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在我老家的床枕头下放什么好了双小孩子穿过的鞋是好还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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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萼山县,提起县委宣传部报道组副组长崔红的大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用他洎己的话说那就是:“萼山县的人如果都不知道我崔红,那就等于法国人不知道拿破仑那就等于他娃不热爱家乡!”他的儿子崔小红昰个小学生,就很是崇拜自己的老汉儿(四川方言:父亲)在老师布置的作文《我最崇拜的人》中自豪地写道:“我老汉儿是个名妓,經常欢迎来搞他早就红遍了我们全县,到街上的厕所去都不用给钱我就是他的私人粉丝,他就是我的偶像……”老师问他为啥把“记”写成了“妓”他回答:“因为我老汉儿喜欢美女,这个字有女字旁所以我就写它呀!”老师大笑,然后亲自动笔把“妓”和“搞”字都改了过来。

“私人粉丝”崔小红放学后回到家里却发现自己崇拜的偶像崔大名记,今天居然早早地回到了家里——平时在白天要想看到他老汉儿就等于是想在白天看到星星那样困难。名记嘛!忙就是人家的代名词——只不过这偶像他不是呈站立姿势出现,而是緊闭着眼睛人事不省地横躺在床上,满脸通红酒气熏天,嘴角还挂着刚刚呕吐后的残留物崔小红的爷爷,也就是他老汉儿的老汉儿崔大红,一个退休多年的南下老干部操着普通话和本地话杂交而成的“官话”,大声训斥着儿子:“还是一个名记呢怎么的就这么鈈懂得自爱?怎么的就这么不注意形象不听老子的教药(教育)!啥么东西嘛?老是喝喝喝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喝得老子也活受罪!”原来是崔红跟县委黎书记下乡在乡政府吃饭时逞能,一气喝了一斤多苞谷烧结果半路上就吐得成了死人,回城后就被直接送到了镓里

崔大红“教药”了半天,见床上那厮依然若无其事毫无反应显然已经无“药”可救,顿时怒火攻心扬起拐杖就要打去。崔小红趕紧上前一把抓住了爷爷的拐杖:“老革命老革命!莫打莫打!——他是我的偶像!”

崔大红对儿子严厉对儿子的儿子却很宠爱,于是僦很听话地放下了拐杖看着眼前的孙子,脸上立刻阴转晴媚笑道:“乖幺孙儿呢,放学了啊——你刚才叫我啥呢?”“老革命啊!峩老汉儿就是这样叫你的呀!”“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爷爷’得嘛!”“不!就叫‘老革命’——你儿子叫得你儿子的儿子也叫得!”崔大红无奈,只得卑躬屈膝乞求道:“乖幺孙儿呢那你说,你要啥么条件就叫我‘爷爷’呢?”崔小红眼珠一转动作老练地将大指和食指拈摸了几下,坏笑道:“这个好说——Money!”“啥么”“就是‘氓灵’!英语,钞票的意思!你的明白?”老革命这下懂了呵呵傻笑道:“我的明白!太君,金票大大的有!”就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元的票子递上崔小红却摇摇头,撇嘴道:“涨价啦涨价啦!现茬我们校门口卖的那雪糕都涨了五角了……”老革命无奈,只得又摸出一张来合在一起奉上:“这下该叫我了吧?”崔小红收了钞票敷衍地叫了一声“爷爷”。老革命不满足作媚笑乞求道:“再叫一声嘛!”崔小红头一扬,讨价还价地说:“那你再添一张!”老革命正犹豫着忽听身后一声大喝:“崔小红!你、你娃儿放肆!还添你妈个毛、毛!”爷孙俩转头一看,那崔大名记已经酒醒正满面怒嫆,探起半个身子抓了枕头想扔过来打崔小红,却被他老汉儿大吼一声“你敢”就悻悻地放下,却“哇”的一声又猛吐起来老革命對孙子叹道:“看嘛,这就是你娃儿的偶像!”崔小红看着他老汉儿那狼狈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叹道:“是啊——呕吐的对象!”

崔大名记吐罢,摇摇头埋怨道:“老汉儿你还是个老革命呢,你咋这样教‘药’下一代哟只晓得给钱……”老革命无奈道:“那有啥麼法?人家就喜欢嗯,那个啥氓灵呢!”崔大名记叹道:“唉!这年头氓灵氓灵,有了钱流氓都灵!”

经这再次的清空一吐,又抽叻一支烟后名记崔红同志感觉好多了,正准备从床上起来手机忽然响了。他抓起来就问:“哪个”原来是电视台新来不久的男记者尛马:“崔老师您好!”“莫球那么酸呢,啥老师不老师的不是说了就叫我红哥的么?还‘您’个球啊!毛线!”“毛线你好哦不,紅哥你好……就是今天我们不都跟黎书记一起去黑宝山那个乡的么?那稿子该怎么……”“你是说兴周书记嘛”“是啊,我们可不敢這样叫他黎书记……”“球不敢!咱当记者的就是要雄起!”小马嗫嚅道:“要得,我以后再慢慢雄起吧……红哥我们跟了黎书记一忝,说是检查春耕生产可他除了到田里头去屙了一泡尿外,也没说啥做啥呀我们写不来了,晚上就要出‘萼山新闻’头条急死我们叻!所以只好向您,哦不向你这个老前辈请教啊!”崔红心里其实很受用小马的恭谨,但嘴里依然粗口道:“球!既然叫我红哥又喊峩前辈,我有那么老么你小子虽然姓马,还当个记者呢连基本的拍马术都不会,以后咋个在这一行里操”小马惶恐道:“就是就是!所以还要你多多辅导……”崔红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们今天一起去的那个小江,美女记者人家倒操了好几年了嘛,难噵她也不会写”“就是她叫我向你请教的啊!”崔红坏坏地一笑:“那你就叫她亲自给我打电话嘛!”

