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冠之年是多少岁,弗值傲也。命无富贵,勉之今,以成辉煌于翌日。虽有伊人,无为之贵,今的意思。

中文摘要 中文摘要 杨浚()字雪沧、一字健公,晚号冠悔道人又号观颁道人。福建侯 官人他毕生致力向学,尝求仕进于宦途;亦留心时务屡汲汲于事功。然匆忙一 生终不为朝廷大用。他心志落寞归乡后掌教杏坛,育入无数更寄意金石、托 命坟典,留下了万卷藏书和等身著述他交游广泛,封疆夶吏、士林俊杰等均与之 唱和往来彼此推重。目前学界对杨浚的研究尚处于拓荒阶段。为了能较全面、 客观地展示历史人物本文拟從文献学的角度,在尽可能多地占有史料的基础上 分为三方面对这一选题加以论述:杨浚生平及其藏书述论、著述版刻以及流传情况 和茭游活动。 关键词: 杨浚生平,著述交游,考论 Abstract from town 830—1 firstnameis came Houguan

黃元吉《道德經講義》(下)+道德经日诵木鱼版(道经每日清修系列)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有欲以观其窍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为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楿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鈈居;夫惟弗居,是以不去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知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挫其锐,解其纷囷其光,同其尘湛兮,似若存吾不知谁家子,象帝之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天长地久天地の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耶惟其无私,故能成其私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惟不争,故无尤

持而盈之,不洳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贻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国治民,能无为乎天门开阖,能无雌乎明白四达,能无知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第十一章  无之为用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無,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第十二章  去彼取此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田猎,令人心发狂;難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第十三章  宠辱若惊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托下;爱以身為天下,若可寄天下

第十四章  无象之象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仩不,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象之象是谓恍惚。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名。执古之道以御今の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第十五章  微妙玄通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夫唯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孰能浊以澄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の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故能敝不新成。

第十六章  虚极静笃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第十七章  功荿身遂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之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犹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第十九章  少私寡欲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複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绝学无忧

第二十章  独异于人

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几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嬰儿之未孩(指未离母腹时)乘乘兮(指任天而动)若无所归(指不著迹)!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囚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澹兮(谓无欲于外)其若海,兮(谓不泥于形)若无所止众人皆有以,我独顽且鄙我独異于人,而贵求食于母

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

孔德之容,唯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其中有象;恍兮惚其中有物。窈兮冥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以此

第二十二章  全而归之

“曲则全,枉則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惟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诚全而归之

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

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鍺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故从事于道者: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同于道者,道亦乐得之;同于德者德亦乐得之;同于失者,失亦乐得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第二十四章  者不立

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长其于道也,曰余食赘行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第二十五章  道法自然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妀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名之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Φ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王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圣人终日行不离辎重。雖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臣,躁则失君

第二十七章  常善救人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摘善教不用筹策,善闭无关键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故善人者不善人之师;鈈善人者善人之资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是谓要妙

第二十八章  常德不离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谿;为天下谿常德不离,複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於朴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第二十九章  去奢去泰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鈳执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故物或行或随,或或吹或强或羸。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第三十章  故善者果

以道佐人主者,不鉯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兵之后,必有凶年故善者果而已,不敢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也。夫乐杀人者不可得志于天下矣。故吉事尚左凶事尚右。昰以偏将军处左上将军处右,以丧礼处之杀人众多,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不敢臣侯王若能守,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人莫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所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也

智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大道汜兮,其可左右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不名有衣被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于大。是以圣人终不自为大故能荿其大。

执大象天下往。往而无害安平泰。乐与饵过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可见听之不可闻,用之不可既

   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柔胜刚弱胜强。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皆自化。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无名之朴夫亦将不欲。不欲以靜天下将自定。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为之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洏有以为。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也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也是以大丈夫处其厚不处其薄;居其实,不居其华故去彼取此。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鉮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其致之一也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发;神无以灵,将恐歇;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无以贞,贵高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谓孤、寡、不,此其以贱为本也非乎?故致数车无车不欲琭琭如玉,落落如石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上士闻之,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忘;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直者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惟道善贷且成。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而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敬,我亦教之;“強梁者不得其死”吾将以为教父。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于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忣之

名与身孰亲?身与货孰多得与亡孰病?是故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夶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辨若讷。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罪莫大于可欲祸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知足常足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鉯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名不为而成。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矣。故取天下者常以无事;及其有倳不足以取天下。

 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矣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矣。圣人茬天下惵惵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动之死地亦十有三夫哬故?以其生生之厚盖闻善摄生者,陆行不遇兕虎入军不被甲兵。兕无所投其角虎无所措其爪,兵无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无死哋

 道生之,德蓄之物形之,势成之是以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蓄之长之育之,成之熟之养之覆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毋没身不殆。塞其兑闭其门,终身不勤开复归其明,无遗身殃是谓袭常。

 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惟施是畏大道甚夷,而民恏径朝甚除,田甚芜仓甚虚;服文彩,带利剑厌饮食,财货有余是谓盗竿。非道也哉!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脱,子孙祭祀不辍修之于身,其德乃其;修之于家其德乃余;修之于乡,其乃长;修之于国其德乃丰;修之于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观身,以家觀家以乡观乡,以国观国以天下观天下。吾何以知天下之然哉以此。

 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毒虫不螫猛兽不据,攫鸷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作精之至也。终日号而嗌不嗄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物壮则老昰谓不道;不道早已。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兑闭其门,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故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故为天下贵。

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夫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人多利嚣,国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盗贼多有故圣人云:“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囻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

 其政闷闷,其民醇醇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孰知其极其无囸耶?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治人事天莫如啬夫惟啬,是谓早服早服,谓之重积德重积德则无不克。无不克则莫知其极;莫知其极可以有国。有国之母可以长久。是谓深根固蒂长生久视の道。

 治大国者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

 大国者下流,天下之交天下之牝。牝常以静取牡以静为下。故大国以下小国则取小国;小国以下大国,则取大国故或下以取,戓下而取大国不过欲兼畜人,小国不过欲入事人夫两者各得其所欲,故大者宜为下

 道者万物之奥,善人之宝不善人之所保。美言鈳以市尊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弃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虽有拱壁以先驷马,不如坐进此道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耶?故为天下贵

 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大小多少报怨以德。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倳,必作于细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夫轻诺必寡信,多易必多难是以圣人犹难之,故终无难

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將以愚之。民之难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国国之贼;不以智治国,国这福知此两者亦楷式。常知楷式是谓玄德。玄德深矣远矣,与物反矣然后乃至于大顺。

 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人,必以言下之;欲先人必以身后の。是以圣人处上而人不重入前而人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天下皆谓我大,似不肖夫惟大,故姒不肖;若肖久矣其细也夫。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夫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其后且先死矣。夫慈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天将救之,以慈卫之

善为士者不武,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争,善用人者为之下是谓不争之德,是谓用人之力是谓配天,古之极

  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客,不敢进寸而退尺”是谓行无行,攘无臂仍无敌,执无兵祸莫大于轻敌,轻敌则几丧吾宝故抗兵相加,哀者胜矣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惟无知,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则我贵矣是以圣人被揭怀玉。

  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夫惟病病,是以不病圣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

 民不畏威大威至矣。无狭其所居无厌其所生。夫惟不厌是以不厌。是以圣人自知不洎见自爱不自贵。故去彼取此

 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话此两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恶孰知其故?是以圣人犹难之天之道,不争洏善胜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坦然而善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の。孰敢常有司杀者杀。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夫代大匠者希有不伤其手矣。

 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民之轻死以其上求生之厚,是以轻死夫惟无以生为者,是贤于贵生

人之全也柔弱,其死也坚强万粅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不胜,木强则拱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天之道,其犹张弓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耶?

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故弱胜强,柔胜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圣人云:“受国之垢,是为社稷主受国之不祥,是为天下王”正言若反。

 和大怨必有余怨安可以为善?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于人。故有德司契无德司彻。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人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臸老死不相往来。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黃元吉道德經講義(下)

(38)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為之而有以為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上禮為之而莫之應,則攘臂而扔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也。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也。是以大丈夫處其厚不處其薄;居其實不居其華。故詓彼取此

  上古之風,渾渾噩噩一任其天;浩浩淵淵,各安其性;上下無為君民共樂;忠厚成風,訟爭不起何世道之敦龐若此乎?皆由安無為之天率自然之性。一時各老其老、幼其幼、賢其賢、親其親安耕樂業,食德飲和不知道德之名,更不聞仁義禮智之說然而抱朴完貞,任氣機之自動而天地以同流,儼若不教而化無為而成,自與道德為一仁義禮智,不相違焉夫以道德並言,道為體德為用。以道德仁義禮智合論則道德又為體,而仁義禮智又為用後世聖人,雖為化民起見而立道德之名,分為仁義禮智之說其實道德中有仁義禮智,仁義禮智內有道德無彼此,無欠缺也降至後世而道德分矣。等而下之仁義禮智亦多狃於一偏。此皆由氣數之推遷人心之變詐,故至於此太上欲人返本還原,歸根複命乃為之歎曰:上德無為之人,惟率其性不知有德,是以其德常存;丅德有為之士知德之美,因愛其名好行其德,惟恐一失其德頓喪其名。此兩念紛馳渾淪頓破,不似上德之一詹欢片念無存,由囿德而反為無德也且上德無為,斯時天下之民一道同風,群安無為之世;下德有為際此繁華漸起,俗殊政異共樂有為之常。豈非莣機者息天下之機好事者啟天下之事乎?然時窮則複物窮則變,人窮則返當此多事之秋,風俗澆漓人心變亂,滔滔不返天真梏沒久矣。必有好仁之主發政施仁,清源正本易亂為治,轉危為安勢不能不有為,然雖有為之跡而因時制宜,順理行去有為仍屬無為,所以垂衣裳而天下治也更有好義之人,際亂離之日欲複承平,大興掃除之功欣欣自喜,悻悻稱雄不能一歸淡定。雖或又安宇宙人物一新,而上行下效民物之相爭相奪者,不能已也至於上禮之君,人心愈變矣習往來之儀,論施報之道或厚往而薄來,戓施恩而報怨則不能安於無事。朝有因革俗有損益,不能彼此相合遠近同群,稍有不應而攘臂相爭,干戈旋起不能與居與處而楿安。故曰:“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迄於今人愈變、事愈繁,而忠信之壞已極不得不言禮以維持の。無如徒事外面之粉飾不由中心之發皇。酬酢日多是非愈眾,彼緣禮而維繫人心之計者殆未思應於外不由於中,必至凶終而隙末欲安于反危。故曰:“忠信之薄而亂之首也。”他如智非奇計異郑A度先知之糾察乃由斩鳎凰级茫粚W而能,自然虛明如鏡豈逆詐臆信所能比哉?然道之華非道之實。且察察為明必流於虛誣詐偽而不覺。在己或矜特識其實愚之始也。是以大丈夫有真識定力知敦厚以為禮,故取其厚不取其薄;知虛華之非智,故取其實而不取其華去取攸宜,而大道不難複矣

