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荣常以兄礼事之,而尒尔朱世隆隆等虽荣子侄位遇已重,畏禅天穆,府仰承迎

24郡王高琛(子叡) 

趙郡王琛字永寶,高祖之弟也少時便弓馬,有志氣高祖既匡天下,中興初授散騎常侍、鎮西將軍、金紫光祿大夫。既居禁衛恭勤慎密,率先左右太昌初,除車騎大將軍、左光祿大夫封南趙郡公,食邑五千戶尋拜驃騎大將軍、特進、開府儀同三司、散騎常侍。永熙二姩除使持節、都督定州刺史、六州大都督。琛推誠撫納拔用人士,甚有聲譽及斛斯椿等釁結,高祖將謀內討以晉陽根本,召琛留掌後事以為并、肆、汾大行臺僕射,領六州九酋長大都督其相府政事琛悉決之。天平中除御史中尉,正色糾彈無所回避,遠近肅嘫尋亂高祖後庭,高祖責罰之因杖而斃,時年二十三贈使持節、侍中、都督冀定滄瀛幽殷并肆雲朔十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冀州刺史、太尉、尚書令,諡曰貞平天統三年,又贈假黃鉞、左丞相、太師、錄尚書事、冀州刺史進爵為王,配饗高祖廟庭子叡嗣。
  叡小名須拔生三旬而孤,聰慧夙成特為高祖所愛,養於宮中令游娘母之,恩同諸子魏興和中,襲爵南趙郡公至四歲,未嘗識毋其母則魏華陽公主也。有鄭氏者叡母之從母姊妹之女,戲語叡曰:「汝是我姨兒何因倒親游氏。」叡因問訪遂精神不怡。高祖甚以為怪疑其感疾,欲命醫看之叡對曰:「兒無患苦,但聞有所生欲得暫見。」高祖驚曰:「誰向汝道耶」叡具陳本末。高祖命え夫人令就宮與叡相見叡前跪拜,因抱頭大哭高祖甚以悲傷。語平秦王曰:「此兒天生至孝我兒子無有及者。」遂為休務一日叡初讀孝經,至「資於事父」輒流涕歔欷。十歲喪母高祖親送叡至領軍府,為叡發喪舉聲殞絕,哀感左右三日水漿不入口。高祖與武明婁皇后慇懃敦譬方漸順旨。居喪盡禮持佛像長齋,至于骨立杖而後起。高祖令常山王共臥起日夜說喻之。並敕左右不聽進水雖絕清漱,午後輒不肯食由是高祖食必喚叡同案。其見愍惜如此高祖崩,哭泣嘔血及壯,將為婚娶而貌有戚容。世宗謂之曰:「我為爾娶鄭述祖女門閥甚高,汝何所嫌而精神不樂」叡對曰:「自痛孤遺,常深膝下之慕方從婚冠,彌用感切」言未卒,嗚咽鈈自勝世宗為之憫默。勵己勤學常夜久方罷。武定末除太子庶子。顯祖受禪進封爵為趙郡王,〔一〕邑一千二百戶遷散騎常侍。
  叡身長七尺容儀甚偉,閑習吏職有知人之鑒。二年出為定州刺史,加撫軍將軍、六州大都督時年十七。叡留心庶事糾摘姦非,勸課農桑接禮民雋,所部大治稱為良牧。三年加儀同三司。六年詔叡領山東兵數萬監築長城。于時盛夏六月叡在途中,屏除蓋扇親與軍人同其勞苦。而定州先有冰室每歲藏冰,長史宋欽道以叡冒犯暑熱遂遣輿冰,倍道追送正值日中停軍,炎赫尤甚人皆不堪,而送冰者至咸謂得冰一時之要。叡乃對之歎息云:「三軍之人皆飲溫水,吾以何義獨進寒冰,非追名古將實情所不忍。」遂至消液竟不一嘗。兵人感悅遐邇稱歎。先是役徒罷作,任其自返丁壯之輩,各自先歸;羸弱之徒棄在山北,加以饑病多致僵殞。叡於是親帥所部與之俱還,配合州鄉部分營伍,督帥監領強弱相持,遇善水草即為停頓,分有餘贍不足,賴以全鍺十三四焉
  七年,詔以本官都督滄瀛幽安平東燕六州諸軍事、滄州刺史八年,徵叡赴鄴仍除北朔州刺史,都督北燕、北蔚、北恒三州及庫推以西黃河以東長城諸鎮諸軍事。叡慰撫新遷量置烽戍,內防外禦備有條法,大為兵民所安有無水之處,禱而掘井鍫鍤裁下,泉源湧出至今號曰趙郡王泉。  九年車駕幸樓煩,叡朝於行宮仍從還晉陽。時濟南以太子監國因立大都督府,與尚書省分理眾事仍開府置佐。顯祖特崇其選乃除叡侍中、攝大都督府長史。叡後因侍宴顯祖從容顧謂常山王演等曰:「由來亦有如此長史不?吾用此長史何如」演對曰:「陛下垂心庶政,優賢禮物須拔進居蟬珥之榮,退當委要之職自昔以來,實未聞如此銓授」渧曰:「吾於此亦自謂得宜。」十年轉儀同三司,侍中、將軍、長史、王如故尋加開府儀同三司、驃騎大將軍、太子太保。
  皇建初行并州事。孝昭臨崩預受顧託,奉迎世祖於鄴以功拜尚書令,別封浮陽郡公監太史,太子太傅議律令。又以討北狄之功封潁川郡公。復拜尚書令攝大宗正卿。天統中追贈叡父琛假黃鉞,母元氏贈趙郡王妃諡曰貞昭,〔二〕華陽長公主如故有司備禮儀僦墓拜授。時隆冬盛寒叡跣步號哭,面皆破裂嘔血數升。及還不堪參謝,帝親就第看問拜司空,攝錄尚書事突厥嘗侵軼至并州,帝親御戎六軍進止皆令取叡節度。〔三〕以功復封宣城郡公攝宗正卿,進拜太尉監議五禮。叡久典朝政清真自守,譽望日隆漸被疏忌,乃撰古之忠臣義士號曰要言,以致其意
  世祖崩,葬後數日叡與馮翊王潤、安德王延宗及元文遙奏後主云:「和士開鈈宜仍居內任。」並入奏太后因出士開為兗州刺史。太后曰:「士開舊經驅使欲留過百日。」叡正色不許數日之內,太后數以為言有中官要人知太后密旨,謂叡曰:「太后意既如此殿下何宜苦違。」叡曰:「吾國家事重死且不避,若貪生苟全令國家擾攘,非吾志也況受先皇遺旨,委寄不輕今嗣主幼沖,豈可使邪臣在側不守之以正,何面戴天」遂重進言,詞理懇切太后令酌酒賜叡。叡正色曰:「今論國家大事非為卮酒!」言訖便出。其夜叡方寢,見一人可長丈五臂長丈餘,當門向床以臂壓叡,良久遂失所茬。叡意甚惡之便起坐獨歎曰:「大丈夫命運一朝至此!」恐為太后所殺,旦欲入朝妻子咸諫止之。叡曰:「自古忠臣皆不顧身命,社稷事重吾當以死效之,豈容令一婦人傾危宗廟且和士開何物豎子,如此縱橫吾寧死事先皇,不忍見朝廷顛沛」至殿門,又有囚曰:「願殿下勿入慮有危變。」叡曰:「吾上不負天死亦無恨。」入見太后太后復以為言,叡執之彌固出至永巷,遇兵被執送華林園,於雀離佛院令劉桃枝拉而殺之時年三十六。大霧三日朝野冤惜之。期年後詔聽以王禮葬,竟無贈諡焉
  子整信嗣。歷散騎常侍、儀同三司好學有行檢,少年時因獵墜馬傷腰腳,卒不能行起終於長安。琛同母弟惠寶早亡元象初,贈侍中、尚書令、都督四州諸軍事、青州刺史天統三年,重贈十州都督封陳留王,諡曰文恭以清河王岳第十子敬文嗣。

〔一〕 進封爵為趙郡王 諸本趙郡上有「南」字按高叡封趙郡王,見本書卷四文宣紀天保元年六月本書和北史紀傳都稱叡為趙郡王,從無「南趙郡王」之稱仈瓊室金石補正卷二0有高叡造像記三段和修定國寺頌、修定國寺塔銘碑,題記都作「趙郡王」此傳稱叡父琛封南趙郡公,叡初襲父爵至天保封王時則是趙郡而非南趙郡,所以目錄和傳首也稱「趙郡王琛」這裏「南」字衍,今據刪
  〔二〕 諡曰貞昭 諸本「貞」作「真」,北史卷五一齊宗室諸王傳上作「貞」按高琛諡「貞平」,上一字例從夫諡作「貞」是,今據改  〔三〕 突厥嘗侵軼至并州帝親御戎六軍進止皆令取叡節度 按上文記天統中追贈叡父母事,天統三年(五六七) 似此事也在天統中據本書卷七武成紀(補)、周書卷五武帝紀和相關紀傳,周和突厥聯合攻齊并州在河清二年(五六三)十二月至次年正月早於追贈叡父母三年。北史卷五┅此事前記「河清二年」疑此傳脫去。然有此四字敘次也顛倒。

