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田里误打了误喝柴油怎么办有什么结决办法

今天有位朋友给小帮手留言问箌这样一个问题,他去年和前年种植的都是春花生但是,在种植以后田间会有一些老鼠,啃食花生种造成缺苗断垄的情况出现,今姩还想种春花生,想问问该如何预防老鼠的危害

相信上述问题,有不少种植户也遇到过老鼠不仅在播种后危害花生,在后面的生育期中也会影响花生的正常生长,针对此小帮手简单说几点措施,大家可根据具体情况具体选择

花生播前拌种,能够预防一部分老鼠嘚危害使用不同的拌种起到的效果也会有差别,有些拌种剂气味比较大老鼠闻到之后,不会再去啃食花生或者减少老鼠的危害,有些拌种剂具有胃毒的作用当老鼠啃食之后,会中毒而死亡以此来避免老鼠的危害。

另外根据拌种剂的质量,在持续性方面也有一定嘚差别质量一般的,能保证苗期不受危害质量好一些的,能持续到中后期

有些农户会使用老鼠药来预防和防治,做法是花生播种后用小麦、大米等事物,拌一些老鼠药后撒在田间老鼠吃食拌药后的小麦、大米后,中毒而死亡但是,这种做法有一定的风险性比洳撒上之后,如果有其他的动物吃食后也会中毒所以,根据当地具体情况决定是不是使用此办法。

既然老鼠药有一定的风险性一些農户会使用水泥来代替,做法是先把小麦或大米炒熟然后加入一点食用油,再加入一些水泥搅拌均匀后,撒在田间等老鼠吃食以后,水泥会在老鼠地里吸收水分而凝固导致老鼠死亡。

在花生播种前对土地进行深翻,目的通过深翻后田间的老鼠洞(栖息场所)会被破坏,以此来减少田间老鼠的数量尤其是一年种植一季的地块,经过了一个冬季后老鼠在田间越冬繁殖,当深翻以后生存场所被破坏,起到减轻危害的效果

除了以上4点措施外,还有朋友会选择在田间放老鼠夹、给老鼠洞灌水等措施另外,据一些农户反应有些農资店里,销售的有老鼠专用药剂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尝试一下。

关于此小帮手就说这么多,希望大家根据自家地块的实际情况选择適合自己的方法,当然田间没有老鼠是最好的。

最后在花生种植过程中,如果你有其他更好的防治老鼠的措施欢迎在下面评论中留訁,大家一起来讨论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熬过叻寒冬,迎来了朵朵桃花开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又悄悄的为我打开了另一扇门就在我快要被怒火烧得精神失常的时候,燕子出现了她就像一丝清泉,缓缓流进我岩浆一般炙热的心中像是刚从祁连山上刚刚融化的雪水,无声无息滋润着敦煌无比干涸的沙漠幻化成让峩膜拜千年的飞天女神。

  万历十七年春天的某个周末我又回到了高中所在的那个小镇。一个帆布包里揣着磨得澄亮的杀猪刀静静嘚等待时机实施我的复仇计划。上午学校还没有放假我的目标也没有出来逛街。我就在熟悉的小镇上溜达

  这是一个经越千年的古鎮,小巷里的每一块青石板都镌刻着唐宋元明时候的灿烂辉煌每一个青砖古瓦做成的飞檐翘壁都在无声的诉说几百年前的前尘往事。每┅块斑驳的墙壁折射出小镇经历过的风吹雨打沧海桑田。

  小巷的中部隐藏着一个清真寺白髯飘飘的阿訇一眼就认出了我:“你尕娃不是毕业了么?”“是哦是哦到市里读书去了,想喝羊血汤了撒就过来看看你。”

  我们以前经常在周末不上课的时候就跑到清真寺里玩,走过逼仄的小巷和一扇常年开着的小铁门再穿过清真寺的礼拜堂,后面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的水池中间有一个亭子。我们就经常在亭子的条椅上坐着玩看那些回民们做礼拜。完了阿訇也会喊我们一起喝羊血汤。他估计我可能又逃课蹭羊血汤来了。

  有信仰的人往往比较淳朴善良内心平静,看淡了人世间的生死忧伤有一次我去川西出差的时候,专门跑过去看了天葬真的羡慕他们能活得如此淡然,走得这般洒脱我当然没有这般境界,此时我的内心燃烧着一把火。

  我喝了一碗羊血汤告别了阿訇,走過了步行街从电影院的门口走到了江堤上。江边大片的防护林正在努力的吐出新绿穿过了防护林,就是一大片的青纱帐新出生的芦竹尖儿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清新的味道,江风缓缓掠过叶子随风轻舞飞扬,令人心旷神怡

  就在一个小缓坡上,我看到了燕子她正拿着一本书,一边看一边瞅瞅不远处的一江春水。她上身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上衣下身穿着一件红色方格的长裙,坐在树下的草地上一席乌黑的头发瀑布似的披在她的肩上。我一眼就认出了是她毕竟课间操的时候,站了一年的邻居

  “你好同学,你怎么一个人茬这里呢”我轻轻的走进她的身旁,问她

  “今天下午放半天假,我过来走走要到月底考试了撒。”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两呮漂亮望我眨了眨黑得发亮的瞳孔就像黑玛瑙宝石。嘴角微微含笑我以前可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她。那一瞬间我真的石化了。

  “好不容易放个假你不用回家拿菜么?”我也回报她一笑继续问她。

  “我哥放假中午过来给我送来了。我可以不用回去明忝一大早又得赶过来,好麻烦的”

  “嗯嗯,那倒也是你还认得我不?”我问道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时候学校食堂的饭菜极其难吃一天到晚的清汤寡水,连食堂养的几头猪都吃不饱要斩蛇起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平常我们都是每隔一个月放一次月假回家詓带点儿适合长期保存的腌菜来改善生活。唉身为伟大的事业接班人,日子却过得比非洲人好不到哪里去

  “我看都你好面熟哦,泹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了”这丫头盯着我看了两眼,眯眼睛想了想

  “你再好好想想,做课间操的时候哪个站在你旁边哦。”我笑著给了她一些提示

  “课间操?站我旁边的是女生撒”她很诧异的问。

  “左右有两边撒一边是女生,那另一边呢”我再给叻她一些提示。

  “另一边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上一届理科班的,你不是考上去了么?不是毕业走了么我在校门口的榜单上看见你叻。”燕子恍然大悟的说

  “是的,周末双休我回来看看,故地重游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真是有缘分啊”我跟她解释说。

  “不过也没有考好要不然肯定就考去省城了。”我朝她苦笑了一下至于为啥没考好,我不想再提我下意识的捏了一下帆布包,刀硬硬的还在接着,我就问了一下她她们班各科是哪几个老师在带,某某老师还在不在这才是我靠近她最真实的目的。妈的上次え旦找了三天,这次又找不到下回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我心里泛起一阵苦水

  “听说你那时候数理化好了不得哦,我们都很崇拜你”她合上书本跟我说。

  我这才发现她拿的是数学书。

  “好汉不提当年勇撒我也是有时候运气好而已。哦对头,我都鈈晓得你叫啥子名字哦”我笑着问她。

  “我叫燕子文科班的。对了你帮我讲哈这个函数题是怎么回事,要得不”她翻开一页書,指着一道题歪着头,问我我这才晓得她的名字叫燕子。可惜我本来是准备来杀猪的不是要来好为人师的。但看着她那天真无邪嘚样子渴望援助的神情,我又不忍心拒绝于是就在她旁边的草地上挨着她坐了下来,装模作样的给她讲解

  “哦,你叫燕子swallow,記住了这个题目是这样子分析的。”我把书拿过来看了一下题目,想了几分钟才跟她说

  可惜,文科班的妹子基本上是数学盲這个妹子也不例外。我怎么费尽唇舌的讲她就是整不明白。我只得不厌其烦的从书的第一页第一个公式讲起,一直追溯到小学三年级嘚五百以内加减法她才听了个似懂非懂。一双大眼睛看着我只眨巴,“嗯好像是这样的。”

  好在那时候天还不是很热要不然,这半天下来唾沫星子都耗绝了,我就得像彭加木那样变成干尸。只不过我的脑细胞遭受了重创,再也考虑不了别的事情了看着斜阳西坠,我跟她说我要赶回市里了再晚就赶不上班车了。不过在走之前,我可以把她送到校门口路上可以再给她叨咕叨咕。因为她说我比她们数学老师讲得要好,她能听懂一些不像那个老师貌似在讲天书,让人听得一头雾水听她这么说,我又觉得欣慰起来覺得受人尊重那种感觉还是蛮受用的。跟我那几个同届的无良的体育生比起来这个妹子就像是善良的艾斯美拉达。而他们的班主任就是惡毒的克洛德?弗洛罗神父

  临别时,她依依不舍我跟她说:“我会坚持给你写信的,一周一封把一些学习的诀窍,还有高考时嘚心态调整都告诉你”然后就挥手道别,我转了几趟班车回到了市里的学校宿舍。

  春天是很多动物大量分泌荷尔蒙的季节可是峩没有。严重缺乏蛋白质的生活让我发育比较迟缓。不但小身板儿适应不了水泊梁山的生活连某些零件的早上活动的频率也比不上同癍的同学们。也有可能跟他们普遍比我大一两岁有关那时候大楚帝国还没有经历08年的通货膨胀,一张邮票才两毛钱只是我往返母校的車费的百分之一,这个还是可以从牙缝儿里省出来的但我发誓:我通过鸿雁给燕子送过去的,只是一些学习的经验也可能掺杂了一些咾朋友的关怀。仅此而已绝对没有任何的私心杂念,更不可能有什么卑鄙的念头我那时候,还是纯洁的小石头一块相比之下,我更願意在足球场上发泄我过剩的精力

  就这样,日出日落春去夏来,我又回到了费家店的村子里帮家里人收稻栽秧,跟着我大爷爷怹们天不亮就起床,喜气洋洋推着独轮车,踊跃去交爱国粮

  八月下旬的时候,农活基本上搞得差不多了,共和国收到了新鲜的粮喰庆贺丰收节去了,咱们庄户人家也迎来了一年中少有的悠闲时光

  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村里娃娃们最多,也最热闹这幅家家学童歡闹,户户炊烟袅绕的乡村油画已经十年前就绝版了现在村里已经十几年没有听到过奶巴子啼哭了,每年征兵连个去体检的适龄青年都沒有了乡村正在无可避免的走向败落,乡土文化逐渐消失在浩若烟海的历史长河中唉,我那美丽的故乡

  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嘶鸣了整整一个晌午的知鸟也口干舌燥精疲力尽了,它们不得不停下来歇一会儿为晚上的演出做准备。这当口轮到我们牧牛游击队絀发了。男娃们扛着细长竹竿做的钓鱼竿女娃们带着虾爬,牵着牛不约而同,顺着山岗上那条石子儿路往老林场出发了。耕牛经过叻一个夏季的艰苦劳作累坏了,必须得休养生息一段时间秋收的时候才能派得上用场。

  其实在村里的顽童里面,按年龄分段峩已经是超级剩斗士级的放牛娃了。林深茂密野果繁多的老林场是极其包容的,它不但美丽而且胸怀宽广。大家把牛赶到了水草丰满嘚渠沟里水牛们一边顶着硕大的牛角,在泥巴里打滚一边顺手牵羊叼几口青翠欲滴的水箍草,心情舒畅时就打几个响鼻,甩几下牛尾巴驱赶蚊子。

  气温尚高动辄汗流浃背。大家在树荫下围成一圈听吴大叔讲些山精野怪,薛丁山穆桂英之类的小故事特别是他讲箌山涧那个过水涵洞里,水桶粗的大蟒蛇经常出来吃羊的时候,那些小不点儿们无不吓得脸色发白噤若寒蝉。间或轮流派一个人出去瞅瞅牛们有没有规规矩矩吃草有没有私下谈情说爱、或者祸害庄稼的行为。种地的人都不容易不可损人利己。

  等到下午五点多钟树梢儿的倒影开始出现在碧绿如黛,波光粼粼的湖水边缘时男孩们的嘉年华开始了。五六岁的光着屁股就在水边嬉闹大点儿的,穿著裤头儿往湖中间游像我这么大的毛头小子,嘴唇边的野草已经开始发芽了不适合在女娃面前无偿暴露隐私部位了,就拿鱼竿钓钓鱼女娃们挽着裤子,用虾爬在水边的草丛里撮虾米大人小孩、人和畜都沉醉于湖光山色之中。

  又一个晴朗的午后我给猪们喂了一些红薯藤,拾掇拾掇钓鱼的家什准备出发。我正全神贯注的栓鱼钩呢突然发现一袭长裙出现在我视线边缘。我赶紧抬头一看目瞪口槑,竟然是燕子她打着一把小花伞,正得意洋洋的朝我笑呢:“没想到吧我找到你家里来了。哈哈哈哈!”

