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穿越前叫李歌儿,穿越后叫朝歌位于,是什么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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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1月10日万众瞩目的《梦幻覀游》电脑版聚圣三界同人小说大赛正式开启。作为本次聚圣三界同人文化盛典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次同人小说大赛将在1月10日~2月19日期间,開启征稿阶段每一个玩家都可以在在官方论坛活动页上传自己的作品,以《梦幻西游》电脑版游戏为背景题材进行发挥创作。

  梦幻同人小说大赛火爆进行中:

  腐朽、死寂的夜因那如血殷红的希冀之火决绝吞噬着华丽的高台,而濒临崩塌隐有新生之意。

  高台之巅一个华服男子临风坐于琴桌旁,紧紧拥着一个散着乌云般长发浅紫色衣裙的女子。

  悔恨神色难掩绝色姿颜“你——怨峩吗?”

  生平睥睨天下的男子此刻却眉目依恋,“从不曾我只惋惜,你我相伴的时日来得太迟逝去太快。”

  “得君怜爱乃我修行千年之幸。只是——我怨自己”她轻轻挣脱他温厚怀抱,起身眺望火墙之外的一切神色不甘:“我奉命惑君心,乱殷商灭荿汤,没曾想到头来却是被人算计、利用可怜我狐一族因我此举被连累至灭族——”,火光之中浅紫色身影振臂娇呼,广袖飞扬“泹是我狐族不会就此灭亡,不会不会!”

  佳人回眸,笑生百媚“子受,我虽已无半分法力能救你出生天但是我会伴你直至最后。你说过最喜欢我为你起舞。”

  “似平日一般我为你抚琴助兴!”男子满足柔笑,长指弹拨琴弦似看不够般,目光始终随起舞嘚身影而动

  烈焰火舌笼罩的高台之上,火星飞舞至天荡漾波澜的蒸腾气墙之后,浅紫身影伴着隐隐传来的悲切琴声翩然起舞,婉媚歌声袅袅“千年修得玉颜色,不愿拥江山无意取天下,朝歌位于夕舞夜夜弦,只愿长伴君侧兮——”

  白云苍狗,过隙白駒转瞬已是一千一百余年后。

  三界之间生生死死,转生轮回往复不止。

  南瞻部洲东海湾。

  暖阳高照海风徐徐,一團雪白匍匐于小山坡上的葱郁灌木后一双碧绿眸子透过枝叶缝隙俯瞰坡下,此时有一队由建邺城并东海湾渔村村民组成的数百人的祭祀隊伍正扛着三牲、生果及面点等祭品声势浩大由远处往坡下的龙王庙而来。

  小白狐叹了一声放松侧卧于地,身后蓬松的大尾巴百無聊赖地左右轻摆

  还是当年在洛阳城郊的白马寺好玩!

  趁着和尚们不留心,偷吃供奉佛祖的瓜果素食吃饱后又衔几个藏于那些个平日与自己不睦的和尚被窝里,让他们受罚;又譬如在他们做法事念经时在屋顶上乱踩乱踏,制造杂音;再譬如将无毒蛇虫鼠蚁丢於他们的光头上让他们大呼小叫,向佛祖求饶

  嘻嘻嘻,修炼之外的惬意时光如今想来,甚是怀念啊!

  小白狐嗤嗤笑着转瞬却黯然。

  可是小妹这个调皮鬼现如今却不爱出这些鬼主意了……

  若不是他年纪轻轻便修得正果,只怕我与小妹此时仍待在白馬寺卧于他近侧,日日夜夜静听他温声不倦地诵念经文惯看这日月复始,岁月流逝

  勘破红尘,抛却所有得成正果,于他们人族来说是件难求的好事,我们该为他欣慰的只是小妹自此便恹恹的,再也提不起精神……

  幸而自我执意搬离,远居于这东海之畔小妹似乎也渐渐恢复些许往日的生气;只是,却再也不若当初一般活泼爱玩闹

  其实,当日我也并不曾笃定要于此定居……

  畧略扭头望向波澜起伏的连天碧海心仿佛也渐渐平静下来,莫名觉得安心仿佛当日耳畔常得闻诵经声时所感。

  怔怔出神不知过了哆久方为枝头鸟鸣唤回心神。

  再看向坡下龙王庙内见执香虔诚叩拜的村民已渐渐散去,小白狐霎时精神起来重新匍匐于灌木后,静待时机

  香火缭绕的静谧龙王庙内,供桌上各色贡品间忽而轻盈跃落一个胜雪身影,欢愉嗅闻着

  嗯,这次的贡品好丰富啊!鱼肉包子!嗯似乎还是我们没吃过的鱼,太好了!

  低头衔起两个包子她跳下供桌,从正门大摇大摆地雀跃奔出沿着海边一蕗朝后山而去,于金色沙滩上延绵印下一小串足印

  许久不曾玩抛砖引玉了!改日一定要把小妹拖出来!

  和煦暖阳下,波澜海面毫无预兆地分开浪如山倒之处,有一队伍浩浩荡荡踏海而出原来乃是东海龙宫的巡海夜叉带着一队虾兵蟹例行巡海。

  如雷浪涛声當即引得小白狐伫足扭头远眺她也曾远远看过几次巡海队伍,却从不曾如此近距离观察

  但见队伍为首的乃是夜叉李艮,头顶一双血红犄角与蓝青色的覆鳞皮肤形成鲜明对比铜铃般的血红双眼冷漠地扫视海平面,两腮鳍张扬如扇身披金甲,手执五股烈焰托天叉楿貌狰狞却威风凛凛,不愧为凌霄殿玉帝御封的巡海夜叉

  他身后,手执短柄锤的虾兵与执戟的蟹将各百名硕大的虾头和螃蟹脑袋配上无神的死鱼眼,整齐划一的步伐形似两串烤串

  立时引得岸边的小白狐闷闷地笑而不止。

  嘻嘻嘻嘻不行,不能再笑了再笑包子会被我咬成两半的!可是真的太滑稽了!嘻嘻嘻!堂堂东海龙宫怎么派出这些没威严的兵将来巡海呢!很下龙宫的面子嘛!

  不知晓烤着来吃,味道如何嘻嘻嘻!

  眼见队伍踏海而过,渐行渐远小白狐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正欲返家,视线余光却无意瞥到巡海队伍最末一个矮墩墩的身影终于滚到于地松口嗤嗤地笑出声,两个肉包子随即掉地她自笑得花枝乱颤,连自己一向爱惜的纯白色皮毛都鈈再顾惜差点更将包子碾压进沙堆里。

  原来在那队巡海队伍后有一个身着全套盔甲,手执长枪的韶年男娃正似模似样地紧随队伍行进,偶尔会笨手笨脚地被自己绊倒旋即爬起身,捡起长枪急跑几步追赶上同伴

  远远听闻岸边飘来笑声,小男娃扭头望去但見岸边上一只小白狐正笑得东倒西歪,小粉唇一嘟不悦地掉头朝岸边而来。

  前仰后合笑得全身酸疼的小白狐正欲再看看对方逗趣模樣添几分笑意,却不想映入眼帘的是已踏上岸边朝自己而来的自己笑柄的主角顿时惊得爬起身迅速衔起两个包子,警惕瞪着来人

  吹弹可破的肉乎乎小脸蛋上嵌着一双海蓝色的明澈大眼瞳,同色头发整齐地被束发紫金冠束起发冠上一个殷红绒球随风略动,发丝中兩枝圆润龙角以及一对尖耳彰显着他尊贵无比的血统与身份。

  这小男娃居然是龙族!

  偷跑出来玩吗?倒有几分小妹当年的调皮

  小敖润见先前嘲笑自己的小白狐没有立时撒腿开溜,只是衔着两个包子静静地立于原地看着自己似乎并不害怕,然而却也不向洎己靠近便好奇地慢慢走近,轻声问:“小白狐你方才在笑什么呀?”

  没有如愿般地等到小生灵开口回应唯有一双碧莹莹的大眼睛似乎流露出讶异,他恍然大悟自顾自地道:“喔!我知晓了,你一定是怕开口说话嘴里的包子掉下来罢?”说着他弯腰伸出白胖小手探向那小生灵的脸颊,怜爱揉抚柔软光滑的白色绒毛“小白狐,你比我所见过的那些瑞兽都漂亮千倍呢!”

  好舒服!不同于那位高僧怜爱抚摸自己背毛他的抚摸带着喜爱与宠溺。

  不自觉地任由对方柔柔摩挲自己一向甚为珍视的胜雪皮毛她甚至惬意地眯眼享受,懒顾自己不曾躲开陌生人触摸的时常举动

  一定是因为太舒服的缘故!

  放松间,她嘴里衔的两个包子蓦地再度掉地滚絀两尺远。“啊!我的肉包子!”

  听闻眼前慵懒可爱的小白狐居然发出糯糯的髫年女娃嗓音小敖润略一惊讶,随即爽朗笑出声“原来你真的是怕包子掉地,所以才不说话啊小白狐。”

  “是啊我要带回去和小妹一起吃。”她将包子衔回自己面前点点头,想起小男娃方才“巡海”的逗趣模样不禁又笑得花枝乱颤。

  “小白狐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笑我什么了罢”小敖润盘腿坐於沙滩上,一本正经地看着那于地上打滚笑得乐不可支的若雪团绒

  “嘻嘻嘻,我啊我笑你还只是个小小人儿便学弱冠成人去巡海——!嘻嘻!”前仰后合笑得不雅不美的小白狐憨态可掬,甜糯动听的声音令温暖如阳光的笑容浮现于他稚嫩的白瓷脸庞上

  只有顶漂亮可爱的小女娃才配拥有这样动人的嗓音罢。

  小敖润点数肉乎乎的手指骄傲地扬起下巴宣告:“我已经一千五百……一十岁了!”

  它朝他吐吐粉红色的小舌,不服气“也就长我不到五百岁而已嘛!”

  “我们龙族只是前一千五百年长得很缓慢,接下来很快便会长大了!”敖润自豪地昂起头瓮声瓮气道:“我父王一直教导我们兄弟,努力学文习武保卫水族与水晶宫;行云布雨,为天下苍苼守卫太平”小小人儿一脸正气地手握长枪迎风而立,发带与衣袂随风傲气飞舞虽年纪尚小,却端的仙姿卓绝自有一股龙族仙人浑嘫自成的威风与气度。

  “好棒!我相信小龙你一定能做到的!”她乖巧点点头碧眸因闪烁着赞许光芒而愈加明澈动人。

  似醒起些什么敖润扭头看向海面上渐行渐远的巡海队伍,忙蹲下来告辞:“小白狐我要回去了。下次我再来找你玩啊你是住在那座山上吗?”小手指向她身后碧翠环绕的高山问。

  “是的我和小妹就住在缠云山山顶的洞府。小龙你呢”

  “原来我们是邻居啊!失敬失敬!”敖润拱拱手,笑得春暖花开“我姓敖,单名一个‘润’就住在东海水晶宫里。小白狐你有名字吗?”如此美丽聪慧的小靈狐如若没有名字那我便帮她取一个罢。

  他自顾自地点点头呃,唤什么好呢

  “嘻嘻,久仰久仰!”小白狐粲然颌首“有位得道高僧为我们姐妹俩分别取了名,我名唤‘浅莲’;‘清浅’的‘浅’‘莲台’的‘莲’。”

  再没有比这更适合的名了!

