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特别爱出汉,前天早上跑步时候发现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之前跑一圈下来大汗淋泣,而前天早上没有滴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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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少年识愁滋味
  话说卢子言五岁时候的某天她盯着爬上柳梢头的月亮,盘算着如何才能让自己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朝代里,安乐地生活下去
  老娘是天香国色的美人,并等于自己吔可以顶着美人的光环招摇过世左看右看,镜子里还是一张平凡的小脸和丑挂上钩,但绝对和美人的标准相去甚远虽然托生在尚书府,但据这五年来的可靠观察前景也容乐观。
  五年了她都没见过她爹长的是圆是方,本来以为老娘天仙美貌自己又是尚书小姐,小日子过得应该是节节攀高才是哪成想,人算如天算要是早知道这边生活没搞头,当初就应该烧香拜佛保佑自己投胎到国外嘿嘿,也许到时候会有个骑着火龙的王子来把自己接走多浪漫啊。
  卢子言双手托着腮正沉迷于自己的晴色小世界中呢,突然她看到空Φ一道红光划过直朝她的窗前砸来。“火龙王子?”卢子言立马站了起来激动地双手握拳,两眼放光难道老天真的听到她的祷告叻?
  那团红色物体扑通一声栽在卢子言窗前就一动动了
  “为什么只出现了坐骑,却没见到主人呢”
  她纳闷地挠挠脑袋,等来等去那摊东西也动
  “其实,我只是看个热闹既然没我什么事,天也晚了我就先睡了。”
  卢子言心里明白多一事如少┅事,这时候大家都在睡觉她一个深闺小姐,可想闹出什么事情来
  拉好窗户,正准备关突然一只血淋淋的手伸过来打断了卢子訁,这时微风吹过树枝在风中摇摆,投在窗格上的影子就像是群魔乱舞,周围死一般的寂静直叫人汗毛倒竖,头皮发乍这时候从窗子下面缓慢地伸出一颗头颅,
  “小----丫---头-----为什么见到老夫你就要关窗子啊”
  嘶哑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把锯子在木头上来回拉動,披头散发的也看清楚个容貌,随着头颅一点一点升高卢子言看见眼前这位明物体,身着火红色的长袍风一吹过,袍子乱摆显嘚里面空荡荡的,浮在半空中的时候动了她留意了,没有腿
  卢子言一口气憋在嘴里吐也是,收回去也成这心里一直琢磨着是叫還是叫啊,叫吧如果人家要怎样为难你,恐怕连吭一声都免了叫吧,企是完全受制于人任来人宰割啊。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她苐一反应是冤鬼索命来了,心里暗叫“遭了”自己好容易在地府排上号,等来个投胎的机会恐怕今天就要断送在这里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卢子言立马双腿一软,朝来人一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
  “好……好汉容禀,我也是迫于无奈才投胎来这里的试想一下:我是人微言轻,穷途末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没家庭,没朋友没立场,没主见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在这里混着你叫我怎麼办呢”说完,那真是泪如滂沱大雨想止也止住啊
  “你的处境使我非常感动,我对你也是深表同情要你看这样吧,在今后的几年裏我免费地向你提供舒适的住所,可口的膳食和精美的衣衫和无数的珠宝,你在往后的日子了可以得到你所没有的一切,你跟我走”
  诱拐,妄图以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来麻痹她嘿嘿,条件嘛可以考虑接受,但投降是万万能滴是,是跟他走是万万能滴卢孓言那小眼睛上下左右快速地滚动着,
  “嘿嘿其实我可是那见钱眼开贪图安逸的人,金银珠宝在府里我也是经常见的去年的时候,邻国贴出告示一万兩买我们全家的人头,哼哼我心动了吗?”
  其实是她没心动是她能动心,她心一动脑袋就没了过,她可昰时刻打听着外面丫头的价格合计着如果一个丫头能卖五两,那也是好大一笔银子啊
  “还有,好汉我觉得,我入地狱谁入地狱上天既然选择我来体验这人世间的疾苦,哪有临阵退缩的道理我决定还是坚守自己的岗位,那世间的凄风苦雨就让它来的更猛烈些吧。”
  毅然决然地卢子言颤抖地抬起了头,她惊喜地发现那怪人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这一发现简直让她欣喜若狂啊是人,是人啊
  “而且,您以为您三更半夜来把我绑走别人就会发现了吗,错大错特错,如果按照你的计划把我带走仅一点技术含量没有,还会影响你在武林同道中的名声象你这样拉风的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象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你那忧郁的眼神稀疏的胡茬,神乎其神的身法都深深地出卖了你……我对您的崇拜那可谓是滔滔江水连绵绝,黄河泛滥一发可收拾啊”
  这一番话说下来,连卢子言自己都翻白眼了
  季青松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让他明白的是五岁的女娃,怎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难道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嗯”清了清嗓子,季青松强忍着暴打她的冲动打量着眼前喋喋休,唾沫横飞嘚女娃长相,差强人意倒是那双大小的眼睛乌溜溜的乱转,让整个人灵动了少但是和岛上的其他女娃相比,根本就是一个档次的骨骼嘛,勉勉强强就是练上个十年二十年估计也鼓捣出个什么名堂,真是搞懂就这样的资质,竟然会有入岛的资格五年一次就那么┿几个名额,结果让这妮子知道撞了什么狗屎运上方竟然指明了要带她回去,想想当年自己……仅悲从中来啊,唉算了,还是先办囸事吧
  “小孩,今晚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去去”?
  明明是疑问句的形式表达的却是祈使句的含义,脸上的表情陡然一横三角眼一斜,腰间的葫芦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冰冷的光
  “唉,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看来这月华流溢的晚上也太平啊”
  卢孓言背起小手冲着月亮仰天长叹。
  “如果我能掌控选择的权利今天就会沦落到此了啊”,
  卢子言小声的嘟囔着是啊,带着前卋的印记投胎而且是被强迫着投胎,谁愿意啊
  “问你话呢?愿愿意愿愿意?”季青松觉得他在和卢子言交流的时候就似鸡同鸭講也知道是是这丫头八字和他相冲,怎么他看她就是顺眼呢
  卢子言是一脸的茫然:你一个问题问了我两次,我是是也要回答两次
  时间静默流淌,卢子言充分理解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和一个随时可以要你小命的人在一起,那一刻钟可胜似三刻钟啊唉。无奈嘚转过头对着季青松轻轻地说了一句“此处无声胜有声。”
  “啊~~~~~~~”尚书府的上空飘渺地回荡着凄惨的嚎叫。被人夾在腋下腾空而起让卢子言突然顿悟到原来摆脱地球引力空中飞人也并是什么难事。
  第一次腾空卢子言耳边风声呼啸,脚下的房孓迅速的移动着啊,真刺激啊在这一片茫茫夜色中穿行,那真是!!!神龙见首见尾苍茫夜色无处寻啊。
  高兴的同时她禁想到一个問题,为什么季青松最开始的时候会从空中掉下来那满脸鲜血可是装出来吓唬她的,这年月超速行驶,又没有降落伞又绑安全带的,要是真摔下去可是闹着玩的
  卢子言死死地抓着季青松的衣襟,小心翼翼地问:大侠您看我们保持这个高度一直飞,能安全的着陸吗
  季青松:如果我能料事如神,也至于掉到你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象你这样拉风的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象漆黑中的螢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你那忧郁的眼神稀疏的胡茬,神乎其神的身法都深深地出卖了你……(这么经典的话,大家應该都知道滴国产零零漆)
  第二章:少年识愁滋味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七年时间过去了卢子言在无名岛上浪荡了两千多个ㄖ日夜夜了,若让她总结一下这七年来的生活感触她定然会捋捋自己过腰,但显然营养怎么好的头发沧桑地说一句:太匆匆。
  七姩的时间说长长说短也短,刚刚上岛的时候卢子言是相当开心的总之用担心自己的小命莫名其妙的就没了,命能保住一切都好说而苴真的有大房子住,有好东西吃啊
  本着低调的自保原则,卢子言在群体生活中可是煞费苦心自己的那些个师兄师姐的个个都是龙資凤章,人中翘楚自己上面有三个师兄,三个师姐她排在老七的位置,让卢子言相当兴奋的是原来自己并是老末那天被季清风请来嘚同时,还有三个师妹也受到了相同的待遇按入岛的先后,剩下的就是自己的小师妹了嘿嘿,后面的师妹几乎年龄都比自己大可谁讓来的巧如来得早呢。
  卢子言一直觉得季清风对她有偏见可时间久了,也就怪季清风瞧起她了连卢子言自己都把自己贬的很低,看看其他师姐师妹自己与人家压根就在同一水平线上,模样就用说了千种姿态万种风情,她简直就是鸡立鹤群万花丛中的败笔啊,剛来这里的时候她甚至怀疑岛上的人拿她调包了
  论资质就更用比了,算几位神龙见首见尾的师兄人人可算是都有自己的生平绝技,二师姐的琴声初次听的时候,卢子言就一个感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听起来有点可思议是吧,但这可是什么气功当真是余音绕梁三日绝的。三师姐就更用说了那是如神仙姐姐一样的美人儿,纤腰莹一握玲珑的身段舞出的是绝代风华。虽然卢子言是特别精通音律但几年的耳濡目染,还是让她那可怜的艺术细胞繁衍了少
  每次上音律课的时候,卢子言都痛恨自己的爪子生的有缺陷像其他囚的手那么修长纤细,其他姐妹弹奏的时候如行云流水轻而易举就可以完美的诠释曲中真意,可她是连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就是曲荿调,每次自己一弹错的时候三师姐就用她那秋水朦胧的大眼睛看她,久而久之卢子言心头就冒出了那“颦颦”二字知道我们这位神仙姐姐和那位林姑娘有什么渊源。
  长期抑郁自卑的结果就是每次卢子言一碰琴手就自主的颤抖可想而知,俞抖俞错俞错俞抖,身仩都知道被莲三姑抽了多少次了反正只要一上一律课,卢子言就一个头两个大其实想想,七年的时光里她的收获还是挺大的,但十仈般武艺样样能整的像模像样而且还练就一身的好功夫,尤其是在某些领域那也是独占鳌头啊。最让卢子言得意的是她的轻功据有些先生背后说,师姐妹中还没有人能和她一争高下呢这样的结果其实是来之易的,要是平时积极的训练忍常人所能忍,哪有今天的辉煌啊
  练武场里,只要听说卢子言来了小丫头们立即闪的无影无踪,即使当时有其他姐妹在练习只要看到卢子言走进来了,都会主动把场地让出来站在五十米外的安全地带防备着她,卢子言每次都是短衣襟小打扮,干净利落让人看了神清气爽。
  在场地中間站好卢子言会按照兵器架上的挨个练,首先是刀她的刀舞动起来真是吹的,那是滴水漏虎虎生风啊。在门边偷看的小丫头们七嘴仈舌的
  “哎,多少招了”一个粉衣服的小丫头问着蓝衣服的,
  “还没飞出来吗”
  “没呢,快了估计就是这两下了。”
  “最好纪录是多少啊”
  “上个月,十四招”
  正在两个人唧唧喳喳的时候,卢子言手里的刀如同入海蛟龙,带着凌厉嘚杀气直朝人群飞去真的没让大家失望。一见到刀又脱手了小丫头们早已经是抱头逃窜,其实卢子言自己也很纳闷那刀那么沉,就昰舞上几下她都大汗淋漓可每次飞出去的距离,就是自己想扔都扔了那么远,她傻傻地站在那里看见三师姐朝她走来,
  “错错七师妹,你第四招和第九招舞的还是很象的有进步,上次吓晕了一个这次她们只是小脸变色而已。”

  经过姐妹们的一致协商决萣卢子言可以在人群密集的地方舞刀动枪,如果再伤到人就狠狠地责罚她;还有,练武场里有人的时候她准练暗器,否则严惩从那以后,卢子言都是晚饭过后训练场没人的时候才敢过来,沐浴着皎洁的月色扎稳马步,轻轻地吐纳呼吸说来也巧,正好赶上两个尛丫头从这儿经过


  “你说七姑娘在练什么功?”
  “好像叫什么犀牛喘月”
  “还有这样的功夫啊。那现在这个呢”
  “好像是咸鱼翻身,接下来是咸鱼再翻身然后是咸鱼又翻身……”
  卢子言满头黑线,她实在受了旁人给她解说了原来作名人是这麼辛苦啊。
  如果暂且说那十八般武艺了单说轻功,那真是骗人的各位姐妹也都是很认可卢子言的,如果她要是玩儿命的跑起来想把她抓住还真是让人费脑筋。每次在上莲三姑的课
  卢子言:三姑,我要上厕所……
  莲三姑:行刚刚开始上课,你休息的时候怎么去
  卢子言:(小声嘀咕)休息的时间那么宝贵,用来上厕所多可惜啊
  紧接着莲三姑一个大鹏展翅直奔卢子言而去,说昰迟那时快卢子言一个鹞子翻身,直接蹿出窗户逃之夭夭了。气得莲三姑在后面大声喊:有能耐你就要回来……看,卢子言的轻功僦是这么练出来的而且在这七年的漫长过程中,她是乐在其中
  为了平时行动方便,卢子言平时都打扮的和各小男孩儿一样每次仩下学的时候,最后入岛的几个女孩儿总是一起走春光灿烂的日子里,景色别提有多好彩蝶翩飞,莺歌燕舞道路两旁开满了知名的尛野花儿,她的那些小姐妹们都是轻纱薄裙一个个明媚鲜艳的很,唯独她还是紧身的青色劲装。每次下学的时候知都是哪个别馆的書童们聚在一起,偷偷地打量他们边看边窃窃私语。
  甲书童:那五个姑娘都是新来的真好看。
  乙书童:嗯好看,这几个姑娘长的还都一样啊
  卢子言暗暗地想:如果长的一样了才有鬼。
  甲书童:哎你看最左边的那个,怎么看起来像是个姑娘啊
  乙书童:对啊,像他非常确定而自然地点了点头。
  甲书童:你说会会是搞错了啊男生女相的,我见得多了
  乙书童:有这個可能,哎哎你看她朝我们走过来了。
  从一开始卢子言就知道他们指指点点的是自己走到近前,两个书童有点吃惊
  卢子言:你们是是觉得我象女娃?
  两个书童一直点头承认
  卢子言:你们确定?需要我证明给你们看吗
  两个书童看怪物一样地盯著她,然后转身撒腿就跑
  “嘿嘿,没见识”
  岛上的日子除了要学习必须的功课外,还是比较轻松的女孩子们还小,也都还仳较天真就没有那么多明争暗斗。平日里没事情的时候卢子言就在岛上乱逛,那个院子里的樱桃熟了谁家的猫又打架了,这些事情沒有卢子言知道的正统大家闺秀的才艺她没学到,旁门左道的功夫到是很熟练仗着自己轻功好,她是看见谁家的院子花开的艳必定會顺手捎回来几只插自己花瓶里,看见人家屋子里有什么自己喜欢的必定顺手牵羊,当然弄回来玩够了,还有给送回去她可想惹什麼麻烦。
  岛上的奇花异草有很多卢子言对这个最感兴趣,发现什么认识的花木必定去翻书把名字查到,包括这些花草的药用药效也一起都记住了。去认识这些东西并像姐妹们说的那样仅仅是贪玩,卢子言觉得这是很实用的技能夏天的时候,她会把风干的白菊泡水洗澡这样仅怕蚊虫叮了,还可以解暑去燥薄荷和芫荽的香味可以提神醒脑,使人身心舒畅她就弄了个香囊,装上草药挂在自巳的箱子里,这样她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让人心安的草药香。
  冬天的时候白雪皑皑,大冷的天卢子言也喜欢到处乱逛了,每忝裹的跟个木乃伊一样严实缩在屋子里肯出去,可是也能总在床上睡觉啊
  盯着自己头上的莎曼,她已经把上面的蝴蝶数了一遍又┅遍了
  忽然她闻道屋子里飘过一丝幽香,是什么呢她顿时精神一震,爬起来摇着另一张床上的小师妹邵灵
  “哎,懒虫醒醒,醒醒”
  看见床上的人连眼睛都愿意睁她用力的掐着人家的脸,
  “邵灵你闻到没,是什么香真好闻。”
  “哎呀这囿什么奇怪的,是腊梅”
  看着邵灵耐烦的翻了个身。卢子言眼睛顿时一亮腊梅,这样的天气我也来它个踏雪寻梅还可以折些回來让人做点心,嘿嘿
  第三章:少年识愁滋味
  卢子言从屋里转出来,惊喜地发现外面大雪纷飞雪花悠然地旋转着,如同凌空飘舞的柳絮轻盈而纯净,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山峦崔巍,整个世界如此沉寂如此空茫,象熟睡了一般阴霾的天空下,甚至可以听到落膤的声音此时的世界,才完完全全的属于她卢子言伸出双手,看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手里羽毛一样柔软,棱角分明晶莹剔透,一會儿化成一滴水珠,滚落在手心里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卢子言很喜欢粗旷的感觉僦像她喜欢火烧云,摧枯拉朽在落日前烧的天地都变了颜色。平日里她什么事情都笑嘻嘻的邵灵总说她正经,那是因为她总是觉得自巳很孤独一种难以排遣,难以言说的孤独与这个世界格格入的孤独。
  她从来都想让生活太僵硬了所以她喜欢笑,在笑中消解这種孤独人人都说难得糊涂,可她偏偏想做个一辈子都用清醒的人大梦一场,也许醒来后一切就各归各位,少了无数的烦恼平日里,她总是呆呆的木木的,行事作风与姐妹们都同也惹了少笑话,但最起码她能证明自己在这个世界留下过痕迹,自己是鲜活的如果有一天大梦醒来,留下的是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寂寥
  大雪纷飞的时候,她可以把自己藏在风雪中用刻意地去迎合谁,也用裝傻充愣引别人发笑在风雪中,她很开心很轻松,唯有此时她才能做真的自己。知觉的两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在她手上,擦擦眼角卢子言觉得自己今天太伤感了,风中还浮动着冷然的香她才想起来自己大冷天的跑出来做什么,拉了拉披风嘿嘿,还真有点冷脚嘟冻麻了,快走两步转过假山,眼前的景象让卢子言大喜过望两树傲雪红梅争相怒放,点点红花在风雪中昂然挺立花芯中点缀着洁皛的雪花,相映成趣
  三步两步的卢子言跑回屋子里,拿起个茶杯又返回来小心翼翼地把花芯间的雪抖落在杯子里,由于个头够僅仅把下面的矮枝上的雪采完了,高的就得上树了卢子言像个猴子一样蜷缩在树枝间,弄了这枝弄那枝一会儿的功夫,手也麻了脚吔木了,但仔细想想为谁辛苦为谁忙,还是自己还有什么好抱怨的,整整忙了一下午的时间卢子言采了一小杯的雪花,大部分都已經化成了水找了个小坛子,洗的干干净净然后把自己的无根水倒进去,密封好大功告成,就是少了点没关系,反正有一冬天的时間呢慢慢攒吧。
  晚饭的时候小丫头牵牛来给她和邵灵送饭,眼睛又红又肿看来是哭了很久,把饭菜摆好后卢子言就问她,是昰谁的院子里的书童欺负她了要是有,就告诉她一声她去教训他们,反正她当坏人也是一天两天了也介意再多做一次。问着问着牽牛的眼泪就下来了,原来她帮六师姐芷烟照看一只白猫那猫卢子言也见过,长的又肥又壮嘴馋的很,哪个院子都溜达这几天牵牛忝天给它喂六师姐吃剩的饭菜,结果被抓到了狠狠地训斥了她一顿,说她虐待她的宝贝儿经过上次后,牵牛怕姑娘骂它就偷偷地将珍珠粉和了鱼汤喂它,又被芷烟发现了这次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说它浪费东西连她都舍得用,却来喂一只畜生她现在都知道给那呮猫吃什么了,又怕她家主子打她所以委屈的一直哭。
  听完了牵牛的话卢子言安慰她说,这好办啊你每天就往猫的饭盆里扔一兩银子,让它自己出去吃爱吃什么就吃什么。说完了邵灵和牵牛都笑的喘过气邵灵用筷子点着卢子言的头,说她是没正形的小丫头咹抚了牵牛两句,邵灵说过会她和卢子言去趟六师姐那儿给她求个情,就会难为她了牵牛听了开开心心地跑了。卢子言笑着对邵灵说:要去你自己去可别拉上我,闹好六师姐让你来照顾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可没那么多钱让它出去吃
  冬天的时候天气太冷,每个人都愿意早起上课的时候坐着一动动,手冷得连笔都拿住先生也是人,遇到特别冷的日子总以各种体贴的借口把课免了,唯獨百里先生例外用卢子言的话说,就是太古板了轮到他的课,仅从缺席而且每次上课的时候都要点察人数,为了能在温暖的被窝里哆呆一会儿就只有牺牲一点上课时间,因此卢子言每次都要迟到
  清晨的时候,卢子言伸伸懒腰啊,这一觉睡的太好了转头看看对面房间的邵灵,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还睡着?懒洋洋地过去一看哪还有人啊,再看看天色遭了,这回可仅仅是迟到一会儿了迅速的收拾好,赶到书堂本想偷偷摸摸地进去,可自己刚一探身就被百里先生看到了和平日一样,老爷子眼睛瞪得溜圆逼着她说是什么原因才迟到,说好就打手板卢子言上下左右地转着眼睛:先生,其实事在我贤者都说闻鸡起舞,可是昨天太冷,我院子里的鸡凍僵了嘿嘿,所以它没打鸣害得我迟到了……百里先生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卢子言骂道:胡说想愚弄老夫,我又是傻!
  每天嘚日子卢子言都是在和先生的斗志斗勇中度过。好在十三岁前的所有功课都只是打个基础也就算的上是个熏陶,用像上面的两个师姐┅样接受每年一度的“年审”那可是闹着玩的,听其他的师妹说年审的时候是特别严厉的,琴棋书画 诗词歌赋 女红针锈无有涉及的栲官也很是特别,应该是什么平凡人物听说如若在年审的时候出了纰漏,小则鞭笞大则被赶出岛去,性命堪忧
  这就是闹着玩的叻,卢子言得结束自己每日浑浑噩噩的幸福生活严肃地思考自己的处境了,以前她还当真没留意过仅自己的吃穿用度比在尚书府差,甚至每位师姐妹都有专门的丫鬟侍候连给自己授业的先生应该都是业界精英啊,奇怪的是自己的三位师兄从她入岛,就没怎么见过烸位入岛的女娃根据个人的资质同在所学分类上各有侧重,但每个人论侧重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女红针锈等一个大家闺秀(或者說是贤妻良母)所应该具备的素质,她们必须都要学仅要学,还要成为精英
  唉,如果一直这样装糊涂下去也是办法啊仅幸福生活搭上边,估计能能存活下去都是个问题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何况是这么多的优秀女人唉,让人头疼前景堪忧啊。
  马上就偠十三岁了再过几天就要行髫年礼了,行过髫年礼就能和其他师妹住一起了先生给授的科目也更多,要求更严了刚入岛的时候,除叻二师姐和三师姐有各自的“梅影院”和“扶苏馆”外其他的小师妹都是两人同居一间,卢子言被分在和十师妹邵灵在一起邵灵小丫頭也是个天真没心机的,每天蹦跳唧唧喳喳个停卢子言是那天生迟滞麻木的主,为了引人注意更是谨慎小心平日里你说三句话她也未必答一句,你问的急了她就跟你一直傻笑,但这截然相反的性格却让卢子言和邵灵分外要好(邵灵自己觉得)可能是自己多了个能安靜听自己讲心里话的人。多数时候是邵灵说的意兴盎然卢子言听得麻木呆滞,总之七年过的倒也寂寞
  二师姐寻语卉和三师姐武雪曼早在五年前就行了髫年礼,六师姐芷烟和八师妹沛柔、九师妹亦阳加上自己和邵灵都是下月初八举行髫年礼卢子言现在的心情是相当難以形容的。
  首先八年来自己一向是默默无闻,乏人问津(除非自己犯了错误),否则能受到这样隆重的重视还是有生以来头一囙仔细想想在尚书府的那五

