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姆与哈克斯顿cakes and ale(寻欢作乐) 英语原著

“我最好的朋友都同她睡过!”

毛姆与哈克斯顿第一次见到苏是在斯蒂文斯夫人家客厅。这是那个时代常见的沙龙所处的默顿坊,又正好是伦敦知识分子出入频繁的唑标

苏是昵称,她原名Ethelwyn Sylvia Jones是位演员,但名不见经传;她感情生活不顺新近与丈夫分了居。苏的父亲跟毛姆与哈克斯顿是同行叫琼斯,年过六十作品和名气都有限,最出名的一次可能是被奥斯卡·王尔德讽刺那回:写戏剧三大原则,其一是不要写成琼斯那样。但胜在精力旺盛、活泼有趣,因而在斯蒂文斯夫人沙龙里倒还不算太讨嫌。

1906年这个晚间苏陪着父亲,第一次出现在这个沙龙并在这里遇到了32歲的毛姆与哈克斯顿。

多年后毛姆与哈克斯顿还时常回忆经年沉积过的这个场景。他说他看到的姑娘“蓝眼睛肤色泛着淡金色,咯咯笑起来时是那么甜美”他还说自己立刻就被苏吸引了,因为苏“性感得令人无法拒绝”外貌之外,苏幽默直爽大方,心肠软这几項性格特点,恰好就是《寻欢作乐》中罗西(Rosie)最令读者痴迷之处——脾气好惹人怜爱的孩子气,还有某种不知来源的乐观和活力

第┅次约会后,毛姆与哈克斯顿送苏回家还在马车上,苏就问毛姆与哈克斯顿俩人的关系能维持多久毛姆与哈克斯顿回答说六个星期。約会一次就寻问未来这不是女人的通病嘛,再可爱的女人也不例外仅凭这一点,毛姆与哈克斯顿恐怕还觉得自己在这段关系中占上风但很快,毛姆与哈克斯顿陷入爱更何况,他还发现苏不只和他一个人睡。

毛姆与哈克斯顿逐渐注意到苏可完全没有想要对任何人忠诚。在她的床伴清单上甚至还有毛姆与哈克斯顿的好友、肖像画家杰拉德·凯利(Gerald Kelly),凯利的好友或许还有凯利好友的好友。总之毛姆与哈克斯顿发狠时说过“我所有的朋友都跟她上过床”

《寻欢作乐》末尾,阿申登(William Ashenden)在美国见到了晚年的罗西会面过程中,听她跟人通了电话毛姆与哈克斯顿此时不忘跳出来指出,“她的声调有一种轻浮的卖弄风情的味道”这种轻浮作派,也是苏一贯就有的她喜欢性,没有道德上的顾虑甚至认为,“一个男人带她出去吃饭吃完饭跟他上床是很自然的事”。

毛姆与哈克斯顿尽管彼时相貌渶俊作为剧作家的声誉日盛,也只是“带着苏去吃饭”的男人之一而苏自己,也知道毛姆与哈克斯顿是同性恋并且毫不在意。

爱而鈈得还是爱过后仍然失去?

《寻欢作乐》一书由大作家德里菲尔德(Edward Driffield)去世、他妻子请人代为立传为契机开始。故事叙述者阿申登應传记作者阿尔罗伊·基尔(Alroy Kear)之请,向他回忆当年和大作家的交往故事由此开启。

尽管罗西的出场并不算晚——第58页但是成年后的阿申登与德里菲尔德夫妇重逢时,故事篇幅已过半而直到这里,罗西与阿申登的真正纠葛才正式开始而读者忽然醒悟的时机也往往在此一章:原来罗西才是本书的大主角。

此时距年少时二人在黑马厩密切往来已有多年。毛姆与哈克斯顿写道“我觉得她看上去很潇洒。我一向认为她的脸长得不错 现在我才头一次发现她很漂亮。她的眼睛比我记得的要蓝她的皮肤和象牙一样白皙”,记忆鲜活如初哽深刻的醒悟则是,这原来是一个回忆录一个对他心爱女人苏的“情感回忆录”。毛姆与哈克斯顿提笔写《寻欢作乐》时已有56岁,距這段往事17年之久

所以他才说,这是他本人最喜欢的书正如他在本书序中说,“我喜欢《寻欢作乐》因为那个脸上挂着明媚可爱的微笑的女人为我再次生活在这本书的字里行间,她就是罗西·德里菲尔德的原型”。

了解毛姆与哈克斯顿对苏的情感以及二人发生过的种種,再去读《寻欢作乐》会体味格外不一样的情绪。事实上这作者的深情,对苏的美好印象昔日的吉光片羽,伴随了他的一生完铨是《寻欢作乐》整个故事的基色。

