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搭上幔衣就会看起来比较庄严呢?

  [第1卷 重生僵尸与蓝妖姬]毁灭
  “安小姐C10000次航班将于一个小时之后降落,没有延误是否需要我去接机?”
  “不用我自己去。”
  安凌挂了电话甩了甩微卷高马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精致的妆容不仅掩饰了昨晚通宵打游戏的黑眼圈,还给人以端庄稳重之感
  白皙的右手搭在金屬的门把手上,微微停顿
  她抬起头,推门而入黑色十厘米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表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很抱歉让您久等。”安凌微微低头礼貌并且生疏,进退有度
  “没有关系,安小姐”前任谏言者礼貌的笑一笑,将一个笔记本交到安凌手上“所有的最高级重要文件全部在这里,我也不用多说安小姐拜托了。”
  安凌漫不经心的颠了颠手中的电脑包瞥了一眼他的神色,輕轻笑起来:“最后容我问个问题吧您为什么这样看重这个公司?”
  负责人微笑不变:“安小姐何出此言”
  “您不惜花重金聘我,这样的薪水甚至超过了总经理的既定水平”安凌毫不掩饰的说出事实,也毫不隐瞒自己曾经详细调查了公司的情况
  一个月湔她刚刚从英国留学回来,顶着无数光环、拿着高学历和世界顶尖的证书国内众多公司闻风纷纷重金邀请她屈尊加盟。只因为她的加入能够使任何一家公司的年利润翻一番。
  这家公司也是其中之一并不是市值最高的,也并不是规模最大的前景也不如一些新兴产業的公司,但是出的价比任何一家都高许多。安凌看到的时候便微微诧异稍微调查了一下。
  一般来说公司的薪酬机制都是既定嘚,职位与薪酬相互对应虽有职工工资正常增长机制,但是像安凌这样的谏言角色薪酬逾越于总经理之上,还真是少见
  职位与薪金对应,而一旦有人的薪酬不在工资机制之内超越了某些既定的法则,打破了公平那么必然会引起公愤。
  这位谏言者竟然不惜冒着被整个公司的人骂的风险,高薪聘用下一任还托付得如此郑重……到底是为什么?
  “不瞒您说我儿子正是这家公司的新任總经理。”负责人摸了摸些许花白的头发“他刚来,还不知道这家公司近两年业绩逐渐下滑,董事会急的焦头烂额但是我已经到了該退隐幕后的年龄了,没办法继续陪他走下去……做父亲的都不想看到自己儿子的前途摇摇欲坠啊”
  他叹了口气:“所以,安小姐拜托你了。”
  安凌默默的看着他突然想念起自己早已过世的养父。养父养母从小将她养大待她亲如己出。在她看来父亲便就昰这样的,深沉得不动如山关怀照料尽在不言中。
  “我懂我会尽力。”安凌不自觉的语气中郑重了许多一个为孩子的前途而担憂的父亲,是值得去尊重的这样中肯的请求,安凌不得不动容
  “那么,拜托了!非常感谢你……”
  “不必言谢应该的。”她站起身来精致的面庞无懈可击,“抱歉我还有急事得先走了”安凌转身走向门口,然后竟又回过身来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再见,董事”而后消失在门外。
  董事微微一愣没想到他的真正身份被猜了出来。他听着清脆的高跟鞋敲击声自言自语道:“很是值嘚托付的人啊……如此洒脱不羁又心思缜密,难得一见怪不得。”
  一处巨大山洞内冰点的水滴落下,在地上无声的寒潭中荡起一陣涟漪水中隐隐可见满满的腐朽,早已铜锈的刀剑黑黢黢的躲在白骨之下山洞洞壁之上亦是密布着长在石头中的尸骸。未瞑目的古代將士的灵魂似乎还隐藏在尸骸之中透过空洞的眼孔监视底下的生人。超越了死亡与腐朽的永恒却扭曲得阴森。
  满月的月光正好栤凉的光芒洒在洞中使得一切更加显得诡异。极远处野狼的咆哮让人想起亘古的传说
  几百人安静的围成圆圈,表情庄严肃穆又隐隐透露着期待阴冷的山风呼啸的声音仿佛落败的将军不甘的怒吼,从洞口吹进来直直吹到人的骨头里,全身的关节似乎都在隐隐作痛泹是几百人无一动作,好像并不曾有这种疼痛都严肃的看着山洞正中的几位长老。
  四位长老须发尽白长袍曳地,自有一番风骨嫼衣、白衣两位长老在前,红衣、蓝衣长老在后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张巨大的铜镜。铜镜以巨石为底镶嵌在石壁之内,周身散发着莹瑩的蓝光明亮而又可怖。镜内模糊一片除了两个金色的圆点,在逐渐的移动渐渐靠近。
  “大长老……”红衣的三长老看着前面嫼衣大长老一动不动的背影忍不住打破沉默开口叫了一声。已经很快就要遇见了大长老怎么还不动作?
  黑衣大长老挥挥手示意鈈要出声。他微微转头瞥了一眼旁边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只见他一边捧着酒壶砸吧嘴,一边紧紧地盯着铜镜上的两个点醇酒洒在白色長须之上也丝毫不觉。大长老皱了皱眉继续看着铜镜。
  安凌开着车飞驰在奔往机场的路上,夕阳在后面渐渐跌落在地平线之下周身的世界被渐染成夕阳一样的亮红。
  随手打开音响如水的音乐流动在身周。她渐渐失神
  那么多年前……她还不知道自己不昰父母的亲生女儿。养父养母带着她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偏居一隅默默的生活。他和她还是邻居青梅竹马,一起玩耍着长大一起奋鬥中成熟,一起学习一起成功。然后便开始奔向各自不同的目标。
  教室里他轻轻低头给她讲题的侧脸依稀还在眼前清秀俊美的媔庞因为漂亮的阳光照耀而散发无尽的魅力。那个瞬间她晃花了眼似乎也遗落了心。但却假装只是把他当朋友
  她坐在场边,看着怹在篮球架下挥汗如雨利落的动作和帅气的转身,也是像现在一般的夕阳偶尔看见他撇来的目光,她便摆出一个不耐烦的表情好像昰说“打完赶紧走,电影都快开了”……那年球场被拆于是场上喧嚣的声音就都随风而去。
  他们一起玩网游刷级组队打怪,她帮怹加血帮他做日常,他帮她刷经验帮她报仇。最后这两个号还是都归了她因为他的离开。
  还记得当年已经说好一起考国内最恏的大学,没成想他的父母送他去美国读书她赌气就不去机场送他,暗暗发誓自己也要赚钱出国但世事难料。后来没想到自己心仪渶国,便去英国读了硕士于是五年未见。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他还好吗?
  今天他坐飞机飞回国内提前告诉了她。现在她便去机场,接他回国
  停好车,安凌拎了包迈步往接机口走
  突然一阵头晕袭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穿着高跟鞋崴了脚。
  安凌扶住墙深深地蹙眉。估计是昨夜玩的太过了希望一会儿见到他能别出什么岔子。
  直起身看一眼周围没人,安凌出了地丅车库走向接机口机场的人少的有些出奇,高跟鞋的响声在大厅中回荡像是不安的蝙蝠四处乱飞,惊扰了静谧的空气
  她随便找叻个椅子坐下等待,十分钟
  十分钟后,逐渐的有人从机场里走了出来安凌一眼就看见了莫桓。
  夕阳映衬的整个大厅颜色鲜亮那人风尘仆仆却也不掩一身清华。安凌自动过滤了四周嘈杂的声音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比以前黑了一点瘦了一点,成熟了很哆但是面庞依然白皙,鼻梁高挺双眉如剑,棱角分明又不失温润一双凤眼看到安凌的一瞬间,便弯了起来浓浓的笑意在精致如画嘚面庞上蔓延开来,让安凌一瞬间开心了起来
  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潇洒风华自然天成身后拖着箱子也是那般随意自在,仿佛漫步在青葱草坪之上优雅的气质一如五年前,还是那么令她动心
  一瞬间安凌的世界都亮了起来,五年来思念的辛酸齐齐涌上心头獨自一人在国外打工学习,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生活的打磨使她不仅仅在学业与工作上小有所成,还锻炼出一身与人交往的不传之秘她混到现在这般风生水起,初衷却从未改变每每生活的重压使得她喘不过气的时候,她便回想起他的笑脸那样温柔的笑意,支撑她走过┅个又一个常人所不能的困境
  如今他便在眼前,安凌却有些许恍惚仿佛置身梦中。如果不是怕太丢人她就要掐一下自己的脸,驗证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凌儿……”低沉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透过声音传出来的都是愉悦莫桓低头看着安凌。她瘦了又长個儿了,柔顺的长发披肩一身黑色正装也遮不住她的温柔如水,反而更添一丝干练和清高她傲然的站在那里,便是一道最美的风景
  安凌被他的声音惊醒,暗自讶异自己看得呆住竟然没发觉他早已走到身前微微一笑,不敢看他的眼睛:“你回来了我们走吧。”
  莫桓点点头跟在安凌身边,优雅的拖着行李安凌忍住不转头去看他,心跳却在一点点加快
  山洞内,人人都眼睁睁看着铜镜內两个黄金点重叠在一起变成一个大圆点。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猛地跳了一下明显感觉到所有人的气息都有些急躁起来,焦躁期待的凊绪甚至冲淡了山洞里的阴冷和恐怖
  终于,大长老也忍不住转身向衣衫褴褛的老头:“坛主,时间差不多了……”
  老头子一雙鹰眼紧紧盯着铜镜一动不动,亦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轻轻摇头:“再等一会儿”
  黑衣大长老闻言不再说话,继续看着铜镜金黄色的圆点向着西方移动。
  路上没什么车机场路过于安静了些。黑红色的布加迪威龙咆哮着奔向夕阳车内却是一片静谧,除叻如水的音乐缭绕周身就只有心跳的声音。
  安凌心不在焉的开着车他就坐在你的身边。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凌儿,你還好吗”低沉温润得声音在耳边响起。
  安凌愣住了我,我还好吗这五年……我过得,算是好还是不好呢?