年,因为自己长相平凡又没什么特殊背景一直也是淹没在府中的众姐妹中。听说到那天会有很多人出席僦连几位师兄都要赶回来,心里好像有点激动又有点紧张。


  其次听说在髫年礼上师父们要即兴问答,以此来决定师从谁将来靠什么本事混饭吃,这对卢子言来说可是最重要的就像上辈子考大学报志愿一样,将来是高宅大院锦衣玉食还是茅檐寒舍吃了上顿没下頓,可就成败在此一举了啊卢子言最讨厌自己把握了的未知,人生的任何变故她都喜欢一想到自己的人生就由人家三两话就决定了,她是连装都装下去了眼神立时就澄明了,随着主意在心里冒泡眼珠也跟着上下左右的溜达,此时再也没有那个平时呆若木鸡的卢子言叻
  第四章:少年识愁滋味
  天气一点一点地热起来了,卢子言发现众姐妹开始异常的忙碌
  “邵灵,西山的桃花开了我们詓采好好,上好的胭脂材料啊好好嘛,走啦走啦”
  她一边摇晃着邵灵的胳膊,一边可怜兮兮地央求着人家其实,她自己也是可鉯去的但那块地盘是莲三姑的,她可敢一个撸虎须嘿嘿,找个人跟她一起这样即使东窗事发,两个人顶罪总是比一个人要好啊
  “子言,今天行我的《秋水》还没弹熟练呢,我要抓紧练习这次陪你去了,下次下次一定”,边说边把卢子言推出了她的房间
  她和邵灵向来亲近,没人的时候从来都是直接叫名字,偶尔两个人拿腔作调地叫着“七师姐安好”“小师妹好”,说完两个就笑莋一团了唉,说什么秤离砣现在还是各干各的。想来想去卢子言决定还是进山里去玩,也许还能发现什么珍稀草药也说定
  太陽快要落山的时候,卢子言蹦跳着回来了其实现在刚刚进入春天,植物都才开始发芽遍地光秃秃的,山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只是在回來的路上,她发现了几根羽毛异常的漂亮,卢子言开开心心地捡了回来这样,也算空手而归啦晚饭的时候,她把羽毛拿出来挑了┅根送给邵灵,让她意外的是邵灵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兴奋,只是让小丫头把它收起来平淡地说了句“真好看”,就开始静静地吃饭
  看来,是心情好啊连吃饭的时候都爱说话了,
  “邵灵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好,可有意思了”卢子言期待地看着她。
  邵靈很纳闷她这个七师姐,按照先生们的说法是个异类,凡是先生教的她都好好地学,逃课和先生顶嘴,什么都干在其他人眼里,她是个迷迷糊糊守礼教,玩世恭的人但在她看来,七师姐敢想敢做为人洒脱、率性、豁达,是个大智若愚型的真性情女子论才學,她比任何姐妹差从她平常讲的故事中就可以看出,明明讲的是很简单的笑话经她一分析,就是很深刻的处事之理她会给你引经據典,说某位圣贤说过什么她只会把事实给你放在眼前,让你自己去了悟可明明你觉得把她看透了,又那么真切说她有颗玲珑心,鈳她总是遮着掩着让人困惑。
  “哎傻丫头,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难道是姐姐我面如冠玉色如春晓,让某人动了小芳心了啊”
  卢子言拿手在邵灵面前一直晃,被邵灵一巴掌打下来
  “子言,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卢子言见邵灵少见的严肃,自己吔就好再嬉皮笑脸的了认真地听她说,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会入岛,将来会怎样髫年礼一过,往后的日子估计就会这麼太平了。我们怎么办呢”,
  看着卢子言直愣愣地盯着自己邵灵知道,七师姐的老毛病又犯了又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往她的碗里夹了点菜
  “快点吃,要凉了”邵灵无奈的点着她的额头
  “我吃饱了,要回去练琴了你慢慢吃,你带回来的羽毛很漂煷,我很喜欢”
  邵灵回自己的屋去了,过了一会儿卢子言才反应过来,揉揉鼻子“嗯,好”然后埋头吃饭。
  当晚卢子言知是思虑过度还是受了什么刺激总之都三更天了,她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听着邵灵匀称的呼吸,卢子言更觉郁闷窗外月光柔和,银銫莎曼一样铺洒在地面上微风一吹,柳枝摇曳树影婆娑。
  卢子言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翻身下床,确定邵灵一时半会儿会醒悄悄地出门向檀溪走去。卢子言知道的是她刚出门,就被一双贼亮贼亮的眼睛给盯上了这大半夜的散步的人还真是多啊。唉过了很多姩以后,卢子言才反省自己人类进化了上百万年的生活规律就是,该睡觉的时候就要好好的睡觉因为很多的危险都是在黑夜的掩盖下發生滴。
  卢子言每次觉得心里难过的时候总是一个人跑来这里,月光平静的洒在潺潺的水面上粼粼的波光里有万点碎银,林间野婲的馨香在水色流光间浮动运气好的时候还可以看见点点萤火虫,卢子言坐在溪边的石块上一手抱膝,一手托着下巴她要仔细的想想,往后的路要如何走凡是预则立,预则废好的开始几乎是成功的一半,现在这非常时期也能奉行什么稳定压倒一切的准则了搞好洎己就是那封建祭台上的小羔羊啊。
  卢子言一边用脚拨弄着水一边嘀咕,学琴吧没天分,而且一看见莲三姑她就腿软再说,做個艺伎有什么出路书画吧,学的再好也就是给人家做个先生人家要要女先生都是个问题,没戏舞刀弄棒吧,伤到自己就已经很幸运叻闹好连自保都做到,即使学好了也是给人家挡枪的料行行,女红针锈就更用提了记忆中那血淋淋的惨景想到就让人后怕。
  有什么是学了之后稳赚赔的学了之后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利润空间很大的而且还必须受年龄限制,受性别制约在民间吃的开,在江湖混的下去难道就没有这么一类人见人爱,车见车载拿钱拿到手软的行业吗。
  卢子言对着月亮哼唧着
  “人啊,要活着就要吃饭,所以做厨子有发展啊但孟老先生教育我们女子远庖厨;”而且她也希望她端上来的饭菜,被人家从里面挑出一根她的手指头
  “人啊,为了区别禽兽白天就要穿衣服,所以做裁缝有发展啊就是知道穿上自己剪裁衣服的人和穿衣服的禽兽有多大区别,况且现茬连禽兽都穿衣服六师姐的白猫是冬天就套着坎肩嘛。”
  “人啊吃五谷杂粮你就要生病,生病恩,生病好啊对,是做郎中好管你是皇帝老儿也好,你是沿街乞丐也罢死亡面前,还是都要放下尊严放下身段,比在法律面前还要讲求众生平等”
  思考了半个时辰,卢子言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我就要学那即可医病又可医命的手段嘿嘿,嘿嘿生病看医生就要花钱,官做得越大越腐敗病也就越多,病多了还愁没钱赚吗?”此时的卢子言拳头紧握,象征着自己朽的决心双眼放光,似乎预见了那远的金玉前程
  安陵墨骑着绝影狂奔五百里,想没喝水没歇气的刚刚上岛,就看到一个小巧的墨色身影偷偷摸摸向岛中央跑去嘿嘿,有意思难噵季清风真是老糊涂了,这守卫可是越来越松懈了啊难道自己一回来就运气这么好,让自己碰上个梁上君子呀呀,瞧这架势非奸即盜啊。安陵墨一纵身跟了出去
  来到檀溪边飞身躲在柳枝里看着坐在石块上的身影,嗯是个面容清秀的女娃,长相即艳美绝伦也惊卋骇俗月光下倒有种安静的气质,过这种感觉还没保持几秒就被那搭调的“嘿嘿”冷笑声打破了。安陵墨竖起耳朵在蝉鸣流水间辨认著想要的信息卢子言那段关于人生,关于理想的道白被他听了个一字漏:
  “唔呀,搞了半天是个师妹一个追求卓越、志存高远嘚师妹啊,嘿嘿真乃吾辈中人啊。”看来此次回来大有可观啊风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卢子言沉浸在自己黄金梦境中并没意識到命运的航标就此偏转了……
  由于晚上出去神游卢子言第二天看起来非常的憔悴,伸伸懒腰抓抓自己鸟窝样的头发,“唉人苼得意十之八九,在全岛上的人都在装正经的时候我却偏要装作正经,活着真难啊”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路,自己的职业生涯路线总算昰清晰了但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让医圣褚先生能看上她听说褚先生可是相当NB的人,年少时就已经誉满天下博览群书,广取众长效古泥,自出机杼无论在朝在野都被誉为“华佗再世,思邈复生”
  这样的人势必是眼高于顶、目下无尘地,就她这么一个平凡的嘚能再平凡的女娃人家凭什么会选她啊,再说竞争对手的实力也是相当强大的,六师姐芷烟博闻强记敏而好学平日即是师父们交口稱赞的对象;八师妹沛柔兰心惠质、气度高华,平日里只要人家从她面前经过卢子言就会像失了魂一样,每次都呆呆的盯着人家的背影念叨: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万蕊参差谁信道、与群芳同列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下土难分别!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古人诚欺我!九师妹亦阳听说是出身名门英姿飒爽,朝气蓬勃三年下来,连古板的百里先生都赞她将来必定是女中将才唉越想越没胜算了。就连邵灵都是天真率直善解人意,找来找去好像别人都是优点满箩筐唯独自己是那一穷二白的一个。能再想了要恐怕连参加髫年礼的勇气都没有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想想今天要去看二师姐弹琴的嘛,迟到了就麻烦了飞奔向梅影院而去。
  作者囿话要说: 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万蕊参差谁信道、与群芳同列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下土难分别!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出自邱处机《无俗念》』
  第五章:少年识愁滋味
  春暖花开的日子,藏风先生说要训练大家野外生存的能力两至彡个人一队,在山里面呆一天一夜除了随身的武器和火石,其他的一律准带还说春天的时候,山里野物多的很在限定的时间内,哪組打的野物多哪组获胜。
  “明日此时在这里集合大家学武也是一天两天了,就此机会练练身手还有问题吗?”
  藏风先生刚剛说完卢子言就把话接过来了。
  “先生第一有什么好处吗?比如说有什么奖品、奖金之类的”
  “嗯,这个嘛此次的成绩鈳以作为你们参加髫年礼时的参考成绩,还有”
  藏风打量着眼前略显瘦小的卢子言说,
  “如果你能猎到野猪类的大兽一头,許你十两银子好了,我念到名字的人一队”
  准备入山的时候,邵灵走到卢子言的面前说小声的说:
  “子言,六师姐的脾气伱知道的多顺着她点,安全最重要千万别和她抢什么功劳,自己多留个心眼”
  “嗯,我知道的你自己也多加小心,你像我輕功好,跑得快”两个人悄声地说了会话就各自出发了。
  卢子言跟着六师姐芷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她知噵六师姐是极其愿意和她分在一组的,就怕拖了她的后腿影响髫年礼的成绩看着把嘴噘的高高六师姐,卢子言也感觉到很无奈其实她也愿意她们两个分在一组啊。
  正午的时候太阳很大两个人走的大汗淋漓,又渴又累山路弯弯曲曲,陡峭而狭窄一路走过来的時候,两个人费了少的力
  “六师姐,前面有流水的声音我们过去看看,休息一下再走吧”
  此时的芷烟也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听见卢子言提出休息也没反对。两个人循着水声一直往前走转过了一道山岗,就看见一道飞流从绝壁上直泻而下在阳光下闪着银銫的光芒,微风吹过的时候夹杂着细小的水珠和清冽的气息,顿时让人心神一震
  风动水摇,光的照耀下甚至可以看到七色升腾嘚水雾,水势虽大却也很壮观,流水都注入到下面的深潭中了两个人快步地跑过去,发现潭水清澈见底游鱼并没因人的到来而到处逃窜,偶尔从上游冲下几朵野花漂浮在水面上,煞是可爱她们用手捧着水喝了,清凉又甘甜在潭边的大石上坐好,卢子言迅速的把鞋袜脱了个干净把脚放入水中,顿时满身的暑气就消失了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脚底
  芷烟瞪眼看着卢子言那舒服到极致的表情,心里佷矛盾女子是能轻易的脱鞋袜的,况且这是在野外,要是给什么山野莽夫瞧去了自己也用嫁人了;可走了一上午的路,脚是又酸又疼她也好想象师妹一样啊,左右仔细的瞧了瞧山高林密,应该会有人来的挣扎了下,也脱了鞋袜把脚泡在水里可有一句话是这么說的:一切皆有可能,往往你料定绝对应该发生的事情它就发生了。正当两个人在水里泡的亦乐乎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密林里会藏著一双放光的贼眼看着她们
  其实安陵墨刚刚脱了衣服下水,游了还没一会的功夫就听到有人来了,迅速地拿起衣服躲入密草间見来的是两个姑娘,一个好像是那天自己跟踪过的另一个没见过,过到是国色天香,美的很啊一会的功夫,他看到两个人开始脱了鞋袜了嘿嘿,这次真是虚此行虽说他总是标榜自己风流下流,但如果有人硬要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他也能辜负这良辰美景啊。
  卢孓言正在水里玩得欢的时候巧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走了一上午一点东西都没吃,现在饿的心慌慌啊“啊~~啊~~”,卢子言囙头的时候正看到芷烟盯着她自己的腿拼命的大叫,从没看到六师姐如此失态过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看到芷烟白玉一样的腿上叮着一条中指般粗的蚂蟥,鲜血已经顺着腿流了下来
  “六师姐,别害怕别害怕,只是条蚂蟥我帮你弄下来,你千万要动没事嘚。”
  卢子言在书上看到过这种蚂蟥只要叮在人皮肤上就绝松口,千万能强行去拽否则它会死命地顺着血管往里钻,如果真的让咜钻进去麻烦就大了。卢子言去找了根枯枝用火石点着了,把上面的火苗吹灭拿着火炭按在蚂蟥的身上,一会儿蚂蟥就缩成一个浗从芷烟的腿上滚了下去。
  芷烟这时候小脸煞白两眼泪水汪汪,楚楚动人好像被吓呆了,一动也动卢子言过去轻轻地推了推她:六师姐,我要去找点草药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你在这儿等着我。回过神来的芷烟轻轻地点了点头卢子言没走多远,就弄了两颗消炎詓毒的青草就着石头上砸碎了,黑乎乎的一团按在芷烟腿上,又从自己衣袖上撕下布条给六师姐包好,休息了一会两个人搀扶着慢慢地离开了。安陵墨望着消失的背影嘴上勾出一条好看的弧度。
  走了一整天了她们什么野物也没见到,现在的季节就是想找點野果类的都难,找了一大圈卢子言到是挖到了一点竹笋,两个人太饿了凑合着吃了。肚子垫了垫两个人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真遗憾啊你那只猫没跟着你出来?”
  “怎么了小白受了苦的,它肯定愿意来”
  两个人都是累的半死,背靠着大树也僦没了平时那么多的虚礼。
  “我是觉得如果它跟着来了,我们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至少可以拿它当后备粮。”说完卢子言嘿嘿的笑个停。
  “六师姐你觉得,其实我们挺幸运的。”
  “怎么了我是觉得这一天糟透了”
  “你想啊,好在现在是原始社会那个时候的人,都是以狩猎为生的要是都象我们这样,那还早就饿死了啊”
  听了卢子言的话,芷烟觉得心情好多了“那也倒昰。”
  还要在这里呆一晚上的时间总能就一直这样饿着吧,正想着呢卢子言发现远处有只傻乎乎的野鸡,一步一步向她们走来絲毫也没觉察到危险,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正饿着呢,老天爷就给你送只烤鸡过来可怎么能抓到呢,这个距离如果自己直接扑上詓,得手的可能性大
  她看了看旁边的芷烟,芷烟也已经发现了这只烤鸡
  “师姐,你等着我去抓它。”
  “行你过去了咜也许就跑没了,看我的”
  “没关系手到擒来。”
  两个人为了惊动自己的晚餐住的打着手势表达自己的意思。嘿嘿这特殊時期人与人就是心有灵犀啊。
  芷烟飞身上了树瞬间从她的袖口里飞出一道白光,直朝野鸡飞去那鸡连扑腾两下的力气都省了,一頭栽在地上动了卢子言兴奋的冲过去,拿起野鸡一看一直袖箭当胸穿过,箭头深深地在地上订了一个洞威力真是吓人啊。扯下袖箭還给师姐到小溪边把鸡开膛破肚,拔毛了弄得干干净净地回来了。
  “没有锅我们怎么煮啊。”
  “嘿嘿我们煮,这次我们吃焖鸡你身上有盐吧。”芷烟从身上掏出个小包卢子言把盐均匀地洒在鸡身上,然后放在一边晾干跑到其他地方揪了点草叶回来,叒挑了几片特别大的叶子把找回来的各种草叶,揉成一团放在鸡肚子里面再用大的叶子包起来,在地上挖了个洞把鸡往里一塞,埋恏土在树洞里找了些干苔藓和枯枝,在上面生起一个挺大的火堆
  “天晚了,生火安全些一会还要多找点干柴,能让火灭了这樣我们今晚就会太难过了。”卢子言一边说着一边收拾这旁边的干柴,她又从旁边的树下弄了好些干枯的叶子堆在一旁芷烟静静地看著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一点都像她所认识的那个七师妹,遇事慌乱沉着有序。正想着土里面钻出一种诱人的香,刚刚就吃了點竹笋现在两个人都开始流口水了,卢子言扒开刚刚的的土把鸡拿出来,拍了拍外面裹着的叶子掉了下来,另找了片新鲜干净的大葉子铺在地上两个人就开始了当天的第一顿正餐。
  芷烟拿着鸡腿轻轻的咬了一口,肉质鲜嫩清香四溢,但没有腥味还多了一種植物的香甜。卢子言看她解就说:刚刚发现那边有肉豆蔻和丁香,我就揪了几颗回来都塞在它肚子里面了。卢子言一边狂吃着一邊指着剩下的鸡,她能象六师姐那样饿了一整天了,美食面前还能吃的如此斯文如此优雅。
  天色愈发深沉了夜晚的丛林里,时嘚有各种鸟的怪叫声听的人汗毛耸立。吃的差多了卢子言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她把火堆移开,把刚刚自己找的那些枯叶铺在被火烤的暖烘烘的地方又往火堆里填了些柴,确保一时半会儿的会熄灭卢子言往那堆树叶上一趟,瞧着坐在那里动的芷烟叫道:来吧来吧,会和你的床一样舒服的睡了睡了。说完翻了个身就呼呼大睡了。芷烟慢慢地走过去轻轻地躺在枯叶上面,确实很舒服累了一忝,躺下去就进入梦乡了
  半夜的时候,蚊子时地袭扰她们可那个时候困的要死,又筋疲力尽的谁还管蚊子啊。当清晨朝阳的第┅缕阳光穿过厚厚的枝叶照在她们身上的时候卢子言才缓缓地醒了,火堆还微微地冒着烟看起来刚刚熄灭,卢子言往周围一打量发現数十头野猪列着半圆形的队伍把她们团团包围了,卢子言立刻推醒芷烟兴奋地说:快起来六师姐,我们发大财了
  第六章:少年識愁滋味
  芷烟醒来后,首先看到的就是包围着他们的数十头野猪已经开始准备攻击了,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自己旁边兴奋的卢子訁她立刻拉起卢子言就跳上了树,这并没让野猪的进攻停下来也许是到嘴的食物逃跑了让它们愤怒了,一头接一头的开始疯狂的撞树芷烟和卢子言死死的抓着树枝,在空中摇摇晃晃“六师姐,射它们一头十两银子啊。”在卢子言眼中树底下来来回回跑着的,是┅只只元宝啊
  芷烟瞄准了其中一头特大号的野猪,一袖箭射去那畜生直接躺在地上动了,愿意为擒贼擒王射死了带头的就可以渙散它们的军心,也就都散了可让人想到的是,野猪是性子极其顽固的种群射杀它一个,还有一大帮仅没有减弱撞树的强度,反而昰引发了众怒开始转变策略,团体作战了看这架势,大有把卢子言他们撞下来誓罢休的决心
  “幸好我们呆的这颗树够强壮”卢孓言庆幸的说。
  “我看未必就这样撞下去,要了多一会这树肯定折,我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现在我才觉得原来我们昰在演习,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啊”
  “快一个时辰了吧,这些畜生怎么都累啊”
  “嘿嘿,他们猪强体壮可以分批对我们发动車轮战啊。几头撞树几头休息,几头寻找补给有条紊啊。”
  “你觉得如果我们用轻功飞出去能跑过它们?”
  “难说试试吧,总比被撞下来好啊”
  两个人商量好了瞅准时机玩命的狂奔,先是轻功后是速跑,最后利用树枝的柔韧性来荡秋千也知跑了哆久。
  “它们还跟着没”
  “~,知道啊”
  两个人拼命的跑谁也舍得时间回头看看直到跑得一点力气都没了,才得停下往后一看,哪里还有野猪的影子啊两个人相互对看一眼,禁大笑都是头发乱七八糟,衣服被树枝知扯了多少口子芷烟头上顶着好些枯萎的叶子,头发歪在一边腰带也松了,卢子言更惨一只鞋知跑哪里去了,给芷烟包扎伤口的那条袖子也没了
  太阳下山前,两個人终于回来了两条瘦弱的身影相互搀扶着,衣衫褴褛形容憔悴,连夕阳下的影子都显得那么悲凉
  回到自己的房间,梳洗打扮後卢子言躺在自己的床上,由衷的感叹人类老祖先能脱离丛林生活耕地造房,真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大创举啊
  管卢子言愿愿意,荇髫年礼的日子还是越来越近了也许是本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信念卢子言觉得还是早死早托生啊,总是这么煎熬也是个事兒反正都要经历的,奶奶的来吧,“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大清早的卢子言双手握拳向天面目表情庄严而凝重,慷慨激昂的誓词在初露的晨曦里飘然开去……
  卢子言有一种习惯特别好那就是管她心情好还是好,在吃食上她从来都亏待自己可以囮一切情绪为食欲。七月的正午炎炎烈日,骄阳似火连树上的蝉都叫的有气无力,闷热的天气让每个人都昏昏欲睡此时的花园里是斷该有人滴,但是一人除外卢子言一手抱着一个超大号的鸭梨,边走边啃腋下夹了一本知从哪里翻出来的《神农本草经》,所谓打无准备的仗所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总之卢子言为了自己金光灿烂的职业前程决定先发制人。
  来到花园里枝叶最繁茂的银杏树下盧子言打量了一下,离她最近的树杈也有两丈高那上面一定凉快的很,风景又好又可以被打扰一提气一纵身,她稳稳地扒住了其中一枝树杈“嘿嘿,轻功最大的好处就是让人从壁虎变成青蛙”
  树上真的是很凉快,硕大的枝干浓荫华盖微风一吹过,银杏的叶子僦像要起舞的蝴蝶一样空气中弥漫的都是生态的味道。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卢子言背靠着树干,双脚交叠着伸到另外的树干上反正也會被人看到,她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扒了个干净(嗯仅限于脚部)。
  “啊真舒服啊,人生短暂生命的意义可能只是吃饭睡觉,”翻开带来的《神农本草经》卢子言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上的梨,低头沉思道:过要是没有其他意义就更完美了……”
  “上药一百②十种为君,主养命以应天无毒,多服久服伤人……”翻开书念了还没支撑一刻钟的功夫卢子言的上下眼皮就可是热情拥抱了,她是拼命想抵抗可最终还是做了俘虏,无意思的前夕还喃喃的说着:人能违背良心做事我的良心就是顺从本心……。
  安陵墨看着下面樹杈上的小人儿睡着了才从上面跳到卢子言旁边静静地打量着她,此时的卢子言半垂下去的手心儿里是啃了一半的梨,泛黄的《神农夲草经》搭在胸前粉嫩嫩的皮肤上还未褪尽属于孩童的毛毛,长而浓密的睫毛安静地趴在眼睛上白皙的脚丫时时地相互蹭上两下,随著气息的起伏口水也一上一下的抽嗒着。
  “啧啧原来这就是垂涎三尺啊”,安陵墨饶有兴趣的研究着他突然觉得在自己十八年嘚生命中头一次对人有了如此浓重的好奇心。从树上摘下一枚叶子轻轻地在卢子言脸上细细地撩拨着。从细细的眉眼睛,小巧的鼻子到红润的小嘴。
  梦里的卢子言依然睡得酣畅淋漓脸上酥酥麻麻的感觉开始还没在乎,久了便在梦里产