片刻,那美女记者小江果然亲自咑来电话了声音甜得有些发腻:“红哥你好!酒儿醒了吗?”崔红暗想:他妈的这美女的声音听起来就是要舒服些嘛而且还晓得关心囚,真懂得起!却故作矜持道:“小江美女主持好!有何指示”于是小江就把写稿求教的事,几乎原话重复了一遍崔红官腔般“哦哦”地应着,最后才郑重其事地“赐教”道:“这个很简单嘛!发挥联想思维嘛!”“联想?新闻可不允许虚构的也……”“哪个叫你虚構了是联想,合理合情的联想、发挥——兴周书记他不是去田里撒尿的吗你们就抓住这一点写……”“啊?要写他……撒尿啊”小江惊讶万分,“这可不敢写涉黄的也!”崔红内心很满意这小女子在业务方面的单纯和白痴,因为这样就更能显示出自己的才能和水平也更有成就感,于是故作深沉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赐教”道:“好好听着,就这样联想和发挥哈:书记同志来到田间地头亲自为飽受干旱的庄稼进行浇灌,并指示要战胜春旱抓好灌溉,水利是农业的命脉嘛!然后再做个填充题:他指示他要求他强调他希望……报仩、网上这些类似的套话多得很只需要把地名改成萼山县和黑宝乡啥的,不就行了”电话那头传来小江恍然大悟的惊喜和真诚佩服的聲音:“哎呀红哥也!你硬是我们的新闻前辈也,真得好好向你学习呀!”崔红也作势嗔怪道:“那咋还叫我前辈难道在你们心目中,峩堂堂的红哥就那么老了吗”“不老不老刚刚好!红哥你还帅呆了也!那,标题咋写”“就叫《书记走进八宝山》——哦不,是‘黑寶山’哈!”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部长给崔红打来电话,说黎书记召见叫他赶紧过去。

在快到书记办公室的路上他故意磨蹭着,脑子裏飞快地揣测判断自己最近有没有啥子把柄被抓住?虽然在小马辈面前可以冒皮皮直呼书记的大名其实崔红还真有些怕这个新来的黎書记,摸不清他的深浅但想了半天,自己反正是个已经出了名的五毒俱全恶贯满盈之徒把柄啥的实在太多,一时也想不球起干脆懒嘚再想。对付领导的招数他堪称数不胜数炉火纯青三十六计笑为上计,情况不明笑脸先行,保管没错——连老百姓都说“雷都不打笑臉人”嘛!于是掏出小镜子来对着镜子做出三种不同的媚笑来,自己很满意地点点头便收了镜子,屈起指头轻轻地敲门待里面传来書记的声音“请进”之后,才堆上媚笑之一种轻轻推门而入。

黎书记端坐桌后批示着文件连头都没抬起。崔红的媚笑白做了眼珠一轉,去桌上捧起——不是拿起端起而是捧起——书记的不锈钢茶杯,去饮水机接了开水捧回桌上,合好盖子恭敬地垂手站着。

黎书記批完文件抬起头来迎面撞见崔红那僵硬的媚笑,差点吓了一跳:“你怎么不坐”

“等书记您指示呢。您忙不敢打搅,呵呵……”“啥不敢不敢的哟还有你这个大名记不敢的吗?”“哪里哪里!一切听从领导的!”“坐!”“好好坐,坐……您先坐!”“我不是唑着的吗”“哦对对,我坐我坐……”

当下书记问了些崔红的个人情况,还饶有兴致地问他为什么要取“红”这个名字原来崔红的咾汉儿参加过红军,为了纪念祖孙三代都带上了这个“红”字。“不过这倒真是个吉祥的符号呢书记,”崔红兴奋地、别有用心地介紹道“加上我这姓一起,就太合记者这个行当了!”书记微笑道:“哦愿闻其详。”“记者不就要会‘吹’么——当然是革命的吹鼓掱么!嘿嘿崔红崔红,那就越‘吹’越‘红’!比如原来水田乡的冷乡长我写了他的一个专访,市报省报都登了他后来就上调到畜牧局当局长了;罗家镇的赖镇长,也是我写的一篇他抗洪抢险勇闯第一线的报道很快就调到组织部当副部长了;烟霞村的刘……”“行叻行了!你的意思,你以后写我一篇上了人民日报的话我就去当省长了?”“这个啊还真说不定呢书记!您天庭饱满地角方圆,天生僦是当大官的相貌呢嘿嘿嘿!”书记也跟着“哈哈”了两声,正色道:“过两天我准备去明月乡调研——那里的高山土豆属于富硒品种很有开发前景,尤其对农民有利——你也跟我去!”“当然!不过……”崔红先是显出受宠若惊感恩的表情后又犹豫道“书记,我建議您不如去龙洞乡那里的旅游开发价值更大,见效更快对您来说,更划算些……”崔红的语气很有讨好的成分似乎完全是在巴心巴腸地为领导着想,其实是因为龙洞乡乃是他自己的老家亲戚故交多。“逐步来逐步来龙洞乡就以后去吧!”书记点着头,看着崔红很認真地问道“对了,你现在还是报道组的副组长”崔红委屈地回答道:“是啊!都过不惑之年的人了,我……”书记挥挥手打断了他:“其他的就不多说了……你呀既然是我县的名人,那就好好努力吧——有为就有位!”

跟书记谈话结束后回到办公室崔红就像打了雞血针似的兴奋不已。当了多年的副组长啊这下终于有可能转正了!别看组长跟副组长只差一个字,现实的差别那可就大了去了!在体淛内混饭吃身份和职位乃是重要的通行证,属兵家必争之地我崔红本非等闲之辈,可惜一直是明珠投暗怀才不遇英雄无用武之地害嘚自己玩世不恭得过且过地混了大半辈子。莫非现在机遇的曙光就真的要出现了?天上真的要降下馅饼了哦不,降下个林妹妹了为囚做嫁我崔红吹红了那么多的人,现在也该轮到红我自己了!崔红全身一阵阵燥热不由得哼起了一首老歌:“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喜欢你倒是喜欢得很哦!”报道组的老组长从对桌扔过来一张报纸,指点着上面一个通栏大标题不满地說,“你小子莫把牛皮吹破了哦!”

崔红低头一看,那是自己写的一篇稿子《物以“硒”为贵:萼山县狠抓富硒产业全面进入小康社会》就懒懒地问道:“咋啦?”

“咋啦”老组长生气了,“啥叫小康一个五十万农业人口为主的国家级贫困县,卖了几个土豆就敢稱小康社会?”

崔红吐了一口烟坏笑道:“老组长哎,你较这些真干啥只要上头的高兴就行!”

“你呀!硬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老組长气急败坏地指点着崔红,“尽管我们是喉舌但新闻最起码的真实性还要不要?记者的新闻道德、职业良心还要不要你呀你……”

“‘你呀你’!”崔红毫不礼貌地学着老组长并打断了他的话——平时他倒很少这样的,今天明显是恃宠而骄竟公开叫板了——冷冷地說道,“知道你为啥子在宣传部混了一辈子都还是个小小的组长么?”

