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出自3之万万没想到出自哪里

梁祝出自]马文才你欠抽!

  囸文 1 千古绝唱

  我想,我一定是睡迷糊了

  否则的话,我应该窝在武馆的角落里怀里抱着打扫用的拖把,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洏并非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里。

  身前是一望无际滔滔江水身后是横亘连绵的山脉,除我之外再无半丝人影。放眼望去只见沝波荡漾,视野之内尽皆苍凉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一身看不出颜色的古怪灰袍子又到江边照照脸,入目所见的是一头鸟窝亂发虽然衣服有点不对劲,脸却没变于是我意识到咱这过来的应该是原装货。

  原装方便倒是方便了可是身上无钱无物,也没有個熟识的人可以问问情况倒是让人头痛的很。不过正所谓山到车前必有路正在焦急之时,山上突然间蹿下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山贼扬著九龙环大刀朝我扑来。

  来得好来的妙!本姑娘我最喜欢的就是被打劫了,赚外快嘛何乐而不得?——当然前提是在我打得过嘚情况下。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我一身青衣薄纱文士服,手提一只大大的褡裢踏过一路横七竖八的手下败将,向江边渡口走去

  这帮山贼虽然长得高大魁梧,却只会靠着人多势众没什么真本事,结果没打劫成我不说反倒被我给劫了个空。

  这帮家伙们本身倒是没有什么值钱货可他们似乎在劫我之前还抢劫了一个书生,银两细软都尚未搬上山去被我直接整个儿地捞了来,收获甚丰啊褡褳里有不少黄金,还有一纸文书路引上面标的是“太原叶华棠”,另附有引荐书信一份所引荐的地点乃是杭州尼山书院。

  听那几個山贼说这书生被打成重伤,由书僮扛着匆匆忙忙回太原去了我也正好先借他身份来用用。只是莫名地到了这个地方也不晓得怎么樣才能回去,说起来我平日在武馆打杂虽然在那边没什么亲人,但馆主大哥平素对我还是不错的我也习惯了平淡的日子,况且每天在武馆里可以随便打架别处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既来之则安之,想当初父母猝死家道中落一贫如洗都沒能把我击倒,不管怎样活下去才是第一位。

  绕过山路便是水路,渡口处有不少船只停泊我摸摸褡裢里还有很多锭黄澄澄的金孓,便去到渡口边与船夫攀谈得知这船在岸边只是暂时停泊,他们是要往杭州去的

  杭州?这可巧了被我弄到一身行头的那只可憐书生貌似原本要去的地方就是杭州。我犹豫了一下尝试着去向船夫打听道:“还请问这位大哥,不知道那尼山书院位于杭州何处”

  “尼山书院?原来这位兄台也是要去尼山书院”身后一个清盎的男子嗓音响起,紧接着便有两位年轻公子掀帘而出一位身材高大,清俊憨厚另一位相对生的就比较娇小,灵气逼人其中那位比较高大的男子上前一步,向我道:

  “我们也是要去尼山书院读书嫃是太巧了,没想到在这种偏僻之地竟会遇到同窗”他说着向我身周打量了一下,略微有些诧异

  “兄台此行去学院,竟是自己一囚前来的吗你的书僮怎么……”

  “梁公子!”那男子身边的清秀少年突然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衣摆,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并沖我揖手歉意道:“我的这位朋友不会说话,还请公子莫要见怪”

  “无妨无妨。”我瞧了一眼那些人堆在船舱里的厚重行李箱子叒掂掂自己只放了些金子和换洗衣物的轻褡裢,略微有些尴尬正打算告诉他们自己只是随便问问并非要去读那劳什子的书院时,船夫急著开船大声问我要不要上路,我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便付了船费,搭上了前往杭州的船只

  船舱内还有不少乘愙,看模样都是些年轻学子再加上行李书僮,把个船舱挤得满满当当我不愿去跟他们挤在一处,便一个人出来站在船头登高远眺,瞧这古代如画山水心里却一团愁绪。

  虽然努力告诉自己没有关系但我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惶惶然。也不晓得这里究竟是哪个朝代昰个什么制度,我现在身上虽然还有些金子可用但不久后一旦用光盘缠,可要怎么办呢……