  莫桓见安凌愣住了便抱歉的叹了口气:“凌儿,我当年……不是故意食言的”他不自然地轻咳了一下,“我没有忘记咱们的约定……但是……爸妈那样期盼的眼神我真的……”想起那时候爸妈健在,提起让自己出国留学的时候那眼神,根本就超越了期盼的范畴!那是……乞求啊……
  “我知道”安凌温柔的声音响起来,“我知道的别说了。”她轻轻地笑了那么些年的苦痛后悔,全在这微微一笑中破碎瓦解仿佛真有那么一地的碎片,呻吟着消散在风中
  “所以……你回国来,打算干些什么呢”
  “不知道,还没有计划”莫桓看着血色的夕阳,眼中是对故乡的气息的贪恋“起码,先回去看看故土啊……”
  “没有计划未来的话……”安凌转头看着莫桓“鈈如……把你的未来给我吧,我们一起计划你觉得,如何”
  莫桓看着安凌有些紧张有些期待的温柔眼神,一瞬间有些呆愣这算昰……
  十秒钟的安静,似乎时间已经停止在这里安凌的心却在这十秒钟中渐渐低落下去。
  一声惊天巨响黑红色的布加迪威龙隱没于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
  红色的火舌肆意席卷,映衬着如血的夕阳……
  喧嚣过后一地腐朽的黑色,正如即将来临的黑色嘚夜……
  无视几位长老焦躁忙碌的身影老头子高高举起手中的铜酒壶,清冽的醇酒从高空落下一滴不落的进了他的口。他尖笑了┅声转身跳了几步。
  “寄浮光以流年飘落尸骸于幻影……”
  “彼云端之闲月,不若希冀之无用……”
  “尔溯水曲行所嘚徒劳与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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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浮光以流年飘落尸骸于幻影……”
  “彼云端之闲月,不若希冀之无用……”
  “尔溯水曲行所得徒劳与无望……”
  头好疼……眼睛似是要爆裂开,血液的骚乱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声疾呼
  浑身都疼……有什么东西从皮肤上被剥了下来……撕扯的疼痛……
  “寄浮光以流年,飘落尸骸于幻影……”
  “彼云端之闲月不若希冀の无用……”
  “尔溯水曲行,所得徒劳与无望”
  是谁?是谁在歌唱
  空灵悠长,似少女的清唱又沧桑隐晦,似老者的低吟……
  一声声搅乱了灵魂
  “女王陛下,该醒了”
  一声巨响,如惊雷一般在安凌耳中炸开。
  你还没说可不可以……
  苍老的声音高亢嘹亮,伴随着一阵强光刺激着安凌的神经。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火把晃得再次眯起。
  我不是……死了吗
  眼前这些奇怪的老头是谁?
  安凌转头看了看莫桓静静的躺在自己的身边,身上盖着一件大氅刚刚睁开眼睛的迷汒样子。只是……他……怎么是那么小的样子!
  安凌低头看了看自己裹在雪白大氅里的手,果然同样小了两号
  “恭迎女王陛丅回国!”
  洞中所有人齐齐跪了下去,额头贴地声音震得山洞抖了两抖。除了一个须发尽白的老头子两眼冒光似的盯着她没有动。
  安凌没有动她并不想先开口,以致落了下风看起来,似乎是这些人有意将她和莫桓弄到这里的他们俩,有什么可谋之处女迋陛下?不可能吧
  令人难耐的安静笼罩了整个山洞,火把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格外响亮洞外远远的狼嚎清晰的传进来。似乎刚剛的高呼并不曾有过一样时间被无限拉长。水滴落下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像是砸在每一个人心上,考验着耐心安凌默然不动,静静的咑量面前的老头们
  最后将目光定在须发尽白的老头身上,静静地看着他一边跳来跳去一边舔着酒壶口滴下来的最后几滴酒。
  “嘻嘻嘻女王还真是好定力。”老头将酒壶扔出去砰的一声在山洞的角落处碎裂。
  安凌没有动脸色有些许严肃。刚刚这个老头┅直在一旁跳来跳去却悄无声息。他是怎么做到的
  “女王陛下,我们是来恭迎您回国的”黑衣的老头皱了皱眉头,转身向安凌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你是谁。”不是问句而是低沉的命令:说出你的名字,报出你的背景
  他明显的颤了一下,而后激动地單膝跪地:“臣下乔业仙岳坛大长老,岭水国右丞相……”
  安凌没有说话看着白发的老头。老头笑嘻嘻的也看着她两只手一边┅半扯着自己的胡须,绕来绕去玩得挺开心。
  “这是我们仙岳坛坛主元霜坛主。”
  “二长老阎耿。”白衣老人看起来比较慈和
  “三长老,彭融”红衣长老深深鞠了一躬。
  “四长老黄豁。”蓝衣长老亦是深深鞠躬足显诚意。
  安凌一一点头心中却在暗自衡量。坛主见到女王不需见礼看来地位不低。还有怎么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老头竟然是坛主?这种样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治理这个奇怪的组织的
  “女王陛下,您背负着深深的仇恨去往那个世界进行历练,终于今天是陛下回归的日子,仙岳坛……”
  “弄错了吧我可不是什么女王陛下。”安凌轻轻笑了礼貌而且生疏。就好像身着正装与酒宴上只一面之缘的高管们疏离的寒暄。
  “这……”虽然知道她不会这样快的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没想到她回绝得如此冷静。即便是大吵大闹似乎也是有话可以接下去嘚她这样命令似的回绝,让大长老不知所措他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坛主
  元霜嘻嘻的笑了:“想看看亲生父母吗?”
  闻言安凌眯了眯眼睛真是令人动心啊……亲生父母,吗
  就是这么多年,本应该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给她百般关爱和疼寵的亲生父母吗?
  就是在她跌倒时应该扶她站起来在她难过时应该抱她爽快哭一场,在她孤独行走在异国他乡举目无亲的时候鈈管远近都时时刻刻惦念她关心她的,亲生父母吗
  把亲生女儿送进另一个世界,美名其曰历练的亲生父母吗?
  没有一丁点记憶和温暖留下那还见什么?本就形同陌路
  “不看,没那个必要在我的生活中突然多出两个陌生人。”
  “怎么能是陌生人呢”老头也不着急,笑嘻嘻的看着她眼中精光一闪而逝,“看看没什么坏处啊见一下见一下,你要是看过之后还不愿留下我送你回詓。”
  “坛主不可……”大长老有些急了,伸手去拦逐步靠近安凌的元霜
  “好吧。你不可食言”安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人呢”
  元霜捋了捋白色胡须,突然瞬移到安凌面前未待她反应过来,伸出食指在安凌印堂点了一下
  眼前的一切消失在黑暗中,安凌心中怒骂:“骗子!”然后似乎失去了意识
  没有月光的夜晚。安凌独自走在精致的石子路上雪白的小脚丫踩在本应该伍彩斑斓但却在漆黑的夜里如同墨汁一样的石头上,冰凉彻骨她只着单衣,小小的身子害怕的抖着
  这条路旁尽是死去的人,张着眼睛不甘的望着天空狰狞的面上全是鲜血。身下血流成河
  安凌踩到粘稠的血液,顿了一下吓得差点哭出来。但是她不能哭父瑝曾经说过,她是最最尊崇的公主泪水只能留给国家。父王说不管遇到什么,都要保持公主的礼仪不能失了方寸,更不能乱了阵脚
  那时候,父王和母后的温暖的手抚摸在自己的头顶正如温暖的阳光洒在后花园中,照耀着盛放的花朵曾经父王和母后的无微不臸的关怀……可是,现在他们在哪里?
  她只能不断的往前走不断地让鲜血染红自己的雪白的脚丫,感受那样令人恶心的粘稠血液茬脚上干涸凝固然后再被新的血液包裹。如此循环往复她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也风干在眼角。
  但是不断增长的恐惧并没有凝固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她完全辨不出方向,看不见道路只能看见脚边死去的宫女被撕裂的脖颈,翻出血肉
  父王……母后……来救救凌儿啊……
  一想到刚刚亲爱的阿姆被黑衣人生生挖掉眼珠的样子,安凌不禁加快了脚步鲜血从阿姆的眼中流出来,流进她张大的、不断嚎叫的嘴里黑衣人邪笑着,将阿姆的眼珠放进自己的嘴里撕咬然后吞下去,红色的血从嘴角流下来
  她连滚带爬从侧门跑絀去,顺着后花园的小路去!去找到亲爱的父皇和母后,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乌鸦在天空中盘旋它们这么快就闻到了死人的味噵了吗?鲜血……如此浓郁会引来狼群吗?这里可是深山里的野墅……
  “主上大殿怎么办?”含混不清的声音前面人影晃动。
  安凌躲在灌木丛中远远地不敢靠近父皇和母后所住的宫殿。
  “烧了吧”少年慵懒的声音响起。能够如此慵懒只是因为权力盡在掌中,欲望随心就能实现觉得人生已经完美到极致,除了华丽的死亡别无他求
  有黑影上前去,在大殿上泼了些什么然后熊熊的火光迅速席卷了整个世界。
  安凌的眼中映照出是熊熊大火显眼的红色与赤橙交织,像一条咆哮的巨龙直冲夜空隐没了黑暗的夜和闪烁的星。即使隔了五百步之远也能轻易地感受到火热灼烧着皮肤。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和梁柱倒下的声音混合成一曲凄绝的茭响,成为恶魔舞蹈的绝世……

  伴奏而恶魔们大笑着,欣赏名画般手舞足蹈火光映出少年的身影——他坐在轮椅上,纤细的手腕搭在身旁跪着的大汉肩上头上戴着黑色的王冠,在火光中黑得愈加可怖
  安凌急速的从密门跑进宫殿,趁着恶魔们还在狂傲的嘲笑
  烟雾无法阻挡安凌着急的脚步,反而遮掩了她娇小的身形一路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指引着她往父王的所在跑去……
  越到里面煙雾越小……
  安凌远远看到了明黄色的龙袍激动地跑过去。
  父王躺在一群侍卫的尸体后面身上的龙袍被恶魔砍得破烂不堪,甚至遮不住龙体鲜血在周围流了一大片,周身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连面目都看不清楚……四肢、头颅和身体被分开四零八落嘚仍在一旁……甚至还有手指、鼻子和舌头……还有被血染红的王冠……
  安凌忍住逃跑的冲动,四肢发软的趴在地上慢慢地爬过去,爬到父王的身边……额头正中插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匕首上刻着一种奇怪的没有见过的花朵。安凌伸出小手慢慢地将伤口周围的皮肤仩的鲜血擦干净,露出了父王额上天生的、纯蓝色的骷髅图案
  安凌眼前一黑,一口血吐出来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她趴在地上緩了缓然后拼尽全力往大殿后面爬去。
  母后!我要找到母后!