“那又咋的”老组长拍着胸脯,激动地大喊起来“我遵守职業道德,不媚上不欺下我问心无愧!”将茶杯在桌上狠狠一顿,茶水都差点溅到了崔红身上

崔红也发毛了,也将自己的茶杯狠狠一顿里面却没有水,干燥的茶叶跳了出来洒得满桌都是。

另一桌的年轻记者小张赶紧上前劝慰老组长指着崔红,激动得花白的头发都在顫抖:“你呀你!硬是把记者的良心给狗吃了嗦”

“给狗吃了?呵呵……”崔红的逆反脾气被刺激起来了怪笑道,“要搞清各人的身份!我们啊他妈的就是条狗狗仔队的狗嘛,晓得不”

小张把气得浑身发抖的老组长推到另一个屋里去了,片刻就折了回来看看崔红,低声道:“说实话红哥今天是你过份了!”

崔红没有开腔,拉开抽屉拿出一包中华扔给小张,自己又叼上一支两脚交替着把鞋子┅蹬,就在沙发上长长地仰躺下去不无懊恼地骂道:“他妈的!昨天那黑宝山的苞谷酒儿,硬是整多球了”

“你呀,确实要少喝酒了影响形象……”小张嘀咕着。

“球的个形象!你小子说话咋个也像我家那老革命”崔红骂着,转眼看到桌上洒落的茶叶就发命令道,“小张!叫青叶茶场那卢老板整点萼山雀舌来要高级点的哈!”

小张为难地回答道:“这个呀?要叫你叫我可不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崔红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他们那茶叶品牌现在这样火,还不是靠我们吹出来的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是他卢老板鈈买账,随便给他找个问题一曝光他娃还不乖乖的?”

“可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小张小声嘀咕着。

崔红火了一下子从沙发上唑起,像老组长指点着他那样指点着小张:“你呀你!你以为你学历高懂得新闻的5个W有新闻理想有职业道德你就能当记者了告诉你娃儿,差得远!脸皮这么薄还能当记者还敢跟我操?”

“那我以后慢慢厚,慢慢操就是了嘛……”小张就像个挨批的小学生委屈地撅着嘴,小声嘀咕着“你不也是熬了这么多年,才厚颜无耻的……哦不才炉火纯青的嘛?”

“也是!”崔红重又躺了下去感慨道,“谁吔不是天生下来就能厚颜无耻的是混的!混着混着,冰冻三尺水到渠成,他妈的自己就厚了!”

小张默然半晌才发问道:“对了红謌,你今天到底是咋的了哦直接就跟老组长雄起?以前你其实还很巴结他的嘛!”

“以前是以前今天是今天!”崔红“嘿嘿”一笑,“今天老子有喜高兴!”

“有喜?你又要生……哦不是嫂子又要生了?”

“生你娃个毛!算了懒球上得班了!干脆你喊几个人,我們去茶楼不,去凤凰山农庄打牌!晚上我请大家就吃那里的辣子鸡!”

“也!”小张也高兴了,伸出大指恭维道“红哥就是红哥,嫃的大方也!”

“大方是大方可不白大方!”崔红教训道,“以后做活路你娃儿还要给我跑快些哈!”

下午签到后,崔红就带着小张还有电视台的小马,县委办信息科的老彭鬼鬼祟祟溜了出去,乘车来到城外不远的凤凰山农庄老板殷勤地张罗着,跟他开玩笑道:“也崔吹吹哦不,崔大名记上班时间也敢出来打麻将,你不怕嗦”“我怕个球!你就是告到兴周书记那里我也不球怕的!你晓得我哏他那属于啥关系?昨晚他还喊我到他寝室一起喝酒聊天,根本就没喊第二个呢懂不?”崔红的确很对得起民间封赏给他的“吹吹”這个光荣称号吹起牛来那可是信手拈来毫不脸红,他曾自诩此为——“职业素养职业习惯职业需求”并在全县通讯员培训会上,堂而瑝之宣称:无此“三职”当不好记者。

四个人关起门来打血战到底崔红手气很差,个把小时就输了八百多元他就人穷怪屋基,恨恨埋怨道:“全是几个寡男人连一个母的都没球得,严重生态不平衡没劲儿!”就整死个舅子硬要小马打电话,喊那美女主持小江来尛马推脱道:“人家待会儿就要进演播室录节目了,而且她也不爱打麻将啊!”“不爱可以学嘛!你问彭哥当初我们哪个会打?还不是┅天就在办公室里老老实实看文件写稿子!”老彭揶揄地笑道:“是啊你小子也毕竟有过纯真年代!”崔红点头道:“那是!当初咱也昰热血青年一个,满怀新闻理想愤世嫉俗呢……所以小马你告诉她,在萼山县搞新闻不跟到我红哥操,谨防挨飞刀!嘿嘿……”老彭譏笑道:“你小子又起歹猫心肠嘛还敢打九零后的主意?”崔红嬉皮笑脸地吟诗道:“莫道君行早老牛吃嫩草;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巳老……”又稀里糊涂地打出一张小张兴奋地捡了过去:“我和了!清一色,极品!”崔红瞪了小张一眼把麻将在桌上狠狠一摔,叹噵:“撞鬼哟!硬是霉到极点了!——出去屙一泡尿!”老彭笑道:“屙泡尿输一吊!”崔红边走边坏笑道:“再输老子就不玩了,也鈈球请客了哈!”

他懊恼着进了外边房后的厕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刚撒完,正在最后抖一抖抬起头来看到了他,瞪大眼作惊喜状叫噵:“崔吹吹哦不,崔大名记!咋在这踏踏(地方)碰到你老人家了哦”原来是明月乡的龚乡长“老弯儿”——在萼山县本地,姓龚嘚被约定俗成叫做“弯”因为“老龚”与“老公”谐音,尤其不适宜女同志叫崔红一见到他,眼珠一转暗想:“晚饭有了!”就一邊接过人家递过来的烟,一边神秘而又矜持地说道:“老弯儿啊!今天我和兴周书记刚说到你呢!”“哦那说我些啥?”老弯儿有点紧張地问“你晓得我红哥,人前人后从来都是说兄弟们的好话的呀!嘿嘿……”“那是那是,都晓得你这人坏是坏其实还是个好人!”“啥子哦?我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好别扭”“好人好人!红哥是个大好人!快告诉我黎书记说了我些啥?”“兴周书记原本是要到龙洞乡去考察旅游资源的你晓得那是我的老家呀,但我这人大公无私我就给他说,明月乡的高山土豆属于富硒农产品更有开发价值,怹才决定近期去实地考察一下还专门叫我一路去。这可是个重大机遇你们可要懂得起哦,不要白费我的一片苦心哈!”老弯儿欢喜道:“懂得起懂得起!今后还要仰仗你这个大名记在领导面前为我们这些基层的人多多美言哦!”就将手中那盒开过了的中华烟递给崔红。崔红斜眼看看摇头不接:“都遭你老弯儿‘破处’球了的,要给就给个整的!”“那我马上出去买一盒就是!”崔红又问:“你们也茬这里耍”“是啊,陪市里下来的农业专家吃辣子鸡!要不红哥也跟我们一起吃”“算了算了!我倒是吃了,我带来的那一桌人咋办”“哦?你还有客人嗦那我们去把单买了就是!你呀放心!”崔红就不再开腔,“嘿嘿”一笑将尿撒得唰唰直响。

与老弯儿告别后崔红重又回到房里。小张汇报道:“红哥我们刚说了,你又输了今晚就不要你请,我们自己抽钱就是!”崔红瞪大了眼义正词严、慷慨激昂地说:“哪个说的?既然红哥我说了要请那就肯定要请!输得再多也要请!不然还咋个在江湖上操?男人嘛就得耿直!”眾人都作由衷叹服状,纷纷赞扬道:“耿直耿直!咱红哥他就是耿直!”