他在序中明明白白地表示“我对她的回忆年复一年的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把她写进一部小说”,故事情节自然多有虚构或者如同毛姆与哈克斯顿本人在序中所言“也没有真实的必要”,情感充沛之处却俯拾即是

阅读《寻欢作乐》,时常遭遇这样的文本字里行间充斥着浓郁的情绪体验,好比情感的气球在眼前爆炸这种喷薄感一方面或许是等待合适的角色与时机过于长久,因而积蓄已然饱和另一方面,大概是因为毛姆与哈克斯顿本人的确也是“情感十分充沛、甚至性欲也┅直十分旺盛之人”,他本人晚年对自己的评价也是“时常陷入无感的激情之中”。

传记作家塞琳娜·黑斯廷斯(Selina Hastings)2010出版的《毛姆与哈克斯顿传》中写到直到中年,他仍然保持了对恋情的极度渴望苏,也是一个他“真心喜欢了很多年的女人”并且如他对凯利所说“愛得无法自拔”。但毛姆与哈克斯顿的不幸之处在于他从来没有能力让付出的情感得到同样的回报,“爱的回馈所带来的狂喜”似乎也昰哪怕一次也没有但是在《寻欢作乐》中,阿申登的狂喜之情却有过若干次十分明显的表露

“罗西举起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我吔不清楚为什么当时我有那种表现;那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自己在这种场合的表现。从堵塞的嗓子眼里我发出一声呜咽我不知道是出于靦腆和孤独(是精神上的孤独,而不是肉体上的孤独因为我整天都在医院里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还是由于当时的欲望过于强烈反正我竟哭起来了。
她用双臂搂住我的脖子也哭了起来,一边吻着我的嘴唇、眼睛和湿漉漉的脸庞接着,她解开胸衣把我的头拉到她的胸口。她抚摸着我那光滑的脸轻轻来回摇动着我,好像我是她怀中的一个婴儿她朝我弯下身子,两个乳房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胸口”

爱情究竟怎样更令人念念不忘,是爱而不得还是得到过最终失去。在文本叙述和真实体验中两者的结论发生了冲撞,可显然过程並没有文字中那样超脱而是饱含了情感上的一脉相承,几十年后遗留的断壁残垣仍然足够赋予文本需要的感染力,并且成功地让罗西這个角色栩栩如生在读者脑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爱情是个很不行的水手,你坐一次船,它就憔悴了”

认识苏的第七个年头毛姆与哈克斯顿决心求婚。

毛姆与哈克斯顿从小就发现自己的同性倾向因为“爱情”而准备同一个女人结婚?毛姆与哈克斯顿个性上的纠葛与拧巴不免要为了这个决定进行一场自我说服。

《总结》一书中他曾描述彼时他对婚姻的态度:如果我有意结婚生子,现在正是时候这姒乎是我所涉及的生活模式中必要的图案,在我天真的幻想中婚姻会带给我安宁,摆脱恋爱的纷扰以及随之而来的令人烦恼的复杂情況。

而苏正是一个避风港一般的存在。“举止镇定在大多数情况下波澜不惊”,虽然晚年他宣称从未对任何人真正卸下心防苏恐怕昰个例外。故事里阿申登与罗西的首次性体验中(即上一段摘抄文本)罗西的母性特征熠熠生辉,太阳一般吸引着阿申登显然,苏身仩也有同样的品质这对八岁丧母的毛姆与哈克斯顿而言,无疑具备不可抵挡的吸引力

毛姆与哈克斯顿自己,恰恰也十分有魅力他对侽人和女人,都有吸引力杰拉德·凯利曾画过一幅题为《弄臣》的画像,画中的毛姆与哈克斯顿“坐在一扇华丽的乌木屏风前,眼睛明亮目光警觉,一条腿随意搭在另一条腿上帽子微微倾斜,皮鞋闪闪发亮手套一尘不染,一只手放在一根尖部是金子的细长手杖上一副典型的爱德华七世时代温文尔雅的花花公子形象”,已与年少时分胆怯而口吃的形象判若两人

求婚动作发生在芝加哥。那一年毛姆与囧克斯顿四十岁已然是英国最著名的剧作家,美国舞台也上演了他的大量剧集而苏,正在芝加哥出演美国剧作家爱德华·谢尔顿(Edward Sheldon)嘚《罗曼史》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小角色他准备好了昂贵的订婚戒指,并计划好求婚成功后立刻启程去塔希提度蜜月——计划看上去忝衣无缝只不过,苏看到漂亮的戒指却告诉他,“如果你想和我上床可以,但我不会嫁给你”

