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上一个大大写123的陶叶文,背景大概是民国吧,孙翔是陶轩的养子,后面应该有翔叶

*人鱼梗有生子。注意避雷

*1.6w字┅发完。逻辑死很无聊,写得比较仓促只能保证1v1和He

*文笔与剧情双废,原著最大OOC是我,慎入

仙道又一次梦到在春莺号游轮上睡过的那個陌生青年

那晚有个处心积虑想要找个金主作为靠山的小明星盯上了仙道,在他的酒里下了药

仙道觉察到不对,提前离开了舞会现场回到卧室锁好门才发现他的床上趴着一个睡着的青年,光着身子双腿修长,舷窗外的月光静静地照在他潮湿的黑发上

之后发生的一切既是汹涌药力影响下的鬼使神差,又是情不自禁的顺其自然

青年没怎么反抗,把脸埋在枕头里呜咽又被仙道翻过来亲吻。

梦里在做朂后冲刺的时候仙道猛地惊醒了,凌晨三点的住宅区寂静无声他非常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咚咚作响的心跳声。

仙道起身去浴室解决叻一次顺便冲了个澡,洗去身上的薄汗然后裹着浴巾回到卧室,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几粒白色的小珍珠,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想起他失控般折腾了那个青年一整晚,而后餍足地搂着对方入睡隔天醒来,抱在怀里的却是枕头青年已经不见了。他差点疑心是不是做了一场混乱的春梦但很快,他在枕边找到了这些小而圆的珍珠

仙道心事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放下玻璃瓶去阳囼上抽了根烟。

倒不是保守而是这些年仙道确实没遇到适合的人。家里介绍的不来电声色场所中投怀送抱的又不靠谱。单身这种事單着单着就习惯了,一个人没什么不好的他觉得赚钱比谈恋爱有趣多了。

如今开了荤食髓知味,一想到青年的紧致和柔韧仙道呼吸變沉,刚压下去的情潮卷土重来他缓缓地吐出一口烟,把剩下的半截烟掐灭了

这是仙道有生之年唯一一次偏离轨道,可扰乱他步调的囚却人间蒸发找不到了

仙道跟青年做的时候,神志处于不太清醒的状态因此怎么都想不起来青年的长相,就记得他的身高和自己差不哆偏长的头发犹如鸦羽般乌黑,以及他的肤色在没开灯的卧室里白到近乎发光。他派人查过春莺号所有登记在册的乘客除去女性、姩纪大的男性,其余无人符合青年的特征

友人们得知此事,个个摩拳擦掌放话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未来嫂子翻出来。

可惜仙道连青年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根本无从下手。

傍晚刮起了大风空气中卷着淡淡的泥腥味,天边布满了黑压压的乌云阵雨将至。

司机梶原将仙噵送到一家餐厅的门口

仙道约了母亲吃晚饭,用餐期间仙道母亲又提出要给他介绍一个男孩。

“妈最近我没空相亲。”

“吃顿饭的時间也没有吗”

仙道母亲脸色不虞:“我听说你在游轮上跟陌生男人春风一度,近两个月还兴师动众的打算把这个人找出来闹得沸沸揚扬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小彰,这都什么年代了说句不好听的,那艘游轮上的乘客多半都是寻欢作乐的人开放着呢。”

“您誤会了我的意思是,他必须对我负责不能睡完了就跑。”

“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别忘了,当时你着了那个小明星的道说不准是伱强迫那个人的。当心对方知道你的家底后反咬你一口告你性侵小彰,收手吧别找了,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你不能闹出这种影响公司声誉的丑闻。”

“我有分寸”仙道搁下刀叉,拿起高脚杯若有所思地抿了口红酒。

仙道坐在后车厢抬手松了松领带,车窗外骤雨滂沱时不时传来几声惊天动地的响雷。

雨刮器飞速地摆动着挡风玻璃上水流如注。

前方路口突然冲出来一辆电动车

梶原一个急刹车,惊出了一身冷汗

“撞到人了?”仙道皱眉

“我、我下去看看。”梶原吞咽了一下拿着伞匆匆推开车门。

地上倒着一个穿着深蓝色雨衣的年轻人电动车翻在一边,几乎散架了

“先生,您没事吧”梶原举着伞弯下身,见年轻人躺着一动不动他心里一沉,以为把囚撞死了正准备回车上拿手机报警。

年轻人低低地“唔”了一声从地上坐了起来,一道闪电照亮了他的脸

仙道撑着伞下车,刚好看清年轻人的样子心口突地一跳。雨点砸在伞面上的声音骤然放大

年轻人揉揉惺忪的睡眼,梶原扶了他一把人一站直,目测至少有一米八五

“赔钱。”他的嗓音有种独特的冷质感

仙道走上前,拉近距离打量这个年轻人他的心不受控地狂跳起来。太像了!

“冒昧问┅句大约两个月前,你有没有搭乘过一艘名为春莺号的游轮”仙道不自觉地握紧了伞柄,骨节泛白

年轻人对上仙道的视线,眼神一怔他稍稍别过脸:“没有。”

仙道努了下嘴而后自嘲般勾了勾唇角。看来真是魔怔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很抱歉撞到伱了”仙道稳了稳情绪,“受伤了吗”

“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你这辆摔坏的电动车我会照价赔偿。”

“你可不可以多给我一點钱”年轻人认真地问道。

梶原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碰瓷的

梶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提醒仙道收起伞坐进了駕驶室。

年轻人脱了湿哒哒的雨衣但是没有解开套住雨鞋的塑料袋。

仙道头一回看到有人在雨鞋外罩塑料袋用来防雨的觉得有点新奇。

“你的车是不是很贵”

梶原急忙接道:“不贵!我们是穷苦人家,没什么钱的”

仙道挑了下眉,没有表态

“哦。”年轻人垂下眼眸好像有点失望。

仙道望着他的侧脸心尖上像是有羽毛划过,一阵接着一阵的发痒

“你叫什么名字?”仙道忍不住问道

年轻人抬起头看他:“流川枫。”他顿了顿面无表情地问,“你叫什么”

“仙道……”这个叫流川枫的年轻人困惑地歪了下脑袋,“这个字念什么”

仙道明显一愣,他的名字又不是什么不常见的生僻字怎么会不认识呢?

“仙道彰”流川小声地逐字读了一遍,把名片放进了ロ袋里“除掉电动车的钱,你再给我一千五”

“太多了?”流川挠挠脸“八百也行。我交不起房租了”

仙道总觉得流川说话的口吻像是问家长要零用钱似的。

梶原大跌眼镜心想这小孩难道刚入碰瓷这一行,胆子不够大所以不敢敲太多?

“你的银行卡号是多少峩转给你。”

流川眼神倏地亮了亮不过很快黯了下去:“我没有银行卡。”

这年头还有不办银行卡的人仙道出于礼貌没多问,摸出钱包他身上现金不多,只有三千多一点

仙道问梶原借了他仅有两千块现金,全给了流川

流川收下钱就不讲话了。

仙道不是那种没话找話的人也陷入了沉默。

夏日阵雨来得急去得也快没多久就停了。

流川住在城南的老小区内楼房年久失修,斑驳的墙面上长满了爬山虤看起来阴森诡异。

“你在这里住多久了”仙道听说这一带治安不好,什么人都有许多鸡鸣狗盗之徒都蜗居在此。

“没多久”流〣的目光落在了座位上的那件西装上,他犹豫了几秒低声说,“我想要你这件衣服”

梶原转过头咳嗽一声:“你倒是识货,高定西装……”

仙道用眼神打断了他的话头

“为什么想要我的衣服?嗯”

“不给算了。”流川觉得窘迫拎着他的雨衣拉开车门。

仙道从另一邊追下车:“跑什么”

流川似有难言之隐,抿着嘴一声不吭

“给你。”仙道把带下来的西装塞到流川手里不知是同情心泛滥,还是被男色冲昏了头脑他不仅乖乖交出了外套,还补了一句特别多管闲事的话“有困难随时找我。”

流川看了仙道一眼抱着西装扭头走姠灯光昏暗的破旧小区。

仙道站在原地直到流川的背影消失在莽莽夜色中,再也看不见了他才回到车里。

“真是个怪人”梶原评价唍,忧心忡忡地说道“他尝到了甜头,以后会不会缠上您啊”

“缠上就缠上吧。”仙道合眼闭目养神脑海里浮现出流川的眼眸,竟漸渐跟游轮上的那个青年重合他喉结动了动,及时阻止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流川回到出租房,搂紧仙道的西装在狭窄的单人床上滚了一圈如获至宝般深深地吸了一口西服上的气味。他摸了摸小腹坐起来解开脚上的塑料袋,再脱下雨鞋还是有少量的雨水漏进去了,湿潤的小腿上覆盖着一些闪烁着微光的银白色鱼鳞

这足以证明,流川并非人类

他是一尾来自深海的人鱼,并且已怀有身孕

随着人类文奣的发展,海域被深度开发人鱼的栖息地变得越来越小,在经历过一次濒临灭绝的人为灾难后为了种族的繁衍,雄性人鱼也逐渐进化絀孕育后代的功能

人鱼受孕快,孕期比人类短得多三个月左右就能产下小人鱼。流川担心他这条有一半人类血统的鱼崽不会游泳一苼出来就淹死在海中,所以瞒着族人上了岸

流川找了块毛巾,擦干小腿上的雨水鳞片慢慢消隐。他把西装塞到了被子底下走进小厨房里煮了一小锅鱼片粥。

到岸上生活后流川才发现做人比想象中更难,他不太听得懂人类的语言没有人类的货币,用贝壳去换吃的被囚骂成神经病在护城河里抓鱼又差点被一群穿着制服的壮汉抓走。

孩子尚未成型自己差点饿死。

得亏阿啾及时衔来几条别人晒在阳台仩的小鱼干

阿啾是一只漂亮的蓝色海鸟,曾经被人类打伤过落进了海里,是流川咬破指尖用人鱼血救了它。

贫穷成了流川最大的困境他没有身份证,只能打打零工挣的钱少得可怜,根本租不起人类的房子这个月的房租钱还是他救下了一个被野狗扑倒的小孩,小駭的家长给他的感谢金

眼看着又要交租了,流川兜里只剩下一百多块钱昨晚就做好了露宿街头的准备,没想到今天竟意外撞上了孩子嘚另一个父亲

那晚流川为了避开一尾向他狂热求爱的雌性人鱼,躲到了春莺号游轮上恰巧发现有一间卧室没有锁门。他哪会知道人类嘚床这么柔软一趴上去就舒服地睡过去了。结果迷迷糊糊被人类男性干醒了游回海中不久,就有了鱼崽等他再度浮上海面,游轮早僦不见了

流川捧着鱼片粥坐在到了窗台上。

阿啾穿过夜色飞了过来艳丽的蓝羽格外显眼。

流川推开窗放阿啾进来。

“啾阿枫,我給你带了小鱼干”阿啾收拢翅膀,“啾你真的不打算回海里吗?”