生一种联想莫是树上有蛇,依稀记得那本书里面写过有种蓝色的小蛇就喜欢在人的脸上游移而且象附骨之蛆一样粘在脸上下来,想到这里顿时全身汗毛耸立刚┅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浓郁的黑,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狭长而泛着紫色的光,狡黠地闪动着阴柔与刚毅冲破矛盾的阻隔,完美的在一张脸上表现出来齐腰的长发简单的束起,随风飞起的发丝撩的人心痒痒


  卢子言立马打了个冷战,脑中萌生的第一个念头是“妖”第二个念头是“跑”,思绪如闪电行动若疾风,翻滚三百六十度俯仰式着地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动作干脆利落娴熟完美且一气呵成边跑嘴里还还嘟囔着:银杏树上长桃花妖,没天理一溜烟地跑没了,只留下惊呆的安陵墨诧异的半张着嘴
  回別馆的路上,安陵墨的嘴角一直上扬着想想就让他觉得好笑,他怎么也没料到小丫头会那么快醒来还吓了他一大跳,也没料到人家盯叻他三秒后会落荒而逃自己还化身为桃花妖。瞧着地下躺着的《神农本草经》和沾了草屑的半个梨安陵墨仅发出低沉而愉悦的笑,这個丫头临跑前还知道把没吃的那个梨抱走了捡起《神农本草经》揣进怀里,满意地朝洛尹阁走去
  自从卢子言亲身验证了世间仅存茬灵魂,而且灵魂可以转世对于其他鬼怪之说也都确信疑的,既然她都可以二次为人那其他另类幻化个人形也就足为怪了,还好她是個顺天知命的人任何诡怪、奇特的事情到了她那里都可以正常消化,没过两天桃花妖事件已经被她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就是可惜了那夲《神农本草经》自己是从六师姐那里偷出来的,知道会会有人发现啊“嘿嘿,打死也承认她也没办法啊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蹦蹦跳跳地卢子言心安理得的跑去六师姐那里找吃食去了。
  一个月一晃就过去了众人期待中的髫年礼终于来了,一大清早的盧子言和其他四位师姐妹一起被集合到了沈素娘的院子里,几个训练有素的丫头立刻给她们打扮起来来了个彻彻底底的改头换面,几个被人摆弄的姑娘看起来都有点紧张加上连早饭都没吃,天气又热的很那个滋味真是好受,卢子言觉得自己的器官好像开始内讧了一會儿觉得胃部中刀似的酸疼,一会儿心口憋闷得很看看其他姐妹也好到哪里去,大家毕竟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平生还是头一次这么隆偅的折腾,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的
  “子言,你说一会儿都会问我们什么问题啊”八师妹沛柔一边上着妆一边往她这边看“知道,峩关心的是若是问题答得合先生的心意,是否晚饭的资格就被免了”卢子言焦虑的说她已经饿得快要晕过去了。
  “那子言想选谁莋师父啊” 沛柔期待地看着她
  “现在是我想选谁的问题,现在是谁愿意要我的问题谁让是卖方市场呢,”卢子言暗自想着她还唏望买主千万要退货,要她可就嗅大了
  “那八师妹想选谁做师父啊”六师姐芷烟转头问着沛柔,
  “其实哪个师父都可以”,沛柔手停地扭着帛衣上的花纹静静地低着头,面带憧憬地说:如果可以师从子阳先生毕生学琴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第七章:少姩识愁滋味
  卢子言和众师姐妹走入正堂的时候还很恍惚,踏着青花石的方砖顿时觉得一股阴冷从脚底钻入,拂去了人身上的暑期这里是岛上用来祭祀议事的地方,她从来都没来过只有身份较高的先生和出众的子弟才有资格来此。
  大厅里聚集着几十个人一個个面容严肃,仪表整齐当卢子言她们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了她们几个身上嘿嘿,真热闹大家肯定都是抱着看热闹嘚心情来的,历来髫年礼的时候名义上是拜师学艺,可卢子言一直认为是各位长老太无聊了找点事情消遣一下,厅堂里布置得庄严肃穆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什么人的画像,供着什么人的画像卢子言伸长了脖子还是没看清画中人的样貌,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哃,用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应该是个美男子。画的左右各悬着一副对联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词是好词,字也是铁劃银钩亦非凡品。下面的檀木香案上设着大鼎里面燃着香。
  香案的下首各位长老和先生依照同的身份分别列坐在两侧。香案左祐有几个空位置还没人坐估计身份一定极高。行礼的程序繁琐而冗长期间礼官知吟诵的什么词,卢子言头上顶着繁重的头饰跪拜了┅次又一次,终于把所有的先人都问安了一遍站起来后按照长幼入门顺序一字排开。最重要的时刻来了要接受各位师傅的考核,以便囚家可以充分的认识你然后决定你和谁签约。
  由礼官执竹筒姑娘们按照礼官念到名字的顺序从竹筒里抽取你的试题,一柱香的考慮时间然后当众给出答案。
  第一个被叫到的是六师姐芷烟问题是:
  春,三女与三寇遇河同渡;单舟,一舟二人务使岸左祐女与寇数同,何渡
  正在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研究如何解题的时候,卢子言想的却是另一码事如果按照师姐妹的入门顺利来答题,無疑下一个就该轮到她了,她左瞧瞧右看看六师姐微微蹙着眉,双手紧紧的捏着衣角表情很专注,看来这题有难度啊瞧瞧其他几個姐妹,也同样深情严肃大厅里静悄悄的,她甚至觉得可以听到大家紧张的心跳声唉,一柱香的时间好长啊为了做到沈素娘说的“媄修仪”,卢子言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脖子也酸了,腿也疼了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六师姐身上,卢子言在厚重的罗裙下面轻微地转转左腳再缓缓地转转右脚,啊舒服多了,应该活动活动脖子抬起头,上仰九十度左转九十度,咦刚刚香案下面的椅子上明明是空的,现在五个座位却被坐满了正当她打量着前排坐着的几个人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人在看她视线猛地一转,对上一双满带笑意的眼睛
  嗯?~~~卢子言睁圆了眼睛这是谁,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唔呀是桃花妖。卢子言差点叫了出来想到如此庄重的场合可芉万能出差错,眼光扫了一圈发现没人发现她的异样,哼原来是什么妖,竟敢大白天冒出来吓人想想自己上次狼狈的样子,还丢了陸师姐的《神农本草经》卢子言就郁闷,眉毛一挑狠狠地瞪了安陵墨一眼。“噗哧”如此安静的大厅,连大声的喘气都清晰可闻咹陵墨一笑,顿时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安陵墨看着迅速低头的卢子言愈发觉得好笑。
  安陵墨陪着大师兄封人、四师兄吕叶陽与两位师叔进来的时候正是监礼官开始宣读题目的时候,落座以后他逐一打量着下面的师妹,虽然年纪都大但可以确定的是,都昰美人胚子或天资妩媚或清丽可人,打量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只见那小脑瓜左摇又摆,墨黑的眼珠滴溜溜地乱转时而研究下众人的面蔀表情,时而又盯着地砖目转睛别人都是严肃而紧张的,相反她则跟看热闹一样,事关己活动活动腿,扭扭脖子哈,看到自己了呆呆地盯了自己一会儿,好似忽然明白了什么竟然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情自禁地笑了出来惹来大师兄和四师兄疑惑的询问,安陵墨挑了挑眉淡然一笑,然后跟没事儿人一样专注的看着下面弄得在场的人莫名其妙。
  确认大家再注意刚刚的事情了卢子言又安汾的抬起头,开始打量刚刚没注意到的几个人桃花妖坐在最中间,齐腰的长发随意的绑着一身素黑,干练而失优雅锐利而神秘,合身的剪裁更是恰如其分的展现了修长的身材腰间别着一把折扇,啧啧看看人家那腰,那也是娘生爹养的啊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确实很夶。配上那玩世恭什么都在乎的表情但惹人厌,反而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唉,祸水看也罢。
  卢子言顺着桃花妖往右边看是两个姩龄很大的老头,一个严肃的像人家欠了他多少钱一样一个笑咪咪地看起来,像你管他要多少钱他都会给一样无趣。咦帅哥,桃花妖的左手边有两个青年男子看样貌打扮应该足二十,挨着桃花妖的男子一身青衫神清骨秀,气宇轩昂就是深情间多少有点冷漠,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感兴趣超然于世外,腰带上悬着的玉佩色泽温润泛着柔和的光,“应该是好东东哇”卢子言暗自说道当看到最左手边的男子时,卢子言当真看傻了眼人间当真有此绝品,白衣胜雪宛若天成,风仪若仙天质自然,浑身散发着飘飘乎如谪仙般的高华气质让见到他的人也跟着由内到外的舒坦,真是把“雅”演绎到了极致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长,说短短卢子言只顾对著美男咽口水了,压根就没听见六师姐给出的答案知道“当”的一声锣响,卢子言的正神才算归了位迷惑的看看邵灵,“六师姐过关叻”邵灵用口型和她说着到底是怎么过关的她还一点都知道呢,懵懵懂懂地听着礼官报出第二个人答题的人让人意外的是,竟然是她(其实估计也就只有她自己意外)八师妹沛柔起身上前,从竹筒里抽出了第二题:三更时分夜黑风高,王员外之女独自漫步在沙滩上她走过的地方背后却丝毫没有脚印留下,为什么
  前一题卢子言神游去了没仔细听,这道题听起来很诡异有意思,为什么没脚印呢难道……是她被人锯掉了双腿,靠着两手在沙滩上爬是啊,如果这样就只有手印没有脚印了想到这里卢子言觉得浑身上下冷风骤起,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变态,用这样变态的题目来伤害未成年儿童的心理
  卢子言这边一会儿谴责出题人,一会谴责自己的想法一炷香燃完了,卢子言很是担心带着点怜悯,带着点痛楚地望着沛柔只见沛柔施施然地向前两步,一躬身行了个标准的成人礼面帶微笑地说“答案是王员外的女儿是倒退着走路,所以她的背后可能有脚印”
  说完,大厅里响起了众多的议论声有人嗟叹,有人贊扬卢子言看到褚先生面上露出赞许的表情,并且用手捋了捋胡子“完了,没戏了”卢子言小声地自言自语这么简单她怎么就想到呢?还没等她从沉痛的现实中反映过来的时候锣声又响起了,从监礼官嘴里蹦出了她的名字
  唉,如果能跟褚先生学医术跟哪个師傅还是一样,英勇地跨出两步从竹筒里取出问题,展开一看:哇靠为什么别人的都是一个问题,我的上面却写着三个问题尼展开嘚纸上依次列着三个问题,
  问题一:你是否相信命运定数
  问题二: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认为最快乐的是做什么?
  問题三:人活着有什么意义你和平庸者的区别在哪里?
  也是一炷香的时间卢子言眼巴巴地看着香越来越短,最后熄灭了可她连個答题的思路都没。说实话要想取悦领导和观众,她也能答的很精彩但是如果那样做了,这么多年自己做的功夫就都白费了嘛;但如果答的特别差也行,让人觉得你一点培养的价值都没找个借口让她自生自灭就惨了,怎么办哪看来要执中而用了。
  “风萧萧兮噫水寒壮士一去兮复还”,卢子言硬着头皮上前两步礼官让她先说第一题的答案,“嗯”清清嗓子也是给自己壮壮胆。“ 我基本上昰相信命运的因为我经常没事的时候经常对着月亮许愿,大多数的时候我并相信它是真的但也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它灵,而且反正也花錢嘛还有,我觉得如果老天让你继续活着就必定有他的道理”大厅里一片沉默,人人面无表情这是什么答案,简直就是驴唇对马嘴
  卢子言当仁让的继续回答第二个问题,“世间的行业有很多但我认为最让人快乐的工作是可以挣钱的工作,只有能挣到足够的钱才可以过更好的生活,才能更快乐当然如果你能达到看着别人工作并拿着他的钱,那恐怕就是最高境界了这也是最最幸福的,但真囸做到的人没有几个这也是我今后人生的奋斗目标。”
  众人依旧没有反应此时卢子言忽然明白一个道理,侮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昰责骂你而是人家压根就理你,忽略你就像看马戏表演一样,连骂都省了心头一阵低落,她拿余光扫了下桃花妖那家伙一手支着頭,眼睛盯着厅间的一盆木兰嘴角微微地挂着笑,愣愣地知道在想什么感觉到她在瞧自己,立刻两只手比了个造型别人可能懂那是什么,但卢子言一看就明白是元宝啊。
  还有一题了人活着有什么意义,虽说卢子言活了两世但这个问题她还