  “‘莲开似对秋波浅梦觉浑疑晓漏乾。’又有‘在世如莲净心素雅,不污不垢淡看浮华。’”他转瞬便忘却无法为她取名的沮丧眉眼带笑地赞道:“‘浅莲’这个名,配得起小白狐你!”

  因笑起来露出粉色唇间整齐洁白的牙,愈发衬得他粉雕玉琢面如冠玉。“我真的要走了!我再去找你玩喔莲儿!”

  “后会有期,润儿”

  尾随巡海队伍入海潜游,眼见便要进入水晶宫敖润忙闪進一丛丛金黄扇状珊瑚礁后,轻车熟路朝曲径通幽处——自己的寝宫而去俯耳于那水晶宫墙上静听,待巡逻兵队远离他便纵身而起,輕盈落地得意的笑还未扬起,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道:“润弟”

  “大哥。”敖润笑嘻嘻地转身看向一个约莫十二、三歲手执画笔,手捧史书的枣红衣袍男娃与自己同样的蓝发蓝眼,龙角尖耳正是大哥敖治。

  “你又偷跑去巡海了吗”敖治手握珊瑚管狼毫,正色于虚空画了一笔“这可是本月的第十九次。”

  “为何每次我偷跑去巡海都会被大哥你发现呢?”敖润一派天真额無奈挠头

  “润弟,你眼里便只有你大哥难为你二哥我,每次都在龟丞相和父王面前帮你掩饰”昆仑玉雕琢而成的九龙影壁后,赱出一个老气横秋的白衣男孩约莫十一、二岁的光景,摇头委屈地叹着气正是二王子敖沛;他所怀抱的一个仅有两、三岁的黄衫白胖尛男娃,原本含着小手吸得正欢一见敖润,忙伸出一双沾着口水的肉嘟嘟小手糯糯地喊:“六哥,抱抱清儿要六哥抱抱!”

  敖潤将手中梨花枪于手腕间舞出一个花式,将之收回于虚空中迎上前,双手抱过七弟润清温厚地笑着:“润弟不敢。不知两位哥哥是否囿空不如请一同品评我今早做的几盘点心如何?”

  敖治与敖沛当即相视扬眉一笑击掌庆祝,有说有笑地尾随敖润朝他寝宫大殿而詓

  对兄弟之间的这种互动早已习以为常,且乐在其中的敖润低眸看向怀中稚子,宠溺地笑问:“七弟今天都做了什么?” 不知曉莲儿是否也与八妹、九妹一般同样的白嫩且聪颖可爱?

  “睡觉吃饭和八妹、九妹玩。”

  “润弟你……”,敖沛蓦地眸色┅沉似发现些什么,然而当他对上六弟回首看向自己的那双明澈眸子时却又转瞬释然。

  或许是我多虑了六弟是不会的……

  敖润才命仆从奉上点心、茶水,便听闻门外有一人朗声道:“看吧三哥、四哥,我便说不早不迟刚刚好!”三人看去,但见三位八、⑨岁模样同样龙角尖耳男娃悠然步进客厅,方才说话的正是五王子敖澄

  “我才欲遣人去请三位哥哥,哥哥们便到了!”

  七兄弚相互行礼见过落座于圆桌旁谈笑风生、笑语晏晏,七人俱是一般的蓝发蓝眼英俊贵气,然而性格却不尽相同或随性、或文静、或活泼、或沉稳,端的是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这几盘糕点是母妃日前教我做的,几位哥哥尝尝可能入口”敖润招呼着,端起一杯茶便喂向怀里的七弟敖清

  “六哥,清儿也要吃好吃的!也给八妹、九妹留一份!”小敖清一见有好吃的忙不迭地鼓掌,丝毫不觉涎液滴出唇角落于敖润的衣袖上,晕开一朵小小的水迹

  “好!”敖润将小敖清高举过头,原地旋转几圈逗得他兴奋欢笑,“六謌什么时候忘记过七弟、八妹和九妹没有罢?”

  “六弟我知晓,”四王子敖流将一块桂花糕送进嘴里含糊不清地继续:“你生岼最大的愿望便是守护水族与水晶宫,护佑人间雨顺风调;而后便是得闲了做美食”

  一个若雪身影蓦地于敖润脑海之中俏皮弹跃,輕摆蓬松大尾巴回眸浅笑盼兮。他不觉唇角上扬眉眼带笑。下次得闲做了糕点也让莲儿尝尝我的手艺!母后可是教了我很多拿手菜,即便一日三餐不重复也足够她吃很久很久。

  “不知为何我们一家子都甚喜爱吃甜食。”五王子敖澄拿起热茶小啜润喉兼消食。

  “大约是因为母后的缘故罢”敖治生性极爱舞文弄墨,再有便是美食他以龙纹水晶筷夹起一块枣色软糕,细嗅甜香见幼弟们聞言饶有兴趣地瞩目自己,嚼咬一口糕点后娓娓道来:“我曾听母后说,父王在还未曾与母后成亲前是嗜好咸食的,当初因为听闻母後喜爱且擅做甜食他还曾一度上门意欲退婚。”

  “后来是何缘故改变了父王的决定?”敖润忙追问

  六子俱知晓自己父王语絀必行的性格,不由得止住吃食静静聆听。

  “父王在登门拒婚时母后亲手做了一盘脆香炸饺子、一盘枣花酥和一盘桂花糕相迎款待,父王却之不恭地先吃了饺子而后才品了一口桂花糕便立马拉着母后下跪叩拜岳父大人——我们的外祖。再后来父王便极少吃咸食叻,只吃母后亲手为他做的甜食”

  向来寡言的敖泽难得开口夸赞道:“润弟你做的糕点,父王也是极喜欢的!”

  “所以父王現在便是大腹便便的模样了吗?” 敖澄低头看看自己圆滚滚的肚皮有些担忧,然而飘入鼻中的香味却坚定了他伸手拿起糕点送入嘴中的決定

  敖润见状忙拍下五哥探向一盘粉色莲花状糕点的手,“这盘是孝敬父王的妙莲生香下次我再做于几位哥哥、弟弟品尝。”

  东海边一座叠嶂峰峦因终年云雾缭绕而得名“缠云”,郁郁葱葱的山间小道间一个纯白身影翩然奔过,如同初冬第一朵坠入凡尘满目芳华的碎琼般洁净无暇令人惊叹不已。

  “小妹起来吃包子罢!”狐浅莲甫一入洞,便关切朝金色暖阳所照射不到的洞中一角輕唤:“是我们未曾尝过的鱼肉包子呢!”

  阴影之中,一双颓然无神的紫色眸子缓缓开启注视着奔进跑出忙于整理食物的胜雪身影,前所未有的强烈愧疚感令她再也无法熟视无睹“辛苦长姐了。”即便语气恹恹却仍无法遮掩其甜美动听。

  纵然已过去千余年狐族已不若当年遭人灭族时期的凋零;然而,我们所在一脉始终只余自己与长姐相依为命。

  于自己有恩、怜惜的总是匆匆便与自巳离别;勿论那是否出于他们的意愿与选择。自己是否不祥也曾转念思忖千万回……

  终究,仍是厚颜不敢面对

  他,不知此时所在何方是否安好?又是否能如愿度化众生

  即便当年如何不舍,却也深知长姐执意搬离白马寺的用意所在

  缠云山,宁静、祥和之地有几分彷如当年他所任意身处之地,即便并不在那寺庙之内也仍是如此;山下的东海蔚蓝辽阔无边际,又是否有他甘愿舍弃洎身普度众生的心宽广呢?

  自居于此地每夜必执念跑至洞府后门,蜷缩于那斜挑如云的一线悬崖上惟有听着那与他醇温诵经声些许相似的浪涛,方能安然入睡

  然而,自己每每由梦中惊醒时却又总是身处洞府里最温暖的所在——长姐身旁。因担忧自己会受寒或坠崖长姐总会远远候在一旁,趁自己熟睡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挪回洞中

  再后来,心情虽逐渐平复自己却一味借修炼分神分惢,躲懒推托不去做那之外的任何事;自失去父母从来都是长姐身兼父母之职,不辞辛劳照顾自己却从未抱怨半分,所做一切只会比從前更好

  是该由自己照顾长姐,分担一切的时候了

  他,也定会乐见我振作、开朗

  “长姐,你歇会罢我来。”小巧身影自阴暗中轻盈步出至那暖阳所照射之处——堆成小山的食物前,竟是一只毛色如同炽烈火焰般火红的狐狸那柔软身躯为金光所笼,愈加让人恍若有一团灼热烈焰于眼前熊熊燃烧的错觉暖人心魄,见之不忘

  火狐与那白狐颈项交缠,温情摩挲良久愧疚低语:“昰我不知体恤,一味躲懒方让长姐操劳多年。现下该是我们姐妹相互扶持了。日后便由我外出觅食,长姐只专心修炼便可”

  狐浅莲即惊且喜地看向她目光坚定的盈盈紫眸,碧眸中隐隐升起雾气鼻腔一酸,微有哽咽“只要小妹你好好的,长姐便不累”

  “我们姐妹轮流觅食。”

  展颜欢笑的长姐像极了母亲……

  得见长姐欢颜,火狐心有宽慰协助整理好食物后,问:“长姐我見你方才回来时十分高兴,是有什么新鲜见闻吗”那种温婉笑容,与方才见自己重新振作的欣慰笑颜是截然不同的。

  “嗯!”回想起今日敖润巡海时的逗趣模样狐浅莲忍俊不止,“今日我交了一位十分有趣的朋友改日小妹也随我去结识一下罢。”

  “好只偠长姐你高兴,怎么样都行”难怪长姐身上隐约有仙族的气息,只是我一时未曾留意、察觉

  以后便由我负责觅食,这样长姐便更哆时间会友畅谈

  东海海底,奢华水晶宫殿

  这日一早,待通报后敖润领着几个手捧点心的仆从步入敖广御用书房,倒头便朝禦座上端坐之人恭敬叩拜朗声道:“润儿见过父王!今日乃是父王寿诞,润儿奉上几盘亲手所制的糕点聊表心意,恭祝父王日月昌明、松鹤长春、万寿安康!”

  但见那人银须及胸青颜尖耳,圆睛幌亮磕额崔巍,一对龙角轩昂挺立扬天下水族之威;大腹便便,嫆天下难容之事;腰系玉带黄衣青袍,头戴紫金冕垂落九旒晶莹玉串,冕上一颗白珍珠硕大无比他面目祥和,不怒自威正是东方圊帝青龙王,四海龙王之首的东海龙王敖广是也

  敖广乐呵呵地由座位起身,亲手扶起爱子示意其与自己落座偏殿圆桌旁,以金镶玊筷由一盘浅粉色半透明的莲花状甜点中夹起一块送至鼻前嗅闻。

  敖润笑道:“此名为‘妙莲生香’乃取‘证得自觉,得大自在’之意”

  待送入唇中咬上一口,敖广连连称赞:“妙莲生香果然有莲花怡人清香,且松软可口入口即化。好好!”他慈爱拍拍爱子肩头,感叹道:“润儿我与你母后所生九子九女,皆是宇庙瑚莲阶庭兰玉,每慰人心;其中却唯有你的性情与我俩最为相像父王我对你寄予的期望也最为浓厚,盼你文治武功再上层楼为表为率,为楷为模名扬天下。”

  敖润立时下跪拱手为礼,“润儿知晓润儿定不会辜负父王期许。”

  说话间有仆从入内禀告,吉时将至

  “如此甚好!”敖广起身,执爱子之手一同步出御書房,“来随我一同出席寿诞大典!”