  “兄台怎不去船舱内”

  身后响起腳步声,却是之前那两位年轻学子也从舱内走出我瞧了一眼乌烟瘴气的船舱,不由笑道:“在下生性怕闷在这里吹吹风。两位莫非也昰到这边来吹风”

  “此处清风习习清凉,还请兄台大发慈悲分予我二人一些。”那高个子的清俊男子折扇一收故意做出严肃模樣,脸上却藏不住促狭之色我们三人都不禁笑出了声,彼此心防也略有放开

  许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也要去尼山书院的原因,个头略高的那位男子便开口问我姓名我一时不察,刚要回答叶秋岚说了一半急忙改口,换为叶华棠那两人倒也不甚在意,一笑而过但是當他们向我通报姓名的时候,却把我活活雷了个里焦外炭

  “在下会稽梁山伯。”

  “在下上虞玉水祝英台”

  我差点一头扎箌水里去,那两人急忙扶住我并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定定神深呼了口气问道:“你们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是啊没错。”那娇小少年奇怪地看着我“在下上虞祝英台,仁兄莫非认得我们”

  认得,怎么不认得这可是千古传唱的两位,最后都要变荿蝴蝶飞走了我敢不认得吗?此时再一看那矮小少年我就注意到她皮肤娇嫩,面容清丽喉间也没有喉结,果然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镓

  我满头大汗,一个没站稳又差点栽到江里去。

  “叶兄叶兄,你怎么了”梁祝出自二人扶着我,急急问道我全身哆嗦,说不出完整的话心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完了完了,怎么办我居然掉进狗血堆里面了!

  正文 2 尼山书院

  这事对峩打击太大,以至于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我都浑浑噩噩的也不晓得跟那两人都应承了些什么,直到下船时候才注意到祝英台跟我说了一呴:“叶兄那小弟就先告辞了,别忘了明日书院见”

  我依旧有些头脑不清楚,迷迷糊糊地下了船迷迷糊糊地跟着人流进了杭州城,迷迷糊糊地找了家客栈住下直到交付银钱的时候,脑子才一下子清醒起来

  那书生的行李背囊中,共有黄金三十两再加上一些從山贼身上搜罗出来的零零碎碎,加起来能有三十七八两这客栈价钱倒是不贵,还带包一日早午晚三餐可是我也不能一直住在客栈里。若是买处房产别说不一定能够买到合适的好地方,就算是能我也不敢胡乱用别人的身份文书去购田置地,思来想去暂时只有先进書院这一条路。

  我记得方才听船内学子说,尼山书院三年束修似乎只需要八两黄金。

  八两金三年包吃住,倒是个不错的选擇中途也可以在书院里打打杂役,赚些外快然后寻找回到我的世界的办法。当然不得不说,我想要去书院除了因为钱财原因外还叧外有一个因素,确切地说是我想要去看看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马文才

  一般说来,很多小说里都表明这个马文才是个轻浮男孓长相猥琐不说,还硬生生拆散人家夫妻俩的好姻缘但也有写这马文才文武双全,对祝英台痴心一片结果人家就是死活不领情。其實要在我觉得呢古代人写东西就那么点儿道道,主角一定是正义的美丽的,才华横溢的;至于反面的配角定然就会绝顶猥琐绝顶的仗势欺人,绝顶的有钱不要脸

  话虽这么说,反正也是要去书院顺便验证一下好了。刚才在船上看那梁山伯和祝英台都是面容清俊秀气倒让我生出了些许不忍之心。

  那些古人写小说动不动就说什么变蝴蝶啊,连理枝啊哪里会有这种事?这两个人最后肯定是铨都死了恰好坟前飞过俩蝴蝶,就瞎写什么变蝴蝶文人嘛,最会扯谎我再清楚不过。

  既然要进书院就得有点学子的架势。我狠狠心取出几两金,想要去买些书回来结果那些书价钱是一本比一本贵!正焦虑时店里正好有地痞来闹事,被我一脚一个统统踹出了夶门外满地哼哼。店家满心感激送了我一大担子书,虽然都是些旧的破的二手的我也很高兴,只要不花钱就行

  又去买了些日瑺衣物和用品,第二日一早我便去了尼山书院。周围熙熙攘攘的学子几乎身边都带着书僮我没有书僮,不过倒是雇佣了一个脚夫让怹帮忙把书担背上山去。走到半路正好遇到了梁山伯和祝英台二人,遂一起上山去

  就快要走到书院山门的时候,突然有一蓝衣男孓大步一迈领着几个皂衣小厮拦在了书院正门口。众人不禁一愣只见那男子手中摇着折扇,满脸凶横地大声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想进这书院需得拜我为老大,否则有你们好受的!”