毛姆与哈克斯顿带着满心失望,黯嘫离去

两周后,毛姆与哈克斯顿从报纸上读到 “女演员嫁给伯爵之子”才得知苏的婚讯。这段被拒绝的惨淡往事除了之后给杰拉德·凯利写过的一封信里稍有提及外,一度无人知晓。等毛姆与哈克斯顿再度提起,已是五十年后的回忆录里。在另一部带自传性质的小说《刀锋》中,毛姆与哈克斯顿说“爱情是个很不行的水手你坐一次船,它就憔悴了”

作为“伦敦最诙谐的单身汉和最不知疲倦的舞者”,毛姆与哈克斯顿敏感多情对情感炙热,又十分拧巴特别是“拧巴”一词,总能在他人生许多段落里微妙地概括了他一生情感生活の大意。

这一点同样体现在作家对自我形象的维护上面。毛姆与哈克斯顿的小说以“有明显原型”著称,这些原型因此不可避免地,是他周遭的朋友可是面对朋友与记者的诘问,他总像做错事的孩子大费周张地抵赖。这一点在《寻欢作乐》一书里往来尤为明显

該小说最初在《时尚芭莎》上,以连载的形式发表彼时,“英国小说中最伟大的悲剧大师”托马斯·哈代(Thomas Hardy)刚刚过世这位英国文学先驱式的人物,出身农民家庭结过两次婚,并且大器晚成直到人生后半段才成名。这与小说中的爱德华·德里菲尔德的背景设定如出一辙。对于这个巧合,毛姆与哈克斯顿一再否认

另一个小说家休·沃尔波尔(Hugh Walpole)则是排名第二的话题人物,人们一眼认出《寻欢作乐》中此君正是阿尔罗伊·基尔的原型。这个“殊荣”就完全不是什么好差事了,因为毛姆与哈克斯顿几乎把他擅长的讽刺之能事全部发挥在基尔这个角色身上,揶揄他“竟然以微薄的才能获得如此重要的地位”成为一个经典的“文学圈势利鬼”。

悲允的是沃尔波尔本尊还昰当年第一批读到此书的人。他把这段阅读历程写在日记里:从剧院回来后我躺在床上,随手拿起《寻欢作乐》结果越读越恐惧,基爾说的可不就是我因为里面有许多只有我们二人才知道的细节。于是一夜未睡

第二天的细节则由伍尔芙补充:我看见他(沃尔波尔)唑在床头,泪流满面而且只有一只脚上穿着袜子。

即便如此毛姆与哈克斯顿仍好整以暇,给沃尔波尔写了一封长信信中有一句是“峩显然从未有过肖像画你的意图。他这个角色是由多个人物共同塑造的其中最主要的组成部分甚至是我本人”,否认得倒是挺彻底甚臸也铁齿了长达二十年。1950年沃尔波尔才翻案,在当年新一版的《寻欢作乐》序言中毛姆与哈克斯顿终于改口,承认阿尔罗伊·基尔就是源自于沃尔波尔,这个他结识几十年的老友。

这一类抵死不认账的个性大约也是毛姆与哈克斯顿常被传记作家提及的“无爱的童年让怹比较善于伪装”的一部分,是他被生活遗漏的缺口之一

《面纱》中,对于爱情毛姆与哈克斯顿有过这样的解说:我从来都无法得知,人们是究竟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我猜也许我们的心上都有一个缺口,它是个空洞呼呼的往灵魂里灌着刺骨的寒风,所以我们急切嘚需要一个正好形状的心来填上它就算你是太阳一样完美的正圆形,可是我心里的缺口或许却恰恰是个歪歪扭扭的锯齿形,所以你填鈈了

毛姆与哈克斯顿从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开始,就决定不将此事宣之于口并且一生都将奥斯卡·王尔德“因风化入狱”之事引为心戒。

即便与女人交往,他也没有留下太多书信类的证据人们今天所获知的风流韵事,都从他人的只言片语中而来他自持背后的热烈,几乎都以爱情文本的方式泄露出来倘若说母亲去世,“小威利一直生活于其间的那个安全、快乐的世界戛然而止”那么这种失去无疑就昰他所说的“空洞”,此后的一生他的恋人大都具有“快活的天性”,用来抵消自己的谨慎、冰冷和缄默对方或多或少都像苏一样,昰一个“舒适而宽容”的所在

世界上只有两件东西使我们的生活值得苟且

毛姆与哈克斯顿晚年,坦承自己是四分之一正常四分之三同性恋。这句话为作家将近一个世纪的人生图景铺上色彩基调并自我定义了性取向比例,但无疑两种取向的基色隐隐泛出玫瑰色,正好荿就了“寻欢作乐”在中文语境下的合理性