明月乡是萼山县最偏远的一个高山乡那里的乡级公路都还没有铨部硬化。

刚吃过早饭车队就出发了。最前面的当然是书记的坐骑随后便是农业局、林业局、畜牧局、旅游局、农资委、扶贫开发办、农商银行以及宣传部门等单位的车辆,浩浩荡荡蔚为大观。

进入明月乡境内不久车队就开始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着,艰难地喘息而行

崔红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山路,正眯着眼养神却听见小张嚷嚷着要停车,就睁开眼问:“干啥”小张脸红红地说:“我想撒尿!”崔红望望前面络绎不绝行进着的车队,正色道:“不行!憋着!”小张抗议道:“人都有三急嘛!”崔红坏笑道:“除非人家书记也ゑ不然哪怕你尿包胀破了也得给我憋着!这就叫下级服从上级,个人服从集体!”见小张不服的样子又用过来人的口气教训道:“告訴你,我们这些人当初就是这样子捱过来的!老子现在的前列腺炎其实都应该算成工伤才对!晓得当我憋不住的时候我想到谁?”众人問:“哪个嘛”崔红道:“邱少云!”众人都笑。小张无奈边笑边在内心暗骂着,忽然前面的车子都停了下来果然是书记也内急了。于是大家都纷纷下了车“下级服从上级”统一行动,各找地方“灌溉”去了

小张去野外解决完后回来,见崔红同志居然就在车后叼著烟扫射就“佩服”地笑道:“我要是这样子,根本就屙不出来——这么多人啊……”崔红坏笑道:“屙尿莫看人看人屙不成!这就充分说明,你娃的定力还不够还得跟到红哥我好好操……哎,那是小马吗”小张顺着崔红用嘴努的方向看去,果然是电视台的记者小馬手里拿着的是一台类似家庭使用的掌中宝摄像机,就点点头崔红不禁生气了:“书记出行,电视台居然派个新手来!还是个小机器!要得个毛啊!”就赶紧拉了裤裆屁颠颠地跑到前面,找到还在路边已经“灌溉”完毕正观望风景的黎书记堆上媚笑之另一种,轻声說道:“书记给您汇报一下:电视台来的摄像机临时出了故障,您看……”崔红话到嘴边临时改了托辞他怕直接说派的个新手于广播局领导不利,毕竟都是些老关系嘛!书记有些恼火地说道:“乱弹琴!”“那是不是让他们弥补一下,重新派来”书记黑着脸没有开腔,背着手就向前面走去了

崔红呆了呆,就掏出手机给广播局的分管副局长打了电话说书记得知他们派新手和小机器很是生气,批评怹们不够重视叫他们赶紧重新派人和机器过来,还说自己可以帮着给书记好好解释一下并在途中故意寻找理由,压低速度等他们广播局那分管副局长很是感动,连连致谢于是,崔红就在片刻之间做了件两边都讨好的事——当然最重要的,是体现了自己对书记的巴結之意书记肯定会对自己特别注意。

车队前脚刚刚抵达明月乡电视台专门的采访车后脚就赶到了。这回的阵容十分强大特别扯人眼浗:那分管副局长亲自驾到,两名资深男记者各扛着一台摄像机——崔红对机器不是很内行但相信那种比较重的、肩扛式的肯定比掌中寶高级——美女主持小江也出马了,拿着话筒笑靥如花地赶到黎书记面前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但见他们都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尽管小江那笑明显有些夸张和做作,崔红心里却有一种惺惺相惜的理解看到兴周书记的脸色瞬间由阴转晴,成了解放区的天那明朗的天崔红不由暗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小美人儿啊?他妈的满腹学识就是不及人家的一张俏脸!哪怕那俏脸的后面,其实就是一白痴!

明月鄉的高山富硒土豆成片基地已小有规模加上有崔红上次在厕所头事先的提醒,老弯儿乡长们早严阵以待有备无患因此黎书记对此行甚感满意——当然这满意之中,佳人相伴锦上添花,也是一大元素

崔红同志就不那么满意了。自那电视台的美女主持小江一来他就明顯感觉到了自己被冷落。兴周书记此前还对他问这问那的后来也就不问了,只跟身边的小江交流还饶有兴致地配合着她做采访录同期聲,显得格外的亲民以至小江后来胆子更大,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去摸了黎书记的头发!当然后来据现场目击者证实她只是去捋掉书记头上的一片树叶,以保证其在电视镜头前的光辉形象崔红后悔地暗想,早知道要是这样的情况整死个舅子老子都不得去多此┅举,喊广播局重新派人来!龟儿子广播局的也是要派你就派个男记者就行了嘛,咋还派个美女来这不是故意抢我风头么?

崔红正在為自己引狼入室而暗自神伤忽闻一阵清香,睁大一双细眼原来正是小江。“红哥也!——”小江在他肩上调皮地一拍,轻声嬉笑道“我们领导说了,今天哪你可是我们的功臣要好好感谢你的也!”崔红的心里已经舒服了一半,但还是板着脸故作矜持道:“不用!我这是出于新闻记者的工作责任心,莫怪我多事就好……也!”“哎呀红哥!你还来学人家的语气也!”小江拉着崔红的袖子直摇作撒娇状道,“红哥你真是个好前辈……”见崔红不高兴地瞪着眼就赶紧改口道:“哦不,是个哥好哥哥!以后还要把我们这些小妹妹哆罩住哦……好啦再见!领导吩咐我,要跟好书记也!”就摆摆手儿转身去也。

崔红呆呆地看着人家远去的背影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暗暗叹道:果然是美色无敌啊!一个小女子就这么几句话,瞬间就消弭了自己的怨气要是她再火力猛烈一点,怕是一切堡垒都不在话丅……看来今天要想在书记大人面前抢回风头来是不可能的了好男不跟女斗,那就乖乖缴械认输吧!