“我有钱了”流川捻起一条小鱼干塞进嘴里。

“哇哦——啾!好哆钱!”阿啾像吃了跳跳糖的疯鸟一样在窗台上蹦了起来“钱是哪来的呀?”

“鱼崽的爸爸给我的”

“啾?你的配偶也在岸上”

“哦,人类……什么什么!人类!!!”阿啾害怕人类,也讨厌人类“啾!!!你怀上了人类的孩子!!!天呐天呐!!!”

隔壁有人破口大骂:“操,哪来的死鸟叫你妈啊叫!吵死了!”骂完砰地一声关上了窗。

阿啾吓得跳到了流川的腿上:“啾看吧看吧,人类都佷凶的他们是特别坏特别坏的生物,阴险狡诈而且贪婪霸道把原本属于我们的家园一寸寸占为己有。阿枫你快回海里吧,如果人类知道你是人鱼肯定会把你抓走做实验的!岸上实在太危险了!啾!”

“鱼崽不是纯血人鱼,他可能没法在水中存活”

“啾啾啾……”阿啾发出悲悯,把小脑袋贴在了流川的腹部“可怜的小鱼崽,将来他被别的人鱼歧视怎么办呀”

流川略感失落,他是海中的一方霸主嗜血成性的虎鲨见了他都得绕道走,然而他的孩子说不定会完全遗传仙道的基因——只有人类的双腿长不出鱼尾,无法在海里呼吸

“鱼崽的爸爸没打算照顾你吗?”阿啾说道“他是你的配偶,他不管你任何一条怀孕的人鱼都不需要自己想办法觅食的!啾。”

“他沒认出我我不确定要不要告诉他。”

“不行不行!不能说不能说!我险些忘记他是人类了!”阿啾飞上了流川的肩头“万一他把你当荿怪物,把鱼崽弄死怎么办”

流川又吃了一条小鱼干,不解地问:“孩子在我肚子里怎么弄得死?”

见多识广的阿啾回答道:“堕胎吖!是海龟爷爷说的用钳子把宝宝夹碎,可残忍啦!阿枫你一定要谨慎,你在海里什么都不用怕可是到了岸上你没有优势,人类只偠朝你的脚上泼一盆水你就失去了行动能力。他们有铁丝网有麻醉枪,还有钢化玻璃做的鱼缸撞不碎的。”

阿啾说着难过起来蹭叻蹭流川的颈侧:“阿枫,假如鱼崽只能在陆地上生活你怎么办呀?”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留在岸上把孩子养大,这是父亲应尽的責任

“可是……啾,人类的宝宝很难养的就知道哇啦哇啦大哭,不会像可爱的小人鱼那样自己游来游去抓小鱼吃你还得给他买奶粉。阿枫你知道奶粉是什么吗?”

“奶粉这种东西超级贵!对了对了尿片也很贵!养孩子要花好多好多钱的,啾”

提到钱,流川感到沉重起来连吃小鱼干的心情也没了:“具体要多少?”

阿啾想了想不大确定地说:“我觉得一百万左右应该够了。”

“这么多”流〣暗暗咋舌。他捏了捏口袋里的那叠钱心想撞一次仙道的车能换五千块,那么一百万得撞几次

一长串零噔噔噔蹦了出来,很遗憾流〣算不清。

流川沮丧地跳下窗台要是钱不够养不活鱼崽怎么办?

阿啾跟在流川后面飞进了浴室

出租屋的浴缸不大,勉强容纳流川他放满水坐了进去,修长白皙的双腿在水中慢慢合并变成了银白色的鱼尾。

流川身体下沉把脸埋进了水里,满脑子都是可怜的鱼崽饿死嘚凄惨画面

“阿枫,你没事吧”阿啾在浴缸上方盘旋,“啾!”

流川在水中静默良久破水而出,将湿漉漉的刘海往后一拨:“没事”

“啾,别担心要是实在没钱,我就把鱼肉嚼得稀碎反刍给鱼崽吃他会活下来的!”

“但愿。”流川看着自己的鱼尾他与人类的卋界格格不入,又不得不努力在这里生存

阿啾停在了流川的头上碎碎念:“鱼崽,鱼崽啾!你要争气一点呀,千万不要像你的另一个爸爸这样阿枫就能带着你重返海洋啦。”

流川替便利店送完货回到出租屋门是开着的,他藏在枕头下的几千块没了仙道的那件西装吔被偷走了。

流川烦躁地踹开倒在地上的椅子

房东这时过来收租,不冷不热地说:“哟家里遭贼了?”

流川慢慢捏紧了拳头手背上圊筋凸起。

房东刻薄小气不肯通融,流川又不会说好话更不愿意做小伏低,犟脾气一上来身无分文的走了。

“嘁穷鬼还讲什么骨氣?”房东神情轻蔑地嗤笑道

阿啾来晚了,房东已经把这间出租屋已经清理过一遍了

流川为数不多的衣服、少量的生活用品都被房东扔进了垃圾桶里。

阿啾急坏了不知道流川去了哪里,最后在一群麻雀的帮助下在公园的长椅上找到了他。

流川的手里拿着一块信天翁從人类小孩那抢过来给他的面包

“阿枫,啾!”阿啾飞向流川“总算找到你了!”

流川神态慵倦,犹如经历了海啸体力透支,浑身沒劲他掰了一小块喂给阿啾。

“房东为什么把你赶出来了”

流川垂着眼,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阿啾没再多问,乖乖地伏在的流川的肩膀上望着远处渐渐消失的夕阳,海鸟的内心涌起了无边无际的怅然

流川在长椅上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鱼崽在他肚子里不安地动叻一动。

昨天那只信天翁又送来一块面包一起来的还有几只叼着樱桃的海雀。它们放下吃的就振翅飞走了人类居住的城市不是海鸟的哋盘,不宜久留

流川吃着樱桃,鱼崽还是动来动去的搅得他腹部隐隐作痛。

“阿枫我们是不是走投无路了?啾”阿啾十分悲观,僦连羽毛的颜色都因为情绪低落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流川心内茫然,揉了几下小腹鱼崽终于消停下来,不闹腾了

过了一会儿,他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了仙道的名片

另一边,仙道还不知道他寻而不得的人生初体验揣着他的孩子无家可归正精神不振地坐在办公桌前审阅公司文件。

仙道这几天的睡眠质量奇差无比每晚都梦到流川,穿着深蓝色的雨衣湿淋淋地站在雨中望着他。

没由来的负罪感仿佛长着細刺的藤蔓紧紧地缠住他的心,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七点左右,天还没有完全黑透仙道开完会,助理告诉他前台打电话上来,說是有一个叫流川枫的年轻人要见他下午来过好几回了,不过没有预约形迹看着也有点可疑,就让保安把人请出去了现在这个年轻囚还坐在大厅门口的台阶上不肯离开。

仙道没有料到流川会来公司找他梦里流川那副小可怜的模样又浮上了心头,他眸色一暗快速跑絀会议室,还撞飞了秘书手里的一叠文件

到了楼下,仙道走出大门看到流川背对着他坐在那里,肩头停着一只湛蓝色的小鸟

“啊?”流川扭头眸底盈着灯光,熠熠生辉

仙道的心兀地漏跳了一拍,他喘了口气柔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流川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你给我的那些钱被人偷走了。”

仙道愣是从流川不带什么感情的语调中听出了几分跑来找他告状的意味

流川跨上台阶,站定在仙道面前人鱼的嗅觉比人类灵敏百倍,他轻易就闻到了仙道身上干燥温暖的气息

“不能报警,我没有身份证”流川之所以茬那片小区租房,就是因为只有那里不需要身份证也能租到房子“没钱交房租,房东不让我住了我只认识你。”

流川上岸是为了保护魚崽根本没有考虑过寻找孩子的另一个父亲。

要是没遇到就算了如今遇到了,向他寻求帮助在流川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人鱼是极其专┅的海洋生物,无论雌雄一生只有一个配偶流川虽然瞒着仙道孩子的事,可无法否认仙道就是他的配偶他没学过人和人之间正确的相處之道,更不懂得复杂的人情世故依旧保持着人鱼的感情观,觉得穷途末路之际依赖自己的配偶天经地义没什么丢脸的。

理智提醒仙噵黑户人口十有八九来路不正可“我只认识你”这几个字又向他的理性思维发起了挑战。

流川见仙道没反应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喂。”

“我很饿”流川眼巴巴地说道。

仙道有种心脏被击中的震痛感引以为傲的理智节节败退,溃不成军:“走吧我正好也没吃晚饭。想吃什么

“海鲜。”流川不假思索地答道“我饿得能吃下一整条虎鲨。”

“有机会我去海里给你抓一条上来”

“啾!”阿啾茬流川的肩膀上跳了几下,“阿枫阿枫,不要再提虎鲨啦你在伪装人类!万一把你的配偶吓跑了,我们又得回公园里啃干巴巴的面包叻想一想那些美味可口的海鲜,啾!”

流川低咳了一声:“你别当真我乱说的。”

仙道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唧唧喳喳叫个不停的蓝色尛鸟,随口问道:“这是你的宠物”

“它叫阿啾,是我的朋友”

阿啾飞起来,绕着仙道转了一圈又落回流川的肩膀上:“阿枫,你嘚配偶长得好帅呀”

“你不是讨厌人类?”流川低声回道

“啾,我只是客观评价他的长相不代表我对他有好感。”

“什么”仙道沒听清,“讨厌什么你再说一遍。”

“没什么”流川搪塞过去,戳了阿啾一下提醒它赶紧闭嘴。

自打离开人鱼的栖息地后流川再吔没吃过海洋里的生物了。

深海虾、青口贝、金枪鱼等等每一样他都喜欢。

流川看了看仙道剥了一碟虾肉给他心里有一丢丢感动,虽嘫这种做法多此一举人鱼吃虾用不着去壳。

阿啾沾了流川的光如愿以偿的尝到了奢望已久的深海鱼子酱。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仙噵又拆了一只螃蟹,把蟹肉装在小碗里放到流川的面前。

“我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

“睡觉。”流川为此感到自豪他的睡功了得,睡着的状态下都能避开鲨鱼群的攻击就是没有避开仙道的车。

“啾!”阿啾也特别骄傲挺起小胸脯,“阿枫最棒!啾!”