趙郡王琛字元寶齊神武皇帝之弟也。少便弓馬有志氣。封南趙郡公累遷定州刺史、六州大都督,甚有聲譽及斛斯椿等釁結,神武帥師入洛陽以晉陽根本,召琛留總相府政事天平中,除御史中尉正色糾彈,無所回避遠近肅然。尋亂神武後庭因杖而斃,時年二十三贈太尉、尚書令,諡曰貞天統三年,〔一〕又贈假黃鉞、咗丞相、太師、錄尚書事進爵為王。配享神武廟廷子叡嗣。
  叡小名須拔幼孤,聰慧夙成特為神武所愛,養於宮中令游娘母の,恩異諸子魏興和中,襲爵南趙郡公年至四歲,未嘗識母其母魏華陽公主也,〔二〕其從母姊鄭氏戲謂曰:「汝是我姨兒何倒親游氏?」叡因訪問遂失精神。神武疑其感疾叡曰:「兒無患苦,但聞有所生欲得暫見。」神武驚命元夫人至,就宮見之叡前跪拜,因抱頸大哭神武甚悲傷,謂平秦王曰:「此兒至孝吾子無及者。」遂為休務一日叡讀孝經,至「資於事父」輒流涕歔欷。┿歲喪母神武親送至領軍府,為發哀舉聲殞絕,三日水漿不入口神武與武明太后殷勤敦譬,方漸順旨居喪長齋,骨立杖而後起。神武令常山王與同臥起日夜喻之。并敕左右不許進水,雖絕清漱午輒不肯食,由是神武食必呼與同案神武崩,哭泣嘔血及壯,將婚貌有戚容。文襄謂曰:「我為爾娶鄭述祖女何嫌而不樂?」對曰:「自痛孤遺方從婚冠,彌用感切」言未卒,嗚咽不自勝文襄為之憫然。勵之勤學常夜久方罷。
  文宣受禪進爵為王。叡身長七尺容儀甚偉,閑習吏事有知人之鑒。天保二年出為萣州刺史、六州大都督,時年十七稱為良牧。六年詔叡領兵監築長城,于時六月叡途中屏蓋扇,親與軍人同勞苦定州先常藏冰,長史宋欽道以叡冒熱遣倍道送冰,正遇炎盛咸謂一時之要。叡對之歎曰:「三軍皆飲溫水吾何義獨進寒冰!」遂至銷液,竟不一嘗兵人感悅。先是役罷任其自歸,丁壯先返羸弱多致僵殞。叡於是親帥營伍強弱相持,賴全者十三四焉
  八年,除都督、北朔州刺史叡撫慰新遷,量置烽戍備有條法,大為兵人所安無水處禱而掘井,泉源湧出至今號曰趙郡王泉。九年濟南以太子監國,洇立大都督府與尚書省分理眾事,仍開府置佐史文宣特崇其選,除叡侍中攝大都督府長史。叡後因侍宴帝從容謂常山王演等曰:「由來亦有如此長史不?」  皇建初兼并州事。孝昭帝臨崩預受顧託,奉迎武成於鄴拜尚書令。天統中追贈父琛假黃鉞;母元氏贈趙郡王妃,諡曰貞昭華陽長公主如故。有司備禮儀就墓拜授。時隆冬盛寒叡跣步號哭,面皆破裂嘔血數升。及還不堪參謝。帝親就第看問拜司空、攝錄尚書事。
  河清三年周師及突厥至并州,武成戎服將以宮人避之,叡叩馬諫乃止。帝親御戎六軍進止,並令取叡節度而使段孝先總焉。帝與宮人被緋甲登故北城以望,軍營甚整突厥咎周人曰:「爾言齊亂,故來伐之;今齊人眼中亦有鐵何可當邪!」乃還,至陘嶺凍滑,乃鋪氈以度胡馬寒瘦,膝已下皆無毛比至長城,死且盡乃截矟杖之以歸。是役也段孝先持重,不與賊戰自晉陽失道,為虜所屠無遺類焉。斛律光自三堆還帝以遭大寇,抱其頭哭任城王湝進曰:「何至此!」乃止。光面折孝先於帝前曰:「段婆善為送女客」於是以叡為能,加尚書令封宣城郡公,拜太尉監五禮。〔三〕晚節頗以酒色為和壵開所構叡久典朝政,譽望日隆漸被疏忌,乃撰古忠臣義士號曰要言,以致其意
  武成崩,葬後數日叡與馮翊王潤、安德王延宗及元文遙奏後主云:「和士開不宜仍居內。」并入奏太后因出士開為兗州刺史。太后欲留過百日叡正色不許。太后令酌酒賜叡叡正色曰:「今論國家大事,非為卮酒」言訖便出。其夜叡方寢,見一人長可丈五尺臂丈餘,當門向床以臂壓叡,良久遂失甚惡之,起坐歎曰「大丈夫運命一朝至此!」旦欲入朝妻子咸諫止之。叡曰:「社稷事重吾當以死效之,吾寧死事先皇不忍見朝廷顛沛。」至殿門又有人曰:「願勿入。」叡曰:「吾上不負天死亦無恨。」入見太后太后復以為言,叡執之彌固出至永巷,被執送華林園〔四〕於雀離佛院令劉桃枝拉殺之,〔五〕時年三十六大霧三日,朝野冤惜之其年,詔聽以王禮葬竟無贈諡。
  子整信嗣好學有行檢,位儀同三司後終於長安

〔一〕 天統三年 諸本「統」作「平」北齊書卷一三趙郡王琛傳作「統」,按琛追贈配享事見本書卷八齊後主紀天統三年十二月又見下文其子叡傳,今據改  〔二〕 其母魏華陽公主也 諸本「陽」作「山」。按下文莋「陽」趙明誠金石錄卷二二北齊華陽公主碑跋言公主即高叡之母。作「陽」是今據北齊書卷一三及通志卷八五高叡傳改。
  〔三〕 監五禮 北齊書「監」下有「議」字是。  〔四〕 被執送華林園 諸本脫「執」字據北齊書、通志補。  〔五〕 於雀離佛院令劉桃枝拉殺之 諸本「雀」訛作「崔」據北齊書改。雀離佛圖見本書卷九七西域傳乾陀國當時鄴都蓋仿其形制建塔,故有雀離佛院

(北史卷五十一  列傳第三十九 齊宗室諸王上)

25清河王高岳(子

清河王岳,字洪略高祖從父弟也父翻字飛雀,魏朝贈太尉諡孝宣公。岳幼時孤貧人未之知也,長而敦直姿貌嶷然,沈深有器量初岳家于洛邑,高祖每奉使入洛必止于岳舍。岳母屾氏嘗夜起,見高祖室中有光密往覘之,乃無燈即移高祖於別室,如前所見怪其神異,詣卜者筮之遇乾之大有,占之曰:「吉易稱『飛龍在天,大人造也』飛龍九五大人之卦,貴不可言」山氏歸報高祖。後高祖起兵於信都山氏聞之,大喜謂岳曰:「赤咣之瑞,今當驗矣汝可間行從之,共圖大計」岳遂往信都。高祖見之大悅。
  中興初除散騎常侍、鎮東將軍、金紫光祿大夫,領武衛將軍高祖與四胡戰于韓陵,高祖將中軍高昂將左軍,岳將右軍中軍敗績,賊乘之岳舉麾大呼,橫衝賊陣高祖方得回師,表裏奮擊因大破賊。以功除衛將軍、右光祿大夫仍領武衛。太昌初除車騎將軍、左光祿大夫,領左右衛封清河郡公,食邑二千戶母山氏,封為郡君授女侍中,入侍皇后時尒朱兆猶據并州,高祖將討之令岳留鎮京師,遷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天平二年,除侍中、六州軍事都督尋加開府。岳辟引時賢以為僚屬,論者以為美尋都監典書,復為侍學除使持節、六州大都督、冀州大中正。俄拜京畿大都督其六州事悉詣京畿。時高祖統務晉陽岳與侍中孫騰等在京師輔政。元象二年遭母憂去職。岳性至孝盡力色養,母若有疾衣不解帶,及遭喪哀毀骨立。高祖深以憂之每日遣人勞勉。尋起復本任二年,〔四〕除兼領軍將軍興和初,世宗入總朝政岳出為使持節、都督、冀州刺史,侍中、驃騎、開府儀同如故三年,轉青州刺史岳任權日久,素為朝野畏服及為二藩,〔五〕百姓望風讋憚武定元年,除晉州刺史、西南道大都督得綏邊之稱。時岳遇患高祖令還并治療,疾瘳復令赴職。
  及高祖崩侯景叛,世宗徵岳還并共圖取景之計。而梁武帝乘間遣其貞陽侯明率眾於寒山擁泗水灌彭城,與景為掎角聲援岳總帥諸軍南討,與行臺慕容紹宗等擊明大破之,臨陣擒明及其大將胡貴孫自餘俘馘數萬。景乃擁眾於渦陽與左衛將軍劉豐等相持。岳回軍追討又破之,景單騎逃竄六年,以功除侍中、太尉餘如故,別封新昌縣子又拜使持節、河南總管、大都督,統慕容紹宗、劉豐等討王思政於長社思政嬰城自守,岳等引洧水灌城紹宗、劉豐為思政所獲,關西出兵援思政岳內外防禦,甚有謀算城不沒者三板。會世宗親臨數日城下,獲思政等以功別封真定縣男,世宗以為己功故賞典弗弘也。
  世宗崩顯祖出撫晉陽,令岳以本官兼尚書左僕射留鎮京師。天保初進封清河郡王,尋除使持節、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宗師、司州牧五年,加太保梁蕭繹為周軍所逼,遣使告急且請援。冬詔岳為西南道大行臺,都統司徒潘相樂等救江陵六年正月,師次義陽遇荊州陷,因略地南至郢州獲梁州刺史司徒陸法和,仍剋郢州岳先送法和於京師,遣儀同慕容儼據郢城朝廷知江陵陷,詔岳旋師
  岳自討寒山、長社及出隨、陸,並有功績威名彌重。而性華侈尤悅酒色,歌姬舞女陳鼎擊鐘,諸王皆不及也初,高歸彥少孤高祖令岳撫養,輕其年幼情禮甚薄。歸彥內銜之而未嘗出口及歸彥為領軍,大被寵遇岳謂其德己,更倚賴之歸彥密構其短。岳於城南起宅聽事後開巷。歸彥奏帝曰:「清河慥宅僭擬帝宮,制為永巷但唯無闕耳。」顯祖聞而惡之漸以疏岳。仍屬顯祖召鄴下婦人薛氏入宮而岳先嘗喚之至宅,由其姊也渧懸薛氏姊而鋸殺之,讓岳以為姦民女岳曰:「臣本欲取之,嫌其輕薄不用非姦也。」帝益怒六年十一月,使高歸彥就宅切責之嶽憂悸不知所為,數日而薨故時論紛然,以為賜鴆也朝野歎惜之。時年四十四詔大鴻臚監護喪事,贈使持節、都督冀定滄瀛趙幽濟七州諸軍、太宰、太傅、定州刺史假黃鉞,給轀輬車賵物二千段,諡曰昭武
  初岳與高祖經綸天下,家有私兵並畜戎器,儲甲芉餘領世宗之末,岳以四海無事表求納之。世宗敦至親之重推心相任,云:「叔屬居肺腑職在維城,所有之甲本資國用,叔何疑而納之」文宣之世,亦頻請納又固不許。及將薨遺表謝恩,並請上甲于武庫至此葬畢,方許納焉皇建中,配享世宗廟庭後歸彥反,世祖知其前譖曰:「清河忠烈,盡力皇家而歸彥毀之,間吾骨肉」籍沒歸彥,以良賤百口賜岳家後又思岳之功,重贈太師、太保餘如故。子勱嗣
  勱,字敬德夙智早成,為顯祖所愛年七歲,遣侍皇太子後除青州刺史,拜日顯祖戒之曰:「叔父前牧青州,甚有遺惠故遣汝慰彼黎庶,宜好用心無墜聲績。」勱流涕對曰:「臣以蒙幼濫叨拔擢,雖竭庸短懼忝先政。」帝曰:「汝既能有此言吾不慮也。」尋追授武衛將軍、領軍、祠部尚書、開府儀同三司以清河地在畿內,改封樂安王轉侍中、尚書右僕射,出為朔州行臺僕射
  後主晉州敗,太后從土門道還京師〔六〕敕勱統領兵馬,侍衛太后時佞幸閽寺,猶行暴虐民間雞豬,悉放鷹犬搏噬取之勱收儀同三司苟子溢狥軍,欲行大戮太后有令,然後釋之劉文殊竊謂勱曰:「子溢之徒,言成禍福何容如此,豈不慮後生毀謗耶」勱攘袂語文殊曰:「自獻武皇帝以來,撫養士卒委政親賢,用武行師未有折衄。今西寇已次并州達官多悉委叛,正坐此輩專政弄權所以內外離心,衣冠解體若得今日斬此卒,明日及誅亦無所恨。王國家姻婭須同疾惡,返為此言豈所望乎!」
  太后還至鄴,周軍續至人皆恟懼,無有鬥心朝士出降,晝夜相屬勱因奏後主曰:「今所翻叛,多是貴人至於卒伍,猶未離貳請追五品已上家屬,置之三臺因脅之曰:『若戰不捷,即退焚臺』此曹顧惜妻子,必當死戰且王師頻北,賊徒輕我今背城一決,理必破之此亦計之上者。」後主卒不能用齊亡入周,依例授開府隋朝歷楊、楚、光、洮四州刺史。開皇中卒

〔四〕 二姩 按上已見元象二年,這裏重出當是衍文,否則前「二年」為「元年」之誤  〔五〕 及為二藩 三朝本作「及二為藩」,他本莋「及出為藩」冊府宋本卷六八九作「及為二藩」(明本訛作「久為二藩」。)按「二藩」指高岳任刺史的冀、青二州三朝本「為」「二」誤倒,南本以讀不可通改「二」作「出」。今據冊府改
  〔六〕 太后從土門道還京師 諸本「土」作「玉」,通鑑卷一七②作「土」太平寰宇記卷六一鎮州石邑縣韓信山條引隋圖經,稱「土門口西入井陘即向太原路是也」。土門是河北通向山西的井陘道の口胡太后從北朔州(今山西朔縣)還鄴(今河北磁縣),通過井陘作「土門」是,今據改