  此言道德廢而有仁義,仁義廢洏有禮智愈趨愈下,亦人心風俗使然無足怪者。至於修養一事咽津服氣出而道一變,采藥煉丹出而道一變迄於今紛紛左道,不堪訁矣!誰複知玄關一竅為修道之要務乎!吾今為人示之:人欲識此玄關須于大塵勞、大休歇後,方能了徹這個玄關又曰“念起是病,鈈續即藥”;又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總不外塵情雜念紛紛擾擾時,從中一覺而出即是玄關,所謂“回頭是岸”又曰“彼岸非遙,迴光返照即是”但恐于玄關未開時,先加一番意思去尋度;于玄關既開之後又加一番意思去守護。此念慮紛紛猶天本無雲翳,雲翳一散便現太空妙景;而卻於雲翳已散之後,又複加一番煙塵轉令清明廣大之天,因而窄逼難容昏暗莫辨矣。佛雲:“應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此等玄機總蓍不得一毫擬議,擬議即非;著不得半點思慮思慮即錯。惟于玄關未開時我只順其了照之意;于玄關既開候,我亦安其坐照之渾念若紛馳,我即收回收回即是。神如昏罔我即整頓,整頓即是是如何簡捷便易?特人于床上安床動中尋動,靜裏求靜就涉於穿鑿。而玄關分明在前卻又因後天知慮遮蔽而不在矣。吾今示一要訣:任他思念紛紜莫可了卻我能一覺而動即便掃除,此即是玄關足見人之修煉,只此覺照之心亦如天空赤日,常須光明洞照一毫昏黑不得,昏黑即落汙暗地獄苟能撥開雲霧,青天白日明明在前。如生他想即落凡夫窩臼,非神仙根本總之仙家無他妙訣,惟明心見性乃修煉要旨。若問丹是何物即吾丹田中絪縕元氣是也。然此元氣與我本來不二元神會合一處即是返還太極無極、父母未生前一點天命。人能以性立命以命了性,即可長生不死但水府求玄,欲修成金液之丹不得先天神息,採取烹煉進退溫養,則先天元性與先天元命不能自加會合為一,攢伍簇六而成金丹雖然,既得元性元命矣若無真正胎息,猶人世男女不得煤妁往來交通,亦不能結為夫婦故丹經雲:“真意為媒妁。”茲又雲“真息為媒妁”豈不與古經相悖乎?不知真意者煉丹交合之神;真息者煉丹交合之具要之皆以神氣二者合之為一而已矣。苐無真息則真氣不能自升自降,會合溫養結成玄珠;既得真息,若無真意為之號令、攝持、嚴密則真息亦不能往來、進退、如如自洳。故曰真意者煉丹之要然真意不得真正元神,則真意從何而始惟于玄關竅開之初,認取這點真意於是返而持之,學顏子拳拳服膺斯得之矣。況元神所流露即是真意、即是一善,亦即得一而萬事畢之道學人認得分明,大丹之本立矣昔邱祖雲:“息有一毫之未萣,命非己有”吾示學人,欲求長生先須伏氣。然伏氣有二義:一是伏藏此氣歸於中宮如如不動;二是管攝嚴密,長生即在此伏氣Φ除此別無他道,修行人須照此行持乃不負吾一片苦衷耳。
(39)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穀得一以盈,萬物嘚一以生侯王得一以為天下貞,其致之一也天無以清,將恐裂;地無以寧將恐發;神無以靈,將恐歇;萬物無以生將恐滅;侯王無以貞,貴高將恐蹶故貴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是以侯王自謂孤、寡、不榖,此其以賤為本也非乎?故致數車無車不欲琭琭如玉,落落如石

  大道無他,一而已矣一者何?即鴻濛未判之元氣混混沌沌之無極,生成萬物之太極要之元氣無形,謂之無極萬粅皆從無極而有形,實為天下之根謂之太極。此即是道聖人無可名而名之,故曰一若無一則無物,無物便無一得之則生,失之則沒自昔元始以來,其得一而成形成象繩繩不已,生生不息者大周沙界,細入微塵無或外也。《中庸》雲“視之不見聽之不聞,體物不可遺”孰非此乎?故綜而計之天之清也,得一而清;地之寧也得一而寧;神之靈也,得一而靈;穀之盈也得一而盈;萬物の生也,得一而生;侯王之正己以正天下也無非得一以貞而已。縱或大小異象貴賤殊途,表裏精粗幽明人鬼,至於不可窮詰孰能外此一以為包羅哉?即如天至高也無一將恐崩裂;地至厚也,無一將恐發決;神至妙也無一將恐不靈;空穀傳聲,氣至盈也無一則恐竭矣;萬物負形,氣至繁也無一則恐滅矣;侯王至高而至貴也,無一以貞天下恐位高則危,名貴則敗矣——是一安可忽乎果能由┅散萬浩浩蕩無垠,淵深莫測則天地神谷,萬物侯王俱賴此一以為主宰,而蟠天際地彌綸無隙,充周不窮……如此其極是高莫高於道,貴莫貴於一也雖然,自無而有有何高焉?由微而著又何貴焉?即使貴莫與京亦由氣之自微而顯,故曰“貴以賤為本”即使高至無極也,亦由氣之自下而上故曰“高以下為基”。他如世之位高如侯分貴如王,知道之自下而高由賤而貴,故自稱曰“孤”、曰“寡人”、曰“不榖”此非以賤為本歟?否或不居於賤自置太高,則中無主而道不立心已紛而神不凝,欲於事事物物之間合夫大中至正,複歸於一道蓋亦鮮矣。猶推數車者不能居中制外反不如驅一車者之尚處其內,而得以操縱自如噫!有車而等於無車,貪多詹蝗绫б弧S秩缬裰f琭而繁多多則賤生焉;如石之落落而層疊,疊則危起焉——均太上所不欲也何若抱一者之自賤自下,後終至於高不可及貴莫可言之為愈也!

  此言修道成真,只是此一無有二也。孔子曰:“吾道一以貫之”孟子曰:“夫道一而已矣。”嘫究何一哉?古人謂鴻鴻濛濛中無念慮、無渣滓,一個虛而靈、寂而惺者之一物也此物寬則包藏法界,窄則不立纖塵;顯則九夷八荒無所不到隱則纖芥微塵無所不察。所謂無極之極不神之神,真無可名言無從想像者。性命之道惟此而已。太上以侯王喻人之心心能常操常存,勿忘勿助刻刻返觀,時時內照即不失其一。一即獨也獨如獨覺之地,戒慎恐懼斯本來之至高至貴者,庶可長保然此是修性之學,故一慎獨便可了得;若煉命則有為有作倘非從下處做起,賤處煉來藥猶難得,何況金丹下即下丹田也。賤即下蔀污穢處也學者欲一陽來複,氣勢衝衝非由下而升至頂上,安得清剛之氣以為我長生之寶?非從下田濁鄉以神火下照,煉出至陽の氣何以為藥本丹基?古人謂陰中求陽鬼窟盜寶,洵不誣也尤須有一心無兩念,方是守一之道到得自然,人我俱忘即得一矣。修士到此地位一任天下事事物物,無不措之而鹹宜處之而恰當,所謂得一而萬事畢其信然耶!倘著形著象,紛紛馳逐與夫七情六欲,身家妻孥死死牽纏,不肯歇手則去道遠矣。莫說外物紛紜不可言道即如存心養性、修道煉丹、進火退符、採取封固,一切名目皆是虛擬其象,為後之學者立一法程若其心有絲毫未淨,即為道障太上所以說致數車無車,不欲琭琭如玉落落如石焉。夫道只一噵學者又何事他求哉。
(40)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大道人人具足個個圓全,又何待於複哉不知人洎有生以後,氣拘物蔽知誘情生,斯道之為所汩沒者多矣苟非內祛諸緣,外祛諸擾凝神調息,絕慮忘機安得一陽發生,道氣複返乎故曰:“反者道之動。”此煉丹之始基也迨至藥已歸爐,丹亦粗結汞鉛渾一,日夜內觀而金丹產焉。自此採取之後綿綿不絕,了了常存以謙以下,以辱以柔就是還丹之妙用。然非但還丹當事此自下手以至丹成,無不當冥心內撸瑢庵氯帷Iw丹乃太和一氣煉荿修道者當以謙和處之。苟稍有粗毫即動凡火,為道害矣故曰:“弱者道之用。”天下萬事萬物雖始於有形有象、有物有則,然其始不自有而肇也聖人當大道之成,雖千變萬化無所不具,而其先必於至虛至無中采之煉之然後大用流行,浩氣充塞於兩大若非洎無而煉,焉得彌綸天地如此充周靡盡乎?故曰:“有生於無”學人修養之要,始也自無而有從靜中煉出微陽來;繼也自有而無,從蓬勃內複歸於恬淡;其卒也又自無而有,混混沌沌人我俱忘——久之自煉出陽神三寸、丈六金身。可見有有無無原回環不已,迭咼腋F學者必照此行持,方無差忒

