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坎普”这种艺术风格为何被称作“媚俗”?
来源:苏珊·桑塔格《坎普札记》
(文章来源为“看电影杂志”APP)
①坎普来源于法俚语,原指“以夸张的方式展现”后被苏珊·桑塔格定义为一种艺术风格
②坎普的表现形式常常是技巧的,夸张的边缘的,媚俗的做作的,形式的等
③对这种非自然的、人为造作的偏爱被称为“坎普趣味”
“今天你坎普了吗?”、“王尔德和让·谷克多真是太特么坎普了!”
假如让我想象六、七十年代美国文青之间的日常对话,大概就是这样的画风吧
但你要问一句“什么是坎普”,他们大概也会挠挠头或是故弄虚玄地說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60年代,女文青苏珊·桑塔格的一篇《坎普札记》,让“坎普”一词红遍了文艺圈子
▲苏珊·桑塔格,坎普不是她发明的,却是她最早定义的
人人谈论坎普,但又似乎没几个人说得清坎普是什么
所以坎普究竟是什么?它是一种艺术风格是一種审美趣味,是一种感受力
坎普大概是[歌厅]中,丽莎·明奈利夸张的长睫毛与红唇的妆容。宛如黑色性感小野猫般,俏皮又浮夸。
▲[歌廳]中的丽莎·明奈利
也是[摇滚芭比]中雌雄同体的汉塞尔,将所有悲伤与愤怒燃烧在舞台上的狂放与炽热
▲[摇滚芭比]中,燃尽热情的表演
这样看来坎普无疑是视觉的,是形式的是风格化的胜利。
的确它与内容无关,而是一种形式上的定义为了这种形式,甚至可以犧牲某些内容的严肃性
它总是这样人为造作的,但它的造作是认真的、卖力的、雄心勃勃的;
而且最好还是华丽的、夸张的、戏剧化的、充满激情的、过度铺张的甚至匪夷所思的。
就像上世纪20年代美国流行的女装,皮毛披肩上衣饰以流苏和珍珠。
▲[了不起的盖茨比]Φ20年代的纸醉金迷式审美
喜欢的人享受于流苏及珠子所带来的趣味,而不爱的人则永远无法理解这种多余的装饰目的何在
到了电影中,就好像是姜文在[一步之遥]中搞出了一场十多分钟华丽丽的选美舞会。
单为连接剧情可能一分钟就够了,但它不我偏要极尽奢华、極尽浮夸之能事。
讨厌它的人称它是“一坨艳俗的屎”;喜欢的人则疯狂赞美它的癫狂、浪漫、戏谑与无聊
这让人不禁想起同样“一坨豔俗的屎”,那部堪称cult与camp风格登峰造极之作[洛基恐怖秀]。
在古堡上演的异色狂欢异装、变性、SM、摇滚,歌舞与科幻怪诞和浪漫共存。
没有大众审美标准没有道德良善准则。
而是将趋于边缘的、邪恶又荒诞的“美与善的反面”拍出了独有美感
虽注定受小众拥趸,但影迷乐于其中它上映时,银幕上下总能“打成一片唱作一团”。
因此坎普总是趣味主义的,甚至是趣味第一的
摒弃掉惯常评价标准的“好与坏”,不计高雅与低俗风格化、好玩、自我表达,即是美
这世上,有人只追求严肃快乐但也总有人欣赏“粗俗”,喜欢“坏趣味”
这种极具坎普趣味的大师级导演,阿莫多瓦绝对算得上一个
阿莫多瓦的电影总是色彩浓重,甚至可以说是缤纷到艳俗
[关於我母亲的一切]中大块大块喷薄的大红色,满屏的红色满得快要溢出来
▲[关于我母亲的一切]
还有[情迷高跟鞋]中,那浓烈的火红和高饱和嘚绿、蓝、黄的浓墨重彩的搭配
除了华丽艳俗的布景、服装所带来的夸张的色彩效果,当然还有他一贯喜欢的——
用过度艺术化的方式来处理场景和角色。
比如[吾栖之肤]中,到处可见深受装置艺术影响的布景以及通透的人体之美。
角色也是往往是与传统相去甚远嘚后现代人物,要么古怪、另类要么又出奇的狂热与天真。
[欲望法则]中极端相爱毁灭别人又自毁的男人;[捆着我,绑着我]中捆绑爱人、暴烈又纯真的男孩;
[吾栖之肤]中沉浸于复仇自我深陷的医生;[不良教育]中灵动却又沉沦的少年。
他总是在讲这些奇情故事离不了的暴力与犯罪、性与欲望,离不了的形式化与反叛色彩
这是阿莫多瓦式的坎普,是混合了夸张、奇异、狂热与天真的阿莫多瓦式的自我表达。
还是不明白坎普干脆去看看王尔德好了。
他宣称自己活着只志在“配得上”他的青花瓷器可以说,很是坎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