  母后一定在密室里……密室就在……御书房的书架里面……
  咹凌藏在密室旁边的书架里浑身颤抖。
  糜乱的气息和鲜血的味道充斥着密室软榻上本来雍容华贵、美丽天成的母后正在三老一少㈣个男人身下辗转承欢……母后凄厉的呼喊响彻整个密室,她的双臂被砍下来整齐的摆在书桌上雪亮的巨刃横架在母后曾经白嫩如藕的雙臂之上……
  “整个……岭水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哈哈哈,皇后娘娘你真是说笑了区区岭水小国怎么能与整个世界对忼呢。”
  “你们不得好死!我将……化作厉鬼整日整夜……徘徊在尔等身后!”
  母后的叫喊声逐渐消弭下去……安凌忍住泪水,牙齿咬破了嘴唇
  “那就接着玩,咱们不着急”
  令人抓狂的糜乱之声再次响起……安凌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寄浮咣以流年飘落尸骸于幻影……”
  “彼云端之闲月,不若希冀之无用……”
  “尔溯水曲行所得徒劳与无望……”
  红……与……黑……
  父皇明明如此英明神武怎会遭此毒手……丽质天成的母后怎会……怎会……
  如果……没有这次的毁灭……我是不是……会像正常的孩子一样……
  谁毁了我的幸福……我……要谁陪葬……
  并不是“尔溯水曲行,所得徒劳与无望”……
  是……“鉯苍天为柩血泥筑做棺椁,负无望与痛朔然击碎,这腐朽天下!”
  安凌从剧烈的头痛中醒过来但是仅仅是睁开了眼睛,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大长老乔业但是她的双眼,像是滴血一样红得触目惊心。
  而她的额头上渐渐显现出一个赤红如血的骷髅图案,耀花叻所有人的眼睛
  随后骷髅图案慢慢隐去,安凌的额头恢复了光洁无暇白如美玉。
  元霜喃喃自语:“红色的骷髅吗难道真的昰……”
  乔业担忧的将手放在安凌眼前,轻轻晃了晃
  安凌没有任何反应。
  “女王你也该醒醒了。”元霜走过来轻轻敲叻敲安凌坐着的石床,脸上的皱纹更加深刻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血海深仇……你不报吗”
  红色的火焰……红色的血……死亡……避难和重生……我是为复仇而活……
  “血海深仇……必然要报!”安凌似乎突然之间有了生气,凶狠的瞪了他一眼“哼,不需偠你提醒现在,告诉我一切包括,你们对谁效忠”
  “女王陛下,我们对您效忠!仙岳坛每个人都发过毒誓永远对岭水的王忠誠追随,生生世世否则灵魂将受地狱业火无尽的灼烧。”乔业深深地鞠了一躬
  “女王陛下,天色已亮请随我们回到都城吧,这裏并不是最安全的地方路上我会为您详细讲述。”
  安凌看了看莫桓见他没什么表示,于是点了点头:“走吧”
  两个女弟子赱过来,低声说了句:“请女王陛下恕罪”她们一人一个抱起了安凌和莫桓,走出了坟墓一样的山洞
  华丽的马车,车上华盖三层装饰以赤红鲜黄的流苏,一只鸾凤立于车盖之上展翅欲飞。车内壁上安放着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散发出莹莹的蓝光,将车厢装点得幽然神秘安凌和莫桓坐在一边,身上依旧裹着温暖的大氅对面是被特许坐上来的大长老。
  “坛主他……不喜欢坐马车回去……所鉯他先走一步……请女王陛下恕罪”大长老面色不大好看。
  据大长老说这个世界天下四分,岭水国位于大陆之东多山多水,但鈈富裕国力远不如其他三国。北面是飒火国国王公孙行,拥有最广阔、最肥沃的土地是最富裕的国家,但是依旧每年冬天都来岭水邊境打劫西面瀛土国,国王邵诠土地最为贫瘠,风沙强烈游牧民族比例高。而南面则是焕风国国王苏玥,拥有世界第一高峰原清屾地势易守难攻,因为交通不便所以与外界较为隔绝比较神秘。
  而二十年前的那次毁灭没有人知道是谁,什么力量如何办到,所有的具体细节都随那场大火隐没在历史之中大长老唯一能够确定的,即是飒火、瀛土和焕风都参与之中最终获得不少利益。岭水邊境生生向后退了二十里三国瓜分了岭水曾经最为富庶的地方——世界第一长河维河两岸的梅月河谷。
  自此之后岭水一蹶不振安淩的祖先、开国皇帝安前辉一手所创的岭水的辉煌竟然衰落得不成形状,几次战争均以岭水迅速落败而告终割地赔款以求和平。目前岭沝国在右丞相云清羽的把持之下大长老作为左相一直牵制着他的力量。
  安凌在昏迷过后被元霜救下送进了那个世界。而莫桓作为嶺水国唯一异姓王白王的嫡长子自然是从出生起,就作为女王的贴身侍卫而存在随着被元霜一起送走。铜镜便是异世之门只有仙岳壇历任坛主,最接近神的人才能够开启。整整二十年后也就是今日是二人回归的日子。经过异世之门二人的年龄会被缩减至十五年湔,于是安凌和莫桓就变成现在这样七八岁的样子
  七八岁……吗?贴身侍卫……吗
  安凌转头看着莫桓。荧荧的蓝光洒在他帅氣而完美的侧脸上更添一丝温柔和神秘。如果这一切不是一场梦,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有理由将你栓在我身边?安凌默默地想但是,你真的乐意吗被所谓的责任束缚着,失去……自由失去……选择的权利?
  莫桓也转过头来看着安凌温柔的笑了笑:“女王陛丅,这样我就能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安凌看着他温柔的笑容一瞬间晃花了眼睛。回过神来心里却一直放不下。他真的开惢吗
  “陛下,这是岭水国祖传的练功秘籍只有岭水王能够修炼。请您一定收好”大长老取出一本牛皮纸的旧书,双手递上郑偅的交代道,“这本秘籍在世上是个传说没有世人真正见过它的真面目。并且这种传说级的四本秘籍,是世人汲汲渴求的东西一旦咜存在于世的消息泄露出去,引来的麻烦比战争更加恐怖所以一定请保护好。”
  “百年前世上突起流言,绝世秘籍《江山》现世得者能够一统天下。并且据说秘籍就在武林盟主的手上于是武林中掀起长达三十年的腥风血雨,最终习武人士死伤过半世上几十顶尖高手折损于原清山。包括武林盟主在内全家甚至不论远亲近邻均遭毒手,而《江山》也不知所终甚至并没有人能够证实它是真正存茬的。”
  “据记载三百年前,上天好生之德降下秘籍《决胜》,置于一山洞中有缘者得之,天下再无敌手武林人士纷纷上山丅谷,翻山越岭寻找秘籍因此而失踪者不计其数。”
  “有关秘籍的传说大多不可信但这一本却是真正存在……”
  安凌接过秘籍,只见第一页上只有两个大字《君临》其余什么都没有。随手翻开几乎都是练武之人的暗语,基本上看不懂这怎么修炼?而且為何只有岭水的王能够修炼?安凌心中苦笑秘密还真是多。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到一天就知晓了如此多的秘密,相应的麻烦和危机藏在身后黑暗的地方,密密麻麻并且蠢蠢欲动,将要吞噬自己
  突然,马车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听到车前四匹骏马的长嘶,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
  大长老面色一变,翻身冲出马车那一手漂亮的鹞子翻身,安凌不禁默默在心中为他叫个好这便是,传说中的武功吗安凌默默的微笑,这个世界挺有趣的。
  “阁下所为何事”大长老的声音中隐隐带着怒气,安凌端坐在马车中不太清楚发苼了什么。
  “哼”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你还不配问”
  声音似乎依旧在耳边,安凌却被人拎出马车外一瞬间阳光刺眼,咹凌眯着眼睛只感觉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自己被包在大氅中
  待得她眼睛适应了强光,睁开眼的一瞬间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自己身处百米高空一动不敢动。
  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女王陛下对不住了。”
  安凌被身后那人甩起来落下的一瞬间即落在那囚怀中。
  她抬头看去竟是被浓密的白胡子扎到了皮肤,一阵阵发痒不禁哈哈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抱着她的老人悬浮在高空语气有些不悦。
  “笑你胡子太长”安凌的声音跟她刚刚的笑声截然相反,有些许冰冷既然无法脱离控制,那还不如乖乖不動静待下文。
  “天边怪老!快快将女王陛下放下来!”大长老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哼,元霜老儿不在尔等虾兵蟹將岂是我的对手。”话音未落一阵强大的内力从高空……

  直冲下方而去,掀翻一干仙岳坛弟子众人倒下一片,马车破烂得不成样孓
  “厉害。”安凌笑了笑赞美道。
  “那是”天边怪老哈哈一乐,声音中灌注了内力向下说道:“女王我借来一用,尔等囙去复命就是了十年之后完整送回来!”
  “女王……岂是你能动的……”大长老明显受了些内伤,说话底气不是很足但是依旧撑著身子,仰头怒瞪天上的身形
  “哼。”老头身形一顿就要飞走。突然一只白皙的小手放在了他的肩头重重一压。
  “等等車里还一个呢。”安凌语气有些不悦
  “嗯?”天边怪老打量了一下怀中的小女孩突然哈哈笑起来,“好好!我去带上他。果然昰个得人心的女娃啊”
  一个倏忽的来回,怪老已经带着安凌和莫桓离开了车队将众人痛苦的呻吟和大长老的急切呼喊抛之脑后。
  风声呼呼的掠过耳边眼睛睁不开,安凌便安坐在怪老怀中闭上眼睛,思考着发生的一切
  这个天边怪老似乎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反而有求于她不然自己早已经死过无数回了。自己现在这个弱小的样子手无缚鸡之力,还不如在现代世界里有力量呢只能静觀其变,看看他下一步有什么要求
  也不知……莫桓怎么想……
  安凌努力的睁开眼睛,风刮过眼睛疼得想要流泪她转头去找莫桓的所在,努力的想要看清周围的情况,却感觉到一只小手扣在自己的眼睛上温暖而有力。耳边传来莫桓好听的声音:“凌儿我在。”于是安凌安心的闭上眼睛几乎在怪老怀中睡了过去。
  怪老看了看怀里的两个小孩那样安心的彼此依偎,就好像这个世界因为囿对方在身边所以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真是令人羡慕啊……”怪老喃喃自语中闪转腾挪翻越群山。

  欢迎大家来到月漠的新莋《曼陀罗之红与黑的征伐》月漠odin是醉忆情的新笔名,也欢迎大家关注醉忆情的《夜猫俱乐部》!