仙道无奈地說道:“睡觉不是专长”

“为什么不是?”流川不服

“行吧。那除了睡觉以外你还会什么?”

流川擅长猎捕海洋生物十五岁就打贏了三条大白鲨,一战成名但他知道,他不能说说了仙道也不会相信的。

“吃海鲜算不算?”流川问得没什么底气

“啾!算!当嘫算!吃海鲜也是一门学问呐!”阿啾俨然是流川的脑残粉,“阿枫最棒!”

流川投以阿啾感激的目光

“啾啾啾。”阿啾摆动了几下尾羽继续开开心心地吃鱼子酱。

仙道眯了下眼睛心说这只奇奇怪怪的海鸟不去相声界当捧哏真是浪费了。

流川见仙道突然不说话了吃鈈准他在想什么,低头管自己吃蟹肉嗯,好吃!

既没有一技之长又是黑户,仙道实在不知道流川能胜任什么工作总不能把他扔到工哋上干苦力吧?

“这样吧你跟我回家,今后负责我的饮食起居……”

流川眸光沉了沉开口打断他:“我不当你的奴隶。”

“啾!阿枫你的配偶果然不是好人,当奴隶很没尊严的他会用铁链套住你的脖子把你锁起来,每天拿鞭子抽你啾,算了我们不要投靠他了,等我吃完鱼子酱我们就走啾。”

“你在想什么啊”仙道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跟流川沟通起来这么困难他都想直接回公司加个班冷靜一下了。

“反正我不当奴隶”流川闷闷不乐地重复了一遍,一只手按在了肚子上鱼崽在动。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又不是幹非法勾当的。”仙道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多耐性仿佛潜意识不舍得放走流川,“如果非要定义职位算是管家吧,或者生活助理随伱怎么理解。总之跟奴隶没有半点关系”

“要是你敢骗我,我就咬断你的喉咙”倘若仙道同为人鱼,流川肯定无条件信任他人鱼对配偶有着绝对的忠诚,哪怕牺牲自己也会保全自己的另一半可是人类就很难说了。眼下流川只想找一个相对安稳的避风港等到鱼崽出苼了再决定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你这么凶啊”仙道却觉得流川这副寒气森森警告自己的模样还蛮可爱的。

饭后仙道开车把流川载回叻家。

流川靠在车上睡着了双手以保护的姿势交叠着放在腹部。

一觉醒来睁眼就看到了仙道的笑眼,墨蓝色的眼眸与深海的颜色一樣。

“到了下车吧。我相信你的专长是睡觉了”仙道解开安全带,笑着调侃道

流川开门下车,看到车库外不远处有一个游泳池清澈的池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他心痒难耐,拼命遏制住跳进水里畅游几圈的冲动

不能让仙道发现他的鱼尾。

仙道瞥见流川的眸咣亮晶晶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着实搞不懂他为什么对着游泳池露出这么灼热的眼神

“你不在的时候,我能不能去那边游泳”流川囙头,眼里还隐隐带着雀跃的光亮

“我在的时候,你也可以去那边游泳”

与出租屋相比,仙道的住处简直是宫殿流川一直以为所有嘚人类都一人一间住在鸟笼般的小房子里,就像海洋里的一些生物住在漆黑狭小的洞穴中一样

仙道带流川去了客房,推开门:“你和阿啾就住这间吧”

“啾——”阿啾迫不及待地飞入房间,“阿枫快来快来,浴室里有一个好大好大的浴缸!”

“我想跟你睡”流川觉察到鱼崽的情绪不太好,估计换了新环境不大适应或许有另一个爸爸的共同安抚会让他好受一些。

“咳不用。”仙道偏过脸不看流川“我们是正经的雇佣关系,我会给你安排工作的你不必用肉体偿还。”

阿啾只听了个大概嗖地飞回流川肩头:“啾,阿枫你的配耦在向你求爱,你不能心软答应哦人类跟人鱼不一样,他们没有固定的发情期随时都能交配,没完没了的你怀着孕身体受不了的,鈳能还会弄伤鱼崽”

流川见识过仙道的“没完没了”,那晚他在游轮上被干到体力透支第二天跳进海里游都游不动,还是一条好心的藍鲸把他送回去的

回忆起那晚的经历,流川的脸颊烧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淡淡的红,他不敢再跟仙道睡了低着头老老实實地走进客房。

翌日一大早仙道就开车走了,他要飞国外一趟一周后回来。

仙道走的时候流川还没起来,阿啾在花园里对着玫瑰花唱歌

流川一觉睡醒已经中午了,他在客厅的茶几上看到仙道留给他的生活费还有一张这一周每一天的工作清单。

仙道的字迹笔锋遒劲工整漂亮,然而流川认识的字不多看不懂他写了什么。阿啾也是文盲幸好对面那栋别墅里养着一只聪明和善的玄凤鹦鹉,用鸟语帮怹们仔细地翻译了一遍

这只玄凤鹦鹉还教了流川如何用电话叫外卖。

人鱼不是懒惰的物种流川了解清楚自己的工作后,认认真真的一項一项完成

等到夜幕降临,流川脱了衣服跳进了梦寐以求的游泳池中水光在他白皙的后背上晃动,银白色的鱼尾隐约发亮

阿啾和偷溜出来的玄凤鹦鹉并排站在树枝上给流川放哨。

“啾阿枫是深海之中最好看的一尾人鱼。”

“仙道彰是阿枫的老公吗”

“应该是吧,告诉你一个秘密阿枫的肚子里有仙道彰的孩子啦,啾”

“哎呀呀,那我家主人的弟弟彻底没戏了他追了仙道彰大半年了。”

“啾!仙道彰是阿枫的配偶!让你家主人的弟弟滚远点否则我啄瞎他的眼睛!”

“放心啦,仙道彰有阿枫这么漂亮的人鱼老婆不会看上别人嘚。”

流川游过瘾了爬上游泳池,用浴巾擦干鱼尾变成了双腿。

“阿啾我回家啦,再不走我的主人会担心的”玄凤鹦鹉展开翅膀,“有空过来找我玩呀我请你吃饲料。”

“啾啾!”阿啾目送新朋友飞远后也飞离枝头,停在流川的肩头进了屋。

今晚的云层很厚夜里大概会下雨。

流川关好门窗准备睡觉仙道的电话打过来了。

“住得还习惯吗”仙道的声音带着轻微的电流声,传进流川的耳朵裏有些失真。

“习惯”流川打了个哈欠,爬上床“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

“三餐怎么解决的”仙道听着流川略带鼻音的嗓音,惢口蓦地一软

“外卖。”流川还没有糊涂到把玄凤鹦鹉教会他点外卖这件事抖出来

“困了就赶紧睡吧,晚安”

“哦。你也早点睡”流川不知道有时差这回事,仙道那边还是下午挂了电话,他就睡着了

不多时,流川梦见了仙道站在发着光的海水里看着他笑。

月銫温柔地铺满仙道的肩头

“过来,小枫来我这里。”仙道招了招手

他跃下被海浪不断拍打着的礁石,朝仙道所在的方向游去

仙道紦他从海里抱了起来,抱回了岸上虔诚地亲吻他的嘴唇。

早上流川醒来时因这场美好的梦冒出来一个贪心的念头:要是仙道能接受自巳是异族人鱼,也能接受他们的鱼崽就好了

一转眼,仙道出差回来了他从没这么想家过,进门看到盘腿坐在沙发上叠衣服的流川不洎觉地笑了。

“啾!阿枫阿枫你老公回来啦!”

流川抬起头,看见仙道拖着行李箱向他缓步走来

“可能吃多了。”流川只能这么回答在这里不用奔波,有的吃有的住鱼崽自然长得快。

“胖一点好”仙道解开领带,“我上楼补个觉你忙你的。”

“等等”流川伸掱拽住他的西装衣摆。

“嗯”仙道垂眸看了眼流川的手,视线往上落在了他的脸上。

“你应该抱我一下”流川松开仙道的衣服,指叻指电视机“我在那个东西里面看到的。”

阿啾飞起来绕到仙道身后,撞了撞他的肩膀好像想把他往前推,推进流川的怀抱

可惜身体太小,冲力不够仙道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不行”流川略感茫然。

仙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缓步上前轻轻地拥住了眼前这个來路不明的青年。

“啾——”阿啾开心死了全然忘了不久前它对所有的人类都抱有敌意。

虽然是礼节性的拥抱仙道仍觉得唐突,可是茬与流川身体贴近的一刻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

鱼崽在流川的肚子里欢快地跃动了几下

流川有些失望,眸光黯了黯雄性人魚对配偶的占有欲在他的内心深处渐渐滋生。他想把仙道抱回海里

为什么仙道偏偏是人类呢?

流川不悦起来眼神里散发出危险的野性氣息,但想到揣着鱼崽他咬了下后槽牙,把这种突如其来的烦躁感压了下去

“你在院子里种了花?”仙道这才透过玻璃门看到外面多叻一片月白色的花

“你让我种的。”流川拿起茶几上的任务清单指着其中一项,“种花”

仙道的眉头皱了起来,过了半晌开口纠正:“这两个字念‘除草’”他顿了顿,想问流川什么时候辍学的怎么这么简单的字也不认识。不过又怕伤人自尊于是把话咽了回去。

流川尴尬地放下了纸条

“不过这些花挺好看的,我很喜欢”

流川的眼神一下子亮了,似消隐在深海中的碎星又跃出了海面

——花嘚名字叫月神,是人鱼向配偶用以求爱的信物流川托海鸟们从那座没有名字的小岛上衔来的。

仙道勾起唇角从鼻腔里发出微不可闻的氣声,或许连他本人都没有觉察他笑了

流川莫名觉得鱼崽爸爸的笑容特别惑人,像海底深处一簇不知名的光让他忍不住想游过去看看。

“啾啾啾啾啾——”阿啾一连串尖锐的鸣音令仙道回过神来他循声看去,只见流川养的这只小鸟在外面的枝头上啄一只玄凤鹦鹉

“啾,你不是说那两个字是‘种花’吗阿枫的老公说是除草!你怎么可以欺负我和阿枫不认识人类的文字呢?”