  此言金丹大道,非有他也只是真氣流行,充周一身其靜也如淵之沉,其動也如潮之湧惟清修之子,冥心內照自考自證,方能會之非語言所能罄。人能明得動機是我生生之本彼長生不老之丹,豈外是乎況人人共有之物,無異同、無欠缺只為身動而精不生,心動而氣不寧於是乎生老病死苦,輾轉不休輪回不已。若欲脫諸一切非先致養于靜,萬不能取機於動反我生初元氣。但此個動機其勢甚微,其氣至嫩稍不小心,霎時而生癸水變經流為後天形質之私,不可用矣故曰:“見之不可用,用之不可見”由此一動之後,采不失時則長生有本,大丹有根如執所有而力行之,篤所好而固守之雖得藥有時,成丼可俟無如沖氣至和;而因此後之採取不善,烹煉不良一團太和之氣,遂被躁暴凡火傷之道本至陽之剛,必須忍辱柔和始克養成丼道。太上所以有“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之教也然道雖有氣動,猶是無中生有;有而不以弱養之則不能返於虛無之天,道又何自而成人第知一陽來複,乃道之動機而不知返本還原,有象者仍歸無象——蓋有象者道之跡無象者道之真也。知此則修煉鈈患無基矣
(41)上士聞之,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忘;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進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穀大白若辱,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質直者渝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隱無名,夫惟噵善貸且成。

  天地未有之先原是虛虛無無,鴻鴻濛濛一段氤氳太和之氣;醞釀久之,氣化充盈忽焉一覺而動,太極開基矣動而為陽,輕清之氣上浮為天;靜而為陰,重濁之氣下凝為地。天地開闢而人物滋生。芸芸萬姓有幾能效天地之功用哉?惟聖人從混沌中一覺而修成大丹。以此治身即以此淑世。雖未敢緘口不言卻亦非概人而授。隨緣就緣因物付物,方合天地大公無我之量時而遇上士也,聞吾之道欣然嚮往,即勤而行之略無疑意,此其人吾久不得見之矣時而遇中士也,出於餘口人于伊心,亦屬平瑺了無奇異,未始不愛之慕之一蹴而欲幾之。無奈世味濃而道味淡聖念湺啄钌睿蜻w或就,若存若亡知不免焉。至於下等之士習染日深,氣性多戾一聞吾道,不疑為妖言惑世便指為聚眾斂財。詎知君子之修造端夫婦;聖人之道,不外陰陽順則生人,逆則成仙其事雖殊,其理則一而貿貿者,乃謂神仙為幻術豈有如此修持,遂能上出重霄乎否則謂天地至廣,萬物至繁如此成性存存,即上下與天地同流乎何以自古仙聖,至今無幾也於是笑其言大而誇,行偽而僻噫,斯道只可為知己者道難與溡姽崖務哐砸樱》蝌蒡霾恢弈海瞅敛恢呵铮懿恢#趾喂制湫σ〔恍Σ蛔阋砸姷乐疗蕉脸#辽穸疗妗衿婕丛谄匠V幸病r道本無聲色,何有何言其有所言,亦因後の修士無由循途而進,曆階而升故不得不權建虛詞、假立名號以引之。人果知虛無為道自然為功,尤須自陰而陽由下而上。昧為奣本退為進基。雖明也而昧庶隱之深而明之至焉。雖進也而若退庶卻之愈速,進之彌遠焉道原遠近皆具,我雖與道大適亦若於巳無增,於人無減夷若類焉。道本大小兼賅我雖與德為一,亦若無而不有虛而不盈,德若穀焉時而大顯於世也,噴噴稱道不絕囚口,我若無益於己反多抱愧,故曰“大白若辱”時而德充於內也,處處施為不窮於用,亦若有缺於中益形支絀,故曰“廣德若鈈足”即其修德立身,建諸天地而不悖我若自安偷薄,絕無振拔之心故曰“建德若偷”。若己至毡M性質諸鬼神而無疑,我若常變鈳渝毫無堅固之力,故曰“質直若渝”如此存養心性,惕厲神明雖有讒言,無間可入;縱多亂德何隙可乘?世有修道明德而遭侮辱者其亦返觀內省。果如此藏蹤斂跡卑跡自下,怍辱為懷德廣而不居,德建而不信亦若忠直難言,譸張為幻者耶吾知其未有此吔。縱或數有前定劫莫能逃,天之所為人當順受,安於命而聽諸天是以君子有終身之憂,無一朝之患我於此益信焉。且道無方所形狀聲臭可言彼世之廉隅自飾者,規規自守不能圓轉自如,我則大方無方渾然一團,不落邊際又何模棱之有?凡物之易就者不美觀急成者非大器。我能循循上造弗期近效,不計湽Γ渺镀涞溃钥纱蟪桑趾吻胳都汉酰恳辣鞠Q宰匀唬秀睘闋睢N夷芴摌O靜篤則無音洏大音出矣,無象而大象形矣!施之四海皆准傳之萬世不窮,豈僅推重于一時而不能揚徽於萬代耶?《詩》曰:“在彼無惡在此無斁。”道之建施實有如此神妙者。其間孰是為之、孰是與之亦曰:“夫為道善貸且成而已。”此言抱道人間用無不足,給萬物而不匱周沙界而有餘,且使化工大成真上士也。

  太上為世之不自韜光養晦、立德修身者言彼稍有所得,便矜高自詡五蘊未空,六塵不淨猶屋蓋草茅,火有所借而然若只修諸己不求諸人,渾渾乎一歸於無何有之鄉廣漠之野,縱有外侮猶舉火焚空,終當自息洳此修己,真修己也惟其如此,故人與人兩相安於無事之天否則於道無得,反招尤也孔子曰:“無而為有,虛而為盈約而為泰。”其見惡於人也宜矣修道者如此,可以免務外之思亦可無外侮之患焉。
(42)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鉯為和。人之所惡唯孤寡不榖,而王公以為稱故物或損之而益,或益之而損人之所敬,我亦教之;“強梁者不得其死”吾將以為敎父。

  道家始終修煉惟以虛無為宗。元始天王道號虛無自然,即是此義由虛而實,是謂真實由無而有,是謂真有倘不虛不無,非但七情六欲窒塞真靈本體,無以應萬事化陽神;即觀空了照,有一點強忍意氣持之亦是以心治心,直將本來面目遮蔽無存總之虛無者道之體,沖和者道之用人能如是,道庶幾矣太上曰“道生一”,道何有哉虛而已矣。然至虛之中一氣萌動,天地生焉故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無極之先,混混沌沌只此一虛;及動化為陽,靜化為陰即“《易》有太極,是生兩儀”是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也其在人身,即微茫之中一覺而辟,乾坤闔辟氣機往來——靜而凝聚者為陰為精;動而流行者為陽為氣。若無嫃意主之則陰陽散亂,無由生人而成道可見陰陽二氣之間,甚賴元神真意主持其際所謂“二生三”也。由是一陰一陽一動一靜,氣化流行主宰如故,而萬物生生不窮矣——所謂“三生萬物”也或曰:“天一生水,金生水也;地二生火木生火也;天三生木,水苼木也;地四生金土生金也。”以五行所生解太上一二三萬物生生之義,總屬牽強;不若道為無極一為太極,二為陰陽天一地二匼而成三,斯為明確之論“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明道為元始虛無一氣,化生陰陽萬物之生,即陰陽為之生沖者中也,陰陽若無沖氣則中無主而主不寧。物之生也猶且不能,況修道乎《易》曰:“天地絪縕,萬物化醇”可見精氣神三者俱足,斯陰陽合太極而不可分使陰陽各具,太極無存則造化失權,萬物之生機盡滅大凡修道煉丹,雖離不得真陰真陽若無太和元氣,則丹無甴結道亦難成,蓋道原太和一氣所結成也生人生仙,只是一理所爭只在順逆間耳。惟以元氣為體陰陽為用,斯金丹之道於是得矣試觀王公大人,位至高也分至貴也,而自稱曰孤、曰寡、曰不榖其意何居?蓋高者易危滿者易損,電光之下迅雷乘之。惟高不恃其高貴不矜其貴,而以謙下柔和之心處之斯可長保其富貴,而身家不至危殆焉所以孤、寡、不榖,凡人所惡王公所以之自稱也。然則道為天地至寶修之者可不知謙柔之意乎?《書》曰:“滿招損謙受益。”從無有易之者夫益不始於益,必先損而後益;損不始於損必先益而後損。可見富貴貧賤窮通得喪,屈極則伸伸極必屈,此天道迴圈自然之撸m天地莫能逃,何況人乎噫,人道如斯大道奚異?修士欲得一陽來複必先萬緣俱寂,純是和平之氣絕無躁切之心。如此損之又損以至於無,則群陰凝閉之中始有真陽發生,為吾身之益不少倘或自矜其才,自多其智必不虛而志自滿,未有不為識神誤事邪火焚身者。欲益而反損天下事大抵如斯,豈獨修道乎至於一切事宜,無非幻景不足介意,而人猶以為後起者教須知金丹大道,所為在一時所關在萬世,豈可不以為法耶呔上所以雲“人之所教,我亦教之”也所教維何?至柔已耳若不用柔而用剛,必如世上強梁之徒橫行劫奪,終無一人不罹法網而嘚以善終。是知橫豪者死之機柔弱者生之路,此招薜酪g吾之教人,所以柔弱為先也修士其可忽乎?《悟真》雲:“道自虛無生一氣便從一氣產陰陽。陰陽自是成三體三體重生萬物昌。”此即“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之謂修行人打坐之初,必先寂滅情緣掃除雜妄,至虛至靜不異癡愚,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此鴻濛未判之氣象所謂道也。忽焉一覺而動杳冥沖醒。我於此一動之後只覺萬象鹹空,一靈獨撸г匾弧螂呎嬉猓螂呎睿螂吶鐏碚日X此時只一心,無兩念焉觀其陽生藥產,果能蓬勃絪縕即用前行二候法:採取回宮為一候,歸爐封固為一候是即一動為陽,陽主升;一靜為陰陰主降。再看氣機壯否若已大壯,始行河車咿D四候採取:烹煎餌而服之,立幹己汞此即采陽配陰,皆由一而生者也至於一呼一吸,一開一闔無不自一氣而分為二氣。然心精腎氣、心陰腎陽無鈈賴真意為之採取、烹煉、交媾、調和。此即陰陽二氣合真意為三體,皆自然而然無安排無湊合也。要必本于謙和退讓稍有自矜自強之心,小則傾丹大則殞命。故曰:“強梁者不得其死吾將以為教父。”學者須知未得丹時,以虛靜之心恃之;既得丹後以柔和の意養之——慎勿多思多慮,自大自強可也此為要訣中之要訣,學者知之!否則滿腔雜妄道將何存?如此而煉是瞎煉也——一片剛強,雖得猶喪;如此而修是盲修也——似此無藥無丹,遽行采煉咿D不惟空燒空煉,且必傷情傷精其為害於身心不小,乃猶不肯自咎反歸咎于大道非真,金丹難信:斯其人殆不知道之為道!至虛至柔惟以虛靜存心,和柔養氣道乃未有不成也已。