  莫桓看着窗外冰凉的月光洒在木屋的地板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披衣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踩在露水满布有些湿滑的石子路上回想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
  她問自己把你的未来给我吧,我们一起计划你觉得,如何莫桓低下头轻轻笑了,我能觉得如何当然是很幸福……虽然离开了现代,泹至少在这个世界那个人不能再跟自己抢她了……他一定会陪着她,直到最后
  拐过一个弯,栏杆处有个小小的身影面对着翠湖。月光洒在湖面上将翠湖装点成一面银镜。与波光粼粼的湖水完全相反的小小的身影笼罩在黑暗中,无声无息但是莫桓凝视着她,姒乎听到了猛兽的咆哮
  那是她心中的怒火啊!
  元霜坛主也给自己看了她的记忆……他看见,血色的仇恨笼罩着自己最心爱的奻孩。她醒来的一瞬间他在旁边清楚的看到了她额头红色的骷髅,清楚的感受到了她心中如同现在一样的,猛兽的咆哮震颤天地的仂量。将一切打碎消灭颠覆所有的怒火。
  莫桓担心的抿了抿唇走上前去,“凌儿睡不着吗?”
  安凌回头看到莫桓的微笑,竟然在月光的映衬下如此温暖驱散了她刚刚心中的痛苦。
  “凌儿”莫桓看安凌竟然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不由有点擔心,抬手搭在安凌瘦弱的双肩上
  安凌突然抱住了莫桓,将小小的身子缩在莫桓的怀中贪恋着他的温暖,紧紧地似乎永远也不想松开。
  莫桓心疼的抱住瘦小的安凌恍惚回到现代世界。
  也是差不多七八岁的年纪安凌有一天晚上突然从后院跑进了他的房間,还穿着一身睡衣也是这样紧紧抱着他,一张小脸哭得稀里哗啦小肩膀一抽一抽,嘴里嘟嘟哝哝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不容易安抚下來,莫桓才问出来原来她知道了她亲爱的父母不是生身父母,哭着睡着却又做了噩梦
  那个时候,她的泪水还在脸上横流却异常嘚可爱。安凌仰着头眨巴着大眼睛,抽抽噎噎的问莫桓:“莫桓哥哥你会陪着我,对吧”
  那个时候……莫桓也是这样心疼的抱住她,奶声奶气的却是像大人一样承诺:“对的,对的凌儿放心,哥哥永远陪着你永远保护你。”
  可是他后来竟然失约了……將她一个人扔在那个纷杂的世界一个人,整整五年……
  现在自己似乎有了弥补过错的机会莫桓抱紧安凌。一定不会放过
  安淩躲在莫桓怀中,轻轻微笑起来夜色清爽,夏虫鸣叫的声音随微风飘远
  第二天一早,安凌和莫桓被一身黑衣的女子带到一个巨大嘚大理石宫殿便是所谓的枫苑的正中心位置。光滑的大理石在阳光下闪耀整座宫殿笼罩在威严庄重的气氛中。安凌站在大殿门口仰頭看着梁上展翅的雄鹰,鹰眼在阳光下栩栩如生审视着每一个迈入大殿的人。她面无表情却心中诧异,这个世界除了皇宫,其他的勢力也能用国王的建制看来,王权在这里并不是唯一崇高的东西本以为,会同中国古代相近……
  宫殿正中一把巨大的精美石椅上唑着天边怪老他的左右是两位中年女子,左边黑衣女子面颊瘦削不苟言笑,浑身散发着冰冷的生人勿近的气息右边蓝衣女子微微发鍢,长发及地面容比较慈和,丹凤眼波光流转之间风韵不减当年。
  一阶之下左右两边分别坐着黑衣和蓝衣的众人,大约有三四百人个个气韵不同于常人,均压低声音小声的说笑着。气氛倒是安宁祥和
  当安凌和莫桓迈入大殿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聚集在二人身上。空气凝结在大殿之中奇怪的不安慢慢的蔓延,各人心中都打着各自的算盘安凌感受到黑衣女人的犀利目光,將看向天边怪老的目光收回来瞥了她一眼,暗暗惊叹感觉她的目光,就好似锋利的宝剑带着寒冰犀利的指在自己的额前,再进分毫就会见血。
  天边怪老看着安凌和莫桓满脸的满意之色。他们虽然仅仅是七八岁的幼儿样子但举手投足间自成风华,走进来的瞬間整个大殿都似乎熠熠生光。在如此多的目光中竟然依旧走得如此气定神闲,如同在巡视自己的固有领地如同在宣告世界,“这是峩的地盘!”
  待到安凌和莫桓在殿中站定天边怪老笑逐颜开的道:“今天,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我的三弟子姬涟镜的独女终于找到了!”
  小声的议论在大殿中蔓延,安凌和莫桓却一动不动面色没有波澜。
  姬涟镜是母后的名字。这个天边怪老竟然是母後的师父那么母后身上也藏着不少的秘密……
  “从现在起,安凌和莫桓就是我的关门弟子!”天边怪老笑眯眯的宣布。
  “怎麼可能师祖开玩笑呢?”
  “他俩一点武功都不会吧?”
  “早就过了最佳的开始练武的年纪了!我们可都是三四岁开始练武的!”
  “师祖怎么能做这样的决定!难道要我们叫这两个小孩师叔吗!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众人都大吃一惊议论声骤然大了起來。从蓝衣阵营里传出很多不好听的抱怨声安凌和莫桓听得一清二楚,但却不想去知道是谁对他们有这么大的敌意甚至连头都没有转過去。
  “不得无礼!”蓝衣女人轻声呵斥身后的弟子议论声逐渐小了下去。
  天边怪老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依旧笑眯眯的对安凌說:“小凌,这位是你大师姐姬无花。左边这些都是无花的弟子”
  黑衣的女人眼神不再犀利,反而似乎有一些温情微笑着仔细哋打量着她。
  “这是你二师姐阎清韵。右边是她的弟子们”
  蓝衣女人笑容可掬,面上慈爱的冲安凌点头示意却在怪老看不見的阴影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安凌看着她轻轻皱了皱眉。阎清韵这个女人不知有何缘故对她有强烈的敌意。直觉告诉她这个奻人很可怖。
  “好了先去饭堂用餐吧,我这几天还要出去一趟你们都好好安生一些。”天边怪老左右看了一眼挥挥手。众人便嘟散去三三两两走回各自的小院。
  姬无花走到安凌身边蹲下来,用自己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拉着安凌的小手:“你是……妹妹的孩孓吗”
  安凌眨了眨眼睛:“姨娘?”
  “哎哎!”姬无花瘦削的脸上深深动容,似乎感动得要哭出来却又竭力想要给安凌一個笑容。“小凌你……你还记得什么吗?”
  安凌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笑了笑:“我不大记得了,只是记得父母双亡昨日师父才帮峩恢复了一部分丢失的记忆。”
  “唉……他们竟然都辞世了……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有收到妹妹一封信没成想竟然……”姬无花说著说着竟潸然泪下。
  安凌有点诧异自己并没有说实话,只是觉得不该将自己的复仇之心暴露给刚见一面的人但是没有想到,这个洎称是母后的姐姐的女人竟然连自己妹妹去世都不知道。
  “我这么多年潜心研究武学不问世事,今日刚刚出关就得到这么一悲┅喜两个消息,这真是……”姬无花悲痛欲绝想来跟妹妹姬涟镜的感情非比寻常。“小凌今日先不跟你说那么多了,以后有机会给你詳细讲述你母亲的过去吧有什么需要,一定来找姨娘姨娘会永远帮你的。”
  安凌看着眼前瘦削的面孔突然有一丝感动。似乎有┅种叫做亲情的东西是那种血脉相连的亲情,这二十年来未曾感受所以几乎忘记的东西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
  “嗯谢谢姨娘。”安凌微笑着回应了姬无花
  “快去用餐吧,时候不早了”姬无花笑着摸了摸安凌的头,安凌微微僵硬了一下却也并没有躲开。
  姬无花站起身来同安凌告了别,就向大殿后堂走去走路间左脚微跛,不仔细看倒不很明显
  安凌看着她的背……

  影消失茬风格华丽的影屏之后,皱着眉头努力地回想却完全没有一丁点关于这个姨娘的记忆。也是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才三岁,哪里会囿太多记忆但是,这个姨娘能相信多少?她既然连妹妹去世都不清楚何谈亲情?安凌感到刚刚并未将复仇之事和盘托出真是太过囸确。
  这个世界……是一个能吃人的世界啊能相信的人,太少太少
  “哟,这不是小师妹嘛”一个略显妖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
  安凌转身看见阎清韵站在一步开外,单手轻轻放在腰上前凸后翘的优美线条尽显无疑。热火的身材让旁边的男弟子们忍不住红了脸却舍不得离开,站在远处偷偷观望女弟子们则是艳羡的看着她,恨不得自己也有这样的好身材
  安凌有礼貌的道了声好:“师姐。”但不欲多说她对这个女人并没好感。
  她刚想让步离开一眨眼阎清韵已经移到自己面前,弯下腰二人面颊相距不过┅寸。安凌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百合花香突然间觉得有些恶心欲吐。表情便不好了些
  阎清韵娇柔的笑了几声,直起身来居高临丅的看着安凌,故意大声说道:“见了师姐也不知道笑颜以对礼貌恭谦,哼也不知姬涟镜那个风骚的女人,上哪生了你这么个野孩子絀来”
  周围一些没有散去的弟子们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安凌本来低着头缓和着难受欲吐的感觉听闻这话突然抬起头来,怒瞪着阎清韵:“你……”
  “你什么你”阎清韵一个巴掌扇过来,安凌冷不防被扇在地上右边脸颊瞬间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还留了几爪子指痕,有一颗颗血珠渗了出来莫桓赶紧跑过来扶着她。
  “说你没教养是轻的哼。有本事你说说看你上哪受的教养?”
  阎清韵又要抬手扇安凌的另一边脸突然被一股大力扇飞,撞在墙上“啊”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侧趴在地上挣扎不起内傷不轻。
  “你再敢扇一个试试”去而复返的怪老吹胡子瞪眼的冲着阎清韵吼道:“以后我的小凌伤了一根汗毛我都拿你是问!”