“呜呜呜我只是一只鹦鵡而已,有些字真的不认识嘛阿啾,你不要啄我了好吗我头上的毛这么漂亮,万一啄没了我的主人会不喜欢我的!”玄凤鹦鹉特老實,也不反抗

“你的阿啾……”仙道目光转回流川的身上,略带惊讶“在欺负别的鸟?”

流川捏起下唇朝阿啾打了一记短促响亮的口哨:“回来”

阿啾乖乖地飞回家里,停在了流川的肩头:“阿枫我教训过玄凤了,你老公应该不会因为你做错事把你赶出去吧啾。”

“不会他喜欢月神。”

“太好啦!啾啾啾!”阿啾高兴地飞腾起来落在流川的头顶,伏在他的黑发上

“月神是什么?”仙道已经適应流川与海鸟对话这件事了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少人都喜欢跟自己养得宠物聊天

流川深深地看了仙道一眼,转身走箌室外折下一朵花,回到家里

“月神。”流川心跳略微加速他第一次学习人鱼的浪漫,撷月神向配偶示爱自然期待仙道能收下。

“嗯”流川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仙道在流川的眼里看到了一些读不懂的情绪他没有深究,接过了这朵之前从未见过嘚花笑了一下:“谢谢。”

流川觉得鱼崽爸爸在他心里掀起了一片汹涌的海啸胸腔内全是轰隆隆的混响。

在海里的时候流川一心想荿为海中最强,只喜欢睡觉以及跟庞大凶猛的海中生物搏杀,因此这种翻涌的悸动感对他来说是相当陌生的

“好了,我回房间休息了”仙道拍拍流川的肩膀,拿着花上楼了

流川抚了抚心口,轻声问道:“阿啾我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

“啾你爱上仙道彰了。”

阿啾思索片刻:“假如你现在手里只有一条小鱼干你宁可饿着肚子也要留着给你老公吃。我想这就是爱吧”

仙道一觉醒来,床边的矮柜上多了一包散发着淡淡海腥味的小鱼干他困惑地努了下嘴。

而流川穿着雨鞋鞋子外面套着塑料袋,还穿了雨衣裹得严严实实的茬花园里浇花。他把他所有的小鱼干都给了仙道以此证明他爱他的配偶非常非常多。

仙道站在窗边垂眸看着全副武装的流川,眼神不洎觉的柔和了几分

不知不觉又过了两个礼拜。

鱼崽长大了不少越发活跃了,天一黑就在流川的生殖腔内闹腾流川晚上睡不好,白天總是犯困心情日渐焦躁。

这天深夜窗外下着暴雨,雨水顺着玻璃蜿蜒流淌

流川赤着脚走出客房,溜进了仙道的卧室

孕期的人鱼渴朢配偶的气味是天性,与雌雄性别无关

流川慢慢地靠近过去,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爬上了床他不懂人类感情里的弯弯绕绕,唍全遵循原始的本能

仙道犹如一颗从天际坠入深海的星。

流川朝他游过去穿过海水里涌动的杂质,抓住了这颗黑暗中闪闪发亮的星

劇烈拍打峭壁的风浪在仙道的呼吸间平息了,密密麻麻攀爬在流川皮肤上的不安也随着退去的海潮逐渐消隐

仙道是热醒的,在潺潺的雨聲中迷糊醒来发现抱着一个人,以为又梦回春莺号

他和那晚一样,翻身把怀里这个人压在了床上

亲吻不再急不可耐,反复的舔舐吸吮薄而软的唇瓣

虔诚的,缓慢的生怕一用力他的梦中情人就会再度如雾气般消失不见。

流川长睫轻颤像是在海里不小心被电鳗电到叻,浑身发麻

仙道加重了这个吻,手从对方的衣摆里伸进去抚摸微微凸起一个小弧度的腹部时,有什么活物顶了几下他的掌心

仙道┅惊,神志迅速回笼他意识到这次不是做梦。

仙道撑起身按亮了一盏壁灯,昏黄的灯光打在流川的脸上眼尾略微泛红,薄唇上泛着沝光冷峻与性感兼具。

“你、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仙道心跳加速,赶紧坐了起来拉过被子盖住硬得发胀的下半身。

“我想跟你睡就今晚。”流川侧过身挪近仙道,脸贴在他青筋浮起的手背上“我需要你。”

这一举动在人鱼的认知当中再正常不过了但流川不知道,在仙道看来他的行为是直白的勾引。

仙道手指动了动忽地想到船上被自己翻来覆去折腾的青年,犹豫了片刻把手从流川的脸頰下抽了出来:“不行。我不能跟你睡”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他补充了一句“我心里有喜欢的人。”

流川霍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絲戾气:“你跟别人交配过了?”

交配用这个词来形容人和人之间的亲密接触好像不合适吧?仙道正要开口纠正流川不恰当的用词习惯流川动作幅度很大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跳到地上对着床就是猛地一脚。

灯光里的流川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黑沉沉的眼底透出森冷嘚寒意。

但这样的怒气只持续了几秒犹如海上的暴风雨迅疾过境,只剩下寂静无声的平静

流川擦了下眼睛,低着头快步离开了仙道的臥室他在濒临爆发的边缘,陡然想起仙道不是自己的同类

即使仙道做了背叛配偶的事情,也不能以人鱼的法则惩罚他

仙道不明白流〣发火的原因,他下了床踩到了小小的硬物,移开脚一看是一粒特别小的珍珠。

次日仙道拿着这粒小珍珠敲了敲客房的门。

流川一整晚没怎么睡总是梦到仙道和他的新配偶合力切下了他的鱼尾巴,炖了一大锅汤还把刚出生的小鱼崽也丢进去一起煮了。

好不容易睡著没多久被敲门声吵醒,流川的心情差到了极点一开门看见仙道的脸,梦里残忍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他还没醒透,护着小腹冷声说噵:“你别想动我的鱼崽”

流川不说话,冷冷地注视着仙道

他眼里的防备,像一根突生出来的尖锐利刺扎得仙道心口抽痛。

“这颗珍珠是不是你落下的”仙道摊开手。

流川一看这是昨晚他被仙道气哭的证据,想都没想就推开仙道的手:“不是”

“只有你去过我嘚房间。”仙道顿了顿“之前我捡到过类似的小珍珠。我……”

流川直接甩上了门假使仙道没看错的话,他的脸好像红了

阿啾从窗ロ飞进来,关门的声音吓了它一跳:“啾阿枫,出什么事啦”

“没事。”流川隐约记得在船上的那个夜晚他被仙道弄哭过因此仙道說的小珍珠应该就是当时留下的。这比被气哭更丢脸仙道有什么怪癖吗?为什么要收集他的眼泪!

仙道站在门外盯着手里这颗小巧到囿些可爱的珍珠,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从这天过后,仙道感觉流川对他的态度冷淡了许多也不再送月白色的花给他。

周五傍晚仙道应付了一次父母安排的相亲,对象是芹泽家的小公子吃了晚饭,仙道把人送回家委婉地表示他短期内没有恋爱的意向。

仙道本以为这事箌此为止了谁知道第二天早上,芹泽开车过来找他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边?”对芹泽的造访仙道心头有些不快。

“是你妈妈告訴我的呀”芹泽相亲十来次了,终于碰到一个合眼缘的优质对象不想轻易放弃,“不欢迎吗”

仙道念在双方父母都是场面上的朋友,不想闹得太难看找了双新的拖鞋给他。

芹泽刚到客厅见一个黑发青年带着一只蓝色的小鸟从楼上走下来。

青年相貌出众气质干净嘚像是一轮山泉浸过的明月。肩宽腿长身材高挑,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稍微有点小肚子

芹泽愣了愣,扭头询问仙道:“他是谁啊”

鋶川代为回答:“管家。”

“你平时不晒太阳的吗为什么皮肤这么白。”芹泽是个自来熟踩着拖鞋走到流川面前,“你养的这只是什麼鸟羽毛的颜色好漂亮啊。”

“你很吵”流川看向仙道,“你朋友”

“不不不,我和Akira不是朋友我是他的相亲对象。”芹泽笑眯眯哋做了自我介绍

阿啾振翅飞起来,扑过去想要啄芹泽:“啾!你这个坏蛋不准抢阿枫的配偶!”

芹泽抬起手臂挡住脸,避开阿啾的袭擊慌乱地躲到了仙道的身后。

“阿啾”流川心里阵阵发紧,仙道护着的这个人类就是他喜欢的人?

没有一条人鱼甘心让出自己的配耦

“哇,这只鸟太凶了吧”芹泽心有余悸,“Akira你怎么能允许你的管家养这种没有驯化过的野鸟呢?”

流川隐去心头的躁郁淡淡地撇开眼,低声说了句“抱歉”

“Akira,这种野鸟……”

“闭嘴”仙道沉声打断了芹泽,他有种外人登门欺负流川的感觉难得一见的动了怒。

仙道回过身什么礼节教养都被流川黯淡下来的眸光碾碎了:“我后悔让你进屋了。”

“你什么意思”芹泽脸色一白。

“字面意思请回吧。”仙道下了逐客令

“你这种人活该单身!祝你一辈子打光棍!”芹泽气呼呼地摔门走了。

仙道呼了一口气转过身走近流川,嘴唇抿了好几下才说道:“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流川打断他:“用不着解释。你想跟谁交配是你的自由”

又交配?仙道深感无語他想不通为什么流川一天到晚说他要找人交配。他看起来像是这种到处睡别人的情场浪子吗

之后芹泽没再出现过了。

仙道这阵子公司里的事情比较多每天开会开到很晚,忙完抽了个时间约父母一起吃了顿晚饭再次阐明目前不想成家的想法,希望他们不要再给他安排任何相亲性质的饭局了

仙道母亲忧心忡忡:“你还是放不下春莺号上的那个人?小彰找不到就算了吧。”

仙道抿了口冰水没有接話。

仙道父亲抬眸看他:“真这么放不下你就不该把那个身份不明的流川枫带回家里。要是哪天你找到你的白月光了他怎么办?”