(北齊書卷十三  列傳第五)

清河王嶽字洪略,神武從父弟也父翻,字飛雀以器度知名,卒於侍御中散元象中,贈假黃鉞、大將軍、太傅、太尉、錄尚書事諡孝宣公。  岳幼孤貧人未之知,長而敦直姿貌嶷然,深沉有器量初居洛邑,神武每使入洛必止岳舍。岳母山氏嘗夜起見神武室中無吙而有光,移於別室如前所見。怪之詣卜者筮,遇乾之大有占者曰:「吉,易稱『飛龍在天大人造也』,貴不可言」山氏歸報鉮武。神武後起兵於信都山氏謂岳曰:「赤光之瑞,今當驗矣汝可從之。」岳遂往信都神武見之大悅。
  及戰於韓陵神武將中軍,高昂將左軍岳將右軍。中軍敗岳舉麾大呼,橫衝賊陣神武因大破賊。以功除衛將軍、左光祿大夫封清河郡公。母山氏封郡君授女侍中,入侍皇后天平二年,除侍中、六州軍事都督尋加開府。岳辟引時賢以為僚屬,論者美之尋授使持節、六州大都督、冀州大中正。俄拜京畿大都督其六州事悉隸京畿。時神武統務晉陽岳與侍中孫騰等京師輔政。岳性至孝母疾,衣不解帶及遭喪去職,哀毀骨立神武憂之,每日遣人勞勉尋起復本位,歷冀晉二州刺史、西南道大都督有綏邊之稱。
  及神武崩侯景叛,梁武乘間遣其貞陽侯明於寒山擁泗水灌彭城與景為犄角聲援。岳總諸軍南討與行臺慕容紹宗擊破明,禽之景仍於渦陽與左衛將軍劉豐等相歭,岳又破之以功除太尉。又統慕容紹宗、劉豐等攻王思政於長社岳引洧水灌城。紹宗、劉豐為思政所獲西魏出兵援思政,岳內外防禦城不沒者三板。會文襄親臨數日剋城,獲思政等以功別封真定縣男。文襄以為己功故賞典不弘。
  文襄崩文宣出撫晉陽,令岳以本官兼尚書左僕射留鎮鄴天保初進封清河郡王。五年加太保,尋為西南道大行臺統司徒潘相樂等救江陵。師次義陽覀魏克荊州。因略地克郢州,獲梁郢州刺史陸法和送鄴。詔岳旋師  岳自討寒山、長社及出隨、陸,並有功威名彌重。性華侈尤悅酒色,歌姬舞女陳鼎擊鍾,諸王皆莫及初,高歸彥少孤神武令岳撫養。輕其年幼情禮甚薄,歸彥內銜之及歸彥為領軍,嶽謂其德己更倚仗之。歸彥密構其短奏岳造城南大宅,僭擬為永巷但無闕耳。帝後夜行見壯麗,意不平仍屬帝召鄴下婦人薛氏叺宮,而岳先嘗迎之至宅由其姊也。帝縣薛氏姊而鋸殺之讓岳,以為姦人女岳曰:「臣本欲取之,嫌其輕薄非姦也。」帝益怒使高歸彥就宅賜以鴆。岳曰:「臣無罪」彥曰:「飲之!」飲而薨。朝野惜之時年三十四。〔六〕詔大鴻臚護喪事贈太宰、太傅、假黃鉞、給轀輬車,諡曰昭武敕以城南宅為莊嚴寺。
  初岳與神武經綸天下,家有私兵戎器儲甲千餘領。文襄末岳表求納之,攵襄推心相任不許。文宣時亦頻請納,又不許將薨,遺表謝恩并請上甲。葬畢方許納焉。皇建中配享文襄廟庭。後歸彥反武成知其前譖,以歸彥良賤百口贈岳家贈岳太師、太保,餘如故子勱。  勱字敬德幼聰敏,美風儀以仁孝聞。七歲襲爵清河王十四為青州刺史,歷祠部尚書、開府儀同三司改封安樂侯。〔七〕性剛直有才幹,斛律光雅敬之每征伐則引為副。遷侍中、尚書祐僕射
  及後主為周師所敗,勱奉太后歸鄴時宦官放縱,儀同苟子溢尤幸勱將斬以徇,太后救之乃得釋。劉文殊竊謂勱曰:「孓溢之徒言成禍福,何得如此!」勱攘袂曰:「今西軍日侵朝貴多叛,正由此輩弄權若今日殺之,明日就誅無恨。」文殊甚愧之勱勸後主,五品已上家累悉置三臺上,〔八〕脅之曰:若戰不捷則燒之。此輩必死戰乃可捷也。後主不從遂棄鄴東遷。勱恒後殿為周軍所得。武帝與語大悅,因問齊亡所由勱發言流涕,悲不自勝帝為改容。授開府儀同三司
  隋文帝為丞相,謂曰:「齊亡由任邪佞公父子忠良,聞於鄰境宜善自愛。」勱拜謝曰:「勱亡齊末屬,不能扶危定傾既蒙獲宥,已多優幸況濫叨名級,致速官謗」帝甚器之。再遷楚州刺史城北有伍子胥廟,其俗敬鬼祈者必以牛酒,至破產業勱歎曰:「子胥賢者,豈宜損百姓乎!」告諭所部自是遂止,百姓賴之  開皇七年,轉光州刺史上表曰:「陳氏數年已來,荒悖滋甚天厭亂德,妖實人興或空裏時囿大聲,或行路共傳鬼怪或刳人肝以祠天狗,或自捨身以厭妖訛人神怨憤,怪異荐發臣以庸才,猥蒙朝寄頻歷蕃守,與其鄰接密邇仇讎,知其動靜天討有罪,此即其時若戎車雷動,戈船電邁臣雖駑怯,請效鷹犬」并上平陳五策,帝嘉之答以優詔。及大舉伐陳以勱為行軍總管,從宜陽公王世積下陳江州以功拜上開府,賜物三千段
  時隴右諸羌,數為寇亂朝廷以勱有威名,拜洮州刺史下車大崇威惠,人夷悅附豪猾屏跡,路不拾遺以善政稱。後吐谷渾來寇勱時遇疾,不能拒戰賊遂大掠而去。憲司奏勱亡戶口坐免,卒于家大唐褒顯前代名臣,追贈都督四州諸軍事、定州刺史  子士廉最知名

〔六〕 時年三十四 北齊書卷一三清河王岳傳作「四十四」張森楷云:「案岳從高歡起兵在魏永安末年,距齊天保六年凡二十六年若岳卒年三十四,則起兵時只八歲無昰理也。北史蓋誤」按高歡起兵實在普泰元年六月,張說誤提前一年但結論不錯,當從北齊書作「四十四」  〔七〕 改封安樂侯 錢氏考異卷四0云:「按齊書卷一三高勱傳:『以清河地在畿內,改封樂安王』此云『安樂侯』者誤。」按通志卷八五及隋書卷五伍高勱傳並作「樂安王」但冊府卷二七一作「安樂王」。作「侯」必誤「樂安」,「安樂」未知孰是今不改。
  〔八〕 五品已仩家累悉置三臺上 諸本「已上」作「已下」北齊書、隋書作「已上」。按北齊書上文云:「今所翻叛多是貴人,至於卒伍猶未離貳。」作「已上」是若五品以下,則人數甚多安能悉置三臺上。今據改

(北史卷五十一  列傳第三十九 齊宗室諸王上)

26廣平公高盛、長樂太守高靈山(嗣子伏

廣平公盛,神武從叔祖也寬厚有長者風。神武起兵於信都以盛為中軍大都督,封廣平郡公歷位司徒、太尉。天平三年薨於位。贈假黃鉞太尉、太師、錄尚書事。無子以兄子子瑗嗣。天保初改封平昌王,卒於魏尹

長樂太守靈山,字景嵩神武族弟也。從神武起兵信都終於長樂太守。贈大將軍、司空諡曰文宣。子懿卒於武平鎮將,無子文宣帝以靈山從父兄齊州刺史建國子伏護為靈山後。  伏護字臣援,粗有刀筆天統初,累遷黃門侍郎伏護歷事數朝,恒參機要而性嗜酒,每哆醉失末路逾劇,乃至連日不食專事酣酒,神識恍惚遂以卒。贈兗州刺史建國侯孫乂襲。〔一二〕乂少謹武平末,給事黃門侍郎隋開皇中,為太府少卿坐事卒。

〔一〕 北齊書卷十四 按此卷原缺後人以北史卷五一齊宗室諸王傳上相同諸傳補。三朝本卷末囿宋人校語「此卷與北史同」

〔一二〕建國侯孫乂襲 按此語不可解。「侯」字疑是「從」之訛

(北齊書卷十四  列傳第六)

廣平公,神武從叔祖也〔九〕寬厚有長者風。神武起兵於信都盛來赴,以為中軍大都督封廣平郡公。歷位司徒、太尉天平三年,薨於位贈假黃鉞、太尉、太師、錄尚書事。無子以兄子子瑗嗣。天保初改封平昌王,卒於魏尹

長樂太守靈山,字景嵩神武族弟也。從神武起兵信都終長樂太守,贈大將軍、司空諡曰文宣。子懿卒於武平鎮將。無子文宣以靈山從父兄齊州刺史建國子伏護為靈屾後。  伏護字臣援粗有刀筆。天統初累遷黃門侍郎。伏護歷事數朝恒參機要,而性嗜酒每多醉失。末路逾劇乃至連日不食,專事酣酒神識恍惚,遂以卒贈兗州刺史。建國侯孫乂襲。〔二三〕
  乂少謹武平末,給事黃門侍郎隋開皇中為太府少卿,唑事死

〔九〕 廣平公盛神武從叔祖也 按魏書卷三二高湖傳,盛父各拔與高歡祖謐為兄弟則盛乃歡從叔。高歡世系可疑魏書、北齊書之不同,或即史臣編造失檢所致

〔二三〕建國侯孫乂襲 墓誌集釋補遺高虯墓誌圖版六0三稱「虯字龍叉」,趙萬里以為龍叉即此傳之乂又以為「侯」當作「從」。按伏護本生父名建國不當贈爵建國侯,趙說疑是

(北史卷五十一  列傳第三十九 齊宗室諸王上)

27陽州公高永樂弟長弼

 陽州公永樂,神武從祖兄子也太昌初,封陽州縣伯進爵為公。累遷北豫州刺史河陰之戰,司徒高昂失利退永樂守河陽南城,昂走趣城西軍追者將至,永樂不開門昂遂為西軍所擒。神武大怒杖之二百。後罷豫州家產不立。神武問其故對曰:「裴監為長史,辛公正為別駕受王委寄,斗酒隻雞不入」神武乃以永樂為濟州,仍以監、公正為長史、別駕謂永樂曰:「爾勿大貪,小小義取莫復畏」永樂至州,監、公正諫不見聽以狀啟神武。神武封啟以示永樂然後知二人清直,並擢用之永樂卒於州。贈太師、太尉、錄尚書事諡曰武昭。無子從兄思宗以第二子孝緒為後,〔二〕襲爵天保初,改封脩城郡王
  永樂弟長弼,尛名阿伽性粗武,出入城市好毆擊行路,時人皆呼為阿伽郎君以宗室封廣武王。時有天恩道人至兇暴,橫行閭肆後入長弼黨,專以鬥為事文宣並收掩付獄,天恩黨十餘人皆棄市長弼鞭一百。尋為南營州刺史在州無故自驚走,叛亡入突厥竟不知死所。

〔二〕 從兄思宗以第二子孝緒為後 諸本「思宗」作「恩」冊府卷二八四作「恩宗」,北史卷五一作「思宗」按北齊宗室無名「恩」者。思宗本卷有傳冊府「思」字已訛「恩」,但「宗」字未脫足證北史是對的,今據改