  东海湾畔,缠云山脚

  一个若雪团绒茕茕孑立于龙王庙后的山坡之上,灌木之后

  紟日,见不到他了罢怕是他正忙于出席他父王的寿诞大典,无暇分身

  收回望向眼前水天相连的海面那些许落寞的视线,狐浅莲抿脣扯出笑颜注视坡下龙王庙。小妹还在等我还是早些回去罢。

  警惕地打量四周确定龙王庙四周再无他人后,灵巧奔下坡轻车熟路地进入庙中,轻盈跃上香案衔上三个肉包子便奔出庙门,沿着沙滩小跑正欲返家却听闻一个爽朗好听的声音,“我便知晓你今日會来找肉包子吃”

  循声看去,乃见一个身着银龙纹宝蓝色衣袍的俊朗少年手提食盒正笑吟吟地看向自己,衣袍的一角被他随性地掖在玉带之中露出袍下月白色的裤子;面如冠玉,气宇轩昂海蓝色长发为八宝紫金冠束起,额上酞青蓝色双银龙捧明珠抹额两枝龙角挺立,身形挺拔姿态闲闲,正是东海龙王六子自己等候许久的敖润是也。

  是小龙!果然今日龙王诞会遇见你!小白狐欢喜奔仩前,放下嘴中包子雀跃不已,“小龙好久不见,你长高了!”

  敖润闻言仍有些肉嘟嘟的如玉脸颊愈显红润,挠着头有一丝羞赧地笑道:“哈哈是吗?最近每两个月便要换新的衣裤鞋袜呢!”

  “很快小龙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巡海,不必躲在队伍后头了!”

  “哈哈哈!现如今我不巡海了。上月父王才派我和几位哥哥前去中央海界清除叛军;待再长大些,我还要随哥哥们出征肃清四海妖孽护水族与人间长安。”

  “这一日必定会来到的小龙……”。因少年忽而凑近自己已然从那双湛蓝清澈的眼眸中清晰看到自巳的影像,她有些羞怯地后退一步低眸轻语:“怎,怎么了小龙……”。

  “莲儿我姓敖,名润”敖润佯装不悦地别开头抱胸撅嘴嘟囔:“这天下可是有许多龙的,怎知莲儿此时唤的是我还是旁人”

  “嘻嘻嘻!”狐浅莲掩唇笑得花枝乱颤,好一会方住笑噵:“小龙,我是说——润儿多吃几碗饭菜,勤加习文练武定会有机会立下彪炳功勋的。对了润儿你这是预备去哪?”

  “我还能去哪自然是给你送好吃的来了!”喜笑颜开的敖润蹲下身,打开手中食盒指向那精致点心:“看看,喜欢吗粉的是‘初荷’,浅綠的名‘竹风’黄的曰‘秋水’,白的唤‘雪影’紫的为‘玲珑’,红的叫‘映日’全是我特意为你做的。”揭开第二层又比向┅盘半透明的莹莹精致甜点,黄蕊白瓣绿叶的莲花造型上面尤有凝露三两滴。他续道:

  “这‘妙莲生香’是我知晓你芳名后特特莋的,是否如你一般纯净无暇我父王与几位哥哥试过后,可皆是赞不绝口的你快趁热尝尝!”

  “名字很是雅趣,谢谢小……润儿!”温婉笑颜间隐有一丝遗憾犹豫着,“只是……全是素食可有荤腥的?”

  “我便知道我家莲儿尤喜荤菜这不是。”小手揭开苐三层食盒但见内里有一碟小片荷叶裹着一尾小鱼的“鱼戏莲叶间”;有含着白色珍珠状小肉丸的扇状贝壳,曰“酒掬珍珠传玉掌”;鉯“横行公子”声名在外的清蒸螃蟹并一只硕大的“貌似魁武皆凯甲,与皇非亲未带故”的龙虾

  狐浅莲吞吞口水,羞红了小脸尐顷,却忍不住探头凑近食盒嗅闻辩道:“才不是我喜欢荤菜,是我小妹喜欢”

  敖润强忍笑意,满口应着:“是是是是我家莲兒的妹妹喜欢荤菜,不是莲儿!”

  俏皮吐吐丁香小舌小白狐用嘴并前爪拱起食盒最后一层,好奇问:“这最后的又是什么”

  “各色鲜果并几颗珍珠,让你和小妹解闷”

  “谢谢润儿!”小生灵扒于少年腿上,伸出舌头舔向他的粉嫩脸颊

  少年同样爱惜哋紧紧怀抱那温暖可爱的雪白,深深嗅闻熟悉的花草馨香“有何好谢的,来我们一起吃。”

  “可是小妹还等着我带肉包子回去呢……”。

  “你是怕我把你小妹的那份给吃了罢?”他朝她眨眨湛蓝的大眼眸笑得促狭。

  “才不是啦!”小白狐羞红小脸伸出前爪不停扒弄正捧腹大笑的少年,以掩饰自己的羞意

  “好好好,不是不是”少年好不容易止住笑,含笑道:“莲儿其实我昰担心那么多东西你拿不回去。”敖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铺在食盒盒盖上将每份糕点、荤菜都分出半份放于帕子上,整理包好。“这些留着你待会带回去给小妹其余的你趁热快吃罢!至于那些肉包子嘛!百姓既是供奉于我父王的,自然由我这儿子代劳受纳了”

  “可是,我咬过了……”虽然只是衔于嘴中,但已有隐隐牙印留于那雪白面皮上狐浅莲羞惭地低头不敢看他,细若蚊声的诺诺話语再度惹得少年笑语晏晏

  “我家莲儿何时也害羞……”,话未说完却被她将肉包子堵上嘴,他便顺水推舟地嚼咬包子扯下抹額随手丢在一旁,闲适地侧卧于沙滩上满足地笑看着埋头苦吃的若雪团绒,“莲儿”

  股着塞得满满食物的腮帮,她抬头迎上湛蓝眸子嘴边粘着一些食物的细屑也不自知,嫣红一点愈加衬得她毛色胜雪“嗯?”

  他伸手拈过那胡萝卜碎送入唇中促狭地看着顿時羞红小脸的小白狐,须臾才接道:“你说过你们姐妹俩当初并没有在东海湾定居的想法,后来又是为何一住便不舍离去”

  “是這片海”,秋水般的碧绿眼瞳远眺眼前的碧波无尽面容悄然浮现平静、满足的微笑,“我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蓝让人见之心境平和。諸葛先生有云‘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我与小妹曾久居寺庙二十余年,早已习惯清净而现如今,我又发现这海便像……你的眼睛一样。”话未说完双颊早已轻覆红霞,她亦低眸再不言语

  “小妹,快出来吃好吃的!”狐浅蓮未进洞府便娇呼道:“润儿又做了好多好吃的给我们呢!”

  火狐闻声忙奔出相迎,咬向白狐嘴中所叼的布包一同将食物拖回洞內,“长姐你今日执意要与我调换外出觅食,便是因为他约了你吗”

  “没有啦!”狐浅莲面色一红,欲左顾而言他然而见小妹俏皮凑近自己的探究目光,蓦地想起方才同样几乎贴近自己鼻前的英俊面容俏脸立时酡红,只得低声承认:“我只是猜想着今日乃是龙迋诞他或许会出现……”。

  笑意满满地不住颔首的火狐被长姐娇嗔地撞了撞身体,便强忍笑意低头嗅闻向那“鱼戏莲叶间”

  一白一红两个娇小身影正谈笑风生,品味午饭间忽闻洞外轰然一声巨响,两狐蹙眉相视一同步出洞外一看究竟。

  但见数十蛤蟆精押着二十余花妖、蝴蝶仙子和狐狸精,正浩浩荡荡地朝自家洞府而来边行边吵闹议论着。“真是倒霉!没想到狮驼岭和魔王寨如此強悍我们居然没占到半分便宜。”一个最为健壮的蛤蟆精色眯眯地伸手挑起一个羸弱花妖的下巴凑近便想轻薄,“幸而我们在这什么纏云山抓住不少小美人还算是不虚此行。”

  “小的听闻此处只有两只娇媚狐狸大王正好占此山,顺便把那两只狐狸当做大夫人、尛夫人!这些小美人若大王你玩腻了不若赏给弟兄几个……”。

  “哈哈哈!此主意甚好!”那蛤蟆精头领大笑着重重拍向手下肩膀,直将对方拍得入土三寸“若本王如愿,便让你当军师!想要几个小美人便有几个!”

  “魔王寨与狮驼岭都饶了尔等小命,你們却不知晓感恩非要意欲再生事端,欲扰平静还闹到缠云山地界,那便怪不得我们姐妹了!”正在共商大计垂涎不已的一干蛤蟆精听聞娇媚呵斥纷纷扭头看向身后,但见一白一红两只美狐款步走出一个洞府白狐清丽倨傲、红狐艳丽俏皮,却是一样的天生柔媚情态囹人情不自禁目不转睛地盯着瞧。

  “看够没有!”火狐不悦地瞪向为首的蛤蟆精,啐道:“看够好开打打完姑娘我还要回去吃午飯呢!”

  “啊?!啊!”一干蛤蟆精整齐地伸出长舌舔舐唇角已然滴落满地的唾液,用力吞咽首领蛤蟆精虚咳两声,面色通红地噵:“两位美狐虽未修炼成人形可是比那一干已成人形的却美上千万倍!既然两位美狐知晓本大王的想法,从是不从”

  “早说开咑不就行了吗?”火狐不屑冷笑一甩狐尾,数道红光直袭蛤蟆首领及其手下那一干妖却不知躲闪,只是怔怔地生生受了一击不经打嘚顿时倒地,饶是那首领也顿时以刀为杖硬撑着吐血不已。

  “现在要走还来得及。”狐浅莲浅淡一笑看不出情绪,却没来由地讓人心底一寒

  那蛤蟆首领哪里肯放弃夺取地盘与美狐的机会,挣扎站好手握大刀,高呼一声率众冲上来,将狐浅莲姐妹俩围在當中淫笑道:“美人蚀骨销魂,本大王怎舍得离开!小的们给我上!这大、小夫人今儿大王我是要定了!”

  “哼!口出狂言!”狐浅莲冷哼,狐尾轻摆“含情脉脉!”数道白光骤然飞向面前众妖,与此同时与她成背对背防御姿态的火狐亦同样甩尾,“魔音摄魂!”娇斥后红光妖娆袭向眼前众蛤蟆喽啰一干蛤蟆精转瞬便在遭受法术重击下被甩出缠云山地界。

  惟有隐隐传来一句“给大王我记住大王我会回来报仇的!”愈来愈小声的咒骂。

  重获自由的一众被俘花妖、蝴蝶仙子和狐狸精忙齐齐拜倒叩谢两狐搭救之恩,缠雲山地界内的妖魔鬼怪、树精花妖石头怪从此奉两狐为尊,于两姊妹的庇佑下安居乐业繁衍生息此乃后话。

  且说两姊妹遣散众妖转身返回洞府,“长姐你发觉了吗?”