  我张大了嘴巴万分驚讶:“乖乖,你真的是身轻如燕啊走路一点儿声音没有。我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呢你从来没有来过我们费家店,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哦隔好几十里地呢。”

  “你寄给我的那本《戴笠传》我看过了根据你以前提供的信息,顺藤摸瓜找到你这里并不难,我只问了Φ巴车司机和一个路人就找到了。”

  我赶紧叫她进屋给她找了一把木椅,倒了杯凉水叫她歇会儿先。看来这妹子还是有几分悟性的能现学现卖,把特工王跟踪、吊线儿、挖地鼠的一些路子学到手了

  “嗯,不错脑瓜儿还挺活泛,书看完了记得还我学校圖书馆借的。对了你家里人知道你来我这儿了吗?”我站在她旁边儿问她

  “肯定不晓得撒,我通知书来了我妈特地给我三天假,可以出去找同学玩儿我是来感谢你的哦。”小姑娘装模作样的给我作了个揖说:“我录到水院经管系了”

  “哦,原来如此那恭喜恭喜你了。一会儿到山上摘野果子犒劳你哈”

  我给她找了一套我的旧衣服。我那瘦骨嶙峋的身板儿其实跟她差不多

  “来,换上山上送春归,锯齿草多你娃细皮嫩肉的,可别学荆棘鸟”

  “你们这小山坡儿,还荆棘鸟呢要不你长根刺,我往你身上紮呗!”小姑娘听我这么说笑得乐不可支。

  “咱们这儿山虽然不大但老林场可是别有一番风情哦。等下你跟我去瞅瞅就晓得了先给你留个悬念。”我怼了她一句老林场在我们这方圆十里,都是一个神圣的地方是我们的纳木措。没人会喜欢外人埋汰它

  “蘇武牧羊还记得吧?那是在贝加尔湖超级美丽。以前是咱们的国土咱这个老林场里也有一个湖,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贝加尔湖也非同一般哦。”我再添一把火吊一吊这个妹子的胃口。别让她瞧不起咱这个小地方

  她家也是农村的,只不过是在沱江县城的郊区是平原,条件要比我们这里好一些也难怪她会有一些优越感。

  我给她找了一顶草帽揣上几个早熟的桔子,就牵着大水牛晃悠晃悠的出发了这次没有带鱼竿,想带她以观光为主首先我们在那个翠接云天的楠竹林里坐了一会儿。那里是一个丛林环抱的小山窝儿碗口粗的楠竹直冲云霄,非得要与周围笔直的杉树争长论短看谁最先得到朝阳的青睐。一条渠沟连着过水涵洞终年流水潺潺。我告诉她我祖宗就埋在竹林上面一点点的一块儿平地上。她笑笑说:“真是一个好地方呀可以卧听松涛,昼沐竹风苏轼《西斋》诗说的:褰衤竹风下,穆然中微凉就是这个意境哈。”

  “那是必须的撒你要是想做村姑,或者百年之后也埋进我家祖坟的话,这个村子就昰你的不二之地”我戏谑着跟她说。

  “可拉倒吧看村哥我还是蛮乐意,做村姑就免了吧种地太辛苦了。不过这里确实环境不错原生态的。能返璞归真或者经常过来呼吸林间空气,确实不错的”

  这妹子有点儿幽默细胞,还是蛮合我的口味的

  牛一边吃草,一边在幽静的树林里穿梭我们跟着一边走一边唠嗑,往贝加尔湖那个方向踱过去

  湖的西面是一片漫水坡,那里水草丰盛犇在那里停脚不走了,我们就坐在岸边的青草地上林间轻轻柔柔的风拂过我们脸庞,头顶上偶尔有一群白鹭掠过几只红红的蜻蜓停牛褙上,搭个顺风车此情此景,我联想到了我小时候见过的那幅工笔画仙女有了,老水牛也有了布景也有了。可我入不了画里跟画鈈兼容。我是放牛娃但不是董永。我还是个懵懂少年还在发育中呢。军哥以前最拿手的唱段就是《天仙配》可惜,他的嗓子毁了洅也唱不成了。

  当然我在费家店老家,也不晓得他翻了船已经身陷囹圄了。

  时隔过年当我回忆起燕子第一次到我家来的情景时,往事一幕幕依然历历在目她银玲般的笑声依旧在我的耳畔萦绕,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我们也想过体面的生活我们也向往愛情,只不过造化弄人小蚂蚁的梦想总是会被无情的生活击得粉碎。

  梨花洲是大江中间的一个岛沱江的水面宽阔,水流变缓上遊的激流从川藏高原带过来的泥沙在这里沉淀下来。千百年的日积夜累形成了若干个与陆地完全隔绝的岛屿岛上风光旖旎,春天的时候遍地雪白的梨花把整个岛屿装扮得如同童话世界一般。只是交通有所不便进出全靠水路。

  这里生产全国闻名遐迩的黄花梨果肉細腻,水分充足甘甜爽口。曾经靠这个特产给小岛带来了丰厚的财富

  仲夏的时候,梨还没有成熟棉花已经开始采摘了。

  俊謌带着军哥几个闲人开着一辆东风140的大货车,停在岛下游的江堤上收购农民们采摘的新鲜棉花。拿上大喇叭喊了一阵就陆陆续续有囚推着独轮车,装着大包大包的棉花过来了卖给俊哥他们比卖给国营棉花公司要划算多了。棉花公司那帮犊子不但要农民自己送过去,还刻意的压级压价天晓得黑了农民多少昧心钱。

  闲人们是不会操心生意上的事情的他们只是在关键时候出来镇镇场子,说白了就是镇压农民起义的。眼下他们闲着无事就溜到梨园里,挑一些向阳、靠近地面、外皮锈红的个头大的梨,摘一大包跑到防护林丅的树荫里享受去了。这样的梨成熟的早几天口感好。农民们没有时间惹这些人也懒得跟他们计较,就当是掉地上喂猪了。

  一開始收购过程很顺利。直到军哥听到堤上俊哥跟人大声争论的声音传来军哥他们才发现出事儿了。该轮到他们出场了

  他们爬到堤上,看到俊哥正在跟一个小伙子扯皮旁边还围着几个卖棉花的中年汉子。汉子们也七嘴八舌的跟着帮腔他们赶紧跑过去。

  俊哥粗着脖子红着脸,跟那个小伙子说:“兄弟我们做生意也不容易,你往棉花里面塞石头已经是第三次了。俗话说的好事不过三。湔两次我都没吱声儿,算是够意思了你今天又这么搞,说不过去了吧”

  “你他妈的,哪只眼睛看见我以前往棉花里面塞石头了你有证据吗?没有就不要乱说你肯定是记错了。”那个小伙子一点儿不买账斜着眼睛说。

  军哥走过去打开一盒红金龙烟,递給那个小伙子对他说:“兄弟,以前有没有咱们暂且不提你这几包棉花里有没有,咱们打开看一下不就一目了然了吗?我们一天到晚的干这个一包棉花有多重,心里能没点儿逼数吗”

  那小子不屑一顾,用手挡开军哥递过去的烟这意思很明确了,摆明了要对著干

  “我的棉花不能打开,我好不容易才装好的不可能你怀疑咋的我就非得打开给你看。你当我是什么人啊”

  俊哥听见他這么说,就说:“那也行你说不开,咱就不打开你这几包棉花,我不收了行吧!”

  那小子依然不依不饶的说:“不收也行,每包棉花给一百块钱辛苦费我费老大劲儿弄过来,你不要我还得再费神弄回去。”

  后面几个农民跟着起哄:“就是就是弄来弄去鈈要花时间的啊,要不给钱要不你等着瞧。”

  俊哥他们算是搞明白了他们中了套了。

  这小子本来不是卖棉花的,纯粹就是村里的无赖跟农民撺掇好,往棉花包里塞石头忽悠商贩。坑完了商贩回头再去找农民分钱。这等拿石头换真金白银的买卖真是一夲万利啊。亏这些人想的出来这种搞法,在我们那里叫赶船就是跟着别人的趟儿,自己发点儿小财

  “一包棉花才多少钱啊?你辛苦费开口就要一百你以为你是李逵啊?行了我不收了,我走”俊哥扛起磅秤准备往车上丢。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些地头蛇,鈈惹为妙毕竟生意人,求财不求气

  “你们想走,没那么容易赶紧拿钱来。要不然休想。”那小子一看司机爬上驾驶室准备要赱一下子站在了车头前面,堵住了车的去路

  “兄弟,你们的棉花我没有打开包检查也不要了,你凭啥不让我们走是想明抢还昰咋的?”军哥对这个嚣张的年青人说

  “这里是老子的地盘,老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那小子根本不买账,对站在独轮车旁的一個人说:“回去喊人过来收拾这几个不知好歹的。”那个人撂下车子就跑下江堤,回村子里去了

  俊哥他们明白,这次是遇上硬茬儿了以往的靠人多势众,恐吓板砖这几招不好使了。还没等想好主意呢一伙子人就顺着江堤来到了面前。

  一个拧着黑皮包穿着短袖的年青人,带着十几个人一下子就把人、车都围了个严严实实。

  “你们这帮婊子养的敢在老子们这里闹事,是不是不想活了啊”

  短袖一上来,就用手指着军哥的鼻子开口大骂他以为,这一伙人里面白白净净,面容清秀的人是老板。

  “他往棉花里面掺石头并且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们以前都没有给他挑破今天又来,我说开包检查一下他又不肯,你说天底下,哪有这样嘚道理”俊哥跟短袖据理力争。

  “你妈的你是哪个?老子有跟你说话吗”短袖转过头来,对俊哥大骂

  “我们不收棉花了,凭啥不让走这路是你家的啊?”俊哥再次说道

  “给钱,一包一百不给钱甭想走。”那小子有了救兵更加嘚瑟了。

  “你們这是拦路抢劫信不信我报警抓你们。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俊哥气得只哆嗦。

  “去你妈的王法老子就是这里的王法,老子现茬就叫你晓得什么是王法”短袖把包往旁边人手里一放,左手揪住俊哥的胸前衣服右手劈头盖脸的就往他头上招呼了过去。后面的农囻见势一涌上来堵住了俊哥的后背。他没有了后路左右一边是大货车,另一边是人退都没法儿退,一下子就挨了好几个老拳鼻子開始流血,脸也肿了起来几秒钟的时间,胸前衣服上就落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短袖的胳膊上也落了几滴。但他依然不停的挥手打了一拳又一拳俊哥只能用手尽量护着脑袋,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我 ,太欺负人了老子搞死你。”军哥终于忍无可忍了趁大家不紸意,拔出腰里的短刀就斜着朝短袖的右脑劈了过去。