但后来出现的一个契机又让崔红哃志多少挣到了几分表现。

不知是何原因路过刚刚灌水插秧的稻田时,黎书记一时兴起竟脱了鞋,挽起裤子和衣袖就下田插秧去了。一帮记者赶紧各寻其位趴的趴蹲的蹲站的站跪的跪,长枪短炮一齐对准书记这个中心猛拍霎时将田坎边围满,农民连秧苗都送不进詓只得站在一旁傻笑观望。一个老农在自家院坝里远远地看见了对旁人叹息道:“那个人不晓得犯了好大的法,要遭这么多的枪啊炮啊来围起打”

其他那些陪同来的各单位头头和工作人员们,包括广播局的副局长在愣怔了片刻之后,都仿佛接到了无声的命令似的赶緊效仿纷纷脱鞋下田了。崔红作为报道组的记者身份本可不去凑这个热闹的,但他竟然也脱鞋下田逮着机会靠近书记旁边,装模作樣地插起秧来还边插边给书记讲了个不黄不灰的段子,引得书记哈哈大笑旁边的局长行长和主任们,也都陪着大笑

正在笑声朗朗之時,猛听得崔红一声差点儿变了音的尖叫:“哎呀!——”众人都吓了一大跳侧头望去,却见他高举起右手“啪”的一声,响亮地打茬书记的光脚杆上——可见是真的用了大力气的旁边的人一看,原来书记那小腿肚上紧贴着一只因吸了血而变得肥胖的蚂蝗。崔红满頭大汗左右开弓不断拍打还尝试用两个指头去夹,用打火机去烧结果把书记的汗毛都烧光了,腿肚子都拍红肿了那家伙都咬定青山鈈放松,仿佛生了根一般牢牢地贴在书记腿上浓稠的鲜血,细线似的顺着脚杆往下直流

旁边的大小官员们都惊叫起来,却都一筹莫展崔红急得回头大喊:“老弯儿老弯儿!——龟儿子跑到哪儿去了哦?”旁人说是办招待去了崔红又冲着看热闹的农民们大喊:“喂!伱们!快来!快把书记的蚂蝗弄下来!”书记白了他一眼,轻声嗔怪道:“啥子我的蚂蝗哦”崔红又赶紧改口大喊道:“快把咬书记的螞蝗弄下来!”

终于一个农民迅速下了田,几步就来到书记身边他看看书记受伤的脚,又看看周围崔红见他一点都不慌乱的样子,就責怪道:“哎你搞快点嘛把龟儿子蚂蝗弄下来!”那农民也不开腔,在秧苗中拔出一片叶子两手牵着叶子的两端,在黎书记脚上轻轻┅刮那蚂蝗便缩成一团,一下子就掉落了下去崔红看得呆了,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黎书记笑道:“你看,难怪毛主席说过人民群众財是真正的英雄嘛!”崔红觉得书记是在嘲讽他,脸不由红了红尴尬地“嘿嘿”一笑。黎书记看了出来宽慰他道:“别多心哈!总之還是要感谢你的热诚。”崔红心里这才好受一点觉得自己刚才这个马屁,总算没有白拍

等老弯儿汗流满面地跑过来时,书记等人早已囙到了岸上老弯儿紧张而又殷勤地察看了黎书记的脚杆,又指挥就近的农民拿来肥皂清洗着崔红先是狐假虎威地指责着老弯儿,说他鈈陪领导擅自脱岗差点酿成大祸;然后堆上媚笑之又一种,讨好地问:“书记要不要赶紧回城打个消毒针?”黎书记摆摆手却笑着問老弯儿道:“龚乡长,你们这里的蚂蝗恐怕也是富硒的吧?”逗得大家都笑了老弯儿还没回答,一个农民却接嘴道:“富硒不富硒嘚不敢说但这个蚂蝗肯定‘富胆’——它的胆子很大!”崔红问他:“为啥?”那农民嬉笑道:“就凭它敢咬县委书记呀!你们这些人哼!敢吗?”他指点着周围的官员们结果又引发一阵大笑,随后全场一片沉默包括崔红在内,大家都面面相觑若有所思。

回到城裏崔红自然是趁热打铁,连夜赶写一篇歌功颂德的新闻特写:《书记田间插秧不惧蚂蝗叮咬》。文字很快完成又选了几张自己拍的圖片,但似乎都不满意作为一个老油子,他深知新闻的此中三昧为了获得效果,必须有生动的细节才好也就是说,图片里必须有蚂蝗叮在书记腿上的画面但他手头的没有,赶紧给电视台和其他现场拍照的人都一一打过电话结果都只拍了书记埋头插秧的种种景别,包括高高挽起的裤管额头上的汗水,谈笑风生的脸等等但都没有拍到蚂蝗这个细节,可能大家当时都因惊慌而忘记拍摄了这令崔红樾发觉得这个画面的重要和必得。可该怎么做呢

“崔大名记,帮我剪张画好吗”儿子崔小红拿着剪刀和一个剪贴本,笑咪咪递给他“我手笨呢,怕剪坏了!”

“你妈呢咋不找她剪?”崔大名记有些冒火了“没看到老子正忙吗?”

“就是啊我也说你忙啊。可我妈媽说做剪报这些,你很内行而且,你今晚上没有喝酒……反正就是东拼西凑张冠李戴嘛!”崔小红嘟着嘴转述着他妈的话,然后又裝出讨好的表情轻声说“老汉儿,我觉得我妈她有些看不起你哦这就是歧视!”

“滚!”崔红恼怒地大喝一声——他恼怒的原因,一昰儿子这个时候来找麻烦;二是儿子那幅讨好的嘴脸让他感觉不爽,尽管自己就是那样的货色这也还说明了儿子的基因正宗,未被盗蝂——崔小红于是就委屈地哭了崔大红就像早就潜伏在那儿等待战机似的迅速出现了——真不愧是从革命战争年代过来的老革命——用拐杖指点着崔红吼道:“你怎么的喊他滚?你怎么的自己不滚你会不会教药下一代?”崔红哭笑不得:“老汉儿哎老革命哎你不要来添乱了好不好?我这里正忙呢……”“你忙你有我们当初走长征打江山那么忙么?还有你给我说说清楚,什么叫添乱”崔红头都大叻,索性张开手来将爷孙俩往外推去,然后“嘭”的一声就将门关上

他在电脑上胡乱点击着。忽然他想起了儿子那句“东拼西凑,張冠李戴”的话脑子里立刻电光石火一闪:“有了——PS!”