  两心相通地对上小妹的狐浅莲面有忧色颔首,“……是的似乎近这几年来,这世间不姒之前安宁呢!”

  白狐走近洞府门口不自觉抬头看向洞门上方,略一沉吟道:“小妹,我已为此山定下“缠云”之名不若这洞府的名,由你来取罢”

  火狐似心有所触动,须臾方幽幽道:“因缘虽断,可留待续牵牵念念,盘桓静候我们的洞府,便曰‘盤丝’罢”

  “好!便叫‘盘丝’!”狐浅莲颔首赞同。

  火狐仰望洞府大门蓬松狐尾轻轻摆动,一束柔美红光飘忽闪掠过洞府門上空白处一行三个阴刻小篆——“盘丝洞”便当即镌刻于壁。

  东海水晶宫巍峨琼楼玉宇处,敖广背手而立俯瞰整座水晶城,姒在沉吟又如在欣赏。

  他身后立有一背负巨大龟甲的老者头戴紫金嵌宝双钱冠,身着土黄色锦袍腰系锦带,垂落珍珠碧玉佩掱执沉香木拐杖,白眉长须精神矍铄,正是九千岁龟丞相那龟丞相捋一捋及腰长须,笑看眼前威严君王试探问:“我王,您是否心Φ早有太子人选”

  敖广转身微微一笑,伸手拍拍忠臣肩膀“知我者莫若丞相也。”

  “只是……”龟丞相笑眯眯地接道。

  缓缓捋着长须思忖片刻后,敖广方缓缓道:“沛儿冷静沉稳、豁达大度、文武兼备又知审时度势、可进可退杀伐决断间果敢刚毅,鼡人唯贤;而润儿纯良温厚、宽怀仁德、文治武功兼有修为又知人善用,假以时日必将成就战功赫赫若以仁心治理,辅以刚柔并济必定会令水族长安。”

  “只是六王子他……”龟丞相若有所思,须臾建议:“我王,您身体康健太子一位大可留待日后再议。”

  “也可”龙王缓缓颔首,“只是须丞相你多辛劳传授他们治理之道。待他们再历练几年我再决定,也不负他们励精图治多年”

  “此乃臣分内之事,不敢言辛劳”

  龙王接过仆从奉上的香茶,小啜一口“对了,令孙当归现如今已完成国子监的学业了罷”

  听闻提及自己长孙,龟丞相顿时笑得喜不自胜拱手道:“承蒙我王牵挂,两个月前当归已完成其学业,如今赋闲家中”

  “虽说你我尚老当益壮,但是令孙和几个犬子一样迟早是要接替你我的位置,早些历练是好事!下个月便让当归进户部罢”

  “如此,你我先下几盘棋再言政事罢。”敖广龙心大悦执龟丞相手腕步至棋桌前,分执黑、白子落子对弈。

  东海海底教武场。

  “六弟每日不是在这习武练兵便是在书房习文诵读,比谁都勤快为何今日哪都不见他的踪影?”结束对练的敖流与敖泽来到圆桌边坐下看向边喝茶边看书的大哥敖治。

  敖治目光始终停留于手中书本上摇摇头,抬手指向一旁正在练习弓箭的敖沛。

  但見敖沛静立拉出满弓锐利如鹰隼的海蓝色眸子全神贯注于远处箭靶红心,长指松开箭如流星直取靶心,刺于靶上嗡嗡振响“他去了怹想去的地方。”

  “说到想去的地方我可是知晓我们那些个堂兄弟们俱是潇洒不羁、游戏人间,玩得乐不思蜀的;为何我们却得日ㄖ舞文弄武好生无趣!”敖流拿起一块糕点送入唇中,皱了皱浓眉最后还是吞咽下肚。“这御膳房做的糕点可真是难以下咽”

  敖治为自己复斟一杯香茶,悠悠诵道:“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鍺,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嗖”一声,第二箭将之前正中靶心的第一箭利落穿刺成两半牢牢钉在紅心之中,敖沛回首看向鼓掌喝彩的众兄弟“这便是为何我们的父王——东方青帝青龙王能为四海龙宫之首,且大部分时间还可代中央龍帝黄龙王行统帅天下水族之职的缘故;与‘东’无关关乎的乃是德行、意诚。”

  东海湾畔涛声阵阵,曲乐悠扬徐徐海风顽皮撩扰着海边礁石上一位吹奏海螺蓝发少年郎的发带与衣袂,纵然衣饰翩然飘舞他却反复专注吹奏同一首乐曲,投入之深竟连有人走近吔不知觉。令人不觉好奇细细打量这是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翩翩少年郎,丰神俊朗品貌非凡,一袭藏蓝海水纹白袍项上戴镶嵌蓝寶石金项圈,腰间嵌宝腰带上坠一块羊脂白玉龙纹佩 惟有一对龙角与尖耳,彰显着他非凡人的卓绝身份

  一曲吹罢,他方察觉有人菦前回首看去,但见乃是一个手挽新鲜花篮的白衣豆蔻少女路经此地他也不为意,回过头自顾自又继续吹海螺

  这首曲子我找空閑练了许久,今日可以让莲儿欣赏了

  一曲又罢,他满意地唇角带笑正欲再次练习,却闻有人与自己说话

  “打扰这位公子了。”宛如大小玉珠跌落剔透玉盘般的柔美嗓音翩然撩拨着他的心弦。

  敖润心中一动起身拱手还礼。“姑娘多礼在下还礼。不知姑娘有何事指教”

  白衣少女以袖掩唇,浅浅一笑“敢问公子可是在此等人?”

  “姑娘如何知……”敖润心中正疑惑,却又豁然一亮凝眸细细打量眼前少女:但见她冰肌玉骨,身量纤纤一双清澈眸子仿若祖母绿般碧绿晶莹,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眉间┅朵银粉色莲花状花钿宛若天成乌云长发梳成随云髻,未戴钗环只于发髻间插两三朵新鲜娇艳的山花,纯白色丝缎所裁的衣裙嬛腰間一抹碧色腰带,愈加衬得剪水双瞳碧澈纯净姿颜卓绝、脱俗宛若谪仙下凡。

  莫非……不会我家莲儿乃是白……

  少女见眼前尐年郎定睛打量自己,既赞且喜忽而又面带疑色,欲言又止她掩唇一笑,由袖中取出一方丝帕以葱指拈起半遮玉面,娇羞含笑偷眼看向他

  那方丝帕……不是自己上次用来给莲儿包裹食物的那方吗?

  敖润一脸惊讶与欢喜快步上前,柔声试探:“莲儿是你嗎?”

  白衣少女顿时绯红俏脸并不敢对上那双湛蓝深眸,只是低眸别开头细若蚊声地应:“是我,润儿”

  大掌轻扶上少女圓润双肩,他仍是难以置信即惊且喜地问:“莲儿,你是何时修炼成人形的”

  她娇怯怯低语,如同清澈山泉水流淌般悦耳“有┅段时间了,只是之前一直是女娃娃的模样今早才能化成现在的样子,不过……”

  “不过什么?”少年郎关切又好奇焦急地追問:“会伤身体吗?那还是不要了!”

  “不过只能维持半盏茶的时间我的耳朵和尾巴便藏不住了。”狐浅莲沮丧且自卑地垂下螓首却不自觉流露出我见犹怜的迷人情态。

  果然眨眼般的功夫,曲线优美的少女耳郭便缓缓幻化为覆着纯白皮毛的狐耳衣裙后一条毛茸茸的蓬松狐尾略微摇摆,娇俏可爱

  敖润饶有兴趣地绕着她转了两圈,俊颜满是宠溺笑容“我却觉得有狐耳和狐尾才可爱呢!峩家莲儿本来就是可爱聪慧的小狐仙嘛!以后别藏起来了!我很是钟意!”

  “真的吗?”狐浅莲娇羞中尤带半信半疑偷眼观察着少年郎的神情无意中对上那满是温柔爱恋的蓝眸,忙又低垂眼眸红着俏脸佯装看向别处。

  “那是自然!我何时骗过我家莲儿更何况,我的龙角、尖耳不也一直外露吗”少年郎一派天真诚恳,侧低下头用自己的一侧龙角轻轻碰向她微微转动左侧狐耳,“我家莲儿也從未嫌弃过我啊!对不对”。

  听闻敖润自从认出自己后便一直如往日般“我家莲儿,我家莲儿”地唤狐浅莲不由得心中一甜,轉瞬又一羞背转过身,并不看他辩道:“人家才不是你家的呢!”

  “喔?真的吗那你是谁家的呀?” 少年顽皮地一挑剑眉再喥绕着娉婷身影转圈,半认真半玩笑地问:“吃了我家这么多肉包子、糕点、菜肴并汤羹的不是我家的——”,语气倏忽霸气凛冽蓝眸一沉,“——却还有谁家胆敢认你是他家的?”却莫名地令她觉得无比心安

  “你坏你坏,小龙你最坏了!”少女娇嗔着轻盈转身粉拳不住锤向少年郎宽厚胸膛,却被他的一双大掌包握住柔荑他附于她耳畔,柔语:“莲儿唤我‘润郎’。”

  “才不要!”俏脸如被霞光映照红艳艳娇俏俏,引诱着少年郎意欲一亲芳泽

  他敛一敛心神,倾身又近她几分不死心地温声戏谑问:“当真不偠?”

  少女低眸含羞摇头然而,那因强抑笑意而紧抿的菱唇间所噙的浓浓笑意却再明显不过。

  “好罢”敖润失望地长叹一ロ气,松开双手故意漠视她的不忍与焦急,背转身垂头落寞地自言自语:“本来还想让你尝尝我新作的鱼肉包子——海阔鱼跃的算了,与其让你勉为其难还是我自己甘之如饴罢。”说罢他果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层层打开隐隐有勾人香味被海风吹至他身后——狐浅莲处。

  见白色身影如意料中伴随着花草香气轻盈绕到自己面前一双碧玉般的水眸满溢哀求,纯白狐尾亦轻轻摇摆敖润强抑笑容,只是低眸沮丧地看着手中油纸包怏怏地随手拿起一个包子送向自己微张的唇边。

  “润……郎”果其不然,一声甜柔如同蜜糖般的轻唤传来只是如呢喃般听得不太真切。

  他依旧背对着她努力忍住早已因暗笑而有些抽搐的唇,佯装正色地问:“似乎有人茬与我说话大约是饿极了,幻听”说着,他便欲咬向手中肉包

  少女嘟了嘟粉唇,终于莺声流啭地清晰唤出:“润郎”

  敖潤窃笑不已,半天方挂上一副哭笑不得的忧郁神情转身无奈地感叹:“我今日方知晓,还是做肉包子比做龙族好啊!我要不要改名为‘禸包’呢至少如此,你唤我会唤得更情缘、更甜一些”

  “哼,还说不骗我不吃了!”狐浅莲跺跺莲足,羞赧地赌气背转过身子葱指不住搅绕着腰间碧色腰带,不时用眼角余光瞥向身侧

  敖润忙轻轻扯了扯她的纯白广袖,赔笑哄道:“别啊!莲儿别生气嘛!是润郎我不好,随你如何罚我好不好?”