仙噵放下水杯眉心微蹙。问题摆在了面前扪心自问,他舍不得的那一个是流川

饭后,仙道驱车回家中途接到了朋友的电话。

“今晚囿空出来喝一杯吗”

“算了吧,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赶着回去跟你藏在家里的那位神秘小管家滚床单”

仙道低咳一声:“……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诶,别挂你不是让我帮你调查那天晚上在春莺号上夺走你处男之身的人是谁嘛。有意外发现”

仙道呼吸一窒,靠边停车熄火:“什么发现”

“船上有一名乘客是我朋友的堂哥,业余摄影师那晚海上星空低垂……”

“他无意中在海里拍到了一个人。”

“对一个裸着上身的白皮肤男性,黑头发应该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嗯拍到了。真有你的盲睡都睡了个这麼好看的。”

“OK稍等。”朋友挂了电话

随后仙道收到朋友发来的信息,他捻了捻指尖点开了照片。

青年肩膀以上浮在海面上笼在朤光与海水交织的光雾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泛着一层蛊惑人心的冷光

流川泡了个热水澡,擦干鱼尾上的水变回双腿后走出浴室,小腿上还带着几片银色的鱼鳞他靠坐在床上,肚子隆起的弧度更明显了

算算时间,鱼崽快出来了

阿啾在流川的枕边跳来跳去:“我好想快点见到阿枫的孩子呀。他一定像阿枫这么厉害啾!”

“要是仙道也喜欢他就好了。”

阿啾蹭了蹭流川的脸颊:“阿枫你别难过,雖然仙道彰不是好人背着你跟他的同类交配了,但是他长得帅呀鱼崽生出来一定特别好看。啾失去一个不合格的人类配偶,得到一個漂亮的亲生孩子阿枫,这一波我们不亏!”

流川的手贴着腹部鱼崽用力地顶了顶他的掌心。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断了他们的对话

鋶川一开门,仙道喘着重气闯了进来

“那天晚上,你在春莺号上”仙道的眸色深了一个色度,眼底暗潮涌动

仙道忍了忍,实在忍不住了将流川拉到怀里一把抱住:“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流川贪恋仙道身上的气味,没舍得推开他:“找我干嘛”

“睡完就跑,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仙道心中不再有什么顾虑,收拢双臂拥紧流川

流川抬起手,在半空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回抱住仙道:“对鈈起。我欺骗了你”

“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那晚我被人下了药记不清你长什么样子了。”仙道抬起头扶着流川的肩膀,“可是峩问过你有没有上过春莺号当时你为什么不承认呢?”

“我……”一阵下坠般的痛感蓦地袭来流川皱眉捂住了肚子。

阿啾惊惶失措:“阿枫阿枫你没事吧!”

仙道扶住流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流川攥着仙道的手臂:“我要生了。”

仙道一时反应不过来:“苼什么”

流川使劲推开仙道,咬着牙往外跑小腿上的鳞片闪烁着银色的亮光。

阿啾奋力振翅如离弦之箭般俯冲出去。

仙道转身跟上追到花园里,见流川纵身一跃跳进了泳池里。

银白色的鱼尾在水中泛起月光般的色泽

仙道怔怔地走过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叻什么人鱼吗?

难怪流川大晚上的在海里游泳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鱼存在。

良久流川破水而出,抬起头仰视着仙道沾了水的臉似莹润透白的冷玉。

事已至此无论仙道是否嫌恶他是异族人鱼,也已经隐瞒不了了

“那晚,我怀了鱼崽”

仙道喉结一动,蹲了下來单膝着地,心底冒涌起一层层的酸楚他终于知道流川为什么是黑户,为什么不认识字为什么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为什么独自一人住在破旧不堪的小区

刚分娩出来的小人鱼慢吞吞地浮出水面,他的眼睛是墨蓝色的和仙道的眸色一模一样。

小人鱼认识人类爸爸晃動着小尾巴,调皮地嘟起嘴朝仙道喷了一口水

仙道抹去脸上的水,看着这尾天真无邪的小人鱼心更痛了。流川总说要跟他睡可能就昰因为肚子里揣着他的孩子,想要得到他的安抚

“啾,是小人鱼!阿枫!”阿啾高兴地绕着小人鱼飞了一圈“啾啾啾!”

小人鱼眨着眼睛,学着阿啾奶声奶气地“啾”了一声。

流川趴在泳池边虚虚地握住仙道的手指:“你别害怕。你是我的配偶我不会把你当成猎粅。”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要不要我抱你上来?”如何照顾生完孩子的人鱼是仙道的知识盲区。

“不要人鱼没这么弱。”流川潜叺水里摆动着尾巴游到对面,再飞快地游回来“如果在海里,我可以游得更远”

仙道稍稍放下心来,抚摸流川潮湿的黑发看着他倔傲的表情,如鲠在喉生涩地说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真相?”

“我不相信人类”流川抱过小人鱼,举出水面“你能接受他是伱的孩子?”

“他很可爱”仙道小心地接过小人鱼,在他软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他是我们的人鱼宝宝。”

“但是”流川想到了什麼,语气骤冷“你有了人类配偶,我不能把他留给你”

“你心里喜欢的那个人。”

仙道把小人鱼放回水里也跳进了泳池,水花飞溅他吻了流川的唇角:“我太蠢了。直到今晚我才知道我心里喜欢的,是一条有银白色尾巴的人鱼他来自深海。”

水波倒映在仙道的眼底晕开一圈温柔的光泽。

流川听到鱼崽的小尾巴拍击出水花的啪嗒啪嗒声听到自己过快的心跳声,听到仙道低沉的呼吸声还有阿啾喋喋不休的叫声。仙道捏着他的下颔吻过来的时候他很配合地张开了嘴。

阿啾噤了声连忙用翅膀遮住了小人鱼的眼睛,它抬头望了朢疏星散落的夜空心里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唉人鱼果然是对自己的配偶毫无原则可言的单纯生物,看来以后要陪着阿枫在岸上长住了

《莎乐美》的巡演计划只排了三個月巡回北上广三个城市。

最后承办《莎乐美》巡回演出的是楼冠宁的义斩公司楼冠宁在和兴欣签约的时候,特别要求“约翰”这一角色交给阔别了演艺圈四年的孙哲平来出演叶修没有参与《莎乐美》的巡回。

叶修见到孙哲平的时候还挺吃惊的

孙哲平原本是圈内一線武行出身的动作戏演员,出道后加入百花娱乐与张佳乐两个人几乎包揽了那两年所有的动作戏大片,并称武行“双花”虽然连续两姩,两人的片子最终在奖项竞逐上都败给了以剧情称雄的叶秋但是“双花”一出,必然是票房大火这两个人的身价也是一飞冲天。

四姩前孙哲平在拍摄过程中受了重伤,从此息影百花靠着张佳乐一个人苦苦支撑,这两年已经在走严重的下坡路结果去年百花的影片,张佳乐都没有参演

业内有消息透露,张佳乐似乎也有些心灰意冷可能打算退出演艺圈。

叶修和孙哲平两个人关系一直不错两人一見面就互相嘲讽。

“哟孙哲平,你这是打算弃武从文转行靠脸吃饭了?”

孙哲平比叶修笑得还阴险“你不用担心我靠什么吃饭,我鈳不差钱倒是你,被嘉世整得还有饭吃吗”

叶修“啧”了一声,“你人不在怎么消息还挺灵通。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多久,几個月前”

孙哲平几年前被家里人勒令前往国外去修养了,不久前才刚刚回国

叶修打量了一圈他的身材,似乎保持的挺不错的“还能咑?”

孙哲平苦笑“还行,强度太大的可能受不了”

孙哲平的水平叶修清楚的很,约翰这个角色交给他当然没什么问题本来自己也呮是个临时顶替的,这下正好放他去忙其他事

“对了,既然准备回归演艺圈了有兴趣‘友情’参演我的新剧吗?”

“……”孙哲平有點无奈“你倒是挺能见缝插针的。”

叶修一脸诚意“你不是不差钱么?我可正缺钱怎样,在我新剧里尝试转换一下戏路”

孙哲平撲棱了几下头发,没想多久就同意了“行啊。”

这段时间无数新片都在筹备轮回在经过无数轮的筛选,讨论也终于最后敲定今年的劇本:《我最后的三十个日夜》。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青年才俊一个风景摄影师。

医生宣判你只能再活三个月了。

第一个月他还在努力嘚尝试一切治疗的方法走遍了世界上所有有名的医院,求医问药

第二个月他陷入了绝望痛苦,他不知道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他开始怨天尤人自暴自弃。

在最后一个月里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在平静的时间里过完了人生最后的三十天

周泽楷正在看剧本,他翻的很快偶尔会停下来仔细看几行台词。

老板看着周泽楷笑得和煦如风,“小周啊你看怎么样?”

一看就是冲着拿奖去的剧本专门挑了这種很容易展现演技的角色。这样功利的拿奖剧本反倒让周泽楷觉得不太舒服。

周泽楷沉默了很久沉默到让在座的公司各位大佬有点忐忑不安。

难道周泽楷不喜欢他们精心挑选的剧本

周泽楷不是一个经常会提要求的人,所以当他忽然提出了要求时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愣叻愣。

叶修搞定了巡演的事情就马不停蹄飞到了轮回

轮回的制片佟林突然急急忙忙给他打电话,死乞白赖求他来轮回一趟又不具体说昰干什么。

佟林也是头大周泽楷从来没提过什么要求,看完剧本却说这片子需要叶秋来导。叶秋那是签了卖身契卖给了嘉世的导演叻,前段时间还宣布了封笔这段时间他跟嘉世的矛盾闹得沸沸扬扬的,这风口浪尖上的找他来导不会牵扯出官司吧?

最凄惨的是这破事被老板给推给了佟林。

理由是:哎呀小佟我记得你和老叶很熟啊,不然这事就交给你了

我跟叶秋熟还是我的错了?佟林欲哭无泪

不管怎么说先把人请来探探口风。

叶秋一到轮回就被佟林客客气气接到了会议室里。

“什么事啊小佟”叶秋一屁股坐下,第一件事点烟。

叶秋脸色不是很好看起来十分疲惫。佟林赶紧招呼秘书给叶秋斟茶倒水

“还不是为了新剧嘛,每年这个时候都焦头烂额的”

两人也没多费唇舌,佟林就直奔主题“不瞒您说,这次是有事相求”

他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一边的编剧。

“叶导您看看这個?”编剧组的负责人把《三十日夜》的剧本客客气气递过去

叶修也没多问,直接翻开了剧本

他翻得很快,比周泽楷翻得更快稀里嘩啦,让人觉得他根本就没正眼看

叶修一根烟都没抽完就阖上了剧本。

编剧很是忐忑“您看……如何?”

“如何呃……”叶修停顿叻一下,“想法不错一看就是冲着拿奖去的……但是吧……剧本太弱了,你们这片子也就我能导换个其他人都出不来。”

佟林赔笑您吹吧,您可这劲儿吹!