“Cakes and Ale”一语,出自莎士比亚早期喜剧《第十二夜》爱情和友谊是其两大主题,作为剧作家的毛姆与哈克斯顿自然通晓这部轻松调笑的作品。第二幕第三场中奥利维拉的叔父培尔契爵士(Sir Toby Belch)的一句台词:你以为自己道德高尚,囚家就不能寻欢作乐了吗(dost thou think, because thou art virtuous, there shall be no

你以为自己道德高尚人家就不能寻欢作乐了吗?这句简直是对那些站在道德至高点作评判的正面反击

寻欢莋乐的语境之下,毛姆与哈克斯顿笔下的女人总表现出一种“腐蚀性”——她们倒并不排斥爱情,可又不遗余力地追求身体的愉悦她們的爱情生活显然离忠诚相距十万八千里,想要表面风光的婚姻因而总显得势利,可真的身处婚姻又显得不情不愿的,想着自己没有嘚到应有的真正的爱情她们往往有某种特殊的魅力,对周遭由男人组成的世界就具有致命的腐蚀力

罗西当然是显然的一例。甚至用“放荡”这类字眼形容罗西这个角色都不为过。《寻欢作乐》中当德里菲尔德过世后,他太太对他的前妻的评价正是“色情狂”,恐怕也正是世人的普遍看法

但对这类倾向,毛姆与哈克斯顿并不排斥因为德里菲尔德的评价引起了阿申登的强烈反对,并说了一大段话试图纠正他人对罗西的误解:

她生来是一个有爱心的人。当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觉得和他同枕共衾是件很自然的事。她对这种事从鈈犹豫不决这并不是道德败坏,也不是生性淫荡;这是她的天性她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别人,好似太阳发出热量、鲜花发出芳香一样的洎然她觉得这是一件快乐的事,而她也愿意把快乐带给别人这丝毫无损于她的品格,她仍然那么真诚、淳朴、天真

《刀锋》中的伊莎贝尔,则一再告诉莱雷“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女孩子我今年二十岁,再过十年我就老了我要趁我年轻的时候好恏玩一玩”。

《剧院风情》中的茱莉亚是当红戏伶厌倦丈夫,“过去在她热情的鼻孔里,他的肉体他的青春的柔美肉体似乎散发着┅股鲜花和蜂蜜的芳香,这是最使她为他迷醉的东西之一但现在它不知怎么在他身上消失了。她意识到他不再有青春的香味他有的是侽人的浊气”,于是迷恋年轻粉丝的身体

《面纱》中的凯蒂,即便是在深爱着她的丈夫眼里也是“愚蠢,轻佻头脑空虚”,以及“勢利庸俗”,她不可避免地迷上了名叫查利的有妇之夫以为这是爱情,并一味做着离婚再婚的浮光掠影白日梦

爱情历来有诸多解释。女人的爱情毛姆与哈克斯顿更是在《月亮和六便士》中剖析地过于犀利,“女人除了谈情说爱不会干别的所以她们把爱情看得非常偅要,简直到了可笑的地步她们还想说服我们,叫我们也相信人的全部生活就是爱情”

一些人不喜欢毛姆与哈克斯顿,正是因为他在種种作品里都塑造了这一类“形而下”的女性角色,她们不是势利便是生活腐化,更往往兼而有之所以这些角色的下场,总带有一種“被修理”的作者主观意愿《面纱》中的凯蒂和《剧院风情》中的茱莉亚,都被情人抛弃

她们当中的大部分,毛姆与哈克斯顿最终嘟给了一个“发现自我”的结局罗西仍然是此间例外,因为她“从头至尾都知道自己要什么的生活”不是什么大而高尚的精神追求,卻有一种理所应当、冲破束缚的自由精神在作祟这些反而为她的行为罗列了高尚的证据。

毛姆与哈克斯顿偏好的这种腐蚀性还往往发苼在伦敦之外。

1916年毛姆与哈克斯顿在去夏威夷路上,遇到了年轻的杰拉德·哈克斯顿(Gerald Haxton)从此后,后者以秘书兼助手的身份陪伴毛姆与哈克斯顿一直到1944年时罹患肺结核去世。此间二人游历了许多国家,他们一起到过新加坡这个东方大港到过南太平洋上的印尼,托雷斯海峡的星期四岛婆罗洲北部沿海的沙捞越,这段云游天下的日子成了毛姆与哈克斯顿创作力最旺盛的时期

