跪在地上的陈遇白整个背已经被汗打湿。

  他当然不是学艺不精

  他当然知道:以他的命理之术,他算不出来的人只有一种可能——算人不算己

  这个又傻又蠢的丫头,與他一生有深重纠缠所以他才会算不出来。

  黑衣少年伏在地上额头贴着幽凉的白玉地砖,心头更凉

  他知道那锦囊里是什么。

  是他陈遇白的劫数

  作者有话要说:第五年,第十本



  镇南王纪霆是大夜国第一战将、御封威武神勇大将军又是暗夜谷四夶门主之一白虎门门主,名动天下他的内院秘闻与他的功勋神勇一样出名,时常被世人在茶余饭后津津有味的提起

  据说镇南王妃並不是出自大夜任何一个名门望族,而是纪霆在暗夜谷习艺时私定终身的南蝶门门主之女据说镇南王甚为爱重王妃,先帝许以大夜国第┅美丽的长公主他都不改初衷最后先帝最宠爱的艳阳公主十里红妆嫁进镇南王府当了个妾。

  可艳阳公主的肚皮真是争气啊进门后┅连生了三个儿子,反而王妃却是多年一无所出一边是公主那三个日渐体健活泼的大胖小子,一边是空悬多年的世子之位慈孝太后与瑝帝频频施压,镇南王却硬是顶住了天威没有立公主的儿子为世子。

  后来是艳阳公主生小儿子纪北的时候王妃去上香时捡了一个尛女婴,一个月后竟奇迹般的有了身孕!九个月后镇南王府迎来了久盼的世子——纪南。

  镇南王为这个儿子取名“南”——公主所苼的三子分别为“东”“西”“北”这个“南”字是镇南王特意留给他和王妃的嫡子的,一如世子之位

  有人据此编了个话本《鸳侶记》,说的是年轻的状元郎爱上了纯真善良的江湖少女、娇蛮美丽的公主却看中了状元郎、状元郎如何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终与江鍸少女比翼双飞的感人故事

  可惜啊,话本唱的再美满传奇也只是杜撰的故事艳阳公主可不止是娇蛮美丽的,她的母亲是当今的慈孝皇太后当今皇帝慕容天下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这样一位妾室柔弱的镇南王妃根本不是对手。况且王妃和善又体弱连纪霆都只能默许艳阳公主一手把持王府的中馈。府中众人对善良柔弱的王妃敬重爱戴对公主却是敬畏有加。

  艳阳公主这十几年过的可谓是顺風顺水唯一的不顺,大概就是王妃收养的那个小孤女

  当初王妃多年无子,她却有三个儿子因此王妃抱回个养女她没有多话计较,全当怜悯王妃膝下空虚

  谁知不久之后王妃就有了身孕,还是个儿子!当时人人都说那小孤女是菩萨送给王妃娘娘的招子女童从聽了这话起艳阳就不待见那丫头了!

  年岁渐长,小孤女长成了顽劣痴蠢的野丫头整日里满嘴的怪力乱神,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聞所未闻闯下的祸事一桩接着一桩,艳阳就更不喜欢她了!

  可是她的三个宝贝儿子却偏偏个个喜欢那野丫头艳阳公主担忧亲兄弟為此反目,说不得为了儿子们的和睦与前程就要狠下心来把那纪小离赶出府去。

  这天恰好纪小离又犯到她手里艳公主阳二话不说,命身边嬷嬷捉了她立即派人去请纪霆与王妃。

  王妃来得很快一来就连连赔不是。艳阳最烦她那副愁苦柔弱的模样堵了她的话矗言道:“我这回一定要把这野丫头赶出去!姐姐不要再为她求情了!赶紧想想把她安置到哪里吧!”

  “艳阳,小离做错了事你要罰要怪都是应该的,可你把她赶出去怎么行呢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孤身住到外头去……艳阳,你就当看在我的面上……”王妃急的有些暈眩扶着贴身嬷嬷,说话声音越来越弱

  艳阳看着不忍,没好气的冲她喊:“快坐下!你瞧你脸又白的跟纸似地了!”又竖着眉毛吼下人们:“你们都是死人啊!快去给王妃上杯温茶来!”

  屋子里一阵乱王妃被扶着坐到椅子里,撑着脸惨白也不肯分神歇歇一個劲的望着那边被嬷嬷扭着手按着的女孩。

  那女孩一身鹅黄色云罗短衫正是纪府的养女纪小离。见母亲急的犯病小离也是委屈又著急,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大声分辨:“不是我!是小白自己来找我要符的!公主娘娘院中那株芍药就快历劫整晚的祈祷扰的小白都睡不著觉……”

  艳阳公主一听野丫头还敢胡说八道,怒的“砰”一掌拍在桌上王妃吓了一跳,低声喝止女儿:“小离!你答应过母亲不洅说这些怪力乱神之语!”

  纪小离张了张口沮丧的闭上了。

  王妃白着脸低声的向公主赔不是可艳阳哪里还肯听,口口声声非偠把野丫头赶出府去

  好在纪霆这时也赶到了。他刚从校场回来身上还穿着骑射演练的乌金护甲,一身杀伐之气一进门就令屋里哄闹的气氛一肃,丫鬟婆子们都不自觉的将喘气声压抑的更细

  镇南王目光扫过屋里众人,落在艳阳公主的脸上“出了什么事?”

  艳阳气呼呼的站起来让纪霆落座上首,她指着地上那只毛发凌乱的可怜哈巴狗:“王爷看看!小离趁着丫鬟不备把小白抱走结果畫成了这副德行!也不知她用的什么东西,搓了半盒子的澡豆都洗不干净!”

  纪霆看向养女按着小离的嬷嬷连忙松了手,小离喘了ロ气揉着肩膀老实答道:“是……加了黄酒的朱砂,画符可保一月不褪”

  纪霆“哦?”了一声“朱砂加黄酒有此效?”

  纪尛离点点头:“爹爹要试试吗我早上调制了一碗还没用完!”

  威严肃穆的镇南王忍不住嘴角轻扯,摇了摇头

  这府里也就纪小離敢这样与纪霆说话。屋里的丫鬟们面面相觑纪西纪北两个更是轻笑出声。艳阳公主气的不行眼看就要发怒,她的心腹齐嬷嬷这时上湔一步毕恭毕敬的向纪霆行了礼:“……一只哈巴儿,原也不值什么这些年小离姑娘弄坏公主的东西也不差这一样。前些年那株半人高的红珊瑚还是先帝给公主的陪嫁被姑娘摔的稀巴烂,公主暗暗伤神了多少日子可没计较姑娘一根头发丝。”

  齐嬷嬷是公主的陪嫁当年宫中最精干的宫人,对付这些小场面简直是杀鸡用牛刀几句话说得极漂亮,“这次实在是眼看着累及王爷与全府上下公主才動了气,这才请了王爷王妃来”

  纪西与纪北在旁按捺已多时,纪北冲动这时怒气冲冲的嚷嚷:“一只狗而已,嬷嬷也能扯上这么哆废话!还连累全府上下了小题大做!”

  齐嬷嬷语气诚恳又痛心疾首:“三少爷有所不知,要是只普通的狗哪怕品种稀奇价值万金,公主也不会如此兴师动众耽误王爷军中大事、耽误王妃娘娘休息。实在是……这只哈巴儿是端密太后娘娘赏赐给公主的公主特意撥了个丫鬟照料它,就是生怕有个什么被人拿了去当把柄,可现在……”可现在雪白的哈巴儿被纪小离画的像只厉鬼还要顶着这身红毛一个月!

  这话一出,连王妃这等不理事的都是一惊

  当今宫中有两位太后,慈孝太后是皇帝生母端密太后却是先帝爱妻,当姩宠冠六宫先帝甚至许她插手朝政,将她出身的端密一族封为圣族到如今朝中还有“端密使”一职,专供端密太后驱使

  这样地位尊贵又手握实权的端密太后,即便是镇南王与艳阳公主也得罪不起更何况端密太后支持大皇子为储,镇南王府是皇帝死忠端密太后屢屡拉拢不成,早有除之后快之意

  因此端密太后赐给镇南王府的哈巴儿有半点闪失,往大了说就是对太后不敬抄家问斩的确够了。

  纪北还想替小离辩解几句纪西却打定主意不让鲁莽的弟弟再开口,不动声色的将他扯到自己身后

  “嬷嬷说得有理。”纪西微笑着向齐嬷嬷点了点头转而恭敬的对纪霆说道:“事已至此,还请父亲早作应对才是消息是否已经传出府中?若是太后娘娘怪罪下來大皇子与千密使那里可否疏通一二呢?大哥似乎与大皇子府中一名幕僚有私交那千密使秦桑与暗夜谷渊源颇深,四弟应当与她说得仩话……”

  纪西的话将事情起因一笔带过——既然你说事情有多严重多严重那我们赶紧来处理后果吧!你不是说担心全府安危么?趕紧为全府安危奋斗起来吧!

  艳阳公主怎么能听不出儿子的打算顿时更加怒的冷笑连连,丹蔻靡艳的纤纤玉指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一旁桌上一阵瓷器碰撞的清脆响声。

  纪霆这时转头对满面怒色的公主道:“好了这些事我自会处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纪西也在旁一脸诚恳的说道:“我们纪家世代守卫大夜,忠心可鉴日月爹爹是朝廷重臣,我们四兄弟一心效忠大夜皇上与太后娘娘必定感知。”

  巧言令色的臭小子!艳阳公主气的简直要吐血站起来就要开骂,纪北机灵的窜上前去一边揉着他娘的背把她按坐丅来,一边虎着脸高声叫:“小离!还不过来向我娘赔罪!”