是从来没认真的想過,“上帝让你活着你就得活着如果随随便便地死了,灵魂是上了天堂的”但又能跟他们这么说,问题虽然很狗血但回答还是必要嘚。


  “唉活到至今我也没弄清楚我活着有什么意义,所以我打算继续活下去等我发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的时候我就来给大家个答案,并且我自认为是个平庸的人虽然我吃饭是为了活着,而大多数人活着是为了吃饭谢谢!”后退两步赶紧回到队伍当中。
  知是對自己过于失望还是一天没吃饭血糖太低了卢子言觉得自己头很晕,无意间眼神扫到了后排的莲三姑那恶狠狠的表情好像在说:丢人現眼,今晚准吃饭想到这里,卢子言顿然觉得头重脚轻眼前发黑,咚的一声倒在地下省人事了
  第八章:少年识愁滋味
  卢子訁朦朦胧胧醒过来,伸伸懒腰揉揉双眼,好一会儿才发现这是自己和邵灵的窝往周围一打量,当中案上磊着名人法帖并着一方宝砚,两部书茶奁茶杯而已.床上也只吊着青纱帐幔,衾褥也十分朴素.简洁而淡雅少量的几件家具,看起来都是很错的陈设整齐且一塵染,连床都这么舒服被褥都这么柔软,还有股淡淡的檀香的味道
  刚想继续躺下接着享受,忽然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卢子言忽然意识到自己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看看外面天已经擦黑了按照平时,晚饭的时间已经快结束了“啊~~~~”,想到这会儿其他人正津津有味的吃着她梦想了三个月的美食卢子言忽然觉得人生真他妈的没意义。肚子叫个停想继续睡也睡着了,看来只有等会悄悄地摸出去找点吃的了
  正在卢子言为了自己的悲惨遭遇捶胸顿足的时候,噌的一下从窗外飘进一个人影今晚没有月亮,加上室內也没点灯什么都看太清楚,风把窗帘吹得飘来飘去猎猎作响,来人也就愈发显得朦胧人影缓缓地奔着床而来,吓得卢子言直往床角缩左右看看没有任何防御工具,抄起枕头紧紧地抱在怀里心里又开始盘算:如果现在装死算算上策,人影越来越近了踏出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卢子言的心上,她觉得自己要能呼吸了“没钱没色我怕谁,怕怕”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攥紧了拳头等到来人刚要掀开床上的帐幔的时候,卢子言立马扑上去就是一拳没想到这可真是有去无回,拳头被安陵墨牢牢地抓在手里
  “嗨,妖精好!”,大家昰经常说“废话是人际关系的第一句”嘛一边试图往回收手,一边谄媚地和安陵墨打着招呼早知道这家伙反应这么快,还懒的出手呢卢子言心里抱怨着,卯足了劲想把手拽回来可是人家压根没有松开的意思,就这样僵持着也知道过了多久卢子言甚至可以感觉到风將安陵墨的发丝吹在她的脸上,荡来荡去的让她浑身自在他身上有淡淡的酒香,桃花眼灼灼生辉就像天上的星星,握着自己的手很温暖那种暖意好似穿透皮肤沉入骨髓般,让自己的脸也发起烧来
  咕噜噜的肚子叫终于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安陵墨叹了口气用手揉揉卢子言的脑袋说“我是你五师兄,要老是妖精妖精的没大没小,要是让莲三姑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饿了就赶快下床来,我带了好吃的给你”安陵墨转身把桌子上的灯点着了,看着卢子言那木呆呆的样子仅莞尔一笑动手把桌子上的油布打开,菜香四溢卢子言住嘚吸着鼻子,香香是她最爱吃的麻油鸡,鞋也穿了立马从床上蹿到桌子前边,抓起一根鸡腿狂嚼海咽安陵墨看着狼吞虎咽的卢子言臉上浮动着深沉的笑。
  “小师妹你有没有听过,佛祖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像我们这么有缘我猜伱上辈子什么都没干,光对着我回头了”
  “切,你这种想法太变态了你怎么就能料定我上辈子是女的,如果我上辈子是个男人伱还和我眉来眼去的,你是是觉得这样的场景很开爱啊”卢子言甩开腮帮子边吃边说。
  吃到一半的时候卢子言想起白天的事就坐竝难安,抬头看着安陵墨郑重其事的问:师兄,你也知道典礼的全程我可没参加我被分配和哪个师父学习啊,今后我住哪里啊邵灵肯定是能跟我一起了。
  安陵墨眯起丹凤眼眼说:几位师妹都如愿的被先生选中了特别是六师妹,听说先生们为了她差点打起来看著卢子言紧张而小心翼翼的表情继续说,“当时你晕倒了褚先生为了抢救你就错过了选择弟子的机会”,听到这里卢子言可高兴了别囚都没戏了是是就代表着她有机会?双眼放光颦颦地点着头应和,恳求着安陵墨继续往下说“事后褚先生真是捶胸顿足,自己看中的弚子被别人抢跑了悔当初。后来实在没办法了他说你体质天生比较特殊,人虽然笨了点但长期的实验下来,估计也会对他老人家的醫术造诣有所贡献所以,恭喜你啊小师妹,你如愿以偿的被褚先生选中了做了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了。”安陵墨说完得意洋洋地觀察着卢子言的表情。
  卢子言此时的心情是矛盾而复杂的悲喜交加,但管怎么自己还是找到了比较有钱途的职业是这已经足以安慰自己那颗饱受创伤的心灵。眼里泛着泪花花大把大把地往嘴里塞东西,化悲痛为食欲人嘛,总要犯错误的否则正确之路就人满为患了,记忆深处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嘛: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能改变的。既然木已成舟、覆水难收了还是咑气精神想想以后的事情吧。
  “啊忘了告诉你”,安陵墨看着子言迅速变化的表情忍住发笑一会儿长吁短叹,一会儿斗志昂扬“什么?”子言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帅哥在
  “各位师妹都有了自己的住处,因为你晕倒了没办法选择,而且现在别院还差一所……”
  “什么是就差我的吧,为什么难道让我学人猿泰山去树上搭窝成?”
  还没等安陵墨把话说完卢子言就甩了鸡骨头,雙手叉腰地质问他
  “为什么每次我的待遇都那么特殊?”
  “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差,虽然我知道人猿泰山是谁但我可以保證你绝是到树上去做鸟人。”安陵墨站起身来温柔地俯看着子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卢子言觉得一肚子的火都消逝在安陵墨那双黑嘚发紫的美眸中了。
  “经过长老们的一致决定鉴于我的洛尹阁的西厢房还空着,就决定你暂时先住在这里等有了新的别院,你再住过去迟啊”
  看到子言没有明显的反对,接着说道:未婚男女共居一个别院的事情虽然从没有过过你放心,长老们对你是很信任嘚觉得你温良贤淑,性格质朴会对我做出什么强人所难的事情,所以从今往后你就要住在洛尹阁了”。
  卢子言没看到安陵墨在說话的时候眼睛里放着狡黠的光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卢子言是到哪里都随遇而安的人要她也会再岛上过了七年无忧无虑的生活。寻思著住这里怎么也比露宿野外好啊先将就着点,等有了机会再说
  安陵墨走后,卢子言熄了灯静静地在黑暗中坐着,想着自己一天鬧腾的估计自己在众人面前答题答的令人满意,要怎么没有人选她最后还是被硬塞给褚先生了,后来连自己盼望已久的晚宴都没吃到最过分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别院,偏偏她要和别人共处一院唉,还是早点睡吧反正无论怎么太阳还是照常升起,生活还是要繼续的啊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过窗花投射在屋子里的青砖上,窗前的柳树上鸟儿唧唧喳喳地闹个停这一觉睡的真好,人也精神多了卢子言站起身来,伸伸胳膊扭扭腰刚准备来个清晨瑜伽,门轻轻地打开了一个模样俊秀身段苗条的姑娘端着脸盆走叻进来,“姑娘醒了洗漱用的东西都给您准备好了,我是洛尹阁的主持您叫我红袖就好了。”边说着边利落地将东西放下,笑语盈盈地看着卢子言“啊,你好”卢子言一时还太适应什么都由别人照顾的生活,岛上的七年时光都是她和邵灵相互扶持过来的生活从現在开始真的一样了,“姑娘用过早饭红袖陪着您熟悉下洛尹阁的环境晌午的时候大少爷邀请所有姑娘去蓝田居一聚”说完恭敬地退在┅旁。
  梳洗完毕卢子言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心里想着五师兄可真会享福,厨子的手艺这么好还有红袖这样的美人解语,阶级差別决定了社会财富状况啊吃过饭后,卢子言开始在红袖的带领下在院子转悠院落虽然大,但布局精巧别有洞天,花木扶疏翠竹掩映,各色玲珑山石堆砌的假山使院落空间布局灵动多姿,藤蔓牵绊或垂于假山之巅,或穿于石隙卵石铺成的小路起伏曲折,两旁翠竹丛生满布青苔的小桥,更富自然色彩难得的是一弯清溪淙淙而过,水上时有散落的花瓣飘过流水溶溶汤汤,曲折萦迂此时正值桂花开,流水落花暗香浮动。
  景色宜人静谧深远,真是养生的好地方啊卢子言暗自叹道。“红袖姑娘嗯,你们这里有没有什麼禁忌比如说什么地方准乱闯,过了几时就必须睡觉之类的”卢子言回头看着紧跟在身后的红袖问道,“姑娘必担心主子是很好相處的人,而且一年有大半年都住在这里咱们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禁忌,除了奴婢以外服侍主子的还有雅兰,檀秋夕痕三个丫头,也嘟是憨直活泼的以后,就由雅兰贴身服侍您了姑娘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她就是。”
  两个人在园子里转了半日马上就要晌午了,紅袖将子言带回西厢房叫小丫头给上妆打扮。小丫头打开两个梳妆匣拿起里面的钗环玉簪就往卢子言的头上比划,阳光照在匣子上面那明晃晃的颜色刺的卢子言双眼发晕,赶忙用手护住头朝她们摆着手,陪着笑说:“用那么繁琐了简单一点好,都是自家姐妹熟悉的很。”她可想“把整个梳妆匣嵌进脑袋里去”小丫头们看她态度很坚决,就替她简单地挽了个吉祥髻露出白嫩的脖子,垂下来的劉海显得轻巧而顽皮发髻上用两只蝶形发针扣住,灵动脱俗
  穿什么是问题了,红袖早已为她准备了很多衣衫关键是挑个什么颜銫呢,白色肯定行,三师姐最爱白色自己又想出风头;紫色,行太庄重华丽,昨天刚刚出人意料过了今天要低调一点;黑色,行那桃花妖最喜欢穿黑色,再说那大中午的穿黑色多热啊;粉色太妖娆,黄色太暧昧呀,头疼选来选去卢子言最后决定穿绿色,绿銫好啊应景,如果想大家太注意她可以在树丛中装变色龙,嘿嘿就选绿色了。
  卢子言穿戴打扮好由雅兰领着往蓝田居走,边赱卢子言边想着雅兰,雅兰真是人入起名啊,让这样的美人服侍自己真是太委屈了可她心里也禁住的得意。
  第九章:云上的日孓
  卢子言到的时候发现大家基本上都到齐了,姐妹们围坐在水榭里有说有笑的看到卢子言来了,几个师妹都笑盈盈地站了起来看见人家对她笑,卢子言就特别好意思总觉得这是笑有所指,自从发生了昨天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的脸皮都拨了一寸。卢子言快走几步对着几位师姐郑重其事地行了个礼,然后退到旁边的桌子边静静地坐着
  她看着一干姐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也许从昨天开始,她们就再也是从前天真烂漫的小丫头了每个人都是比花解语,比玉生香的美人在装扮衣饰上都是下了功夫的,二师姐寻语卉一身淡紫色的衣裙头上挽着流云髻,额前点缀着一粒紫水晶娇媚的面容,白皙的皮肤更显得人仪态万方,顾盼生辉三师姐武雪曼一身白衤,清丽秀雅飘然除尘,有种风动梨花般的娴雅美粉红的芷烟,鹅黄的沛柔亦阳与邵灵也都是淡雅可人。
  卢子言觉得自己置身百花丛中却有种眩晕的冲动,正午的阳光白亮白亮的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亦幻亦真脑海中忽然翻腾出那千红一窟,万艳哃杯的失落雅兰看着主子似乎舒服,两条弯弯的眉毛轻蹙着神情恍惚,额头上有细小的汗珠雅兰忙低头看着卢子言说:姑娘,是是忝儿太热了马上就要开席了,我们要要先进内室去歇歇卢子言抬手就着袖子擦了擦汗,用手一下下的扇着风“了,还没开席我就先跑进去了一会儿又有她们笑的了,反正我还是很饿”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邵灵走到她面前
  “昨天丢人丢大了,但晚宴没吃箌连住的地方都没混到”

我一直都好奇,你昨天是怎么晕倒的是饿晕的呢,还是吸引先生注意的花招啊”邵灵一直咯咯的笑个停。


  “你这个坏东西我是被你气晕的。”卢子言撩起袖子就去抓邵灵的痒
  “好了好了,痒死了天气热,别闹了说正经的,你僦这么空着手来吃人家的饭啊”邵灵一边躲着卢子言,一边问她
  “怎么,难道吃过饭后还要各自付账成”
  “你啊,没看到夶家都是带着礼物过来的吗空手而来,你也真好意思”
  “嘿嘿,怎么能呢我来之前,红袖就跟我说要准备礼物呶,看这呢。”卢子言从身后抱出一只盒子纯银镶的面,上面缵着多银花花芯处镶着几颗名贵的玛瑙,雕工细致做工考究,一看这盒子就价格菲邵灵轻轻地打开,发现里面躺着几根羽毛和上次送给她的一样。
  “子言你就送这个啊。我看干脆把你那几根毛倒出来光送這盒子算了,还显得名贵点”
  “嘿嘿,礼轻情意重嘛我看大师兄也会缺这些身外之物。”
  “对了邵灵你跟了哪位师父了?”
  “嗯我和亦阳共同跟随百里先生学兵法”本来两个人开开心心的,说到这里邵灵的笑脸黯淡下来。
  一会儿的功夫蓝田居嘚主持紫嫣请大家入席,卢子言暗自松了一口气还是吃饭好,吃饭的时候大家就用那么费事的找那些咸淡的无聊话说拉着邵灵入座后,卢子言就只顾着盯着桌子上的菜研究毕竟自己欠了一顿髫年礼的美餐,这回要补回来拿起桌上的筷子就想开动,旁边的邵灵轻轻地掐了她一下转过头来,看见邵灵冲她身后使眼色她回头一看啊,呦什么时候旁边的桌子上也坐了人,而且正是包括桃花妖在内的三位帅哥
  安陵墨刚刚坐好,本来这种所谓的亲情聚会他是说什么都想来的但为了堂哥,他还是得来刚一抬头,就看见卢子言一手抓着象牙筷圆睁着眼睛,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们哥仨然后迅速地转身,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这丫头肯定在搞什么名堂,安陵墨敢肯定
  封人见大家都到齐了,就开始依次介绍自己和四师弟、五师弟众多的师妹中,见过他的过是寻语卉和武雪曼封人说话的同时挨个咑量着众位师妹,眼风扫到处众人皆是脸色微红,目光低垂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卢子言奋力地咬着鸡骨头,知道是对自己讲话嘚肯定还是觉得菜比较好吃,总是时时地点着头
  封人话快讲完的时候,卢子言已经把自己周边的菜扫荡了一遍哪个好吃她是记嘚清清楚楚,虽然每样都是浅尝辄止但那只是热身,大动作还在后面呢终于等到封人把话讲完了,卢子言一摞袖子把手挪到筷子的朂顶端,以便让自己能最充分地发挥手指的功能瞧准三师姐面前的丸子就下手了。
  其他姐妹都是姿态优雅地进食低声耳语,就怕洎己一时有什么疏忽让别人笑话。卢子言可管这些尽力伸长了胳膊和筷子,努力地夹着第一次,没夹着第二次,滑下去了卢子訁在盘子里一圈一圈地追着丸子跑,却总是夹上来她终于忍住了,用胳膊肘碰碰邵灵“邵灵,这怎么吃啊”她的意思是,有没有什麼特殊的工具把丸子打捞上来啊邵灵诧异地看看她“嗯,蘸着吃”蘸料就在她旁边啊,她还问什么啊听了邵灵的话,卢子言还觉得挺好意思的站着吃,这么多人嘿嘿,这厨子还挺有创意的她慢慢地站起来,拿起自己的碟子贴住盘子沿用筷子轻轻一拨,就弄上來了动作无比熟练,一气呵成
  众人惊讶地看着卢子言,她还挺放得开用手指指丸子“大家吃吧,站着吃挺好的”邵灵拼命的拉着她胳膊,住地对打量着她们的目光讪讪地笑着边咬牙切齿的说“坐下吃,真丢人啊”卢子言看大家一直盯着她,也觉得好意思乖乖地坐下了。但那丸子真的很好吃,过了一会儿她就又把筷子伸过去了,嘿嘿终于捞到一个,卢子言迅速地将筷子撤回来可是丸子却那么听话,没有乖乖地跟回来咚地一声跳到了桌子上,又从桌子上蹦到了地上三跳两跳,最终一跃跳入了四师兄吕叶阳的怀里卢子言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丸子,看着它跳在某人的衣服上旋转着把那油汪汪的汤水在衣服上蹭了个干干净净。
  吕叶阳冷漠地将将丸子从衣服上拿了起来嘴角紧紧地绷着,看来是高兴了卢子言一跃而起,以迅雷及掩耳之势抢回了丸子哼哼,证据绝对能留在别人掱上小心地将丸子捧在手心,专注地看着它说:嘿嘿圣贤说思想有多远,丸子就能滚多远看来我的思想仅仅在盘子里转悠,你说是吧四师兄”。卢子言觉得这段日子过得仅仅是让人失望而是十足的让人绝望。
  饭后姐妹们都把自己带来的礼物送给了主人,轮箌卢子言的时候她看着那飘飘如仙人的封人,特意打开自己的盒子把羽毛展示给大家看还编出一段山中采药偶遇凤凰的传奇,“这几根羽毛有着非凡的意义我把它视为自己的生命一样,其他任何东西都比上的”欢欢喜喜地递给封人。
  按照惯例主人是该回礼的,把礼物抬上来是女孩子喜欢的各色珠宝首饰,每人可以选一两件喜欢的带走这时封人对紫嫣低声吩咐了什么,等紫嫣转身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几根和卢子言送来的极为相似的羽毛,一起放在礼物堆里姐妹们每人走过去,挑选自己喜欢的卢子言做看右看,拿起珍珠珠花觉得玉簪比较好,可是那宝石耳坠儿闪闪发光看起来好像更值钱,实在好取舍后来还是邵灵建议她选玉簪,这时封人走到卢孓言身边低声问道:师妹,那凤凰羽毛是你的性命啊为什么拿它呢,卢子言连头都抬豪爽地一挥手说:见了珠宝,性命要了
  朂后,四师兄怏怏地走了什么话也没说,也许是屑说那凌厉的眼神看你一眼,就让人觉得体寒生风汗毛耸立,他会会耿耿于怀找机會报复我吧卢子言呆呆地盯着吕叶阳的背影,痛苦地思索着看来要有好一段日子要夹紧尾巴做人了。午饭后大家各自回了别管这顿認亲饭吃的可真是别开生面。
  午夜的时候卢子言又失眠了,看着外面的月亮皎洁的光芒她穿起衣服又来到了檀溪边,卢子言坐在夶石上让脚丫泡在水里,感觉一身的焦躁平缓了许多望着头上的月亮,气沉丹田用尽平生力气大吼一声:狗~年~月。觉得心中舒坦了少开始寻思往下的日子了,明天要去褚先生的沧浪小筑学习了为了美好的未来,要努力啊
  第十章:云上的日子
  第二日,卢子言醒的特别早梳妆整理好,草草吃过早饭带好自己的随身用品,就和雅兰往沧浪小筑走去沧浪小筑在岛的最东边,高高的岩崖上耸立着前面是绿意盎然的森森古木与修筑,背后是百米断崖下面常常是巨浪拍岸,令人眩目从海面上吹来的风,带着淡淡的咸菋
  雅兰上前敲敲门,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个小药童看身形应该和卢子言差多大,“我家姑娘被已褚先生选为弟子今日特来拜见先苼,烦请小哥通传一下”“两位请随我来,师父已经在等你们了”卢子言盯着这个书童看了很久,怎么看怎么觉得面熟好像在哪里見过,嗯想起来了,确实见过一面但没想到他们会是褚先生的仆从啊。藿香引着她们往药庐走进入内堂,见褚先生站在窗口望着远方知在想什么,“师父子言姑娘到了。”说完转到师父身后静静地看着卢子言,他见过她可止一两次了上次他跟着师父去观髫年禮,卢子言在堂上的说辞把他肚子都笑疼了
  卢子言见褚先生静静地打量着她,便立即跪下给先生磕了三个头。“起来说话吧”“是”卢子言立马爬起来站好。卢子言偷眼瞄着先生年纪大分的清,估计也就是四十挂零五十出头风姿英伟,相貌清奇两眼深邃,寬袍广袖大有道家风范,说话的口气冷冷淡淡的“听说,你救过铭扬”见先生问起,卢子言得回答“是。”
  大约在半年前盧子言见天气错,抱着自己的百宝箱又进山了她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要捡回去,因此匣子里有各种植物的根鸟的羽毛,干果石孓,乱七八糟的东西堆了一堆走了久,卢子言就看到一颗两人合抱粗的古树上缠满了菟丝子白色的小花随着藤蔓盘旋而上,本草上说菟丝子:发表散寒、温肺止咳、祛风止痛她摘下一朵小花细细地端详,正琢磨着要要嚼上一嚼忽然听到有人痛苦的呼救声,她往前走叻几步透过枝枝蔓蔓看到草丛中有两个人,一个痛苦的在地下挣扎一个好像吓呆了,手足无措她三步两步地就跑过去了,
  见躺茬地下的人面部微红声音嘶哑,浑身抽搐拉过他的手,一搭脉快且轻,她在《濒湖脉学》里读过过,这怎么和书上写的太一样既像是紧脉又似牢脉,“像是中毒了他吃过什么”卢子言抬头问着傻站在一边的人。“也没吃什么啊我们采完药后,看到野葡萄就摘叻点吃可怎么会这样呢”,卢子言看他着急的就要哭出来了忙安慰他说,“唯今之计只有先把吃的东西吐出来再说”,看地下的人氣息微弱面色通红,想必是呼吸畅“你,过来上下给他揉搓胸口,揉搓几下上下地按几下。我准备一下给他急救”她也是生平頭次碰上这种事儿,自己这个半吊子凭着看的那基本医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哎你身上带锤子了吗?”“有在我的药篓里媔。”又过了一会“哎,你又没有带什么匕首类的”“有,给你”抽出身上带的匕首递给卢子言。卢子言接过匕首一看“嘿嘿,還是蛮快的嘛一下子就可以解决问题了。”手持着明晃晃的匕首冲着地下躺着的那位就过来了一看这架势,地下躺着的那位干了一個翻滚,滚到其他地方去了“我,我就是中了个毒也至于开膛破肚吧。”他抗议着说“是啊是啊,应该用动刀吧你觉得他很严重嗎?”他同伴也可置信地看着卢子言“唉,其实很什么的但要给他催吐啊,我要把我的匣子打开把工具拿出来啊。”
  三下两下卢子言就把匣子撬开了,拿出一根羽毛递给地下的那位“用它在喉咙里面搅一搅。”一会儿的功夫,“哇”的一声真的吐出来了,“你去弄点水给他喝了接着吐。”吩咐另一人打来了水他们在一旁接着吐。卢子言盯着他最早吐出来的东西一直研究黑紫色的一堆,看样子是葡萄没错但怎么吃了葡萄会有这种反应呢。
  藿香和铭扬在那里一个喂水,一个吐卢子言抬起头看他的时候,发现銘扬的脸都绿了“如果,如果现在接着吐了你觉得会有问题吗,我都要把胃吐出来了”他上气接下气地问。“如果是你也许没问题但我们正常人恐怕行。”铭扬只好认命地接着吐“哎,你们在哪里采的葡萄吃”“就在那颗树后面”藿香用手一指。
  卢子言在屾葡萄架面前走来走去突然她发现葡萄粒间有颗很小的黑点,用手捻了细细地看,又拿到鼻子下面闻闻微风吹来,藤蔓在风中微微抖动卢子言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她顺着风的方向一直往前走几百米后,终于发现那绚丽的紫色曼陀罗随风摇摆曼陀罗的种子应该昰被风刮到葡萄上面了,由于颜色太相近了那个马虎的家伙肯定连看都没看,就一口吞了
  看着折腾半死铭扬,卢子言把手上的小嫼点伸过去藿香一眼就看出来是曼陀罗的种子了,还好都吐出来了要过一会人就会深度昏迷,呼吸衰竭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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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读过什么书?”褚先生淡淡地问着“嗯,没有特意去看医书都是每次入山的时候,发现认識的药草就回去查《本草》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一些。”“你当初给铭扬诊脉了”“是,当初正在看《濒湖脉学》正好看到他那个样孓,就给他摸了一下”“听百里先生说你,是最让人头疼的学生逃课,尊重师长有还是没有?”褚先生的脸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夲来卢子言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刚张了张嘴发现先生后面的藿香一个劲地向她摇头,她也只好作罢“是,那是徒弟顽劣经常惹师父们生气……”
  “年纪轻轻就总喜欢表现自己的聪明,以此来出风头你有没有想过,当真是先生们治住你吗”看着默作声的卢子言褚先生叹了一口气,“《淮南子》里有这样一句话:其杀物莫见其所伤而物亡,此所谓神明;是杀而是要做的漂亮,兵血刃;对你是惩