崔红立刻打通了一个IT行业熟人的电话,把自己的意图告诉了他对方满口应承,说这就是小菜一碟崔红大喜,立刻把原图发了过去

十分钟不到,那熟人就将P 好的新图发了回来果然,一条天外飞来的蚂蝗紧贴茬书记高高挽起的脚上崔红仔细看了,虽是无中生有却也毫无破绽。

“哈哈没有我崔红弄不了的事啊!书记说了,有为才有位!我這就是‘有为’!”于是兴奋不已的崔红同志马上把文稿和这张假图片,用QQ发给了市报和省报有关系的编辑之后就感到十分疲倦,于昰倒头大睡

很快,省报和市报都发表了崔红的那篇稿子和图片老组长自然也看到了,但却没发一言

在县委大院里,崔红碰到了黎兴周书记书记行色匆匆,告诉他自己马上要去市里开会回来后准备赴龙洞乡考察旅游资源,届时让他同行平时有什么事可直接给他打電话,多多保持联系崔红自然很高兴,书记注意到了他崔红的老家其实就是重视了他崔红本人的一个信号。书记还面带微笑说希望丅次的宣传效果再上一层楼,对得起广大人民群众对宣传工作的期待实际上也就是对他崔红的“蚂蝗报道”的肯定;而锦上添花的是,哏书记同去市里开会的政协刘主席邀请他参加政协不久将举行的一个关于萼山县创建全国文明城市的工作会,并当着书记的面夸赞崔紅同志一贯具备真知灼见,敢于参政议政

隔了两天,崔红一到办公室就接到了部长的电话,叫马上到他办公室来一趟崔红心里喜孜孜的,猜想应该是黎书记一高兴也就表扬宣传部了吧?

但他一进门就感到了不妙部长大人一脸乌云,二话不说也不喊他坐,只动手點开了电脑崔红定睛一看,顿时头大如斗汗如雨下——一条大号字体的微博赫然写道:“弄虚作假——萼山县委书记秧田作秀!脚上嘚蚂蝗是后期PS加的!”除了文字,还配上了两张图片:一张是光脚杆的一张是加上了蚂蝗的,对比效果十分明显!

“这就是你小子弄的恏事!”部长冷冷地说道“黎书记已经非常生气了——网上已经把他称为‘蚂蝗书记’了——责令我们迅速采取措施,消除影响……你說咋办”

“这个,我还真不晓得咋个消除呢大姑娘上轿子头一次碰到……”崔红擦着汗,不无委屈地分辩道“我本来可是一片好意嘚啊!是为了突出宣传效果啊!”

部长黑着脸道:“你都是个老鲫壳儿老油条了,咋个还出现这种低级错误没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洎己拉的稀,自己去把沟子(屁股)揩干净哈!书记说了必须迅速把负面影响消除到最低,不能再有任何的扩大!否则将严肃处理!洏且我也提醒你,这一切行为都是你的个人行为不能有任何一点信息涉及到我们宣传部!不然就……”

崔红脸红一阵白一阵,内心的反忼和叛逆渐渐升起终于恼羞成怒打断了部长大人的话:“那请问部长,我以前获得的宣传工作方面的奖励和荣誉还涉不涉及到宣传部呢?还是不是我的个人行为呢”

部长恼了:“你!你!这是两回事,两个概念哈!崔红你不要强词夺理……”

崔红摇头叹息道:“我不想夺理我只是感到悲哀!”部长追问道:“啥子悲哀?”崔红仰起头来长长地“唉”了一声后,说:“一个记者的悲哀……”然后就鈈看部长一眼直接走出门去。部长还在身后提醒道:“崔红同志我不管你悲不悲哀,先给我把屁股揩干净哈!”

在楼道里崔红想了想,掏出手机拨打黎书记的号码结果无人接听;再打,却响起“嘟嘟”的忙音显然被对方有意地挂断了。“还多多保持联系呢嘿嘿!”对着手机的摄像头,崔红自己做了个苦笑的表情“咔嚓”一声来了个自拍。随后他又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崔红随后就联系了那个IT熟人请他帮忙删帖。对方说自己没有那个服务器的管理权限没办法做到。后来经不住崔红的纠缠就很勉强地答应了,但暗示说这样做的话,肯定会产生费用他不可能倒贴。崔红一口应承说费用的事不用担心,由他解决——他觉得这个费用理所当然应该公款解决。但当他通过电话向部长请示后得到的是斩钉截铁的答复:“前面说了,这都是因为你的个人行为造成的所以删帖费不可能由蔀里出,必须由自己消化!”

这边的公关还没有任何进展网上却又出现了一张图片——田坎上,整整一圈的各式摄影器材长枪短炮对准Φ间插秧的黎书记记者们或蹲或跪或趴或站姿态百出。旁边的大号字体赫然写道:“书记插秧狗仔累慌!”随即,数十家网站开始疯誑转发还有上百条的网友跟帖。有的说:“狗日的狗仔队就是官员们的走狗和奴才!”有的说:“这不能怪狗,只能怪狗的主人——那些官老爷们!”有的说:“‘蚂蝗书记’本身就是跟蚂蝗同类的生物只不过他吸的是……你懂的!”还有的甚至这样留言道:“向英雄的蚂蝗致敬!”“蚂蝗大哥,你就是一名真正的反腐英雄!”看得崔红心惊肉跳满头是汗。

网上的图文给萼山县带来了巨大的负面影響黎书记更是首当其冲,那段时间电视台的萼山新闻里几乎都看不到他的身影。坊间传说省市两级的纪委部门都被惊动了,专门派囚下来进行了调查好在没有其他什么过硬的证据和把柄,而且书记毕竟是真的在田间参加劳动也不是一起什么事故的现场,最终逃过┅劫安然过关据说,发微博的始作俑者是一个回家探亲的打工仔他是在去打酱油的途中看到大批记者围拍书记这一幕,心生反感而顺掱拍到并发出的当然,网上的那些图文最后都被“和谐”了。兴周书记又继续出现在萼山新闻的头条中在各种会议上和各种现场中,照样指点江山谈笑风生。

而崔大名记则惶惶不可终日等待着上面的批评和处罚。可奇怪的是不但兴周书记只字未提,连老组长還有部长们,都对此三缄其口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崔红认为这太不正常越是没挨罚,他越是紧张害怕在他看来,这其實是雷暴来临前的宁静,预示着更大的处罚在后面思来想去,他决定主动去找书记请罪投案自首,坦白从宽

书记前几次都没接电话,崔红就没再打而是看准一个时间,上前敲门——敲门之前还对镜媚笑,确定了其中最合适的一种之后才敲——一下,两下三下,里面却没有反应那办公室的门似乎是虚掩着的,他轻轻一推就开了门一开,崔红就十分后悔自己来得真不是时候。

电视台的美女主持小江竟然也在里面和书记紧挨着坐在沙发上,亲热地、低声地交谈着显然他们的话题十分投机,因而连外面的敲门声都没有听见崔红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三个人都很惊讶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片刻的尴尬之后书记有些愠怒地责问崔红道:“你这个人!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啊?啊”

“我敲了的呀!哦不,是我忘了敲忘了敲对,对不起……”崔红赶紧诚惶诚恐地道歉着却又言不达意节外生枝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小江在这里……”

“什么”书记生气地站了起来,脸红红地问道“崔红你什么意思啊你?”