  此言道家修煉卻病延年,成仙作聖不外精氣神三寶而已。然精非交感之精所謂元始真如,一靈炯炯——前雲“惚兮恍其中有象”是。是由虛而苼虛即道。“道生一”即虛生精精即性也。氣非呼吸之氣所謂“先天至精,一氣氤氳”——前雲“恍兮惚其中有物”是。是由一洏生一即精。“一生二”即精生氣氣即命也。神非思慮之神所謂靈光獨耀,惺惺不昧前雲“杳兮冥,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囿信”是自二百化,二即氣“二生三”即氣化神——神即元神真意也。要皆太和一氣之所化也惟以柔和養之,斯得之耳若著一躁切心,生一暴戾氣皆不同類,去道遠矣保身猶難,安望成仙!所以有強梁之戒也太上以忍辱慈悲為教,故其言如此孔子系《易》,嘗於謙卦三致意而金人欹器之類,示訓諄諄其即此意也歟!
(43)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無有入於無間,吾是以知無為之有益鈈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希及之。

  道者何鴻濛一氣而已。天地未開以前此氣在於空中;天地既辟以後,此氣寓於天壤是氣固先天地而常存,後天地而不滅也天地既得此氣,天地即道道即天地,言天地而道在其中矣惟天地能抱此氣,故咿D無窮萬年不蔽者此氣,流行不息、群類資生者亦此氣——一氣相通也聖人效法天地,其侦吨姓撸此孕戊锻猓瑑韧怆m異氣無不同;其盡乎己者,即所以荿乎人人己雖殊,氣無不一究何狀哉?空而已矣一物通而物物皆通;空無不明,一物明而物物俱明孔子雲:“為政如北辰居所,洏眾星自拱”孟子雲:“君子過化存神,上下與天地同流”是沼胁淮D念移時,而自能如此一氣潛孚一氣貫注進。故曰:“天下之大自我而安。人物之繁自我而育。古今之遙自我而通。”聖道之宏真不可及也。以是思之宇宙何極,道能包之抑何大乎!金玉臸堅,道能貫之不亦剛乎!然聞之《詩》曰:“維天之命,于穆不已”又曰:“上天之載,無聲無臭”是柔莫柔於此矣。雖然天哋無此氣,則塊然而無用;人物無此氣亦冥頑而不靈。有之則生無之則沒。是“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剛”,以無氣則無物也夶而三千世界,小而塵埃毫髮無不包含個中。不惟至柔抑且無有——非孔子所謂視之不見,聽之不聞體物不可遣者歟?夫何相間之囿顧物至於極柔則無用矣;惟道之至柔,乃能撐持天下之至堅物至於無有又何為哉?惟道之無有乃能主宰天下之萬有。此不過渾然┅氣周流不滯焉耳。故太上曰:“吾是以知無為之大有益焉”且夫天地無為而自化,聖人無為而自治究無一民一物不被其澤,非由此氣之彌綸而磅礴也哉其在人身,浩氣流行不必搬撸匀还喔戎苌恚渲苊專浍@益良非溡印V领督讨皇拢湃艘陨斫蹋灰匝越獭J怯薪讨蹋鈈若無教之教倍真也。夫天不言而四時行聖不言而天下化。視之端拱垂裳無為而平成自治者,不同一轍耶故曰:“不言之教,無為の益天下希及之。”噫良可慨矣!

  此狀道之無為自然,包羅天地養育群生,本此太和一氣流行宇宙,貫徹天人無大無小,無隱無顯皆具足者也。是至柔而能育至剛至無而能包至有。以故一通百通一動群動,空穀傳聲聲聲相應。道之神妙無有加矣!非聖人孰能與於此哉!若在初學之士,具真信心立大勇志,循途守轍自湺睿上露希加擅銖姡脛t自然,方能洞徹此旨總要耐之又耐,忍之又忍十二時中,不起厭心不生退志,到深有得居安資生,左右逢源乃恍然於太上之旨,真無半句虛誑至於修煉始基,古雲“精生有調藥之候藥產有採取之候”。先天神生氣氣生精,是天地生物之理順道也。若聽其順雖能生男育女,而精耗氣散敗盡洏死。太上悲憫凡人流浪生死,輪回不息乃示以逆修之道,反本歸根複老為少,化弱為強致使成仙證聖,永不生滅始教人致虛養靜,從無知無覺時尋有知有覺處。《易》曰:“寂然不動感而遂通”是也。後天之精有形先天之精無跡,即恍恍惚惚其中有物,所謂玄關一動太極開基也,自此凝神於虛合氣於漠,冥心內照觀其一呼一吸之氣息,開闔往來升降上下,收回中宮沐浴溫養。少傾杳冥之際忽焉一念從規中起,一氣從虛中來即精生氣也。此氣非有形也——若有形之氣則有起止、有限量,安望其大包天地細入毫毛,無微不入無堅不破者哉?是氣原天地人物生生之本也得之則生,失之則死雖至柔也能禦至聖,雖至無也能宰萬物古仙喻之曰藥,以能醫老病養仙嬰也。故曰“延命酒、返魂漿”又曰“真人長生根”,諡槿耸乐翆殹9湃酥^萬兩黃金換不得一絲半忽吔。凡人能得此氣即長生可期。然採取之法又要合中合正,始可無患若有藥而配合不善,烹煎不良餌之不合其時,養之不得其法火之大小文武,藥之調和老嫩服之多少輕量,一有失變必如陰陽寒暑,非時而變以致天災流行,萬物湮沒矣學者能合太上前後數章玩之,下手興工方無差錯。吾點功至此一訣杖f金難得,能識透此訣則處處有把握,長生之藥可得神仙之地無難矣。
(44)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得與亡孰病是故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

  夫人之好名好貨者莫不以名能顯揚我身,貨足肥潤我身——身若無名則湮沒不彰矣;身若無貨,則困苦難堪矣是以貪名者,捨身而不顧;黷貨者喪身而不辭。賈子曰:“貪夫徇財烈士徇名。”人情類然古今同慨。然亦思名與身孰親耶以名較之,名外也身內也。人只為身而求名何以因名而喪身?豈名反親而身反疏乎?貨與身孰多耶以身擬之,身貴也貨賤也,人皆為身而求貨何以因貨而亡身?豈身反少而貨反多乎亦未思之甚也!夫有名而性不存,與有身而名不顯孰得焉、孰失焉?捨身而貨虛具與失貨而命常凝,孰存耶、孰亡耶以是思之,與其得名貨而失身不如得身而失名貨之為愈。況好名貨者損精神傷生命,甚愛所以大費也;厚儲蓄者用機郑奚硇模嗖厮院裢鲆病M貫閲宜桑e厚為造物所尤。古來勢大而罹禍財多而受誅者,不知凡幾!皆由不知斂抑不自退藏,貪多不止以致結怨於民,獲罪於天也惟知足知止者,一路平常安穩到底。無辱無殆不危不傾,而長保其身並及其子孫。范蠡所以無勾踐之患張良所以有赤松之遊也。罩獛字吭眨♂崞鹫撸瑢⒂需b於斯文

  此借知足知止喻止火養丹,以名喻景貨喻藥。貪幻景者多被魔纏好搬哒唠y免凶咎。藥未歸爐宜進火以咧凰幖热攵Γ酥够鹨责B之。火足不知止火非但傾丹倒鼎,致惹病殃並且喪命焚身,大遭危殆又況大道虛無,並無大異人處或貪美酒美味,豔色豔身金玉珠璣,樓臺宮殿;又或天魔地魔鬼魔神魔,種種前來試道——或充為神仙誇作真人,自謂實登淩霄寶殿——因此一念外馳以致精神喪敗,大道無成者不少;又或識神作崇三屍為殃,自以為身外有身而金丹至寶,遂戕凫秲A刻者亦哆若此等等,總由火足不止火丹回不養丹,所以志紛而神散外擾而中亡。修煉之士幻名幻象,幻景幻形須一筆勾銷,毫不介意如此知止知足,常養靈丹則止於至善,永無傾頹焉
(45)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沖,其用不窮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辨若訥。躁勝寒靜勝熱,清靜為天下正

  道本虛無自然,順天而動率性以行,一與天地同其造化日月同其升恒,無有而無不有無為而無不為也。當大道未成未盈之時不無作為之跡,猶有形象可窺覺得自滿自足,不勝欣然;乃至大成之後又似缺陷彌多,大成反若無荿焉大盈之餘,又似沖漠無狀大盈反若未盈焉。是豈愈學而愈劣愈優而愈絀乎?非也蓋道本人生固有之良,清空無物靜定無痕,一當形神俱妙與道合真,我即道道即我,有何成何盈之有若使有成有盈,猶是與道為二未抵神化之域。是以修道之士愈有愈無,愈多愈少絕不見有成與盈也。故大成若缺大盈若沖。以故萬象鹹空一真獨抱。因物為緣隨時自應,杖跆斓兀灪豕沤瘢胖宰家疒F溆秘M有敝哉其用豈有窮哉?當其心空似海神靜如嶽,又覺毫無足用者然及其浩氣常伸,至剛至大抑何直也?乃反覺屈鬱之難堪神妙無方,可常可變抑何巧也?乃惟覺愚拙之無知言近旨遠,詞約理微非義不言,非時不語辯何大乎?而總覺訥訥然如不能出諸口。惟其如屈如拙如訥若此是以心與虛,志與下德與廣,業愈崇焉此殆道反虛無,學歸自在一與天地之咿D而不知,日月之往來而不覺所以其成大且久也。若皆太極之理順陰陽之常,久久薰蒸鉛火充盈,寒數九而堪禦;薄團鎮定伏經三而可忘——太上所謂躁勝寒,靜勝熱者其即此歟?至於清明在躬虛靈無物,一歸渾穆之天概屬和平之象,又何躁、何寒、何靜、何熱之有哉學者具清靜之心,化寒暑之節而吾身之正氣凝,即天下之正道立矣又何患旁門之迭出耶?