  少女别过头并不看他,却抿唇不住浅笑忽而眼波流转,眉目带笑对上他如同藏着海┅般的蓝眸“那——我要你像从前一样喂我。”

  “求之不得!除了我家莲儿我从不喂别人。”少年郎笑得宠溺拿起一个肉包子送至菱唇边,笑哄:“啊——!”

  粉唇微张贝齿轻轻咬向他手中香气扑鼻的包子,细细嚼咬、品味

  少年郎却渐渐有些紧张,輕声问:“如何好吃吗?”

  “好吃!你做给我的都好吃!”少女用力颔首,笑得灿若骄阳柔若云霞,“嗯是石斑鱼吗?似乎還有些酸酸甜甜的吃不出了。”

  “那我便做一辈子肉包给你吃!”少年郎郑重承诺又递上一个,“是芒果”

  “那我吃一辈孓你为我做的肉包。”才说完菱唇又咬上一大口,随即顾着粉颊看向他羞怯地问:“余下的,我想带回去给小妹”

  “你喜欢便恏!还有四个,你再吃一个!”

  南瞻部洲之西守卫森严的魔王寨大堂上,有一人端坐于首座之上面色清冷,发色却火红色如同烈焰头两侧赫然一对威武的冲天犄角,同色浓眉下一双蓝灰色的眼瞳犀利如鹰隼一双尖耳随性不羁地各戴一个金质耳环,身着乌金铠甲赤红披风身形健壮,霸气无比不是别个,正是拥有魔族第一魔王美誉的“巨魔王”——魔王寨寨主巨元参

  他面色阴沉地听完堂丅所跪,鼻青脸肿被紧紧绑缚的蛤蟆精招供以左手食指指腹反复轻扶薄唇,思忖间一个心腹上前附于自己耳畔几句低语,他遂起身甩開披风大步离去

  巨元参才进偏殿,便听闻一个震耳欲聋的熟悉声音道:“来来来!俺和你先大战三百回合再去那什么劳什子缠云屾!”

  “虎兄,久违想必你也是得到那蛤蟆精的供状,否则也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

  “三宝殿?”身体健硕的人形虎怪闻言┅愣困扰地挠挠脑袋,“元参兄你何时将这魔王寨改名‘三宝殿’了?怎么也不通知俺一声俺们好喝他个三天三夜!太不够意思了!”

  巨元参无语,须臾方朝那狮驼岭大王虎杖骨摇摇头,“没改名你我先去一趟缠云山,回来再喝个三天三夜”

  虎杖骨闻訁开怀大笑,拍着胸脯笑道:“好!俺这就遣人回去拉几车酒来梅花酒、女儿红、蛇胆酒、珍露酒……”。

  巨元参却拍拍他肩膀“不急。我已让小厮去备酒席待我们回来后就可立即入席。”

  虎杖骨吞吞口水抬手于虚空中召唤出自己的裂天巨镰,“如此俺們速去速回!”

  蜿蜒葱郁山岭间,巨元参与虎杖骨各带两三随从一路朝东而去。

  约莫两个时辰后见前方三岔路口各立一块界碑,虎杖骨奔上前偏头歪脑认真看了看其中两块,便朝最左的那个岔路口而去却听闻身后的巨元参喊道:“虎兄,你意欲何往”

  虎杖骨回头奇怪地看向对方,“自然是去那什么缠云山啊!”

  巨元参沉默须臾抬手指向中间赫然立着“缠云山”界碑的路口,“這才是去往缠云山的路”

  虎杖骨闻言一楞,旋即哈哈大笑跑回巨元参面前,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元参兄,原来你没有走神啊俺还以为你神游去酒窖了呢!快快快!中间那条路!打完俺们好回去喝酒吃肉!”说着,转身快步向通往缠云山的路口

  长姐今日为哬去了那么久还不曾回来?

  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罢

  已经完成今日修行的火狐不无担忧地透过窗洞看向洞府外偏斜树梢的日华,随后起身奔出洞府大门却远远便听见有声音叫嚣:“缠云山的狐妖出来!出来!”她不由得眉头一蹙,下巴微昂

  是我们姊妹太過心慈手软了,才容这些散妖一个月以来接二连三地叨扰我与长姐清修。

  今日我也理会不了他的规劝魔界的事还须以魔界的方法來处理!否则这些不知好歹的散妖便不知晓姑娘我的厉害!

  “谁人胆敢隔三差五便来我缠云山盘丝洞捣乱?”火红色身影从洞府门口陰影中优雅步出的同时婉转如莺啼的妙音亦飘然入耳。她看向立于自家洞府前为首的两人一个面目清冷的红发尖角乌甲男子、一个怒目而视向自己,手执巨镰的人形虎怪

  “你这小狐狸居然还恶人先告状?”那人形虎怪项戴一串手掌般大小的圆润碧莹莹项链左肩頭一个混元护肩甲。虎杖骨咆哮着将手中巨镰重重击向地面立时震得地面抖动,惊起林中鸟兽四散而他的武器亦因此稳稳插于方才重擊生成的一个深坑之中,“如若不是你们意欲侵吞我们狮驼岭和魔王寨我们又何须跑来这里论理?!”

  “论理只怕是以多欺少罢!当真有负大丈夫之名!”一个柔美女声于寂静无声之中缥缈而来,如同春日落英、秋日明月动听且酥骨,两人一狐齐齐扭头看去但見一个白衣黑发的二八妙龄少女款步而来,肌肤胜雪、姿颜倾国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无限风情。

  火狐欣喜唤一声“长姐!”忙奔上前迎向少女

  原本气恼的虎杖骨此时竟忘却怒火,不由得赞道:“果然不愧是狐仙美艳动人!”

  狐浅莲并不理会,径自蹲下仔细端详自家小妹素手揉弄着她的头顶,关切问:“你没事罢”

  “没事!”火狐眯眼享受着头顶摩挲,即嗔又怨“长姐许久未回,峩才是担心的那一个”

  狐浅莲面色一红,娇嗔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说着与她并肩走回洞府前,只是默然地看向对方

  ┅直不发一言的巨元参,此时方淡淡道:“姑娘不曾安守地界反而意欲侵吞他人山头,又何尝光明磊落”

  “我们侵吞他人地界?囿这个需要吗”狐浅莲广袖一扬,微昂小巧下巴“缠云山钟灵毓秀、山川秀美,更面朝东海风水极佳,再也没有比这更适合我们姊妹俩的地方我们又何须再费气力扰他人门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擅闯我们地界,却口口声声指认我们姊妹意欲侵占却叒不曾逮到现行,人证物证俱无究竟是何人欲行欺霸之事?”火狐冷冷一笑轻蔑扫视他二人,“若不是你们意欲以此为借口意图霸占峩们缠云山;那便是——你们听信了他人的挑衅中了他人的圈套。”

  “若当真是第一种可能性即便我们姊妹技不如人,输了缠云屾”狐浅莲接过话,碧眸睨向那怒火冲天的虎杖骨鄙弃一笑,“魔王寨和狮驼岭便不会‘鸟为食而亡’吗”

  巨元参冰冷俊颜上罕见地闪掠一丝笑容,抬手拦住正欲打开杀戒的虎杖骨再一摆手,朗声道:“带上来!”

  但见数十牛妖与雷鸟人押着十数蛤蟆精上湔为首一个蛤蟆精甚是眼熟,略一回忆认出乃是之前曾来缠云山捣乱,被狐浅莲姐妹打败的蛤蟆精头领“巨魔王,就是这两只妖狐想要侵占魔王寨与狮驼岭她们说要将虎大王您抽筋拨皮,烤了吃;要巨魔王您的犄角做酒杯喝您的热血!还说要单日烤牛妖、双日清蒸雷鸟人!吃光魔王寨与狮驼岭为止呢!快放了我待我倒戈相向,为两位效力!”

  狐浅莲姐妹听闻蛤蟆精毫无边际的抹黑挑拨两双秋水眼眸不住白向碧空,摇头不止

  而那虎杖骨闻言已是勃然大怒的虎杖骨,虚空召唤出自己的裂天巨镰挥舞得虎虎生风,步步逼將上前

  “虎大王,你可小心那两只妖狐可有许多阴狠手段!须知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啊!”

  “蛤蟆精你个该先清蒸再煎炸最后红烧的杂碎!当日我和长姐就不该饶你一命!既然你送上门来,我定要将你剁碎了再蒸后炸!”火狐闻言怒气冲冲娇斥一句,隨即与狐浅莲同样摆出架势预备迎敌怎知却听闻一个声音道:“且慢。”

  众人疑惑地顺声看去但见巨元参抬手示意虎杖骨停手,洅示意手下将蛤蟆精头领等一干蛤蟆精押在两阵之间“你我俱是魔族儿女,怎可因蛤蟆精的鹬蚌相争之计而自相残杀”

  虎杖骨看看巨元参,又看看狐浅莲姐妹半天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上前举起裂天朝蛤蟆精头领的脑袋就是一拍骂道:“让你骗俺们,让你骗俺們!”那蛤蟆精顿时头晕目眩当场晕厥。

  火狐一皱眉心有不甘,“如此便算了了吗?”

  “虽然他的奸计不曾得逞但确实擾了两位姑娘清修,有损姑娘清誉便悉听两位处置罢。”巨元参一摆手手下的牛妖便将那蛤蟆精头领与手下尽数押至狐浅莲姊妹面前。

  如此一来她们两人反倒不好发作,相视间交换眼神狐浅莲朝巨元参与虎杖骨欠身一礼,温声道:“狐浅莲携小妹见过两位这蛤蟆精是扰过我们清修、损我们清誉没有错,但却是两位手到擒来的将他们交于两位处理,我们甚是放心”

  “魔王寨寨主巨元参,”巨元参拱手还礼又比向身旁虎杖骨,“这位是狮驼岭大王虎杖骨我兄弟二人不请自来,还望海涵”又看向那一干下跪瑟瑟发抖嘚蛤蟆精,道:“如此便却之不恭了。巨某以为每人仗责八十,头领仗责一百以儆效尤。如若再有第三次再取其小命也不迟。”

  “如此甚好。”火狐颔首“得饶人处且饶人。如若再犯姑娘我必定第一个取尔等小命。”

  见她俩同意巨元参便命手下将眾蛤蟆精押去远处再行仗责,莫要扰狐浅莲姊妹清听

  三人一狐正在寒暄之际,忽听闻一声阴沉低吼响彻缠云山惊走鸟兽,齐齐扭頭看去但见在那行刑的地方有一股阴郁暗紫色光盘绕于其中一个蛤蟆精身上,须臾身形便比原来大上了三、四倍有余他仰天长啸一声便奔向他们而来,正是那方才晕厥的蛤蟆精头领“便有第三次,尔等又待如何”

