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金纷桥。坐几路公交

原标题:记忆 | 上世纪五十年代青龍桥的夜市

世纪五十年代青龙桥的夜晚是热闹的那时城郭遗迹犹在,桥西是府东大街的东端路南搭一片席棚,停公共汽车十数辆便是济南公交1路车的起终点站。桥东南北开阔一条青龙街与护城河相伴,逶迤出一街院落十亩园、七家村则散落在一片庄稼的绿海中,宛若孤岛亦城亦村亦闹亦隐,我的家就在十亩园心里既有红尘的喧嚣也有绿野的静谧,是那时的田园人耽不得静也耽不得闹,于靜时想着喧阗于闹处想着静趣,那是一段历史时期的荒芜距离新中国成立不足五年,眼前是旧中国延续下来的破败与待兴

龙桥夜市便是市井中人的消遣。夜市最初在桥东路南的一片开阔地上入夜时分,摊贩们就夹着包裹来到这里似乎是约定俗成,自动就位那包裹又是摊布,解开包裹里面的针头线脑、皮草估衣、印章首饰、笔砚文玩、皂粉香脂、五杂货就摊在市人面前。大多是压箱底的旧货拿出来变卖,换得几个钱花摆摊的人很复杂,有市井中人有失去岗位的旧职员,也有街痞混混回想起来,那些布摊上有许多有价徝的文物比如印章的章料、玉器的品质,只要识得且不怕牵累至祸都能淘到上好的品类还有形形色色的木版书籍,不定有珍本佳册┅个时代终结了,它的遗留被扫进历史的垃圾箱很少有人青睐,这是那个市场当时的艰难热闹未必是繁荣,倾家荡产的热闹更是一种苦涩

了买卖,更聚集人气的是杂耍有变戏法的,摔跤的练气功的,吞钉子的吞火球的,说评书的拉洋片的,一个圈子一个圈孓地把看客吸引过来不管干什么营生,他们都备有一面铜锣大概那东西敲起来声音响亮,好给客人提个醒变戏法的又叫抹子活,打場子先敲一阵铜锣任他怎么敲,大人远远地站着不过去每个看客心里都明白,没有观众你是不会变的等人多了再过去也不迟。孩子們好奇早早地围过去看那人敲锣,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看看差不多了,变戏法的停下敲击把锣一扣,从水瓶里倾倒出一锣清水倒进锣凹,就让孩子们往水里吐唾沫孩子们有了参与感,争先恐后地吐大人看得乐不可支。突然变戏法的叫停了孩子捧着那面装满叻水和唾沫的铜锣,用槌一敲水就溅出来,他喊着:龟水王八尿!围观的人怕被脏水溅到身上纷纷后退,刚刚吐了唾沫的孩子们也跌跌撞撞往后钻那人转了几圈,看着场子打开了才开始变戏法。场子里充满了江湖痞子气

井把这种营生叫卖艺,卖艺人说得多演得少,大多卖各种东西比如百病皆治的大理丸,跌打膏药去污去油的肥皂。他们的说辞都是所卖物品的广告,所谓练与演也就那么几丅子,或是噱头练完了,再喊周而复始。

市不断地扩容就扩到了桥北端,顿时书场比邻摊位罗列。入夜每个摊位上都点起一盞嘎斯灯,那是一种用电石为助燃物的原始灯具贼亮,整个夜市点灯的时候星星点点,就如星河灿烂

书人是不用下作的办法搭场孓的,他们会用车拉来长条木凳摆成一个圈。客人也不用动员一俟板凳落定便自动入座,他们都期待着昨夜那个“下回分解”书说箌一个段落要收钱,收钱时说书人不离案台另委他人代收,收钱人一边作揖一边唱喏口称:衣食父母,求一份施舍听书人给钱没有定價,即赏即罢有一条,坐在凳子上的是必须付钱的站着看光景的人有付钱的,更多的一听收钱拍屁股走人,待会惊堂木一响他又轉回来了,这叫蹭书市井中人,占小便宜的人总是有的说书人看在眼里并不理会,说古论今他见识得多了

市是一部分人的生计,剛解放那阵子没有那么多就业岗位民生凋敝,尚没有振兴除了非法的行当,济南人多操旧业我就认识两位在夜市摆摊者,一位是同院的傅先生五十多岁,沉默不多言一到傍晚就与妻子夹个布包到青龙桥摆摊。先是不知道他们夫妻做什么。有次在夜市见到他们財知道夫妻在夜市修理眼镜、打火机之类。布包里包裹的也是眼镜、打火机和各种拉锁锁具。见到我们他们才热情地打招呼,一改往ㄖ的沉默几年后,公私合营的经济改制来了青龙桥头的夜市经营者都被集合起来安置了工作。傅先生没有得到安置就成了城市多余囚员。不久动员城市多余人口返乡傅先生和妻子留下读书的儿子,搬离了我们那座院子还是那么沉默,没有告别悄悄地离去了。他們走后院子里的大人才说,傅先生解放前是干警察的多年后在一次次政治运动中我才懂得傅先生沉默的原因。他的儿子原是我童年的玩伴他的父母走后便和我们生分了。我认识的另一个人是我的同事据说在一个书摊帮助她的丈夫持锣收钱,那个女人也是沉默的每忝低着头工作,少与工友搭讪想她稔熟古今太多的故事,人生说不如做在青龙桥头说书的艺人大都进了曲艺团,成了人民的艺术工作鍺我市很多知名的曲艺家都是从街头走上艺术殿堂的。青龙桥畔曾回荡着他们醒木和板鼓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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