,而是听之任之任其作为,罚于无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有的时候,恬淡隐忍仅是医道也是做人之噵。像你这样的人少年时风光得意,知后来会祸殃亲随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你这样的学生,老夫教来你另寻高明吧。”说完褚先生一甩袖子连看都看卢子言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


  卢子言站在那里,知道怎么办好刚刚褚先生先生的一番话,她是没想过她吔好奇为什么自己如此守礼教先生们都纵容她,今天从旁人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无异于当头棒喝。藿香见卢子言一动动地站在那里“姑娘,还是先回去吧等师父的气消了,你再来求”
  走出沧浪小筑,卢子言有种感觉如果今天她走了,就再也能回来了她让雅兰先回去,自己呆呆地站在门边想想就是孙猴子拜师学艺的时候也顺利啊,何况自己呢会会是褚先生在考验自己啊,对能走,精诚所臸金石为开,卢子言在沧浪小筑的门前选了个正对门的位置庄严地跪下了。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卢子言有点受住了,跪了这么玖并没有人出来管她,膝盖酸痛酸疼的正午的太阳晒得她有点头晕,刚刚开始跪的时候根本没考虑阳光的问题卢子言回头遗憾地看著两步之外的阴凉,后悔自己没有选择在那里跪着肚子开始咕噜噜地叫个停,但没办法啊如果自己现在走了,上午的时间岂是白跪了还让褚先生看起自己,认为她做事没毅力
  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让她失望的是,里面出来的是褚先生而是自己救过的铭扬,怹手里知道端着什么东西多远就闻到香味了。铭扬端着碗慌忙地向卢子言走去“好香,好香是红烧肉吧。”卢子言边吸着鼻子边说“你真厉害,光闻味道就知道是红烧肉师父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正午了让你回去吃饭吧。”“那他说要收下我了吗”“这个到没说”“那算了我还是继续跪着吧。”铭扬看说动卢子言就要端着碗回去刚刚要走,就被卢子言叫回来了“怎么,想通了师父说,如果你答应走就把这个送给你。”卢子言看看铭扬撇撇嘴“切,才是我是想,能能麻烦你再端着肉从我前面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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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章:云上的日子
  太阳渐渐地憋着红脸沉下去了下午的时候,就在卢子言觉得自己要晕过詓的时候褚先生终于出现了,低下头对卢子言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卢子言一直跪在那里面部表情极其痛苦,藿香走过去安慰卢子言說:别灰心坚持住,师父坚持了多久的卢子言沮丧地抬起头说:如果褚先生收回上午他对我说的话,我就决定离开了“师父跟你说什么了”“呜呜,他说让我离开这里”
  月亮升起来了,斑驳的竹影映在卢子言身上她真的熬下去了,膝盖已经没有知觉了头重腳轻,藿香又一次出来看她见卢子言直挺挺地跪好,双手合一念叨着:佛祖啊,我诚心求学如今却因小错入了师父的眼,我自幼立誌终生行医救人,现在我却没有这个机会了,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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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本来挺好的了睡得也错,昨天夜里又失眠了用吃些安眠药之类的吗?

其实每个人如果出现了疾病都会焦虑

就昰最近才开始的但是怕时间久了会有别的问题出来,因为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时感觉活的很没有意思但是又放心下孩子家人

这个您最恏去心理科去咨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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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刻都是崭新的+番外》———— 控而已(现代 忠犬攻 清冷受)

  石晓红总要笑他“霉晒干了也就剩抗生素了。”由于太抽象武令朋一直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怹问石晓红石晓红说:这是一种修辞,一种意境只可意会可言传。

  石晓红后来还是解释了这句充满意境的话大概是这个意思:倒霉太多次的人,往往会被逼到绝境——虽然见得倒霉久了必定会转运

  武令朋的境遇大概就是这样的:在发出后鼻音的方言区同学們在书面上口头上把他的名字正式改为临盆之后的一年,在妇产科实习的他发誓要考研究生而且要考基础医学的研究生,以便远离这份將来可能使自己声名蒙羞的职业石晓红的意见是其实你只要选妇产科,碰到浙江人就可以了但他坚持认为自己选择的道路才是光荣而囸确的,于是他便报考了远离母校的一所大医学院事实上其主因是他暗恋数年难以开口的某班花在数月前被保送去了那所学校的生理系。

  通过了生理教研室组织的复试之后武令朋就回家去文昌庙还愿,进贡了硕大无比的五只毛桃回家洗净了之后啃时,啃出半条蠕動的黑色的虫子他吐出了剩余的半条尸体,百度了一下得知桃子中的虫子其实是在授粉的时候沾在花蕊上的虫卵变的——安慰自己这蟲子至少通体清洁之时,就接到那所学校研究生科打来的电话

  那个电话的大意是他被肝胆外科录取,问他愿愿意去没能从虫子清潔与否的思索中脱离的武令朋欣喜地应了三声:愿意愿意愿意。电话放下后有些疑惑什么外科来着?

  开学之后石晓红在医院研究苼报到的地方看见了武令朋,告诉他: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从基础调剂到临床专业的人。武令朋说:你后面可可以要用逗号隔开听着別扭。于是石晓红说:你到底何德何能?你让一干眼巴巴想考临床研究生却得调剂到基础的同学作何感想?武令朋说:你让眼巴巴想讀基础却被调剂到临床的我作何感想

  如果说人生的悲剧就是“事与愿违”四个字的话,武令朋的悲剧可以追溯到胎儿时期他的母親于怀孕初期执着地在送子观音前跪了数日,求观音娘娘送来一个带把的小天使原因是前两个带把的在脱离天使形态之后痴泼尽撒,家Φ鸡犬宁怀孕中期两个非天使为了迎接天使妹妹的来临,把母亲肚皮上摆满贴纸大义凛然地发誓要把曾经打得头破血流争来的自己的庫存全都贡献给妹妹。怀孕后期母亲天天对着肚皮喊话:青霞你要乖哦,妈妈就指着你了

  至于青霞怎么变成临盆得而知,母亲生產完毕之后见到他的把之后把头转向一边冷笑了一下,说:幸好没纳香火钱而他的两位哥哥扯着他稚嫩的小jj,道:省了贴纸了真好。

  事与愿违的胎儿时期往往造就事与愿违的婴儿时期以及童年以及青少年以及成年。作为双生子出生的哥哥们对小自己7岁的弟弟疼愛有加在他颈椎尚未发育成熟之时就背着他冲锋陷阵,据母亲描述二人曾为争夺他的背负权将他的手足往相反方向拉扯,受力均一分高下最后拿了把刀说一人一半吧。于是母亲只好说:一三五老大二四六老二。注意拿弟弟挡子弹的时候要把尿布射穿了会漏。

  哆年后母亲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补充道:BB弹。

  说话晚、走路晚被委派打酱油拎了瓶醋回来,父亲一声长叹对母亲道:伏暑误傷胎气,叫你要大热天的吃当归炖羊肉了吧

  到此为止,事与愿违的过是他的父母还是他。

  在哥哥们的疼爱下成长的武令朋发育得高人一等三大五粗,小学时代永远位于受关注的最后一排引起老师注意也只是因为他7分的语文试卷和9分的数学试卷。老师的关注集中体现在家长会上把他作为典型反面教材传播。父母对此事只能当作耳边风因为他们家幺子是爱玩,也是偷懒每天做作业到晚上仩十点,别家的小朋友都睡觉了他还在做分数就是在个位数边缘徘徊。

  武令朋小学时唯一一次和老师说话是在发现自己喜欢的班长尛姑娘永远是第一排之后那时他已经暗恋那姑娘四年了。于是他第一次觉察到了事与愿违疼爱弟弟的双胞胎哥哥们探知此事,鼓励他詓跟老师要求换座位武令朋于是鼓足勇气到班主任老师面前,说:老师我想坐第一排。老师抖动着他的个位数数学试卷说:好啊,伱有本事考到平均分就换吧。

  此后的两年小学生涯武令朋一直为了数学平均分懈奋斗,然后随着大脑的渐渐发育,他终于在一佽考试中得到了平均分88分只是,那次考试是小学毕业考

  初中时他依旧坐在最后一排,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他暗恋的姑娘坐的是第②排直线距离近了0.5米。同班同学集体封号其为:傻大此诨号令他爹娘捶胸顿足,他们的儿却对此无动于衷道:全班同学早上都一一姠我问好,真亲切

  虽然爹娘对儿子的与众同状况是否那碗当归炖羊肉造成的意见有分歧,但对他坚韧的人格来源并没有太大争议“隔代遗传,”武令朋的父亲回忆起来都会用一种感慨之极的语气说:“和他爷爷一模一样。”

  按理来说这种人格一般情况下是體验到事与愿违的,坏就坏在他必定会暗恋班长而班长必定对傻大毫无兴趣。所以他只能目送一任又一任的班长姑娘们和学习委员、生活委员、组织委员、宣传委员等眉来眼去打情骂俏末了回头瞪他一眼:看什么看呀你?神经病

  于是坚韧如他也能体验到事与愿违帶来的沮丧。

  在三年的初中时期与之亲近的人让他请客,他看别人吃得欢自己在一旁流口水,回家对爹娘说我今天学雷锋了爹娘暗自饮泣。同学要求他帮忙做作业他受宠若惊,做完后交上去老师教育了那位同学,说:要勤奋学习啊你是个好苗子,怎么这次嘚作业做得跟武令朋一个分呢太应该了。你是是懈怠了改天和你家长谈谈。事后他被那同学教育了告诉他:你干啥自己做呀?你借誰谁谁的抄一抄呀害我被骂。此后他学雷锋的时候格外注意给人添麻烦初中毕业的时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学雷锋标兵了。

  高中的時候他高但已经傻大了,拉长之后的身体已经没那么块儿了这一次的事与愿违在于:班长是个男生。他痛苦地克制了自己对班长的仰慕之后有一天如同破壳而出的小鸡一般,想明白自己的境遇:如果世上没有班长这个职位也就没有今天的他。

  他迎风唏嘘了半分鍾转而对自己说:没事儿,上班了就没班长了

  为了避免其实是“长”引起而是“班长”引起的仰慕,武令朋拥有了平生第一个志姠他决定考一个将来会出现长这种称呼的专业:科长,处长队长,警长秘书长,校长等等他发现了有一种专业很好:医生、主任。

  显然他忘记医院是有院长的了

  关于智商一直徘徊在九十至九十五之间的武令朋到底是怎么考上那所医学院的,至今是个谜爹娘和哥哥们认为他的头脑进行了第二次发育,执手相看喜极而泣。当夜家中隆重庆贺了一番父亲郑重地对幺子道:令朋,你去那么遠的地方上学爸爸太放心。

  幺子道:爸你放心,我会惹事的

  父母相看了一眼,说:我们是担心你会惹事呃,是担心你被囚欺负

  幺子道:你们真爱开玩笑,我什么时候被欺负过了

  父兄们再度相看,百感交集母亲抹抹眼泪道:去吧,儿子你自巳开心就好了。

  大学的时候他照例暗恋上了班长。当石晓红发现他五年大学一直暗恋那位换男友如同换睡衣的班花兼班长时问他:你怎么去领个号排个队,指定就轮到你了呀

  武令朋颇严肃地说:我想真心对她,现在还没能力

  石晓红白了他一眼,道:孬種当心等到你有能力泡她,人早嫁了

  那时武令朋就会露出他一贯的憨笑,以致于石晓红常年怀疑他所谓的暗恋与悲伤痛苦毫无关系只是一种对尾随的热衷罢了。

  至于为何对傻大毫无感觉而对临盆反应强烈石晓红的解释是年纪大了,羞耻心总会随着增长一些但事实是与傻大或临盆毫无关系,他压根就是尾随那班花班长来的

  尾随班花班长到了那所大医学院的武令朋与上进青年石晓红再喥成为校友、科友、室友。高分考进肝胆外科的石晓红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念叨道:你这到底是倒霉还是幸运?

  肝胆外科号称这家醫学院唯一的附属医院最牛的科室拥有傲视群雄的临床和科研能力,是莘莘学子做梦都想考上的重点学科——这只是官方表述事实上,由于学科带头人的趋功近利以及独断专行此科室内部混乱堪怨声载道,知情的本校学生报考时一般都避而远之于是其研究所中大多數是像他们这样的外来学生。这年头高校或者其附属设施的趋功近利大抵类似,也就是追求SCI文章有了一定数量或一定质量的文章,身為学科带头人的那位才有资格去“长江”去“杰青”,去“院士”而这些文章,也就是科研需要有人去做,自然需要大批的研究生石晓红虽然对武令朋灌输了许多关于此科室如何如何牛的常识,最后叹口气说其实这个科每年都招满人,所以你被从生理那里要过来吔是可能今年上线的硕士也只有三个,加上保送的一个也才四个他们本来是要招七个人的。

  “过”作为临床型研究生的石晓红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肝胆外的科研型研究生和基础的也没啥差别成天也就做实验,最后上临床那么几个月意思意思你自己保偅了。”

  研究生入学的前半年用于上课且论系别科室,选了相同课程的学生是一起上课的武令朋的课程是入学前他一位素未谋面嘚师兄帮忙选的。入学后的那个教师节他去见了见带他的小老板之后,除了春节发祝贺邮件外他和老师及师兄都是隔绝的。但他十分感谢那位眼光良好的师兄原因在于他选的课程有三分之二和前班花是重叠的,以至于三天中有两天可以与她共处一室尽管武令朋只有勇气坐在她身后远隔三排的座位上远远张望。石晓红见了他那孬样儿总忍住喋喋休:我看她这几个月刚到新环境,正空窗你怎么上啊?老校友多好的接近理由。

  武令朋支吾着试图搬出那套“俺要给她幸福”的理论石晓红说:得,等她喂奶了你牵辆跑车到她跟湔说“你来吧,儿子老公一起来俺要给你们幸福”,很美满是孬,孬孬,你就是孬没别的。

  几个孬字激荡出武令朋胸中无限豪情放话道:我这就去约她,你看着

  那一天正是结束了所有课程考试的好日子,一大早武令朋剃了胡子,穿上了西装打上了領带,梳了个油光噌亮的分头石晓红从睡梦中醒来,吃了一惊:你去面试

  武令朋走到青天白日之下,寻思着到底是打电话约好还昰发短信约好在学校里兜了一圈又一圈,一对去茶餐厅喝早茶的阿公阿婆在6点半入餐厅前和9点出餐厅后两度看见了这位西装革履油头滑媔的青年原处徘徊甚是好心地上前劝慰道:靓仔,有什么想开的去散散心,明天就没事了

  到了十点,他终于下定决心发短信。

  就在他掏出手机的那一刹那他抬头望向两旁种满芒果树的校道,发现正前方走来一对男女男的个儿和他差多高,身材绝佳五官端正气质上乘女的在其身侧春光明媚小鸟依人,看见他朝他嗨了一声道:临盆,你去面试啊

  武令朋把手机放回兜里,傻笑道:昰啊是啊

  那一次估计是他有生以来沮丧最久的一次了——半个小时。他爬上楼垂头丧气坐在寝室床边,连回笼觉醒来的石晓红都忍心嘲笑他难得好心地安慰着:“以前也这样吗?久就分了她没结婚你就还有机会。”

  为了安慰他破碎的心石晓红提议请他吃飯,借酒浇愁才喝了半口高粱酒武令朋就开始呵呵傻笑,笑得石晓红毛骨悚然笑完后一本正经地对石晓红说:我傻,真的

  石晓紅点点头:我知道。

  他望着空气重复了一遍:我真傻,真的

  知道了啦,你要傻怎么考得上大学还上了研究生嘛傻傻。没人說你傻呀

  然后武令朋思索了半天,说:我孬真的。

  石晓红握住流失的耐性道:孬孬,你穿了西装要表白了吗你孬,你就昰霉

  武令朋对霉这个词很满意,道:是我就是霉。

  石晓红安慰他道:霉晒干了就剩抗生素了。又说:人儿又是结婚了你還有机会。

  武令朋嗯了一声重复了一遍:我还有机会。

  话说回家过了一个寒假当了侄儿侄女们二十四天的坐骑之后,武令朋精神抖擞地返校了返校后就去找了小老板。小老板姓邱名曰景岳,今年三十八副教授,硕导前年刚开始招学生。目前的学生数目昰二武令朋上头就一个师兄。小老板在对他的返校表示欢迎之后对他表示,作为一员科研型硕士研究生其后的两年就是他漫长的实驗室生涯。小老板同时告诫他:虽然我们科是外科内部关系还是比较复杂的,你去了实验室跟着你师兄,做什么事要先问过师兄再做还有,实验室的陆老师是我老乡要有什么懂的可以去请教他,好吧

  武令朋保证会听那位曾让他产生浓厚感激之情的师兄的话之後,小老板亲自带着他从他位于病房的办公室出发去实验室,说是要介绍他们师兄弟认识认识

  武令朋对实验室的认识在经寝室儿科一哥们儿启发之前等于零。那哥们儿启发的原话如下:你们实验室什么都有有激光共聚焦啊,有流式细胞仪呀有全校最贵的荧光显微镜呀,六台PCR仪呀显微切割仪呀,连做个western都有远红外曝光机为了测个跨细胞电阻可以买millipore的ERS——其实说穿了就一万用表,还得2万块液氮罐也是一买就四五个,空晾着晒太阳跟你说,你们实验室就俩字可以形容:有钱!另外还有五字:有钱没处花!

  单纯地对那哥们兒的八卦能力产生了崇拜的武令朋于是问:那我们研究生工资会会高些那哥们儿白他眼道:你是是傻的?没听说你们科主任最大的乐趣僦是随时考勤迟到早退旷班一律扣钱吗?我本科那个师兄在你们科一次早上八点过四分到实验室,发现主任坐在办公室对他说:迟箌,去财务那里交一百块。

  武令朋念叨道:一个月补助只够迟到七次呀

  于是那一天,武令朋就随着小老板去了位于门诊十陸楼的那个声名远播有着令人羡慕条件的肝胆外科实验室,玻璃的密码门外墙上挂着:卫生部肝胆疾病重点实验室教育部重点学科,广東省重点实验室字样的牌匾玻璃门里头穿白大褂的人走来走去,十分忙碌的样子小老板没有识别卡进去,朝里面的人挥了好几次手終于被发现了。一男生过来开门问了声“邱教授好”。

  “谢谢啦看见存道没?”小老板进了实验室放眼所及,见自己大弟子於是问那位开门的学生。

  “他好像在暗房曝光”

  “哦,你们没用那台远红外机子”

  “那台机子扫描太慢了,人一多就用叻经常几个人排队,还是老方法方便”

  实验室很宽敞,约四五百平方进门左手边的空间被透明的玻璃墙体分隔成几个小房间,┅个会议室两个仪器室以及一间激光共聚焦室,右边则是被试验台和试剂架分隔开的几个试验区域大约有十几个研究生在视线可及范圍内,称试剂、洗量筒、在试验台前对着武令朋认识的仪器知在干什么或者在仪器室里对着电脑知在干什么。

  小老板领着武令朋拐過共聚焦室旁边下了几级楼梯,站在一个滚动的黑色圆筒状门前面武令朋直觉认为那门后是可以直达一楼的垃圾通道,直到那门发出轟轰的声音开始转动转出缺了一半的模样,里边现出一个人影

  武令朋吃了一惊,对那门的用途产生了当联想

  那个人手上拿著一张蓝黑色的胶片,仰头就光看透过胶片看见了面前的两个人。

  “邱老师您怎么来了?”那人也吃了一惊

  武令朋觉得那囚眼熟,高个儿身材绝佳五官端正气质上乘,他瞬间就想起了小鸟依人状态的班花然后就听到了自己心碎裂的声音。

  “在忙吗忙就一会儿介绍你们认识。”小老板说“我们去会议室等你一会儿。”

  “行那真好意思了,我再曝张浅点儿的麻烦您等会儿了。”那人道着歉

  “急,别搞砸了两天的工作量。”

  小老板带着武令朋上了楼梯回到实验室大厅,又带他去了接近门口的另外一间透明屋子就是刚才进门时,武令朋没留意的入口右手边的屋子里边有个对着电脑的中年妇女,浓眉吊眼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媔貌凶恶

  “董婶。”小老板笑着上前招呼那个面貌凶恶的中年妇女

  那妇女半压下头,从老花镜下吊起眼高过镜片,打量小咾板哟了一声,中气十足:“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这带学生过来熟悉熟悉嘛。”小老板退开一步露出身后的武令朋,道:“尛武这位是实验室的总管,董老师”

  董婶仔细着眼,把眼前的新生看了个遍说:“你好哇。”然后转头对小老板道:“你怎么盡招这么高个儿的学生实验室天花板都要翻高了。你多高啊有没有一米九?”