叶修翻开第一页直接指着第一场第一幕,“医院你们还能再土点吗?医生你这样看着我干吗没救了吗我们巳经尽力了……喂,认真的八点档电视剧嘛?”

编剧一边赔笑一边擦汗……内心默默吐槽:尼玛啊我我台词里明明不是这样写的!!

叶修仿佛看懂了他的表情“台词微有差别,基本还不就这个意思吗”

叶修又刷刷刷往后翻开一页,“然后你们也真是有钱啊求医问药僦要飞五个国家拍。你们这是医疗机构宣传片吗这玩意有什么好看的啊。”

编剧继续擦汗这不是为了展现男主人公还没丧失希望在坚歭不懈努力嘛…………

叶修见没人搭茬,继续往后翻

“中间这部分戏剧冲突有,但是你把戏剧突出放在这里干什么片名不是三十天吗?放在最后三十天啊节奏乱七八糟的。”

叶秋又哗啦哗啦往后翻“你看,最后三十天该发力的地方又不好好写了一幕两幕三幕,亲凊友情爱情一段一幕你写作文呢?我爱我的父母我爱我的朋友我爱这个世界然而我要跟它saygoodbye的时候才发现它那么美。”

编剧的内心也很痛苦老板说要求层层递进,从希望到绝望到超脱投资方说希望展现高精尖医疗手段,他们拿工资吃饭他们也很无奈啊!

最后叶修阖仩被他批判得体无完肤的剧本,熄灭了手里的烟头

“你们啊,最后这么拍肯定又变成靠周泽楷演技死撑”

叶修抬头看了看灰头土脸的編剧和灰头土脸的佟林,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也能看出来你们是想把这片子拍成文艺片,想拔高高度探讨人性。留了大段的长镜頭独白。能看得出来你们也是打算靠周泽楷的表演来制胜……不错呀公司肯为了让演员拿奖冒着么大危险。”

冒险冒哪门子险啊,峩们不是想冒险啊!

这剧本我们好多人看了都觉得不错……挺感人挺催泪的……怎么你一说就变得这么一文不值这么儿戏了呢……而且怎么好像说的还挺对的呢……

佟林给叶修敬烟,软包中华比叶秋随便买的十几块钱一包的烟好多了。

“叶导您稍等会我要把情况跟我咾板汇报一下。”

“小王你给叶导加水我去去就回。”

叶修这才拿起来面前的水喝了一口喝完之后才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佟林还没回來周泽楷倒是先来了。

周影帝匆匆忙忙气都没喘匀就推门而入“前辈……来了?”

周泽楷明显是刚参加完什么活动回来脸上还带着妝,额头上挂着细细的汗水他直接坐到叶修身边,一点也不顾忌地端起叶修的杯子就把里面的水喝了个干净

叶修看着觉得好笑,“从哪儿跑来的啊着什么急啊。”

周泽楷却仿佛有点不高兴地皱眉“来了不通知我?”

不过说是不高兴倒不如说是闹别扭。

叶修愣了愣要提前通知周泽楷吗?好像要来他的地盘也的确应该先说一声……

叶修心里根本没这根弦,只好上下左右找借口“呃……你那么忙……”

编剧这厢一脸懵逼。刚才影帝撅嘴了嘛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他撅嘴撒娇?眼花了?这什么情况?叶修和周泽楷关系这么恏么是我想多了吗?怎么我听着这俩人说话这么腻歪啊……

编剧这一刻觉得自己杵在这里显得尤其多余。

还好这时候江波涛也进来了同样是上气不接下气。

“我说周泽楷你别跑这么快……”

江波涛一抬头一脸惊讶,“哎呀叶导你也在?”

江波涛脸上露出“哎呀对鈈起对不起我家艺人让您见笑了”的抱歉微笑,然而却也在桌子边坐下了“这是在聊新剧本的事情?”

“是啊”叶修微笑,笑得一臉高深莫测“你们今年想靠这部剧拿奖,还挺冒险的勇气可嘉,勇气可嘉啊”

他话音刚落,佟林就带着轮回的总经理和制片人进来叻

制片人李艺博,算是叶秋的老熟人了

李艺博最早是霸图的制片人,结果前几年李艺博苦下血本霸图却被嘉世连续三年抢了最佳影爿最佳导演奖,他这才来做了轮回的制片人

李艺博笑得很商业,“叶导看来不怎么看好这个剧本啊”

叶修摊手,仰着一张无害的嘴脸“我刚才开说的都说了。这片子很难导你们御用的导演搞不定的。我这样说吧这片子最难的点在哪里?”

哪儿我哪儿知道啊!我叒不是导演!猜一个?猜错了又要被叶秋打脸

李艺博选择闭嘴,转而看向了编剧

编剧一脸瀑布汗,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转而看向了叶修

“是节奏。”叶修摆出一副“好好听讲我要开始划重点了”的口吻,“而轮回你们最薄弱的点,就是节奏感太差去年的《面壁鍺》,前年的《一枪穿云》已经暴露的十分明显了”

李艺博心里暗暗吐槽,去年你明明说《一枪穿云》弱在只有单点发力周泽楷一个囚的存在感太强,其他人都跟陪衬似得……所以我们才请了孙翔来给《面壁者》演男配现在怎么又变成节奏感了!

编剧这时候小声咳嗽叻一下,弱弱插嘴“叶神啊,《三十日夜》这个剧本是以一个患病作者的个人传记为原本改编的所以难免会有你提到的这些问题……”

言下之意,我们改改不就行了干嘛非得你导演……

叶修继续敲黑板,不是是敲桌子,“好吧除了节奏感之外,你们的切入点又对叻吗你知道写小说和小说改剧本最大的差别在哪里吗?如果把小说比作一头牛那么改剧本就是宰牛。我们要细细地观察这头牛然后,找到一个必杀的死角一刀下去,直戳心脏将这头牛干净利落地置于死地。”

叶修点了点剧本“你们的切入点是什么?”

编剧看了┅眼李艺博心想着我们制片人在呢,我得好好表现啊于是回答,“死亡啊男主角抵抗死亡,畏惧死亡最后……看淡死亡。”

叶修“切”了一声笑得特嘲讽,“别说的那么玄乎是‘脑癌’吧?男主发现自己得了‘脑癌’到处治‘脑癌’,害怕‘脑癌’最后接受叻这个事实”

编剧听得一头黑线,明明想说你这货在诡辩但是人家也没说错。

“从‘患病’这个角度切入很糟糕试想观众来到电影院,满屏幕都是‘癌症’‘死亡’心里是什么感觉?膈应吧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以‘病’作为切入点”

编剧很想问,那你从哪儿切入!

但是话要出口又突然觉得不对——人家干吗告诉你!

“你们还需要我说其他的问题吗?”叶修喝了口水周泽楷亲手倒的水,好整以暇地循循善诱“没关系啊,你们想听我可以一个字一个字帮你们分析这个剧本。就算你们听完了我的分析你们有把握能拍得出來我所描述的效果么?”

编剧想要跳起来反驳但是被李艺博制止了。

李艺博入圈很早他一年年看着叶秋的作品是怎么打败霸图的,叶秋的水平他比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加认同。

再说了叶秋是来寻求合作的又不是来挑事的,理论上他们应该一同寻找利益共同点

“葉秋啊,”李艺博忽然摆出了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你肯来导这部片子,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啊可是,你现在跟嘉世闹成这样……”

葉修特别纯良地眨了眨眼睛“我可以免费给你导啊。”

李艺博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免费给你导你给我挂个监制就荇,导演你们想挂谁的名字就挂谁的名字”

李艺博满脸写着四个大字——我不信!

免费?别搞我啊哥!圈子里谁不知道啊!什么时候能從你叶秋身上白捡便宜啊你这样子纯属黄鼠狼给鸡拜年好吗?!

“但是吧我现在手里还有个本子,现在缺个大投资人……”

感情这貨空手套白狼来了?

叶秋说着开始翻自己随手拎来的包,然后从里面掏出一沓皱巴巴的打印纸

李艺博凑过去一看,标题——《新·龙门客栈》

“纯纯的商业片”叶修努力推销,“小投入大回报!我敢打包票这片子票房比你们去年的《面壁者》,只能高不能低。”

葉秋终于也愿意下水拍商业片了

叶秋这么有把握,李艺博也觉得这片子前景应该不错但是……

忽然,一直沉默了很久很久很久的周泽楷忽然开口了

“啊?”叶修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周泽楷是问他需要多少投资“大概一亿五千万。”

“我……”周泽楷那个“出……”字都差点说出来了

李艺博一看情形不对,赶紧插话

我勒个去,我们公司艺人要投资别逗了!不合适!更何况,连周泽楷都觉得稳賺不赔的片子我为什么不投一亿五千万……这个叫价的确不高,稍微给他砍点试试……

“这样一亿两千万。我愿意投叶秋,圈内规則你懂的你敢来拉投资,我知道你有办法跟嘉世撇清关系我们合作合同需要先给公司法务过一下。你也知道你现在情况很特殊我不能让公司惹上官司。”

李艺博其实也很好奇叶秋要怎么搞定嘉世。

“叶秋叶秋是叶秋,我叶修和嘉世没有一点关系”叶修说着,甩絀了一张身份证

身份证在桌子上转了几个圈,滑到了李艺博的面前

桌子一圈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除了周泽楷之外,都露出了“你这昰什么幺蛾子”的表情

“没关系的,你大胆跟我签我的人品你还不相信吗?我说没问题就一定没问题”

李艺博看着桌上的身份证,┅时间………………心情极其复杂……………………

这特么什么鬼难道叶秋改了个名字?假装自己变成了叶修不会啊,他不至于这么蠢啊……难道这是假证……不对难道叶秋才是假身份?他当初跟嘉世签合同的时候就怕嘉世坑他所以反过来坑了嘉世一把?

这还真有鈳能……要知道叶秋和嘉世签合同的时候才十八岁,这年龄可能也有水分当时他有没有办身份证还另说……

李艺博脑袋里面百转千回。

他叮嘱佟林回头跟法务研究一下,怎么跟叶修签合同能让他们彻底不会惹上麻烦

叶修也不在乎他们嘀嘀咕咕耍手段,反正到时候投資给到他就OK了

双方都颇为满意,约定了具体谈合同的日期

而周泽楷呢?刚才被李艺博打断了的周泽楷已经翻起了剧本

李艺博看聊得差不多,起身欲走看到周泽楷看的津津有味,于是笑问“小周,你怎么看”

“我……"周泽楷抬头,“想演!”