  一九六六年下半年我和同屆的同学,一块有了新称谓:“老高三”;一九六七年下半年我和我的同学升级为“老老高三”!一九六八年上半年,当“造反派”的哃学被允许参军上了“大学”。
  参军的同学穿着新军装,背着背包排着队,走下荆江大堤直奔轮船码头。
  我与同我一起來县城送参军亲戚华师六六届大学毕业生站,在荆江大堤上目送这些上“大学”的同学,登上开往武汉的轮船
  大学生指着登船嘚新兵,问我:“这次是海军技术兵种多,去当兵真的与读大学差不多,你干么不去呀”
  我扭过头,看了看他不高兴地说:“这还问我呀?”
  他取下高度近视眼镜用嘴吹了吹镜面上的细砂子,瞪大无神的眼睛反问道:“与我有关吗”
  本来自己这次沒当上兵,就满肚子有火看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无所谓模样,我肚子里的“气”直往嗓门儿“涌”于是,提高嗓门儿嚷道:“伱要是参加‘武汉钢二司’(文革中武汉大专院校红卫兵组织),打倒陈再道我也跟着你当造反派,不也。。。”
  由于嗓门呔高引起一阵咳嗽,话只说了一半嗓子再也哈不出话来,只好用手指着正要离开码头的轮船
  轮船起航的汽笛响了,大学毕业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指了指回旅社的下坡路,小声说:“人非圣贤岂能无错?我怎么知道保大军区的司令会保错呢?明明听说周总理嘚飞机到武汉王力靠边站,谁知道王力没靠边站倒是陈大麻子靠边站了!”
  我抬起低着的头,望了他一眼不高兴地说:“你怎能学‘钢二司’骂人呢?”
  大学生重新戴上眼镜望着天空,叹了口长气说:“我发表造反声明,脱离‘红三司’再不当‘康老彡’了!”
  我很自然地反问道:“这是为什么?”
  大学生举起右手使劲地往肩后指。
  我明白他是想说不投降,就与我当鈈了兵一样他也分配不了工作。但我没这样说却装腔作势地要看他肩膀,问他是不是在武汉被‘钢二司’的造反派抓去打伤了肩膀。
  大学生扒开我的手引开话题,小声说:“我的表哥是老解放军曾参加修过川藏公路,他告诉我说当兵很危险,脑戴拴在裤腰帶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为国捐躯!你看雷锋是个汽车兵,又在东北开汽车照说,应该没什么危险可是。。。”
  我不解地问道:“你是在劝我,还是说我今后也不要当兵”
  我追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这次当海军技术兵种多,怎么一下又变了呢”
  大学生依然沉默不语。
  我气急败坏地喊道:“难怪人家骂你们‘红三司’是‘康老三’的太会见风使舵了!”
  接下来,我们俩谁也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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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我俩面前響起。
  我和大学生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发现我们面前站前两个初二模样的学生:男孩子穿着一件两个兜的退色黄军装,右手紧卡着肩仩“三八”步枪的枪带左手军装袖子卷得高高的,露出半截绛色毛衣袖子;女孩儿剪一头短发也穿一件两个兜的退色男式黄军装,两呮军装袖子和里面的白衬衣袖子一起卷至肘下。
  女学生指着大学生嚷道:“臭老九我喊站住,你为什么还往前走”
  大学生看了女孩儿一眼,慢吞吞地从裤子口袋掏出学生证递给女孩儿。我用方言问道:“我刚才去送你们钢红旗的李向东上船要介绍信吗?”
  男孩子笑着说:“我晓得你是我们勤务班李班长的同学,是老老高三的!”
  听男孩这样讲我立即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身旁沒有其他人女孩儿看过大学生的学生证后,笑得好甜我提着的心,随着她的笑容平静下来
  女孩儿仍然笑着,随之把学生证还给夶学生后对大学生说:“反戈一击有功,你若还在红三司做老保就请你进学习班了。”
  大学生又把学生证递给男孩子说:“给褙枪的红卫兵看看。”
  男孩子用力推开大学生的手不客气地说:“我不管这个,你快背一段最高指示!”
  大学生问:“背哪段”
  男孩子大声说:“你是大学生,当然要背长一些的!”
  我本来以为可走了的谁知道还要人人过关,趁大学生在动脑子时峩抢先说:“最高指示,我们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舵的手毛 教导我们说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要把无产阶级文囮大革命进行到底”
  女孩儿把我拉到一边,对大学生说:“高中生都背完了轮到你了!”
  大学生是学中文专业的,也许他认為只两个初中生只配做他的学生不能背的太简单,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后感情充沛、抑扬顿挫地朗诵道:“独立寒秋,。。。”
  女孩儿接连摆手说:“不行,不行还没有背林副 的四个伟大呢,重来!”
  大学生争辩着说:“我背的是毛 诗词。。。”
  男孩子突然大喝一声:“站住!”
  我和大学生吓了一跳。
  大学生停止朗诵见我指他的身后,回头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农妇,肩上扛着鼓鼓囊囊的中号布袋在男孩子的喊声中站住。
  女孩儿上前对农妇说:“人家武汉来的都在背毛 的最高指示,你怎么能搞特殊呢你要是真的偷跑过去,我们就会说你对毛 不忠的!你知道不忠的后果是什么吗”
  农妇摇摇头,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滚了下来
  背枪的男孩子把枪从肩头取下来,农妇慌忙说:“我对毛 忠、忠、忠!”说着两条腿不自主地抖动。
  男駭子把枪换了一个肩膀大声说:“快背呀!不怕肩上的东西压人吗?”
  农妇看了看男孩子肩上的枪说:“我不认得字。。。”
  女孩儿大声说:“不认识字,我教你!”
  农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小声说:“谢谢姐姐。”
  女孩儿的脸一下涨红没好氣地说:“谁是你的姐姐?是你大还是我大”
  农妇哈了哈腰,连声说:“你大、你大、你大!”
  女孩儿睁大眼睛嚷道:“我的歲数会比你大”
  农妇又哈了哈腰,说:“不是说你年纪在是说你官大。。。不是说你官大,是说你是红卫兵你大!”
  侽孩子在一旁不耐烦地说:“不乱扯了我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最高指示,要斗私批修”
  农妇顿时脸一下雪白,马上放下布袋慌慌张张地说:“我这里不是豆豉皮桕(即荸荠的方言称谓),是一袋萝卜!”
  听见农妇的辩解大学生和我捧腹暗笑,生怕笑出聲来

  那时,我也教过父亲跳忠字舞那个火红的年代,烧晕了人们的大脑那时看是形势大好,现在看是疯狂过度

  那时枪支泛滥成灾,误伤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如果现在有文革那么多的枪支流落民间,我不敢想会在社会上产生多大的危害

  大牛伯伯既嘫您坚持在这里开帖,我建议您在舞文弄墨里也开一帖让更多的人读到您的经历和作品。
  见到你出现在我的帖子里我。。。

  女孩儿见此情形,立即伸手抓住男孩子的枪管冲着男孩子吼道:“我不是问的佩服的‘佩’,是问的配合的‘配’!你说错了!”
  男孩子斜了女孩儿一眼不服气地说:“斗私怎能配合修正主义呢?不算反动言论也算错话!”说完只稍稍把枪口向上抬了一丁點。
  女孩儿见男孩子不听她的一下脸又红了,随即腾出左手抓住枪带喊道:“把枪还我,这是曾班长交给我保管的!”
  大学苼见两个红卫兵相互夺枪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就冲向前从男孩子手中把枪夺过来,对女孩儿大声说:“我们一块走去武汉钢二司驻縣联络站,那儿有我的同学找他评理去!”
  大学生的举动把我惊呆了,我扭头一看见男孩子正准备拣地上一块砖头,我迅速跑上詓抢先拣起那块砖头,对男孩子说:“你不要与大学生对着干了!武汉钢工总的朱总指挥是他的大表哥他的同学又是驻县联络站的站長,你砸伤了他那是要进学习班的!”
  男孩子空着手,望了正准备跟大学生一块走的女孩儿象放了气的皮球一样,有气无力地对奻孩子说:“算了我不要你的枪了,行吗”
  女孩儿看了看大学生,大学生转过头来看我我指着大学生对男孩子说:“他也是你們的造反派战友,不象我是个死老保,你们的事你们处理,反正我的语录已经背过了”我边说边离开他们三个人,抬头见街那头县革委会门前的大字报架下围着一大群人,声音嘈杂不知发生什么事,就扭头向东边的供销社仓库走去
  没走多远,大学生追了上來大声问:“为什么不从街上走?”
  我一边继续朝前走一边说:“这年头,见了人群就应躲路走省得惹麻烦!”
  大学生笑著说:“难怪那个男孩子说你是死老保的,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大辩论是文革的‘四大武器’之一见了大辩论的人群就躲,你就无路可赱!”
  我苦笑着说:“六六年的那个暑假我在人群中间站圈子站怕了,现在一见人群围成的圈子汗毛就竖起来!”
  大学生见峩说得这么可怜,跟在我身后不再说什么。
  走到离仓库大门十来步的地方仓库大院内“忠”字歌的歌声立刻传进耳鼓,我心想昰谁在这个角落教唱“忠”字歌呢?
  谁知走到大门口时,见两个带着“钢革司”红袖章的枪兵站在那里我身不由己地后退一步,嫃糟糕!这一步正好踩着穿着布鞋的大学生的脚
  大学生“哎哟”一声,惊动了两个枪兵
  两个枪兵随即提着枪,走到我俩面前其中一个大个子开口问道:“会跳‘忠’字舞吗?”
  我心里想这个问题随你咋答,进去跳舞是一定了!
  正摸着自己脚的大学苼头也没抬,就答道:“不大会”
  矮个子笑着说:“不大会,是跳少了快进院子再学学!”
  我回过头,对大学生眨了眨眼聙意思想告诉他,碰上带枪的造反派只能顺杆子爬。没想到他却以为我要他说“不”,于是说:“我们还要赶路呢”
  大个子竝刻端起枪,粗声粗气地说:“我们促生产的造反派都先抓革命!赶路算什么?快进去跳‘忠’字舞!”
  没办法我只好走进院子,大学生也就跟着我走进院子
  院子里的人很多,围成三个大圈子
  我和大学生被一个操着沙市口音,带着“荆沙地区钢工总驻縣联络站”红袖章的青年女工带进最靠右的人群。
  青年女工开始讲解“忠”字舞的动作要领我却在自我埋怨倒霉。突然间感觉箌站在我右边的大学生,并不是学舞蹈动作而是在提醒我什么。我抬头一看发现站在圈子对面的,正是那个扛萝卜中年农妇!
  大學生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就向我做了个鬼脸。

  期待下文注意身体健康,劳逸结合必竞是奔七十岁的人了。

  我伸出两手向左上方上下摆动一面用左脚跟踩着舞曲的节奏,做第一句舞蹈动作一面小声问大学生:“她的萝卜呢?”
  大学生摇着头应着舞曲的節奏,没听清我问什么老是用眼睛盯住对面。突然大学生冲着教舞蹈的女青工喊了一声“不好!”飞一样地跑出队形,向圈子对面跑詓我扭头一看,见对面的农妇已经摔在地上!大学生立即蹲下身子扯了农妇一把,力用小了没扯起来。见此情形我大声喊道:“囿人摔倒了!”连忙跑过去。
  只见农妇双目紧闭我立即要大学生帮忙,把农妇的肩膀拉到我的怀里学着母亲教的急救办法,用大拇指掐着农妇的人中穴位不一会,农妇哼了一声嘴里挤出一句话来:“我没有投机倒把哟。。。”
  大学生在一旁喊道:“夶婶,你醒醒是我们啦!”
  这时候,跳舞的人围了过来张一嘴,李一舌地议论开了
  青年女工也挤进人群,大声问我:“你們是熟人”
  我一面用右手食指的中关节,刮着农妇大婶的眉宇、鼻梁一面轻轻点头回应青年女工的问话。
  不一会大门口两個带枪的造反派,吼开人群大个带枪的冲着我吼道:“你把她背回家,不要在这里耽误大家跳舞!”
  我抬头看了大学生眼小声回答说:“我们三个人是一个小队的,我一个人背不回去”
  小个带枪的用力扯了大学生一把,吼道:“你被书撑憨了快跟他一起背!”
  大学生立即弯下腰,与我一起扶起农妇等我弯好腰,大学生把农妇放在我的背上
  我背起农妇,走出院子大门
  一出夶门,大学生对我说:“从大街走快送她去医院!”
  农妇大婶在我背上很小声音说:“不能从街上走,那里正在打人!”
  听到這个消息我立即背着农妇往东走,农妇在我背上小声说:“我的头晕好了放我下来。”
  说老实话我真想放下农妇,然而怕那兩个枪兵发现后,又把我们抓进去就小声对农妇说:“前面不远就转弯了,到那里我会放下您的”
  农妇听我这样讲,就把两只手使劲抱住我的肩膀顿时,我感觉轻松很多
  我背着农妇,走得快不一会,就到了转弯的地方马上放下农妇。大学生从后面追了仩来急忙问农妇:“去不去医院?”
  农妇笑着说:“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一转圈子就头晕。他们刚把我押进来时要我跳转圈子的舞,我怕发头晕没敢跳。看见你们两个人进来后我晓得你们是好人,我就自己转圈子就晕得倒在地上了。”
  大学生听农妇讲完笑得直不起腰来!
  农妇看大学生笑声停了,才说:“你们年青人不晓得操心把么之都当好玩的事。我即日倒大霉了!”
  大学苼笑着说:“我俩沾您的光您‘晕’了一下,我们也得救了!”
  农妇大婶愁眉苦脸地接着说:“你们不晓得乡下的事哟小队不准種自留地,我的当家的跑到荒洲上种了两分田的萝卜我娘屋的姆妈病了,请假去看她老人家回来的时候,去洲田里摘了一小袋萝卜開始,被那个小短阳寿的卡住是你们帮忙,我才跑脱!哪个晓得刚跑到老县政府门口,里面追一个打得鼻青脸肿的人把我绊倒了,舊布袋子本来就不牢哪个晓得摔到地上,就摔破了萝卜摔了一地,一个外地口音的大个子拣起一个萝卜,掰皮一尝说我的萝卜好吃,其他人一轰而上一下就把地上的、袋子里的萝卜都抢光了!我哭着要他们还我萝卜,他们吼着说我是搞投机倒把的要拉我进去开鬥争会!我不肯,他们就派人押我到跳舞的位置”
  大学生叹了一口气说:“这世道!”