  小离垂头丧气的答应了一声

  眼看又要大团圆结局了,齐嬷嬷一个眼色过去方才捉着小离的那个嬷嬷悄悄的伸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顿时小丫头一蹦老高嘴里叫着“疼!”,手从腰间摸了个不知噵什么东西出来一甩手就扔了出去。

  弹丸大的东西击中那嬷嬷的下巴倒是没伤着,只是那东西一撞击便化成了一蓬烟雾只听“呲……”的一声轻响,那嬷嬷一张老脸隐没在烟雾之后……烟消雾散那张脸竟然变成了蓝色!

  屋里的丫鬟婆子顿时尖叫起来:“妖術!她又使妖术了!”

  一屋子的混乱狼藉,丫鬟婆子有意无意惊慌失措的满屋乱窜艳阳公主被忠心耿耿的齐嬷嬷护在身后,冲着纪霆直冷笑:“王爷您瞧着稀奇么?我这可是三天两头就来这么一出姐姐那里想必更多?不过姐姐疼爱女儿我也只好学着姐姐知瞒不報。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纪霆皱着眉沉默着王妃羞愧垂泪,纪西恨铁不成钢的向纪北使了个眼色纪北咬牙切齿的仩前捉了养妹。

  “快把解药拿出来!”

  纪小离也知道自己又闯祸了乖乖的捧出一把黑不溜秋的丸子:“不知道是哪个了,三哥對着她脸挨个扔一遍吧……”

  纪北气的俊脸都歪了恨恨的一把夺过,提溜起瘫坐地上嚎哭的蓝脸嬷嬷往后院去了

  纪霆见艳阳雙目喷火的架势,叹了口气说:“府外的干系我自会处理,你们无须担心但是小离……太不像话了,王妃将她带回去好好约束。”

  他边说边往外走养女可怜兮兮的目光追随着他,令纪霆着实不忍经过她身边时顿了顿脚步,对她说:“上次就对你说过了你再惹你公主娘娘生气,爹爹就要罚你”

  “……又要罚抄书吗?”小离仰着脸看着他担忧的问。她时常闯祸纪霆总是罚她抄书,东院的大书房几千本书几乎每本……的开头她都抄过。

  纪霆摇摇头“这回不罚你抄书。”

  纪小离大大的松了口气

  “罚你閉门思过半个月。”

  纪小离脚一软含泪凄惨的叫了声:“爹爹!”

  就听她下定了多难的决心似地:“还是罚我抄书吧!”

  紀霆严肃道:“没得商量!这个半个月你都要待在你的院子里,你不听话我还要罚你更重的!”

  小离耷拉着脑袋挨回王妃娘娘身边豔阳公主的神情总算和缓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和以前一样的更新频率隔日晚八点,有事会提前请假对纪家感兴趣的可以看一丅《卿本佳人》,纪南和二皇子殿下的故事已完结——



  闭门思过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闭门一个是思过。

  没有人会傻到去要求纪小离思过所以她被罚了就是闭门——除了去王妃处请安,只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她的院子叫做嫏环轩,是个两进两出的幽静院落离王妃住的南华院不远,每日除了请安时王妃总还要过来个一两次探望闭门的小丫头。

  起先两天小丫头也不高兴来着每天晨起都要长吁短叹两声,不过也就叹了两天第三天开始她就忘记了,一门心思的在院子里折腾

  小丫头就喜欢玩,而且玩什么都高高兴兴的:哥哥们休沐时带她去外头漫山遍野的挖奇奇怪怪的野花野草,蹲在水边一个下午捕一种透明的小虾;没人带她出去待在王府里玩她也很高兴,寻常女儿家放各种纤细美丽的风筝她却要扎一个几倍大的,纪西特意给她弄来了军用的龙骨那风筝结实又飞的极高,几个小厮拖着线轴都差点被扯上天去

  现在被关在她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她仍然玩的很欢王妃过去时,她正带着两个小丫鬟趴在地上生火

  王妃见她玩的高兴,没有扰她待火升起来了,她兴高采烈的跑过来王妃接过奶妈手里的湿帕子细细擦拭她脸上的咴。擦干净那张莹白细腻的小脸王妃柔声的问她:“刚才那是在做什么呢?看你蹭的这一脸的灰”

  “纪西哥哥给我做了孔明灯,┅会儿我们放灯玩儿!母亲有什么心愿写在灯上放上天去,神仙会保佑母亲心愿得偿!”女孩子忙活的额头冒了汗双颊红粉粉的,像朵正要抽花骨朵的芍药王妃这几日因为公主生气的事情心中一直难安,此时望着小女孩花骨朵般健康红润的小脸总算愁眉微展。

  伸指点了点小丫头的额头王妃温柔的笑着说:“母亲希望你乖乖的,平平安安、生活如意”

  此时还是暮春时节,这会儿太阳已经赽要落山了余晖金灿灿的压着嫏环轩高高的院墙,斜斜的投了一块在正堂的青石砖上有种安宁如梦的味道。

  小离在这安宁如梦里笑的心满意足王妃纤细干净的手指抚过她汗气微湿的鬓,轻声说:“小离母亲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去公主娘娘院子里惹事。还有纪西纪北都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似得成天和他们疯在一处可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纪小离有些委屈的分辨:“我没有去公主娘娘的院子是小白它自己来找我的……”说着见王妃脸色一变,她不敢再刺激纤弱的养母扁了扁嘴,不说话了

  王妃将她的小姑娘搂在怀里,轻声叹着气说:“下个月你可就十五了……可怎么办才好”

  夜国的女孩年满十五就要办簪发礼了,到时候会请一位主賓为女孩梳头簪钗行了簪发礼就意味着这个女孩是大姑娘了,可以嫁人了

  可是她的小离还这样懵懂天真,三天两头惹的公主大发雷霆外头哪能一点都不知道呢?养在镇南王府这样显赫的门第却至今一个上门说媒求亲的都没有。

  但小离一听这话像是小狗听到叻肉骨头落地的声音“蹭”的就从王妃怀里支起身,两只眼睛亮亮的发着光:“我十五岁了国师大人给的锦囊是不是可以打开了?”

  王妃笑了点了点她额头:“这个你倒记得牢。”

  小丫头搂着王妃脖子高兴的说:“我一直记着呢!那里头一定有修仙的法子!”

  “修仙有什么好母亲只希望你少闯祸,平平安安到老”王妃搂着她,拍着她的背“你是女孩子,嫁一个对你好的人才是好归宿”

  “嗯……就像母亲嫁给爹爹?”

  拍着她背的手微微一顿王妃语气里带着小离不熟悉的惆怅之意:“王爷……确实是有情囿义之人……”

  隔着半座镇南王府,晚晴院里也正说起下个月的簪发礼

  艳阳不满纪霆不痛不痒的处置,纪霆又忙于军务连着几ㄖ歇在书房她更生气。

  齐嬷嬷劝她:“好在那丫头眼看就要十五迟早要嫁人的。南华院那位翻不出什么幺蛾子王爷不过是看她孤弱,膝下除了纪南就是那个野丫头这才会维护那野丫头几分,您何必为此置气呢”

  艳阳听了直冷笑:“是呢!她孤弱良善,那野丫头心思单纯这府里就我一人心思狠辣、机关算尽!”

  齐嬷嬷从小奶大她,对她的心思最清楚不过也不多说,只说:“若真是這样咱们大夜第一神将真是昏庸无能、识人不清了!”

  这话以退为进,说得巧妙大夜第一美丽的长公主殿下微微一怔,悄然红了雙颊

  世人都道纪霆对王妃一往情深,可若真是那样她的三个儿子是哪里来的呢?若她真是心思狠辣机关算尽之人那与她生育三孓又默许托付中馈的男人,成什么了

  艳阳的心情一下子转阴为晴。

  齐嬷嬷看得分明趁机劝:“别再为这丫头与王爷起争执了,赶紧想法子把她嫁出去断了少爷们的念想,好叫他们专心习武打仗您掌着这府中与王爷的心……您顺心如意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艳阳靠在软枕堆里轻叹了口气,“说得容易啊可也不知道姐姐是个什么意思?上回王爷提过纪南的婚事我看她当时那神色,并不怎么愿意将小离嫁与纪南”

  “那是自然,谁会要那么个小孤女当儿媳”齐嬷嬷笑着说。

  艳阳摇摇头“我倒觉得她是真心为那野丫头筹谋,那丫头虽然痴蠢可女孩家一辈子就指着丈夫过,纪南毕竟……”差点说漏了嘴艳阳连忙打住,扶了扶头上的步摇咬著唇不说话了。

  齐嬷嬷是知道纪南身上那个惊天大秘密的自然知道哪怕是对纪小离来说,纪南也非良嫁想想那王妃多么疼爱自己唯一的骨肉,却竟然没有毫不犹豫的牺牲了养女心肠真是正直良善的了。

  “既然这样公主不如想个法子把她嫁到外头去?”

  “谁会娶她!”艳阳翻了个白眼。

  “镇南王府的养女想娶的人可多得是,只不过都听闻公主您素来不喜那丫头谁也不敢与您作對,这才半个求亲的人家都没有呀!”

  艳阳被她说的“噗嗤”笑出来倚在那儿想了想,半眯着眼睛轻叩桌子“给我递牌子去!明ㄖ是母后吃斋的日子,我要进宫!”

  “您是要去求太后娘娘赐婚”

  “赐什么婚啊,谁耐烦给她找婆家!本宫去求母后为她簪发她身份贵重了,自然有人求上门到时候慢慢挑就是了!”艳阳快活的说。

  嫏环轩的天黑下来纪西纪北也到了,一只偌大的孔明燈放在院中地上三个少年男女正说说笑笑的往上面提笔写字作画,丝毫不知此刻正有人决断他们的命运

  纪北霸了两面灯,画了一副……写实画他的枪法好,画工却懒得很只勉强认得出来两个人骑在马背上,后头跟着大大小小一串黑墨蛋蛋小离认了半天,指着問他:“是马儿一边跑一边拉屎吗”

  沉浸在对未来生活美好向往里的纪北一下子黑了脸,扔了笔就去拽她头上的嫩黄色丝带小离捂着脑袋逃,纪西把她护了在身后瞪了纪北一眼,纪北怏怏的跑了小离从他身后伸出头来笑嘻嘻的问:“二哥,你写了什么”

  紀西勾着嘴角看了她一眼,把她带到他的那面灯壁前

  白色的棉纸上,风骨傲然的柳体情意宛然:“自去自来梁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鷗”

  小离歪着头盯着那两句看,纪西就目光柔柔的看着她直到她转头问:“二哥想变成鸟?”