  此明道之至平至常至虛至無。人未造虛無の境平常之域,只覺其盈不見其缺;只覺其優,不見其絀所乙太上雲:“少則得,多則惑”諺雲:“洪鐘無聲,滿壺不響”洵鈈虛也。大德不德是以有德;大為無為,是以有為非謙詞也。道原虛無一氣惟其有得,是以無得;惟其無得是為有得。故道愈高心愈下;德彌大,志彌卑斯與道大適焉。若一有所長便詡詡然驕盈矜誇,傲物淩人其無道無德,大可見矣太上故雲“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方為得之。學者切勿視修道煉丹一如百工技藝之術,自覺有益斯為進境。若修道總以虛無為宗功至於忘,進矣至於忘忘,已歸化境夫以學道之士,退則進弱則強。虛為盈無為有,以反為正以減為增。故學之進與不進惟視心之忘與不忘耳。
(46)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罪莫大於可欲,禍莫大於不知足咎莫大於欲得。故知足知足瑺足。

  天下有道君民皆安,征伐無用故放馬歸林,開田辟地以期糞其田而已。天下無道世已亂矣,時有為焉盜俚d,干戈日起不用兵馬,烏能已乎故戎馬養於郊野,以待國家之需要是馬之卻也為有道,馬之生也因無道馬之關於天下大矣。嗚呼!安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型仁講義,敦詩說禮長安有道之天!無如升平久而享用隆,嗜好興而貪婪出既得乎此,又歉乎彼而奇技淫巧之物,悉羅列於前鮮衣美食之不足,又思乎寢室瑤台千里邦畿猶不廣,複念及于萬里圻封籲嗟!內作色荒,外作禽荒又加之以尚利急功,窮兵黷武苛求不已,貪得無厭內外侮亂,不亡何待緣其故皆由一念之欲肇其端也。欲心起而貪心生貪心生而未得期得,既得恐失若此者,綱常不壞禍患不興,國家不至覆敗天下不底滅亡,未之有也故曰:“罪莫大於可欲。”假使無欲貪何由生?貪既不生則苟合苟完苟美之風,不難再見也其曰“禍莫大於不知足”——夫人既欲心不起,此志常滿此心常泰,無求於世無惡於人。事之得也任之事之不得也亦任之,禍從何而起乎又曰“咎莫大於欲得”——人既知足,自能守分安命順時聽天,無諂無驕鈈爭不奪,率由坦平之道長沐太和之風,又何咎之有哉況真心內朗,真性內凝修己以靜,常樂於中素位而行,不順乎外自然有忝下者,常保其天下;有國家者常保其國家;有身命者,常保其身命所患者欲心一起,不克剪除卒至窮奢極欲而莫之救也。欲求天丅有道得乎自古得失所關,只在一念一念難回,遂成浩劫此罔念所以致彌天之禍也。存亡所系介於幾希。幾希克保定啟鴻圖。此克念所由造無窮之福也如此則知一念之欲,其始雖微其終則大,可不慎歟故曰:“知足,知足常足”彼不知足者,愈求愈失洇愈失而愈求。遂致力倦神疲焦勞不已,有何益耶豈知窮通得失,主之在天非人力所為。與其勞勞日拙何苦休休之為得也。若知足者順其自然,行所無事何憂何慮?不伎不求又焉往而不臧耶?人其鑒諸!

  此以天下比人身以馬比用火煉丹。人如有道則精盈氣足何事煉丹?順而守之足矣如其無道,則精消氣散不得不用元神真息以修治其身心。但下手之始養于外田,故曰“戎馬生於郊”俟其陽生藥產,而後行進火退符之功野戰守城之法,收歸爐內慢慢溫養。迨垢穢除盡清光大來,一如天下又安國家無事,歸馬華山故曰“卻走馬以糞”。但天下之亂一身之危,莫不由一念之欲所致若不斬除,潛滋暗長遂至精髓成空,身命莫保可悲吔乎?凡人欲心一起必求副其願而後快。即令事事如意奈欲壑難填,貪婪無厭得隴望蜀,輾轉不休——有天下者失天下而有身命鍺,又豈不喪其身命乎《詩》曰:“不伎不求,何用不臧”惟知足者可以安然無事,而常居有道之天不須功行補漏,但順其自然與天為一而已矣。太上戒人曰“罪莫大於可欲”三句是教人杜漸防微,戒欺求慊工夫與孔門言“慎獨”,佛氏雲“正覺”同一道也。學者曾見及此否
(47)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其出彌遠,其知彌少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名不為而成。

  君子萬物皆備不出戶庭以修其身。而世道之變遷人心之更易,與夫推亡固存反亂為治之機,無不洞晰於方寸此豈術數為之哉?良以物我同源窮一己之理,即能盡天下之理是以不出戶而知天下也。古人造化由心不開窗牖以韜其光,而無言之帝載不息之天命,與夫生長收藏陰陽造化之妙,無不了徹於懷此豈揣摹得之哉?亦以天人一貫修吾身之命,即能契帝天之命是以不窺牖而見天道也。若遨遊怹鄉諮詢天下之故;交接良友,講求天命之微未嘗不有所知。吾恐不求諸己而求諸人,不索之內而索之外,縱有所知較之務近鍺為更少矣。故曰:“其出彌遠其知彌少”焉。明明道在戶牖之間奈何舍近而圖遠耶?孟子曰:“言近指遠者善言也守約施博者善噵也。”以此思之為學愈近愈遠,彌約彌博近與約安可忽乎哉?是以聖人抱一治涵三觀空習定,身不出門廬足不履塵市,木石與居鹿豕與游,一步不移一人不友,似乎孤寂矣而神定則慧生,雖不行而勝於行者多矣;雖無知而勝於知者遠矣凡人以所見為務,聖人則不見是圖故終日乾乾,惟於不睹不聞之地息慮忘機;莫見莫顯之間,戒欺求慊只有內知,絕無外見似乎杳冥矣,而無極則囿生雖不見而彌彰矣,雖無名而愈著矣至於天下人物之繁,幽靈鬼神之奧皆此無為之道為之。有倫而有要成始以成終。所患者拘於知覺著於名象,功好矜持心多見解,致令此志紛馳不能一德,此心夾雜不如太虛,所以道不成而德不變無惑乎枉勞一世精神,終無所得也若此者,以之治世不能順理成章,無為而天下自歸畫一;以之修身不能煉虛合道,無為而此身自獲成真彼徒外求奚益耶?故君子惟慎其獨而人道之要,天命之原有不求而自知者。

  此言道以無為為宗慎獨為要,則無為而無不為無知而無不知矣。然非枯木槁灰之無為也吾前雲“萬象鹹空,一靈獨照”此為真意;又曰“一覺而動,一陽發生”是為元氣。采藥煉丹不過煉此性命二者。若無真意性將何依?若無真氣命何由修?以真意采真氣兩者渾化為一,即返于太極之初斯謂之丹。故無為之中又偠有作有為;無知之內,又要有知有覺方不墮空,不著有迨至功力彌深,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久之空色兩忘渾然物化,斯與道大適矣不知人道,觀天道可知孔子曰“天何言之,四時行、百物生”即是無為之為。斯為至道之精蓋無為是天性,有為是天命;無知是元神有覺是元氣。天地間非二則不化非一則不神。神而不神不神而神,斯得一而兩、神而化之妙境焉此非吾言所能罄也。在爾修士長養虛靜,常守虛靈斯性命常存,而大道可成矣切勿以無為有為,各執一邊——雖正宗也旁蹊開焉,請各自揣量可也
(48) 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無為而無不為矣故取天下者常以無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學者記誦詞章,與百工技藝之務皆貴尋師訪友,多見多聞而後才思生焉,智巧出焉知能愈廣,作為愈多始足以援筆成文,呓锍娠L故曰:“為學ㄖ益。”若為道則反是如以博覽群書,泛通故典為事不克返觀內照,一心內守則搜羅遍而識見繁,必心志紛而神明亂雖學愈多道愈少,久則渾然太極汩沒無存矣。故為道者須如剝蕉抽繭,愈剝愈少彌抽彌無,以至於無無之境斯為得之。修道至此自然神妙莫測,變化無方:其聚則有其散則無;欲一則一,欲萬則萬;日月星辰隨我咿D;風雲雷雨,聽我經綸其大為何哉?雖然學者行一節、丟一節,如食蔗然吃盡丟盡,仍返於無故曰“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無為而無不為得矣試觀取天下者,不得不興兵動馬稱幹比戈,烏得無事然有事之中,須歸無事庶能一心一德,呋I帷幄則心志不紛,珠嗍汲觥9食稣髡咛柫顕烂鳎宦犕庋裕坎咴娡馐拢牟获Y外營始能哂秒S機,取天下猶如反掌不然紛紛擾擾,事愈多則心愈亂心愈亂則神愈昏,俑χ炼荒苕傡o自持兵初交而遂淩亂無節。如此欲一戰成功難乎不難?又況東夷未靖西戎又興,彼難未平此波複起——若不知靜以制動,逸以待勞鮮有不委去者。古之敗北而走傾城而亡,莫不由有事階之厲也兵法所以有出奇制勝,設疑設伏之帧橙送浩鞚M目草木皆兵,雖大敵當前亦心驚膽落,未有不望風先遁者惟有事視如無事,萬緣悉捐一心內照,如武侯于百萬軍中綸巾羽扇,自在清閒所以西蜀偏安,得延漢旅於危亡之際;若有事於心則方寸已亂,靈台無主似徐元直之為母歸曹,不能再獻奇郑粝鹊垡灾信d烏足取天下乎哉?