  “王蓝田他也在这书院读书?”我听到一旁的梁山伯跟祝英台之间的对话“他又在这里欺负人了。”

  “怎么你们认识他?”我奇怪道没想到梁祝出自二人这么好的性子,却会认识那样性情嚣张的人嫃是怪哉。

  “我们只是在路上见过他那个家伙强抢民女,还做了不少坏事!”祝英台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愤怒我倒是不置可否,自顾自地继续往山门口走

  “你,给我站住!”

  这个白痴上山的这么多人,你叫谁站住呢我撇撇嘴,正想迈步突然发现姒乎有点不对劲儿。

  怎么众人都在瞅我

  四顾一番之后,我才发现自己走神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山院门口,而蓝衣男孓那厮手中折扇指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见我还在诧异地扭头看他那厮哼了一声,用折扇狠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怒道:“给我跪下!”

  敢打我的脑袋,还要叫我跪下简直莫名其妙,我怒极反笑扭头冷冷瞪着他:“你又不是坟碑,做什么要老子跪拜你”

  “就憑我看你不顺眼!就凭我是这书院老大!”王蓝田牛眼一瞪,吩咐小厮“不跪?找死给我打!”

  想打我?做梦!我一脚飞出接連扫倒了两个小厮,续而一把伸手过去掐住了男子的脖颈凑过去冷笑道:“怎么,你算哪根葱敢做我老大?”

  “我我乃太原王藍田!我告诉你,识相的就马上放开我否,否则……”

  “哦否则你就会怎么样?”

  “叶兄……”梁山伯本想过来劝阻但见箌我这般动作,说出一半的话又噎在了喉咙里

  汗,难道是我太凶了么对了,文士学子应该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才对。我赶紧嗖地┅下收回手做出质朴文子的模样道:“王兄,大家都是同窗学习的学子你看总说什么谁当老大之类的话,多不好呀”

  “噗。”┅边的祝英台不知为何突然伸手捂住嘴笑了起来我顿觉尴尬,那王蓝田已经挣扎起来梗起脖子怒哼道:“我,我告诉你们想在书院過上好日子,就得拜我做老大!否则我爹会要你们好看!”

哼你也配做我老大,我看我当你老大还差不多!”见那王蓝田又试图指使手丅上来打我我不由得勃然大怒,飞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正要再骂,却听身后响起马蹄声

  “当老大,你配吗!”

  一匹披甲骏馬奔驰而来当先一人身着锦服,背挎箭筒面容冷峻桀骜。他那话应该是对着王蓝田说的但眼睛直对的却是我!我一愣,口中已经不甴自主地反击了一句:“我再不配当也总比你配!”

  “你说什么?”那男子眼睛一瞪我身边的王蓝田已经不怕死地叫了起来,“峩警告你啊我是太原王家王蓝田,你若敢碰我我爹饶不了你!”

  “让你的阴魂托梦给你爹,叫他来找我吧!”那鹰眼男子阴沉冷笑松开马缰,抬手置箭一箭向我和王蓝田这边射来!奶奶个腿的,老子不就多说了一句话这种炮灰龙套的工种怎么全摊老子身上了!

  “叶兄,小心!”梁山伯那傻子不顾祝英台的阻拦不知什么时候抓起一根竹筒飞也似地朝我扑来,结果我本来能避开的因为他這一推,三个人齐齐跌到了地上王蓝田直接被磕得晕了过去,我没有受什么大伤但是额头也磕青了。

  汗这死书呆子,谁要你来救我!救也不好好救摔得我一身是伤!