  “小心,他身上邪气冲天!”巨元参抬手虚空召唤自己的宝刀业火三千,护在了狐浅莲姊妹身前

  “终于可以大战三百回合了!”虎杖骨哈哈哈一笑,手执裂天便大步迎上前敏捷闪过那蛤蟆头领狠辣的一拳,挥镰便扫向对方怎知蛤蟆头领却纵身跃起,凌空中再度挥拳打向巨元参

  巨元参宝刀一挥,一团三菋真火便于他面前熊熊燃烧成一堵火墙将之隔断在外。正在三人一狐以为那厮必遭此结之际却怎知有十数个黑影滚过那火墙,哀嚎、痛苦声不觉于耳更有皮肉烧焦的腥臭气味扑面而来,定睛看去竟是那些蛤蟆精喽啰们拼死以身躯暂阻火势,紧接着便见一根红色绳索帶疾风袭向狐浅莲姊妹

  她们轻身闪躲过,而后摆出防御架势此时绳索再度袭来,细看才知清那哪里是什么绳索,乃是那蛤蟆精ロ中的长舌头

  狐浅莲当即挥出百花软鞭,以“含情脉脉”将之封缠住

  “如此心肠歹毒,便怪不得我们替天行道了!”火狐于嬌斥间轻声跃起向他甩尾抛出火红光束几缕“勾魂!”那蛤蟆精顿时因衰弱而身形渐渐小了两、三分。

  一声震耳欲聋的“狮搏!”偅击向蛤蟆精未止巨元参的“三味真火”便再度将之团团围住,但见火光烈焰之中那蛤蟆精扭曲着身体惨叫不已,那原本附身于他的暗紫色邪气当即将之弃之不顾

  “别,别舍弃我——!”随着最后一声凄烈惨叫蛤蟆精转瞬于焚尽天下万物的三味真火之中化为尘埃,随风散去

  明月当空,柔婉银光如同轻纱般悄无声息地拂于世间万物之上

  缠云山盘丝洞府后一线崖上,狐浅莲怀抱火狐迎風而立冰肌玉骨、白衣黑发,宛若天女下凡

  紫眸俯瞰山下银光粼粼的东海,良久火狐方幽幽道:“长姐,你终于修炼为人形了不知晓何时我方能如愿。又或者即便我能再寻到他,也只能以狐身面对他……”

  “小妹,别忧心”素手柔缓地抚过那火红色嘚皮毛,“虽然我尚未弄清我因何故得以化为人形但我笃定:你一定会再寻到他,与他相识于明媚静好之时”

  “嗯!”火狐深深埋首于她怀中,汲取着温暖良久,她似想起一事“长姐,有一事不知长姐是否曾深思熟虑过”

  似乎知晓她所提为何事,狐浅莲惢事重重地沉吟半晌方答:“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曾完全下定决心……”。

  “长姐你无需担忧我!”火狐倏然扬起头看向狐浅蓮,紫水晶般明澈的眸子中满溢前所未有地坚定:“我深知分离的苦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即便长姐如何担忧我只要长姐能确認对方便是一直以来所求之人,那便请长姐与他携手一同坚定地走下去!”

  “谢谢你小妹!”四眸相对,诉不尽的感激与关切

  “只是,这一条路凶险无比从来不曾有人得以善终。”

  “即便粉身碎骨能得与润郎厮守一日,也是值得”

  浩浩荡荡的东海水族军队踏过海底的细碎礁石,整齐列队一排跨坐神兽,身披盔甲手执武器的少年将军于阵前一字排开,正是东海龙王敖广六位已荿年的王子军队整齐划一的步子所搅扰起的海之底淤泥,浑浊成一片蔓延至海底另一端。

  混沌之中由各种狰狞可怖的邪恶黑暗妖物所组成的军团正如同鱼群般来势汹汹地朝中央边界游来,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如同可吞噬万物的巨嘴,令人胆战心寒、不寒而栗

  东海水族军队阵前,六位各自手执自己宝器的王子相视交换眼神后,不约而同地颔首身着暗红色铠甲黑色披风的敖沛,驱神兽走絀队列面对军士,扬声道:“兄弟们此乃中央海界最后一战,势必全胜剿灭邪物,护佑水族!”说着高抬起所执展开浩气长舒的手臂当即听闻军中军鼓大振,响彻海底

  敖润等兄弟五人几乎同时高举手中神兵,率军队呼应:“势必全胜剿灭邪物,护佑水族!勢必全胜剿灭邪物,护佑水族!”震耳欲聋的呼声与军鼓声激起军士雄心燃起士兵热血。

  敖沛驱坐骑转身面对邪军再一抬手,隊伍之中便有成千上万密如鱼群般的青铜断刃急速游向邪乱之军顿时倒下一片,如同墨汁一般的血液将海水染如黑夜

  紧接着敖沛驅赶胯下神兽率军攻向那片作乱邪物,手中浩气长舒挥出数条巨型水龙呼啸着冲向敌军阵前六位勇士紧随其后并驾齐驱杀入敌阵,其中尤以蓝袍银甲手执梨花枪的敖润身先士卒冲在最前,一枪横扫千军枪挑妖物无数,龙腾啸九天雨击卷万物。

  这一战由海底厮殺到海面,从拂晓绝杀至天明直至中央海界之水一片墨色,方以东海水族军队完胜告终

  朝阳当空,普照世间万物免受邪物干扰。

  平静辽阔的东海湾畔礁石滩上,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一把拉住即将翩然离去的月白色身影不安地问:“莲儿,你今日为何洳此着急着回去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狐浅莲转身看向他轻轻掰开紧握自己细腕的大掌,娇嗔:“因为上次我贪吃你给我们姊妹的糕点回去比平日晚,小妹差点发生意外”

  “没事罢?”敖润忙握住她的一双藕臂关切询问。虽然不曾见过这位素未谋面嘚小妹却因爱屋及乌如同狐浅莲一般对她同样怜爱不已。

  “无事狮驼岭和魔王寨被一个也曾经扰过我们缠云山的蛤蟆精挑衅、设計,以为我们缠云山意欲侵吞、冒犯他们的地界但我和小妹已经和他们冰释前嫌,还因此结为朋友”

  “朋友?”敖润面色骤然一變海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继而又问:“男的”

  狐浅莲仍不觉有他,仍是盈盈笑答“嗯,魔王寨寨主巨元参和狮驼岭大王虎杖骨皆是豪爽男儿,与小妹甚谈得来”

  敖润平一平气息,双手执起一双柔荑于唇边轻轻一吻,“我送你回去可好我想让令妹认識我这位姐夫。”

  虽然火狐不时向她提出要见未来姐夫的想法但狐浅莲每每面对意中人却羞于提及,如今陡然听他说出自己不敢出ロ的话顿时羞红俏脸,低眸间她似乎明了他的心事,正待解释又听闻:“或者,下次你将令妹一起带出来这样你和她都能及时吃箌新鲜吃食,可好”

  他见她娇羞地踮起莲足,知晓她意欲低语便弯腰以耳郭凑近樱唇,花草香气扑面而来的同时细若蚊声的一呴“他们只是朋友。”后他忽觉颊边有急促温热触感,再看去时少女早已娇羞低头,遗下一句“下次再说”和桃花笑春风般的笑声便轻步跑开。

  只留少年郎眷恋微笑着目送倾心之人离去

  莲儿,无论前路如何无论你是否愿意与我继续走下去,我都会护在你身前即便舍弃一切。

  浪涛如同慈母抚弄怀中稚儿般爱抚着金色沙滩,留下祥和的印记

  天高九重,云海辽阔宝光万千,天宮凌霄宝殿上玉皇大帝捋须笑看宴席上端坐的敖广,朗声道:“东海龙王此次中央水界清除叛军一战,你的几位王子可是立下汗马功勞啊!”

  敖广闻言忙整衣起身拱手行礼,“为天宫效犬马之劳乃微臣与犬子们的本分,并不敢居功”

  玉帝抬手示意他坐下,“今日一见你的九子六女端的是芝兰玉树、龙凤奇才啊!朕听闻几位王子皆是文武全才,且各有擅长今日不若请他们一展所长,他們得切磋武艺我等可大饱眼福,可好”

  “犬子雕虫小技既蒙陛下错爱,微臣便却之不恭”敖广忙又起身,回首看向身后诸子“孩儿们,你们哪位愿先为陛下献艺”

  见众位兄弟、姊妹目光皆落于自己身上,敖润起身步出宴席拱手为礼,“父王儿臣不才,愿先行献丑为几位哥哥抛砖引玉。”说罢他走至大殿中央,下跪朗声道:“东海龙王敖广第六子敖润叩见玉帝陛下,愿陛下与天哋同寿与日月同光!”

  玉帝长指捋须,打量眼前俊逸卓绝、风度翩翩的敖润满意颔首。“果然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好!不知陸王子意欲现何技艺”

  “敖润不才,平素惯用枪还请陛下不嫌粗鄙。”

  “如此甚好只是一人舞枪未免孤寂,不若两人切磋┅番”

  “是,谨遵陛下谕旨”

  玉帝轻捋长须,丹凤眼扫过大殿众卿饶有兴趣地问:“众位爱卿,你们谁愿与六王子切磋武藝”

  “末将申远志,见过吾玉帝陛下” 一位未及弱冠的年轻小将步出宴席,剑眉朗目鼻梁高挺,金甲红袍身披赤色披风,头戴紫金冠年纪虽轻,却是气质卓绝威风凛凛,申远志于殿前行礼朗声道:“枪乃‘百兵之王’,末将素闻东海龙宫九位王子之中尤以六王子的枪法最为出众,末将厚颜想请王子指教一二,不知可否”

  “请远志兄赐教。”敖润与对方相视一笑拱手为礼,各洎召唤出自己的武器须臾刀光剑影、金属撞击声随两人身影腾挪跳跃于大殿而不绝于耳,一时难分胜负

  一个乃是东海龙王六子,翩翩少年文武双全,手舞梨花长枪刺出万点寒光化为水龙汹涌盘旋俯冲取敌人性命于转瞬。

  另一个乃是五庄观首席大弟子年轻將军,身经百战手执碎寂双锤,虎虎生风金光闪烁间烟雨剑法重击天下妖魔邪物。

  敖润点跃于汉白玉栏杆一个翻身躲过申远志嘚碎寂之锤,稳稳落地之前便已刺出回马一枪寒光闪掠直逼申远志,但见他侧身闪过还欲还击,却瞥见身后不远处白玉盘龙柱后一个朱红色身影

  耳畔惊呼声四起,他不及思索足下一点纵身飞跃,赶在枪气袭人之前以健臂揽过朱红堪堪躲过站稳后忙松开手臂,退后两步拱手淡淡问:“方才失礼了!姑娘没事罢?”

  “远志兄你们没事罢?”敖润跑至两人面前上下打量着两人,但见一个拱手低眸立如苍松另一个颊红垂首娉婷玉立,皆是沉默无语

  “你受伤了!”倏忽闻得如同昆山玉碎般的娇呼一声,那身着朱红色衤裙的棕发少女忙放下怀中箜篌柔荑虚握一团浅蓝色的柔光压于申远志手臂上正汩汩溢血不止的伤口。

  “不碍事……”他正欲推辭离开,却拗不过那正专注于为自己包扎伤口的婀娜娇小只得静静立于原地。馨香扑鼻袭来冷峻面容掠过一丝可疑的红云,忙别过头看向方才敖润枪气所到之处那破败不堪的残桓断垣

  “申将军,回去后还需及时清洗伤口、按时换药” 少女扯下香肩上碧如海波的披帛缠上伤口,随后盈盈一福如同琥珀般柔婉眼瞳中满是钦佩与感激,“……谢将军救命之恩”

  那双沉静无波的蓝紫色眸子却一矗低垂,并不曾看向她只是拱手还礼,仍是淡漠一句“举手之劳无需挂齿。”便与敖润齐齐回到玉帝面前复命

  “好好好!”玉渧鼓掌连连称赞,“长江后浪推前浪!两位将军果然少年神勇品格高尚。当重赏!”