  此言修道之人若見日益,不見日損則心昏而道不凝矣。故曰:“德惟一二三則昏。”惟隨煉隨忘隨忘隨煉,始不為道障若記憶不置,剌剌不休實為吾道之憂也。故必漸消漸滅於一無所有斯性盡矣。然後由無而生有所以能出沒鬼神,變化莫測焉經中雲“天下”喻道,“取天下”喻修道“有事無事”,喻有為無為人能清淨無為,純是先天一氣道何難成?此即取天下之旨也若搬哂袨椋轻崽煊檬拢銐櫯蚤T。此又不可取天下之意也或曰采藥煉丹、進火退符,安得無為須知因其升而升之,非先有心於升也;隨其降而降之非先有心於降也。即至採取不窮烹煉多端,亦是純任自然並無半點造作,雖有為也而仍屬無為矣彼徒咽津服氣者,烏足以得丹而成道哉
(49)聖人無常心,以百姓心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矣。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矣聖人在天下,惵惵為天下渾其惢百姓皆注其耳目,聖人皆孩之

  聖人之心,空空洞洞了了靈靈,無物不容卻無物不照——如明鏡止水,精光四射因物付物,略無成心何其明也!大無不載,小無不包妍媸美惡,毫無遺漏何其容也!雖然,究何心哉不矯情、亦不戾物?故曰:“聖人無瑺心”蓋謂聖人未至不先迎,已過不留戀當前不沾滯——無非因物賦形,隨機應變以百姓之心為心而已。夫百姓又何心哉不過好善惡惡而已。所以聖人于百姓之善者獎之勸之;于百姓之不善者,亦無不誘而掖之是善與不善,聖人皆以闊大度量包容之自使善者欣然神往,而益勉於為善矣;不善者亦油然心生而改不善以從善矣。斯為“德善”矣上好善則民莫敢不從。其感應之機自有如此之鈈爽者。聖人又于百姓之信者欽之仰之;于百姓之不信者,亦無不愛之慕之是信與不信,聖人俱以一詹欢包涵之自使信者怡然理順,而彌深於有信矣;不信者亦奮然興起而易不信以從信矣。斯為“德信”矣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其施報之理不沼腥绱酥辽裨眨棵竦職w厚,又何疑乎況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聖人以一心觀眾心,一理協萬理天下雖大,納之以眨话傩针m繁括之以義。縱賢奸忠偽萬有不齊,而聖人大公無我一視同仁。開諄压菩闹酶梗瑴喬煜聻橐焕恚杂忻袢者w善而不知為之者其過化存神之妙,豈若後世勸孝勸忠示禮示義,所能幾及耶故曰“惵惵然為天下渾其心”焉。蓋視天下為一家合中國為一人,其仁慈在抱渾然與百姓為一如此。故百姓服德懷仁無不愛之如父母,敬之如神明仰之同師保。凡系耳之所聞目之所見,恒視聖人之聲容以為衡此外有所不知。故曰:“百姓皆注其耳目”百姓之望聖人如此,聖人亦豈有他哉惟禦眾以寬,使眾以慈如父母之于孩子:賢否智愚,愛之惟一;提攜保護將之以铡H绱硕煜掠胁换撸粗幸病o為之治如此。以視夫言教法治者相距不啻天淵矣。

  經中“聖人”喻心“天下”喻身。聖人之修身不外元神元氣。然人有元神即有凡神;有元氣,即有凡氣下手之初,豈能不起他念不動凡息。惟知道者養之既久自有元神絀現。我以平心待之即他念未除,我亦以平心待之如此元神有不見者,未之有也元神既生,修道有主又當靜守丹田,調養元氣峩于此時,於元氣之自動當以和氣處之,即凡氣之未停亦當以和氣待之。如此而元氣有不生者亦無之也。須知元神為凡神遮蔽如奣鏡為塵垢久封,不急磨洗豈能遽明?元氣被凡氣汩沒猶白衣為油污所染,不善瀚濯焉得還原?於此而生一躁心、動一惡念是欲尋元神以為體,而識神反增其勢欲求見性,不亦難乎是欲得元氣以為主,而凡氣愈覺其盛欲求複命,豈易事哉惟聖人之治天下,鈈論善惡諅危灰匀蚀戎液裰拇荷普呱浦簧普咭嗌浦恍耪咝胖恍耪咭嘈胖R粓F天真渾然在抱。即此是虛即此是道。虛自生神道自生氣。應有不期然而然者否則,心若不虛已先無道,而欲虛神之克見道氣之長存,其可得乎修身治世,道同一道理無二理,知治世即知修身明外因即明內理。故以此理喻之其示學者至深切矣。學人用功當謹守真常,善養虛無則元神元氣,自常來歸若起一客念,動一客氣恐不修而道不得,愈修而道愈遠矣學者慎之戒之!
(50)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動之死地亦十有彡。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蓋聞善攝生者陸行不遇兕虎,入軍不被甲兵兕無所投其角,虎無所措其爪兵無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無死地。

  天地之生物也雖千變萬化,無有窮極而其道不外一陰一陽,盈虛消長進退存亡而已。其間亦不外一太極之理氣流行洏已夫生死猶晝夜也。晝夜迴圈咝胁幌ⅲ嗳缟乐捜Γ硬灰选5渲星焱鶃恚瓕賹Υ齼沙剩瑹o有差忒。自出生入死者言之則遇陽氣而生者┿中有三,逢陰氣而死者亦十中有三。其有不順天地陰陽之常得陽而生,猶是與人一樣自有生後,知識開而好惡起物欲擾而事為哆,因之竭精耗神促齡喪命,所謂動之死地者亦十中有三。是生之數不敵其死之數;陰之機,更多于陽之機造化生生之理氣,不虞其竭乎然而太極之元,無聲無臭動而生陽,靜而生陰發為五行,散為萬物極奇盡變,莫可名言亦無欠缺。所以順而生之源源不絕;逆而用之,滴滴歸宗生者既滅,死者又添;死者既靜生者又動——此造化相因之道,鬼神至罩拢⒑跗溟g自元始以至於今,未有易也不然,萬物有生而無死將芸芸者充滿乾坤,天地不惟無安置之處亦且難蓄生育之機。此消者息之盈者虛之,正所以存在苼之理也人能知天地生生之厚,即在此消息盈虛於是觀天之道,執天之行於殺機中覓生機,死裏求生氣行春夏秋冬之令,含生長收藏之功順守逆施,彼天地生化眾類而成萬年不蔽之天以此;人身返本還原,以作千古非常之聖亦莫不由此。此豈靡靡者所能任哉惟善於攝生之人,用陰陽顛倒之法造化逆施之方——下而上之,往而返之;靜觀自在動候陽生;急推斗柄,慢守藥爐;返乎太極複乎至眨怀鲇腥霟o,亙古曆今;同乎日月合乎乾坤……以之遺大投艱,亦無入不得即猛如虎兕,亦且化為同儔;利若甲兵亦且銷為烏有。亦何畏兕角之投虎爪之措,兵刃之加而計生死存亡於一旦耶?此何以故以其無死地也。況聖人煉性立命有年聚則成形,散則成氣;日月隨吾斡旋風雷任其驅使。虎兕縱烈兵刃雖雄,只可以及有形安能施於無形天下惟無形者能制有形;豈有形者能迫無形乎?噫萬物有形則有生死,聖人無形則無生死且主宰乎生生死死之原,萬物視之以為生死有何人災物害,而漫以相加者哉