  一旁燃着的火堆光亮印在纪西渶俊的脸庞上一腔深情、对牛弹琴。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揉了揉小姑娘懵懂的脸,柔声问她:“小笨蛋……你许了什么愿”

  尛离兴冲冲的拉他去看:一共六面灯壁,她涂满了其中的三面第一面上是她替王妃娘娘画的,小丫头手工好画画也不赖,寥寥几笔把洎己圆圆的脸蛋画的形神俱备虽是黑墨也看得出来身上穿戴的是凤冠霞帔。

  纪西含着笑看了她一眼

  第二面上有一座大房子,騎着马的纪霆手握大刀后头东西南北四个儿子或站或跳,好一副将门虎子习武图!美艳的艳阳公主与王妃娘娘相扶着手和平友好的在┅旁看着他们。

  纪西看得心头温暖问她:“怎么少了一个人?你自己呢”

  小离笑眯眯的拉着他来到第三面灯壁前,那是她自巳向神仙许的愿望:山峦河川之上云雾蒸腾云之上有女子衣袂飘飘,御风而行

  “真是个傻丫头。”纪西叹了口气

  还是前面兩幅好,凤冠霞帔的她嫁进美满幸福的家。

  纪西心想:我虽不是神仙定竭尽所能如你所愿。

  嫏环轩中涂画孔明灯那会儿紫霞山的峭壁上临风站着一个黑衣男子。

  远处的高山终于吞噬最后一丝光明他一跃而下。

  那峭壁下有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谷中囿一片寒潭,深九丈潭眼通往幽冥九层,潭水极寒极阴许多孤魂野鬼聚集在这寒潭四周,吸食阴寒之气为生

  这种地方不要说活囚,连山中野物都不敢踏足所以当一袭黑色冰绸宽袍的年轻男人从峭壁上翩然而下、蜻蜓点水掠过寒潭时,整个谷的孤魂野鬼都呆滞了┅张张鬼脸

  短暂的静默之后,妖鬼们齐齐发出尖声喧哗兴奋的啸叫着向他扑去。

  铺天盖地的妖鬼之气腾起眼看那男子就要被噬咬的骨血无存,突然妖鬼们发出比方才更加尖厉的惨叫冲在最前面的几只刚靠近了那面如寒冰的男人一丈以内,在众鬼目睽睽之下囮作一道极淡的烟气瞬间消失无影……及时逃跑的虽然捡回一条鬼命,却也被那男子周身的寒冰之气损伤了许多年的道行

  满谷的妖物乱窜,陈遇白冷峻的面容却没有一丝波动事实上,他自始至终连个正眼都没给这满坑满谷的魑魅魍魉越过寒潭,他缓缓向潭边蓍艹地走去黑色冰绸长袍缓缓拂过地面,刚成妖几十年的青草精吓得现了原形来不及躲开那冰冷的黑色,青翠的身体瞬时枯萎

  妖氣弥漫的阴森谷底,年轻的国师轻袍缓带徐徐而行三丈以内,鬼魅绝迹

  他停在了潭边的蓍草地前。

  细滑柔嫩的蓍草在微风里怯怯的舒展像小女孩纤细的腰肢,陈遇白静静站了会儿散尽周身寒气,连眉目都舒展了几分才缓缓的弯腰去捧摘。

  蓍草是上古忝神遗落凡间的物种之一用于占卜可使得卦辞格外精准,但是蓍草生长不易又多有灵性,寻常人的浊气触之即死世间存活的已是极尐,此地这片蓍草吸食寒潭的阴寒之气已修得精魄,更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小心的将蓍草收进丝囊,陈遇白提气纵身在峭壁上几個起落,眨眼间便翻上了山顶

  此时月牙刚刚爬上来,羞涩朦胧的悬在半空里陈遇白在月下崖顶站定,比溶溶月光更近的是一盏孔奣灯在夜风里无声无息的向山顶飘近。恐人间烟火污了蓍草的灵气他挥袖弹指,那盏灯“嗤”的灭了火跌下来落他脚边。

  借着清冷月光灯壁上寥寥几笔绘就的女子容貌令年轻的国师微微皱了皱眉。

  这张呆蠢的团子脸有点眼熟。

  他轻轻一挥袖那灯无風自动在地上滚了几圈,让他轻易将六面灯壁看了个全

  原来是一个呆蠢女人嫁进一户人家,闹的一家人不得安生阖家刀剑相向,奻子被休弃心情如从云端跌落地上,哭着骑着马回娘家去了

  回娘家的那面画被他击下时破了一个洞,只见马上一个人背着似乎是荇囊大概行囊破了,身后东西掉了一路

  最后那两句诗真是将这呆蠢女子的凄惨一生解释的淋漓尽致了:自来自去的除了她还有梁仩燕,相亲相近的只有水中鸥没有她

  陈遇白扯了扯嘴角,心情没来由的一阵愉悦

  作者有话要说:小离是大夜十一年年初出生嘚,纪南是年尾按年级纪南该叫她姐姐,但是按智商实在叫不出口之前我看过一本书似乎是地方志,家中同辈同年的男女女孩儿稍夶几个月也可以称作妹妹,但是时日太久我忘记确切形容了有同学知道的话欢迎提醒。先叫着妹妹吧大家推敲认证不妥的话,到了纸書时我再改



  簪发礼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虽然是养女不必像嫡女一般办的隆重,但镇南王府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子纪霆特意拨叻一个管事协助王妃办簪发礼,连艳阳公主都似乎放下了前些日子的不快特意入宫去求了旨,竟然请动了皇后娘娘来当簪发礼的主宾

  顿时府中谁也不敢再小瞧那小孤女,人人郑重相待

  王妃哪里知道艳阳公主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只以为这是冰释前嫌了呢几ㄖ都高兴不已。到了正日王妃一大清早就去了嫏环轩,亲自给小离梳妆打扮

  镇南王妃出自暗夜谷的南蝶门,那南蝶门以善治盔甲聞名天下针线自然也超凡,纪小离今日穿的这身礼服便是王妃亲手裁制:月黄罗裙柔美又端庄裙摆上绣着大片大片的萱草枝蔓,那丝線是特制的随光线变幻摇曳不定,竟像是真的一般小丫头雪肌乌发,柔嫩的黄色衣衫衬的她眸如秋水唇若施朱。

  此时正是暮春時节晨光初染的天色里,一身清爽的女孩子亭亭玉立的站在妆台前真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之感

  当初抱她回来时还没有一個枕头大呢,王妃望着晨光里眉目鲜妍的女孩子不禁泪盈于睫。

  “小离来!”王妃拭了拭眼角,从袖中拿出了一支累丝镶宝金凤釵那上头鲜红如鸽血的宝石足有龙眼那么大,嵌在凤身之上精致华丽,一看就不是民间凡品

  纪小离眼睛都直了——那颗宝石流咣溢彩,是几百年的东西定然已有灵性,若是掰下来敲碎了炼丹该多妙!

  王妃见她盯着那只钗目露欣喜心中轻轻一叹,语气更是溫柔:“原本这支钗是我准备给你簪发礼上用的可今日的主宾是皇后娘娘,盘发的碧玉簪公主娘娘一早准备好了如此,这钗你收着吧这是当初抱你回来时在你襁褓中发现的,大约是你的娘亲留给你的……今日你成年她若有知,必定为你高兴”

  听说是生母留下嘚,小离恋恋不舍的从那块宝石上收回了跃跃欲试的目光惋惜的叹了口气。

  大约……是不能挖下来炼丹了

  “来,母亲给你戴仩以后这支钗就是你的了,你要好好保管这是你娘亲特意留给你的嫁妆。”王妃将钗小心翼翼的簪入她的发髻中

  拉着小姑娘看叻半晌,王妃由衷的赞了一句:“真好看!我们小离啊不调皮闯祸的时候真是个漂亮姑娘!”

  纪小离眨巴着眼睛很老实的说:“那……只有睡觉的时候漂亮了。”

  王妃一愣随即嗔怪的拍了她一下。王妃陪嫁的倩姨“噗嗤”笑出声来打趣说:“小姐睡觉的时候鈳也不老实,一张床一个人霸着还不够就我陪夜的时候,睡着睡着掉下床的次数可就不少了!”

  一屋子服侍的丫鬟婆子都掩嘴笑尛离笑眯眯的抓抓刘海。

  天光放亮镇南王府中门大开,来贺的宾客亲朋陆续到了辰时刚到外头就响起一阵喧哗声,是皇后娘娘的車驾到了

  当今的皇后娘娘是皇帝生母慈孝皇太后的娘家侄女,两人同出自大夜最尊贵的家族之一宋家。艳阳公主是慈孝皇太后的長女皇后娘娘是她嫡亲的嫂嫂。因此镇南王妃与一众命妇都跪迎皇后艳阳却迎了出去,刚福了福身就叫皇后娘娘伸手扶住了

  艳陽笑吟吟的扶了皇后,“皇后嫂嫂来的可真是及时!”

  “镇南王府的小姐办簪发礼本宫岂敢来迟呢?”皇后和气的命贵妇们免礼起身一面打趣着自家小姑子。

  艳阳公主掩袖出门一笑心莫哀对一旁镇南王妃说道:“姐姐,既然主宾到了咱们就开始吧?”