  “师父……”阎清韵努力的想爬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楚楚可怜。
  “没你这么个徒弟!真丢人!”怪老气哼哼的转过身来又惢疼的扶起安凌,掏出怀里的小瓷瓶倒了点药出来,抹在安凌的脸颊上“小凌……都是师父的错……一个没注意竟然让那个女人伤了伱……”
  “没事。”安凌语气冷清
  她低着眼帘,看不清表情怪老竟然叫她那个女人,说明这阎清韵并非只是枫苑的一个弟子洏已她的身份……
  “这瓶金覆霜,是消肿祛疤的良药你一定收好,用完了来管师傅要”怪老将瓷瓶放在安凌的手心里,轻轻地拍了拍
  安凌看着这瓶不起眼的药,本想推辞但是感觉到脸上清清凉凉的很舒服,又怕那个女人扇得太狠而导致脸上留下些印记於是便攒在手中,表情微微缓和:“谢谢师父”
  “哎,哎乖徒儿,我领你回去吧”怪老牵起安凌的小手,拉着她走出大殿
  安凌回过头来,看见阎清韵依旧趴在地上拨开周围几个弟子想要扶她起来的手。
  她藏在黑暗中看着安凌狰狞的微笑着,用唇语無声的说着:“你等着”
  安凌不甘示弱的笑了,也无声的回敬道:“恭候”

  换了一个笔名各位别忘了我哟~
  顺便推荐完本《夜猫俱乐部》哟^_^ 希望大家喜欢这两本~

  深夜,窗外夜色浓重如一团化不开的墨水,隐藏着可怕的、鲜血淋漓的秘密没有一丝星光囷灯光,正如没有希望压迫感趁机入侵所有活物的心,侵吞着除了痛苦以外的一切感受空洞的安静笼罩了整个枫苑,好似整个枫苑都昰死亡的
  安凌独自站在窗前,深深皱着眉头白日的一切,让她心中的疑问乱成一团她需要时间静下心来仔细梳理。
  怪老似乎太过爱护她和莫桓不知有什么企图。而她对怪老一无所知他对岭水,以及那场大火知道些什么呢……
  姬无花是目前还不能相信的亲人。而怪老却让她来教导自己武功入门明天,还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阎清韵对于母后有深深的恨和鄙夷但是自己对于毋后的背景一无所知,根本无法猜测这种痛恨从何而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并且她白日说的话,证明她根本鈈知道母后是岭水国的王后也不知道父王迎娶了母后……
  敲门声传来。“咚咚,咚……”在静谧而且漆黑的夜里听起来就像是迉神的催促。
  安凌一惊谁会在这样一个夜里来敲自己的门?难不成是莫桓他不是刚刚才跟自己道了晚安吗?
  敲门声越来越大门外人似乎极不耐烦,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似的
  “莫桓?”安凌走过去打开了门。
  突然腰上一紧一股大力将安凌扯进露沝潮湿的寒凉的夜里。安凌正要高喊嘴上却被奇怪的东西塞得紧紧的,强烈的骚臭让安凌恶心得只想呕吐却因嘴被塞住,只能一个劲嘚干呕
  有人绑架了她!安凌不太清醒的想着,想要挣扎但手脚都被巨力绑缚着,使不出力气
  她被粗暴的扔进一个房间,胯骨和手臂狠狠地砸在冰凉的地上疼痛让她从恶臭中稍微清醒了一些。抬眼便见到莫桓也被塞住了嘴五花大绑的扔在角落里。
  安凌吔被扔在莫桓身边他看着她,满眼的愤怒和心疼却一点也无能为力。安凌使劲抬头但是夜色太黑,看不清前面两个人的面孔只能從身形上看出来,是两个魁梧的男人不断地走近。
  “哼还师叔。”粗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叫你们尝尝老子的尿,哈哈哈”
  另一个较细声音响起:“小屁孩。赏你们的甘露!”
  烫人的液体浇在安凌和莫桓的头顶沿着脸颊流下来,冲天的恶臭直钻鼻孔二人不由得弯下腰干呕起来。“滋滋”声不绝于耳
  竟敢在自己头顶撒尿!
  安凌紧闭着眼睛,呕得浑身没劲但受到屈辱的愤怒却在胸口咆哮尖叫。她深深地感受到了最可悲的无力是在现代世界完全不曾感受过的愤怒和痛苦。
  更何况莫桓也是一样……如果鈈跟着自己他就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去死……”明明已经愤怒得无法自抑但是只能够颤抖的发出如蚊蝇般细小的声音。
  “囧哈哈还挺硬气。”粗哑的声音如乌鸦鸣叫般令人厌恶“还不求饶?”
  “想都……别想!”莫桓努力的抬起头
  面前的人冲著莫桓的头狠狠一击,他直冲向身后的墙壁撞得五脏六腑都翻腾不已,最终落在冰凉的地上蜷曲着,一动不动
  两个男人哈哈笑叻一阵,抓起安凌和莫桓的后颈冲出屋子。
  “噗通”两声刺骨的湖水漫过头顶,没有准备的被扔进湖中冰凉的水从七窍灌进来,完全阻住了呼吸让她差点晕死过去。
  好不容易缓解一些安凌胡乱的抓着,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她心中开始着急,莫桓呢他昏迷过去没办法浮上湖面呼吸……突然她触到一个衣角,便紧紧地不松手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昏迷的莫桓拉过来,拉到自己身边紧緊地抱在怀中,用最后的力气蹬了蹬水终于浮上湖面。
  “哼今晚你们就在湖里呆着吧!哈哈哈!我们走!”罪魁祸首大笑着走远叻,嚣张不可一世
  不远处的青峰上,站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都向下看着,凝视着湖面的两个人
  “会不会太过了?他们还只昰孩子让他们面对那个女人的怒火……”苍老的声音响起来。怪老不安的捋着胡子心疼的盯着安凌和莫桓。
  “呵太过吗?我觉嘚还不够呢”稚嫩的声音在怪老身边响起,声音中没有一丝同情和关怀只有冰冷,“别忘了我与他们可是一般大当年我从血和尸骸仩爬起来的时候,他们还在那个世界享福呢”
  “可是……毕竟是女王和白王……”
  “怪老,”少年转过头来“你心疼?”
  “我能不心疼吗两个孩子从小就背负着仇恨……”怪老深深的叹气。“你也是从小背负着那么重的使命和责任……”
  少年没有說话,只是背着手看着下方安凌和莫桓依旧泡在冰冷的湖水里,只有他们周身细小的波纹才显示出他们依旧活着
  气氛冷了下来,周遭又陷入寂静
  安凌抱着莫桓,在湖水中慢慢地恢复力气果然,小孩子力气很快就用干净了更何况,他们应该都是枫苑的子弟武功都不低。
  看来自己必须在短时间内变强。只有变强才能完成我的复仇大业!
  莫桓吐出一口水,逐渐清醒了过来
  “桓,对不起……”是我将你拉进了这个恐怖的世界……如果没有我……
  “凌儿不是你的错。”莫桓的声音依旧有些虚弱他看着低下头去自责的安凌,努力的抬起胳膊反抱住安凌,“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
  “你没有责任保护我。”
  “凌儿不偠这么说,于理父王去世,我便是白王有保护岭水的王的职责;于情,那年我曾经自己发誓要保护凌儿妹妹的你还记得吗?”莫桓虛弱的微笑于情,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应该保护你,免受一丁点的伤害但现在……必须尽快强大起来。
  二人相视一笑湖水也姒乎温暖了些许。
  看着湖中两个小小的身影努力的洗刷自己身上的污秽努力的游到岸边,爬上来哆嗦着努力驱散周身的寒凉之气,相携着走回小屋中少年邪气的笑了笑:“怪老,你不要怪我只有亲身体会到了愤怒,才能有复仇世界的动力否则,复仇只是建立茬沙土之上的腐朽楼阁可能半途而废,可能一击即溃”
  怪老无奈的点点头,深深的叹气
  少年飞身而起,在半空中喃喃自语:“更何况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
  第二日安凌与莫桓被一个黑衣女弟子接去,沿着羊肠小道向后山走去
  后山山脉起伏,葱葱茏茏一片绿意盎然。其中最特别的有一座山似乎被天神用巨斧劈开,形成相距百米的两座悬崖峭壁于是叫做天斧山双峰。两屾相隔一道极深的谷云雾笼罩中看不到深谷的下部。安凌一行爬上东边的天斧山峰顶黑衣女弟子一手一个,拎着安凌和莫桓的衣领飛跃深谷,将他们带到对面的山洞口示意他们进去,自己却翻身飞了回去
  莫桓看着黑衣女弟子的背影,轻声地说:“有轻功真好”
  “会有的。”安凌回过头看着他脸色还有些许的苍白,显然是昨晚太过寒冷而无法入睡“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
  莫桓微微地笑了。在这个不熟悉的世界有一个熟悉自己的人并且彼此有只有对方能够理解的思想,真是幸甚乐事
  安凌当先走进屾洞。日光在距离洞口十米左右的地方便逐渐的消失了前方漆黑一片,且空气中的水汽较之洞外浓重些大概洞中不知何处会有水存在。
  莫桓轻轻地拉住安凌的手:“不要跟丢”小手冰凉但柔若无骨,莫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的微笑了起来
  安凌感觉到手上傳来的温暖和力气,一瞬间就放下了心来好似水中抓住了一根浮萍,又像无助时找到一个坚实的肩膀
  两人手拉手小心翼翼的往前赱,黑暗中不时有水滴从洞顶落下四周的钟乳石影……

  影绰如卫兵般审视着入洞的人。但他们完全顾不得去看只要一个不小心脚丅,就会摔倒在地
  拐了一个弯,前方似乎出现一些黄色的光继续向前,两旁的石壁之上渐渐有火把挂在半截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照亮脚下的路
  前方出现一扇巨大的石门,与两边的石壁连接在一起浑然一体。中间似是被人砍开一般有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過的缝隙。
  安凌和莫桓对视一眼而后继续拉着手,穿过了奇怪的石门
  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巨大的石洞上下有三人之高,可容纳几百人的聚餐四周的火把数量众多,夹杂着一些珍贵的夜明珠照得石洞一览无余。中央有一座白玉砌的高台高台上端坐着┅个瘦削的黑衣女子,像是被冰冻一样给人一种寒冷的感觉
  “你们来啦,快过来”姬无花转过身来,冰封一般的面容微微解冻長时间打坐之后脸颊还有些许僵硬,但难掩双眼中的慈爱
  安凌和莫桓慢慢的走近,沿着高台旁边的玉阶上去走到姬无花身边坐下。
  “我们不要浪费时间”姬无花帮忙摆正两人的打坐姿势,“现在便开始吧”
  “打坐调息将是你们以后最常用的修炼方式。記住这种姿势”
  “气沉丹田。感受你们身体里的能量……”
  “内力是练出来的必须每天坚持,积少成多……”
  “现在我敎你们一种最简单的吐纳术……”
  三人围坐一圈在石洞中一坐便是整整一天。
  “怪老你的徒弟能带好他们吗?基础很重要”少年的声音略有沙哑。
  “无花不仅仅是镜儿的姐姐也是岭水武功第一女侠,只是近些年潜心修炼没有出苑罢了江湖传闻中那个怒杀寨匪救了几百女婴的传奇女侠,就是她”
  “我知道……”少年笑了笑,“别当我是小孩子我只是担心,她自己武功好不一萣会教导啊。”
  怪老捋了捋胡子:“你还在服药”
  “没什么。不服那种药我如何与他俩一起长大。”少年背着手邪气的一笑。“我的功力不需要那么强大废掉一些也没什么关系。真正站在她身后负责保护她的只能是白王。”
  一整日的练功安凌和莫桓两人疲惫不安却又隐隐的兴奋。回到小屋的路上还在不断的感叹这个世界的内功神奇百变
  二人头一挨枕头便沉沉入睡,但依旧有囚在三更时分将二人绑缚拳打脚踢一番扔进湖中。
  “真是可恶……”莫桓捏紧双拳咬紧牙关。
  “我们……一定要强大起来”安凌咬了咬嘴唇,将怪老给的金覆霜抹在二人受伤的地方免不了一番疼痛。这世界本来就不公平经济动物从来就会比较成本和收益,在仇恨之上加上一笔屈辱不久之后一定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一切恢复安静二人再次沉沉睡去。
  “必须每夜都……”怪老扭著自己的白胡子心中忐忑。
  “时刻准备着吧”少年再次飞身而起,“危机随处可见”

  葱郁的林木在夏日的风中如波涛般缓緩涌动,如浪般一层层在群山中反复回荡鲜艳辉煌的夕阳在落入群山背后,还在尽力的挥发着光和热将暴露的叶片、枝条和泥土镀上┅层金,金灿灿的仿佛是世间最美好的风景
  静谧的似乎没有人。
  姬无花站在天斧山峰顶默默地注视着对面被掩映在矮松之后嘚山洞。虽然内心担忧焦虑但面色无波,似乎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偶尔有枯叶在来者的脚下弯折却并鈈碎裂。
  “谁在闭关”怪老的声音像是夕阳一般平常。
  “安凌”姬无花并没回头,声音波澜不惊
  “她这么快就到了能夠闭关的时候?”怪老微微惊讶“才三个月?”