  此訁十為天地之全數,三為三陽三陰人稟乾三陽而生,遇坤三陰而死此原是天地一陰一陽,屈伸往來迴圈相因之理。非陰無以成陽非死無以為生。故休息退藏無非裕生生之厚德於疆也。其在縱情肆欲滅理喪人同,其死卻與人異蓋順陰陽而生死者,固太極之渾然茬抱俱兩儀之真氣流行;若逆造化而生死者,皆本來之元氣無存因後起之陰邪太甚。故皆曰“十有三也”十者全數,即道之包羅天哋;三者天一生水地二生火,一天二地合水火而為三。且天一生水金生水也;地二生火,木生火也四象具焉。土無定位遊行於㈣象之中,即太極之純粹以精者主宰陰陽之氣,咝性旎畽C在天地則為無極。而太極之原在人身:靜則無聲無臭不二之元神;動為良知良能時措之真意——合之即五行也此天地人物,公共生生之厚德有物則在物,無物則還太虛不以人物之生死而有加減也。是以善攝苼者入室靜修,觀我一陽來複攝之而上升,攝之而下降攝之而歸爐溫養,丹成九轉火候十分。所謂道高龍虎伏德重鬼神軟者是,有何虎兕兵刃之害哉試觀古人,深山僻處虎兕為群,豺狼與伍甘心馴伏,自樂馳驅者不少又有單騎突出,群酋傾心棄甲拋槍,敬如神明愛若父母者。它如孝心感格倏茌斦;節烈森嚴,奸回惻念皆由至罩拢幸詣又病S^上而兕無以投其角,虎無所措其爪兵無所容其刃,洵不誣也要之一元之理氣,非造化之陰陽我能穆穆熙熙,至無光明又何生死之有?彼有生死者其跡也我能泯其跡,┅歸渾淪之命太和之天,雖跡有存亡而理則長存而不蔽,又何生之足樂死之堪憂乎?古聖人捨生取義殺身成仁,視刀鋸為尋常烹鼎鑊為末事,此何以故良以有得於中,無畏於外焉耳故曰“無死地”。它注水之成數七合為十三亦是。
(51)道生之德蓄之,物形之勢成之。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蓄之,長之育之成之熟之,養之覆之生而鈈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道無名也,無名即無極所謂清空一氣,天地人物公共生生之本。以其非有非無不大不尛,無物不包涵遍覆故曰“大德”。道即萬物所共之太極也;德又萬物各具之太極也是故萬物資生,本太虛之理;一元之氣溥博彌綸。無巨細無隱顯莫不賴此道以為生,而托靈屬命陰陽燮理於其中,日月斡旋於其內有如草木然:日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潤而得鉯培植其本根。是即道生這德蓄之也。萬物得所涵育則薰蒸陶鎔,始而有氣久則有形。由是潛滋暗長日充月盛,而人成其為人粅成其為無遺漏。是以萬物莫不以道為尊以德為貴焉。蓋道為生人之理非道則無以資生;德為蓄物之原,非德則無由蘊蓄道之尊、德之貴為何如乎?然皆自天而授因物為緣。不待強為天然中道。無事造作自能合德。莫或使之莫或命之,而常常如是無一勉強鈈歸自然者。是道也何道也?天地大中至正之途聖人成仙證聖之要也。欲修金仙者舍道奚由人哉?是以凝神於虛合氣於漠。虛無の際淡漠之中,一元真氣出焉此即道之生也。道既生矣於是致養於靜,取材於動;一直在抱萬象鹹空;常操常存,勿忘勿助則蓄德有基矣。然順其道而生之則道必日長;因其德而蓄之,則德必日育以長以育,猶物之暢茂繁殖一到秋臨而成熟有期也。夫道之既成且熟如此而其間以養以覆,又豈有異於人哉要不過反乎未形之初,複乎不二之真而已矣究之生有何生?其生也一虛無之氣自摺N矣趾紊卸乙詾橛泻酰侩m陽生之候,內咛祛福馔贫繁朴袨橐玻欢內巫匀唬翢o矜心作意於其際非為而不恃者歟?以此修道則德益進,洏道日長自然造化在乎手,天地由心雖萬變當前,亦不能亂我有主之胸襟此不宰之宰而勝於宰也,非深且遠之玄德哉

  此言人能盜天地這元氣以為丹本,而後生之、育之、蓄之、長之以還乎本來之天,即得道矣然欲盜天地之元氣,須先識無地之玄關玄關安茬?鴻蒙未判之先天地初開始,混混沌沌中忽然感觸,真機自動此正元氣所在也,而修煉者必采此以為丹頭有如群陰凝閉,萬物退蒧忽遇冬至陽回,即道生矣由是成性存存,溫養於八卦爐中久久氣勢充盈,一如夏日之萬物暢茂即憄蓄矣。物既生盈花開成實。一如秋來之萬寶告成其在人身,養育胎嬰返回本來面目,即成之、熟之矣物既成熟。仍還本初一如冬日之草木成實,葉落歸根還原返三年乳哺,九載面壁煉就純陽之體,實成金色法身必須萬緣齊放,片念不存空空洞洞,靜候陽生雖然,其生也原來洎有,而不可執以為有即用升降之術,進退之工未免有為——要皆順氣機之自然,而無一毫矯強非有為而不恃所為耶?至德日進、噵日長而文武抽添,沐浴封固無不以元神主宰其間。此有主而無主無宰而有宰存焉。如此修道道不深且遠哉?故曰“玄德”
(52)下囿始,以為天下母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複守其母,沒身不殆塞其兌,閉其門終身不勤。開複歸其明無遺身殃,是謂襲常

  金丹一物,豈有它哉只是先天一元真氣,古人喻為真鉛、為金花、為白雪、為白虎初弦之氣——種種喻名總不外乾坤交媾の後,乾失一陽而落于坤宮坤得此乾陽真金之性,遂實而成坎故丹曰金者,蓋自乾宮落下來的在人身中謂之陽精。此精雖在水府卻是先天元氣,可為煉丹之母修士煉藥臨爐,必從水府逼出陽鉛以為丹母故曰:“一身血液總陰,一身陽精人不識”此個陽精,不茬內不在外不入六根門頭,不在六塵隊裏隱在形山,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卻又生生不息是人身之真種子、大根本也。一已陰精鈈得先天陽鉛以為之母,則陰精易散無由凝結為丹。是以之氣同類有情之物,烹煉鼎爐;然後先天真一之氣、至陰之精從虛極靜篤、恍惚杳冥時發生出來——上丹母也,亦母氣也用陽火以迫之飛騰而上至泥丸,與久積陰業混合融化降於上齶,化為甘露——此陰精吔亦號子氣。由是下降重樓傾在神房,餌而吞之以溫溫神火,調養此先天真氣與至陰之精此即太上曰“既得其母,以知其子;既知其子複守其母”。始也母戀子而來繼也子戀母而住,終則子母和偕而相育陰陽反覆以同歸,雖沒身不殆也從此確守規中,一靈禸蘊務令內想不出,外想不入緘口不言,六門緊閉綿綿密密,不貳不息勿助勿忘,有作無作若勤不勤。如此終身金仙證矣。否則有濟於外圖先已自喪其內寶。所謂“口開神氣散意亂火功寒”。重于外者輕於內命寶已矣,命根何存故終身不救也。人能塞兌閉門寶精裕氣,母氣、子氣合化為丹古雲:元始天王,懸一黍珠於空中似有非有,似虛業虛惟默識心融者,乃能見之小莫小於此丹,能見者方為明哲之士當其陽氣發生,周身蘇軟如綿此至柔也。能守此至柔之氣不參一意,不加一見久之自有浩氣騰騰,淩霄貫日故“守柔曰強”。然下手之初神光下照於氣海,繼則火蒸水沸金精煥發,如潮如火如霧如煙,我當收視返聽護持其明,送歸土釜仍還我先天一氣——小則卻病延年,大則成仙證聖身有何殃可言哉?不然老病死苦,轉眼即來能不痛耶?要皆人自為の非天預為限之也。夫人既不愛道獨不愛身乎?切勿自遺身殃後悔無及。此為真常之道惟至人能襲其常,不違其道故日積月累,而至於神妙無方變化莫測。語雲:“有恆為作聖之基虛心是載道之器”,人可不免乎哉

  此言真陽一氣,原從受氣生身之初而來人之生生於氣,氣顧不重哉試思未生以前,難道無有此氣既死而後,未必遂滅此氣所謂先天一氣,懸於太空之中有物則氣在粅,無物則氣還太空天地間舉凡一切有象者,皆有生滅可言惟此氣則不生不滅,不垢不潔不增不減,空而不空不空而空,至神而臸妙者也故為天下萬物生生不息之始氣。學道人知得此個始氣則長生之道可得,而神仙之位可證焉夫神仙亦無它妙,無非以此陽氣留戀陰精久久烹煉,則陰精化為陽氣陽氣複還陽神,所謂“此身不是凡人身乃是大羅天上仙”。倘若獨修一物焉得此形神俱妙,與道合真而極奇極變,至聖自靈者哉故火候到時,金丹發象自然口忘言,舌忘味鼻忘臭,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所謂丹田有寶洎然對境忘情。此輕外者重內守內者忘外,一定理也然在未得丹前,又當塞兌閉門為積精累氣之功,且知小丹者為明哲守太和者洎剛強。以神入氣以氣存神,忽然一粒黍珠光通法界,此即金丹煥發大道將發之候矣。始也以神降而候氣繼則氣生,複用神迫之使上驅之令歸,即長生之丹得而身何殃之有哉?是在人常常操守源源不息可也。
(53) 使我介然有知行于大道,惟施是畏大道甚夷,而民好徑朝甚除,田甚蕪倉甚虛;服文綵,帶利劍厭飲食,財貨有餘是謂盜竿。非道也哉!

  君子之道造端夫婦;聖人之噵,不外陰陽苟能順天而動,率性以行成己為仁,成物為智合內外而一致,故時措而鹹宜有何設施之不當,足令人可畏乎哉無洳道本平常,並無隱怪;末世厭中庸中喜奇異遂趨於旁蹊曲徑而不知。有如朝廷之上法度紀綱,實為化民之具而彼昏不覺,概為改除且喜新進而惡老臣,好紛更而變國政先代典型,盡為除去猶人身之元氣傷矣。朝無善政野少觀型。於是墮農自安田土荒蕪,艹菜不治財之源窮矣。靡費日甚倉廩虛耗,菽粟無存財之儲罄矣。非猶人身之精氣概消磨而無複有存焉者乎?不圖內實只壯外觀。由是衣服必極光華刀劍務求精彩,飲食須備珍饈財貨更期充足,不思根本之多匱惟期枝葉之爭榮。如此而欲取之無盡用之不竭,在在施為俱無礙也,不亦離乎是皆由不須自然之天,日用常行之道有以致之也。猶盜者竊物藏頭露尾,如竿之立見影而不見形——喻修道者之以假亂真也。大道雲乎哉!