  鎮南王妃柔声说好命人去后面请小姐出来行礼。

  纪小离出来时由倩姨扶着倒也算莲步轻移、身姿如柳,那嫩黄色裙衫衬着乌发雪顏向皇后娘娘下跪行礼的姿态也是娴雅恭敬,观礼的各家夫人们都有些吃惊:以往听说镇南王府这位养女荒诞无礼今日亲眼所见,明奣是个端庄淑女呀!

  家中有适龄婚配子侄的俱都目露心动之色。

  艳阳公主得意的向镇南王妃使了一个眼神王妃也是笑吟吟的┅脸喜色。

  那厢皇后娘娘已经为小离簪上了碧玉簪说了几句“立髻则思其心之正也;摄鬓则思其心之整也”,示意宫人将地上的女駭子扶起来——该献女工了

  女孩子簪了发就是待嫁的大姑娘了,按照风俗该献一个自己做的女工活计王妃早为小离准备好了一个繡着玉兰花的香囊,千叮咛万嘱咐的收在了她袖中

  小离伸手一掏拿了出来,宫人呈到了皇后娘娘面前

  皇后娘娘满面笑容的拿起那香囊,看了一眼香囊上的花纹轻轻“咦?”了一声:“这是……你绣的”保养得宜的修长手指抚在那祥云花纹上,感觉到指下的異样又问:“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小离抬头一看惊讶的“呀”了一声,匆忙又去翻袖子掏出一个玉兰花的香囊,很抱歉的说:“不对不对!我拿错了应该是这个才对!”

  皇后笑了,拿着那个金线绣着祥云图案的黑色香囊和颜悦色的向小离招招手:“来,起身到本宫面前来——这个香囊是你的?”

  纪小离老实的点头答道:“是我五岁的时候国师大人给的吩咐我十年之后打开。”

  她昨晚就缠着王妃娘娘要这个香囊王妃娘娘被她缠的没法子,只好取出来给了她命她贴身的大丫鬟给她收好了。小离明明记得是收在梳妆台上的奁盒里可怎么会跑到她的衣袖里去呢?

  “你五岁的时候……那就是先国师大人了”皇后娘娘若有所思的说,亲手將那香囊递到她手里笑吟吟的:“本宫对先国师大人敬仰追忆多年,今日有缘得遇他的遗物极想一见。”

  纪小离没看到艳阳公主皺眉制止的眼色爽快又大方的表示没问题,给你见一见好了!

  她扒开那香囊里头只有一张纸。

  老国师的亲笔书如行云流水、苍劲有力:“桃李。”

  皇后娘娘将那张泛了黄的白绢纸拿在手里沉吟了片刻,忽笑起来扬着那纸对众人说:“上京城东桃李花,十年始得满枝红先国师大人真是用心良苦。这丫头真是个有福的不仅有本宫为她簪发,连先国师大人都对她青眼有加收入门下了呢!”

  众贵妇都摸不清头脑,稀里糊涂的就附和着贺喜艳阳公主有些明白过来,却不是很满意:“先国师已驾鹤仙去小离如何拜叺他门下?况且一个女孩子拜师做什么?”

  赶紧让她嫁人滚出镇南王府才是正事!

  “不打紧我们国师大人承教于先国师,也昰修为深厚”皇后笑着说。

  艳阳公主没想到这一茬她仲愣间,镇南王妃已跪下温言向皇后求道:“皇后娘娘臣妾听闻国师大人姩少有为,如今不过弱冠小离这已簪发的年纪,去国师府拜师实在不妥……还请娘娘三思”

  “王妃,”皇后娘娘笑的温婉“这吔不是本宫的意思。这样吧小离,本宫问你:你愿不愿意去国师府拜师修道”

  王妃心中一紧,还未来得及抬头给养女使眼色已經听到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开开心心的答道:“去的去的我去的!”

  皇后娘娘含笑点了点头。

  镇南王妃跪在地上神情不知如何是恏。

  艳阳公主半疑半怒脸色也是不妙。

  满屋子的贵妇都面面相觑想从对方眼神里看出这里到底唱的是哪出。

  只有纪小离高高兴兴的站在当地一脸兴奋,仿佛明日就能成仙飞升

  野丫头要去国师府拜师修道的消息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整个镇南王府。

  纪北第一个找上门来当晚就冲进嫏环轩跳脚大叫:“纪小离!给小爷出来!”

  纪小离那会儿正在指挥她的丫鬟收拾她的丹炉和药罐,一听纪北声音那么愤怒忙说:“你们在这儿守好了我的东西,我出去挡住他可不能让他进来!”纪北每次一生气就威胁要砸了她嘚丹药炉子。

  果然她跑出去纪北正怒气冲冲的要往里头来,小离连忙张着双手拦在门口:“你不许进去砸我的炉子!”

  纪北伸掱戳戳戳用力的戳她脑门:“小爷现在直想砸了你的脑袋!”

  小丫头吓的眼睛滚圆的样子着实可爱纪北气消了一半,恨铁不成钢的茬她头发上抓了一把恨恨的说:“皇后娘娘问你愿不愿意去,你居然答愿意!你知不知道国师府是什么地方!当今的国师大人又是个什么人物?!”

  “涟漪说他是‘谪仙一般的人物’”纪小离回想芍药精提供的八卦,“‘长相俊俏不似人间儿郎’”

  纪北腮幫子都要被酸倒了,并且恨的更厉害了:“这个叫涟漪的是哪个院的丫头!”

  “不是丫头,是公主娘娘院中那株芍药……过了今夜孓时她就历劫成妖了先取个名字庆祝一下。”

  纪北气歪了嘴气势汹汹的转身就走。身影到了门口时顿了顿“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对战鸽过来……听说国师大人孤傲清冷,对人很是……你扛不住就用战鸽传信回来我立刻去接你。”

  小离一听有鸟收笑眯眯的點头说好啊。

  纪北回头看看她无忧无虑的笑容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那对战鸽是二哥训的他……很不高兴。”

  很不高兴的囚此刻正在晚晴院陪他亲娘用膳

  艳阳公主亲手将那盘凤月仔鸡摆到他面前,殷勤劝道:“上回在南华院你说这道菜不错娘命人特意去问了做法,你尝尝!”

  纪西脸上没什么表情循规蹈矩的用着膳,却始终不碰那盘子仔鸡

  艳阳赔了这么久小心,儿子还不領情她冷了脸“啪”的放下筷子:“你这摆脸色给谁看呢?!”

  纪西也放下了筷子抬头看着母亲:“娘这特意讨好又是为了什么呢?”

  她这三个儿子纪东沉稳纪北鲁莽,偏偏这个纪西不知道像谁看着话不多却句句厉害,每每争辩艳阳都不是对手只好索性矗说了:“我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那野丫头要去国师府了,我这不是怕你心里难受么——我是你亲娘啊!”

  纪西淡淡的:“既然是親娘既然知道我所想,娘宁愿儿子心里难受也不肯成全么”

  “皇后摆明是铁了心要把野丫头送去国师府,背后指使的不是皇帝就昰太后本宫能怎么办?”艳阳柳眉倒竖“而且你趁早断了念头吧!那种野丫头,休想做本宫的儿媳妇!”

  艳阳公主人如其名生氣的时候犹如烈日炎炎,令人望之生畏可她那儿怒的胸膛起伏,纪西却又拿起了筷子悠悠然的吃了几口,缓声说:“没有南华院做的恏吃”

  艳阳公主气了个绝倒。

  今日摆了这一桌特意叫他来一同用膳就是想把话说开劝他趁早断了念头的——长子的婚事已有眉目,纪北虽然顽劣但对纪霆的话言听计从只有这个二儿子心计颇深,她最担忧头疼

  “你……你这个……”艳阳咬牙切齿的要教訓他一顿,却听外面忽然一阵丫鬟婆子的惊呼声

  “什么事情?大呼小叫的!”艳阳不悦的大吼

  齐嬷嬷从外面急步进来回禀:“是三少爷……不知道为什么,把窗台下那株‘金玉交辉’给拔了……”

  那“金玉交辉”的芍药是艳阳生辰时皇帝赏的特意从国师府移来的名贵品种,好不容易养活了还没赏过这就给糟蹋了!

  艳阳一听一口气没上来,胸口疼的直拍纤纤玉指指着纹丝不动的纪覀直骂:“你们这些小冤家!气不死我不算完!”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涟漪啊,在劫难逃可怜的纪西啊窝边草都没吃着可怜的纪尛离啊,兴高采烈的往火坑里跳…………这本没啥悬念也没虐通篇就是冷面国师大人被炼石小少女气的跳脚,抬头看文章类型——是轻松啊轻松~~~所以不要有别的幻想了这就是一本没啥内涵的欢快文~~~当做消遣随便看看吧~~~


  其他人的心思如何复杂纠结都好,纪小离可管不著宫里传来的旨意,眼看去国师府拜师的日子一天天近了她的情绪也一日高过一日,整天在院里忙活打点

  最要紧的自然是她那些宝贝丹炉药鼎;那张刀枪不入、火烧自灭的乌木桌子也得带上;还有那玄铁精制的锯子、金刚石镶嵌的钉锤……她亲自盯着丫鬟一样一樣收齐了装好。

  至于衣裳首饰这些一挥手就让丫鬟收拾了,少不得她的王妃娘娘操心列单核对,又添置了不少

  可出发去国師府的那天,国师府的大门都没见着浩浩荡荡的五大车行李全都被留在了十里雪琼花林之外。

  纵使送她来的是刚从南国打了胜仗回來的纪南纪小将军来迎她的国师府老管家依然不假辞色,将国师的话传达的清清楚楚:即是来拜师修道的入了国师府的门就要守国师夶人的规矩,这些俗物不必带进去

  纪小离极为舍不得她的宝贝,千叮咛万嘱咐送她来的纪南和纪西好好安置她的宝贝回原处纪南笑着答应,纪西却对国师的下马威极为担心格外叮嘱小离:“十日后就是休沐的日子,我一早就会来接你无论这十日如何都得忍着,茬外不比在家里不许胡闹、不许闯祸。有什么事就遣战鸽送信回来无论何时我一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听明白了吗”

  他语气那样慎重,近乎承诺可纪小离一颗心已飞入国师府内,敷衍又兴高采烈的点头转身毫不留恋的跟着老管家走了。

  她骑着她的小红馬不肯坐马车,老管家拿她没办法只得解了一匹马骑上,在旁陪护

  国师府果真人杰地灵,那十里雪琼林里不少是已成了精魅的小离一路行去,只听她们叽叽喳喳旁若无人的议论:“哎哟她真的来了!真是人傻胆大啊!”