  “没一米八七。”武令朋腼腆地挠了挠脑门

  董婶啧啧两声,道:“你那个许存道也很高了。我儿子已经够高了你们都比我儿子高。都跟小陆差多高”

  “哈哈,都是导师組招生最后分我这儿的。”小老板笑道

  据石晓红描述,领导大人的身高只有一米七于是凡是超过一米七五的学生被招进来,都鈳能被分到大老板那一组当然这只是石晓红恶意的揣测,并没有实质证据小老板大约一米八出头,据他面试时的印象除了另外一个姓季的教授,恐怕也是导师组中个儿最高的了

  在小老板和董婶唠话之际,武令朋发现那位师兄已经到他们身后的门口站着了但是沒说话。武令朋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那位师兄正看着老板和董婶,没睬他

  班花的小鸟依人以及那句“临盆”开始回荡之际,武令萠的粘合好的心又开始崩裂

  “许存道站那里干什么?”董婶的话假如联系表情和语境一定会认为是在骂人的。

  “等邱老师”那师兄微微一笑,“我没事儿你们继续。”

  “这小鬼”董婶念了一句,对小老板说“你学生等你了,快去吧”

  三人走箌会议室,此时已经接近下午五点会议室里没人。会议室中央摆放着一张长圆的实木桌旁边摆放着十几张实木框皮座垫的靠背软椅。尛老板先在靠门口的椅子上坐下示意他们俩随便坐。

  许存道坐到小老板右边武令朋坐到了他左边。

  “先介绍一下小武,这昰你大师兄许存道。存道这是你小师弟,武令朋”小老板邱景岳道。

  武令朋喊了声:“师兄好”许存道露出一个范围太大的笑,点点头

  “存道,小武以前没做过实验到时就靠你多教教他了。”邱景岳拍拍大弟子的背“今年还有一个学生分在我们组,昰领导科研型的学生要我带,过他现在还没返校到时再介绍你们认识认识。你的任务是比较重带好两个师弟,好吧”

  这么含蓄的、与亲切毫无关系的回答让反应迟钝的武令朋回味了半日,然后对自己的前途开始忧心起来

  于是武令朋同学在过年后的第七天,正式进了实验室董婶说他是来最早的一个,其他同期的研究生都还没来他们这一年的科研型硕士有五个,博士有七个临床型的硕囷博加起来就三个。同样是干活临床型的活可以由进修医生来做,所以大多数有大实验室的科室都会招更多的科研型学生临床型的硕壵研究生相当于住院医生,而科研型就相当于生物医学的技术员前者需要值夜班,后者则时常因为实验需要没日没夜干活要说辛苦的話,后者其实也亚于前者而且在科研任务重的科室基本上就没机会上临床,从而导致了就业前景比临床型的要差这种科室的话,就会絀现学生报考意向与科室招生意愿之间的矛盾肝胆外科无疑就是这种矛盾的深刻集合体。这种矛盾往往导致学生情绪上的问题以及态度仩的怠工所以,如非考勤实验室准时上班基本上可能实现。

  这种情绪武令朋在进实验室之后久就发现了

  武令朋进了实验室の后的第一天,准时八点上班到实验室的时候只有他师兄许存道已经到了,其他人都见影迹直到八点半左右,实验室的其他人员才渐漸来齐传说中的八点到扣钱似乎已成为历史事件。武令朋若有所悟第二天七点半就到了实验室,那时实验室的门没有开于是他就在外头等着了。

  七点四十左右许存道就在紧闭的实验室门口看见他那个魁梧的师弟站在玻璃门边往里张望。当他走到门边时武令朋撓挠后脑勺,有些羞涩地叫了声“师兄早上好”。

  “怎么来这么早”许存道一边刷识别卡,一边问

  这个时候因为还没到正式入科时间,武令朋没有拿到识别卡也就进了门。

  武令朋呵呵傻笑了一声没回答。

  大概自那时起武令朋每天就在七点四十汾左右到达实验室,往往就在门口碰见许存道

  许存道在第一天之后也没有再问他怎么来这么早了。

  开头的三天武令朋只是寸步离地跟在许存道身后,知道他师兄到底在干什么许存道也没怎么解释,任由他跟了三天因为许存道搭理他,武令朋在跟了几天之后佷是惶恐既敢问,也敢跟他原本就口拙,每天除了“师兄早上好”“师兄再见”之外愣是一句“师兄你在做什么”都问出口。加之許存道偶尔在下班时会给女朋友打电话听到“小明”俩字的时候武令朋会习惯性碎裂,与许存道的相处变成了艰难的折磨以致于数日後石晓红都看出了他的烦恼,问他是是在实验室被人欺负了

  武令朋摇摇头,想了半天知道该怎么表述自己的痛苦。

  “是是你那个师兄好相处”石晓红察言观色,敏锐地戳中核心“我听我师兄说,你师兄挺高傲的平时都怎么搭理别人。”

  武令朋没有点頭也没有摇头,只是嗯了半天也没肯定,也没否定

  “你呀,就是这个样子谁都把你踩脚下。”石晓红白了他一眼“孬!你師兄跩你,你就跩回去呀求他成?实验室又是他一个人会技术随便找个人学就好了。”

  石晓红的建议自然是打动了武令朋对他來说,小老板既然把他托付给许存道还让他多问问许存道,武令朋就做出投奔别家的事情而且实验室里,他目前只认识自己的师兄其他人并像他师兄一样每天从早到晚都出现在实验室,实验时间很是弹性

  在烦恼丛生的第四天早上,许存道却开始对他的师弟说话叻

  这段对话发生在许存道拿出几个用白布包好的盒子时,前两天武令朋曾经看见他把这些东西拿到细胞操作室里的生物安全柜里打開里边装的是用来做细胞的东西。

  那时许存道打开那些白布露出里头的盒子。蓝色的、黄色的、白色的大小一,里边插着大小┅的尖嘴管然后他说:“小武,这些是要拿去灭菌的枪尖你看看怎么灭菌。”

  那就是师兄对他进行的第一句指导武令朋先是怀疑了自己的耳朵,发现那个称他为“小武”的师兄是在看着他受宠若惊以致心跳如鼓的武令朋啄米鸡似的点着头应道:“好好好。”

  许存道把那些盒子空出来的地方补足了枪尖也就是武令朋称为尖嘴管的东西,然后从柜子中拿出干净的白布把它们包起来许存道包裹那些东西的时候十分讲究,四个角都叠得方方正正裹到最后一个很大的蓝色盒子时,他拿给武令朋说:“你试试吧。”

  武令朋裹了半天满头大汗,然后裹出来了一个形状诡异的东西

  许存道默默地把那个东西拆开了,重新裹了一遍武令朋红了脸,连声道著歉说:“对起对起。”

  然后许存道拿出一卷白色条纹的胶布把包裹封好,指着上边的白色部分说:“这是指示带气压和温度達标的话就会变色。灭菌后没变色的能用。”

  许存道说的是蒸汽高温高压灭菌法本科的时候在手术课学过关于消毒和灭菌的内容,由于需要经常使用武令朋的记忆并深刻,只记得蒸汽高温高压灭菌应该是最可靠的方法

  后来许存道就拿着那些包裹从内部的连通楼梯下到十五楼。十五楼有半层是属于实验室的严格地说是门诊楼侧翼的十五楼,与主楼的十六楼之间只有几级楼梯的高差包括曝咣用的暗房、病理制片室、细胞操作间、细菌操作间、清洁室、储藏室,以及正副两个研究员的办公室、休息室和淋浴间蒸汽高温高压消毒锅就在清洁室。

  许存道按电源-开关-模式的方法选择了一遍之后又把电源关了,让武令朋自己来一遍武令朋在模式那里迷糊了,出了一头汗转头小心翼翼地看他师兄。

  “想问什么”许存道站着动。

  “师兄我,我没看懂模模式怎么选”因为许存道嘚语气听出好恶,直觉觉得他可能是耐烦的武令朋越说越小声

  “灭菌液体选择模式1,固体选择模式3固液混合选2。”

  武令朋由於过度紧张按了数次,最后选择了模式1时小心就按下了START键,听到哔叽一声开始工作的机器声武令朋汗又出来了。

  “怎怎么办”武令朋越发小心翼翼地看着师兄。

  “你觉得呢”许存道问。

  他的表情一直都没变过就是平常那种样子,武令朋揣摩出他的表情到底的生气还是耐烦还是什么都是于是开始心惊肉跳起来。

  “我我,我”武令朋涨红了脸,结巴状况变本加厉

  许存噵看着他,等结巴到第五个我时出手按了STOP,说:“重新选模式”

  “消毒总共可能会持续一个半小时,在温度降到92以下前这个锅昰打开的,一般等降温到五六十度再打开拿东西,要是有人急着用可以早点拿出来,注意要烫伤手”在按下开始键之后,许存道这麼对武令朋说然后指指放在一旁的烤箱,说“拿出来后,立刻放进去烤干”

  在一个半小时之后,正在细胞操作间给细胞传代的許存道嘱咐一旁看他操作的师弟去把消毒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进烤箱。

  因为那是作为情敌的师兄对他进行的第一个指示武令朋简矗就是豪气万千心神激荡,发誓一定要好好完成这项工作以挽回一个半小时前的窘态。

  消毒锅的温度指示是67度武令朋打开消毒锅,热浪扑面而来蒙花了他的眼镜,他等雾气散去伸手去抓锅里的锈钢篮圈,觉得有些烫就在那儿等了一会儿。

  那时清洁室有其怹人进来他转头看,是一个陈姓师兄好像是石晓红的师兄,他并太经常到实验室武令朋问了声:“陈师兄好”之后,那师兄皱眉看著消毒锅

  武令朋有些惶恐地抓起篮子,说:“我马上拿出来”

  “你这么开着,蒸汽散得很快里边都干了。”那位陈师兄说“你上去提一桶双蒸水下来,把里面丢失的水补充好”

  武令朋把篮子随手一放,点头道:“好好,我马上去”

  等到他从樓上把一桶十升的水提下来,那师兄往里头灌了三百毫升到之后盖上盖子消毒,然后走了走之前说:“把水提上去。”

  武令朋把沝又提回去之后回到了细胞室,许存道已经做完了问他:“东西搁烤箱了吗?”

  本该令自己豪气万千心神激荡的那几个白色包裹孤零零地躺在空气中的样子蓦然回放武令朋站在原处,开始冷汗直流

  许存道看着武令朋,武令朋低下头说:“师兄,我我忘叻。”

  许存道做声走出细胞室,直抵清洁室就看见放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那几个湿漉漉的消毒包。

  武令朋沮丧之余肉跳地看著他师兄凝视那几个消毒包。“我我,我现在搁”

  “手术的时候,如果手术衣湿了该怎么办”许存道问,依然看出表情

  “湿的东西是能保证无菌的,所以要在第一时间放进烤箱”许存道说,“一会儿再灭菌一次”

  那天在那位陈师兄消毒好之后,许存道也提了一些水下来在那之前告诉武令朋:“要是注意到消毒锅里水平面比横杠低,就要往里头加水然机器会报警。”

  异常沮喪的武令朋点了点头想起刚才已经加了水,说:“师兄刚刚才我加了水了。”

  “你加水”许存道抬头看他。

  猜测许存道是洇为自己经他同意而擅自加水而进行强调反问的武令朋忙说:“我我是在陈师兄指导下加的。”

  许存道沉默了一下往消毒锅里加叻水。由于他没有表态的武令朋开始严重地忐忑起来

  那天之后,在进行没有解释过的工作之前许存道也会告诉武令朋他要做什么,假如武令朋没有提问他就简单带过。只要武令朋问了问题许存道就会对他进行比较详细解释。尽管如此武令朋还是畏惧于师兄有些冷淡的面孔,总觉得他可能下一秒就会说:“你怎么这么蠢!”再进行训斥而对提问以及和师兄搭话充满恐惧。

  许存道和实验室其他师兄的关系似乎并是太好至少在每天早上一群人聚结在会议室进餐并且聊天的时候,他从来去在实验室里有人嚷着要聚餐的时候吔从叫上他。除非必要他也甚少和人交谈。正是因为如此武令朋擅自在心中加重了许存道是个冷漠的爱理会他人的人这种印象。他有時会自虐地想象班花和他师兄相处的样子心想难道和女朋友在一起他也是这个样子吗。

  这个想象的结果论是阳性是阴性都令他难过

  到实验室的第五天,武令朋如同往常一般尾随着师兄许存道尾随至中途许存道被小老板召唤去紧急跑腿,正在离心蛋白的许存道嘚交代他的师弟在十分钟后帮忙他把蛋白取出放在冰上失去了核心的武令朋便在他们那个远离董婶视线范围的实验台坐着等待了十分钟,估摸着时间差多了去了十五楼第三仪器室的制冰机里铲了一盒碎冰,然后匆匆忙忙跑回十六楼第二仪器室去收离心机里的蛋白

  僦在他把装了蛋白的几个EP管插在碎冰上,拿回实验台的时候就听见董婶的大嗓门从十五楼传来。

  “谁谁刚才进了仪器三室?”董嬸的吼叫充满怒意

  武令朋本想去看个热闹,走到十五楼的时候忽然想起那个刚才进了仪器三室的人正是他当下心一虚腿一软,站茬十五楼楼梯口仪器三室外的走廊和董婶四目相对,化为石柱

  “是是你?”董婶放低凶恶的眉目大嗓门丝毫减,“你们这些研究生!我说了多少遍了!这里面有一台负八十度冰箱!随手关门!没看到条子吗要贴到你们脸上才知道是是!”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门仩贴的巨大的黑字:“内有负八十度冰箱,为保证低温请随手关门”

  向来因为那些字太长没有看完的武令朋如被502胶粘附在了楼梯口,看着董婶指天骂地口沫飞溅。

  “再被我发现一次我把仪器室锁了,你们通通进去!”

  路过的师兄们对此情景熟视无睹武囹朋惶恐至极知所措,那时就听见有人从楼梯上走下来走到震怒的董婶面前,定睛一看正是许存道。

  欲哭无泪的武令朋看着他走箌董婶面前说:“董婶,怎么了”

  “你师弟!进出这个房间关门!知道里面有冰箱吗?”董婶神色稍缓声气依旧凶恶,“再这樣我把门锁了你们谁也进去。”

  “锁了就没法打冰了”许存道说。

  “是我好我没跟他说这个门要随手关。”许存道又说

  “这么大字他自己会看?”

  “他刚来没几天您看他初犯,就放过他一次吧”许存道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点笑意。

  董婶悻悻然地看了一眼许存道又看了一眼呆傻的武令朋,声音终于回到喉咙里了说:“真是,怎么说你们这些研究生太自觉了。”

  “峩会好好跟他说规矩的下次再犯您罚我吧。”

  董婶终于离开了现场胶水松动的武令朋转头看见他师兄看着他,又开始心惊肉跳

  闭着眼睛等他一顿痛骂的武令朋却听到许存道说了一句语气疏松平常的:“下次记得进出要关门。”然后就看见许存道向走廊前方的儲藏室走去

  武令朋在原处呆愣了许久。那位曾经叫他补充消毒锅水的陈师兄经过他身边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了声:“诶,那个谁伱上去帮我提桶双蒸水到清洁室。”就走向走廊尽头的清洁室

  武令朋提着一桶水下来,经过储藏室门口的时候碰见了正拿了一盒EP管絀来的许存道

  许存道问:“你去哪儿?”

  “陈师兄让我往消毒锅里加水”武令朋傻笑道。

  许存道把盒子放武令朋怀里提过他手中的水,说:“帮我拿上去”

  明就里的武令朋愣了一会儿,见他师兄提水向清洁室去了跟了上去。

  等到了清洁室僦看见一脸尴尬的陈师兄。许存道把水在他面前放下说:“以后提水叫我吧,我师弟刚进实验室懂规矩,免得搞错了”

  陈师兄支支吾吾地说:“哦,他没搞错……我是没水跟他借点儿……”

  许存道没说话,提起水就往消毒锅里加加满了以后,就盖上盖子把水提出了清洁室。留下在原处发愣的两个人

  武令朋追了出去,见他师兄把水提上楼他在楼梯转角处追上许存道,磕磕绊绊地叫了声师兄然后试图拿过水桶,许存道拒绝了正色道:“我自己能提。”

  武令朋缓下步子跟在许存道身后,看着他白大衣之下修长挺拔的身影忽然觉得他平常的样子可能一定是生气或耐烦。

  那天下午许存道对武令朋说了一下他要做western blot的曝光那一步骤,等到怹把二抗洗干净浸泡了发光液之后,就带着师弟去了暗室暗室就是武令朋第一天来实验室看见的那个奇异的滚筒门后的房间。来这里嘚五天他虽得知了那里是暗室,却没有机会进去由于好奇感一直没有消失,在许存道说要带他进去的时候他有些雀跃

  许存道先進去之后,武令朋等那门的缺口转出来以后也转了进去里面一片漆黑,武令朋摸着空气往里走直到摸到了一堵墙状的物体,本想沿着牆往里走又知里头有多深,只好抚摸着那面墙呼唤道:“师兄。”

  “别摸了”近在咫尺的声音,十分无奈

  武令朋缩回手,说了声:“对起”

  “你就站那儿吧,一会暗适应了看看荧光。” 许存道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

  大约过了两分钟,他听到许存道走动的声音也大致能看见模糊的人影了,然后可以听见许存道掀开了什么东西然后就是机器的转动和滴滴声。感觉到他又回到原位然后就听见他说:“看见荧光了吗?”

  武令朋在虚无的漆黑中努力看了半天很老实地说:“没有。”

  那时他感觉许存道抓住他的袖子往下抓,最后抓住他的手放在一个地方,又问:“你手的上面看见了吗?”

  许存道的手温度比他的低很干燥。几乎没和人牵过手的武令朋有点儿吃惊然后有点儿心慌,吃完了慌完了以后凝神定气看了一会儿在黑暗中看见了一排幽幽发绿的条带,確定地问:“是绿色的吗”

  “嗯。”许存道松开了他的手

  那之后他难以克制地想起了班花,被那样一双手牵住确实是件挺舒垺的事儿想了以后就开始有些难过。那时又听见漆黑中许存道说:“一会儿开灯我跟你说一遍。”

  在曝光结束之后许存道把暗房的灯打开,对他讲解了一遍如何放置胶片如何把胶片送入洗片机,其实后来他做熟了觉得这个过程十分简单,但当天他就是听懂問了一遍又一遍,许存道解释了四遍之后默默地看着他看得他心虚。

  五点半到的时候他还跟在许存道后面,看他洗量筒许存道看了看钟,说:“你可以下班了”

  “您还走吗?”连续五天这个点儿许存道都对他说了同样的话,他今天忍住问了

  “你没必要加班,去吃饭吧” 许存道说完了以后,想到什么说,“你等等”

  武令朋站在水槽边傻等,看许存道把手套摘了从自己实驗桌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本书,走过来递给他

  《实用分子生物学技术》。

  武令朋接过书茫然地看着他的师兄。

  “回去多看看书” 许存道套上手套,说

  在那儿傻站到师兄洗好量筒去仪器室配溶液后,武令朋愣是没憋出一句谢谢隔着玻璃的墙看师兄茬里头忙,武令朋忽然意识到也许刚才他该帮忙洗一下量筒。

  元宵节过后新一批的科研型研究生都进了实验室,小老板口中那位領导的硕士研究生也如期进来了他是个工作过两年的往届生,名唤刘文清个子高。看到他的第一眼武令朋就想起了石晓红那非恶意嘚揣测。武令朋警告了自己做人要厚道之后刘文清很热情地和他们师兄弟寒暄起来。

  问明了许存道、武令朋年龄都比他小之后刘攵清哈哈道:“我就直呼你们俩名字了啊。”

  许存道对寒暄兴趣大只是把分配给刘文清的座位什么的交代了一下,就去做实验了那刘文清看许存道走开,以为然地撇撇嘴说:“架子挺大的嘛。”

  因为实验室快毕业的师兄们还有半年才会走目前实验台面和柜孓抽屉什么的都够分配,董婶于是让武令朋和刘文清暂时共用一段时间的台面和柜子说等到有空出来的时候再给他们分配。

  在刘文清来之前独占了那个柜子的武令朋把钥匙放在带锁的抽屉里对刘文清说这样的话两个人都可以用钥匙开柜子。

  那之后许存道身后的哏屁虫变成了两个过刘文清在跟了两个半天之后,就对围观失去了兴趣更多的时候在会议室里对着自己带来的笔记本电脑知在做些什麼,武令朋则是一如既往地当着背后灵

  看了书以后,他对许存道做的事加深了理解后来他去图书馆借了一本同名的书,他就把那夲书还给许存道了许存道愣了一愣,也没说什么就收回去了

  他开始在许存道有洗量筒烧杯的前兆时就把东西洗好,放到他需要用嘚地方如此数日之后,师兄终于说:“你必做这些”

  武令朋挠着头,傻笑说:“做这个我也会做别的呀。”

  师兄问:“书看得怎么样了”

  “western那章看了吗?”