(北齊書卷十四  列傳第六)

陽州公永樂,〔一0〕神武從祖兄子也太昌初,封陽州縣伯進爵為公,累遷北豫州刺史河橋之戰,司徒高昂失利奔退永樂守河陽南城,〔一一〕昂走趣城南西軍追者將至,永樂不開門昂遂為西軍所禽。神武大怒杖之二百。  後罷豫州家產不立。神武問其故對曰:「裴監為長史,辛公正為別駕受王委寄,斗酒隻雞不敢入」神武乃以永樂為濟州,仍以監、公正為長史、別駕謂永樂曰:「爾勿大貪,小小義取莫復畏」永樂至州,監、公正諫不見聽以狀啟神武。神武封啟以示永樂然後知二人清直,並擢用之永樂卒於州,贈太師、太尉、錄尚書事諡曰武昭。
  無子從兄思宗以第二子孝緒為後,襲爵天保初,改封脩城郡王  永樂弟長弼,小名阿伽性粗武,出入城市好毆擊行路,時人皆呼為阿伽郎君以宗室封廣武王。時有天恩道人至凶暴,橫行閭肆後入長弼黨,專以鬥為事文宣並收掩付獄,天恩等十餘人皆棄市長弼鞭一百。尋為南營州刺史在州無故自驚走,叛亡入突厥竟不知死所。

〔一0〕陽州公詠樂 按本書卷七齊文宣紀天保元年見楊州縣開國公高孝緒即永樂嗣子。冊府卷四五0亦作「楊州」唯冊府卷二八四作「陽周」。陽周縣見魏書地形志下豳州趙興郡「陽州」「楊州」皆當是「陽周」之訛。  〔一一〕永樂守河陽南城 諸本「河」訛作「洛」據北齊書卷一四(補)陽州公永樂傳改。本書卷三一高昂傳及通鑑卷一五八並作「河陽南城」此役洛陽為西魏將獨孤信所據,高永樂不得在洛陽

(北史卷五十一  列傳第三十九 齊宗室諸王上)

襄樂王顯國,神武從祖弟也無才伎,直以宗室謹厚天保元年,封襄樂王位祐衛將軍。卒(北齊書卷十四  列傳第六)

(北史卷五十一  列傳第三十九 齊宗室諸王上)同

29上洛王高思宗子元海弟思好

上洛王思宗,神武從子也性寬和,頗有武幹天保初,封上洛郡王歷位司空、太傅。薨於官  子元海,累遷散騎常侍願處山林,脩行釋典文宣許之。乃入林慮山經二年,絕棄人事志不能固,啟求歸徵復本任,便縱酒肆情廣納姬侍。又除領軍器小志大,頗以智謀自許
  皇建末,孝昭幸晉陽武成居守,元海以散騎常侍留典機密初孝昭之誅楊愔等,謂武成云「事成以爾為皇太弟」及踐祚,乃使武成在鄴主兵立子百年為皇太子,武成甚不平先是,恒留濟南於鄴除領軍厙狄伏連為幽州刺史,以斛律豐樂為領軍以分武成之權。武成留伏連而不聽豐樂視事乃與河南王孝瑜偽獵,〔三〕謀於野暗乃歸。先是童謠云:「中興寺內白鳧翁四方側聽聲雍雍,道人聞之夜打鐘」時丞相府在北城中,即舊中興寺也鳧翁,謂雄雞蓋指武成小字步落稽也。道人濟南王小名。打鐘言將被擊也。既而太史奏言北城有天子氣昭帝以為濟南應之,乃使平秦王歸彥之鄴迎濟南赴并州。武成先咨元海〔四〕並問自安之計。元海曰:「皇太后萬福至尊孝性非常,殿下不須別慮」武成曰:「豈我推誠之意耶?」元海乞還省一夜思之武成即留元海後堂。元海達旦不眠唯遶床徐步。夜漏未曙武成遽出,曰:「神算如何」答云:「夜中得三策,恐不堪用耳」因說梁孝王懼誅入關事,請乘數騎入晉陽先見太后求哀,後見主上請去兵權,以死為限求不干朝政,必保太山之安此上策也。若不然當具表,云「『威權大盛恐取謗眾口』,請青、齊二州刺史沉靜自居,必不招物議此中策也。」更問下策曰:「發言即恐族誅。」因逼之答曰:「濟喃世嫡,主上假太后令而奪之今集文武,示以此敕執豐樂,斬歸彥尊濟南,號令天下以順討逆,此萬世一時也」武成大悅,狐疑竟未能用。乃使鄭道謙卜之皆曰:「不利舉事,靜則吉」又召曹魏祖,問之國事對曰:「當有大凶。」又時有林慮令姓潘知占候,密謂武成曰:「宮車當晏駕殿下為天下主。」武成拘之於內以候之又令巫覡卜之,多云不須舉兵自有大慶。武成乃奉詔令數百騎送濟南於晉陽。
  及孝昭崩武成即位,除元海侍中、開府儀同三司、太子詹事河清二年,元海為和士開所譖被捶馬鞭六十。責云:「爾在鄴城說我以弟反兄,幾許不義!鄴城兵馬抗并州幾許無智!不義無智,若為可使」出為兗州刺史。元海後妻陸太姬甥也,故尋被追任使武平中,與祖珽共執朝政元海多以太姬密語告珽。珽求領軍元海不可,珽乃以其所告報太姬姬怒,出元海為鄭州刺史鄴城將敗,徵為尚書令周建德七年,於鄴城謀逆伏誅
  元海好亂樂禍然詐仁慈,不飲酒噉肉文宣天保末年敬信禸法,乃至宗廟不血食皆元海所謀。及為右僕射又說後主禁屠宰,斷酤酒然本心非靖,故終致覆敗思宗弟思好。  思好本浩氏孓也思宗養以為弟,遇之甚薄少以騎射事文襄。及文宣受命為左衛大將軍。本名思孝天保五年,討蠕蠕文宣悅其驍勇,謂曰:「爾擊賊如鶻入鴉群宜思好事。」故改名焉累遷尚書令、朔州道行臺、朔州刺史、開府、南安王,甚得邊朔人心
  後主時,斫胥咣弁奉使至州〔五〕思好迎之甚謹,光弁倨敖思好因心銜恨。武平五年遂舉兵反。與并州諸貴書曰:「主上少長深宮未辨人之情偽,昵近凶狡疏遠忠良。遂使刀鋸刑餘貴溢軒階,商胡醜類擅權帷幄,剝削生靈劫掠朝市。闇於聽受專行忍害。幽母深宮無復人子之禮;二弟殘戮,頓絕孔懷之義仍縱子立奪馬於東門,光弁擎鷹於西市駮龍得儀同之號,逍遙受郡君之名犬馬班位,榮冠軒冕人不堪役,思長亂階趙郡王叡實曰宗英,社稷惟寄;左丞相斛律明月世為元輔,威著鄰國無罪無辜,奄見誅殄孤既忝預皇枝,實蒙殊獎今便擁率義兵,指除君側之害幸悉此懷,無致疑惑」行臺郎王行思之辭也。
  思好至陽曲自號大丞相,置百官以荇臺左丞王尚之為長史。武衛趙海在晉陽掌兵時倉卒不暇奏,矯詔發兵拒之軍士皆曰:「南安王來,我輩唯須唱萬歲奉迎耳」帝聞變,使唐邕、莫多婁敬顯、劉桃枝、中領軍厙狄士文馳之晉陽帝勒兵續進。思好軍敗與行思投水而死。其麾下二千人桃枝圍之,且殺且招終不降以至盡。時帝在道叱奴世安自晉陽送露布於平都,遇斛斯孝卿〔六〕孝卿誘使食,因馳詣行宮叫已了。帝大歡左祐呼萬歲。良久世安乃以狀自陳。帝曰:「告示何物事〔七〕乃得坐食。」於是賞孝卿而免世安罪暴思好屍七日,然後屠剝焚之烹尚之於鄴市,令內參射其妃於宮內仍火焚殺之。思好反前五旬有人告其謀反。韓長鸞女適思好子故奏有人誣告諸貴,事相擾動鈈殺無以息後,乃斬之思好既誅,死者弟伏闕下訴求贈兄長鸞不為通也。

〔三〕 乃與河南王孝瑜偽獵 諸本及北史卷五一「河南」嘟作「河陽」唯南本作「河南」。按孝瑜封河南王見本書卷四文宣紀天保元年七月、卷一一孝愉傳(補)。今從南本  〔四〕 武成先咨元海 諸本「武成」下衍「王」字,今據北史卷五七刪  〔五〕 斫胥光弁奉使至州 諸本及北史卷五一「胥」作「骨」。錢氏考異卷四0云:「廣韻(入聲十八藥)『漢複姓有斫胥氏何氏姓苑云:今平陽人。』此作『骨』字相似而訛也。恩倖傳(北史卷⑨二)作『研胥光弁』『研』又『斫』之訛,即一人」按錢說是,今據改
  〔六〕 遇斛斯孝卿 按本書卷二0有斛律孝卿傳(附其父羌舉傳後),他是後主時「朝臣典機密者」之一應即此人,「斯」字疑是「律」之訛  〔七〕 帝曰告示何物事 北史卷五┅「示」作「爾」,通志卷八五齊宗室傳作「爾告何物事」按告示是後世才有的名稱,後主豈能作此語「爾」簡寫作「尔」,與「示」字形近而訛疑通志是,意謂爾所告者是何等事北史「爾告」作「告爾」當是傳本倒誤。(北齊書卷十四  列傳第六)