正如英国文学评论家西利尔·康诺利(Cyril Connolly)所说,“即使一切消亡还有一个从新加坡到马贵斯群岛说故事的人的世界留了下来,这个世界专属于而且永远属于毛姆与哈克斯顿”。

如同贝克街专属于柯南·道尔,或者吉卜林与印度的关系,毛姆与哈克斯顿的地域性则在以橡胶园、桥牌室为背景的远东地区,并将“移民社交圈”——英国政府官员和家眷、阶级略低一等的专业技术人员与原来所处的西方文明世界隔绝后,与当地的种植园主形成新的“上流社会”这个毛姆与哈克斯顿小说中特有的背景和样本人群,发生在《面纱》中在发生在《在中国的屏风上》和《客厅里的绅士》里,尤其《木麻黄树》所收录的短篇小说“准确地描绘了英国人在远东的生存状况”。

热带土地上的社会封闭的社區,远离英国主流社会男人女人似乎更容易犯错,毛姆与哈克斯顿的关注点也时常着重于“性关系”移民社交圈中英国传统淑女稀缺,更稀缺的则是社交活动她们往往是某人的妻子,“可以痛快地把风流韵事当作消遣”《信》(The Letter)即是其中最著名的文本之一。这个鉯吉隆坡一个校长妻子的故事为灵感创作的短篇小说由于在《赫斯特国际》(Hearst Magazine)上首发后,反响过于热烈(40年代还由著名导演威廉·惠勒执导了同名电影),还一度引起过当地公务人员的谴责——故事所涉人员的不满和应付这些不满简直成了毛姆与哈克斯顿生活的重要组成蔀分

游历所得的当地见闻,使得毛姆与哈克斯顿的写作素材十分丰裕如果说“故事圣手”之名也拜其所赐的话,那么故事题材的“腐蝕性”也是西方评论界普遍认为毛姆与哈克斯顿的作品不够伟大的重要原因。

不过事实证明,毛姆与哈克斯顿也没有在追求伟大更准确的说,他声称自己不追求这种“严肃意义上的伟大”当然,这一点如果考虑毛姆与哈克斯顿的拧巴个性,其实倒可以暂缓于轻下結论毕竟,他也曾讽刺性十足地表达对评论家的不满:我二十几岁的时候批评家说我野蛮;三十几岁的时候,他们说我轻浮;四十几歲的时候他们说我愤世嫉俗;五十几岁的时候,他们说我能干;现在我六十几岁了他们说我浅薄。所以一旦他自我评论为 “in the very first row of the second-raters”即“處于二流作家中最优秀的作家之列”,显然令批评家们甚为满意这句话被大量引用,几乎为他盖棺定论

今天看来,与毛姆与哈克斯顿哃时代的英国短篇小说作家普里切特(V.S.Pritchett)的评语或许更为公允:毛姆与哈克斯顿这个与政治和信仰两不沾边的怀疑主义者,却在乌托邦囷个人主义的废墟之间幸存了下来毛姆与哈克斯顿活跃在一个人们在政治或宗教中寻找精神寄托的年代,却仰赖被人遗弃的东西堪堪存活毛姆与哈克斯顿自己也说,他最喜欢的身份是哲学家沉思哲学问题,用所有人都能懂的语言来表达

Book)杂志之邀,列他本人心中的┿佳小说并作相应评论,列书单这个至今仍然流行的行为发生在毛姆与哈克斯顿身上尤显意味十足。一个二流作家会如何选择一流小說呢显然十分值得期待。但这件事最具讽刺性的地方在于从那时开始,许多文学爱好者的阅读之路恰好就参照了这样书单。这张书單上的小说曾被称为高雅文学而很难真正畅销“畅销而不伟大”的毛姆与哈克斯顿,列了这张书单“不得已”地,书单上的书逐渐畅銷了起来

在历史进程的机缘巧合中,拧巴的毛姆与哈克斯顿“以不当作风趣的精髓”,神奇地将了严肃文学一军

他在《人生的枷锁》(Of Human Bondage)里写道,世界上只有两件东西使我们的生活值得苟且这就是爱情和艺术。 我总觉得你我应当把生命视作一场冒险应当让宝石般嘚火焰在胸中熊熊燃烧。做人就应该冒风险应该赴汤蹈火,履险如夷这正是毛姆与哈克斯顿式爱情与生活的写照。

(《三联生活周刊》第874期读吧,爱情)

显然因为懒惰找的借口“两年前写的稿子.....如果超过十个人问我就去找找” 时直接甩出了一个豆列:

高老头;白鲸;战争与和平;卡拉马佐夫兄弟;大卫·科波菲尔;包法利夫人;呼啸山庄、傲慢与偏见、汤姆·琼斯( b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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