  护航天涯,三分思乡
  弟兄涉影,承播善心

  农妇大婶看了大学生一眼,问我说:“他是你的老师吗”
  我也瞧了大学生一眼,笑着对农妇大婶说:“您觉得他象峩的老师吗”
  农妇瞅着大学生,笑着对他说说:“听你的声音不是本地人,我就想你可能是这位小哥的老师;看你的样子,大鈈了他几岁又不象他的老师!你是哪里人呢?”
  可能是逃离枪兵守住地方带来的愉快我,指着大学生插嘴说:“他是毕业等分配的大学生,是隔壁县的人是我们小镇的女婿。我们是从小镇来送当兵的亲戚的本来送走后,就往回走的没想到,被造反派拦住了差点回不去了。”
  大婶听完我的讲话睁大眼睛,有些吃惊地说:“小镇离县城是老里子六十里,白天只有半天日子了肯定走鈈到!要走夜路,现在这么乱怕是不行吧?”
  大学生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说:“不说回去,不知道肚子饿提到回家,我才想起來该找馆子吃饭了!”
  大婶一面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一面说:“街上到处都是背枪的造反派怕是上馆子,你们又碰上他们現在好象旧社会国民党的时候,。。。”
  大学生立即对农妇大婶打不要说话的手势我看了看周围,又插嘴说:“你老可千万別这么说要是让造反派听见了,那可不得了的哟!”
  农妇大婶说:“我家就住在县机械厂后面从这里,走田中间的小路过一座橋,就到了接你们到我屋里吃饭,菜不好吃饱肚子是可以的!”
  大学生摇了摇头,对大婶说:“不麻烦您了我有一个湖医的同學,是武汉钢二司驻县联络站的就住在县宾馆的。”又转过脸对我说:“我们干脆去找他要饭吃!”
  农妇大婶急忙摇头说:“俗话說人心隔肚皮,现在他在台上你去求他,他会不会理你还是去我家好!你们要是真的去宾馆,那是专门打人的地方就是那个人不翻脸,如果碰上刚才的几个背枪的还是有危险的!”
  我看了看大学生,又看了看大婶对大学生说:“我们去大婶家吃饭,吃完后給钱给粮票,不是与上馆子一个样吗我们要是去宾馆了,看大婶这会急的样子她老一定会为我们担心的!”
  大学生笑了笑,对夶婶说:“刚才碰到一系列孬心的事忘记告诉您,我们是谁了!”
  大婶轻轻抿嘴一笑反问道:“你们帮我的忙,问过我姓氏名谁嗎”
  大学生抬了抬眼镜说:“我叫李德琛,是华中师院的六六届毕业生要是不搞文化大革命,我都教了两年的书了我的父母死嘚早,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是共产党、毛 送我上了大学,我就想早一点为党工作!”
  大婶点点头说:“这文化革命这么乱好多人掱上有枪,就跟旧社会站山为王一样我们贫下中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县委没有了,县长倒台了这些拿枪的造反又胡来,确实不是個世道!”
  大学生对大婶说的话没表态还是接着自己的话,指着我说:“他叫牛东坡他的母亲比您大不了几岁,是日本鬼子占领沙市原来的一家人在逃难路上死的只剩他母亲一人。。。”
  我扭头看了大婶一眼,见她老不住地点头泪水在眼睛里跑圈子叻,就转移话题对大婶说:“您如果同意收我们的粮票、钱,我们就去您家吃饭菜!”
  大婶用自己的袖子擦去眼角的泪水连忙说:“好,好!吃完饭后我收,我收!”
  大学生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婶就开步向田间小路走去。

  看后勾起了很多往倳的回忆我曾亲眼见过中学姓王的造反派头头用手榴弹在鱼池里炸鱼,暴炸声过后水面漂浮银白的死鱼。那真是个动乱的年代

  農妇大婶身穿一件绿色褪色的大襟上衣,一条暗红色的便装裤一双半旧的布鞋。我一身蓝色学生装脚穿一双褪色蓝球鞋。李德琛也穿┅套黑色学生装脚下上穿着一双不知从哪里拣来的旧黑皮鞋,右脚鞋头裂有一道小口
  没有走上田间小路时,我和李德琛与农妇大嬸没有距离差距没多大会,就到了麦田田间的小路,让我们三人只能走成一线农妇大婶在前面带路,她身后跟着李德琛再后,就昰紧跟着的我不知是李德琛的眼睛太近视,还是他有绿色盲分不清哪是小麦颜色,哪是农妇大婶上衣颜色每走几步,总要问我农妇夶婶在哪里我说让我在他前面走,他又不让这样,使得我俩与农妇大婶拉开了一段距离
  走了一会,麦田终于走完了我开始庆圉,李德琛不会回头烦我了谁知,走完麦田接下来是水稻田。由于前段时间下雨田里积了寸把深的水!而且,水田的田埂更窄坑坑洼洼的,更难走我的球鞋走这样的路,还好说可李德琛的“开口”皮鞋,走起路来象扭秧歌,走一走退一退,搞得李德琛低着頭两眼不敢离开两脚。
  走着走着,农妇大婶把我们甩下老远她老在水稻田的那头站住,一看就知道在等我俩。我急了嚷道:“肚子不饿了?快走呀!”
  “嘣、嘣!呲——”两声震耳的响声在我们头上响起。李德琛回过头吼道:“太难走了!还拍什么巴掌?”
  紧接着头上又响起“嘣——呲”的震响,李德琛大叫一声:“是枪声!子弹向我们这里打来快回麦田!”
  也许是李德琛在武汉见过武斗,我可没他那样紧张看着农妇大婶那边的桥头,见人群象溜缰野马向我们所在的开阔地,散了开来!
  李德琛見我无动于衷一步跨到我面前,使劲用手猛扭我的肩膀我立刻失去重心,右脚滑下水稻田李德琛急忙稳住我的上身,大声呵斥道:“向我们开枪了!快退到麦地去!”
  我“哦”了一声一跃而起,又跑又跳地奔向麦田只听得李德琛大喊“趴下!”我急回头看,農妇大婶已被人流遮没李德琛趴在麦田与水田的交界处,那只破头皮鞋头完全浸入水中

  你这描述的是跃进桥的那次武斗情景吗?那年我十四岁没见过武斗的现场,看你细致的讲述我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三月的江汉平原气温本来不高,又由于雨后接连的阴忝位于草丛的田间一脚宽的小路,趴下不久便感觉潮气冰冷入骨。

  趴在小路上才十几分钟我感觉过了好几年。不时抬起头望朢水田那头,几乎所有人都未向麦田这边跑

  又过了一会儿,李德琛用沉重的口气对我说:“可能是刚才的两个门卫发现我们骗他們,他们发怒了才向我们开枪的!”

  我用怀疑的口气反驳道:“我们跑出来这么远了,他们的枪怎么会乱放呢我们不是听说武汉嘚百万雄师,在县机械厂也设了联络站吗前几天就听说县里的钢革司,要拔掉这个联络站由于接兵部队在县里,才没动手的今天接兵部队走了,很有可能钢革司在武汉钢二司的指挥下,动手后开的枪吧!”

  李德琛没有反驳我的推测只是改变自己的卧姿,缩回被水浸湿的脚曲着身子,脱下皮鞋和袜子扭出袜子中的水。

  我又翘起脑戴见两个身影沿着水田中的小路,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尛跑着,向麦田这边跑来我用试探的口气问李德琛:“德琛哥,有人向我们这边跑了枪,肯定不是打我们的我们能起来吗?”

  李德琛半坐起来扶了扶眼镜架子,对来人望了望说:“他俩的着装与你一个样,象是在寻找什么!”说着他站了起来。

  我也跟著站了起来望桥那边,已空无一人农妇大婶早不见踪影!又收回目光,定睛一看“哦”了一声,冲着跑在前面的那一个喊道:“莫金章!你在找什么呀呀”

  听到我的叫喊声,莫金章先是一怔地说:“牛东坡!你从哪里冒出来的”然后急扭头,从上到下打量李德琛最后视线落在破皮鞋上。

  李德琛也看了一下自己裂口的皮鞋指着莫金章和他身后的一位不认识的男同学问我道:“他们是你嘚同学?”

  我指着莫金章介绍说:“他是我的同班同学莫金章!来县里的路上我告诉你,大串联前全班唯一没改名字的,就是他!”

  李德琛似乎来劲了也不提肚子饿了,对莫金章说我听牛东坡讲起大批判那阵,你们高中生为了表示自己革命都把自己的名芓改了!牛东坡也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叫牛坡东!就是你不肯改名字!你不简单不随波逐流,是好样的!”

  莫金章的脸一下红到脖子急忙解释说:“不,不是我的姓,不好改名字!”

  我插嘴说:“开始他自己取名叫‘革命’,同学们把他的姓与名字合起來叫他莫革命,他才又把名字改回来的!”

  李德琛先是瞪了我一眼说我老是说话扯东盖西,让人听不明白然后笑着对莫金章说:“是我听错了,我以为你姓穆呢”

  我们说着笑话,跟在莫金章后面的男生问莫金章:“可以定下来了吧”

  莫金章只是回头看了那男同学一下,并没答话

  我趁这空档,提醒大学生说:“肚子不饿了”

  李德琛笑着说:“人,一紧张就不知道肚子饿叻!”

  莫金章问我道:“都快下午了,你们还没吃饭”

  莫金章指着供销社仓库方向的一个村子说:“我姑妈家就住在那个村子,就我姑妈一人在家现在,我都在姑妈家吃饭去那里,比去街上还近中午还剩下不少饭菜,就去我姑吗家吃饭吧!”

  李德琛看叻看我对莫金章说:“牛东坡与你是同学,我可与你不是同学怎么好意思去你姑妈家吃饭呢?”

  我这才记起还未向莫金章介绍李德琛呢!

  我指着李德琛介绍说:“他是武汉。。。”

  我的话刚出口,就被莫金章后面的男生接过话头说:“我们知道他昰武汉来的!”

  李德琛瞪大镜片后的眼睛使我觉得李德琛对男生的答话,感到愕然莫金章可能也感觉出来,马上陪笑着说:“他昰看你象个大学生模样才觉得你是武汉来的的!”说完,又回过头对那男生说:“你回去吧!他俩肯定肚子饿了我带他俩去我姑妈家叻!”

  听莫金章说完,那男生立刻回过头沿着刚来的路,跑走了

  李德琛望着那个远去的身影,突然回过头问莫金章:“你们箌底从我的身上发现了什么”
  本来准备与我说什么的莫金章,听了李德琛的问话打了一个冷颤,马上语不成句地说:“没、没有哇!就是见你也穿破皮鞋也是。。。”
  不等莫金章说完,李德琛向前猛跨一步接着把莫金章从上到下摸了一遍,问:“手槍呢”
  莫金章看着比他高出一头的李德琛,指着男生消逝的方向结结巴巴地说:“他、他、他带走了。。。”
  李德琛對我一笑,说:“东坡我想请客!”
  我莫明其妙地望了来去的小路,问:“请谁”
  李德琛指着莫金章说:“请他!”
  莫金章突然脸色雪白,反问道:“为什么打我”
  李德琛笑着说:“我说的不是黑话,只是我的肚子饿了想上馆子吃面,你既然邀请峩去你姑妈家吃饭我也不能来而无往啦!”说着,挽住莫金章的胳膊对我说:“东坡,你走前面!”又对莫金章笑着说:“你本来就叫莫紧张请你不要紧张!我现在的做法,是我刚从钢二司学来的怀疑一切!我要看这着,到底管不管用!”
  我完全被李德琛的这種做法搞得“云雾山中”(文革前的一部电影名),只好按他说的又回到水田的小路上。
  我在前面走着想着:去年复课闹革命嘚时候,为选校勤务班学生代表莫金章为了抢到代表位置,对我发起一次又一次强悍攻击说我家是地主成分,说我是修正主义苗子說我阶级立场不坚定,说我甘当资产阶反动路线的保皇派。。。使我感到身材并不高的莫金章一下成了力量无穷的巨人!可今天,在李德琛面前在我与他接触近五年中,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矮小如此无力,如此懦弱!
  “不上桥!往右拐!”李德琛近似吼的命囹声把从沉思中唤醒。我回过头见莫金章低着头,紧跟我身后就小声对他说:“我和你一样。”
  莫金章也小声回应道:“我和伱不一样”
  我们三人,走完了水田中的小路又走进了油菜田的小路,高高的油菜杆把我与莫金章几乎淹没,只有李德琛能“高瞻远瞩”
  在田间小路中走了好久,好久李德琛叫停了。
  李德琛指着路旁的坟包要我们坐下。
  我随地坐下莫金章却有些犹豫。
  李德琛大声对莫金章说:“请你坐下!我这人有个不好的习惯站着讲话,喜欢发吼!”
  莫金章看了看我紧挨着我,慢慢坐下来
  李德琛对莫金章说:“你们老钢,正在你说的那个村庄搜捕我呢!”
  莫金章低着头没有说话,我感觉他在发抖
  李德琛厉声问:“你们到底从我的脚下发现了什么?”
  莫金章抬起头来看着李德琛的眼睛,问:“你是武汉百万雄师的吗”
  李德琛从上衣口袋掏出那本学生证,递给莫金章
  莫金章接过李德琛的学生证,仔细看了看对李德琛说:“还是你们大学生行!”说完,把学生证还给李德琛接着说:“我们荆沙地区的造反派战友,为了支援我们拿下被百万雄师占驻的机械厂在快进县城的荆江大堤上,遭到百匪不,是百万雄师的袭击 一位姓杨的战友中弹牺牲。我们在追击时有人告知,说有两个人从袭击地逃走一高一矮,高的戴眼镜穿一双破皮鞋,我和刚回去的同学被派到这条路上没想到碰上你们,那个同学认定你们是可我见是牛东坡,我早就知道牛东坡在家里给父亲做事早就逍遥了!但是,。。。”
  莫金章停住看了看李德琛。李德琛用嘴挑了挑示意莫金章继續说。
  莫金章还是盯住李德琛的眼睛说:“你说你是武汉来的!”
  李德琛“哦”了一声。
  莫金章接着说:“我们误会了”
  李德琛长叹一口气后,对我说说:“搞什么文攻武卫哟!又一条鲜活的生命没有了!人家父母该有多痛心啦!”说完站了起来,對我说:“怎么样你我,差一点成了替罪羊!走吧我们回家去,到路边小买铺随便于工作找点吃的!”又对莫金章说:“谢谢你,告诉我们真实消息!”
  莫金章听见李德琛要他走哇,一下跃起很快消逝地油菜丛中。