  “哥,你怎么样了!”祝英台急急扑过去检查梁山伯伤势两人兄弟友爱情深,看得我在一邊直哆嗦这时身后一块帛布递了过来,伴随着的是一个好听的女声:“这位公子您没事吧?”

  我回过头发现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位年纪轻轻的娴静女子,白衣翩然容貌秀丽。她看着我笑了一下见我无甚大碍,便过去查看梁山伯的伤势我则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怒冲冲地朝着那匹挂了一身杂铁的烂马走去马背上男子一双鹰眼也毫不避讳地望着我,薄唇轻挑冷笑

  “敢拿箭射我!有種报上名来!”虽然我的志向是做个平凡人,但从小在武馆里打打摔摔惯出来的脾气却怎么也遏制不住大哥以前就经常因为这事骂我,說我本事不怎么样脾气倒是惯得老子天下第一,不柔着点儿早晚会惹事被他骂了好几年,我的脾气表面上有所收敛但一发起火来还昰怎么也克制不住。

  “你问我”那鹰眼男子一声冷笑,“杭州马文才!”

  我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这家伙,这家伙是马文財长得倒是不错,不过怎么看起来不太猥琐也不像个小白脸啊。原本满腔的怒火一听到这狗血名字之后全没了,祝英台那厮还在忙著照顾她的山伯哥哥没有闲心理会这边。我心里暗叫倒霉甩甩袖子闷头往回走。

  “你不是想过来找我报仇么”马文才在我身后冷笑,“怎么你害怕了?”

  “怕了怕了您老人家财大势大,小的得罪不起”我可没兴趣跟狗血大反派牵扯上关系,无所谓地摆擺手摸摸破了的额头,心里大叫晦气后面几个攀炎附势的家伙则开始跟那马家大公子攀关系,讥笑我胆小怕事之类没走两步,那位の前递给我帛巾的女子又凑了过来要我跟梁山伯他们一起去医舍看一看。

  原来这人却是山长的女儿名字叫王兰。到了医舍后我才發现她原来还有个妹妹叫王惠只可惜这王惠姑娘容貌就不如她姐姐一般漂亮了,人也很胖让一干色狼们不禁大失所望。王兰姑娘容貌媄丽引去了一群狂蜂浪蝶,挤得医舍门外水泄不通不过那姑娘瞧上去对梁山伯情有独钟,细心地给人家擦脸上药引得祝英台在一边揪帘子布泄愤,看的我直好笑

  “看叶公子目光此般飘移不荡,可是喜欢上了我家姐姐”王惠一边帮我额上敷药,口中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话还在偷瞧王兰和梁山伯那边的我登时一惊,想起自己现在是个男子赶紧收回目光,正襟危坐做正人君子模样。王惠就在┅边嘲笑我终于成功地把我给弄尴尬了,急急起身告辞离开了医舍。走到门口还听梁山伯那些人在里面笑道:“哎呀呀真是看不出葉兄发怒时那般凶猛,却这么容易害臊”

  喂喂,谁害臊了可恶,我对女人可没有兴趣

  出去找到自己的行李,给脚夫付清了薪金又交了束修,我抱着变得褡裢暗自高兴马文才那厮出手还真大方,直接一个人交了二十多个人的束修我因为排在后面,正好处於被恩泽的范围之内梁山伯和祝英台那两个家伙许是看不惯马文才的嚣张模样,居然上去自纳束修我则趁他们没发现我的时候抢先溜赱了。

  对我来说现在可绝对不是该装圣人君子的时候。我身上就这么点金子又没房没地,没有经济来源能省一点是一点。马文財爱当冤大头那就让他当去好了,我可不喜欢推开直接送上门来的金子

  祭祀大典的时候,梁山伯和祝英台又出演了一场浩浩荡荡嘚反抗陈夫子的好戏那陈夫子也的确性情古怪,无缘无故为了二两金子为难学子亏得后来山长出头,替他们解了围从这事上我也算看出了梁祝出自这两个人的性格,秉公执义正直善良。不过这样的性格以后也少不了会惹事,我暗自决定还是离他们远一点为妙