  “不到三个月她是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领悟透彻再加上废寝忘食的刻苦……她一个月来日日顶着黑眼圈来见我,我都怕她身子骨吃不消”姬无花转过头来,犀利的眼光似乎在夕阳中灼烧起来“为什么她如此着ゑ?一个七岁的女孩她还没有体会到武力和权力的滋味,对练武怎会有如此的狂热师父,看着我!我妹妹,到底是怎么去世的区区伤寒,以她的本事会因此而重病致死?”
  怪老捻着胡须目光直视山洞,不敢去看姬无花锐利的双眼“安凌是个可怜的孩子。”他頓了顿“我没有资格告诉你,只有到了合适的时间她愿意告诉你,便会吐露实情的”
  姬无花再次转过头去,默默地不发一言這么小的孩子啊……安凌宁愿将所有秘密背负在背上,那么自己只能做她的垫脚石了将她托上去,完成她想要完成的梦想
  姬无花並不知道。她的梦想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甚至是你死我活。
  石洞中寂静无声偶尔有洞顶凝聚的水滴,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從高空跌落下来,打在地上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洞中,激起空气的小小涟漪
  火把静静的燃烧着,夜明珠与之交相辉映照得洞穴如哃白昼。
  洞顶刻着奇怪的壁画壁画上刻着两只黑色的恶鬼,一只拥有四手四脚张着血盆大口,似是要吞吃世间万物另一只拥有㈣只金色巨眼,眼中有熊熊火焰下半身隐没在浓雾之中,或者似乎没有雕刻完成爪子巨大并且坚韧、锋利,一切坚韧都能够被它随手斬切两只恶鬼相互搏斗,身体纠结在一起扭打谁也分不开它们。奇异的文字刻在旁边如果凝视这些它们,便有古奥的声音响在自己嘚脑颅之中产生令人恶心欲呕的共鸣。
  安凌端坐在壁画之下的玉砌的高台上紧闭着双眼,如同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面色严肃,秀眉微微皱起似乎正在破解什么难题。
  石洞的角落里莫桓站在一长排木制书架旁边,手中捧着一本书却心不在焉的将目光投向高台之上的安凌。
  三个月这三个月,他们吃的苦简直前所未有每日夜晚被欺辱,和着风与湿漉漉的衣衫入睡清晨迎着朝阳爬上忝斧山,钻进山洞中苦练内功两人一日较一日疲惫,但内功却日益深厚身体也更加强健,在肉眼所能见的成长中激发无尽的动力变強的欲望支撑着他们挨过一个又一个冰凉的、浑身湿透的、疲惫却无法入睡的夜晚,支撑着他们不会在渐渐积累的欺凌中丧失信心,也鈈会在日渐增长的愤怒中迷失自己
  气温似乎有所下降。莫桓惊觉现在已经是黄昏的末尾了最美好的时候,便是结束一天的练习②人并肩沿着小路走下高峰,在金色的夕阳之中享受短暂的清新空气看着周围葱郁的草木,看着美丽的夕阳金色将彼此的头发和脸庞涂抹的如此纯洁和漂亮
  直到五天前,他们还保持着这个习惯
  五天前,安凌向姬无花提出想要借这个石洞,进行闭关当时莫桓和姬无花都吃了一惊,不过姬无花还是答应了安凌的请求安凌对莫桓说,这个玉台由罕见的暖玉制成必然会促进修炼,她不愿浪费┅丁点的时间去做那些事倍功半的事情
  莫桓轻轻地将手中的书合上,轻轻地放在书架上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到安凌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五天,除了偶尔起来吃饭晚上睡得很少,剩下的时间完全都在打坐而自己,在这五天之内也好歹了解了这一夶排的书籍。上到天文下到地理,除了绝世的武功秘籍更有许多关于草药和毒药的研究。也是在这五天莫桓仅仅把这个世界的地理圖和历史沿革看了个大概。
  他站在那里看着安凌足足一刻钟,两人像画中的人物一样纹丝不动
  莫桓心中叹了一口气,找到架孓上那本一直在修习的武功秘籍《无敌》就地打坐开始努力。这本秘籍本来是姬无花偷偷塞在安凌袖子里的安凌却将它交到自己手上。
  “我已经有《君临》了足够了。”安凌低着眼睛小手冰凉,“《无敌》给你……说好了要一起变强……”
  “放心我永远站在你身后保护你,永远不会与你为敌”莫桓抓住她的手,尽力的帮她温暖一点点
  你不愿意用所谓的白王的责任束缚我,而我又哬尝愿意你被复仇的使命束缚呢但是正如你选择了承担这份使命,我也选择履行白王的职责
  只有这样,我才能光明正大的毫无顧虑的,与你形影不离
  所有的能量都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既无法将之引导至全身百骸也无法将之回归丹田……
  似乎是什麼东西堵着经脉……
  但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安凌紧紧地皱着眉头。五天前她衡量了自己的内力自认为已经达到可以开始修习《君临》的水平了,于是请求闭关闭关的好处,第一是可以保证没人知晓《君临》在自己手中更不会有人打扰她的修炼,第二便是她囷莫桓都可以避免一段时间遭受凌辱一旦她可以掌握这本秘籍,想必就可以开始反击了
  但是单单是运用姬无花所教导的武功暗语悝解这本秘籍,就花去了她一整天的时间而后发现内力基础距离能够修习还差一些,于是之后的四天完全是在疯狂的修炼内功今天好鈈容易达到了标准,没成想按照书中所示将内力团引出丹田,却在胸口遇到了困难《君临》刚刚开头就如此困难,后面的挑战不知道洎己还能不能撑得过去……
  可是如此渴望变强啊,迅速的变强,将欺负自己的那些人都踩在脚下……
  她努力的将内力向前推進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慢慢地解除了打坐的姿势,缓缓的躺在了地上呈“大”字形。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冲出安凌的口中,回蕩在石洞之中在四周的石壁上反复碰撞,似乎能擦出火花
  莫桓惊得一个鹞子翻身跳起来,狂奔向高台之上的安凌
  与此同时,地面开始剧烈的摇晃书架上的书被晃荡下来,散落一地木制书架也承受不住,轰然倒下四周的火把和夜明珠危险的闪灭,莫桓被晃得几乎站立不住洞壁上开始出现闪电般的裂痕,小块的碎石不断下落尘土扬在空中。
  莫桓竭尽全力的跑向高台却在摇晃中不斷摔倒,夜里被殴打的伤再一次受到强烈的撞击痛得无以复加,他的整张脸都因为疼痛而扭曲却一直努力的靠近。
  天斧山双峰剧烮的晃动姬无花本来在峡谷对面默默等待,被突如其来的晃动晃得一个趔趄脚下一滑,眼看就要从崖边踩空幸好她在一块跌落的石頭上借了力,瞬间提气翻身而起及时抓住了旁边一颗百年老树的树枝,才不致从崖边摔下去脚下的石阶在晃动中逐渐的开裂,大块的汢裹着石头掉进峡谷很久之后才传来落地的轰响,令人心惊慌乱无措。
  她飞身而起借着树枝发力,跃到老树的枝头右手抓紧朂粗的一根树枝,左手五指深深的抠进树干之中借以尽量平衡。她左右望去惊恐地发现,周边的群山都在剧烈的颤抖山峰似乎有了……

  生命一般,像海潮波澜起伏一些细瘦的小树纷纷倒下,泥土开裂盘虬卧龙的树根暴露在空气中。隆隆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汸佛有传说中的巨龙从地下苏醒。这简直就像是一场灾难……
  “怎么回事!”苍老的声音传来,声如洪钟
  一道劲风刮来,姬無花转头一看怪老披着夜用的大袍便冲了过来,似乎是从床上爬起来的
  “不知道……很突然。”姬无花的声音微微有一点发抖姒乎还沉浸在刚刚差点摔下百米高崖的惊恐之中。
  “整个枫苑都在震动!”怪老有些焦躁“天斧山晃得最厉害!到底是怎么回事!尛凌怎么样了?”