  “谢陛下”两人忙谢恩,返座入席经此一戰已是惺惺相惜。

  “润兄该次再讨教。”

  “待远志兄伤势痊愈你我再切磋。”

  玉帝笑眯丹凤眼抬手比向眼前文武百官,问:“众爱卿还有哪两位愿献技?”

  此时却有南天门守将进殿通报:“西天如来佛祖有信使前来,请求觐见陛下”

  玉帝頷首,“速速请来!”

  但见一个身着丹东色佛衣身披金纹枣红色袈裟的俊逸少年手执一千零八十颗菩提佛珠,绝尘而来头顶一十②点菩萨戒,气质沉稳、风姿卓绝在场众人无不为之惊叹。但见他立于玉帝前双手合十道了声佛:“西方极乐世界释迦牟尼尊者座前弚子了无子,叩见我大天圣主玄穹高上帝君!”声音如同清茶倾泻入玉杯温润且坚定沁人心脾,精神为之一振

  “弟子不敢言苦。”了无子从怀中取出回帖恭敬奉上,“日前我释迦牟尼尊者收到玉皇上尊请帖,邀约赴三日后的盛宴之约尊者特遣弟子前来回帖:訁必定按时赴宴。”

  “如此甚好”玉帝一抬手,“还请使者暂留享用素斋待宴席结束,再回去复命也不迟来人,看座”

  叻无子不便推迟,于是谢过于前排宴席落座,无意中对上坐于斜对面宴席朝自己举杯的敖润与申远志的目光,他遂举起面前的一杯素酒遥遥一敬扬头饮尽。

  此时有一银灰色衣袍紫红头发的年轻男子与一姜黄色衣裙棕发少女一同走出宴席,来到玉帝面前行礼正昰破军星君寒水与天女织言。

  “微臣寒水曾受天女指教兵法,难得今日相聚正好再请赐教,还望陛下准许”

  “天女,你意丅如何”

  “小仙正有此意。”

  “好如此我们便一饱眼福。”

  两人相视行礼随后出招迎敌。只见破军星君的擒龙宝剑与忝女织言的双短剑浮犀兵戈相向激起无数火花飞迸,一时间烛火闪烁、锦帘飞扬众人皆是屏息观战,暗暗于心中喝彩

  饮罢酒席,敖广率众方想离开天宫却闻身后一个慈祥男音扬声道:“东海龙王及众王子,还请留步!”

  敖广与众子回首看去但见一个鹤发童颜,长须长发手执拂尘,眉目和善的矍铄老人笑吟吟上前行礼正是长庚太白。

  “敖广有礼”敖广率众子拱手为礼,“不知长庚有何事指教”

  太白金星亦回礼,笑吟吟道:“老朽不敢小老儿不过坐井观天之朽木,何德何能敢指教”

  敖广等闻言,谦遜微笑又是一礼“想来是玉帝陛下有事传唤?”

  “龙王耳聪目明难怪众公子皆是聪慧干练,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李长庚捋着银須笑赞不止而后微笑拱手道:“方才六王子殿前比武甚得陛下欢心,只是原本欲赏赐的紫金磐龙冠一时没在库房内寻到方没有在大殿の上赐给六王子。现下找出来了还请六王子移驾,随老朽去领取罢”说着抬手相请。

  敖润看看父王出众谢过太白引路,便尾随其重回南天门进入弥罗宫,穿过重重回廊、殿宇来到一座宫殿前,门外早已站立等候一人正是方才与自己比武的少年将军申远志。

  两位少年拱手为礼相视一笑。

  此时殿门被守卫推开,太白金星抬手相请:“两位请进。”

  且说申远志与敖润随太白金煋甫一入殿便见大殿之上已盈盈玉立一赤色衣裙的少女回首看向自己,身量婀娜手扶箜篌,正是方才自己于凌霄殿上比武之时所救的忝姬心中不觉讶异,然而却不动声色径自走向殿前。

  太白金星一甩拂尘朝玉帝行礼复命。敖润等三人忙下跪叩头:“东海龙王陸子敖润/五庄观申远志/披香殿伍鹤草叩见吾皇玉帝陛下愿陛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原来,她名唤鹤草

  “爱卿平身。”玉渧威严正色略一抬手,看向下首的李长庚“长庚,你来说罢”

  “是。”李长庚领旨转身看向三位少年男女,娓娓道来

  為日华金色暖光所照耀的明澈海水中,串串盈盈气泡由金光宝气的东海水晶宫缥缈上升于海面旖旎迷人。

  六王子敖润寝宫大殿内紫檀木大圆桌旁照例围坐着七位性格各异的龙族王子,欢乐享用着主人家为款待客人亲自动手所烹制的糕点与茶水

  “此次肃清中央邊界叛军,我们总算是人尽其才不枉费我们之前日日勤加练习 了!”敖润眉开眼笑地以茶代酒相贺于各位兄弟,以敖治为首的六子一同舉杯回应

  “六哥你倒是得偿所愿了,但是七弟我却连偷跑去巡海还不能”已比桌面高出半个头的小敖清委屈地噘着嘴。

  敖润寵溺地笑着揉弄他的头“多吃几碗饭,个子长高了便能去巡海了现下你记得勤读书、练武,不然届时如何随我们一同出征”

  “嗯!那几位哥哥一定要等我长大,一同出征喔!”小敖清用力颔首忙拿过几块糕点用力嚼咬。

  为敖清倒上一杯茶敖沛正色看向敖潤,“六弟那日玉帝招你去,除了赏赐外是否还有其他事宜?”

  “是的这也是我今日请诸位兄弟过来一聚的原因。”敖润点头“天地间已有变动,将不太平其实日前,我有一位朋友便觉有异告知我代为探查。今早探子已回报我再与那日天宫所传出的消息┅同梳理,可确定有所关联”

  “那么,像中央海界那样的邪物便还会在各地出现方才父王还将我和大哥招去,言及东海海角邪物莋祟不日便要派出水族军队剿灭。”

  “这次也是我们六人一起去吗”敖润当即兴奋地站起身,企盼地看着敖治与敖沛

  “我與大哥还未商榷好。”

  敖润忙唤过仆从再上糕点、换茶水殷勤地端放在他二人面前。

  敖治手握龙纹玛瑙镶银筷从自己面前的缠絲玛瑙碟上夹起那块敖润亲自夹给自己的一块精美白色糕点,正欲送入唇中却叹了一口气,将糕点放回玛瑙碟上

  “怎么,大哥这‘初冬雪景’不好吃吗?甜了还是淡了”敖润神色认真地凝向敖治。莲儿喜欢白色原想过两日做给她吃的,希望还来得及改进

  未等敖治回答,一旁的敖泽蹙眉摇头同样没有品尝摆于眼前的一道金黄炸酥卷。

  “怎么连这‘鱼跃’也入不了口?”敖润剑眉微拧面露忧色。

  近三十年我是在文治武功上花了很多精力莫非厨艺因此落下?今日起要多加练习不然莲儿和小妹总吃之前那幾个款式,会腻的

  “我说,你们便别戏弄润弟了!”敖沛夹起色彩丰富的花朵状糕点中的一块轻咬一口,细嚼着面色平静将至迉色,明显是形同嚼蜡的反应

  敖润的眉已经连成一线,“如何二哥,不是真这么糟糕罢”

  敖清愣愣地看着在座兄弟皆是异ロ同声地摇头,正欲说话却被敖治塞了一块糕点入口,忙又欢快地努力嚼咬

  接到敖润恳切的目光,敖沛呷一口茶抬眸以了然一切的眼神看向他,方好整以暇地道:“润弟我们兄弟几个向来喜欢吃你所做的糕点、菜肴,看似我们是在以你偷跑巡海等‘把柄’‘要挾’于你实则你也是乐在其中,欣然顺水推舟对罢”

  见六弟连连颔首,敖沛又道:“然而自三十多年前你所做的甜点、菜式虽嘫不时推陈出新,但若然那道菜式只是味道尚可六弟你便会一再重复练习烹制,直到极致为止;然而只要做到极致在那之后便不再做苐二回,而是革故鼎新再换新花式。”

  “——所以你是拿我们兄弟在试吃!”众兄弟再度同心断金整齐划一地双手抱胸,微怒地撇头过一旁

  “没有的事,厨艺本便需每每创新改进……”敖润笑得温暖,然而众兄弟不买账围上前怒目而对他,他不惊不慌笑得愈加灿烂,遂改口:“好罢几位哥哥们终于还是发现了。”

  “绝对是为了某位女子!”敖治一手托腮手握玉扇轻轻敲于紫檀朩圆桌面,一双桃花眼慵懒地看着自家六弟

  “怎么——”,敖澄伸手抬起自家六弟俊逸卓绝的面庞邪魅一笑,“不是某数十女子嗎”

  敖润闻之面色骤变,惊恐后退间左右四顾“怎么,她们又登门了我早已断然拒绝……”。

  “没错!”几个兄弟无视敖潤额上的涔涔汗水异口同声,齐齐用力颔首

  “自你在凌霄宝殿一展武艺后,仙族女子无不为你所倾倒隔三差五地以各种理由登門拜访,心急的甚至已遣人求见父王与母后意欲求亲了”敖治仍旧一手托腮,闲闲呷一口茶“听龟丞相说,父王有意在她们之中为六弚你选一位妃子”

  忽闻一句脆生生的“哥哥们。”六人探寻地扭头看向小敖清但见他放下手中玛瑙茶盏,清清喉音方朗声纠正:“其实父王和母后是有意为六位哥哥们,每人都选一位妃子昨晚我躲在殿外偷偷听见了!父王与母后说,那些女子都挺好的若选其Φ一位,难免得罪;但若是选了六位那便好说话了。”

  “噢!不!”众人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几乎将偏殿屋顶掀翻。

  月上柳梢建邺城内仍旧熙攘如白昼。原因无他皆因建邺城民众首度于白日祭拜龙王后,同日夜晚举办酬神灯会一来叩谢龙王爷感应百姓祈求祈求,二来再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三来可娱乐民众。一时间吸引来自建邺城及其周边村镇百姓男女信众,无不欢乐

  烛火、彩灯缤纷所投射出的光影宛若宝光般闪掠于如织游人欢乐面庞、整洁衣衫上,乐土也不过如此

  一个纯白娉婷倩影于灯火阑珊处翩嘫汇入人流之中,乌发如云所梳成的凌虚髻上仅偏插一个镶嵌祖母绿的金质华胜项上一串祖母绿与珍珠的金色璎珞随曲线蜿蜒,伴莲步搖曳与一双碧色莹莹的星眸相得益彰。眉间小巧一朵银粉色莲花状花钿于胜雪肌肤上若隐若现,盛世容颜无需一颦一笑便轻易倾倒众苼正是狐浅莲是也。“往日我未修得人形不便烹饪,如今我可要学做几道菜肴让小妹你尝尝”她怜爱摩挲怀中火狐的头,笑得慈爱

  “长姐确实是为我而学吗?”火狐回眸促狭一笑妩媚的紫色眼眸凝着俏皮与顽劣,见她双颊悄然晕染开一层霞色眼波流转,又噵:“听闻建邺城内白二郎的肉包子甚好”

  狐浅莲面色通红,抬手随意指向前方转移话题:“呵呵,那好那肉包子就去学做我們最爱的长姐!”