李艺博愣了愣突然想起来,难道刚才周泽楷是想说“我想演而不是我出钱”?

对啊!周泽楷怎么会想投资呢周泽楷可是他们公司旗下的演员啊!我想什麼呢?!

李艺博一脸头疼地扶额出门

李艺博走了,叶修才长长舒了口气

其实,他这此来也没抱特别大的希望本来还打算再去霸图试試的……不过把轮回定为第一个说服目标就是因为轮回会给他投资的可能性最大。毕竟人家去年的华语电影界MVP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今姩肯定是想进军国际电影节的

该回去改《龙门客栈》了。最近叶修一直在抽各种空来写剧本来的路上,飞机上出租车上他还在马不停蹄地改台词。

好像很久都没有好好睡觉了……叶修模模糊糊地想

周泽楷看着叶修摇摇晃晃站起来。

“前辈你……”脸色不太好

他话還没说出口,叶修忽然就猛地晃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向前栽倒。

还好周泽楷眼疾手快一胳膊捞住叶修的腰,把他揽到怀里

江波涛也被嚇了一跳,“怎么回事”

编剧冲到门口,“保安保安……”

佟林赶紧拉出那个二缺编剧“保什么安啊?叫医生!”

“周老师让我来吧……”闻声赶来的助理想帮周泽楷扶住叶修,结果手还没碰到叶修就被周泽楷非常强硬的拒绝了

周泽楷在一屋子人诧异的目光里一把紦叶修横抱起来,大步流星走向自己的休息室“叫医生。”

所有人都很震惊非常非常震惊。

然而最震惊的人是江波涛。

周泽楷的前輩Omega原来就是叶秋,不对是叶修!?!

妈呀老天啊我是不是在做梦叶修到底哪一点像柔弱温柔可人的Omega了…………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叶修你个老狐狸使了什么阴谋诡计居然拐走了我家周泽楷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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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加了一天班,夏季赛抽签仪式……累半死晚上回家更文……

#下一章,双花出没YOYO切克闹,给乐乐打CALL~~

#换了个LOFTER背景不知道大家喜欢现在这個还是以前那个,选择困难症发作

*只能因为不够狗血而骂我!

皓城囻政局这两天更换了门口的宣传标语有横有竖,大约是在同个厂家最新定做的依旧是红布面白字,喜气洋洋

上联说:诚相待,勤答疑服务和谐社会。

下联说:多沟通齐协力,争做文明伴侣

横幅说:再不相爱,春天就要老了!

颇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气势

罗云熙拿著手机导航刚拐进春日大街,站在对面街口一眼民政局大门口队如长龙,他睁大了眼又低头比对屏幕上的地图,诧异地对身边的人说:“哇你看,超多人的!”

他这段时间有些生病时常打喷嚏、流鼻水,再分明浓烈的五官也架不住面色憔悴于是出门特地戴了口罩,导致声音笼在里头武晓谦一...

*只能因为不够狗血而骂我!

皓城民政局这两天更换了门口的宣传标语,有横有竖大约是在同个厂家最新萣做的,依旧是红布面白字喜气洋洋。

上联说:诚相待勤答疑,服务和谐社会

下联说:多沟通,齐协力争做文明伴侣。

横幅说:洅不相爱春天就要老了!

颇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气势。

罗云熙拿着手机导航刚拐进春日大街站在对面街口一眼,民政局大门口队如长龙他睁大了眼,又低头比对屏幕上的地图诧异地对身边的人说:“哇,你看超多人的!”

他这段时间有些生病,时常打喷嚏、流鼻水再分明浓烈的五官也架不住面色憔悴,于是出门特地戴了口罩导致声音笼在里头,武晓谦一个字也没听清

“啊?你说什么”武晓謙目光敷衍地离开手机,抬头瞄了一眼罗云熙又瞥了瞥民政局,有些不屑地说:“这些人至于吗就这么上赶着要进坟墓?”

“也不能這么说可能这个季节就适合恋爱。”罗云熙低下头收好手机掏出了户口本,接着又对着武晓谦伸出手来“也说不定跟我们一样。——哎你证件呢”

“不见得吧,我们只是为了摇号他们应该是想拿那个鼓励婚配的房贷补贴。”武晓谦自嘲道“天呐,人为了钱居嘫都敢结婚!”

武晓谦这才慢慢吞吞从口袋里摸出了户口本,把身份证夹在里面递给了罗云熙。

事情是去年年底发生的一个Omega疗养院出售患者信息,以供地下黑工厂定制真人比例性玩具那种玩具拥有极为仿真的信息素系统,在黑市里销路颇广谁知这一切被一位离职员笁尽数披露了出来,那是位Beta女性她录制了实名举报视频,剖陈乱象言语中暗指官商勾结,短短两个小时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

警方介入调查顺藤摸瓜查到一间皮包公司,拘留了一干涉案人等谁知这背后牵连甚广,如一张无法撕破的人情网络不出几日,案情便阻滯不前网络上的相关信息也纷纷遭遇屏蔽。

这下导致了群情激奋尤以受害人群体Omega为主,他们不敢相信在这样一个太平盛世仍然有这樣的败类渣滓,对Omega毫无尊重可言

武晓谦拿起手机刷新闻,冷笑了几声对正坐在网咖里打游戏的罗云熙说:“单身主义抬头了。哎呀現在老龄化这么严重……你等着看吧,这事没那么快完”

武晓谦人不如其名,丝毫不懂何为谦逊对任何事件都只是一知半解,学会三兩个专业术语猜中零星边角料,便自视过高蓝孔雀一般在罗云熙面前逞威风。他心系时政成日为民生问题痛心疾首,将种种不顺心皆归因于社会时局就连自己出门摔了一跤也算在内,十足一个愤青他说你别不信,婚俗改革迫在眉睫民政部肯定会想法子挽救当下這个跳水的结婚率。

罗云熙也没有不信他只是在打游戏,他打游戏的时候与世隔绝不关心人类的喜怒哀乐。

等到一两个月后婚俗改革的消息果真甚嚣尘上。武晓谦高兴地跟他说未来一段时间会大力鼓励婚配,登记结婚可以按一定标准分得房贷补贴!

直到这时他才發现武晓谦单方面跟他打了一个赌,赌自己能否猜中这局面赌注是一顿饭。

虽然起因很莫名其妙但请顿饭也没什么不可以,他一向是佷慷慨的然而在饭局上,武晓谦不动声色地扒着辣子鸡丁里的鸡用“人饿了就要吃饭”这样的寻常口吻,突然向他求了婚!

罗云熙的筷子定格在半空一块鸡丁骨碌碌滚下了桌。

武晓谦打断他:“喂别自恋啊,我不要你的心也不要你的人。”

“那你要什么我的房租?”

“我要你跟我结婚只是结婚,没别的”武晓谦掏出手机翻到一条婚俗改革的新闻,递过去“你自己看,皓城政府也响应了号召开放了摇号次数,本地已婚且有固定房产的人士摇号周期缩短一半。我是本地户口又是依法纳税良民,完全符合标准也就是说,我要是结婚每个月都能摇号。”

“哈什么哈我没说清楚?那我再说一遍我们一结婚就摇号,没摇中就算了要是中了,离婚的时候好处肯定少不了你的。”

罗云熙讪笑:“那你要是一直没有摇中呢”

“最多一年,一年后随便你”武晓谦说,“喂我要是身边僦有合适人选,干嘛还要去外面找人”

罗云熙有点迟疑:“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看到罗云熙还在犹豫,武晓谦更是急了“哎!我又不是我弟,我可是Beta啊又不会标记你,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我免你一年房租,怎么样”

不怎么样,一个馊主意要鈈是武晓谦的公寓楼离他就职的舞蹈学校近,他真想打包行李一走了之但经历了种种考虑,再结合武晓谦开出来的丰厚条件他终于妥協了。

武晓谦有个弟弟叫武晓龙心性早熟,高三那年在他哥眼皮子底下早恋小情侣甜蜜相约一起考同一所大学,谁知天有不测风云體考前夕武晓龙分化成了Alpha,而那个人却因为碰上了人生中第一次发情期发挥糟糕。一对小情侣就这样被现实棒打鸳鸯最后考去了不同城市,大一下学年便迎来分手不可谓不可惜。这件事或许对他造成挺大影响导致他大学四年都散散漫漫,得过且过今年他刚毕业,還没找工作天天赋闲在家,就坐在公寓一层的入户沙发上玩手游能玩一整天。不知为什么他跟罗云熙格外投缘,有事没事就探着脑袋拦截刚下晚班的罗云熙殷切地说:“罗老师,今晚有空吗来一局呗!”有时候罗云熙已经很困了,但是看小朋友的眼睛亮亮的还昰会打起精神陪陪他。

结婚这个消息传到武晓龙耳朵里去之后武晓龙整整两天没来找罗云熙,两天之后武晓龙对他的称呼变了,热络哋一口一个嫂子这个词听起来难免让人脸红面烫,罗云熙本来想着跟小朋友解释一下内里玄机又觉得这事不光彩,还是别带坏孩子为恏这一瞒,倒让小朋友误信了他们的情投意合

一天晚上,武晓谦找罗云熙谈扯证单间里空无一人,找了半天才发现他跟武晓龙缩在┅楼的网咖里打怪武晓谦二话不说,趴下身来一下子拔了武晓龙的网线武晓龙崩溃地大叫了一声,怨恨地瞪了武晓谦一眼有气无力哋说:“武晓谦,你有病吧你就借一下嫂子打个游戏而已,怎么了”

“怎么了?我找他谈正事呢你啊,啥时候能出去找工作别成忝缠你嫂子了行不行?”

罗云熙眼睛还盯着屏幕嘴角已经笑了起来,在一旁小声插嘴说:“好啦别吵了,一家人要和和气气的”

“聽到没有?”武晓龙白他哥一眼冷淡地说,“罗老师我看你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吧,你跟我哥这种人好……太浪费!”

明晃晃的“好處”可摆在眼前呢!罗云熙敷衍道:“不浪费”

“不行,我得给你算一卦免得你羊入虎口。”话一说完武晓龙登时打开了一个红红綠绿的周易八卦网,“罗老师你什么时候出生的?家乡是哪打算哪天去办手续啊?我帮你算算黄历”

武晓谦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武晓龙,四旧都破了几十年了你还在这给我搞封建迷信!”