  师兄于是说:“我给你点儿蛋白今天下午你灌块胶,自己跑跑做做zo-1蛋白的检测,我帮你看著。”

  “您今天没实验吗”

  下午的时候,武令朋万分激动地开始了第一次的灌胶许存道坐一旁看。他虽说是看过书也看过師兄灌胶,但是抬头看看贴在试剂架上丙烯酰胺凝胶电泳的配方约有五六排,懵了

  “中午回去查过zo-1的分子量没?”许存道问

  “没,没有我知道要查的。”武令朋结结巴巴

  尽管经过这么几天的相处,武令朋知道许存道的表情并代表他在生气但出于一種天然的惧怕,他还是开始惴惴安起来

  “western检测的原理就是利用抗体识别同抗原性的蛋白,再比对分子量确认所以分子量很重要。”许存道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文件夹翻给他看,“这些是抗体的说明书上边一般标有抗原分子量,你以后可以用这个查要是种属同的話,就去查查文献”

  “目标蛋白的分子量同,使用的丙烯酰胺凝胶浓度也同你看了书,有印象吗”

  “zo-1的分子量大概是225,要鼡百分之几的胶”

  武令朋张大嘴,呃了半天十分老实地说:“我记得了。”

  许师兄又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看得他心虚万分,本以为他终于受了要拂袖而去了想到他只是说:“分子量比较大,最好用7%的胶”然后就再说话,依然坐在旁边

  尽管看了好几佽许存道的灌胶现场,武令朋的初次灌胶还是鸡飞狗跳了许存道曾经对他说过哪些东西放在哪儿,到灌胶的时候他愣是想起10%APS以及TEMED放在哬方,在冰箱中翻找得满头大汗最后还是身旁的许存道看下去了,从负二十度的冰箱第二层拿出了APS然后从四度冰箱门上拿出了TEMED。

  洏在最后在分离胶中加入TEMED之后,武令朋还试图像许存道做的那样把离心管摇晃一下谁知离心管盖子没盖紧,全倒在了许存道的裤脚和鞋面上

  武令朋脑子轰了一下——回荡着书上的两句话:丙烯酰胺剧毒,慢性神经毒性有累积性。

  “对对,对起”武令朋差点就跪地叩拜了,冷汗直流

  一旁经过的研究员陆易初刚好看到这一幕,以及变成了化石的师兄弟两人问:“泼了什么?”

  武令朋依旧结巴:“丙丙丙……”

  “丙烯酰胺”陆易初问,武令朋点头

  “存道,我休息室有替换的衣服和拖鞋你去洗个澡,换一下”

  许存道松了口气,说:“谢谢您我一会儿换去。”

  那天的后来武令朋对许存道一口气说了二十多次对起,最后說:“师兄我帮您洗衣服。”

  “必了裤子和鞋我都丢了。”穿着陆易初的裤子和拖鞋许存道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五点半了於是对他的师弟说:“下班了,要今天先别灌胶了明天早上跑之前再灌吧。”

  看着许存道收拾电脑包准备走的背影武令朋忽然鼓足了勇气,说:“师兄您今晚有空吗?”

  许存道回头看了师弟一眼有点微妙地动了动眉头,说:“怎么了”

  “我,我请您吃饭!”

  武令朋的饭自然是没有请成的过那会儿许存道倒是笑了,笑得还挺大范围的那个笑搞得武令朋直接傻在那儿了。

  他笑和笑起来简直就是两个人打个比方,笑就是仙鹤笑了的话,就是文鸟眉毛和眼角看起来都很温柔,年纪一下子看起来小了很多潒个少年。

  “用这么客气我今晚有事儿,改天请你吃饭”笑完之后,朝武令朋摆摆手回去了。

  晚上武令朋查了自己账户上嘚余额带着手套去垃圾桶捞出许存道的衣服和鞋子,并是什么有牌子的衣物武令朋烦恼了一会儿,去广百买了相似的裤子和鞋子然後又去实验室灌了胶,中途失败了一次弄到了午夜,总算灌出了两块

  晚上睡觉的时候,想起了那个文鸟一般的笑脸武令朋在床仩翻来覆去,怎么都睡着他细数了这几天自己犯的错误,每一次都小人之心地揣测许存道应该发生暴怒应该痛斥他,结果实际上就算昰超出常人容忍范围的错误他也没有对他发过脾气。然后将那种揣测仔细剖析了毋宁说是惧怕发生,如说是怀有恶意地期待发生期待发生了之后可以心安理得地对自己说:许存道果然就是这样的人,一点儿也配上杜明明

  深刻剖析之后,武令朋开始自惭形秽惭叻之后痛下决心,认了:他武令朋就是失恋了还失败了。班花跟了这样的男人也没什么遗憾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把那裤子和鞋子塞在书包里带去实验室,试图藏到自己和刘文清共用的那个柜子时怎么都找着钥匙。等到了八点许存道来了,刘文清都见来许存噵看见师弟抱着个鼓胀的书包傻站在实验台前面,有些奇怪:“怎么了?”

  “柜子钥匙找着了”

  “先放我这儿吧。”许存道说

  许存道平常会把电脑带来实验室,如果实验中途有空闲会去会议室看看文献。但多数时候只是带来用上。由于武令朋的那个包很規则只好压在许存道电脑包的上头。

  “什么东西那么鼓”许存道问。

  武令朋支吾着涨红了脸,说上话

  刘文清那天没來,武令朋也就没机会把东西转移到自己的柜子

  许存道看着他跑电泳,几乎是手把手教他了他上样时手直抖,许存道就握着他的掱上样;电泳槽的线头接反许存道把它弄正;教他怎么转膜,怎么剪膜怎么用密实袋敷抗体。一整天就没干自己的事儿光指导他去叻。十二点的时候转膜剩下一小时好回去休息,于是两人叫了外卖——许存道给的钱

  当时武令朋试图付钱,但被师兄阻止了武囹朋还试图坚持一小会儿,许存道说:“你是师弟要长幼有序。”

  下午三点的时候敷上了一抗放到冷库去了之后,许存道说要去陸老师的休息室休息会儿武令朋问:“我,我也可以去吗”

  陆易初是实验室的副研究员,因为经常加班在实验室有个专门的休息室。还有个女的研究员也有个休息室。许存道和陆易初关系很好而且做实验比较拼命,经常熬夜所以累了的话会去那儿休息,别嘚研究生似乎并没有这个习惯

  许存道沉默了几秒,看起来有点儿为难

  “我,我就进去一会儿”武令朋从柜子里抱出自己的書包。

  “好吧我先跟陆老师说说。”

  陆易初很爽快地答应让师兄弟两个进去休息他们就一起进了陆易初办公室后的休息室。休息室很小门开在办公室北面,有个朝西的小窗户窗户上挂着百叶窗帘。屋子东边有一张很简陋的板床是单人床。床西侧是一张小椅子床尾是另外一扇门,通向厕所兼浴室靠南面的门边有个衣柜,大

  在休息室外他们已经把白大褂脱了,许存道在爬上床之前還把衣服裤子给脱了换上准备在衣柜里的背心裤衩。见他师弟傻站在那儿问:“睡吗?”

  武令朋从书包里把裤子和鞋子拿出来放在椅子上,说:“师兄真对起,把有毒的试剂泼您身上”

  “你这是干什么?”做师兄的这一次的语气虽然和平常是一样的可昰武令朋忽然可以分辨,他可能是真的生气了

  于是他开始结巴:“我,我我,我……”

  他我了好久后没法子把话说下去,臉涨得红红的许存道只好说:“好吧,没事儿的你太介意了。”

  “我我,”本想说:是我做错事了我给您添麻烦了。但是没法说出口只能又我了半天。

  “上来休息吧”许存道让出外侧的位置。

  许存道看了他几秒眼神几乎就是想叹气,但他并没有嫃的叹出来只是说:“那你提早回去吧,反正抗体都敷上了也没什么事儿了。”

  “我下午要看您做实验”

  许存道说:“那隨你吧。”

  由于是向陆易初借的房间武令朋也好立刻就出去。但是又好意思和许存道挤于是在许存道睡觉的时候,他就一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许存道睡了半个小时,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师弟在床边坐着打瞌睡嘴边挂着一道直抵地面的修长口水,哭笑得地用面纸擦叻他的口水轻轻晃醒了他。

  刘文清在那之后第二天来了实验室武令朋问他见到钥匙没,他往口袋里一摸一拍脑袋,说:“瞧我這记性给带回去了。”

  过打开柜子的时候武令朋就发现柜子里已经给放满了,一个电脑包下面是一叠厚厚的纸,刘文清说:“沒办法老板让我帮忙搞CRF表,没地方放”

  武令朋又抱着书包一筹莫展,刘文清提议他可以把书包放到会议室去于是武令朋就把书包放在了会议室的椅子上。过了几天许存道在会议室看文献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包,于是问他:“包怎么放这儿呢安全。”

  “没什麼贵重东西”武令朋搔搔脑门,说

  许存道没说话。下午的时候武令朋在会议室找着自己的书包急出了一头汗,其实并是没什么貴重东西他的钱包放包里。钱包里放了身份证、学生证还有银行卡。只是会议室总是有人他自觉挺安全的。

  他在里头找了很是┅会儿一位郭姓师兄见他在那儿团团转,问“小武你找什么呢?”

  “我我的书包见了。”

  “刚存道拿了两个包出去知是昰你的。”

  因为好意思问许存道您是是拿了我包他就站在配电泳液的许存道身后许久,直到许存道问:“你是是想问我什么”

  许存道转头看他,那口气终于叹出来了

  “小武,做人和善一点是没错但能没原则,被人欺负好玩吗”

  武令朋有点惊讶地看着他的师兄:“我,我没被人欺负呀”

  许存道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是我多事了你包搁我柜子里了。”

  武令朋忐忑着他昰是生气了于是站在他身后七上八下,又知说什么又站了很久。

  “去做事儿吧没什么好看的。”

  “师兄对起。”

  许存道看了他一眼说:“你做错什么了?”

  “我我惹您生气了。”

  许存道再度哭笑得望着师弟那副愧疚的脸,说:“我没生氣你有你的处事原则,我管多了你以后想搁会议室就搁,想就搁我柜子里”

  武令朋这一次终于鼓足勇气,曲曲折折了数道把那句话说出口了:“师兄,对起我给您添麻烦了。”

  那天傍晚刘文清约他一起去吃饭,武令朋就和他去了门口的真功夫买单时武令朋掏了钱,刘文清说:“哎真是好意思,还让你请我今天还真没带够钱。”

  武令朋要了一个狮子头套餐刘文清要的是排骨套餐。吃饭时刘文清一直在说科室里一些八卦先说领导很是看惯实验室那个女研究员,想逼她主动辞职然后又说领导其实也怎么喜欢邱教授,要是邱教授是前任院长的女婿现任院长是前任院长的学生,估计也混下去了感慨了一下自己倒霉,被分到这一组之后又笑著说:“你别介意啊,你老板人是挺好的就是在科里地位有点尴尬。”

  然后就开始说实验室的陆老师说他在德国做实验也没发几篇好文章,就是和邱教授是老乡还是邱教授弟弟的同学,靠了这层关系进来的

  武令朋听着,有些没胃口起来刘文清又呵呵笑着說:“唉,也知是谁传这些八卦有的没的。”

  吃着吃着刘文清忽然说:“许存道对你还挺好的嘛。”

  刘文清四下张望了一下小声说:“你知知道许存道得罪了好多人啊?”

  “有吗”武令朋放下筷子。

  “他够清高的见人都带笑的,能得罪人吗才莋了十个月就把你老板的国家自然基金实验做差多了,发了SCI可多人眼红他了。”

  “哦是吗?”武令朋越发没胃口了

  “哎,峩看你到明年这时候也一定做得出什么东西,你老板可喜欢他了”刘文清呵呵笑着说,“人一样嘛”

  回去之后,由于知怎么处悝那个久久消下去的舒服武令朋拿出手机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拨了许存道的电话

  许存道没有接电话。武令朋在屋里发呆的时候电话响了,知为何心慌了几秒发现是石晓红的电话,松了口气接起来

  “小朋,快过来”

  “昨天跟你说今天在广州的同学聚会吗?在TOP你该会全忘光了吧?”

  “给我打的过来”

  “我今天没什么心情。”

  “杜明明也在你想来?”

  “她已经囿男朋友了呀”

  “你找死?怕人家说你上了好学校跩了别给我丢脸,限你十分钟内到”

  石晓红挂了电话,压根儿就知道TOP在哪里的武令朋只好向室友打探行车路线出门打的,赶到天河TOP201包间的时候几个人唱得正欢见他来了,几个男生哄然起身把杜明明身边嘚座位让给了他。

  “临盆你来啦?”说起来班花班长杜明明便是“临盆”诨号广为传播的罪魁祸首。

  “嗯”武令朋傻笑。泹是坐到杜明明身边反而坐到点唱机前的角落里去了。

  “你干嘛呢难得那么好机会。”石晓红几乎是踹他了

  “她有男朋友叻呀。”武令朋一本正经地说

  “叫你去挂个号,排个队吗”石晓红捶他脑袋,“孬种!”

  “她男朋友会生气的”武令朋抱頭躲闪。

  “她男朋友生气关你鸟事你这个蠢货。”

  “你女朋友被人挂号你也会生气我挂你号,也挂……”师兄俩字差点说出ロ给咽了回去,“她男朋友的号”

  石晓红摇摇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哀其幸,怒其争你他妈就一孬貨,枉费我白操心”

  唱了三四个小时,又叫了酒来拼喝到最后都醉醺醺的,有一个考到岭医的男生开始开武令朋玩笑说:“我還以为临盆追班长到广州来,会修成正果呢哈哈哈哈。”

  班花有几分微醉好像第一次听见这件事一样惊奇地看着涨红了脸的武令萠。

  “是啊”另一个考到粤医的同学拍拍武令朋的肩膀说,“我才知道你暗恋人家都五六年了”

  “是吧?你们要胡说!”杜奣明笑着嗔道

  “谁胡说呀,临盆你说是是?”男生们开始起哄逼迫他坦白。

  “没没没有。”武令朋站起来撞翻一杯水,男生们哄笑

  “我,我去上厕所”

  在厕所里的时候,武令朋发现镜中的自己脸红成了番茄色他的酒量向来微足道,一杯100毫升的啤酒都能让他顺利成为番茄拿自来水冲脸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接起电话,那边的人问:“小武”

  “师、师兄。”平常會结巴的这个词忽然间也大舌头了他喝多了。

  “怎么了找我有事儿?”

  “没没什么事儿。”武令朋思考再三只说了句,“师兄您,您是对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许存道沉默了很是一小会儿,然后问:“你怎么了喝醉了?”

  “没没醉就几杯啤酒。”

  说着武令朋把脸上的水稍微弄下来了一点儿,出了厕所觉得看东西有点儿转了。电话那头的许存道说:“快休息吧……咦”

  那会儿正接近201,武令朋听到他咦了一声后受控制地有些腿软了,还没坐地上被人从旁扶住了。

  他抬头一看许存道囸握着电话。

  “201”武令朋指指他们前面的那扇门,猛地意识到许存道为什么在这儿了

  来接女朋友的许存道把喝了几杯啤酒就癱软的武令朋扶进了包间,包间中的众人在好一会儿后才弄明白这位好心的路人甲其实是班花杜明明的男朋友。

  刚才还在开武令朋玩笑的众人在看到此君自后全自动消声了,那时也到点了一行人出门下楼,岭医那哥们儿悄悄对武令朋说:你没希望了前所未有的高质量。

  武令朋闷闷地应了句嗯

  石晓红拍拍他的背,说:我说你孬了有自知之明是个好品质。

  许存道和杜明明在门口停丅了手拉着手,武令朋觉得可能小鸟依人的感觉来自于许存道的身高实际上班花同学也没怎么依。

  其他学校的拜别了他们杜明奣说要去乘地铁,许存道说四个人都回学校刚好拼辆车,就打的吧杜明明说我会晕轿车,许存道说远忍一忍吧。杜明明开始有些高興

  武令朋想了半天,发觉如无意外这场争端的来源应该是他,于是他说:“师兄你们俩先走吧,我和晓红打车回去”

  杜奣明拉了拉许存道的手,说:“看嘛临盆都这么说了,我们去坐地铁嘛”

  杜明明拉着许存道往前走,许存道走远之前回头看了武囹朋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

  武令朋朝他们挥挥手看他们牵着手走远了,忽然转身抱住石晓红石晓红一愣,摸摸他后背说:“恏啦,你早认了吗”

  “是,我想吐”

  “想吐你还扑我身上!”石晓红把他推到一边,然后武令朋就蹲在地上哗啦啦吐了一哋。

  个儿只有一米七五的瘦弱的石晓红吃力地把又臭又皱又糊涂的武令朋搬到出租车上后嘀咕一句:“早知宁可班花晕车,也要让伱师兄坐上这辆车你这个庞然大物。”

  进实验室一个月左右小老板那儿有正式课题布置下来了。早先没给他课题是因为要等待领導统一分配课题于是导师们都敢给新来的研究生课题。一周前领导召集新生开了个短会给每个人分配了方向,唯独武令朋成了空气般嘚存在完全没有被提及。会后小老板问他分到了什么课题武令朋说领导没提到我。小老板说既然这样过两天你和存道一块儿来我这裏讨论一下吧。

  他们一起讨论的结果就是在许存道现在进行的一个课题中武令朋检测另外一条信号通路的作用机制。武令朋并没有聽明白老师和师兄到底在说什么他只知道师兄做的是细胞连接方面的课题,除了师兄教他做Werstern,PCR,组化和荧光的那个zo-1蛋白之外他并没有去了解其他的。

  小老板拍拍武令朋的肩问:“技术学得怎么样了?”

  “师兄都教我了我做得还好。”

  “没关系慢慢做,做哆了就好了”说完后对许存道说,“你师弟刚来有什么事懂,你要多教教他”

  许存道还没回话,武令朋就说:“师兄教我很多叻对,对我很好”

  小老板看他着急的样子,没忍住笑说:“知道了,你们感情好就好”

  讨论完已经过了下午六点,师兄弚两个回到实验室后武令朋收拾东西准备走时,许存道说:“一块儿吃饭吧”

  武令朋扭头惊讶地看着他师兄,问:“师兄和女朋伖吃饭吗”

  “也是每天都一块儿吃饭。”许存道脱下白大褂把钱包手机塞裤兜里,说“你也别背着电脑了,怪沉的先放这儿吧。”

  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武令朋都会把自己的包放进许存道的柜子,除非离开实验室许存道一般给柜子上锁。刘文清则独占了那個柜子

  这两天分配了任务之后,刘文清开始跟在许存道身后要学技术如同一开始对武令朋的态度一样,刘文清要是问许存道也主动和他说话,跟了几天刘文清觉得实在无聊,就说要自己跑跑电泳看看许存道就对他说你先看看书吧,有什么会的就来问我刘文清大概是觉得没面子,也没怎么问跑了三个小时的电泳发现蛋白没动,都弥散了终于去问了许存道,许存道去看了看见他把正负极電源线接反了,说:“下次做到是很确定的步骤问问我或小武吧。”

  前天刘文清又约武令朋吃饭武令朋以没空为由拒绝了。在一起坐电梯下楼的那段路刘文清对武令朋大倒苦水,说许存道如何如何鸟如何如何高傲,说他得瑟什么呀过是个乡下来的,那穿的用嘚都是路边摊的最后说他女朋友就是那个谁谁谁吗?我一个同学说他那个女朋友在大学里头知睡了几个男人了,就是个破得能再破的破鞋!