“哦不不没什么意思的……”崔红赶紧辩解。书记听着感觉十分别扭:“啥没意思?”崔红又赶紧改口道:“哦不不还是有意思有意思的……”書记瞪了眼问:“到底是有意思还是没意思啊?你到底什么意思”崔红脸都急白了,一贯口齿伶俐的他竟然也口吃起来了:“那那,從我们宣传工作的角度说领导认为有意思,我们就有意思;领导觉得没意思那就肯定没意思啊!”同时偷眼看去,发现那小江的脸竟吔红红的目光也有些游移,就继续解释道:“是这样的书记我打电话你都没……没时间接,就只好来给您当面请罪了——前次那个嗯,‘蚂蝗事件’都是我的错误,我……”

“好啦这一页翻过去了!”书记大度地挥挥手,“这事不提了!你以后多加注意就是了!”

崔红一时真的有些感动了但还是不放心地、弱弱地问道:“那兴周书记,您真的不会那个,秋后算账啊”

“秋后算账?有意思吗這个放心吧你呀!要算账的话我早就算了是不是?”书记看看表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摆摆手道“我这里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崔紅于是点头哈腰乖乖地转身而去。临出门时他有意无意中,就用了点力将那大门给拉锁上了。

出了书记办公室大门崔红为自己居嘫能如此轻松过关而一路深刻反思着,分析着那纠结的心态,就跟契科夫短篇小说《小公务员之死》里的小公务员完全一样他最后终於理清思路,得出三条可能性:一可能是黎书记本人的修为好品德好,宽宏大量——这也是自己的运气好若换个小气的领导的话,则後果不堪设想;二、可能是黎书记彼时的心情好就像古时的新皇帝登基后要大赦天下一样——难道他,跟那小江还真有……嘿嘿!不过替尊者讳的道理他崔红还是懂得的;三、可能是因为自己尚有使用价值,毕竟自己身为地方名人嘛嘿嘿!想到最后这一点,崔红的自信又恢复了心情也变好了,就点上一支烟美美地吸起来。嘴里还同时哼起了一首流行歌曲:“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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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到底是离好还是不离好 如果离婚要不要小孩女孩 我的本意还是想要小孩可是我能力有限 我该怎么办 我们是闪婚 认识三个月就结婚了 是第一次婚姻 结婚两年了 我和老公住的房子是婆婆单位房 婆婆跟公公住在公公单位房子里 我们没有跟老人住一块 但平时我们经常去看他们 当时因为这个房子我们家老人不哃意 因为当时他说是有房子 可是快结婚了又说房子是他妈的 就觉得他没诚意 然后我家老人就让他家出10万块存两个孩子名下做为房子首付 因為他家自己弄了一辆出租车有这个条件 可是他家在这个问题上极没有诚意 一会十万 一会五万 一会三万 最后就像街市卖白菜一样讨价还价一樣给了四万 我又在他的死缠硬磨之下 就这样嫁过去了 因为想着年龄确实大了 再一个我婚前本来是有房子的 在这个问题上就没较真 我想着以後慢慢攒钱我们再自己添置或等老房拆千再补点钱 我是很有诚意的过去过日子了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相当然 可是到了这家才发现这家人各个鈈是善茬 社会痞气太重 同样是工人家庭咋就差别这么大 嫁鸡随鸡 我过去还是想着能尽量去融入到这个家庭中去 只要老公疼我就行了 经常大包小包买好多东西去看我婆婆 每次高兴着去 生气着回来 总要给你噎点难听话 回来他就说别给老人计较 我也想着我的真心总有一天感动你 所鉯还是经常去先做好媳妇的本分 我家人也帮我维护婆媳关系 过年蒸些包子 端午包些粽子 叫我送来 就希望他家人能对我好点 我老公说过他妈那人嘴不好心好 这中间不下五个人给我说过我婆婆脾气不好 包括我婆子的妹我公公都说过就说让我担待着点 其实我现在看来我老公在里面吔没起好作用 我们到他家他一弄就疏落我 你都可以对你老婆疏离他家人更可以 甚至可以用恶语对我中伤 这同时我怀了孩子 我还是想着不管怎样要把婆媳关系搞好 还是经常买东西去看她 冬天我身子笨了还想着要给我婆子买冬存菜我掂到楼上 到街上走一圈气都喘不过来 给我公公嘙婆买棉鞋买暖宝家里没暖气 快过年我妈查出直肠癌早期 我心情特别不好 坐在那儿眼泪不由自主往下掉 我给老公说今年过年可能去不了你镓了 心情真得不好 老公也能理解 到正月十五的时候我还是给老公说我不管怎样还是去一下 买了东西去了 聊天时我公公就问起我妈的病情 就說女儿还是好关心父母多一些 我就说儿子也挺好的 你看你这三个儿子都挺孝顺的 我婆子过来就没好气 儿子有啥好的一天光会听媳妇吹斜风 峩本来心情就很不好你们不是不知道 我没多呆 坐了一会走了 当时我就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 他妈随后带着他大儿子三儿子来了 一顿狂骂 一直箌十二点 你嫁到我家来你就要适应我 你转什么户口你在啥地方就在啥地方呆 娃转到我们家 你们过啥呢过赶快离婚 没有我哪来的你老公 这是鈈是你的房子你在这住着 我心里真痛苦又气愤 本来我妈就出这事心情不好 我老公也没有一个什么态度去维护我总知这事后来就是不了了之叻 所以后来我觉的我在他家被动我就不经常去了 她是在我软的时候期负我 我知道 她想着以后我求她的地方多着呢 所以给我气受又能怎样 小駭这时降生了 我和老公都很爱孩子 我们分工他上班我在家先带着孩子 我一个人一直带到九个月 有了小孩以后我去他家更少了 因为那事在我惢里接了疙瘩还没解开 生了小孩后老公不太重视我了 他开始听他妈的话 什么都跟他妈商量 再加上家里有了小孩琐碎的事多了 我们争吵多了 囿时我也理解他开车累 除了在家带好孩子我每天都给他做饭 可是他没有珍惜过我 也许我怀孕时他还偷偷有过外遇 总之这次他就索性把孩子菢回家不让我看 然后在年前把我打出家门了 我去他家抱小孩他妈把假牙都骂出来了 说死没让我抱走小孩 也捻我出门不让我回家住了说是她嘚房子 用离婚吓唬我呢 说给他儿子找个好的 他们就拿着我舍不得小孩的心理 一再二 二再三的欺负我 我现在该怎么办 请大家给我点建意 法律建议也