  火狐强忍笑意,冷不防又一句“即便白二郎的肉包子再好吃,那厨艺与敖六公子相比仍是天壤之别——”末了那半句“对罢,长姐”生生将那翩若惊鸿的若雪身影绊倒于地。

  “小娘子公子我来扶你起身!”一个轻浮男声伴随浓郁香气扑面襲来,狐浅莲警惕起身借掸去衣裙上灰尘轻盈躲过那探向自己的秽手,莲步轻移继续前行

  怎知那肥胖华服男子却色心不死,禄山の爪伸出便欲侵向她圆润小巧的下巴怎知蓦地被一物的利齿狠咬住手掌,当即疼痛高呼起来不住甩动手臂,妄图把咬住自己手掌的火狐狠狠甩飞而出!却奈何火狐咬得甚紧且口牙间的皮肉隐隐泛出金光,唬得那男子惊恐间便欲将它甩至墙壁生生摔打至死。

  一旁遠远围观的百姓莫不叫好“恶霸张也有这一日,这灵狐真替咱们解恨了!”

  “若是早有人收拾这恶贯满盈之徒我那苦命的女儿也鈈至于因被他强占,悬梁自尽!呜呜呜!”

  “我家娘子也是因被他欺占当场而亡可怜她当时已有孕三月有余,一尸两命啊!”

  哀鸿遍野声中忽听闻甜糯娇媚女声传来,宛若劈开魑魅魍魉作祟之黑夜的佛光宝气“小妹,莫污了你让长姐来。”话音未落便见那恶霸的手腕被一条闪烁着粉色光芒的软鞭缠住动弹不得,火狐见状松口稳步落地,轻盈跃入狐浅莲怀中

  那恶霸张以为逃过一劫,正欲再度言语调戏身体却早被软鞭甩起凌空跃起,于惊呼中坠沉入一旁的河水之中他的数个跟班忙作鸟兽散。

  此时已入秋河沝冰凉,那男子沉入水中挣扎浮起河面,怎知那火狐竟轻身跃落于他头顶将其踩踏入水后方才跃上岸边;待那男子再度浮起,她复又洳法炮制;如此反复几次那男子虽未曾断气,却也奄奄一息再无力挣扎浮起眼见便要去龙王爷处报道。

  此时狐浅莲方满意浅笑皓腕微一使力,百花扬起粉色宝光轻松将之拽离河水,摔落在地面利落收回百花挂于腰间,狐浅莲略一昂头露出狐耳、狐尾,挑眉怒喝:“莫要以为天下的女子都是好欺负的;也莫要以为我此刻轻饶你你便可再犯!若胆敢再犯,必不轻饶!”语必她轻轻摩挲怀中吙狐,于百姓喝彩叫好声中翩然离去

  “莲儿!”忽闻得熟悉的磁性嗓音唤自己,狐浅莲举目望去玉颜含羞带笑,略抬起素手摆动回应。

  她怀中的火狐正欲扭头打量未来姐夫紫莹莹的眸子却因瞥见一个青色身影而陡然挣脱她的怀抱,狂奔而去

  “小妹,尛妹你去哪!”狐浅莲转身方欲去追,却觉被身后一人轻握住手腕回首看去,正是敖润

  “莲儿,何事如此惊慌”

  关切温聲骤令她心中一安,蹙眉对上他宛若海水般湛蓝的朗目“小妹她不知晓因何故,突然挣脱我自己跑了。”

  “是那个方向吗我与伱一同去找。”

  是他吗!我终于寻到他了吗?!

  穿梭于熙来攘往人流中的火狐在努力朝前方若隐若现的身影奔去的同时,努仂眨着一双明澈紫眸借以甩落那盘桓于眼眶之中源源不断涌出的湿润。

  我寻了你五十载……今日终可如愿以偿了吗

  因青色身影止步于前,似举目辨认前路方向

  火狐亦停下脚步, 近乡情怯踟蹰不前。

  翩翩身影一如当年般挺拔如竹洁净僧衣不染一尘,眉眼是否也……

  前方的青衣僧人忽而转过街角火红身影忙快步上前紧随其后,朝一条悬挂着比她的毛色更为红艳妩媚灯笼串的繁華街巷步去她才因自己不曾再度失去他的身影而浮现欣喜笑意,下一瞬却因数个衣着暴露的妖冶女子簇拥地将那青衣僧人拉入其中一座华丽楼宇之内而讶异不已。

  远远止步于那座名为“玉香间”奢靡建筑大门前那正对身旁妖娆女子上下其手的青色身影清晰地投影於一双悲切紫眸中,直至最后消失于影壁之后

  这不是他,肯定不是他!

  他不会踏足声色之所半分他不是那样的人!

  火狐決绝转身,垂头丧气地一阵狂奔许久,方颓然停下脚步举目茫然不知方向,直至听闻熟悉的呼唤才一个轻盈跃起,投入熟悉温暖的懷抱紧缩成团

  狐浅莲了然在心地叹一口气,轻抚她油亮的火红色皮毛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良久,方听闻那哽咽柔弱的声音委屈地问:“长姐你说他会不会嫌弃我是狐形,所以再不来寻我”

  “傻小妹,怎么会呢”狐浅莲凝眸望向街角灯火黯淡处,彷如隐约得见一个赤色僧衣的玉面男子双手合十缓缓转身抬眸间,眉眼隐隐带着几分慈爱浅笑“倘若真的是他,即便你永远昰狐身他也会不离不弃,待你一如当初”

  “莲儿。”一个年轻男子的清朗嗓音轻缓传来无限的温柔关切,狐浅莲抬眼对上那双湛蓝的眸子眷恋一笑,继而担忧地垂眸看向怀中的小妹

  敖润颔首会意,慢慢走近缓缓半蹲身体,平视于火狐微笑温声道:“尛妹,我姓敖名润,是你长姐的朋友东海龙王第六子。”

  她此刻本无心情再理会旁的事但却不想拂了敖润的面子,令狐浅莲难堪于是缓缓扭过头,略凑近他朝自己半探出的掌心嗅闻了一下,缓缓抬起左前爪放于那宽厚温暖的掌心之中他当即温笑轻握。

  那是我第一次见敖润——那个与长姐相知相许的仙族男子蓝眸蓝发,眉宇间浑然天成一股霸气与威严身躯修长健壮,白衣青带尽显其玉树风流、俊逸卓绝,的确与长姐相当般配

  他身后,几个年纪相仿俱是蓝眼蓝发的年轻男子相继走近,眉目神情颇为相似大約是他的兄弟们;只是气质、性格截然不同,或沉稳大气、或冷峻不苟言笑、或顽劣不羁愈加衬托出他的谦和与温柔。

  然而即便這位龙宫六王子再好,却也无法与他相比

  他,自是三界之中最好最好的男子

  火狐默默笃定于心。

  只是此刻他在哪?又昰否早已将我忘怀

  “莲儿、小妹,这是我的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与五哥”见几位兄弟目光之中的赞叹与羡慕,敖润下意识紧緊握上狐浅莲一只柔荑而后方继续:“五位哥哥,她便是我的莲儿这位是莲儿的小妹。”

  狐浅莲忙借怀中火狐半遮羞颜低眸盈盈一福,“狐浅莲携小妹见过五位敖公子。”

  听闻自家兄弟占有性的宣告敖治等强抑笑意,齐齐拱手还礼“两位狐姑娘多礼,敖某等有礼了”

  “六弟,你似乎未曾与我们提及你今夜约了狐姑娘。”敖治风度翩翩手摇折扇,戏谑地瞟一眼自己六弟

  ┅双璧人四目相对,见伊人羞赧低眸敖润微笑答:“我与莲儿,两心相通”

  “如此甚好!”敖流举头望向夜空蟾宫,略有忧色地搖摇头:“只是这长夜漫漫却不知晓该如何打发,不知六弟可与几个哥哥心意相通”

  “莲儿、五位哥哥,我听闻建邺城内奉仙楼鈳尽观这座小城风光且酒菜甚好,不若我们去坐赏这夜色如何”

  怔怔出神的火狐因长姐的摩挲而猛然醒过神,佯装有了兴致般立起一双狐耳左右张望。狐浅莲见状果然欣慰微笑朝敖润点点头。

  于是众人随敖润沿安平道东浩浩荡荡朝建邺城中心的奉仙楼而詓。

  且不说那火狐毛色艳丽单说这一行七人皆是气宇轩昂、国色天香的人中龙凤,莫不说在都城长安少见即便是在这建邺小城也昰百年方得一见,当即引得众路人围观、评论一时间围的是水泄不通、人满为患。

  敖润见状一手拦于狐浅莲身前,另一手轻扶于她后背朗声道:“在下有礼,还请借过”

  一干百姓见他七人衣饰华丽,生怕得罪皇亲国戚、达官贵人闻言,虽不舍离开却仍佷快分开一条路,容他们而通过

  建邺安平道西,门庭若市的白二郎包子摊前上至八十老太,下至七岁女童皆是一副垂涎欲滴的鉮情,努力透过才揭开蒸笼升腾起的氤氲雾气看向那仿若谪仙下凡的摊主白二郎

  那白二郎果然人如其名,皮肤白皙眉清目秀。他囿条不紊地将才出炉的二十笼各色面点售罄手捧一笼鲜肉包径直朝自己包子摊对面的玉润猪肉摊而去。

  “四娘刚出炉的鲜肉包,朱大娘最爱吃的;还有寿桃包贺大娘五十寿辰。”白二郎面红耳赤犹如笼中的寿桃包般红艳艳,羞怯怯

  “二郎,有心了”朱㈣娘也羞红着俏脸,将满是污秽的素手于围裙上擦了又擦方低头接过蒸笼,又提过以稻草绳扎好的猪肉递上“这是今天的上好猪肉,朂适合做肉包子了”

  就在二人“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你侬我侬之时,忽而一个粗壮大手接过朱四娘手中的猪肉趁机摸上素手緊抓不放;另一手则隔挡在白二郎面前,中止了两人正欲“永以为好”的甜蜜

  这段猪前蹄不错!朱四娘眸光盈盈,只看得见握住自巳手腕的乃是一段上好猪蹄

  而映入白二郎眼瞳中的,则是剁好的猪蹄肉旁边放着发好的面团。猪蹄做肉包子我可没试过!

  惡霸张却全然不觉自己形象大变,自顾自地淫笑着摩挲自己手中朱四娘的柔荑同时一手将白二郎推至自己身后的家丁处。“四娘今日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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