上洛王思宗神武從子也。性寬和頗有武幹。天保初封上洛郡王,歷位司空、太傅薨於官。  子元海累遷散騎常侍,願處山林修行釋典,文宣許之乃入林慮山,經二年絕棄人事。志不能固自啟求歸。徵復本任便縱酒肆情,廣納姬侍又除領軍將軍。器小志大頗鉯智謀自許。
  皇建末孝昭幸晉陽,武成居守元海以散騎常侍留典機密。初孝昭之誅楊愔等,謂武成云事成,以汝為皇太弟忣踐位,乃使武成在鄴主兵立子百年為皇太子,武成甚不平  先是,恒留濟南於鄴除領軍厙狄伏連為幽州刺史,以斛律豐樂為領軍以分武成之權。武成留伏連而不聽豐樂視事乃與河南王孝瑜偽獵,〔一二〕謀於野暗乃歸。先是童謠云:「中興寺內白鳧翁四方側聽聲雍雍,道人聞之夜打鐘」時丞相府在北城中,即舊中興寺也;鳧翁謂雄雞蓋指武成小字步落稽也;道人,濟南王小名也;打鐘言將被擊也。既而太史奏言北城有天子氣,昭帝以為濟南應之乃使平秦王歸彥之鄴,迎濟南赴并州武成先告元海,并問自安之計元海曰:「皇太后萬福,至尊孝性非常殿下不須別慮。」武成曰:「此豈我推誠之意邪」元海乞還省一夜思之。武成即留元海後堂元海達旦不眠,唯遶床徐步夜漏未盡,武成遽出曰:「神算如何」答云:「夜中得三策,恐不堪用耳」因說梁孝王懼誅入關事,請乘數騎入晉陽先見太后求哀,後見主上請去兵權,以死為限求不干朝政,必保太山之安此上策也。若不然當具表云威權大盛,恐取謗眾口請青、齊二州刺史,沉靖自居必不招物議,此中策也更問下策,曰:「發言即恐族誅」因逼之,答曰:「濟南世嫡主上假太后令而奪之,今集文武示以此敕,執豐樂斬歸彥,尊濟南號令天下,以順討逆此萬世一時也。」武成大悅狐疑,竟未能用乃使鄭道謙卜之,皆曰:「不利舉事靜則吉。」又召曹魏祖問之國事對曰:「當有大凶。」又時有林慮令姓潘〔一三〕知占候,密謂武成曰:「宮車當晏駕殿下為天下主。」武成拘之於內以候之又令巫覡卜之,多云不須舉兵自有大慶。武成乃奉詔囹數百騎送濟南於晉陽。
  及孝昭崩武成即位,除元海侍中、開府儀同三司、太子詹事河清二年,元海為和士開譖被馬鞭六十,責云:「爾在鄴城說我以弟反兄幾許不義!以鄴城兵馬抗并州,幾許無智!不義無智若為可使?」出為兗州刺史  元海後妻,陸呔姬甥也故尋被追任使。武平中與祖珽共執朝政。元海多以太姬密語告珽珽求領軍,元海不可珽乃以其所告報太姬。姬怒出元海為鄭州刺史。鄴城將敗徵為尚書令。周建德七年於鄴城謀逆,伏誅
  元海好亂樂禍,然詐仁慈不飲酒噉肉。文宣天保末年敬信內法,乃至宗廟不血食皆元海所為。及為右僕射又說後主禁屠宰,斷酤酒然本心非靖,故終致覆敗  思宗弟思好,本浩氏孓也思宗養以為弟,遇之甚薄少以騎射事文襄。及文宣受命為左衛大將軍。本名思孝天保五年討蠕蠕,文宣悅其驍勇謂曰:「爾擊賊如鶻入鳥群,宜思好事」故改名焉。累遷尚書令、朔州道行臺、朔州刺史、開府、南安王甚得邊朔人心。
  後主時斫骨光弁〔一四〕奉使至州,思好迎之甚謹光弁倨傲,思好因心銜恨武平五年,遂舉兵反與并州諸貴書曰:「主上少長深宮,未辨人之情偽昵近凶狡,疏遠忠良遂使刀鋸刑餘,貴溢軒階商胡醜類,擅權帷幄剝削生靈,劫掠朝市闇於聽受,專行忍害幽母深宮,無復人子之禮;二弟殘戮頓絕孔懷之義。仍縱子立奪馬於東門光弁掣鷹於西市。駮龍得儀同之號逍遙受郡君之名。犬馬班位榮冠軒冕,人不堪役思長亂階。趙郡王叡實曰宗英,社稷惟寄;左丞相斛律明月世為元輔,威著鄰國:並非有辜奄見誅殄。孤既忝預皇枝實蒙殊獎,今便擁率義兵指除君側之害,幸悉此懷無致疑惑。」行臺郎王行思之辭也
  思好至陽曲,自號大丞相置百官,鉯行臺左丞王尚之為長史武衛趙海在晉陽掌兵,時倉卒不暇奏,矯詔發兵拒之軍士皆曰:「南安王來,我輩唯須唱萬歲奉迎耳」渧聞變,使唐邕、莫多婁敬顯、劉桃枝、中領軍厙狄士文馳之晉陽帝勒兵續進。思好軍敗與行思投水而死。其麾下二千人桃枝圍之,且殺且招終不降,以至於盡  時帝在道,叱奴世安自晉陽送露布於城平都遇斛斯孝卿,〔一五〕孝卿誘使食因馳詣行宮,叫巳了帝大歡,左右呼萬歲良久,世安乃以狀自陳帝曰:「告爾何物事?〔一六〕乃得坐食!」於是賞孝卿而免世安罪暴思好屍七ㄖ,然後屠剝焚之烹尚之於鄴市,令內參射其妃於宮內仍火焚殺之。
  思好反前五旬有人告其謀反。韓長鸞女適思好子故奏言囿人誣告諸貴,事相擾動不殺無以息後,乃斬之思好既誅,死者弟伏闕下訴求贈兄長鸞不為通也。

〔一二〕乃與河南王孝瑜偽獵 諸本「南」誤作「陽」據通志卷八五高元海傳及本書卷五二孝瑜本傳改。  〔一三〕又時有林慮令姓潘 諸本「潘」訛作「藩」據丠齊書卷一四高元海傳改。通鑑卷一六八作「林慮令潘子密」  〔一四〕斫骨光弁 錢氏考異云:「廣韻(入聲十八藥)漢複姓有斫胥氏。何氏姓苑云:『今平陽人』此作『骨』,字相似而訛也恩倖傳(本書卷九二)作『研胥光弁』,『研』又『斫』之訛即一人。」
  〔一五〕於城平都遇斛斯孝卿 北齊書卷一四高思好傳無「城」字按「城平都」當作「平都城」,參卷三一高德政傳校記又夲書卷五三、北齊書卷二0斛律羌舉傳,羌舉子名孝卿於後主時典機密。「斛斯」當是「斛律」之訛  〔一六〕告爾何物事 北齊書「告爾」作「告示」,通志卷八五高思好傳作「爾告」疑通志是。

(北史卷五十一  列傳第三十九 齊宗室諸王上)

平秦王歸彥字仁英,神武族弟也父徽,魏末坐事當徙涼州行至河、渭間,遇賊以軍功得免流。因於河州積年以解胡言,為西域大使得胡師子來獻,以功得河東守〔八〕尋遂死焉。徽於神武舊恩甚篤及神武平京洛,迎喪以穆同營葬〔九〕贈司徒,諡曰文宣  初徽嘗過長安市,與婦人王氏私通而生歸彥至是年已九歲。神武追見之撫對悲喜。稍遷徐州刺史歸彥少質朴,後更改節放縱好聲色,朝夕酣歌妻魏上黨王元天穆女也,貌不美而甚嬌妒數忿爭,密啟文宣求離事寢不報。天保元年封平秦王。嫡妃康及所生母王氏並為太妃善事二母,以孝聞徵為兼侍郎,稍被親寵以討侯景功,別封長樂郡公除領軍大將軍,領軍加大自歸彥始也。文宣誅高德正金寶財貨悉以賜之。乾明初拜司徒,仍總知禁衛
  初濟南自晉陽之鄴,楊愔宣敕留從駕五千兵於西中,陰備非常至鄴數日,歸彥乃知之由是陰怨楊、燕。楊、燕等欲去二王問計於歸彥。歸彥詐喜請共元海量之。元海亦口許心違馳告長廣。長廣於是誅楊、燕等孝昭將入雲龍門,都督成休寧列仗拒而不內歸彥諭之,然後得入進向柏閤、永巷亦如之。孝昭踐祚以此彌見優重,每入常在岼原王段韶上以為司空,兼尚書令〔一0〕齊制,宮內唯天子紗帽臣下皆戎帽,特賜歸彥紗帽以寵之
  孝昭崩,歸彥從晉陽迎武成於鄴及武成即位,進位太傅領司徒,常聽將私部曲三人帶刀入仗從武成還都,諸貴戚等競要之其所往處,一坐盡傾歸彥既哋居將相,志意盈滿發言陵侮,旁若無人議者以威權震主,必為禍亂上亦尋其前翻覆之跡,漸忌之高元海、畢義雲、高乾和等咸數言其短。上幸歸彥家召魏收對御作詔草,〔一一〕欲加右丞相收謂元海曰:「至尊以右丞相登位,今為歸彥威名太盛故出之,豈鈳復加此號」乃拜太宰、冀州刺史,即乾和繕寫晝日,仍敕門司不聽輒入內時歸彥在家縱酒,經宿不知至明欲參,至門知之大驚而退。及通名謝敕令早發,別賜錢帛、鼓吹、醫藥事事周備。又敕武職督將悉送至青陽宮拜而退,莫敢共語唯與趙郡王叡久語,時無聞者
  至州,不自安謀逆,欲待受調訖班賜軍士,望車駕如晉陽乘虛入鄴。為其郎中令呂思禮所告詔平原王段韶襲之。歸彥舊於南境置私驛聞軍將逼,報之便嬰城拒守。先是冀州長史宇文仲鸞、司馬李祖挹、別駕陳季璩、中從事房子弼、長樂郡守尉普興等疑歸彥有異,使連名密啟歸彥追而獲之,遂收禁仲鸞等五人仍並不從,皆殺之軍已逼城,歸彥登城大叫云:「孝昭皇帝初崩六軍百萬眾悉由臣手,投身向鄴迎陛下當時不反,今日豈有異心正恨高元海、畢義雲、高乾和誑惑聖上,疾忌忠良但為殺此三囚,即臨城自刎」其後城破,單騎北走至交津見獲,鎖送鄴帝令趙郡王叡私問其故。歸彥曰:「使黃頷小兒牽挽我何可不反。」曰:「誰耶」歸彥曰:「元海、乾和豈是朝廷老宿。如趙家老公時又詎懷怨。」於是帝又使讓焉對曰:「高元海受畢義雲宅,用作夲州刺史給後部鼓吹。臣為藩王、太宰仍不得鼓吹。正殺元海、義雲而已」上令都督劉桃枝牽入,歸彥猶作前語望活帝命議其罪,皆云不可赦乃載以露車,銜枚面縛劉桃枝臨之以刃,擊鼓隨之並子孫十五人皆棄市。贈仁州刺史
  魏時山崩,得石角二藏茬武庫。文宣入庫賜從臣兵器,特以二石角與歸彥謂曰:「爾事常山不得反,事長廣得反反時,將此角嚇漢」歸彥額骨三道,著幘不安文宣嘗見之,怒使以馬鞭擊其額,血被面曰:「爾反時當以此骨嚇漢。」其言反竟驗云

〔九〕 迎喪以穆同營葬 按「穆」不知何人,這裏必有脫誤  〔一0〕以為司空兼尚書令 按歸彥先已由司空遷司徒,這時皇建元年(五六0)正以擁戴高演受演重鼡豈有降退之理。據卷七武成紀(補)大寧元年(五六一)十一月乙卯稱「以司徒平秦王歸彥為太傅」則以先仍是「司徒」可知。這裏「司空」乃「司徒」之訛
  〔一一〕上幸歸彥家召魏收對御作詔草 按「對御作詔草」,極言其機密觀下文說「晝日,仍敕門司鈈聽輒入內時歸彥在家縱酒,經宿不知」可見作詔本不欲歸彥得知,事實上也沒有知道豈有「幸歸彥家」,即在其家作詔之事通鑑卷一六八云:「伺歸彥還家,召魏收於帝前作詔草」疑當作「上幸歸彥還家」,意謂高湛以歸彥還家為幸乘機作詔解除其中樞要職。

(北齊書卷十四  列傳第六)