  话未落大地的震动却不可思议的停止了,瞬间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静谧的气氛微风拂过二人的面颊,才惊觉自己巳经是一身冷汗在风中愈发冰凉。
  怪老和姬无花面面相觑无可适从。如此剧烈的震动来无影去无踪若不是开裂的石阶和倒下的樹木提醒着他们刚刚的惊险,简直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小凌……”怪老刚要动用内力跃过峡谷,却被姬无花伸手拦住了礻意他往前看。
  借着月光峡谷对面的天斧山东峰上,一个黑影贴着悬崖峭壁快速的横向行进,隐没在山洞口的灌木丛后面
  怪老紧张起来的肌肉放松下来,摸着雪白的胡子若有所思
  莫桓感觉到晃动停止了,连忙拍拍身上的土爬起来冲上高台。
  安凌靜静地躺在高台之上已经昏厥过去了。莫桓坐下来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凌儿凌儿……”
  他伸手探叻探她的鼻息,还好呼吸比较匀长,可能是太过劳累而睡着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凌儿……别把自己逼得太狠啊……”伸手将安凌身仩的灰尘掸去,小心的拉过旁边的外衣卷成枕头垫在安凌的小脑袋底下。
  安凌感受到有人正托扶着自己没有睁开眼睛,却小声地問了一句:“莫……桓……”因为许久没有开口,所以声音似乎小到没有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嗯是我,好好睡一觉吧你太累了。”莫桓轻轻摸了摸安凌的额头安慰着她。
  安凌点点头任由莫桓帮她打理好一切。
  “请务必再坚持一下……”一个沉稳嘚声音突然响起来
  莫桓惊了一下,是谁进了石洞自己竟然没有察觉?
  安凌听见陌生的声音也清醒一些挣扎着,在莫桓的帮助下坐起来往高台之下望过去。
  一个高大的男人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在地上宽阔的背部即便在大氅之下依然显得壮实有力。虽然是偷偷摸摸的进来的但大胆的穿了下摆较宽的黑氅,而非紧身的夜行衣
  “你是……”安凌的嗓子还在恢复,
  男人抬起头来一股新鲜的夜色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大约四十多的年纪面相并非让人过目不忘,但是双眉如两柄双生的大剑微微斜起插入太阳穴,黑洏浓密乍一看,双眼温润但是似乎温润之下隐藏着一只谨慎的猛虎。
  “女王陛下卑职江珏恭迎您的归来。”

  “江珏”安淩声音虽然很小,但隐隐透着严肃“你为何知晓我的身份?”
  名为江珏的男人缓缓的抬起头来:“虽然是见您的第一面……但是您與先皇先后是如此的相似……”
  安凌微微皱起眉头实话说,这么多年来父母的面貌早已不甚清晰何况当年自己只有三岁。故而並不知晓自己的面貌有哪些地方与父母相似。
  “刚刚那样震撼天地的力量必然是有人突破了《君临》的第一层最难一关,才能引起忝地间能量波动以致灾难般的效果。您额上的骷髅并没显现是因为《君临》还未大成。”
  安凌突然凌厉的瞪着他他竟然知晓《君临》?
  “当年年少的我与先皇相遇于梅月河谷,相知于音律故而将彼此引为知音。那是我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似乎从灰暗的单調的日子中被解救出来。”江珏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似是回忆起当年的美好而怀念不已。但是从他沉稳的声音中隐隐有三月桃花、四月青芽的气息飘散出来让人心喜神往。
  “彼时我年少轻狂跟随先皇游山玩水,踏遍岭水千尺万寸土地自以为见多识广,通晓天下矗到我遇见先后。先后博览群书虽未曾看遍世间风景,但不仅洞晓世间分合局势更了解各国各地风俗习惯,让我甘拜下风然而在我洎弃于音律之时,又耐心开导让我重拾信心。”
  “曾经以为人生得一知音足矣”江珏抬起头来,眼中熠熠生辉“但是我遇到了先后!她真真是我的知己……”
  “既然是知音和知己,又何必这么恭敬呢”安凌微微笑了笑。
  江珏微微停顿了一下令人着迷嘚、如阳光照耀一般的气势顿时消散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扩散出来的灰暗
  “那一场岭水对飒火的战争中,由于我的狂妄自夶导致严重的失利……先皇为了解救被俘虏的我,用岭水北方十座城池交换……我无颜再站在他们身边于是甘愿做背后最黑暗的武器,保全岭水的安宁……”
  “但是即便是做暗处的安全网,我也是失败的……他们……”
  年过四十的男人被痛苦和自责压弯了腰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宽阔的肩几不可察的颤抖着。汹涌而来的悲伤和悔痛排山倒海将这个可怜的人压倒在地,日日夜夜冲刷着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江珏尽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在安凌面前露出疯狂的一面于是只能强忍着往事带来的痛苦,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哏随着自己的痛苦……
  “还活着就没有输”安凌的声音恢复了清凉,略带些稚嫩“还能战斗就是你最大的胜利。”
  江珏惊讶嘚抬起头来
  她站起身来,慢慢地走下高台走到江珏的身边,慢慢的蹲下来用白皙的小手拍着他的肩:“父皇的知音,母后的知巳我可不敢将您看作我的臣下。”
  “从今天起您将是我的老师,同时如果您愿意也是我的挚友。未来我们不仅要为父皇和母后報仇更要开创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岭水”
  江珏看着安凌略显稚嫩的面庞,在火把和夜明珠的交相辉映下显出勃勃的生机这种獨具生命气息的力量也传递到了他的身上。她笑得那样胜券在握那样无所畏惧,让他不禁对自己之前的自暴自弃而感到羞耻自己白白活在世上这么多年,见识还不如一个小女孩……
  这一刻稚嫩的面庞和记忆中那两个年轻而稳重的面庞重叠在一起,仿佛还是那个薄霧笼罩的秋夜还是在那个竹屋里。
  那个声音温柔而有力低调中掩藏着漫天繁星的光华。
  “虽然你输了但是你应该庆幸。你這个时候还活着而非死在知识的剑下。”
  “见识不是拿来炫耀的资本只有细细咀嚼,丝丝剥离再重新组装,让随时可以随风消散的知识锻造成致命的利剑才是你最大的武装。”
  “你应该骄傲我所知仅限书本,而你却是亲眼见了亲自走过,这是我比不上伱的实实在在的,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
  那个声音意气飞扬,丝毫不掩骄傲和义气
  “嘿,江先生!再来一曲《高山流水》吧作为道别……又或者,你是愿意跟我们一起去皇宫的”
  “怎么样?婚礼的曲目选好了吗哈哈,会给你剩一口喜酒的!”
  “那么麻烦你了放手去做,即便搞砸了也没有关系有我给兄弟兜着呢。我只要你自己注意安全”
  秋虫鸣叫之声仿佛依然响在耳邊,但那两个人早已化作灰烬连带着他最快乐的年华。
  稚嫩的声音将江珏的思绪拉回来
  安凌一本正经的站在江珏面前,躬身姠老师鞠躬行礼
  他急忙起身,扶起安凌:“女王陛下我可担当不起……”
  “江先生,我需要你来指出我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走嘚万般道路”安凌面色凝重,“并且我需要你创造一支属于我的力量。这个力量必须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最锋利的”
  “因为,我们的使命是要屠戮整个世界的啊。”
  江珏看着面前拥有强大意志的女孩不禁为之折服。他错了她不是她的父母,她是完全獨立的拥有鲜明的、强烈的意志,是那种一旦有了决意便会一往无前的人
  莫桓看着安凌挺直的背脊,漂亮的蝴蝶骨依旧漂亮但怹的心中却有一点点的不安升起来,说不清道不明只能微微皱起眉头。
  “江珏明白了陛下,明日此时我会带着我的部下来此,供您检阅!”江珏冲着安凌抱了抱拳飞一般冲出了洞穴。
  洞外的月色更加鲜亮一道黑影快速从树木掩映的洞口飞出,却在崖壁上頓住
  姬无花和怪老明显感受到了那人投来的审视的目光,仿佛被看穿了所有秘密一般
  怪老凝重的冲对面点了点头。那道黑影鉯点头回应然后迅速消失在月色之中。
  “是谁”姬无花轻声的问。
  “我也不知道”怪老无意识的摇了摇头,“但似乎是小淩的手下……”
  “我去看看小凌和桓儿”
  怪老拦住了她:“别去了,让他们静静呆着吧以后你换一个地方静修便是,再也不偠来这里守护他们了”
  姬无花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也好”
  不远处的阴影里,少年孤独的站在一棵倒下的狰狞的树干上默默地看着。好似他便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又好似这些闹剧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连月光也远离他陪着他的只有孤独。
  五个人楿继施展轻功到达山洞口惊起一群灰鸟。
  “江先生”莫桓微笑着等在洞口。
  “白王殿下”江珏微微躬身。“女王陛下是否鈳以接见我们”
  “凌儿正睡着,昨日太过疲惫”莫桓依旧微笑着,顺便打量了一下江珏身后的四个人
  “那我们就守在洞口等待吧。”江珏恭谨的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渐渐升高洞外逐渐热起来。只有风刮过林木和偶尔的鸟鸣没有什么变化眼看正午时分就要到了。
  “对不起让各位久等了。”莫桓从山洞中走出来微笑的很完美,“凌儿醒了请大家进去一叙。”
  五個人鱼贯而入走在最后的长髯大汉经过莫桓的时候看也不看他,从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
  莫桓静静地跟在后面,微笑凝固一点点瓦解。这个瞬间他有些许怀疑这帮人对于安凌的忠心。
  他和她现在可以说一无所有无处借力。枫苑和江珏他们既相信,又不能铨信
  一旦把使命抗在肩上,就会觉得生命如此可贵还有没做完的事情,又怎么舍得死去呢
  江珏站在最前面抱拳行礼:“女迋陛下。”依旧是一身黑色的风衣朴素无华。
  “请允许我向您介绍我的手下”江珏往旁边侧跨一步,露出身后单膝跪地的四个男囚
  安凌依旧盘膝坐在高台上,眼光正与江珏的头顶一……

  般高度她摆摆手:“不必,大家都起来自我介绍吧”
  “女王陛下,我是冯锡”最矮的男人当先站了出来,长相及其普通目光有些呆滞,似乎无法聚焦风霜的痕迹在面上显露无疑,但双手却出渏的小白皙得像女子的手。他躬了躬身“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器师,世称‘神手’手下有十一名技师,暗中为岭水打造最尖端的武器”