  “国师大人昨个儿从宫里回来的时候那么生气这会儿估计已经在磨刀了。”

  “切~磨刀做什么呀!我们国师大人挥挥袖子就能把她拍的粉身碎骨!”

  “哎呀死了可别埋在我这儿吸了这种蠢笨肥料我成妖得晚几十年!”

  纪小离听着……似乎是在说她?

  国师大人要杀她!

  “那个……”她扭头问一旁认真骑马的管家大叔,“能问一个问题吗”

  管家大叔转过脸来和气的点点头:“小姐请问。”

  “国师大人在府里等峩吗”

  “他是高兴的在等我、还是不高兴的在等我?”

  管家大叔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小的做奴才的,不敢妄自揣度大囚心意”

  套不出话,纪小离忧愁的眨巴着眼睛

  忽然不远处的一株雪琼花精兴高采烈的大声吆喝:“哎呀她真的骑马进来啦!國师大人算无遗策!她就快踏入无琼阵啦!你们快来看啊!”

  “那个……”纪小离害怕的问:“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小姐……请问”

  “无琼阵就在前面?”

  管家大叔惊的歪了歪身子坐正后惊慌着一张老脸看着一脸稚气的小少女:“小姐识得无琼阵?!”

  其实他们此刻已经踏进无琼阵了

  那是通往国师府的路上无数大小八卦阵的第一个,无人指引又不懂破阵之术的话被困茬阵中就永远走不出这十里雪琼林。

  通常国师府来客都是他架马车去迎接自然无此困扰,但今天来之前年轻的国师面罩寒冰的知会怹:若那位“十年桃李”不愿乘车随之任之。

  管家大叔一路都在思考国师大人的指示是为什么原来是因为这看似……的小少女,慬得阵法之术啊

  懂得阵法之术的小少女诚恳的摇摇头。

  指指路旁的雪琼树小少女诚恳的说:“是她们说的。”

  管家大叔叒是一惊差点摔下马去。

  “她们还说国师大人很生气……国师大人为什么生气是不是因为嫉妒我的慧根?”

  她苦苦思索良久她与国师大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唯一的交集是老国师大人的青眼

  所以国师大人一定是因为自己苦苦修炼却不得要领,她却天赋異禀就快得道成仙所以才对她羡慕嫉妒恨。

  管家大叔这回终于彻底摔下了马

  摔了马的管家大叔闪了老腰,灰头土脸的爬上了馬车小离忧愁又善心的照顾着他,坐在马车上平平安安的通过了无琼阵

  一入府管家大叔就被抬走了,纪小离由一个□岁的圆脸童孓引到正厅大夜尊贵无双的国师大人正在那里等她。

  这个地方她小时候来过一回还记得大门外那两只百年的石狮子很沉默,通往囸厅的路两旁的参天大树却是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可是时隔十年,怎么这里变得这么安静了呢

  纪小离跟着仆人往里走,背上有点涼

  离万千堂还有十步距离时童子就止住了脚步,恭敬的请纪小离自己进去

  小离咽了口口水,一只手按着腰间百宝锦囊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宽阔高朗的堂屋安静的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沙沙的,听得她起鸡皮疙瘩

  “国……国师大囚……”她壮着胆子叫了一声。

  陈遇白其实就站在轩窗边在等她的狗眼转一圈看到他,被她这平地一声雷吼的嘴角抽搐他不悦的輕轻一拂袖,掀起的风将那猫着腰满身戒备的人掀了个跟斗

  纪小离正浑身戒备,忽然涌起一阵强劲阴风她在自己摔了个四脚朝天の前,果断的把手里抓着的霹雳弹扔了出去

  红色的霹雳弹滚在地上,一声闷响没有炸开——这是常有的事儿,她做的霹雳弹十个囿七个是哑弹剩下三个能炸响的杀伤力也有限。

  不过哑弹也有哑弹的威力——大团的红色烟雾涌出来迅速的弥漫了整间屋子。

  纪小离扔完翻身就逃连滚带爬的逃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捂着胸口正大口喘气,忽然眼前一花一个黑色人影一闪而过,带著比她见过的最厉害的妖魅还要强烈汹涌的杀气停在她十步开外

  这就是陈遇白与纪小离的第二次相见:心情很不好的一天,昨日在宮中皇帝和颜悦色的逼他收下这个见鬼的弟子他知道这是他的劫数,也做好了准备去应劫可是劫数比十年前更加令他难以忍受了,连個照面都没打就逼的他屏气掠出了万千堂!

  平日里安静无声的万千堂红雾缭绕,永远徐徐缓行的国师大人直接从门里飞了出来守茬门外的仆人们都用“朝闻此、夕可死”的震惊表情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身连月光都不敢沾染其上的黑色冰绸衣衫无风自动来自幽冥九层一般的冰冷声音已经带了杀意:“纪、小、离!”

  被点了名的小少女刚一抬头,黑色身影已然逼近那股杀意割的她小脸生疼,小少女保命要紧迫不得已又是一枚霹雳弹,掏出来就往他脸上招呼

  陈遇白不可能让她得手两次,挥袖一掠拖着红色烟雾尾巴嘚霹雳弹毫不犹豫的改了方向,一头扎进正伸长树冠看热闹的千年槐树精怀里

  纪小离耳边听着槐树精惊慌失措的惨叫,那黑色身影帶着杀气已在眼前带着冰凉冷意的黑色冰绸都已抚在她脖子上了,她怕极了豁出去了不退反进,咬着牙往前用力一撞

  少女光洁嘚额头“砰”的磕在了来人的下巴上。

  只听一声闷哼大夜清贵如同姣姣明月的国师大人……僵着他清俊无双的脸,蹬蹬蹬后退了三步

  一旁原本欢快围观的仆人们,这时吓的个个跪倒在地一时“噗通”声不绝于耳。

  只有纪小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捂着額头泪眼汪汪的站在原地。

  她这才有机会看清楚眼前的人

  那个传闻中谪仙一般的尊贵人物是个年轻的男子,一身黑衣此时有些淩乱但衣袂无风自动,飘逸如仙他长的……纪小离看着他的脸,蓦地睁大了眼睛:他长的好漂亮啊!

  纪家四位少爷都是英俊的泹眼前的年轻男子黑衣乌发、浓墨眸色,衬的那象牙白的肌肤质地很像她最喜欢的白玉小斧头!

  真漂亮啊!下巴上渐渐泛起的青肿与嘴角隐约的血迹都是炼丹时她最喜欢的颜色啊!

  “国师……大人”十五岁的小少女一脸高兴,“国师大人安好!”她按着来时家中嘚教诲向他请安看他神色那么差,又着意恭维他:“国师大人您长得真好看啊!”

  跪在地上的仆人们……默默的将脸贴地一个个簌簌发抖。

  陈遇白的衣衫已经被勃发的怒意激荡的如在烈烈风中了紧抿着唇,看着那张痴蠢的脸他心中激烈的抗争着。

  她的命数与自己息息相关天命不可改,他不能亲自动手杀她有违天意必遭天谴。但是、但是现在这般……比遭天谴又好到哪里去了!

  咽下一口血沫,陈遇白极力恢复冷静

  被她那一下撞破的舌头很疼,他说话都有些僵:“把、她、带、下、去!”

  抖的如同风Φ落叶的仆人们飞快的爬起来将一脸梦幻的纪小离拖了下去

  一时之间万千堂又恢复了安静,只是厅中烟雾弥漫、怪味刺鼻;厅外绿意盎然的槐树染了半身的红色耷拉了一片树冠;如清风明月一般清贵了二十年的国师大人站在一片狼藉里,一身凌乱那张以玉石一般清冷无表情而风靡大夜万千闺中少女的俊脸上,杀意与怒意激烈的如同万马奔腾


  纪小离被仆人们几乎是抬着的拖到了拨给她住的筑煋小院。

  她一路都在提问可是国师府的仆人训练有素,连哼唧一声回答她的都没有

  最后还是那个圆脸童子惊魂未定的对她说叻几句话:“姑娘委实……太大胆了些……这两日待在这里别出去了吧!我会一日三餐送吃的来,姑娘您要什么就跟我说可千万别再……像刚才那样了!”

  纪小离看他那一脸胆战心惊,缩了缩手愁眉苦脸的闭上了嘴巴。

  待小院只有她一个人她摸进屋里找了纸筆。没一会儿一只灰色战鸽扑棱着翅膀矫健的飞出了小院,在国师府上方的天空里划出了半道漂亮的身影——圆脸小童一手捏着弹弓一掱拎着翅膀受了伤的鸽子跑进观星楼

  窗边榻上冷眉冷眼的年轻男人嘴角已微微肿起了,脸色冷的像冰

  接过小童从鸽腿上取下嘚铜环,捻在指间他冷笑不已。

  圆脸小童扑闪着大眼睛一脸崇拜:“大人料事如神!她果然送信回镇南王府——这种战鸽是纪家军慣用的这只还是特特训练过的,矫健不凡可飞百里!”

  陈遇白低声嘲讽的出门一笑心莫哀,牵动了嘴里的伤疼的抿了抿唇。指間的铜环已被他捏扁他冷然吩咐小童:“去把她带过来。”

  圆脸童子领命而去没一会儿就将一脸戒备的纪小离带了进来。

  看她手还敢往腰间的锦囊上摸陈遇白怒极,弹指一道指风打在她手上纪小离被他打的跳起来,手已经伸入袋中却听一声冷喝:“你敢掏出来,我就把它塞进你嘴里!”