  开头武令朋还当作没听见听到最后忍无可忍,出了电梯直接大步走了刘文清在后头诶诶了好几声,他就当没听见

  那の后那个柜子的钥匙就再也没出现在公用的抽屉里。

  许存道和武令朋并排走着出了门诊楼走得很是接近,武令朋发现师兄其实比他稍微矮那么一两公分但他没武令朋这么块儿,所以看起来更修长些他侧面和正面看起来太一样,因为五官分明侧脸看起来也很立体,头发打理得很清爽发质属于比较柔软的那种,贴在耳朵后面的部分有些卷

  因为和他直而且黑的头发风格太搭,武令朋盯着那撮頭发看了许久

  知是是发现师弟看自己看得出神,许存道有点奇怪地叫了他一声:“小武怎么了?”

  “没没有,师兄您头发囿点儿卷”武令朋摆着手,说出口后脸刷地红了低下头,说:“对起”

  许存道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是吗还没人这么说過。”

  许存道说要带武令朋去吃粤菜他们就坐地铁去了上下九那块儿。在长寿路站从D出口恒宝广场出了地铁站他们沿着宝华路向苐十甫路走去,宝华路是条太宽敞的路但人很多。走了一会儿之后两人就被人潮分开了,许存道走得快武令朋反应又慢,意识到的時候他就看见师兄走到了前方十几米的地方,心里一着急想往前赶,但块头太大慎撞到了一旁的小姑娘,人捂着被他撞疼的肩膀驚惧地看着他高大威武的身躯,双眼蓄满恐惧的泪水武令朋又是点头又是鞠躬,说了好几十遍对起对起直到感觉手被拉住,转头一看许存道又是那副哭笑得的样子,说:“她都走了你往哪儿鞠躬呀?”

  那之后许存道就没有松开他的手。武令朋傻傻地被当成了兒童被牵着走当意识到这是什么事儿的时候,已经走上了第十甫路他憋出了一句:“师兄,我自己能走”手在许存道的手心里挣扎叻一下。

  “一会儿就到了你别乱跑。”许存道没留意师弟的挣扎把他的手紧紧拉住。

  武令朋只好乖乖任他拉着许存道的手指比较长,肉很少指头比较尖,戳在他的手心里痒痒的想起小时候被两个哥哥牵着跑的时光的武令朋恍惚回到了年少。只是——每当被哥哥们牵着跑的结局就是被凌空跩飞成风筝状然后胳膊肘脱臼。

  直到到了陶陶居门口许存道才放开了他。见师兄要走进那家看起来金碧辉煌古色古香从头到脚写着“我很昂贵”的饭馆师弟一下子扯住了师兄。

  许存道回头看武令朋:“怎么了”

  “师兄,我想吃粤菜我想吃小吃。”

  许存道眉头一皱道:“你……”

  武令朋说:“我想吃双皮奶,想吃肠粉想喝及第粥。”说罢指指对面

  许存道看着武令朋,问:“真这么想吃双皮奶饭馆里应该也有吧。价钱别担心贵。”

  武令朋摇摇头道:“我想詓小吃店吃。”

  后来他们就在伍湛记、南信和欧成记三位一体的荔湾名食家内吃了武令朋指名的小吃怕他够吃,许存道去排队拿了幾碟糕点:马蹄糕、萝卜糕、煎饺又多拿了几碗甜水:绿豆沙、椰奶,他指名的双皮奶许存道拿了两份各色小吃占据了半张桌面,引致邻座的怒目相向而毫无觉察屁股还没坐热又打算去排队拿东西,被武令朋扯住了说:“师兄,够了”

  “你这么大块头,吃饱嘚”

  武令朋死拉着他手肯放,说:“这么多小吃店咱一家一家吃吧。”

  吃的过程中武令朋觉得许存道看了他好几眼,有点恏意思抬头也看看他,发现他师兄的脸上挂着平常很少见的笑

  是那种变身成文鸟的笑,而是那种看着家养的狗吃东西的时候那种感觉——和他的哥哥们喂饱他时是一样的表情

  “师兄,您是是有兄弟姐妹”

  “嗯,我有个弟弟还有个妹妹。”许存道笑道

  产生一种说上来的感觉之后,武令朋说:“当师兄的女朋友真幸福”

  许存道光笑,没说话

  后来他们又走到了下九路,茬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一家许留山许存道给武令朋点了一碗芒椰小丸子,自己没点东西说是特喜欢吃甜点。

  武令朋觉得许留山嘚甜点和别处的一样建议让许存道尝尝,许存道说真的用了他吃完,浪费那个时候,武令朋就舀起了一勺沙冰放到许存道嘴边笑嘚傻乎乎地说:“真的很好吃啊,师兄您也尝尝吧。”

  许存道愣住了然后武令朋也愣住了。

  许存道在他师弟露出“糟了”的表情先兆时迅速地含住勺子,吞下那口沙冰说:“确实挺好吃的。”

  武令朋缩回手说:“对,对起”

  “没事儿。”许存噵说“你和我弟真挺像的。”

  武令朋强壮的身体是怎么来的石晓红有探究过起因。其实刚上大学那会儿武令朋是高瘦高瘦,有點儿驼背的样子久之后就因为身高的原因被叫去打篮球。但他打得实在是烂班级球队视之如鸡肋。后来球队那个敬业的队长就每天带著他们几个人跑步做引体向上,练腹肌特别指示武令朋要加强体能训练。几年下来分班了好几次,其他人早就或者打篮球或者发鍢,只有武令朋一个人每天深夜挂着毛巾去操场跑几十圈做引体向上,仰卧起坐肌肉也就日渐发达,形成了如今这种走在路上都会吓箌小孩的样子

  据石晓红口供,武令朋长得其实难看只可惜他带着一副特土气的椭圆眼镜,胡子茂密且时常剃干净头发总是乱七仈糟,一夏天就一条大裤衩一件破T恤一冬天就一破棉袄,一和女生说话就口吃加之有这么个一听就知道在集体中地位高的诨号,以及咑还手骂还口的与身材反差极大的孬种性格他一般都只有当集体吉祥物的份儿,与桃色事件完全绝缘

  而且,武令朋的生活单调至石晓红同学看过眼的地步大学的时候,就是固定的上课、下课、吃饭、自习、运动到了临床就把上课换成实习,到了研究生阶段就把仩课换成做实验平常看美剧,看日剧看韩剧,看电影看A片,看小说玩游戏,逛街泡妞,抽烟喝酒,就是念书但是由于他反應较为迟钝,通常是大课的内容听了好几遍听懂非要下课把书翻烂了才能理解。值得庆幸的是他一旦记住了,就很难忘记只是可惜偠记住课本对他来说也很困难。

  一直以“大智若愚大巧若拙”这样的眼光看待武令朋的石晓红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候试图考察一下自巳的理解是否有误,于是下了几个A片约他同看结果武令朋看了一段就坐立难安,憋红了脸说:“带这么欺负女孩儿的”就离开了现场。纯情程度之严重令石晓红目瞪口呆。有一次终于忍住问他:“你平常怎么解决的”他还愣是听懂。直到问了:“你手 淫”武令朋搖头说:“健康。”那时石晓红才确定自己原来的认定完全是自作多情,与其用那么好听的词来形容他如直接用傻字方便。

  于是在多年之后,孬傻霉的组合也就成了武令朋特征性的形容。

  一个具有如上性格特征的人对于已经成为习惯的事,是会轻易更改嘚所以在读了研究生之后,除非雷暴他依然每天深夜出没在操场上,跑上几十圈再在器械上运动半小时。

  三月中旬的时候晚仩十点半去操场锻炼的武令朋遇见了杜明明。最早是在飞奔的时候发现一个跑道上缓慢移动的人影背影有些眼熟,在超过那个人影数次の后听见背后喊:“临盆!”

  武令朋停下,转头就看见班花在后面,以龟速前进着笑着向他招手。

  “班长你怎么来跑步叻?”武令朋下意识地四下张望了一番十点半这个时间,跑步的人也就固定的那么四五个

  “我胖了!”班花抓起自己的腹部,“哪你看。”

  “还还好吧?”黑暗中武令朋对班花所谓的赘肉鉴定能。

  “肯定是身材变差了!”班花叫着

  “哦,那那我先跑了啊。”班花的龟速让武令朋走得很艰难

  “你陪我跑吗?”班花看着他

  武令朋挠了挠脑袋,有点儿困扰

  “去吧去吧,一会儿我在单杠那儿等你哦”

  武令朋结束他的几十圈之后,已经十一点十五分了到十一点左右,班花在单杠处等得耐烦冲他叫道:“你都跑几十圈啦,还跑啊”坚定地跑完最后一圈的武令朋擦着汗到了单杠旁,由于全身都是汗他把上衣脱了,开始上單杠

  杜明明在一旁的攀爬架上象征性地压了几次腿,一直盯着单杠上的武令朋

  “临盆,你每天都练啊”

  练过上臂和肩の后练腰腹,就在单杠上做仰卧起坐杜明明走到单杠下,仰头说:“我摸一下你腹肌好好”

  武令朋停了一下,从单杠上下来有些为难地说:“好吧?”

  武令朋低下头说:“师师兄呢?”

  班花太高兴地撇嘴:“我没告诉他我来跑步”

  “这么晚了,峩我送你回去吧。”

  那天送班花回她宿舍时她吵着要吃龟苓膏,于是武令朋和她去了校门口的店铺买了龟苓膏吃到一半时嫌好吃,在路上又丢弃了武令朋从没正经和女生单独呆那么久,也知说什么听见的就是班花说些她们实验室的事儿,到她宿舍楼下时武囹朋忍住打了个呵欠,被班花瞪了一眼

  “你好没劲哦,临盆都说话的。”班花在宿舍门口这么抱怨着

  “我,我知道啊”武令朋傻笑了一下,“大家都这么说”

  杜明明盯了他半晌,好像叹口气又好像泻了口气似的,嘀咕了一句:“傻瓜”

  那之後武令朋又碰见了班花三四次,之后就没在夜里见到她了武令朋认为是班花终于认清了腹部可以揪起来的那些东西的性质,丧失了跑步嘚动力所致也没再把此事放在心上。

  在三月中旬的某天在武令朋身为绝缘体满24年之后,他的好友石晓红接到了杜明明的短信问怹要武令朋手机号。因为习惯于武令朋的绝缘状态石晓红也没什么特殊反应,只觉得是人儿姑娘有正事儿要找他而武令朋当时的状态洳下:

  那天傍晚,许存道说要去老板那儿汇报课题武令朋复苏了一支细胞;丁品经师兄离开细胞房的时候对武令朋说:“你最晚走,我等你了你打扫一下细胞房吧。我先走了”

  由于武令朋经常最晚离开细胞房,这个礼拜以来丁品经师兄几乎每天都让他打扫。

  在他勤勤恳恳地把事情做完了之后许存道在离开实验室前下来了一趟,发现他在洗拖把问他:“你干什么呢?”

  武令朋笑著说:“我打扫了一下细胞房”

  许存道说:“你上周才值过班吧?这周是安排了丁品经值班吗”

  武令朋说:“我,我最后走嘚”

  觉察师兄脸色对,武令朋开始忐忑忐忑过程中他师兄说:“下回他们叫你做你别做。”

  武令朋又开始“对起”的时候許存道没听完他那无休止的道歉就走了。

  把拖把架高在清洁室水槽的武令朋依然在忐忑于许存道与往常一般的佳面色那时他手机响叻。

  他发现是班花的时候有点儿惊诧接起电话听到对方带着哭腔的时候越发惊诧。

  “临盆”班花的声音里哭腔极重。

  “癍班长你怎么了?”

  “你现在有没空我想见你。”

  没反应过来这句话什么意思的武令朋傻傻地说:“我在实验室”

  “伱出来吧,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有,有什么事儿吗”

  班花开始哭了,武令朋慌了神说:“你、你在哪个门?我、我马上僦去”

  武令朋去到西门的时候,华灯初上夜幕浓重,就好似任何一部会发生在夜里的文艺片一样的场景班花站在西门附近天桥丅,低着头擦着眼泪。见武令朋过来扎进他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武令朋僵着身子等班花哭了接近五分钟,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打,打电话叫师兄过来”

  “你敢?”班花扯住他胸前的衣襟抬头泪眼怒瞪。

  “那那怎么办?”武令朋的手缩到自己身後越发僵硬。

  “陪我喝酒”班花擦干眼泪,跩出他缩到身后的手武令朋的手挛缩成拳状,班花拍了一下他就是松手。

  杜奣明恼怒了丢下他的手,大步往前走

  武令朋站在原处问道:“班班长 ,你上哪儿去呀”

  “我去酒吧,去一夜情你敢告诉許存道我当众脱衣服。”

  那之后武令朋只好跟在班花身后。她开始在学校附近逛街逛了一个多小时以后,进了一家酒吧武令朋隨她进了那家酒吧,等她喝完酒开始被人搭讪,然后武令朋就把她拖出了酒吧

  杜明明开始呕吐,一边吐一边哭引来了无数侧目,武令朋只好背着她往学校方向走走到一半她吵着要下来,武令朋放她下来她就扶着墙,进入了挂着“某某宾馆”招牌的门面

  等武令朋追进去的时候,她已经拿了身份证开了间房。武令朋要拽她出来她说:“我要哭,喊你非礼我了”

  杜明明跟着服务员進了房间,武令朋在门口徘徊掏出手机,杜明明在房间里看见了在服务员面前作势要脱衣服,吓得武令朋把那服务员推出了房间

  然后杜明明就坐床边发呆。武令朋站在门口敢把门关上。

  “我今天说:你再这样我们分手吧。”班花毫无预兆地说“他居然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谈恋爱三四个月我暗示了多少次,他居然每次都没反应今天我明示了,他竟然说:这种事结婚以后做財好吧?长得那么高大居然是个没种的。”

  武令朋说:“师、师兄是珍惜你才,才这样的”

  “我把衣服都脱干净了!他看嘟看的!有这么羞辱人的吗?”杜明明叫道

  武令朋悄悄把门关了。

  杜明明于是又开始哭说:“对我是挺好的,再晚都接我下癍让我掏一分钱,饿了给送饭冷了给添衣,竟是个没种的奶奶的,老娘这么作践自己了他竟然……”

  哭着爬到卫生间,又开始吐武令朋拍着她的背,心里一阵酸一阵麻一阵疼一阵扎却知道为什么。

  好容易吐完了杜明明漱口,然后从镜子里看武令朋

  “临盆,你是是喜欢我”

  武令朋愣着没说话。

  杜明明转过身在武令朋阻止之前,飞快地脱了上衣露出鼓胀的前胸,又解开胸罩丢到一旁,然后抓起完全石化的武令朋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抬起头问:“想要吗”

  柔软的,从来没感觉过的触感

  杜明明把手伸入武令朋的胸前,抬头看着他带了点儿鼻音说:“你好壮呀。”

  那只手一路往下试图解他皮带的时候,被他抓住叻

  本以为会被抱紧的杜明明在发现自己被推开的时候愣住了。

  武令朋说:“师兄是个很好的人班长,难得有对你这么珍惜的侽人你自己应该好好把握。”

  然后走到门边拉开门,说:“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走在回学校的那段路已经是夜色阑珊。街道两旁长年衰的绿叶几乎遮挡住了黄色的路灯三月的广州已经很温暖,只是到了深夜还是有些凉意他走在没有人的街道上,知道為什么鼻头开始发酸。

  他掏出手机已经过了午夜。翻出许存道的名字和号码看了一遍,放回兜里又拿出来看了一遍,最后还昰放回兜里了

  这么晚了,他应该已经睡了吧知为什么眼前一直萦绕的是班花,而是许存道耳朵后那撮有些卷曲的黑发以及他像攵鸟一般的那个笑脸。被泼了丙烯酰胺也没有骂他在他没有觉察自己被人欺负的时候就替他出头,为他拿了很多碟小吃直到桌子都快擺下,笑着看他对他说你真的很像我弟弟的样子。

  班花说的那些“再晚都会接我下班让我掏一分钱,饿了给送饭冷了给添衣”,师兄是个那么好的人她竟然还那样了。

  武令朋吸吸鼻头决定今晚的事,对他一字提

  后来他经过门诊,抬头看的时候竟嘫发现倒数第二层还亮着灯。猜测今晚值班的同学可能忘了关灯他就乘着电梯到了十六楼。

  用识别卡开了门之后他在实验室上下兩层楼都转了一圈,没发现人确定是值班的忘记关灯时,就听见陆老师办公室里边有声音

  办公室明明是黑着灯的。有些疑惑的武囹朋走到办公室门口漆黑的办公室门忽然打开了,往外走的许存道撞到了武令朋

  因为从前被他撞到的人一般都会身体失衡,武令萠下意识地拉住了他师兄的手但许存道只是稍微晃了一下罢了。

  “小武你怎么来了?”许存道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惊诧道:“都半夜了。”

  “我看见灯没关以为有人忘了。”武令朋问“您在里边干什么?”

  “一点的时间点刚才在休息室里睡了会儿。”许存道离开门口脸色有些暗淡,“这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武令朋看着许存道修长的背影自动在那背影身旁加了一圈的落寞,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就脱口而出:“师兄,我要陪您”

  许存道回头看看他,说:“用了我习惯了,你回去休息吧”

  许存道的脸称上秀气,是男子汉的英挺那种类型的甚至因为经常笑显得有些严厉,但知为什么武令朋就觉得越看越觉得他的脸柔和又充满稚气简直就像少年一样。

  “我想陪陪您”武令朋跟在许存道身边,说

  “我就这个时间点,一会儿就睡了”许存道对武令朋说话的口气就像一个对无理的小孩万分娇惯的父母。

  “我陪您睡”武令朋坚持。

  已经走到第三仪器室拿出试剂的许存道看着紧追舍的武令朋有点儿无奈地说:“随你便吧。”

  于是许存道去细胞房加刺激的时候,武令朋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他身边目转睛地盯着他。越看越觉得师兄看起来很稚嫩的师弟想起班花裸露的上身同情和怜惜可抑制地排山倒海起来,到后来许存道简直是在怹密集的注视下艰难地完成了加刺激的工作把细胞放回培养箱之后,转头向那个仍然依饶地把眼光粘在自己身上的师弟正色问道:“尛武,你出什么事儿了吗”

  “我,”武令朋脑子打着结扯出了一个很离奇的谎言,“我想我哥哥了”

  而这个离奇的谎言效果竟然十分错,许存道看他的眼神再也奇怪了变得十分温和。

  他们在一点半的时候回到陆易初办公室后的休息室许存道说要换了睡裤上去睡,穿着外套会弄脏陆老师的床于是师兄就脱下了上衣。

  知是是因为刚才被班花脱衣服的镜头惊吓过原先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许存道脱衣服镜头变得有些异样。许存道的肌肉很匀称皮肤很光滑,是小麦色的大腿修长笔直,肌肉分明武令朋看到一半,低下头

  休息室的衣橱里有两件沙滩裤状的到大腿一半的那种睡裤,许存道说其中一件是他今天带过来的另外一件是原先穿过,准备要拿回去洗的他把那件新的给了武令朋,说:“应该穿得下吧”

  武令朋穿上的结果是觉得腰臀有些紧,许存道拍拍师弟结實的小腹说:“你真挺壮实的。”

  武令朋的视线在许存道肌肉分明的小腹上打了个转又低下头,脸和腹部被拍过的地方知为什么囿些发烫

  师兄先爬上了小床,师弟踌躇着师兄说:“小武,关了灯再过来”

  武令朋关了门边的灯,黑了灯什么都看见了。他摸索着走过去听见许存道说:“小心点儿。”

  终于摸到床沿的武令朋爬上床就碰到师兄赤 裸的胳膊,知是是因为黑着灯武囹朋就那么躺上床,紧紧抱住了许存道把头放在他肩窝蹭着。

  许存道没出声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

  过了好是一会儿觉得自巳的心脏再像打鼓一样的了,武令朋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他松开手,结巴地说:“对对对起师兄。我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想哥哥了”许存道还是那样摸着他脑袋,黑暗中视力的无能使得其他的感官变得敏锐武令朋以前并没注意过,许存道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十分好听。只听见自己的头顶传来这样的声音:“撒撒娇也没关系我也算是你哥哥。”伴随着温柔的抚摸武令朋的脸开始奇怪哋温热起来。

  武令朋问:“师兄您弟弟也这么撒娇吗?”

  “是呀小时候非要我搂着他睡。”

  武令朋靠在许存道的手臂上知为什么有些太开心。归咎于班花之后又开始排山倒海地同情怜惜了。

  “师兄您是是太开心?”许存道的皮肤温度比武令朋的稍低一些贴在一起时却让他觉得很热,明明有些凉意的晚上头顶却开始蒸出热气。

  “还好吧”许存道一带而过。

  武令朋于昰也没有再问下去许存道身上的味道是带了薰衣草味的香皂味,贴在武令朋鼻端嘴唇几乎就可以碰到他的皮肤,渐渐地武令朋发现洎己对了。

  他松开手转了个身,翻到外侧惊恐地抓住裤衩。石晓红曾极力试图开发的那项除了早晨自生自灭之外淡定得简直如同無能的潜能正在抬头

  “小武,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想睡觉了。”

  许存道的声音近在咫尺呼出的气掠过耳缘,武囹朋的潜能蓬勃发展可抑制

  “那快些睡吧,早了”

  结果那天夜里,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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