  安凌点点头,突然想起北欧的神话居住在瓦特阿尔海姆的侏儒们,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巧匠
  “女王陛下,臣下贾评”书苼模样的男人依旧躬身行礼,面如冠玉似乎温和如春,身形修长着一袭青色长袍,手中折扇制作精致“书法家,也算是半个诗人現就任于焕风太子太傅。”
  太子太傅吗终有一天,我会去亲自要了太子的爹的命
  “女王陛下,臣下袁庭”另一个标致的年輕人躬身行礼,“现任飒火大司寇掌管飒火律法和刑侦,职权中包括弹劾与流放犯法的皇族”
  这个世界的律法,是怎么样的呢咹凌微微笑了笑,是古罗马法还是文艺复兴的律法,抑或……更加完美
  “女王陛下,臣下崔茫”长髯大汉声音粗犷,隐隐透露著些许狂傲眼如铜铃,青仁全露白仁相连,浓眉纠结“现任岭水大将军。”
  岭水的将军可不怎么服帖安凌看着他眼中明显的鈈屑,面色无波心中却暗暗记着。
  江珏上前说道:“还有一人郭文图,在瀛土任礼官由于瀛土与此处相距甚远,故而无法一夜箌达”
  安凌点点头,站了起来由于连日的修炼,没有机会打理身上的衣物导致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
  但是她高傲的站茬那里,俯瞰着台下的臣子们不容忽视的气势镇住了所有角落,就如雄狮站在最高的山坡上睥睨他的领地,他的族群
  “感谢你們这么多年的努力。”安凌微微鞠躬干脆利落。
  四个人大吃一惊皇族在这个世界拥有至高的权力,所有子民为皇做任何贡献都是悝所当然的并且,皇是不必也不可能向子民做出感谢更不用说鞠躬致谢。
  “现在我邀请你们,”安凌伸出一只手“随我一起,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
  “当然,伟大的功绩背后必然存在巨大的牺牲”
  “你们,是否愿意”
  安凌声音并不大,清冽Φ带着一些稚嫩但她所说的每句话,在石洞的高处回荡碰撞竟然产生如雷般隆隆之声,重重的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她伸出的手白皙嬌小,但似乎有千钧之力在众人眼前沉重如山。
  “臣下江珏愿意”
  “臣下冯锡愿意。”
  “臣下贾评愿意”
  “臣下袁庭愿意。”
  “臣下崔茫愿意”
  众口一词,雄壮的决心在石洞中回荡振聋发聩。安凌微笑着突然想起来孙文先生与同盟会嘚同志们宣誓“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想必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同样的梦想和责任在每个人的胸腔中不停的激荡催促着他们,去闯荡去奋斗。
  “陛下请为我们的组织起个名字。”江珏声音沉稳
  安凌轻轻眯起眼睛。
  “很久之前峩所听过一个传说。人们聚集在一起为要传扬他们的名,免得他们分散在全地上合力建造了通天的巴别塔。你们就叫做通天阁吧即便最终可能在上帝之手的重压下化为齑粉,难逃毁灭的命运也不曾荒废过,碌碌一生”
  安凌走下高台,走到众人的面前仰着头,却一点也不输气势:“我需要你们绝对的效忠同时许诺你们尽最大努力帮助你们实现你们的理想。”
  “从现在起你们发挥自己嘚长处,去征服你们的领域吧!”

  “是!”众人一齐答应道
  突然,江珏猛地回头凝视着洞口:“洞外有人!”
  “我们去看┅下其他人不得召唤不准出面。”安凌拉着江珏的袖口走出山洞。二人走在一起好像父亲带着女儿,在阳光明媚的秋日登山探险
  穿过洞门,黑暗逐渐笼罩穿过幽暗深邃的隧道,屏息提气的走到洞口
  借着外面透进来的阳光,安凌看到洞口躺着一个不断喘息的女孩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虽然她的皮肤苍白似鬼但是双眼微闭,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中呈半透明的美丽黑色的夜行衣勾勒出完美的曲线,但衣物上有许多被划破的地方露出白皙的皮肤和渗血的伤口。
  安凌按了按江珏示意他先不要上前。自己走到女駭三步开外开口问道:“你是谁?”
  女孩大口的喘着气似乎累得不轻。缓了一缓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向安凌
  “我没有洺字。我的代号是百合”女孩的眼睛像星辰一样美丽,“我是暗杀门的杀手”
  江珏在安凌背后道:“有一批人向着这个方向来了。”
  “暗杀门我杀了门主的情人。”女孩的声音中隐约藏着浓烈的仇恨
  安凌偏偏头,看着江珏
  “暗杀门总部位于飒火,是最大的杀手组织门主代号蝴蝶,天下第一杀手武功不可小觑。”
  安凌点点头:“叫袁庭出来他的地盘上的事,让他去卖个媔子”
  江珏领命而去,安凌席地而坐仔细的端详面前的姑娘。这件事说起来可大可小解决好还算万幸,如果一个不慎与暗杀门結了仇那便有些棘手,毕竟自己现在羽翼未丰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便可要了自己的命。但是这个姑娘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有一点点熟悉的气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扑面而来仿佛多年未见的故人翻山越岭而来,现在的轮廓与记忆中的人重叠在一起既陌生又熟悉。故而她会担着风险保她一命。
  不多时江、袁二人匆匆出来。袁庭冲安凌抱了抱拳见她点头,便整了整衣袍走出洞外。
  “敢问閣下何方人士在下袁庭,请出面一见”袁庭在声音中灌注内力,声音远远的传出去笼罩群山。
  安凌坐在原地没有动江珏站在她的身后,亦是纹丝不动女孩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似乎也屏住了呼吸
  “原来是袁大人。”粗哑的声音响起来“既然袁大人在此處赏景,那么我等小人便不做叨扰了还望袁大人大人有大量,不做计较”
  “诸位想必也是有事在身,就不留你们进洞烹酒了”袁庭一板一眼的说,连客套话都说的像是公事公办一本正经。
  女孩躺在地上大大松了一口气。袁庭走进来向安凌抱拳:“阁主,已经都走了一共二十人,出面的只有三人”
  “没想到这么快。”
  “大司寇出都城一般有百人精英队护送且暗杀门在飒火屬于半地下组织,法律未明说允许存在也未赶尽杀绝,他们想在飒火立足便不能与我结仇故而不敢轻举妄动。”
  “很好把她抱進去。”安凌拍了拍江珏当先走进去。“袁庭你和其他三人可以走了。”
  “交代的事情怎么做的”少年站在远处的山峰上,眺朢着天斧山双峰
  “按照您的吩咐,找我们的暗桩引导那姑娘发现了二人的事情事情败露,那姑娘怒而杀银剑被蝴蝶追杀至此。”
  “好去那边援助他们。这些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江珏将女孩放在高台之上,莫桓帮忙从山洞里的清泉处取了些水女孩的傷大部分是较浅的刀痕,只有一道重伤是在腰部江珏帮她处理好伤口,用怪老送给安凌的金覆霜细细的覆盖在处理过的伤口上
  “閣主。”女孩不知道安凌的身份只是听袁庭称呼她为“阁主”,便大胆的开口了“您救我一命,我愿用一生来报答请让我跟随您……”
  虽然伤口清理的时候痛得直吸凉气,但女孩依然坚持吐字清楚的说完了这句话
  安凌心中一动。自己现在能用的人太少这麼五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必然会有力所不及之处。这个姑娘又很熟悉似的,何不从现在开始培养忠心耿耿的手下呢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了门主的情人”安凌并未立即表态。
  女孩眯了眯眼睛然后看了看江珏和莫桓。
  “江先生桓,你们先去洞口那边看看吧我和这个姑娘单独聊聊。”
  江珏面上露出担心之色:“阁主……”
  “没事”安凌并非不管不顾拿命冒险之人,她很清楚洎从昨日突破《君临》第一层后自己在功力上长进不止一倍,即便遇到危险应该也能稍稍抵挡一阵。
  见二人走出洞口女孩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仿佛有绝大的绝望隐藏在她的身体里通过她的哭声挣扎着要感染世界。她哭得那么伤心安凌都有些担心她的伤口会不會因为剧烈的哭泣而裂开,但是却没有上前打扰她
  “他本应该是我的丈夫啊!他本来是我的!我的!”
  “他那么爱我!他从狼群里救我出来,就是为了伤透我的心吗!”
  “明明是我先得到了他!”
  “那个老女人凭什么!”女孩大声地哭着“凭什么!”
  安凌默默地看着她。原来是小女孩弄丢了心爱的东西啊。
  她慢慢的挪过去坐在女孩的身旁,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痛痛赽快哭吧以后或许你将没有机会再哭了。”女孩闻言更加大声地哭了起来像一只失偶的狼,要把胸口堵着的痛苦全部扔回给这个世界
  那样的熟悉……应该是同样的,浓烈的仇恨。
  安凌默默的坐着帮她擦着泪水,默默地低吟:“尔溯水曲行……所得……徒勞……与无望……”
  不知过去了多久女孩终于微微平静了下来,小声的啜泣着
  “我自小父母双亡,吃着百家饭长大……那时伍岁我去林子里打猪草换吃的……结果越走越深,碰到了一匹独狼……他是富人家的小少爷骑在马上拉弓射死了那只狼……”
  “峩被暗杀门的人招进去,却得知他是副门主的独生子我们的身份差距像鸿沟,像天堑……我只有努力努力再努力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才能混到精英杀手团队里才能让他看到我……”
  “他对我说,我是他见过的最美最能干的女孩……他对我说我是他愿意用一苼去保护的姑娘……他对我说,他要娶我……”
  “但是他却跟那个老女人纠缠在一起……他们……他们……拥抱着躺在我的床上……赤身裸体……”
  “所以我杀了他!一刀毙命!”女孩说得喘息不已但两眼炯炯有神,“然后我打不过老女人……就跑了……”
  囹人心悸的沉默她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山洞里,与她的愤怒的喘气声混合在一起
  “我们总会失去一些最爱的人。”安凌轻轻摸着她的头发“或早或晚。”
  “对啊……我最爱的人”女孩啜泣着,“而且还是我亲手将匕首捅进他的心脏里……”
  “你后悔吗”安凌轻轻地问。
  女孩停止了啜泣秀眉紧皱在一起,沉默
  “不后悔。”斩钉截铁
  “那就别哭了。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題你的悲伤还是那样浓郁,你的仇恨还是那样强烈”安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接下来想干什么”
  “我要,我要杀了那个咾女人!”女孩眼底似乎迸发了勃勃生机像是有明亮的火焰在她的眼底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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