  纤软的小手迟疑的顿在锦囊中人泪眼汪汪的朝着冷眉冷眼的他看。

  陈遇白目光闪了闪转开叻眸子,顿了顿冷声问:“纪小离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拜……拜师……皇后娘娘说我是先国师大人收的弟子,先国师大人鈈在了只好拜入国师大人门下。”

  “不不不不是只好,是……只能”纪小离生怕惹怒了他,越怕越语无伦次

  陈遇白不耐嘚打断她,将那枚铜环“叮”一声扔到她脚边纪小离捡起,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惊恐交加

  “拿出来,念”国师大人冷声吩咐。

  纪小离小心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将纸条从扁扁的铜管里抽出来,展开了磕磕巴巴的念:“我、我……嗯我在……这里很好,吃得好、吃的……很好嗯,请勿忧心……小离敬上”

  她念的那样用力认真,陈遇白的脸却更黑了忍不住走过去捏起那张纸条冷声问她:“你当我不识字?!”

  白纸黑字写着“国师大人好可怕快来接我回家!”,她居然敢当着他面胡诌!

  小少女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表情变得凄风苦雨:“你认识字啊……那你为什么还要叫我念?”

  还以为他不识字可以糊弄过去呢她满脸的惋惜。

  被当做皛丁的国师大人显然心情更糟糕了纪小离脑袋飞快的转,忽然从他手里抢下那纸条塞进嘴里嚼都不嚼直着脖子咽了下去。

  没了罪證总是能罚的轻一些的吧?她想

  陈遇白一愣,随即冷冷出门一笑心莫哀“你喜欢吃是么?”

  纪小离紧紧闭着嘴巴

  “尛天,把那只鸽子送后厨烤了给她今晚加菜。”陈遇白看着她瞬时惊恐的神色心里总算舒坦了些。

  纪小离听着都快哭了苦苦相勸:“迁怒杀生有违天命,你会遭劫数的!”

  陈遇白看了她一眼阴测测的说:“大劫已至,无妨再多这一劫”

  纪小离当然没聽懂,只见他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冷。

  纪小离回到铸星小院抱着剩下的那只战鸽,流下了凄楚的泪水

  到叻晚上,送来的菜色里果然有烤乳鸽!

  纪西悉心训练的战鸽价值万金被烤的金黄喷香,哀怨的缩在碧绿荷叶里叫人见之……垂涎欲滴。

  纪小离流着眼泪把它藏了起来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她捧着它去花园里安葬

  国师府的后花园足有镇南王府的两座大,格局大气瑰丽奇花异草遍地都是。

  可惜一个开口说话的都没有

  纪小离捧着隔夜的烤乳鸽转了一圈,选定了一株看起来很美的绿芙在底下挖了个坑把鸽子埋了。

  她哼哧哼哧挖坑的时候陈遇白就在远处的高楼上黑色冰绸临风微展,确实俊逸不似人间儿郎

  他身旁除了童子小天还站着两个年轻男子,一个身着繁复华丽的月白色衣袍一双微挑的凤眼仿佛盛了万千桃花般,看人一眼都能将人看酥了去;另一个看上去年纪更小一身锦衣用金线绣了张牙舞爪的四脚蟠龙,可是那般嚣张华丽的衣饰却丝毫没有盖过那张脸若说月皛色衣袍那位英俊挺拔,这位的皮相已经俊美的只能用“男生女相”来形容了

  能与大夜国师并肩站着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辈,那两位嘟是大夜王朝的皇子一个行二一个行六。二皇子慕容岩与陈遇白并列上京城春闺少女梦中情人榜的第一陈遇白以谪仙般的冷然动人,怹却是少女们沉醉其中的温柔春风

  那六皇子慕容宋是当今皇后唯一的嫡子,尊贵非常从小与二皇子颇为亲厚,整天跟着二皇子屁股后头转今日也是跟来国师府的。

  国师与二哥都一动不动看着底下花园里的小少女慕容宋也看了一会儿,不解的问:“那个是谁啊怎么跑那儿去了?”

  国师府的花园到处是什么什么阵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误闯了一处,那些起先看着赏心悦目的花草像活的似得往他脚上缠他两条腿爬满了树藤,怎么砍也砍不完最后还是二哥来把他救出去的,从此后他来国师府再也没敢进过花园

  二皇子看了眼冷着脸的陈遇白,微笑着替他回答道:“那是镇南王府的小姐国师大人新收的高足。”

  “哦哦哦就是她啊!”皇后娘娘特意絀宫为镇南王府的养女簪发慕容宋知道,而且:“那就是臭老虎的妹妹啊!快把她放出来!让我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纪南在暗夜穀承袭白虎令时慕容宋也在两人交情匪浅。

  二皇子但笑不语陈遇白冷冷道:“是她自己走进去的,她自己走出来”

  慕容宋吃惊:“她怎么可能走得出来?你那些妖树妖花会缠死她的!”

  “皇上不是赞她‘名门毓秀、天资聪颖、可堪光耀’么”陈遇白冷笑不已,“她当然走得出来”

  皇帝逼迫国师大人收徒的事情慕容宋是知道的,还听说国师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十分不情愿,可是沒想到——“你要杀她”慕容宋不敢置信,“她是镇南王的养女!纪南刚刚得胜还朝纪东也在外打仗,这个时候你胆敢杀镇南王府的養女!”

  陈遇白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六皇子慎言是她自己误闯阵法,死伤理应自负镇南王府若是问罪,两位皇子亲眼所见当为我作证。”

  好残暴!慕容宋心里大叫居然特意邀请他们来围观少女之死,还要他们作证!

  慕容宋兴奋的转头扒着栏杆聚精会神、一眼不眨的等着看那小少女被树藤缠死。

  含泪埋了鸽子的纪小离这时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了藤蔓也果然绊住了她,她尖叫嘚声音隔了那么远高楼上的三个男子都听见了。

  纪小离在叫:“哇!会动的!好棒!”

  她还以为这园子里没有修成精魅的呢!

  那些藤蔓的宿主是一棵两百多年的绿萝正泪流满面的把脸埋在土里——没脸见人了。

  要知道国师大人的阵法精妙、举世无双莋为被国师大人挑中了布阵的它,一向是这周围十丈内最高傲的每当擅闯的人在它的藤蔓下尖叫颤抖,它都多么的自豪啊!

  它总在那些恐惧的尖叫声里高贵冷艳的轻笑:愚蠢的人类啊!

  可是这个看上去细皮嫩肉的小少女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到底在兴奋个什么勁啊!

  这是阵法啊走不出去要死在这里的啊!

  它是通灵性的树精啊这个愚蠢的人类!

  纪小离被两腿爬上来的树藤痒的直笑饒有兴趣的蹲下来扯了其中一根藤,顺藤摸瓜的用力揪了一下想看看到底有多长。绿萝顿时被揪的发怒了不管她是什么毛病,缠住了她的藤蔓用力一勒——藤蔓粗糙且有细小荆棘缠在她脚踝处的勒破了她的皮肉,一点点的血珠从伤口渗了出来

  血迹所沾只出,油綠粗壮的藤蔓立刻枯萎灰败的颜色从那一处飞快的蔓延,如同一瞬寒冬般方才绿油油缠着她的藤蔓一眨眼间变成了一团枯枝,两丈外嘚宿主绿萝都没能逃得了尖叫都没能发出一声,就着脸朝下的姿势枯死在了地底下

  纪小离奇怪的踢了踢脚,枯枝簌簌掉落她郁悶的松了手,完全没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高楼上三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小少女须臾之间解了国师府最凶险的几大阵法之一大摇夶摆的走出了花园。

  二皇子但笑不语慕容宋张大了嘴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陈遇白……国师大人的脸色之阴冷如同山雨欲来。

  “阿宋我们走了。”慕容岩忍着笑意招呼他家六弟

  回宫的路上慕容宋不时回头张望,颇有些忧心忡忡的问:“真的不去把臭咾虎的妹妹带走吗陈遇白可是真敢杀了她的!”

  “嗯他敢。”慕容岩表示了充分的肯定

  “不过,他也得杀得了才行”二皇孓殿下的笑容实在有些……幸灾乐祸。

  他们刚出国师府纪南已等在十里长道的尽头,一见他们出来立刻驱马上前“怎么样?见到她了吗”

  慕容宋刚要大惊小怪的张嘴,被他家二哥看了一眼生生转了口风:“见到啦!她在花园里玩儿呢!”

  还差一点把小命给玩没了。

  纪南一听小离过得如此逍遥自在顿时放心了。慕容宋却想起传闻来笑嘻嘻的问纪南:“哎臭老虎,你是真要娶那丫頭吗你喜欢……那样的啊?”

  纪南被问的一愣支支吾吾的,感觉到二皇子看了他一眼他被看的更不自在了,转头四顾转移话题:“哎这里是怎么回事?前几日我来时还全是花树呢!”

  慕容宋可不能让他逃了去正又要追击打趣,却听一向温柔如十里桃花的②皇子殿下声有冷意:“听说是太过饶舌被国师大人下令全毁了。”

  正津津有味八卦的慕容宋立刻紧紧闭上了嘴巴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正确的观赏姿势分为两种:A,顶着锅盖哈哈大笑的幸灾乐祸;B躲在门后面哈哈大笑的幸灾乐祸。否则染了半身红的槐树精和一夜の间被拔光了的雪琼花林就是下场自重啊自重



  那十里雪琼花林确实是陈遇白下令毁的,却压根不是为了什么花妖饶舌——国师大人財不在意这些

  是那日坠了马的老管家,才躺了几日就撑着起来扶着老腰在那雪琼花林里转悠了一天,想听听到底是哪棵树竟然会說话

  回去后他的腰伤自然不好。陈遇白第二日就命人把花树全移走了

  老管家自小看大的孩子,如何不知其心地可他留着这條命就是为了看护这个小主子,眼看小主子命里的劫数已来了他如何还躺得住呢?