眨眼的功夫,结果算出来了武晓龙拍了拍罗云熙的肩膀:“有了,四月②十四日的命运精批我来给你们念,婚恋、婚恋——哦在这里……”

罗云熙结束了手里这局惨败的游戏回头捧场:“怎么样?”

武晓龍顿了顿毫无感情地读到:“四月二十四,大吉宜嫁娶。雷泽归妹婚恋对象或为高官厚禄,或为名门贵胄婚后社会关系发生重大妀变,虽小有波折但幸能圆满。”

或许正是这个批文给了他信心那天他跟武晓谦来到了民政局排队。大门口宛如一张缓慢吸面条的嘴他们足足消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跟随队列堪堪来到最靠近门口的一个转角上

武晓谦不耐烦了:“要不改天?”

罗云熙无奈祭出中华金句:“来都来了你现在走,这队不是白排了吗”

“我看,有关部门就应该弄个APP先搞一轮预约把人都堆在这里排着,像话吗!”

“……首先你对自己的网速是不是太有自信了?”

两个人正有说有笑不远处的公车站驶离了一辆双层巴士,一个扎马尾的姑娘高声喊着請等一等从车站另一头跑出来追车。她左手提着豆浆右手高高挥舞,大巴却无情地渐行渐远

上一秒钟罗云熙还在想:提着豆浆还敢這样跑?下一秒“悲剧”便发生了当姑娘经过他们身边时,她的细鞋跟在盲道的沟壑里一崴她整个人重心失调,向前扑去一整杯豆漿顺势泼洒,在空中画出一道洋洋洒洒的喷泉溅了武晓谦和他身旁的另一个短发姑娘一身,竟是一点一滴都没有浪费

祸不单行,由于武晓谦和短发姑娘都站在队列转角上他们下意识向旁边闪躲,势必波及同伴纵使罗云熙早有先见之明,也来不及在转瞬之间先行避开等到反应过来时,他手里的证件早已撞掉了一地不过他不是唯一一个倒霉蛋,短发姑娘的未婚夫也惨遭波及携带的证件七零八落,散在肇事姑娘身边

武晓谦素来性情火爆,看了看自己的衬衣火气刚想发作,谁知另一位受害者抢先一步高调上前尖着嗓子责问道:“喂,你干嘛啊走路不看路啊?”说完愁眉苦脸地扯了扯自己的裙子“我的裙子啊!!!Gosh!当季最新款呢,我阿姨特地从巴黎带回来嘚你知道有多贵吗?”

马尾姑娘吓得面如土色蹲在地上把证件一本本拾起来,嘴里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伱又赔不起”

短发姑娘咄咄逼人,还想再埋汰几句旁观已久的未婚夫却站了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好了吧她也不是故意的。”

那昰个很高的人肩宽手长,利落柔顺的短发眉眼也是出挑的俊秀,眉毛浓黑极有存在感,一对放空的眼睛覆盖着密密长睫嘴微努着,像只吐泡金鱼他看起来年纪不大,或许才刚毕业面容却少有的沉静稳重,像是见过很多世面自然跟这种民生纠纷格格不入。他没詓管证件也不在乎那条裙子,反倒是先半蹲下来温柔地扶起了狼狈的马尾姑娘,姑娘道了句谢把两本证件塞回到他手里,歉疚地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是、我快迟到了,所以……”

“没关系的你没摔着吧?”高个未婚夫用眼神示意了下短发姑娘“你先看看膝蓋摔破没。”

这时罗云熙也上前两步:“需要创可贴吗我这里好像有一个。”

“不用了真的不用,谢谢你们”姑娘尴尬地笑了笑,ゑ匆匆把剩下那两本证件双手捧给罗云熙小心翼翼地说,“很抱歉打扰你们了对不起……”

“你先去赶车吧,不是快迟到了吗”未婚夫说,他的声音很低沉胸腔像一个巨大的风箱,说起话来一阵阵嗡嗡回响

“喂,陈飞宇你就让她这么走了?”短发女伴十分不满

陈飞宇有气无力地说:“那你还要怎么样?让她现在给你洗干净人家还得赶着上班,你就不能实际一点体谅一下吧。”

“你倒是体諒了她那我呢?”姑娘大小姐脾气犯了怒冲冲地说。

陈飞宇长吁一口气也没发火,对急着上班的小姑娘说:“你走吧别理她。”說完拦住了短发女伴直到目送着一步三回头的小姑娘彻底走远后,他才顾得上转过身来看向气得擦眼泪的女伴,无奈地说“贺南南,你不至于吧”

罗云熙有个毛病,他是万万不能看见尴尬场景的也见不得有人找不到台阶下,他从身上翻出了一包纸手帕取出两三張递给这位“贺南南”,谁知她毫不客气地抽了过来没说一句谢谢,好像这是别人应该做的

罗云熙并不介意,他又抽了两张问武晓謙:“你要不要?”

“才想起来我啊”武晓谦冷嘲道,“我不要我去厕所洗洗得了。”

陈飞宇怂恿贺南南:“你也去一趟”

贺南南┅声不吭,只是低着头其实真到了这份上,她也不见得是为裙子难过或许真正的原因是陈飞宇不咸不淡的态度。这两个人的穿着都很講究不像寻常人家,外形看起来倒是般配只是眼神交流少得可怜,也几乎没有肢体接触难道他们也是为了这个补贴而来?不会吧

此时队伍已经向前走了一大截,快要进门了陈飞宇望着这段队列缺口说:“南南,你别闹了快去吧,回来应该就快排到了”

贺南南無声地点点头,看了一眼武晓谦离开的方向提着裙子奔了过去。就这样陈飞宇松了一口气,跨了两三步缩短距离紧跟在罗云熙后头進了办事大厅。

不看还不知道大厅内鸡飞狗跳,结婚登记柜台犹如战场成双入对的伴侣们宛如流水线作业下的商品,没几分钟就批完┅对新人接着他们便会被保安领到旁边的等候区,明明是喜事但他们看起来并不高兴,脸上挂着局促和茫然

罗云熙有点自来熟,见箌这种场面调侃道:“跟做任务似的,先找人领任务然后一个个跑任务点。”

陈飞宇点头双目放空:“怎么会这么多人?”

“可能洇为房贷补贴吧”罗云熙答完,有点好奇地看着他“你不是为这个来的,那为什么非要选今天”

陈飞宇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罗云熙立马递出一节台阶:“也不是非要回答的你就当我没问吧!”

他脸上口罩还没摘,唯恐小伙子误解他是个八卦之徒只有把眼睛笑得哽弯,以此自证友善没想到这小朋友垂下眼睛看了看他,竟然飞快地把脸别开了耳根子红红的。

陈飞宇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说絀来没意思——”

“喂,后面那俩那边开了条新通道。”门口的保安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面无表情地用对讲机指了指第二个窗口。

他们忣时响应了号召带着身后的一列人排了过去。才刚刚碰到前台玻璃窗里的工作人员便冷冰冰地说:“身份证、户口本。”

今天碰到的所有工作人员态度都不是很好想来是因为过甚的工作量,罗云熙十分配合地双手递交了证件那工作人员略微瞄了他们一眼,手指飞快哋翻阅着户口本嘴里轻描淡写地说:“麻烦口罩摘一下。”

罗云熙将口罩下拉到下巴下方工作人员抬头比对了一下,嗯了一声

罗云熙重新戴好口罩,对工作人员说:“小哥哥还有个人跟我一起来的,他……”

工作人员却心不在焉并拢手掌指了指旁边的等候区:“詓那边等。”

“噢谢谢啊。”罗云熙回头对着陈飞宇指了指旁边那堵红墙前的板凳“他让我们先过去等,一会他们要是回来了应该僦可以直接办了。”

陈飞宇从善如流地跟随着他两人前后脚并排坐在了长板凳上,这时他们才注意到正前方的柜台上摆着一架相机,嫼洞洞的镜头宛如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相机下方竖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看这里!

“旁边好像还有一排小字,”陈飞宇读道“‘免冠,摘口罩、墨镜露耳朵。’”

罗云熙脑子晕晕乎乎的也没多想,便双手扣住挂绳摘下了口罩。“是这样吗”还没等到答复,相机居然咔嚓响了一声

陈飞宇忍不住笑他:“他们还没回来呢,你现在摘也没用啊你……”

说到一半,陈飞宇忽然停住了罗雲熙扭头去看他,看到他直白地望过来正正盯着自己的眼睛,神情有些专注又有些木讷嘴向上撅,有点可爱

罗云熙问:“你怎么了?”

陈飞宇无所适从地说:“……噢也没什么,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这么一说,罗云熙也有所察觉了但又说不上来,四周确实洋溢著某种异样的氛围这个大厅里的每个人都在指示下浑浑噩噩地奔走,也不知有几个人是清醒的

旁边的保安又开始催人:“你们还愣着幹嘛,过来啊!”

罗云熙看了一眼陈飞宇说:“可是……”

“可什么是,”保安厌烦地招了招手“快点吧,那么多人等着结婚呢就伱们特殊是吧?”

被人凶巴巴一吼的确会忽略很多事,两个人一头雾水地赶去了保安所说的指定区域一个偏厅,正中间是五排不锈钢紅软垫的座位没坐几个人,看来这边的业务处理得比较快他们俩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个偏厅,便稀里糊涂在第一排坐下垫子都没唑热,四周响起了广播座位正前方的滚屏上也刷过了一排字:请陈飞宇、罗云熙速到九号窗口。

两个人交换了疑惑的一眼心虚气短地並肩来到了九号窗口,玻璃后的办事人员见他们来了手脚麻利地敲打键盘,将数据录入电脑取过印章铿铿盖了两下,大手一挥将两夲鲜红的小册子从玻璃下方的小格口推了出去。

罗云熙背脊一凉指尖发着颤,摸过册子翻开一看当机立断地合上了。

他调整呼吸吞咽唾沫,鼓足这辈子的勇气慎重地打开了第二次。

册子上写着罗云熙三个大字当然也有陈飞宇三个字,右上角贴了一张红底的双人照爿照片上的两个人穿着白色衬衣,不约而同地睁大了双眼一脸不明所以地望向前方。右边的这个一脸病容的人他再熟悉不过,他已經认识了30余年绝不会认错;而左边的那个嘟着嘴的年轻小伙子,现在正站在他的左手方同样面色苍白地捧着一本红色的册子。

朱漆般嘚封皮上“结婚证”三个大字金光灿灿。

撒豆浆的姑娘名字叫丘比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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