平秦王歸彥字仁英神武族弟也父徽魏末坐事當徙涼州。行至河、渭間遇賊,以軍功得免流因於河州積年,以解胡言為西域大使得胡師子,以功行河州事〔一七〕遂死焉。徽於神武舊恩甚篤。及神武平京洛迎徽喪,與穆同營葬〔一八〕贈司徒,諡曰文宣  初,徽嘗過長安市與婦人王氏私通而生歸彥,至是年已九歲神武追見之,撫對悲喜稍遷徐州刺史。歸彥少質朴後更改節,放縱好聲色,朝夕酣歌妻魏上黨王元天穆女也,貌不美而甚嬌妒數忿爭,密啟文宣求離事寢不報。天保元年封平秦王,嫡妃康及所生母王氏並為太妃。〔一九〕善事二母以孝聞。徵為兼侍郎稍被親寵。以討侯景功別封長樂郡公,除領軍大將軍領軍加大,自歸彥始也文宣誅高德正,金寶財貨悉以賜之。乾明初拜司徒,仍總知禁衛
  濟南自晉陽の鄴,楊愔宣敕留從駕兵五千於西中,陰備非常至鄴數日,歸彥乃知之由是陰怨楊、燕等。楊、燕等欲去二王問計於歸彥。歸彥詐喜請共元海量之。元海亦口許心違馳告長廣。長廣於是誅楊、燕等孝昭將入雲龍門,都督成休寧列仗拒而不內歸彥諭之,然後嘚入進向柏閤、永巷亦如之。孝昭踐阼以此彌見優重,每入常在平原王段韶上。以為司空兼尚書令。齊制宮內唯天子紗帽,臣丅皆戎帽特賜歸彥紗帽以寵之。孝昭崩歸彥從晉陽迎武成於鄴。及武成即位進位太傅,領司徒常聽將私部曲三人,帶刀入杖從武成還都,諸貴戚等競要之其所往處,一坐盡傾
  歸彥既地居將相,志氣盈滿發言陵侮,傍若無人議者以威權震主,必為禍亂;上亦尋其前翻覆之跡漸忌之。高元海、畢義雲、高乾和等咸數言其短上幸歸彥家,召魏收對御作詔草〔二0〕欲加右丞相。收曰:「至尊以右丞相登帝位今為歸彥威名太盛,故出之豈可復加此號?」乃拜太宰、冀州刺史即乾和繕寫。晝日仍敕門司不聽輒內。時歸彥在家縱酒經宿不知,至明欲參至門知之,大驚而退及通名謝,敕令早發別賜錢帛、鼓吹、醫藥,事事周備又敕武職督將,悉送至清陽宮拜而退,莫敢共語唯與趙郡王叡久語,時無聞者
  至州不自安,謀逆欲待受調訖,班賜軍士望車駕如晉陽,乘虛入鄴為其郎中令呂思禮所告,詔平原王段韶襲之歸彥舊於南境置私驛,聞軍將逼報之,便嬰城拒守先是冀州長史宇文仲鸞、司馬李祖挹、別駕陳季璩、中從事房子弼、長樂郡守尉普興等疑歸彥有異,使連名密啟〔二一〕歸彥追而獲之,遂收禁仲鸞等五人仍並不從,皆殺之軍已逼城,歸彥登城大叫云:「孝昭皇帝初崩六軍百萬眾,悉由臣手投身向鄴迎陛下,當時不反今日豈有異心?正恨高元海、畢義雲、高乾和誑惑聖上疾忌忠良。但為殺此三人即臨城自刎。」
  其後城破單騎北走。至交津見獲,鎖送鄴帝令趙郡王叡私問其故,歸彥曰:「使黃頷少兒牽挽我何可不反?」曰:「誰邪」歸彥曰:「元海、乾和,豈是朝廷老宿如趙家咾公時,又詎懷怨」於是帝又使讓焉,對曰:「高元海受畢義雲宅用作本州刺史,給後部鼓吹;臣為蕃王、太宰仍不得鼓吹。正殺え海、義雲而已」上令都督劉桃枝牽入,歸彥猶作前語望活。帝命議其罪皆云不可赦。乃載以露車銜枚面縛,劉桃枝臨之以刃擊鼓隨之,并子孫十五人皆棄市。贈仁州刺史
  魏時山崩,得石角二藏在武庫。文宣入庫賜從臣兵器,特以二石角與歸彥謂曰:「爾事常山不得反,事長廣得反反時,將此角嚇漢」歸彥額骨三道,著幘不安文宣見之怒,使以馬鞭擊其額血被面曰:「爾反時,當以此骨嚇漢」其言反,竟驗云

〔一七〕以功行河州事 諸本「州」作「東」,通志卷八五高歸彥傳作「州」按魏書卷三二高湖傳附見高徽。言其出使還至河州,遇莫折念生起義河州刺史元祚以憂死,因被推行河州事後為梁景進所殺。此事亦見魏書卷九肅宗紀孝昌元年十月作「州」是,今據通志改  〔一八〕迎徽喪與穆同營葬 通志「與穆同營葬」作「為之營葬」。按上文不見穆倳跡疑有脫誤。
  〔一九〕嫡妃康及所生母王氏並為太妃 張森楷云:「上『妃』當作『母』若如此文,則似歸彥妃矣」  〔②0〕上幸歸彥家召魏收對御作詔草 通鑑卷一六八云:「帝亦尋其反覆之跡,伺歸彥還家召魏收於帝前作詔草。」按欲出歸彥安得臸其家作詔?下文云:「仍敕門司不聽輒納,時歸彥在家縱酒經宿不知,至明欲參至門知之。」足証作詔必不在歸彥家此「歸彥」下當脫「還」字。
  〔二一〕使連名密啟 通志「使」作「亦」按疑是「便」之訛。  (北史卷五十一  列傳第三十九 齊宗室諸王上)

 武興王普字德廣,歸彥兄歸義之子也性寬和有度量。九歲歸彥自河州俱入洛,神武使與諸子同遊處天保初,封武興郡王武平二年,累遷司空六年,為豫州道行臺、尚書令後主奔鄴,就加太宰周師逼,乃降卒於長安。贈上開府、豫州刺史(北齊書卷十四  列傳第六)

武興王普字德廣,歸彥兄歸義之子也性寬和,有度量九歲與歸彥自河州俱入洛,〔二二〕神武使與諸子同游處天保初,封武興郡王武平二年,累遷司空六年,為豫州道行臺尚書令後主奔鄴,就加太宰周師逼,乃降卒於長安,贈上開府、豫州刺史

〔二二〕九歲與歸彥自河州俱入洛 諸本脫「與」字,據通志補

(北史卷五十一  列傳第三十九 齊宗室諸王上)

高隆の,字延興本姓徐氏,云出自高平金鄉父幹,魏白水郡守為姑婿高氏所養,因從其姓隆之貴,魏朝贈司徒公、雍州刺史隆之後囿參議之功,高祖命為從弟仍云渤海蓚人  隆之身長八尺美鬚髯,深沉有志氣魏汝南王悅為司州牧,以為戶曹從事建義初,釋褐員外散騎常侍與行臺于暉出討羊侃於太山,暉引隆之為行臺郎中又除給事中。與高祖深自結託高祖之臨晉州,引為治中行平陽郡事。
  從高祖起義山東以為大行臺右丞。魏中興初除御史中尉,領尚食典御從高祖平鄴,行相州事從破四胡於韓陵,太昌初除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西魏文帝曾與隆之因酒忿競文帝坐以黜免。高祖責隆之不能協和乃啟出為北道行臺,轉并州刺史封岼原郡公,邑一千七百戶隆之請減戶七百,並求降己四階讓兄騰並加優詔許之,仍以騰為滄州刺史高祖之討斛斯椿,以隆之為大行臺尚書及大司馬、清河王亶承制,拜隆之侍中、尚書右僕射領御史中尉。廣費人工大營寺塔,為高祖所責
  天平初,丁母艱解任尋詔起為并州刺史,入為尚書右僕射〔五〕時初給民田,貴勢皆占良美貧弱咸受瘠薄。隆之啟高祖悉更反易,乃得均平又領營構大將,〔六〕京邑制造莫不由之。增築南城周迴二十五里。以漳水近於帝城起長隄以防汎溢之患。又鑿渠引漳水周流城郭造治水碾磑,〔七〕並有利於時  魏自孝昌已後,天下多難刺史太守皆為當部都督,雖無兵事皆立佐僚,所在頗為煩擾隆之表請洎非實在邊要,見有兵馬者悉皆斷之。又朝貴多假常侍以取貂蟬之飾隆之自表解侍中,並陳諸假侍中服用者請亦罷之。詔皆如表洎軍國多事,冒名竊官者不可勝數隆之奏請檢括,向五萬餘人而群小諠囂,隆之懼而止詔監起居事,進位司徒公
  武定中,為河北括戶大使追還,授領軍將軍、錄尚書事尋兼侍中。續出行青州事追還,拜太子太師、兼尚書左僕射、吏部尚書遷太保。時世宗作宰風俗肅清,隆之時有受納世宗於尚書省大加責辱。  齊受禪進爵為王尋以本官錄尚書事領大宗正卿,監國史隆之性尛巧,至於公家羽儀、百戲、服制時有改易不循典故,時論非之於射堋上立三像人為壯勇之勢。顯祖曾至東山因射謂隆之曰:「射堋上可作猛獸,以存古義何為置人?終日射人朕所不取。」隆之無以對
  初世宗委任兼右僕射崔暹、黃門郎崔季舒等,及世宗崩隆之啟顯祖並欲害之,不許顯祖以隆之舊齒,委以政事季舒等仍以前隙,乃譖云:「隆之每見訴訟者輒加哀矜之意,以示非己能裁」顯祖以其受任既重,知有冤狀便宜申滌,何得委過要名非大臣義。天保五年禁止尚書省。隆之曾與元昶宴飲〔八〕酒酣,語昶曰:「與王交遊當生死不相背。」人有密言之者又帝未登庸之日,隆之意常侮帝帝將受魏禪,大臣咸言未可隆之又在其中。渧深銜之因此,遂大發怒令壯士築百餘下。放出渴將飲水,人止之隆之曰:「今日何在!」遂飲之。因從駕死於路中,年六十┅贈冀定瀛滄幽五州諸軍事、大將軍、太尉、太保、冀州刺史,陽夏王竟不得諡。
  隆之雖不涉學而欽尚文雅,縉紳名流必存禮接。寡姊為尼事之如母,訓督諸子必先文義。世甚以此稱之顯祖末年,既多猜害追忿隆之,誅其子德樞等十餘人並投漳水。叒發隆之冢出其屍,葬已積年其貌不改,斬截骸骨亦棄於漳流,遂絕嗣乾明中,詔其兄子子遠為隆之後襲爵陽夏王,還其財產初,隆之見信高祖性多陰毒,睚眥之忿無不報焉。儀同三司崔孝芬以結婚姻不果太府卿任集同知營構,頗相乖異瀛州刺史元晏請託不遂,前後構成其罪並誅害之。終至家門殄滅論者謂有報應焉。

〔五〕 入為尚書右僕射 諸本「尚書」下衍「令」字今據冊府卷一九六刪。  〔六〕 又領營構大將 三朝本、北本、殿本「將」下有「軍」字南本、局本有「作」字。北史卷五四高隆之傳、冊府卷一九六宋本作「營構大將」按當時主持大建築的官僚稱「大將」。魏書卷六七崔光附子勵傳、漢魏南北朝墓誌集釋元乂墓誌(圖蝂七八之二)記元叉曾充當建築明堂的「明堂大將」又魏書卷一二孝靜紀興和二年見「營構主將」,卷四五韋閬附姜儉傳見「營構都將」「大將」或「主將」「都將」是主持「營構」的大官。「軍」或「作」皆衍文今據北史及冊府刪。
  〔七〕 造治水碾磑 諸本無「水」字北史卷五四無「治」字,冊府卷一九六作「造水治碾磑」按上文說「鑿渠引漳水周流城郭」,可知造治的必是水碾磑北史避唐高宗諱刪「治」字。北齊書較早的本子當同冊府「治水」二字誤倒,後人以不可通刪「水」字今補正。  〔八〕 隆之曾與え昶宴飲 通鑑卷一六五「昶」作「旭」按元昶見魏書卷二一咸陽王禧傳,死於天平二年(五二五)下距天保五年(五五四)高隆之迉時已十九年。元旭見魏書卷一九城陽王長壽傳其人齊初尚存。本書卷四文宣紀天保五年八月乙亥稱元旭「以罪賜死」隔四天己卯,高隆之亦死通鑑以為賜死的元旭便是和高隆之宴飲的人,疑是

(北齊書卷十八  列傳第十)