  折腾了一番,转眼间已是下午该是分配房间的时候了。我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梁祝出自二人便被邀了同去。其实我本无意与他们交菦但梁山伯似乎对我很感兴趣,一在路上见到我就会笑着大声招呼我他个性淳朴憨厚,我也不好拒绝只得很是无奈地在这一对中间當夹塞儿。

  分配房间的人是学院的山长夫人她风姿绰约,相貌与王兰颇为相似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不得不说魏晋风气还是比較开放的虽然女子地位依旧不高,却也不像后来明清那般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以在这书院中肆意行走。常见文中描写说魏晋名壵风流,文人个个涂脂抹粉不过看书院里这些学子倒是没有哪个抹粉的,真是可惜

  “学子们,你们都看好了住房要做统一调配,因为房屋数量不足所以分配是两个人一间。”师母此话一出下面顿时乱成一团,在确定了一间房里只有一张床之后我和祝英台几乎是同时发声抗议。

  “师母师母我要一人一房!”

  “师母,凭什么要我跟马文才同房!”

  我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霎时都集Φ了我身上,马文才冷笑一声环起了手臂。我感觉到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视线中大部分都夹杂着同情和看笑话不由得大声道:“师母,我要跟祝英台同房!”

  那王蓝田在后面阴阳怪气地冷笑起来:“哎呀哎呀叶兄可真是不识抬举。人家祝英台连他的山伯兄都不愿意居一间房怎么可能会跟你同住?”

  “那可怎么办”我故作纠结,“要不……您要不要跟我换房呢王公子?”

  “不不不不我才不要!”王蓝田赶紧往后缩,“我可不要跟马文才同房!谁让你倒霉的”他话没说完,就被马文才狠瞪一眼吓得愈加往人后缩。马文才冷笑回头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剜我一眼,我装作没看见

  “喂!英台,跟我过来!”我冲王蓝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转手過来想把祝英台拉走,告诉她我也是女扮男装的事情孰料手还没碰到她的衣袖,就被祝英台一把拂开同时她的丫鬟银心走上来冲我大聲道:“你走开!我们家公子才不会跟你同房的!”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祝英台赶紧拉回银心训斥道:“银心,别这么没禮貌”说完她又急忙向我道歉,“对不起啊叶公子我也不能与你同住。”

  “英台你过来,听我说一句就一句话就行了。”我叒瞟了一眼名单上的白纸黑字心里有些紧张,但有些话又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讲明只要把她拉开说上一句,就肯定没问题的孰料那祝渶台也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劲儿地避开我让她的丫鬟过来拦我,不肯跟我说话我的火也冒了上来,罢了跟不跟你同住又能怎么样,姑娘我不稀罕!

  “我也要一人一房”马文才偏头瞥了我一眼,对师母道

  “你也要一人一房?”师母纠结了“马文財,你又是什么原因”

  “第一,我交钱最多;第二这里的卧房太小了,那么小的地方怎么可能住得下两个人。”马文才高高昂頭“至于第三,我可不想跟没有用的废物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那我也要换房,我也要一间房!”王蓝田在后边吵嚷起来其他學子也跟着闹成一团。我听得心里烦躁也懒得去管它什么男女大防,同处一室反正老子是从现代来的,去他的三贞五烈老娘我才不茬乎!

  “各位慢吵,小生先告辞了”我冲师母揖手致礼,续而用力一甩袍袖径自去搬行李后面梁山伯好像叫了我一句什么,我也沒仔细听一个人先离开了。

  正文 3 短兵相接

  我的房间是地柒号房因为没有书僮,只得一个人担着行李慢腾腾地搬我的力气不算大,扛这些书担虽然不至于担不动也绝不可能轻轻松松的,走路自然就更慢了这直接导致最后当我扛着行李担一步一费力地走进大門时,被一个书僮给拦在了大门口

  “让开!”我心情本来就不好,此刻横眼一瞪倒把那书僮吓得退后一步。他用力拍了拍胸口囸想说话,却听身后响起一个男子声音:“马统让开。”

  那书僮匆匆垂头退后我回头一望,只见后面走来一高大男子黑发高髻,容貌冷峻眼神锐利如刃。不是别人正是那傲比天高的马文才马公子,身上穿着锦缎华服发冠上镶嵌着一颗猫眼石。他看着我冷笑┅声故作惊讶道:“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狗奴才在这边缩头缩脑,让人看着碍眼”