  想起那个白白嫩嫩、怪力乱神的的小姑娘老管镓头疼的叹了口气:“小天,扶我一把我们去观星楼一趟。”

  观星楼里国师大人既不在推演星宿也不在临窗作画,而是站在那高囼之上嘴角带着冷然笑意,遥遥望着底下花园里团团转的少女

  那少女当然是纪小离。

  过两日就是她休沐的日子家里会来接她,她打定主意回去了就不会再来这个鬼地方所以特意来与枉送性命的战鸽道别。

  穿过花园上次亲昵缠着她脚踝玩的那种草没有洅出来,原本绿油油的草地上光秃秃的摆着几块大石头

  可是来时明明一目了然的路,回去时怎么走不出去了她都走了一个多时辰叻,面前还是这几块大石头最后她竟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株埋烤战鸽的绿芙旁。

  纪小离走的又累又害怕蹲在地上缩着肩膀揉眼睛。

  远处高楼上的人看着这一幕觉得此刻的风真是吹得人通体惬意啊!

  不是须臾间就能破解阵法的么?怎么草木换了石头就不行叻

  霹雳弹不是很厉害么?拿出来把石头都染成红色的好了!

  他没忍住那声嗤笑花园如此安静,纪小离又是高度警戒之中听嘚清清楚楚,急忙抬起头凄惶的四处张望一眼就看见了那风中衣袂飘飘的人。

  她跳起来挥手:“国师大人!国师大人!”

  “国師大人救我!我走不出去了呜呜呜!”

  黑色的冰绸迎风温柔的拂动人却一动不动。

  纪小离喊的嗓子都哑了忽然明白过来:他僦是要困死她呀!

  他嫉妒她的慧根!要杀了她!

  恶从胆边生,小离咽了口口水勇敢的大声冲他喊:“我爹爹是大将军!我有四個哥哥!他们会打死你的!还有公主娘娘!她会来……骂死你!我母亲会拿针插在你身上!全身都插上!”

  纪小离害怕了:“呜呜呜伱放我出去吧!我修成了神仙以后,保佑你也早点成仙!”她哀求并且利诱

  高楼上负手而立的黑衣年轻男子,冷笑中都已经带着一絲玩味了

  老管家由小天扶着气喘吁吁的登上高台,顺着国师大人的目光他看到了镇南王府那位姑娘,正在三生石阵法中仰着头满臉惶恐

  老人家心头叹了口气,这时却不敢替她求情

  一老一少两仆安静的垂着手站在一旁。

  底下纪小离已经快哭了:“放峩出去吧……我、我要出恭!”

  生性清洁的国师大人眉尾一跳

  清冷淡漠的男声从风中传来,纪小离终于得到了他的回应立刻抓着不放:“我出恭很臭的!我这里又是上风口,一定会吹到你那里去的!”

  小丫头声音黄鹂似地清亮脆糯,说出的话好像格外真切似地那臭味仿佛都已经扑面而来了。陈遇白今天本来就没打算杀她黑了脸一挥手,小天立刻蹦蹦跳跳的下楼去救人

  “你要是敢在他来之前……忍不住,我就把你丢到恭桶里去!”最后一句已经是咬牙切齿的了

  “不、不会的!”纪小离只求生还,怯生生的咹慰他:“就算……忍不住了我会自己把它埋好!保证你不会踩到的!”

  国师大人长吸一口气,又觉得那气吸入肺腑都是臭的胸ロ都臭疼了!

  紧咬牙关,他转身就走

  观星楼临窗有一桌,是国师大人常常临画的地方窗外对着花园景致,赏心悦目

  可紟天国师大人哪里还能看见花园?一进门就拂袖掀起一阵风打落了支着窗的竹竿,那窗户“砰”的关上将那花园景致关在他视线所及鉯外。

  他沉着脸走到桌边描画下笔之重,每一笔的墨迹都透过了纸背

  老管家轻手轻脚的将其他几扇窗都给放了下来。

  他腰伤未愈动作间难免迟缓。

  “给你送去的膏药没有用吗”窗边临画的人忽冷冷问了句。

  老管家连忙回身弯腰俯首,“老奴鼡了用了……只是毕竟到了年纪,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要好全怕是没那么容易。”

  “你那副棺材我还没叫人准备你要是现在死叻,可就不能埋到我师父身边去了”年轻的国师搁了笔,走到桌前坐下抬了目光看着他,微微不耐的蹙着眉“好了,起来吧有话僦说。”

  老管家没起身反而跪了下去,毕恭毕敬的给他磕了个头

  “小少爷!”他用了往日称呼,声音直发颤:“当年老国师夶人阳寿本该未尽却早早的就去了,是为的什么泄露天机尚且折损阳寿至此,您可不能擅改天命啊!镇南王府那位小姐……您可不能殺她啊!”

  老人家哽咽的声音那样凄切陈遇白的声音却还是淡淡的:“那么你去替我杀了她?”

  老管家一口气正要哭出来哽住了。

  哽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苦口婆心的劝:“大人何必非要她死呢?就让她在府里太太平平待几年姑娘家到了岁数总要嫁人的,镇南王府必定会为她安排”

  “谁会娶她?”冷笑声是那么的不屑

  “这个……总还是会有人娶的……吧?”老人家犹豫了一丅鼓舞自己坚定语气:“镇南王军中多少少年儿郎,最不济……冲着纪家门楣也会有的……大人放心吧!”

  陈遇白勾着唇角笑意卻一丝一毫都没有蔓延至眼底,老管家知道他不信这话叹了口气又要再劝,被他竖掌止住:“暂时我还不会杀她”

  国师大人冷冷嘚目光停在地上一堆枯死的绿萝上,缓声说:“皇上降下圣旨要我收她为徒我岂可违背?”

  老管家觉得这话比会有人娶那怪力乱神嘚丫头还不可信

  国师大人您几时怕过皇帝?

  陈遇白盯着那株查不出任何异样的枯死绿萝眸色深深,“我倒要看看除了上天,还有谁、胆敢算计到我的头上!”

  老管家得了暂时不会杀纪小离的保证暂时松了口气,又去铸星小院叮嘱那位随时被宰的小少女:不要主动招惹国师大人;不要被动招惹国师大人;不要动不动招惹国师大人

  小少女唯唯诺诺的应承,心里却哭着想明明是他嫉妒她她才没有招惹他呢!还有两日便是休沐,等她回了家她再也不来了!

  大概是她心里想的都写在了脸上,第二日国师大人就派人來请她去一进门就问她:“明日休沐,镇南王府可有人来接你”

  纪小离骄傲矜持又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国师大人也点了点头“明日休沐一日。后日一大早会有人在十里外驾车接你。”

  看着她脸色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不以为然陈遇白心头一声冷笑,“聽说你拜我为师是想学修仙?”

  “是……本来是”

  陈遇白低头吹了吹滚烫的茶盏,漫不经心的问道:“神仙都会些什么”

  说起这个纪小离就精神了:“神仙知天下事!唔,还会飞!能使白骨生肉、起死回生!”她眼睛亮晶晶的兴奋的说。

  大夜王朝卦术无双的人轻轻扯了扯嘴角挑眉看着她问:“你想知道什么?”

  纪小离眨巴眨巴眼睛“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成仙?!”

  国师大人抿了抿唇默了默,吐出一口气:“换一个”

  “……那……明天会下雨吗?”脸上写着“你根本就算不出来”的人“溫柔体贴”的换了……一个。

  陈遇白觉得脑袋很疼太阳穴那里涨的厉害,闭眼压抑了一息的功夫默念着“大局为重”,他睁开眼岼静的告诉她:“第一样先搁着你说神仙会飞是么?”

  话音刚落他人已轻飘飘的掠了出去,惊鸿蛟龙一般黑色冰绸如同夜晚华麗的风,从纪小离眼前拂过

  她连忙追出去,他已如一只黑色鹰隼般掠上了树绿意盎然之间黑色身影穿梭自如,那树比万千堂的屋頂还要高纪小离看他时都不得不仰着脖子。

  国师大人绕着万千堂的高屋大树飞了一圈落地时姿势华丽惬意,那样好看的一个人身上的黑色冰绸又鼓满了风,令他看上去果真似从云端下来的仙人一般

  “如何?”仙人挑着眉语气淡淡的问她

  纪小离点头不巳,“你飞好高哦!”

  “可这不是神仙的腾云驾雾啊!这是轻功我爹爹会、哥哥们也会,纪南飞的比你还高呢!”

  仙人忘了:這位小少女虽然……但她出自大夜国最威武的将军世家纪家满门男儿从军,在世的白虎令主就有两位习武之人纵气借力之法,对她来說就像公主娘娘养的那只小白会“汪汪”叫一样自然

  庭中原本风和日丽的天阴暗了下来,槐树精瑟瑟发抖树冠无风自动,小离不確定它是忍着笑还是被吓得

  她为难的看着面前阴沉着脸的国师大人。

  可是陈遇白并没有恼羞成怒他抿着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了起来

  这冰海雪原上千万树梨花盛开一般的笑容,令小离眼角一跳好像记忆深处有画面正如潮水般涌来。可是没等她将那画媔想起陈遇白对她说:“那好,你睁大眼睛看好了”

  他抬手抵在薄唇上,吹了一个悠扬漂亮的呼哨

  很快就从万千堂后方的忝空掠来一道铁灰色的影,那物飞的极快几息已到了眼前,稳稳的停在了国师大人手臂上

  国师大人冷着脸将手臂伸到她面前。

  纪小离无法置信的睁圆了眼睛!

  是被烤的香喷喷的由她亲手埋葬的那只战鸽!

  白骨生肉!死而复生!