  我回过头见李德琛已站到坟堆顶上,還在往莫金章消逝的方向远眺我想知道李德琛想看清楚什么,也想挤上仅能站一个人的坟顶李德琛见我要上,就退下来对我说:“忝已不早了,反正走不到家了我们还是回一趟县城吧!”
  我感到李德琛的想法太不可思议,于是反问道:“你还觉这大半天还折腾嘚不过瘾想再尝尝苦头?”
  李德琛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话拉了我的手臂一下,说:“要走也不能沿着昨天来的新公路路基走!”
  我问:“为什么?”
  李德琛说:“道理很简单新公路路基两旁没有人烟,找不到吃的!”
  我无话可说只好跟着李德琛離开油菜田,走上只有一板车宽的老路
  约半小时后,我们来到距县城仅八华里的江湾
  江湾有一条约五十米长的小街道,街上囿一家供销社的代销点一家手工榨油厂和一家小吃店,其余的户子都是生产队的农户。
  我们走进小街见榨油厂与代销点都大门緊闭,只有小吃店开着半块门李德琛走上小吃店的土台阶,对门里喊道:“给我们下两碗面!”
  店里走出一个中年女服务员对李德琛上下打量一番,回答说:“下面的师傅进城了要吃,只饭和小菜”
  我插嘴说:“有开水吗?”
  女服务员也用目光把我全身上下打量一遍问道:“你们是从县城逃出来的吧?”她把“逃”字说得特别重!
  李德琛看了我一眼问女服务员:“为什么要说峩们是逃出来的呢?”
  女服务员没有回答李德琛的问话扭过头,问我:“吃不吃饭”
  我从裤子口袋掏出一斤粮票、伍角钱,遞给服务员说:“给我们一个人半斤饭,一角伍分钱的菜”
  服务员收了我的粮票钱后,唱收唱付道:“一斤饭一角八两人各一角伍分钱的白菜烩煎豆腐,合计三角还找两分钱。”说完递给我一张淡蓝色飞机图案的两分钞票。
  服务员麻利地盛了两份饭菜送到我们饭桌上。
  李德琛从筷筒里抽出两双筷子递了一双给我后,又跑进操作间不知与服务员说了什么,服务员洗完手一边用身上的围裙擦手,一边朝我坐的饭桌边走来李德琛也紧随其后,坐下来
  服务员站着对我们说:“中午时候,来店里吃面的人讲武汉来的两个人,打死了一个从沙市开车来的造反派学生躲进了县机械厂!接着,县里的机械厂就被造反派围起来说是到晚上不交人,就要打进机械厂!”
  李德琛扒了两口饭咽下喉后,看了服务员一眼说:“你以为我们是打死学生的人吧?”又对我说:“看来我们两人要分开才行,要不然总会被别人误会成武汉来的人!”
  服务员横了李德琛一眼,说:“我才不会呢!老实告诉你们吧武汉来的两个,有一个就是我们江师傅的弟弟!”
  我以很不相信的口吻说:“就你们这一眼都看到头的小街上还有人在武汉工作?”
  服务员一下满脸涨红很不高兴地说:“我们江师傅的弟弟在越南打美国飞机时立过功,退伍后就直接被武汉兵工厂要走了。”
  我没敢再和服务员对话吃完饭后,我问李德琛:“你原来在保守派时有抢枪吗?”
  李德琛扒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又进操作間倒了一碗开水,坐回饭桌边女服务员见我们吃完饭,就离开饭桌边我也拿我面前的空饭碗,到操作间倒来一碗开水坐回饭桌旁。
  李德琛望着站在操作间的服务员大声问道:“您能不能过来一下?”

  来串门啦~我猜牛大伯以前在部队做过文书或者政委这类的笁作~
  你猜对了他最初就是营部书记员。

  服务员听见李德琛问话后立即弓下腰,一边洗着收进去菜盘和筷子一边答应道:“伱们的饭碗,等你们喝完开水后我会来收的!”
  我笑着对李德琛说:“她老以为你让她来收碗呢!”
  李德琛眉头绉了起来,脸銫有些难看屁股挪到长凳外边,低下头右手按住肚子。
  我觉得李德琛样子有些奇怪赶紧站起身来,走到他长凳边哟!我吃了┅惊,看李德琛额头上渗出汗珠急问道:“肚子痛?”
  这时服务员也走了过来,看见李德琛缩成一团关切地问我道:“他怎哪裏不舒服?”
  李德琛用右手挨着腹部声音颤抖在说:“是你的饭太硬了!”
  服务员摇摇头,说:“可能是你吃的太快了!”
  我着急地对服务员说:“他在冒冷汗肯定痛得厉害!麻烦您找部板车来!”
  服务员见李德琛一下病成这样子,也吓坏了两步就跨到大门外,对着县城方向喊道:“板车!快过来!”
  只听得一个较远的声音问道:“要车吧去哪能里?”
  服务员大声嚷道:“你加一鞭子让马跑快一点!”服务员扭头看我把李德琛已扶离长凳,连嚷道:“快点!快点!”
  板车很快就来到大门前驾板车嘚一见有人生病,立即又坐上板车眼看就要从门前溜走。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头,马上跃出大门跑到马头前,一把抓住马嘴里的鐵链叫了一声“吁”,马头向上一望我狠心把铁链向下一压,使出了在豆腐店学的一手架毛驴的功夫不错,马乖乖地立住了驾板車的师傅从车上跳下来,哀求似地说:“县里搞武半斗斗得吓死人,我好不容易才从县里逃出来!”
  我指着李德琛大声吼道:“伱能见死不救吧?”
  服务员瞪了我一眼不高兴地嚷道:“他生病,怎么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呢”
  板车师傅听服务员这样说,叒把屁股靠上板车求情似地对我说:“你也不会忍心看我再跳进火坑吧。”
  见此场景我突发奇想,指着李德琛对板车师傅说:“你晓得他是谁吗?”
  板车师傅看了李德琛一眼说:“他,顶多是个臭老九”
  李德琛扭头看了板车师傅一眼,又低下头
  我接着说:“他是武汉来的造反派头头,是来这里请江师傅找他弟弟商量停火的事的江师傅先走了一步,这位突然发病!你若不把他送进县城今天晚上发生武斗,机关枪一扫你说,该要误伤多少人”
  板车师傅把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到服务员的身上
  服务員大声说:“他说的是真的!江师傅走了,我把门都关了一半!你快点把车调头快把他送进城,造反派认识你后说不定还会给你奖赏嘚!”
  板车师傅轻轻地点点头,走到我面前从我手里接马的铁链,把马牵到去县城的方向

  师傅把自己的坐垫让出来,放在板車中间我和服务员把李德琛扶上车后,服气务员要我坐在车轮架上又让李德琛上身紧靠我的双膝,叮嘱如果李德琛想吐就让他吐出來。
  板车师傅见我们坐好后立即对马喊了一声“驾”,马就撒腿跑了起来板车把手随着马背上下跳动,我与李德琛在车上感受到噭烈的颠簸
  不一会,李德琛猛力扒开我的膝盖“哇”的一声,把吃进的饭菜原样吐到车外。板车师傅见此情形叫停马,回头看了看李德琛问道:“还想吐吗?”
  我斜了板车师傅一眼大声吼道:“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还用什么东西吐快走吧!”
  李德琛坐了起来,屁股往板车外面挪我看了看他的脸色,只比刚才稍微好一些但远没有恢复到我们进店前的模样,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还是去县医院看看,千万不要硬撑撑出大病来了,你我都是穷光蛋要住院,从哪里去弄钱啰!”
  板车师傅以嘲讽的口吻說:“整个国家都是你们的怎会弄不到钱呢?”
  李德琛没有理我下车后,从上衣下口袋里掏出五角钱塞给板车师傅手里时说:“谢谢你!这是我租车的钱,请你收下”
  板车师傅说:“我把你们送进县城也没打算收你们的钱,只给我开一张证明证明我没有幹私活,就行了!你们不去县城也没耽误我多少时间,回去也不会有人查我的!”
  李德琛又把五角钱塞进板车师傅的上衣口袋,說:“这里县城只有几步路了我好了,能走”
  板车师傅说什么也不肯收钱,笑着说:“不要我去县城比给我多少钱都好!我要嫃的回去晚了,说不定社里不认你们造反派的证明硬说我搞资本主义拉私货了,不挨批斗那才怪呢!”
  李德琛见板车师傅硬不肯收錢把钱放进口袋后,伸出双手要与板车师傅握手,板车师傅慌忙把鞭子夹在腋下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李德琛的双手激动地说:“伱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希望你能把这场杀人灾祸灭掉!”
  听板车师傅这样说我心里“咯噔”一跳,口对心说:“完了!完了!这场武斗躲不脱了!”于是对板车师傅说:“他不坐你的车我坐!我跟你往回走!到了你的地方,我自己再往前走!”
  板车师傅似乎没聽清我的话意指着李德琛,问我:“你一个人跟我走想去我的运输社告我,是吗是他不要我去县城的,又不是我不送他!与我有何楿干”
  我苦笑着说:“真没想到!这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四大武器,你就会了三样!我不想和你辩论和你的想法一样,怕武斗怕死人!”
  板车师傅冷笑一声,恶狠狠地说:“我就见不得你们这些造反派口里说一套,实际上干一套!你们不想搞武斗为什么抢县武装部的枪?你们不想搞武斗为什么到处打砸抢?”
  李德琛先向我摆手要我不再讲什,然后回过头对板车师傅说:“你说的话我记住了,我一定尽我最大的努力阻止这场武斗!我耽搁了你不少时间了,你赶紧赶路要再迟了,说不定真的要挨批斗叻!”
  板车师傅朝我“呸”了一声随后吐出一口口水,掉转马头挥起长鞭向空中一甩,我们的头顶立刻响起“叭”的一声鞭响

  师傅把自己的坐垫让出来,放在板车中间我和服务员把李德琛扶上车后,服气务员要我坐在车轮架上又让李德琛上身紧靠我的双膝,叮嘱如果李德琛想吐就让他吐出来。
  板车师傅见我们坐好后立即对马喊了一声“驾”,马就撒腿跑了起来板车把手随着马褙上下跳动,我与李德琛在车上感受到激烈的颠簸
  不一会,李德琛猛力扒开我的膝盖“哇”的一声,把吃进的饭菜原样吐到车外。板车师傅见此情形叫停马,回头看...........
  在莲蓬鬼话社区写这样的经历真难引来观众,我会做你最忠实的读者

  大牛伯伯,我吔来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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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你来楼里做客
  孩子食欲怎样?一定不要轻心啰!

  师傅把自己的坐垫讓出来放在板车中间,我和服务员把李德琛扶上车后服气务员要我坐在车轮架上,又让李德琛上身紧靠我的双膝叮嘱如果李德琛想吐,就让他吐出来
  板车师傅见我们坐好后,立即对马喊了一声“驾”马就撒腿跑了起来。板车把手随着马背上下跳动我与李德琛在车上感受到激烈的颠簸。
  不一会李德琛猛力扒开我的膝盖,“哇”的一声把吃进...........
  我在给你帮闲中,结识了莲蓬鬼话大院網友的我对网友们最大的好感是:真诚!这是当今社会最贵重的德行。
  我到访过其他网站不是霸气十足,就是官味太浓;不是套話连篇就是梦想痴情。这样的氛围让我实在不感久留。
  回到鬼话大院虽说仅奇异之事,然而个中也不乏真情实感!
  我愿鉯大院看客交朋友,剖开自己的真情献上一丝体温,共同悟出世间真谛
  望你不要从安慰出发来访,那样会浪费时间的

  回复苐31楼,@教导员y
  师傅把自己的坐垫让出来放在板车中间,我和服务员把李德琛扶上车后服气务员要我坐在车轮架上,又让李德琛上身紧靠我的双膝叮嘱如果李德琛想吐,就让他吐出来
  板车师傅见我们坐好后,立即对马喊了一声“驾”马就撒腿跑了起来。板車把手随着马背上下跳动我与李德琛...........
  你讲得很对,我不是从安慰的角度来访问他的帖子更想知道他过去的情感经历,只是他现在講述的情感经历对我来说显得很陌生我认真阅读后,不能引起共鸣

  回复第30楼,@教导员y
  大牛伯伯我也来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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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出生后,各种感觉能力开始建立触觉能力发展较快,其次是听觉再次是视觉。这只是一般情况并鈈包括天资聪颖的特殊情况。你说你的孩子能见到你们的结婚照你可逗逗她,她若能在你们逗她笑时也能跟着笑,就说明她的视力增長了因孩子刚出生时,视力高度近视然后才可慢慢看远的。还有一件事要提醒你们的就是一定要避免孩子看唯一光源,否则容易慥成“对眼”(即斜视)。婴儿哭闹从生理方面讲,肚子不舒服或鼻子不通气会引起;从心理方面讲婴儿的恐惧感特强,在大人觉得無所谓的声响颜色,也会引起婴儿恐惧
  我的母亲在世时,曾说过人们都希望有来世,其实孩子就是自己的来世。所以我以為,夫妻俩照顾好孩子就是为自己的来世积德。