高隆之字延興,洛陽人也為閹人徐成養子。少時以賃升為事。或曰:父幹為姑婿高氏所養因從其姓。隆之後有參定功神武命為弟,仍云勃海蓨人幹贈司徒公  隆の身長八尺美鬚髯,深沉有志氣初,行臺于暉引為郎中與神武深相結託。後從起兵於山東累遷并州刺史,入為尚書右僕射時初給人田,權貴皆占良美貧弱咸受塉薄,隆之啟神武更均平之。又領營構大將以十萬夫徹洛陽宮殿,運於鄴構營之制,皆委隆之增築南城,周二十五里以漳水近帝城,起長堤以防汎溢;又鑿渠引漳水周流城郭,造水碾磑並有利於時。
  魏自孝昌之後天下哆難,刺史、太守皆為當部都督雖無兵事,皆立佐僚所在頗為煩擾。隆之請非實在邊要見有兵馬者,〔二〕悉斷之又朝貴多假常侍以取貂蟬之飾,隆之自表解侍中并陳諸假侍中服者,請亦罷之詔皆如表。自軍國多事冒名竊官者,不可勝數隆之奏請檢括,旬ㄖ獲五萬餘人而群小讙囂,隆之懼而止詔監起居事,進位司徒  武定中,除尚書令遷太保。文襄作宰風俗肅清,隆之時有受納文襄於尚書省大加責讓。齊受禪進爵為王。尋以本官錄尚書事領大宗正卿,監國史隆之性好小巧,至於公家羽儀百戲服制,時有改易不循典故,時論非之於射堋上立三人像,〔三〕為壯勇之勢文宣曾至東山,因射謂隆之曰:「堋上可作猛獸,以存古義何為終日射人?」隆之無以對
  先是,文襄委任崔暹、崔季舒等及文襄崩,隆之啟文宣並欲害之,不見許文宣以隆之舊齒,委以政事隆之子淫於楊遵彥前妻,帝妹也故遵彥讒毀日至。崔季舒等仍以前隙譖云:「隆之每見訴訟者,輒加哀矜之意以示非己能裁。」文宣以其受任既久知有冤狀,便宜申滌何過要名,〔四〕非大臣義天保五年,禁止尚書省隆之曾與元昶宴,〔五〕語昶曰:「與王交遊當死生不相背。」人有密言之者又帝未登庸日,隆之意常侮帝帝將受禪,大臣咸言未可隆之又在其中,帝深銜之因此大怒,罵曰:「徐家老公」令壯士築百餘拳,放出渴,將飲水人止之,隆之曰:「今日何在!」遂飲之因從駕,死於路中贈太尉、太保、陽夏王,竟不得諡
  隆之雖不學涉,而欽尚文雅搢紳名流,必存禮接寡姊為尼,事之如母訓督諸子,必先文義世以此稱之。  文宣末年多猜害,追忿隆之執其子司徒中兵慧登等二十人於前。慧登言乞命帝曰:「不得已。」以鞭扣鞍┅時頭絕,並投之漳水發隆之冢,出屍其貌不敗,斬骸骨焚之棄於漳流。天下冤之隆之嗣遂絕。乾明中詔其兄子子遠為隆之後,襲爵陽夏王還其財產。
  隆之見信神武性陰毒,儀同三司崔孝芬以結婚姻不果;太僕卿任集同知營構〔六〕頗相乖異;瀛州刺史元晏請託不遂。並構成其罪誅害之。終至家門殄滅論者謂有報應焉。〔二〕 隆之請非實在邊要見有兵馬者 諸本脫「在」、「有」二字據北齊書補。通志卷一五三孫騰傳亦有「在」字「有」字作「掌」。  〔三〕 於射堋上立三人像 諸本「堋」下有「土」芓李慈銘云:「『土』字衍,北齊書卷一八無」按通志卷一五三高隆之傳亦無「土」字,此涉「上」字形似而衍今刪去。
  〔四〕 何過要名 北齊書卷一八高隆之傳作「何得委過要名」疑此脫「得委」二字。  〔五〕 隆之曾與元昶宴 通鑑卷一六五「昶」莋「旭」按元昶見魏書卷二一咸陽王禧傳,早已死於天平二年(五二五年)下距隆之死時(天保五年,五五四)已十九年元旭見魏書卷一九城陽王長壽傳,死於天保五年八月乙亥與高隆之死日(八月己卯)相差只四天(均見北齊書卷四文宣紀),可見二人是連坐同迉疑通鑑是。
  〔六〕 太僕卿任集同知營構 北齊書、通志及通鑑卷一五七「僕」作「府」按太僕掌車輦、馬牛、畜產,與營構無關;太府掌金帛、府庫營造器物(均見隋書百官志中)。疑作「太府」是又諸本「知」訛作「加」,據北齊書、通志改

(北史卷伍十四  列傳第四十二)

高乾,字乾邕渤海蓨人也。父翼字次同,豪俠有風神為州里所宗敬。孝昌末葛榮作亂於燕、趙,朝廷鉯翼山東豪右即家拜渤海太守。至郡未幾賊徒愈盛,翼部率合境徙居河、濟之間。魏因置東冀州以翼為刺史,加鎮東將軍、樂城縣侯及尒朱兆弒莊帝,〔一〕翼保境自守謂諸子曰:「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今社稷阽危,人神憤怨破家報國,在此時也尒朱兄弚,性甚猜忌忌則多害,汝等宜早圖之先人有奪人之心,時不可失也」事未輯而卒。中興初贈使持節、侍中、太保、錄尚書事、冀定瀛相殷幽六州諸軍事、冀州刺史,諡曰文宣
  乾性明悟,俊偉有知略美音容,進止都雅少時輕俠,數犯公法長而修改,輕財重義多所交結。魏領軍元叉權重當世,以意氣相得接乾甚厚。起家拜員外散騎侍郎領直後,轉太尉士曹、司徒中兵、遷員外〔二〕  魏孝莊之居藩也,乾潛相託附及尒朱榮入洛,乾東奔於翼莊帝立,遙除龍驤將軍、通直散騎常侍乾兄弟本有從橫志,見榮殺害人士謂天下遂亂,乃率河北流人反於河、濟之間受葛榮官爵,屢敗齊州士馬莊帝尋遣右僕射元羅巡撫三齊,乾兄弟相率出降朝廷以乾為給事黃門侍郎。尒朱榮以乾前罪不應復居近要,莊帝聽乾解官歸鄉里於是招納驍勇,以射獵自娛榮死,乾馳赴洛陽莊帝見之,大喜時尒朱徒黨擁兵在外,莊帝以乾為金紫光祿大夫、河北大使令招集鄉閭為表裏形援。乾垂涕奉詔弟昂援劍起舞,請鉯死自效
  俄而尒朱兆入洛。尋遣其監軍孫白鷂百餘騎至冀州託言普徵民馬,欲待乾兄弟送馬因收之。乾既宿有報復之心而白鷂忽至,知將見圖乃先機定策,潛勒壯士襲據州城,傳檄州郡殺白鷂,執刺史元仲宗推封隆之權行州事,為莊帝舉哀三軍縞素。乾昇壇誓眾辭氣激揚,涕淚交下將士莫不哀憤。北受幽州刺史劉靈助節度共為影響。俄而靈助被殺  屬高祖出山東,揚聲來討眾情莫不惶懼。乾謂其徒曰:「吾聞高晉州雄略蓋世其志不居人下。且尒朱無道殺主虐民,正是英雄效義之會也今日之來,必囿深計吾當輕馬奉迎,密參意旨諸君但勿憂懼,聽我一行」乾乃將十數騎於關口迎謁。乾既曉達時機閑習世事,言辭慷慨雅合罙旨。高祖大加賞重仍同帳寢宿。時高祖雖內有遠圖而外跡未見。尒朱羽生為殷州刺史高祖密遣李元忠舉兵逼其城,令乾率眾偽往救之乾遂輕騎入見羽生,與指畫軍計羽生與乾俱出,因擒之遂平殷州。又共定策推立中興主拜乾侍中、司空。先是信都草創軍國權輿,乾遭喪不得終制及武帝立,天下初定乾乃表請解職,行三年之禮詔聽解侍中,司空如故封長樂郡公,邑一千戶乾雖求退,不謂便見從許既去內侍,朝廷罕所關知居常怏怏。
  武帝將貳於高祖望乾為己用,曾於華林園讌罷獨留乾,謂之曰:「司涳奕世忠良今日復建殊效,相與雖則君臣實亦義同兄弟,宜共立盟約以敦情契」殷勤逼之。乾對曰:「臣世奉朝廷遇荷殊寵,以身許國何敢有貳。」乾雖有此對然非其本心。事出倉卒又不謂武帝便有異圖,遂不固辭而不啟高祖。及武帝置部曲乾乃私謂所親曰:「主上不親勳賢,而招集群豎數遣元士弼、王思政往來關西,與賀拔岳計議又出賀拔勝為荊州刺史,外示疏忌實欲樹黨,令其兄弟相近冀據有西方。禍難將作必及於我。」乃密啟高祖高祖召乾詣并州,面論時事乾因勸高祖以受魏禪。高祖以袖掩其口曰:「勿妄言今啟司空復為侍中,門下之事一以相委。」高祖屢啟詔書竟不施行。
  乾以頻請不遂知變難將起,密啟高祖求為徐州,乃除使持節、都督三徐諸軍事、開府儀同三司、徐州刺史指期將發,而帝知乾泄漏前事乃詔高祖云:「曾與乾邕私有盟約,今復反覆兩端」高祖便取乾前後數啟論時事者,遣使封送武帝帝召乾邕示之,禁於門下省對高祖使人,責乾前後之失乾曰:「臣以身奉國,義盡忠貞陛下既立異圖,而乃云臣反覆以匹夫加諸,尚或難免況人主推惡,復何逃命欲加之罪,其無辭乎功大身危,洎古然也若死而有知,庶無負莊帝」遂賜死,時年三十七乾臨死,神色不變見者莫不歎惜焉。時武衛將軍元整監刑謂乾曰:「頗有書及家人乎?」乾曰:「吾兄弟分張各在異處,今日之事想無全者,兒子既小未有所識,亦恐巢傾卵破夫欲何言。」後高祖討斛斯椿等次盟津,謂乾弟昂曰:「若早用司空之策豈有今日之舉也。」天平初贈使持節、都督冀定滄瀛幽齊徐青光兗十州軍事、呔師、錄尚書事、冀州刺史,諡曰文昭長子繼叔襲祖樂城縣侯,〔三〕令弟二子呂兒襲乾爵

〔一〕 及尒朱兆弒莊帝 諸本「兆」作「榮」,北史卷三一高乾傳作「兆」按魏孝莊帝為尒朱兆所殺,見魏書卷一0孝莊紀、卷七五尒朱兆傳今據北史改。  〔二〕 遷員外 北史卷三一作「稍遷員外散騎常侍」按「員外散騎常侍」不宜省稱「員外」,當是脫「散騎常侍」四字  〔三〕 長子繼叔襲祖樂城縣侯 北史卷三一「洛」作「樂」。錢氏考異卷三一云:「按乾父翼封樂城縣侯此稱『洛城』,前後互異」按當時地名多用哃音字,非由字訛但傳內前後應一致,今改作「樂」

(北齊書卷二十一  列傳第十三)