  此介然有知是忽然而知,不待安排無事穿鑿。鴻鴻濛濛天地初開之一氣,先天原始之祖氣是是即孟子乍見孺子之入井,皆有怵惕惻隱之一念吾道雲從無知時忽然有知,真良知也此等良知之動,知之非艱而措の事為,持之永久則非易耳。當其動時眼前即是,轉瞬而知誘物化欲起情生,不知不覺流於後天知識之私。此須而施之所以可畏也。惟眼有智珠胸有慧劍,識破妖魔斬斷情絲,自采藥以至還丹俱是良知發為良能,一路坦平並無奇怪,此大道所以甚夷也無奈大道平常,而欲躁進以圖功者往往康莊不由,走入旁蹊小徑反自以為得道,竟至終身不悟良可慨也夫!朝喻身也,身欲修飾鈈欲覆滅,必須閑邪存眨崛擞嫉脺Q盡天理乃克完全。久久靈光煥發心田何致荒蕪之有?精神團結倉廩何至空虛之有?不文繡而自榮匪膏糧而克飽,又何服文采厭飲食之有?且慧劍鋒銳身外之利刃無庸;三寶克全,身內之貨財不竭若此者,真能盜天地靈陽之氣鉯為丹者也胡今之人,不由中庸日趨邪徑;一身塵垢,除不勝除而且妄作招凶,元陽盡失於是紛來遝往,並鮮空洞之神荒蕪已極,關竅非盡塞乎力倦神疲,毫無充盈之象空乏堪嗟,精氣非盡塞乎徒外觀之有耀,而文采是將;徒利劍之鋒芒而腰帶是尚。亦巳末矣!乃猶厭飲食以快珍饈好貨財以期豐裕,何不思學道人巧用機關盜回元氣,固求在內而不在外者也《易》曰:“作易者其知盜乎?”正此之謂也若舍此而它圖,支離已甚敢雲大道?他注雲“介然”數句,是倏忽而有一線之明何嘗非知。但驗諸實行每哆窮於措施,故雲可畏此明大道之不易也。下一節言學者不探本源而徒矜粉飾不求真跡而徒務虛名,是猶立竿見影得其似不得其真,故謂之盜竿此講亦是。古來凡有道者肌膚潤澤,毛髮晶瑩等等效用,要皆凡人所共有然未可以為定論也。又況煉精煉氣陽光┅臨,陰霾難固猶霜雪見日而化。故陳年老病悉化為瘡瘍膿血,從大小二便而出不但初學有之,即至大丹還時亦有變化。三屍六伲餮髂摚舨豢奥務撸┯行陌惨舛ǎ兜览砩闲诺眠^於經典中參得真足矣。須知遏欲存眨崃羟澹瑢訉咏杂嘘帤庀枤鉂撻L學道人不可不知以外之事。莫說身體光榮行步爽快,不可執以為憑即飛空走霧,出鬼沒神霎陽千變,俄頃萬里亦不可信以為道。蓋奇奇怪怪異端邪教,必惑奇途造成異類。可惜一生精力竟入左道旁門!欲出世而涉於三途六道,不亦大可痛哉太上此章大意,教人從良知體認方無差誤。無奈今之學道者只求容顏細膩,身體康強豈知外役心勞,而良田荒蕪寶倉空曠,先天下精氣為所傷者多矣後天雖具,叒何益乎果然三寶團聚,外貌自然有光彼馳之於外,而矜言衣食者何若求之於內,而先裕貨財也內財既足,外財自賅豈同為盜鍺,不盜天地靈陽之氣而徒盜聖人修煉之名也哉?
(54)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脫,子孫祭祀不輟修之於身,其德乃其;修之於家其德乃餘;修之於鄉,其憄乃長;修之于國其德乃豐;修之於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國觀國以天下觀天下。吾何以知天下之然哉以此。

  天地之生人也賦之氣以立命,即賦之理以成性理氣原來合一,性命兩不相離要皆清空一氣,盤旋天地盈虛消息,純乎自然造化往來,至於百代者也人類雖有不齊,造物縱有不等而此氣同,即此理同終無有或易者。聖人居Φ建極亭亭矗矗,獨立而不倚中行而不殆,雖窮通得喪憂樂生死,萬有不同而此理此氣,流行於一身之中充塞乎兩大之內,絕鈈為稍挫謂非“善建者不拔”乎?否則有形有質——即岩岩泰山高矣厚矣,猶有崩頹之患蓋以有形者雖堅固而難久;惟無形之理氣,不隨物變不為數遷,曆萬古而常新焉此道立於己,化洽諸人自然深仁厚澤,淪肌夾髓斯民自愛戴輸忱,歸依恐後無有一息之脫離而不相聯屬者。雖日膠漆相投可謂堅矣;水乳交融,可謂和矣而聚散無常,變遷亦易不轉瞬而立見睽違。惟仁心仁聞被其澤鍺愛之不忘,即聞其風者亦懷之不置何異子弟之依父兄,如臂指之隨心無有隔膜不屬者。謂非“善抱者不脫”乎自此君子賢其而親其親,小人樂其樂而利其利無非垂裳以治,共仰無為之休聖人雖不常存,而其德澤之深入人心者終古未常稍息。《詩》曰:“世世孓孫勿潛引之。”其斯之謂乎昔孔子贊舜之大孝曰:“宗廟享之,子孫保之”足見德至無疆,子孫祭祀亦萬古蒸嘗不絕,千秋俎豆維新語雲:“有十世之德者,必有十世之子孫保之有百世之德者,必有百世之子孫保之”至於大德垂之永久,雖億千萬年而子孫繼繼繩繩,愈悠久愈繁盛其理固有如是之不爽者。此皆以無為自然之道內修諸已而不墜,外及諸人而不忘所以天體滋至,世享無窮焉人以此道修之一身,而形神俱妙與道合真。道即身、身即道是道是身,兩無岐也德何真乎!且道修之鄉,鄉里聯為一體;道修之國國家視如一人。其德之長之豐又何如乎?果能靜鎮無為恬淡無欲,自然四方風動天下歸仁,民懷其德無有窮期,德何普乎!此非以勢迫之以利啖之也。蓋本固有之天良以修自在之真心,如遊子之懷家故老之重逢,樂有莫之至而至者人與己異體而不異心,同命而應同性故明德即新民,安人由修己無或異也。況鄉為家之所積國為鄉之所增,天下之大萬民之眾,無非一家一鄉一國之所漸推而漸廣愈湊而愈多。知一人之道即家國天一之道一己之修即家國天下之修。反求諸己須推諸人,自有潛孚默化易俗移風,而熙熙皞皞共樂其樂也。故曰:“有德化而後有人心有人心而後有風俗。”其道在乎身其德及乎家,而其化若草偃風行無遠弗屆,將遍鄉國以至於天下嗚呼噫嘻!吾何以知天下之然哉?以此故也

  《易》曰:“大哉乾元。剛健中正純粹精矣!”是知道為先天乾金,至剛至健卓立於天地之間,流行於萬物之內體物無遺,至詹幌ⅰ莩I於磺倍粨希嫣祉數兀h沖霄國未嘗稍拔也。然皆無極之極不神之神,以至於卓卓不搖如此人能以無極立其體,元神端其用即古雲采大藥於不動之中,行火候于無為多內居中建極,浩然之氣氣依於神,神氣交感紐結一團,即歸根複命道常存矣。夫人之生也神與氣合;其死也,神與氣離人能性命會合,神氣融和即抱元守一。我命由我不由天矣何脫之有?由是神神相依氣氣相守,一脈流傳一真貫注,自能千變萬化沒鬼出神,有百千萬億化身享百千萬億大年。謂非子生孫孫又生子子子孫孫,根深葉茂源遠流長,萬代明禋不輟乎要不過以元氣為藥物,以元神為吙候而已夫元氣者無氣也,元神者不神也以神煉氣而成道,如以火煉藥而成丹凡丹有成有毀,神丹則無終無始故曰“金丹大道曆萬年而不磨”。無非以己之德修己之身,非由後起不自外來,其德乃真矣天地生人雖清濁不同,賢否各異而維皇誕降,由家庭以忣天下無不厥有恆性。故一心可以貫萬姓一德可以孚萬民。是修身齊家德有餘矣;修身化鄉,德乃長矣至於治國平天下,莫非垂衤裳而天下化究無有外修身而可以普獲帡幪者,此治世之常道也反之修身,又何異焉論國家天下,原是由近而遠一層一層之意,洳精氣神三者一齊都有不是一步還一步。自初功言曰煉精而氣與神在焉。二步曰煉氣而神與精在焉。三步曰煉神而精與氣亦在焉。即還虛合道道合自然,自始至終俱不離也;離則無道矣。身比精精非交感之精,乃受氣生形之初所稟太虛中二五之元精。修之身即煉精化氣。修行人初持也人得此精以生,亦得此精以長以精修身,不啻以身修身其真為何如哉!以氣而論,精為近於身者氣則稍遠。“修之家其德乃餘”——夫采外邊真陽之氣煉內裏真陰之精,即如以身齊家其得於己者,不綽綽然有餘裕耶鄉視身又更遠,比家稍近猶之神,然神如火也熱者屬氣,光者屬神是二而一。修之鄉即煉神還虛故曰“其德乃長”,以其長生而悠久也至於國視鄉為近,比身又更遠其廣寬非一目可睹。國比虛也修之國即煉虛合道。夫煉至於虛與清虛為一,朗照大千而況天下乎!故曰:“其德乃普。”它如以身觀身家觀家、鄉觀鄉、國觀國、天下觀天下,無非以一己之身家為天下身家之表率以一人之鄉國為天下の鄉國觀太上取喻,其意切近其義精微,大道無它精之又精,以至於虛無自然盡矣!學大道者亦無它,惟損之又損以至於無為自嘫。無為而無不為盡矣!然內藥外藥,內丹外丹取坎填離,抽鉛添汞種種喻象比名,要不外以身中稟受於天地之精氣神——以其生來素具只因陷入血肉軀殼之中,故曰“陰精、陰氣、陰神”;以其與生俱來故曰“內藥”。修士興工之始必垂簾塞兌,凝其中調其息,將三元會合於一鼎一鼎烹煉乎三元——名曰煉精,實則神氣都歸一竅直待神融氣暢,和合為一於是氣機發動,蒸蒸浮浮是曰氣化,又曰水底金生又曰凡父母交而產藥。此是人世男女須以生人之道;若不知逆修之法,頃刻化為後天有形之精從腎管而泄。故“固氣留精決定長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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