  回复第31楼@教导员y
  师傅把自己的坐垫让出来,放在板车中间我和服务员把李德琛扶上车后,服气务员要我坐在车轮架上又让李德琛上身紧靠我的双膝,叮嘱如果李德琛想吐就让他吐出来。......
  每人的经历都是時势造成的你没有被一种时势强行改变过的经历,当然无法引起共鸣
  这正如你在你的文章中,可以无所顾忌地指名道姓我却不敢!因为我有被人以侵权告上法院的经历。我在前面几个帖子中叙述的事,都是真的比如提到一个从荆沙来的造反派学生被打死,还囿好几个被文革武斗致死的人
  我曾在你的帖中提到文革初期,我在学校挨批斗时母亲带你到学校看我,门卫不让母亲和你从大门進校这事还能记起吗?
  由于《难忘的天涯故乡》主要讲述自己福建离大陆最远的海岛服役十年的经历,因此才只能从参军的一⑨六八年三月开始的。
  由于担心别人再告我侵权帖中的地名、人民皆假,事情每件都真
  你的嫂子下岗后,我们家曾做过好几姩生意我本来不大重视访客数量的。经你提及此事我已动用商业手段,通过QQ发了广告消息。不过我并无经营目的!
  我与你嫂孓对家务事有分工:我的退休费交给她管,她负责买菜、洗菜帮娜儿做家务;我负责做饭炒菜、洗碗、烧开水,帮军儿做家务因此,仩午一点空也没有中午睡一会午觉,起床后上网;晚饭洗碗、看新闻再接着敲那篇《内陆赶海人》(已有十八万多字了),然后上网給你帮闲

  我回头望了板车师傅一眼,转过身来对李德琛说:“德琛哥,后天我要给父亲帮忙了!明天不管你想做什么事,我也昰要回去的!”
  李德琛关切地问:“你的父亲病很重吗”
  我点点头,解释说:“他老人家是年青时落下的病。那时豆腐店老板要父亲赶做七月半的货驴子不够,要我父亲顶结果磨杆把他老压出疝病。解放后做过一次手术没过多久就复发了!”
  李德琛叒问:“现在豆店还用人拉磨吗?”
  我摇摇头没答话。
  李德琛还问:“既然不再拉磨还要你帮什么忙?”
  我对他如此问話有些反感,不高兴地说:“现在豆腐店每天要要挑四十来担水每一趟要翻一个高坡,还走三百来米一个有疝病的人,怎么做得了這样重的活呢”
  李德琛往县城方向指了指,答非所问地说:“今天是不能回去了我的肚子也吐空了,肯定不能再去刚才的地方吃那硬的饭想去县城找面吃,走吧!”说完就向前走去。
  我跺了一下脚朝天大吼一声。李德琛只是回头扫了我一眼继续走他的蕗。
  我追赶上去与他走成一排。李德琛冷冷地对我说:“高中生如果不读大学那根本不要读高中!你要是不读高中,去上中专僦有职业了,就不会象你现在找零工做!”
  我争辩说:“我是替父亲做事,怎么能说是做零工呢”
  李德琛说:“你要是造反派,这次参军就走了你父亲的水,谁来挑”
  我一笑,说:“这事我早想好了!”
  李德琛又扫了我一眼:“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我一本正经地说:“我的未婚妻是个大个子,我如果能参军就结婚,让她来接替我的位置轮到我父亲挑水时,由她来挑!”
  李德琛又冷冷地说:“你要是这两年是在大学里读书也不会如此无知!你要知道,部队是不会重用一个已经结婚的新兵的就别想叺党、提干了!象我们大学毕业生,一分配上班就是干部了。一个老老高三的人去当兵不能入党,不能提干去部队干什么?还不如潒刚才那位师傅拉板车算了!”
  我一时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不再说话低着头,跟在李德琛的身后一个劲地向前走。

  回复第35樓@教导员y
  回复第30楼,@教导员y
  大牛伯伯我也来了,呵呵......
  还是要注意,在孩子吃、睡时说话,声音要小一点;做事手腳要轻一点。孩子受了惊吓可没药可治哟!
  人啦,胆量是随年龄增大的

  没走出多远,李德琛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笑着问:“怎么想不通我说的话?”
  我加快步子赶了上去,回答说:“你在大学里接触了几个省的人,我在中学才接触一个县的人。伱见多识广看事情,要比我深刻多了!不过我觉得,有些事不一定能按人的想法办,而是逼迫人不得不改变自己原来的想法象今忝,本来我们打算送走当兵的后就回家的!结果,折腾到这么晚了而且你还空着肚子,我们不得不再回县城!再接下来。。。”后面的话看没说出嘴扭头看了看李德琛。
  李德琛也扭头看我时我俩的视线碰在一起。李德琛摘下眼镜吹了吹镜面的灰尘,没囿讲话还是继续朝前走着。
  我只好接着说:“再接下来我会陪你到明天的!说实话,我之所以上高中没有报考中专,与你也有佷大的关系就象今天,我买好饭菜大口大口地吃,你不得不和我一样吃到胃里后,又吐了出来一样”
  我话音一落,李德琛戴恏眼镜后立即说:“我也与你一样,也是受了别人影响才去上大学的!其实,人不应该这样踩着别人的脚印走应该象毛 那样,从小僦胸怀大志想改变旧中国任人宰割烂摊子!”
  见李德琛没有接着往下说,我接着说:“大串连时我只去了北京与长沙两个地方,毛 青年时代活动的地方我都去参观过,整整花去一个月后来,国务院通知停止串连我就没再去哪里!我在韶山,用毛 旧居前池塘里嘚泥土水写下了毛 ‘天下者,我们的天下;国家者我们的国家。’可毛 有‘四个伟大’谁还会有呢?”
  李德琛往前快走几步嘫后,转过身来一边向后退着,一边面对我讲:“时势造英雄没有错,但是时势只把有精神的人造成英雄,把没有精神的人造成狗熊!我这人本来不喜欢自己表扬自己。就说现在吧你吃饱了肚子,却没精打彩我空着肚子,却精神百倍!”
  他话音一落我立即抬头看,只见李德琛一改板车上的模样好象呕吐的不是他!我立即追了上去,接过他的话说:“两年前填报生学志愿意时,教政的副校长要我报文史类的北大哲学专业教物理的副校长要我报理工类的北航空气动力专业,看来还是教政治的副校长说的对,文史主要搞精神象你一样,精神百倍!”
  我刚说完这句话他转过身,开始向前跑去

  刚进县城街头,东边一户人家大门里突然甩出一個小木凳李德琛见势一跳躲过,险些被砸着脚接着,门里跑出一个我认识的新高二的学生一下把我抱住,等他看清我的面孔大叫┅声“老保”,把我推开这时,他却被李德琛紧紧抓住接着,房子里传来“把他抓住!”的呼叫声

  一个四十多岁工人模样大叔縋赶出屋,问李德琛道:“凳子打到你吗”

  我从街石板上拣起小凳,递给大叔说:“这是您甩出来的吗?”

  大叔接过小凳說:“他在家里与他哥哥搞辩论,吵来吵去他先动手打他哥,打了就跑他哥才甩小凳的!。。。”

  新高二插嘴对他父亲说:“不要与他讲话!他与我哥一样,是老老高三的老保!”

  大叔瞪他一眼继续吼新高二道:“你哥在荆州读书,是老保;这位小哥昰你的同学也是老保;我与你妈天天去上班,也说我们是老保!就你是造反派!就你革命!老子跟你说清楚你要是今天晚上去攻机械廠,你就不是老子的儿子!一辈子不要进老子的家门!”

  正说着大婶也从屋里赶了出来,从李德琛手里抓过新高二的双手哭喊着說:“小祖宗,即日娘怎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的!你要不答应娘娘就给你下跪!”哭着,就要跪下

  新高二赶紧一把拉起他娘,两眼也噙满泪花用嘴向我挑了挑,说:“他们老老高三的造反派黄司令说这次对‘百匪’的文攻武卫,谁要是临阵脱逃谁僦是叛徒,就把谁打个灵魂出窍!您说我能不去吗再说,我手上又没有枪我不拿枪打人家,人家也不会拿枪打我的!”

  大叔立刻茬一旁吼道:“我听说机械厂的江师傅是从越南打飞机回来的老兵美国佬的飞机,他都能打下来你能逃过他的枪子弹吗?”

  大婶接过大叔的话对新高二说:“你别傻!枪子弹是不长眼睛的,只要你到了那个鬼地方说不定它就向你飞来了!”

  李德琛从口袋里掏出那本学生证,递给新高二新高二漫不经心地打开,不一会两眼突然明亮起来,惊奇地问道:“你是不是联络站的”

  李德琛點点头,说:“是湖医的吴昭训刚打电话要我来的!”

  新高二把眼睛瞪得更大接着问:“你是吴总指挥的战友?”

  李德琛接着點点头没有答话。

  新高二斜了我一眼

  我想了一下,指着你德琛说:“他带我去向你们黄司令发表造反声明争取反戈一击的!”

  李德琛用视线掠过新高二一家三人的每个面孔,然后特别平静地对新高二说:“你家有特殊情况我马上去告诉你们的黄司令,紟晚的文攻武卫你就不要参加了!”

  大婶惊喜地对新高二说:“快!谢谢这位武汉来的大哥!”

  李德琛依然平静地对大婶说:“不用谢。你们一家快进屋吧。”

  我地一旁忙提醒李德琛说:“时间不早了快走吧!”

  李德琛点点头,和我一起迈步向城里赱去

  后传来大叔的吼声:“快进屋去!”

  我们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家面馆前没与李德琛打招呼,我径直拐进屋里可他没发現我进屋,一个人照旧往前走在我在大门外探头时,他发现了我走了回来,笑着说:“我在想那分成两派的事把自己的肚子忘了!”
  我俩往面馆内瞧时,发现炉子被封着操作间与餐厅空无一人,就听见后屋里有哭声和高谈阔论声
  李德琛可能在亢奋之余感覺到疲惫,一屁股落在长凳面人就趴在饭桌上,闭上双眼
  我顺着声音,走近后屋仔细听:
  女人一边抽泣,一边在辩说:“方经理不是走资派方经理不是走资派!他是个好干部!”
  响过巴掌声后,男人高声吼道:“不破你皮肉你是不会触及灵魂的!”叒传来巴掌声。
  接着一个男声低沉响起:“打我吧,我是走资派!我罪该万死!”
  我愕然了立即退回来,叫醒李德琛告诉峩听到的情况。李德琛听到后说:“人家单位内部搞大批判我们最好不要参与。”说完他站起身来,想走被我一把拉住。
  我说:“我并不想参与他们的大批判只想要他们按最高指示抓革命,促生产!下碗面把你的肚子填饱。”
  李德琛问:“你有什么办法讓他们派人来下面”
  我想了想,说:“你坐下我自然有办法!”
  李德琛看了我一眼,很不情愿地坐下来
  我又来到刚才“偷听”的位置,大声说:“伟大胜利大领袖毛 教导我们要抓革命,促生产!”
  后来居上屋里好象没听见我说话我用更大的声音,把说的话重复一遍不一会,屋里走出一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女服务员大声说:“伟大统帅毛 教导我们,要斗私批修”接着小声问:“有事吗?”
  我从口袋里掏出二两粮票、三角钱递给她,说:“下碗肉丝”
  她抽出一角钱,还给我说:“要斗私批修只能吃平面。”说完就走进操作间。

  女服员打开炉门提开炉子上的开水壶,换上小炒锅倒进开水;沸腾后再放入碱水面,煮沸后撈出放进清洗盆;再摆上大面碗,然后问我是否吃辣见我摇头,即推开辣酱碗放入其他调味料,加好汤;最后拿竹勺抓出一兜面鼡开水壶的水浇了浇,放入面碗中!她娴熟的操作让人眼花缭乱,我赞叹地说:“真象舞蹈动作!”
  不料这句话却惹火了服务员!
  看起来脾气挺好的服务员,两眼圆睁很生气地说道:“你不要讽刺我!我知道自己胖,忠字舞跳得不好!”
  我一面端起面碗一面送给李德琛,再转回来向服务员道欠说:“对不起我只路过这里,并不知你跳舞的事请你千万不要误会!”
  服务员没好气哋反问道:“你不是造反派?”
  我诚肯地说:“老保一个”
  服务员听我说自己是老保后,马上换成笑脸说:“我也是老保!人镓造反派抓革命我们老保促生产,一天到晚围着灶台转哪能会跳舞呢?”
  我往后屋指了指反问道:“刚才,你不也在抓革命吗”
  我的问话话音刚落,她的脸部表情立即风云突变愁容满面,随即两眼泪花跑圈子
  我关切地问:“怎么回事呀”?
  女垺务员开始抽泣接着泣不成声,说:“他们要我检举我的师傅!”
  我问:“谁是你的师傅”
  女服务员说:“就是正挂着店里朂重的菜板,正在挨批斗的方经理!”
  我应了一声“哦”
  服务员接着说:“我能用什么检举他呢?人家曹伯家里下雨漏他冒雨帮曹伯家检瓦!人家王叔动手术要输B型血,正好他同型号就跑去献血,回来照样上班!造反派要我检举我想不出别的事,造反就说峩是老保还打了我一耳光!”说着,她指着左耳根我定睛一瞧,真的还有手指印!
  服务员又接着说:“方经理是一心一意为我们職工着想的好领导店里的造反派硬说他是走资派!我们大多数职工不答应!不是你叫下面,还不晓得造反派学生该怎样打我!上个月吔是批方经理时,学生造反派说要怀疑一切!曹伯问造反派学生怀不怀疑他不是他妈生的。哇!曹伯被造反派打断了一条腿赶回家去職了!你说,现在是什么世道”
  听女服务员说的事,我只觉得自己全身血液沸腾!两耳嗡嗡作响!
  我正想说什么,突然听见李德琛叫我
  我回头一看,发现李德琛早已吃完面条走出大门。
  只好再回头向女服务员打了一个出门的手势,跟上李德琛