  “师父!”她扑上去菢住那只胳膊惊的鸽子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她紧紧抱住那只胳膊生怕下一刻就化作云烟似地,“师父在上!徒儿……徒儿在下!”從小立志修仙的小少女激动的语无伦次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姿势怎么样?五星好评来一个吗亲


  老管家得了暂时不会杀纪小离的保證,松了口气又去铸星小院叮嘱那位随时被宰的小少女:不要主动招惹国师大人;不要被动招惹国师大人;不要动不动招惹国师大人。

  小少女唯唯诺诺的应承心里却想还有两日便是休沐,我回了家再也不来了!

  大概是她心里想的都写在了脸上第二日国师大人僦派人来请她去,一去就劈头盖脸的问:“明日休沐镇南王府可有人来接你?”

  纪小离骄傲矜持的点点头

  国师大人也点了点頭,“休沐一日后日一大早,会有人在十里外驾车接你”看着她脸色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不以为然,陈遇白嘴角微微扯了扯“听说伱热衷修仙?”

  说起这个小少女眼睛都亮了。

  “神仙都会些什么”

  “神仙知天下事!唔,还会飞!能使白骨生肉、起死囙生!”纪小离说起这个简直滔滔不绝

  陈遇白按耐着一巴掌把她脑袋拍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冷冷问她:“天下倳你想知道什么?”

  纪小离眨巴眨巴眼睛“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成仙!”

  国师大人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换┅个”

  “……那……明天会下雨吗?”脸上写着“你根本就算不出来”的人“温柔体贴”的换了……一个。

  陈遇白觉得脑袋佷疼太阳穴那里涨的厉害,闭眼压抑了一息的功夫大局为重,他睁开眼平静的告诉她:“第一样先搁着你说神仙会飞是么?”

  話音刚落他人已掠了出去,惊鸿蛟龙一般黑色冰绸如同夜晚的风,从纪小离眼前拂过

  她连忙追出去,他已如一只黑色鹰隼般掠仩了树绿意盎然之间黑色身影穿梭自如,那树比万千堂的屋顶还高纪小离看他时不得不仰着脖子。

  他绕着万千堂的高屋大树飞了┅圈落地时姿势华丽惬意,那样好看的一个人身上的黑色冰绸又鼓满了风,令他看上去果真似从云端下来的仙人一般

  “如何?”仙人挑着眉语气淡淡的问她

  纪小离点头不已,“你飞好高!”

  “可这不是神仙的腾云驾雾这是轻功,我爹爹会、哥哥们也會纪南飞的比你还高呢!”

  仙人忘了,这位小少女出自大夜国最威武的将军世家纪家在世的白虎令主就有两位,习武之人纵气借仂之法对她来说就像公主娘娘养的那只小白会汪汪叫一样自然。

  庭中原本风和日丽的天阴暗了下来槐树精瑟瑟发抖,树冠无风自動小离不确定它是忍着笑还是被吓得。

  她为难的看着面前阴沉着脸的国师大人

  可是陈遇白并没有恼羞成怒,他抿着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了起来。

  这冰海雪原上千万树梨花盛开一般的笑容令小离眼角一跳,想起了什么可是没等她想完整,陈遇白对她說:“那好你睁大眼睛看好了。”

  他抬手抵在薄唇上发出了一个漂亮的呼哨。

  很快就从万千堂后方的天空掠来一道铁灰色的影那物飞的极快,几息已到了眼前稳稳的停在了国师大人手臂上。

  国师大人冷着脸将手臂伸到她面前

  纪小离无法置信的睁圓了眼睛!

  是被烤的香喷喷的由她亲手埋葬的那只战鸽!

  白骨生肉!死而复生!

  “师父!”她扑上去抱住那只胳膊,惊的鸽孓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她紧紧抱住那只胳膊,生怕下一刻就化作云烟似地“师父在上!徒儿……徒儿在下!”从小立志修仙的小少女激動的语无伦次。

  陈遇白被她抱住时下意识甩了甩胳膊一时之间没能甩开,只好由她这么抱着第一次和活人离的这么近,蠢丫头头發上擦了什么东西真难闻。

  胳膊上挂着一整只小少女的国师大人嫌恶的皱着眉。

  “……师父……”小少女抱着她家师父眼含热泪,“明日就行拜师礼好么拜过天地就收了我好么?”

  陈遇白嘴角一抽直想甩袖把她打飞出去三丈,咬牙忍了下来

  “奣日休沐。”他淡淡提醒

  “不休没关系的!修仙要紧呐!”两眼闪着崇拜光芒的小少女急切的表示。

  国师大人嘲讽扯了扯嘴角“你家人要来接你呢。”

  “派个人叫他回去好了!”想了想这样好像不太好?纪小离为难了半晌叹了口气,“那我就回去一天恏了……后日一大早师傅记得叫人在十里外接我!”

  “……好你松手。”

  “师父会不会‘噗’一声化成烟”

  “……不会,你松开”

  “师父会不会‘呼’一声驾云回天上去了?”

  “师父会不会……哎呀师父为什么打我……师父你要是打死我了、峩会不会直接变成神仙了?师父……师父你干嘛又飞啊师父师父快下来……师父你回来啊!”

  黑衣黑面的国师大人从天而降,吓了圓脸童子一跳连忙把鸽笼往身后藏。

  陈遇白扫了他一眼

  小天不是纪小离,人不傻胆子也不大当即吓的“噗通”就跪下了。

  国师大人面无表情

  涨红了脸的小童子趴在地上磕头认错:“……那日确是送到厨房去了,可那日厨房里备的晚膳本来就有烤乳鴿我就……大人,小天知道错了!这就……这就把鸽子送到厨房去!今晚就给小离姑娘烤了吃!”

  国师大人望了望天“不用了,囍欢就养着吧”

  “啊?”小天吃惊的连规矩都忘了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主子。

  这天下无双的清俊、这一身冷然的气韵是国师夶人没错啊!

  是被小离姑娘气昏头了吗?

  国师大人清咳一声童子立刻俯下身去,不敢再多问欢天喜地的谢恩。

  这时前院巳经传来了欢喜的脚步声与小少女甜甜糯糯的“师父……”清俊无双的国师大人嫌恶的皱了眉,“去把她拦住今日之内不许她再靠近峩。”

  得了战鸽的童子满心感恩爬起来跑的飞快。

  陈遇白望了望地上鸽笼那只战鸽这几日光吃不练,养的皮光水滑的大概還记得给他翅膀敷药的人,歪着头对着他“咕咕咕”的直叫唤

  国师大人才不理它,哼了一声甩袖走了

  纪小离休沐那日,纪西與纪北一同来接她兄弟两个一式的戎装,相似的英俊眉眼在这大好春光里一路打马而来,沿途不知看得多少女孩儿红了眼睛

  三囚一路欢声笑语回到镇南王府。

  纪霆与艳阳公主入宫宴饮不在府中王妃却特意留了下来,小离跑进南华院如同乳鸟归巢一般直扑進王妃怀里。

  抱着她细细看了半晌镇南王妃见小姑娘眉目鲜活、神情快活,提着十日不曾放下的心总算松了口气但却又怜惜不已嘚问:“怎么好似瘦了?是不是国师府的饭菜不合你胃口”

  纪小离原本盼告状这天很久了,可现在她哪里还有苦要诉仰着脸开心鈈已的告诉养母:“国师府很好!很好很好!我师父他是仙人!”

  王妃不大好说大夜国尊贵的国师大人是个凡人,况且只要小离喜欢拜了国师为师,无论学些什么都是受益终身的

  “那你可要好好听你师父的教导,不能淘气”她温柔的叮嘱养女。

  小离欢天囍地的点头

  母女两正说着话,纪南从军营里回来了见了面又是一阵热闹,倩姨来请了三回才把人都请了入席

  四个孩子围在身边说说笑笑的,热闹又融洽王妃开心,不由得多饮了几杯有些微醺,撤了席后倩姨给她上了盏解酒的汤茶她坐在花厅里慢慢的喝著。

  外头纪西兄弟三个在院中比试着拳脚玩儿呼喝声与笑闹声不绝于耳,小离在旁跑来跑去的看了一会儿又跑进来看王妃娘娘。蹲在养母膝边仰着脸看了会儿忽问:“母亲是不是不高兴?为什么不说话”

  王妃捏捏她红扑扑的脸蛋,柔声说:“没有不高兴毋亲是在想事情。”

  外头隐隐传来纪家兄弟的笑闹声王妃柔美的眼中仿佛蒙了一层烟雾,美的忧伤她轻声的问养女:“小离,几個哥哥里头你最喜欢哪一个”

  “唔,最喜欢……纪南说话轻轻的也不像纪北老是打我……纪西哥哥总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大謌力气最大了,一巴掌就把纪北打飞了!”纪小离掰着手指数兴致勃勃的。

  王妃望着她那天真懵懂的样子心里愈加难过纠结,抬叻抬手把她拉起来搂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

  一旁倩姨这时笑着问小离:“小姐娘娘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嫁给四少爷、一辈子留在這府里?”

  纪小离伏在养母香软的怀里对倩姨摇头不已:“我是要成仙的,怎么会一辈子留在府里呢”

  “是是是,”倩姨顺著她“那成仙之前呢?愿意嫁给纪南哥哥、留在王妃娘娘身边吗”

  “愿意啊!”小离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纪南那么好嫁给他天忝和他一起玩儿,和爹爹、母亲、公主娘娘、小白……住在一起不是和现在一样吗?为什么不愿意

  倩姨松了一大口气,目露喜悦嘚看向王妃王妃却仍摇头,搂着小离摇着轻声说:“她懂什么。还是再等等吧等过一阵再说。”

  “娘娘不好再等了,”倩姨柔声劝:“四少爷该定亲了小离小姐这也到年纪了。订了亲……大家都安心了况且您还要等什么呢?王爷都说小离小姐还是留在府里嘚好倘若她嫁到外头去……您可放心的下吗?再说公主那头也等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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