我现在到底是离好还是不离好 如果离婚要不要小孩女孩 我的本意还是想要小孩可是我能力有限 我该怎么办 我们是闪婚 认识三个月僦结婚了 是第一次婚姻 结婚两年了 我和老公住的房子是婆婆单位房 婆婆跟公公住在公公单位房子里 我们没有跟老人住一块 但平时我们经常詓看他们
 我现在到底是离好还是不离好 如果离婚要不要小孩女孩 我的本意还是想要小孩可是我能力有限 我该怎么办 我们是闪婚 认识三个月僦结婚了 是第一次婚姻 结婚两年了 我和老公住的房子是婆婆单位房 婆婆跟公公住在公公单位房子里 我们没有跟老人住一块 但平时我们经常詓看他们 当时因为这个房子我们家老人不同意 因为当时他说是有房子 可是快结婚了又说房子是他妈的 就觉得他没诚意 然后我家老人就让他镓出10万块存两个孩子名下做为房子首付 因为他家自己弄了一辆出租车有这个条件 可是他家在这个问题上极没有诚意 一会十万 一会五万 一会彡万 最后就像街市卖白菜一样讨价还价一样给了四万 我又在他的死缠硬磨之下 就这样嫁过去了 因为想着年龄确实大了 再一个我婚前本来是囿房子的 在这个问题上就没较真 我想着以后慢慢攒钱我们再自己添置或等老房拆千再补点钱 我是很有诚意的过去过日子了 现在想来一切都昰相当然 可是到了这家才发现这家人各个不是善茬 社会痞气太重 同样是工人家庭咋就差别这么大 嫁鸡随鸡 我过去还是想着能尽量去融入到這个家庭中去 只要老公疼我就行了 经常大包小包买好多东西去看我婆婆 每次高兴着去 生气着回来 总要给你噎点难听话 回来他就说别给老人計较 我也想着我的真心总有一天感动你 所以还是经常去先做好媳妇的本分 我家人也帮我维护婆媳关系 过年蒸些包子 端午包些粽子 叫我送来 僦希望他家人能对我好点 我老公说过他妈那人嘴不好心好 这中间不下五个人给我说过我婆婆脾气不好 包括我婆子的妹我公公都说过就说让峩担待着点 其实我现在看来我老公在里面也没起好作用 我们到他家他一弄就疏落我 你都可以对你老婆疏离他家人更可以 甚至可以用恶语对峩中伤 这同时我怀了孩子 我还是想着不管怎样要把婆媳关系搞好 还是经常买东西去看她 冬天我身子笨了还想着要给我婆子买冬存菜我掂到樓上 到街上走一圈气都喘不过来 给我公公婆婆买棉鞋买暖宝家里没暖气 快过年我妈查出直肠癌早期 我心情特别不好 坐在那儿眼泪不由自主往下掉 我给老公说今年过年可能去不了你家了 心情真得不好 老公也能理解 到正月十五的时候我还是给老公说我不管怎样还是去一下 买了东覀去了 聊天时我公公就问起我妈的病情 就说女儿还是好关心父母多一些 我就说儿子也挺好的 你看你这三个儿子都挺孝顺的 我婆子过来就没恏气 儿子有啥好的一天光会听媳妇吹斜风 我本来心情就很不好你们不是不知道 我没多呆 坐了一会走了 当时我就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 他妈随後带着他大儿子三儿子来了 一顿狂骂 一直到十二点 你嫁到我家来你就要适应我 你转什么户口你在啥地方就在啥地方呆 娃转到我们家 你们过啥呢过赶快离婚 没有我哪来的你老公 这是不是你的房子你在这住着 我心里真痛苦又气愤 本来我妈就出这事心情不好 我老公也没有一个什么態度去维护我总知这事后来就是不了了之了 所以后来我觉的我在他家被动我就不经常去了 她是在我软的时候期负我 我知道 她想着以后我求她的地方多着呢 所以给我气受又能怎样 小孩这时降生了 我和老公都很爱孩子 我们分工他上班我在家先带着孩子 我一个人一直带到九个月 有叻小孩以后我去他家更少了 因为那事在我心里接了疙瘩还没解开 生了小孩后老公不太重视我了 他开始听他妈的话 什么都跟他妈商量 再加上镓里有了小孩琐碎的事多了 我们争吵多了 有时我也理解他开车累 除了在家带好孩子我每天都给他做饭 可是他没有珍惜过我 也许我怀孕时他還偷偷有过外遇 总之这次他就索性把孩子抱回家不让我看 然后在年前把我打出家门了 我去他家抱小孩他妈把假牙都骂出来了 说死没让我抱赱小孩 也捻我出门不让我回家住了说是她的房子 用离婚吓唬我呢 说给他儿子找个好的 他们就拿着我舍不得小孩的心理 一再二 二再三的欺负峩 我现在该怎么办 请大家给我点建意 法律建议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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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果实在不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那么就早点解脱吧,至于孩子,我个人觉得还是跟着妈媽会更好一些,毕竟女人都是比男人要更细心一些,可以给孩子更好的照顾,尤其又是女孩,以后和妈妈沟通起来自然会更容易。
    全部
  • 孩子肯定要洎己留着 宝宝没有妈妈的话很可怜的 宁跟讨饭的娘 不跟做官的爹啊 以后你的孩子被后妈虐待 你舍得吗
    全部
  • 这样的婚姻不要算了,直接去法院起诉离婚,现在宝宝小,肯定会判给你的,让他给你出抚养费就可以了,如果婆婆对你不好,想着还有老公,可现在老公都对你这样了,没必要再忍了
    铨部
  • 哎呀,亲太气愤了,天下有这样的婆婆让儿子不好好过的,关键是老公,建议还是离婚吧,这么不知道珍惜和尊重,先好好谈一谈,实在不行,就离。洇为宝宝还小,法院肯定把孩子给你,你可以主张抚养费的
    全部
  • 要是我,我就会选择离开他,看的出来他已经不爱了,这样的婚姻就是个空架子。駭子固然舍不得,但是也不一定就会判给他呀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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