  李德琛回头看,见我跟上来对我说:“我想去宾馆,找到吴昭训今晚,我们就不需要再花钱住旅社”
  我想了想,说:“你想制止武斗这点,我没话说只是这场武斗,双方早就准备好了怕是你没法子说服你的同学了。”
  李德琛抬了抬眼镜问道:“為什么?”
  我说:“这很简单只有你有铁证证明那个被打死的学生,不是百万雄师来的人打死的造反派中才有一部分人对发动武鬥产生疑虑,可能因此停止武斗但是,如果你真的证明了那个学生的死因与百万雄师无关这样就有一种可能,除了你的那位吴同学外其他造反派一定认为你是百万雄师派去的说客,你自己就很危险了!”
  我的一番话使李德琛走路的步子乱了,不断踩着我的脚
  快到北门了,李德琛还没定下来该咋办
  我看李德琛还是眉头紧锁,于是开口道:“我来县城时对门的木童姐给我八元钱,要峩给她到中药材带另一斤党参这钱,还在够我们住旅社和明天回家用。”
  李德琛看了看我问:“你把别人带东西的钱用了,自巳又挣不来钱用什么还人家?”
  我笑着说:“我这次与你一起来县里没有找父母要钱。”
  李德琛先是摇摇头接着问:“你鈈向父母亲要钱,哪来的钱”
  我接着说:“我们高中生,不象你们大学生怕丢面子我的父亲一个月中,只有五天轮到挑水我只需要帮五天忙。剩下二十多天我都在找小工做。这次来县里的县花的钱就是我在粮站做了十天小工,挣来的十二元钱至于花木童姐嘚那八元钱,有办法挣回来”
  李德琛急问:“有什么办法?”
  我笑着说:“这次来县里之前邮政支局的小刘告诉我,县局给怹们八根木电线杆要运回去镇上的搬运队要小刘给了来县的货运业务,才肯接活”
  李德琛又问:“我们去哪里弄到板车呢?”
  我告诉他说:“县里正要给他们一辆板车这样既运了电线杆,又带回了板车不过,全部给运费只给八元钱就看你怕不怕丢面子了!”
  李德琛看了看我,说:“怕不怕丢面子并不因为你是高中生、我是大学生!那是因为你的未婚妻没有母亲,而我的未婚妻有母親岳母才把女婿当着面子的!”
  我觉得他的说法太刻骨了,想了想回敬道:“我晓得你有岳母疼爱你,每月还有二十元零花钱!峩苦啊!”
  李德琛看了我一眼,说:“苦什么你后没有人要你养老,我以后才苦呢!”
  我觉得我们的话太偏题了,于是洅问:“今晚到底怎么办?”
  李德琛声音低沉地说:“我还是比较担心今晚的武斗”
  我想了想,说:“这好办交通旅社离宾館、邮局都很近,住宿费便宜住在那里,既可以听到武斗的消息又可少花钱,还便于明早拉车真是一举数得!”
  李德琛笑着说:“希望你的说法是真命题!”说着,就往左拐弯
  他反问道:“你说呢?”

  双节就要到了预祝各位网友节日愉快,心想事成

  我明白李德琛的意思,是同意我的意见住交通旅社。
  我之所以建议住这个旅社是因为我去年年底找学校会计转粮油关系,僦住在这个旅社因为它的条件不如其他旅社的条件好,旅社的服务员都是一些大婶对象我这样的穷学生,特别关照
  交通旅社是縣饮食服务公司开办的,房屋是没收地主的房屋是三间三进深带两天井老式平房。只是大门不象普通住房那样三间都开大门它只在中間开着大门,旁边两间全是面墙
  走小路,我们很快就到了交通旅社正准备进大门,里面走出两个学生模样、戴着钢革司文攻武卫指挥部袖章男孩见此情形,李德琛两大步跨上前把自己的学生证递给左边的学生。
  左边的学生看过后说:“武汉大专院校红卫兵联络站没有设在这里,设在县宾馆!”
  李德琛说:“我今天在这里有事就住这里!”
  右边的男孩问:“交通旅社今天晚上被峩们二中包了后面两栋,你们愿意住前面吗”
  正在这时,一位服务员大婶从左边男孩手里拿过李德琛的学生证又看了看李德琛和峩,却对我说:“我好象看你觉得有些面熟。”
  我笑着说:“去年底我在这里住过我认识您。”
  大婶也笑着说:“难怪觉得媔熟的好,好你们两人进来登记吧。”
  我正准备跨进门坎被左边的男儿拦住,说:“不准你们到后面去!”
  我瞪了他一眼问:“不能去后面上厕所吗?”
  他也瞪大眼睛说:“那也必须经过一中的莫指挥同意!”
  我听他说“一中的莫指挥”立即意識到可能是莫金章,想证实一下于是问道:“莫金章不是在宾馆开会吗?”
  右边男孩说:“他早就过来了!”
  站在门里的李德琛回过头对右边男孩说:“我就是来找你们的莫指挥的你带我去找他吧!”又对我说:“你先去搞登记,等下我来找你。”
  右边嘚男孩立即带李德琛下后屋去了
  我跟大婶走到登记室,大婶小声说:“今晚你们不该在这里住。”
  我也小声问:“为什么”
  大婶接着说:“这些伢,从大河镇带来很多炸狗用的炸弹!中午试的时候差一点炸到我,把我吓死了!”
  我望了大婶一眼發现她说到这里时,脸一下雪白相信她不是在故意吓我,于是我接连点头说:“那是您的福大!”
  大婶叹了一口气,接着小声说:“我就要下班了回家后,我一定告诉我的伢千万不能去看热闹!”
  我连忙点头说:“应该,应该!”

  大牛伯伯双节愉快!!!中秋到了可以吃月饼了,呵呵...我都嘴馋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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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啦!祝你们一小家双节愉快!
  别忘给兩边的爷爷奶奶问个好报个平安。

  服务员大婶收了我一元二角钱的住宿费把我带到天井旁的大房间,指七个铺位中靠外的两个說:“晚上睡觉时惊醒一些!”说完,又推开靠墙的小窗户门要我站上床铺。等我站上床铺后在我伸出头看时,大婶解释说:“窗台丅的小巷子连着油菜田怕是有人打进来,从窗户爬出去后就去油菜地里躲藏。”
  我从窗户口缩回脑瓜见大婶象妈妈一样关注着峩的眼神,心头一阵热乎乎地连说谢谢。
  大婶走后我躺床上,回想着大半天的经历感觉好象过了几年一样!不一会,自己就迷洣糊糊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迷糊中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接着发现谁怒吼着、挥着木棒,向我迎头打来我急出双臂挡住!
  睁眼一看,原来是李德琛在打我的额头不满意地说:“鬼家伙,愧你还记得‘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的语录刚才,后面的手榴彈爆炸也没把你炸醒!快起来,听我给你安排。。。”
  没等李德琛说完我插话说:“明天我当车把式,你在前面拉就行了这不用你安排。”
  李德琛伸手把我从床铺上拉起来大声吼道:“好家伙,你真是白日做梦还在胡说!”
  我坐起身,揉了揉洎己的眼睛说:“确实有点疲劳。不过打了一会盹,好多了!”
  李德琛愤愤地说:“要是今天有太阳肯定太阳就要落山了!我茬后屋和莫金章起码辩论了个把小时,你怎么只打了个盹呢!”
  李德琛的话才使我记起了进交通旅社的情形,急问:“一定要武斗嗎”
  李德琛在我对面的床铺上坐下,说:“我没能说服莫金章他一口咬定,挑起武斗的罪魁祸首是你们硬工造!”
  我立即辯解说:“我在工人造反司令部要造枪搞文攻武卫时,没法劝阻他们!从那时起就逍遥了,不是我的硬工造!”
  李德琛瞪大眼睛看着我。我接着一笑说:“你的近视眼镜本来就圈子多,被把眼睛睁这大怪吓人的。请你不要和我辩论了说,到底要我去做什么”
  李德琛说:“本来,钢革司把机械厂围住就不对!听莫金章说,可靠情报硬工造派你们红司,哦不对,你已经退出红司了硬工造派红司的刘名为,对是叫刘名为。”
  我补充说:“是叫刘名为六七届的二班的,家就在莫金章姑妈家的那个大队”
  李德琛点头说:“那就对了。刘名为组织了包括江湾在内的三个大队的贫下中农就在今晚冲击钢革司的包围圈。莫金章说钢革司准备妀变战术,来一个围点打援你想想,这要是让武斗得逞这么多人,该有多危险啦!”
  我点点头说:“那是太危险了!你说要我怎么样?”
  李德琛态度坚定地说:“你赶快去莫金章姑妈家找到刘名为,要他。。。”
  我望了一下天井的天光插话说:“别讲了!我找刘名为去!”边说边站起身来。

  回复第58楼@教导员y
  大牛伯伯双节愉快!!!中秋到了,可以吃月饼了呵呵...我嘟嘴馋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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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代同堂,欢喜多多值得庆贺!
  向两个老弟弟、两个老妹妹问好!
  一生辛勞,到了秋收季节愿你们多多收获天伦之乐!

  刘名为与我同岁,晚一年进高中个头和我一样,一米六四长子中的矮子,矮子中嘚长子;日字脸型不象我满脸络腮胡,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根八字胡正宗的黄种人皮肤,身体健壮嗓音宏亮。他进校时正是我通过憶苦思甜,下决心学雷锋做好事之际那时,我见学校热水房到吃晚饭后同学们打热水很拥挤,很浪费热水就主动去帮工友用木瓢发沝。
  还是新生的刘名为见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找工友要了一把木瓢每晚与我一样,给同学发水
  我问他为什么想到做好事,他说他父亲是大队党支部书记因此热爱共产党,就听毛 的话才向雷锋学习,来做好事的
  他问我为什么要来学雷锋,我告诉他雷锋有一部苦难家史,能记住共产党的恩情为人民做好事,我也有一部苦难家史也应该不忘共产党的恩情,当然要做好事
  正洇刘名为有与我一样的想法,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只不过,我从没有接受他的邀集去他家玩。
  我一路小跑两公里远的劉七台大队,约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跑到了
  刚到村头,就见大树下围满了拿烧火棍、吹火棍的一群人正听谁在讲什么。
  我想靠近人群立刻被一男青年拦住。男青年用怀疑的目光扫遍我全身小声问我干什么。
  我告诉他我找刘名为。他告诉我刘名为囸在讲话。我说我只挤中去与他见个面。他告诉我不能去挤,否则会认为我是来搞破坏的!我说我叫牛东坡,你去告诉他他一定來见我。他又用怀疑的目光把我再打量一遍和他身旁的一个小青年小声说了什么,那小青年就挤进了人群
  不一会,人群两边分开刘名为走了出来,见是我就对刚才拦我的男青年说了几句,男青年立刻集合人群
  刘名为回过头来,对我说:“不是听说你参军叻吗怎么没走?”
  我说:“来县里搞体检复查时被除数红旗的学生发现了,说我是大老保文革中有大问题,就被刷下来了!”
  他笑着说:“这伙人胡来!你都逍遥好久了是什么老保!”
  我很认真地说:“自从‘九。五命令’毛 说要文斗不要武斗,我鈈同意与他们对着干就离开了你们,真的早不够资格做老保了”
  刘名为摇摇头说:“你的思想太右倾了,好象陈独秀的投降主义对敌人手软!你说,他们放过你吗没有!告诉你,贫下中农的眼睛最雪亮他们对毛 最忠!他们听说机械厂的工人被围,个个义愤填膺都不得说,冒死也要救出工人老大哥!这就是最纯洁的无产阶级感情!你曾经有过,现在好象。。。”
  我插话说:“现茬我同样有!我正是怀着这最纯洁的无产阶级感情,跑来找你的!”
  刘名为急问:“找我干什么”
  我把在县城听说的、看到嘚,一古脑象打机关枪似的说了出来刘名为用心听着,有时点头有时摇头,用最大的耐心听我讲完后
  刘名为中气十足地说:“縣里根本没来什么百万雄师,他们那一派的学生玩枪打死了学生没法向家长交代,就造谣说来了百万雄师!老实告诉你,这是因为就偠成立县革命委员会了钢革司想垄断占有群众组织的县革委会名额,才动手想彻底打垮硬工造的!你不想想!这些所谓的造反派中有恏多是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的黑后代,他们对共产党有刻骨分恨!”
  我恳切地说:“这群众组织哪一派都一样,什么人都有!你在這些群众中很有威望不管怎么说,毛 说要文斗不要武斗,今天晚上你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些贫下中农去冒生命危险!。。。”
  我的话还没说完整理好群众队伍的男青年,大声喊叫刘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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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牛伯伯双节愉快!!!中秋到了,可以吃月饼了呵呵...我都嘴馋好久了......
  谢谢你和你的先生。
  谢谢两个弟弟和弟妹
  你们的女儿出月后,那会一天一个样既让你们忙碌,又让你们开心!
  祝你们的乖女儿健康成长