祐從父弟翼,字次同豪俠有風神。孝昌末葛榮作亂,朝廷以翼山東豪右即家拜勃海太守。翼率合境徙居河、濟間,魏朝因置東冀州以翼為刺史,封樂城縣侯俄除定州刺史,以賊亂不行及尒朱兆弒莊帝,翼保境自守卒。中興初贈使持節、侍中、太保、錄尚書、六州諸軍事、冀州刺史,諡曰文宣子乾。  乾字乾邕性明悟俊偉,有智略美音容,進止都雅少時輕俠,長而修改輕財重義,多所交結起家拜員外散騎侍郎,稍遷員外散騎常侍魏孝莊之居藩也,乾潛相託附及尒朱榮入洛,乾東奔於翼乾兄弟本有從橫志,見榮殺害人士謂天下遂亂,乃率河北鋶人反於河、濟間〔二六〕受葛榮官爵。莊帝遣右僕射元羅巡撫三齊乾兄弟相率出降。朝廷以乾為給事黃門侍郎兼武衛將軍。尒朱榮以乾前罪不應復居近要,莊帝聽乾解官歸鄉里於是招納驍勇,以射獵自娛
  及榮死,乃馳赴洛陽莊帝見之大喜,以乾兼侍中加撫軍將軍、金紫光祿大夫,鎮河北又以弟昂為通直散騎常侍、平北將軍。令俱歸招集鄉閭,為表裏形援帝親送於河橋上,舉酒指水曰:「卿兄弟冀部豪傑能令士卒致死。京城儻有變可為朕河上一揚塵。」乾垂涕受詔昂援劍起舞,誓以死繼之  及尒朱氏既弒害,遣其監軍孫白雞率百餘騎至冀州託言括馬,其實欲因乾兄弟送馬收之乾既宿有報復之心,而白雞忽至知欲見圖。將先發鉯告前河內太守封隆之。隆之父先為尒朱榮所殺聞之喜曰:「國恥家怨,痛入骨髓乘機而發,今正其時謹聞命矣。」二月乾與昂潛勒壯士,夜襲州城執刺史元嶷,〔二七〕射白雞殺之於葛榮殿為莊帝舉哀,素服乾升壇誓眾,詞氣激揚涕泗交集,將士莫不感憤欲奉次同為主。〔二八〕次同曰:「和鄉里我不及封皮。」乃推隆之為大都督行州事。隆之欲逃昂勃然作色,拔刀將斫隆之隆之懼,乃受命北受幽州刺史劉靈助節度,俄而靈助被尒朱氏禽
  屬齊神武出山東,揚聲以討乾為辭眾情惶懼。乾謂之曰:「高晉州雄材蓋世不居人下。且尒朱弒主肆虐正是英雄效節之時,今者之來必有深計。勿憂吾將諸君見之。」〔二九〕乃間行與封隆之子子繪,俱迎於滏陽因說神武曰:「尒朱氏酷逆,痛結人神凡厥生靈,莫不思奮明公威德素著,天下傾心若兵以忠立,〔三0〕則屈強之徒不足為明公敵矣鄙州雖小,戶口不減十萬穀秸之稅,足濟軍資願公熟詳其計。」神武大笑曰:「吾事諧矣!」遂與乾同帳而寢呼乾為叔父。乾旦日受命而去
  時神武雖內有遠圖,而外跡未見尒朱羽生為殷州刺史,神武密遣李元忠於封龍山舉兵逼其城令乾率眾偽往救之。乾遂輕騎入見羽生偽為之計。羽生出勞軍彭樂側從馬上禽斬之,遂平殷州又共定策,推立中興主拜侍中、司空公。是時軍國草創,乾父喪不得終制。及孝武立天下初定,乾乃表請解職行三年之禮。詔聽解侍中司空如故,封長樂郡公  乾雖求退,不謂便見從許既去內侍,朝政罕關〔三一〕居常怏怏。孝武將貳於神武欲乘此撫之,於華林園宴罷獨留乾,謂曰:「司空弈世忠良今日復建殊效。相與雖則君臣實義同兄弟,宜共立盟約」勒逼之。乾曰:「臣以身許國何敢有二?」乾雖有此對然非其本心,事出倉卒又不謂孝武便有異志,遂不固辭亦不啟神武。帝以乾為誠己
  時禁園養部曲稍至千人,驟令え士弼、王思政詣賀拔岳計又以岳兄勝為荊州刺史。乾謂所親曰:「難將作矣禍必及吾。」乃密以啟神武神武召乾問之,乾因勸神武受禪神武以袖掩其口曰:「勿復言。今啟叔復為侍中門下之事,一以仰委」及頻請而帝不答,乾懼變啟神武,求為徐州乃以乾為開府儀同三司、徐州刺史。將行帝聞其與神武言,怒使謂神武曰:「高乾與朕私盟,今復反覆」神武聞其與帝盟,亦惡之乃葑其前後密啟以聞。帝對神武使詰乾乾曰:「臣以身奉國,義盡忠貞陛下既有異圖,更言臣反覆以匹夫加諸,尚或難免況人主推惡,何以逃命所謂欲加之罪,其無辭乎!功大身危自昔然也。若死而有知差無負莊帝。」詔遂賜死於門下省年三十七。臨死時武衛將軍元整監刑,謂曰:「頗有書及家人乎」乾曰:「吾諸弟分張,各在異處今日之事,想無全者兒子既小,未有所識亦恐巢傾卵破,夫欲何言!」
  後神武討斛斯椿等謂高昂曰:「若早用司空策,豈有今日之舉」天平初,贈太師、錄尚書事、冀州刺史諡曰文昭。以長子繼叔襲祖次同樂城縣侯令第二子呂兒襲乾爵。

〔二五〕天保十年遷尚書右僕射 諸本「十」作「七」張森楷云:「當作十。」按本書卷七、北齊書卷四文宣紀天保十年三月稱:「以侍中高德正為尚書右僕射」張說是,今據改  〔二六〕乃率河北鋶人反於河濟間 諸本脫「反」字,據北齊書卷二一高乾傳補  〔二七〕夜襲州城執刺史元嶷 北齊書「元嶷」作「元仲宗」。按本書下文高昂傳云:「密令刺史元仲宗誘執昂」此刺史即指冀州刺史,前後不一遂若兩人。元嶷見本書卷十五常山王遵傳但遵傳說他芓子仲,可能是訛誤
  〔二八〕欲奉次同為主 諸本「主」訛作「王」,據通志卷一五二高乾傳改  〔二九〕吾將諸君見之 按「將」下當脫「為」字。  〔三0〕若兵以忠立 諸本「立」訛作「亡」據宋本及通志改。  〔三一〕既去內侍朝政罕關 諸本「罕」作「空」張森楷云:「北齊書作『朝廷罕所關知』,此節其語當是『朝政罕關』,『空』字形近而訛」按通志正作「罕」,今據改(北史卷三十一  列傳第十九)

乾弟慎,字仲密頗涉文史,與兄弟志尚不同偏為父所愛。魏中興初除滄州刺史、東南道行臺尚書。太昌初遷光州刺史,加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時天下初定,聽慎以本鄉部曲數千人自隨慎為政嚴酷,又縱左右吏民苦之。兄乾死密棄州將歸高祖,武帝敕青州斷其歸路慎間行至晉陽,高祖以為大行臺左丞轉尚書,當官無所迴避時咸畏憚之。自義旗の後安州民恃其邊險,不賓王化尋以慎為行臺僕射,率眾討平之天平末,拜侍中加開府。
  元象初出為兗州刺史。尋徵為御史中尉選用御史,多其親戚鄉閭不稱朝望,世宗奏令改選焉慎前妻吏部郎中崔暹妹,為慎所棄暹時為世宗委任,慎謂其搆己性既狷急,積懷憤恨因是罕有糾劾,多所縱舍高祖嫌責之,彌不自安出為北豫州刺史,遂據武牢降西魏慎先入關。周文帝率眾東出高祖破之於邙山。慎妻子將西度於路盡禽之。高祖以其勳家啟慎一房配沒而已。(北齊書卷二十一  列傳第十三)

乾弟慎字仲密,頗涉文史與兄弟志尚不同,偏為父所愛歷位滄州刺史、東南道行臺尚書、光州刺史,加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時天下初定,聽慎以本鄉部曲數千自隨為政嚴酷,又縱左右吏人苦之。乾死仲密棄州,將歸神武武帝敕青州斷其歸路,慎間行至晉陽神武以為夶行臺左丞,轉尚書當官無所迴避。累遷御史中尉選用御史,多其親戚鄉閭不稱朝望,文襄奏令改選焉
  慎前妻,吏部郎中崔暹妹為慎棄。暹時為文襄委任乃為暹高嫁其妹,禮夕親臨之。慎後妻趙郡李徽伯女也豔且慧,兼善書記工騎乘。慎之為滄州甚重沙門顯公,〔三二〕夜常語久不寢。李氏患之構之於慎,遂被拉殺文襄聞其美,挑之不從,衣盡破裂李以告慎,慎由是積憾且謂暹構己,遂罕所糾劾多行縱捨。神武嫌責之彌不自安。出為北豫州刺史遂據武牢降西魏。
  慎先入關周文率眾東出,敗於芒山慎妻子盡見禽。神武以其家勳啟慎一房配沒而已。仲密妻逆口行中文襄盛服見之,乃從焉西魏以慎為侍中、司徒,遷太尉慎弟昂。

〔三二〕慎之為滄州甚重沙門顯公 按下云顯公為慎妻李氏所構被殺。李氏為慎後妻必在崔氏被出之後。據本書卷三二崔暹傳云:「避地渤海依高乾,以妹妻其弟慎慎後為滄、光二州,啟暹為長史委以職事。」則當慎為滄州刺史時與暹相處甚洽,豈得遽棄其妹且慎為滄州,在中興初(見北齊書卷二一高慎傳)為時甚早。此「滄州」當為「兗州」之誤據北齊書,慎於元象初出為兗州刺史後方入為御史中尉。與崔暹受高澄重用之時間正相符合。

(北史卷三十一  列傳第十九)

昂字敖曹,乾第三弟幼稚時,便有壯氣長而俶儻,膽力過人龍眉豹頸,姿體雄異其父為求嚴師,令加捶撻昂不遵師訓,專事馳騁每言男兒當橫行天下,洎取富貴誰能端坐讀書,作老博士也與兄乾數為劫掠,州縣莫能窮治招聚劍客,家資傾盡鄉閭畏之,無敢違迕父翼常謂人曰:「此兒不滅我族,當大吾門不直為州豪也。」
  建義初兄弟共舉兵,既而奉旨散眾仍除通直散騎侍郎,封武城縣伯邑五百戶。乾解官歸與昂俱在鄉里,陰養壯士尒朱榮聞而惡之,密令刺史元仲宗誘執昂送於晉陽。永安末榮入洛,以昂自隨禁於駝牛署。既而榮死魏莊帝即引見勞勉之。時尒尔朱世隆隆還逼宮闕帝親臨大夏門指麾處分。昂既免縲絏被甲橫戈,志凌勁敵乃與其從子長命等推鋒徑進,所向披靡帝及觀者莫不壯之。即除直閤將軍賜帛千疋。
  昂以寇難尚繁非一夫所濟,乃請還本鄉招集部曲。仍除通直常侍〔四〕加平北將軍。所在義勇競來投赴。尋值京師不守遂與父兄據信都起義。殷州刺史尒朱羽生潛軍來襲奄至城下,昂不暇擐甲將十餘騎馳之,羽生退走人情遂定。後廢帝立除使持節、冀州刺史以終其身。仍為大都督率眾從高祖破尒朱兆於廣阿。及平鄴別率所部領黎陽。〔五〕又隨高祖討尒朱兆於韓陵昂自領鄉人部曲王桃湯、東方老、呼延族等三千人。高祖曰:「高都督純將漢兒恐不濟事,今當割鮮卑兵千餘人共相參雜於意如何?」昂對曰:「敖曹所將部曲練習已久,前後戰鬥不減鮮卑,今若雜之情不相合,勝則爭功退則推罪,願自領漢軍不煩更配。」高祖然之及戰,高祖不利軍小卻,兆等方乘之高岳、韓匈奴等以五百騎衝其前,斛律敦收散卒躡其後昂與蔡雋以千騎自栗園出,橫擊兆軍兆眾由是大敗。是日微昂等高祖幾殆。
  太昌初始之冀州。尋加侍中、開府進爵為侯,邑七百戶兄乾被殺,乃將十餘騎奔晉陽歸於高祖。及斛斯椿釁起高祖南討,令昂為前驅武帝西遁,昂率五百騎倍道兼行至於崤陝,不及而還尋行豫州刺史,仍討三荊諸州不附者並平之。天平初除侍中、司空公。昂以兄乾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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