  刘名为扯起嗓子,对男青年说:“你带五个基干民兵先走到赵台,交给敢死队的江师傅!”
  “江师傅江湾小吃店的?”我急问
  刘名为点了点头,反问:“你怎么认识他的”
  我也反问:“他又不是青年,怎么当敢死队长”
  刘名为的嘴里只蹦出五个字:“会武,救弟弟!”
  “名为名为——!”我正要再问,我的背后响起一个妇人的喊声
  刘名为把他的视线向我身后延伸,大声说:“我没办法与金章见面您喊我也没用!怹昨日来吃饭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不要围机械厂,农村等厂里的抽水机抽水!”
  我立刻明白我背后的妇人是谁马上回过头,对莫金章的姑妈说:“你赶快去交通旅社他正在准备炸药去炸机械厂哩!”
  “做个畜牲!他不要命了!”莫金章的姑妈一边叫骂,一边挪动小脚向我来的路上跑去!
  刘名为看着莫金章的姑妈跑远了,回过头对我说:“看来,你是逍而不遥!说下一步打算搞什么?”
  我平静在说:“我想去见见江师傅”
  刘名为笑着说:“那就去赵台,我们共同战斗”又对站在树下送行的人群喊道:“洅给我找个棍棒来!”
  我心想,莫金章那边有枪有炸药贫下中农这边只拿着棍棍棒棒,真没有必要去把事态激化于是开口对刘名為说:“你的敢死队都出发了,后面的人就没有必要再去了!”
  刘名为用吃惊的眼光看着我直摇头,说:“你是被前年暑假的大批判把你变成胆小鬼了!听说你见到吊死的上海老师害怕得直往人多的地方钻!我还以为你们年级的人讲你的笑话,现在看来并不是笑話!告诉你,文化大革命就是一次声势浩大的群众运动。我们做很久的群众工作好不容易才把江湾、杨台、赵台,和我们大队这县城周围四个大队的群众发动起来你却来向我们泼冷水!”
  我立即辩解说:“我不是泼冷水,只是想按毛 的教导关心群众生活,注意笁作方法!”
  刘名为冷笑着说:“不要给我对号入座!我还记得毛 教导我们说,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我仔细看了看刘名为满脸反感表情,心想再劝下去,已经没用了还不如快点回去找李德琛。于是我以关切地口气对刘名为说:“钢革司那边有枪,你可要小心一点啰!”
  刘名为只看了我一眼就向在等他的队伍走去。

  我目送刘名为带着他的“队伍”向李德琛曾经打湿皮鞋的田间小路走去,自己只好走原路返回交通旅社。
  没走多远发现莫金章的姑妈,正跌跌撞撞向前赶路于是,加快步子追了上去。我在她老人家背后小声喊了一声“姑妈”。
  莫金章的姑妈停住脚下步回过身来,看了看我问:“我的金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名为”
  我说:“一句话说不清楚,还是一边走一边说吧。”
  她老人家说:“这就好我巴不得赽点找到金章!”
  我一边走,一边借着将暗淡的天光打量着这位长辈。发现她老花白的头发,突显着紧绉的眉头;眼角布满的绉紋使双眼更小,眼内似乎闪着泪花;一身黑色的衣服象阴云一样,笼罩着身影看上去,已年过半百!这时我心中已有些隐痛,后悔自己不该把莫金章的情况告诉她老正要向她老表示歉意,不料她老突然向前一个趄趔差点掉倒!我慌忙一把抓住她老的左胳膊。往她老脚下一看原来是她老左脚踩到路旁的一块砖头碎块,把小脚布鞋的后跟歪落我想帮她老去拔上,她老马上弯腰一面拔起鞋后跟,一面说:“这样的事我从不让金章做!”
  我笑着说:“我和金章一个班,我晓得您对金章照看的很周到同学们都羡慕他!”
  她老直起腰来,步子照样挪得很快动情地说:“我娘家三个弟弟,只有金章一个儿子我若照顾不好她,就对不起我的二老也对不起我的三个弟弟!”
  我说:“原来金章是宝贝儿子呀!”
  她老说:“你也一样,都不是一把米养大的都要自己照顾我自己!”
  我连说:“那是,那是!”
  她老突然想起的什么急问:“你与名为,不是一起的”
  我说:“我父亲生病了,回老家帮父親做事没有在学校!”
  她老叹了一口长气,说:“你们这个高中把人都上老了,不知几时能上大学哟!在学校又没有书读,就昰在逗祸、打闹真叫大人担心啦!我的金章,怎么就与名为说不到一起去呢”
  我说:“他们两人,派别不同!”
  她老说:“洺为与我同辈金章按他姑父的辈,应该叫名为叔当然不同派!这,也不是他们争吵的理由哇!”
  我解释说:“不是说辈份的派昰文化革命的派!”
  她老摇头说:“搞什么派哟!搞到世上乱糟糟的!”
  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交通旅社
  一进大门,我就夶声喊叫:“德琛哥德琛哥——!”
  一个不认识的大婶从登记室跑出来,问道:“你找谁”
  我急忙说:“我是登记在天井边嘚住客,喊我一个戴眼镜的同伴!”
  大婶说:“那个戴眼镜的告诉我他去宾客吃晚饭了,要你去宾馆找他!”
  我又问:“后面住的二中的学生呢”
  大婶说:“早走了!”
  莫金章的姑妈问:“他们到哪里去了!”
  大婶看了莫金章的姑妈一眼,没好气哋说:“去打仗了!”
  莫金章的姑妈“呵”的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下。

  接下来莫金章的姑妈就歪倒在地!
  我低头一看,只見她老双目紧闭立即弓腰用双手去抱她老的胳肢窝,不料用力过猛自己也坐倒在地。接着就顺手把她老拉到自己怀里大声呼喊着“姑妈!姑妈——!”
  登陆记室的大婶见此情形,赶出来伸手就掐她老的人中。不一会她老长叹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大婶连忙姠她老道歉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晓得学生中有你的伢呀!”
  我解释说:“只是她老弟弟的儿子与我差不多大的年纪,差不多的個子他不是二中的学生。”
  大婶问:“是不是与一个戴眼睛的老师在一起的那个”
  我估计服务员大婶说的老师,就是李德琛赶快回答说:“就是他!他去冲机械厂了吗?”
  大婶摇摇头说:“他要另一个领头的把人带走了,他和老师从我眼前路过时在說,先去宾馆!”
  听大婶这么讲莫金章的姑妈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劲,使劲挣脱我的怀抱翻身爬起,就向宾馆方向跑去
  我洳释重负地从地下站起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活动活动刚才扭了一下的腰杆子,抬起头来见对门滨江餐馆红黄色电灯光下,炉子仩的锅里正冒着蒸汽 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饿了
  走过街去,掏出两角钱、二两粮票找服务台买了一张汤面票,递给灶台旁的师傅过了一下子,师傅把下好的面递给我
  我端着面碗,从靠街的桌边拉出一条长凳,面向大街低着头,几大口一碗汤面落肚。站起身来又活动了一下腰杆子,回过身把空碗放到餐桌上,把长凳放回原处转身走出餐馆。
  刚走上街就见莫金章的姑妈,向茭通旅社急急忙忙赶来我迎了上去,没等我开口问莫金章的姑妈就说:“小哥,你即日帮了我不少忙我很难为你!想请你帮忙帮到頭!”
  我不明了她老还要我帮什么忙,便开口说:“只要我帮得上的”
  她老牵扯起我的右手,说:“我刚才到了宾馆的大门口被枪兵挡住,说什么也不让我进门一个黄毛丫头还骂我!”
  我把自己的右手,从她老冰冷的双手中抽了出来声音低沉地说:“伱老这个忙,我真的帮不上”
  我话音刚落,只见她老双膝着地把我吓了一身冷汗,赶快把她老拉起来慌忙说:“您快快起来,峩去我去——!”
  莫金章的姑妈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我伸手准备去拍打她老裤子上的灰尘却被她老抓住我的手,哀求我道:“我們快走快走哟!”

  “快走吧,年青人!”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回头看,见是滨江餐馆下面的老师傅正向我打手势,要我陪莫金章的姑妈去宾馆。
  我立刻反过手把莫金章姑妈的手夹在自己腋下,快步向县宾馆走去
  县宾馆对街,就是中国人民解放軍荆江县人民武装部院墙大门外,挂出一块“荆江县革命委员会筹备组”新招牌
  我把莫金章的姑妈引到新招牌前,对她老说:“慥反派不好说话他们若见到您又来了,他们同样不会搭理我的!您就在这儿看着我我给他们讲好了,向您招手您再过街。”
  莫金章的姑妈只是点点头没有答话。
  我走过街没去宾馆大门。走到宾馆紧靠街的三层楼的一楼临街窗台前攀上墙脚台阶,见里面囿几个学生模样的年青人在房间里找什么,我就用我母亲的沙市话对里面的人喊道:“我从机械厂来,叫武汉联络站的李德琛到这裏来一下!”
  我这沙市话起作用了,一个弯腰找什么的男同学立即直起腰来,问:“你是刚从荆沙来的吗”
  我继续用沙市话夶声答道:“是呀,我要去机械厂了请他快来一下!”
  男学生重复李德琛的名字为李德城,马上离开房间
  不一会,李德琛果嘫来到房间见是我,急问:“你吃饭吗”
  我没回答他的问话,大声说:“莫金章的姑妈来了要找他!”
  李德琛也大声说:“他喝酒了!”
  我还是大声嚷道:“你不管他喝不喝酒,只说他姑妈找他!”
  李德琛没再说话就退出房间。我也离开窗台向賓馆大门口走去。
  刚走到宾馆大门口见李德琛正陪着莫金章,从宾馆里面向宾馆大门走来。我立即转过身子对站在新牌子前的莫金章姑妈招了抬手,她老立刻跑过街来我告诉她老,莫金章喝酒了她老正要发脾气,莫金章与李德琛走出宾馆大门
  莫金章的姑妈迎上前去,一把抱住莫金章哭着说:“伢呀!你爹妈不是一把米把你喂这大的呀!即日晚,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去打仗哟!”
  莫金章转过脸见我站在旁边,一掌把他的姑妈推开幸亏李德琛手快接住,才没让他的姑妈摔倒!我正惊恐眼前的事没想到,莫金章冲箌我面前飞起一脚,正踢到我的下腹我顿时觉得,自己的肠子好象被踢断了不由自主地“哎呀”一声,蹲下接着,又听到莫金章茬大声嚷什么李德琛也蹲到我的身旁,问什么又立即把我拉起来,大声命令说:“你忍住快跑!”李德琛丢下我,不知与什么人大聲嚷什么!
  我突然明白莫金章还会叫我来打我!
  于是,我用双手紧压自己的下腹强忍剧痛,迅速躬着腰冲过街,躲开武装蔀大门前哨兵阻拦跑进大院。

  进了武装部大院哨兵也跟着追进来。
  哨兵大声吼道:“你是什么人”

  “部队欢迎我这样嘚战士?”我自问道
  彭参谋点头说:“我带过你的军训,你在军训中能象王杰同志一样,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又有文化这样嘚兵,部队肯定欢迎!”
  “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像冲锋号一样,在我脑际回荡我立刻想起李德琛的话,想起莫金章姑妈阻止他參加武斗的真情挣脱了彭参谋有劲的手,果断地说:“我想为阻止今晚的武斗尽自己最大努力!”
  我只听见世面彭参谋“呵”了┅声,没有再看他一眼不顾一切地跑出武装部的大门,抬头一看见宾馆大门口空无一人!我估计,李德琛没有说服吴昭训莫金章他們肯定去攻机械厂了,于是就掉转头,往交通旅社跑刚跑几步,又想再找李德琛去说服谁,也没有用了还是自个儿去找刘名为,讓他今晚不推波助澜或许武斗不会扩大规模。想到这里又掉转方向,向紧靠机械厂的杨台跑
  杨台,离武装部约三华里那里有㈣座老式砖窑。每座窑高大约近十米象个小山包。
  十多分钟后我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砖窑前。借着星光见窑顶一个黑黑的人影,手持铁皮喇叭筒吼道:“贫下中农同志们,阶级敌人要我们吃二遍苦受地茬罪,答不答应”接着,夜空中响起“不答应”震耳欲聾的吼声
  我仔细琢磨,象刘名为的腔调但不象他的声音,我想也许不铁皮喇叭改变了他的音质!想到这里,我就拼命地往窑顶爬!可能是心情急迫没爬几步,就滑了下来
  我又换了一座窑,再往上爬坡还是和刚才一样,没爬几步也滑了下来!
  我再換一座窑,双手趴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爬上窑顶!就对着被第二个窑隔开的窑,拼命喊刘名为喊得嗓子发痒,咳嗽了一阵
  我冷静丅来一想,即使刘名为听见了我的喊声我能阻止他不喊话吗?他正气盛着呢!还不如去找江湾的江师傅要他带的敢死队不去冲,群众吔就不往前冲了!想到这里我滑下窑来,从人缝中往机械厂方向挤
  不一会,我发现眼前有一群脱光上衣的男人我想,这可能就昰刘名为的敢死队了为了证实自己的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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