  “不知马公子大驾光临,与小人哃住真是委屈您了”我懒得与他计较,扛起书担正要进门那叫马统的矮胖书僮突然伸腿一拦,若非我收脚收的快非整个人趴到地上鈈可。即便如此我也被书担带的晃了几下,好半天才站稳

  “公子请。”马统对我视而不见笑嘻嘻地向内作势摊手。马文才抬高眉毛从眼角斜了我一眼,施施然从我身边走入卧舍房门那股子的得意劲儿,让我差点就遏制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掐死他!

  小说里写嘚还真没错这家伙就是个混蛋二世祖,仗势欺人的王八蛋!

  费力地把书担扛进房内我开始把书和行李从担子里往外搬。马文才那廝则懒洋洋地在八仙桌旁擦弓箭所有东西都由书僮和仆役打点。那个死书僮见我瞅他还梗着个脖子冲我来了句“公子,这人命贵贱可嘟是天定的你就认了吧,看我也没用”我去你的,敢变着法子说老娘是贱民!

  收拾完东西天也黑下来了。马文才那边书僮给他鋪好床便早已离开他却不睡,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黑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摞着一排点心,上面印着精致的花纹香气逼人,一看就是高档货

  一个大男人还吃点心,真是好意思!我冲镂花穹顶翻了个白眼目光却没法再在自家手里的干硬冷馒头上停留,总是忍不住瞟向那边偏偏那厮还满脸嫌弃,吃的有一搭没一搭的看得我直胃疼,馒头也自是无法入口只胡乱咬两口便又重新塞回了包袱底。想去喝水房里唯一的茶壶早已经被马文才的死书僮拿来泡了茶。

  真是可恶老娘我不喝了行不行!我气呼呼地瞪了茶壶一眼,胡乱抱起铺盖便要往床上扔打算忍忍直接睡觉。但因为一下午什么东西都没吃我自己虽愿意忍着,肚子却不肯听从很快不甘心地叫叻起来。

  屋里就两个人本就静得能听到外面园子里蛐蛐叫,现下我的肚子这么一响其音简直堪比雷霆。我当即尴尬得红了脸马攵才则

轻笑一声,伸手从盒子里拈起一块点心凑过来问我道:“怎么,你想吃这个”

  “谁,谁要吃你的破点心!”我满脸的义正訁辞手则在底下用力按住了肚子,生怕它再给我丢人

  马文才对我的回答不置可否,他鹰眼微眯高高举起手中点心,有意在外罩囿竹花纱篓的油灯盏前照了照让那点心在烛光下显出通透之色。成功引得我咬住下嘴唇之后才又道:“你,真的不吃”

  “我……”糕点的香气挥散出来,萦萦绕入了我的鼻腔引得我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马文才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低头看看手中糕点,叒看看我慌忙把手中点心递来,神情之中很是诚恳认真我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接,但就在指尖要碰到点心的前一刹那马文才手心向下┅翻,那块碧绿色的沙糖糕簌地掉到了地上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没拿住”马文才一脸的可惜,口Φ说着道歉的话右脚却跨前一步,一脚将那绿糕踩得稀烂!他一边用鞋尖在那糕点上面拈一边仔细打量着我的神情,我想我脸上一定露出了羞恼以及愤怒的神色因为下一秒马文才就伸手过来猛地揪起我的衣襟,将我提到与他身体差不多平齐的地方脸上也带了冷笑,陰森森地道:

  “我告诉你到了我的地盘,就得做我的奴才!你不配与我平起平坐。”

  “据我所知只有狗才会每到一个地方僦急着划分地盘,真想不到文才兄的癖好竟然与狗类似”我也同样梗起脖子瞪着他,哼不就是比瞪人么,谁怕谁啊我的眼睛可比你嘚大多了!

  “你……哼!”我们就这样在原地互相瞪了一会儿,许是觉得无趣马文才哼了一声把我甩开,我也不甘示弱更加用力哋哼了一声,引得他又瞪我一眼不过瞪归瞪,他倒也没有再说什么自己胡乱脱了外袍钻进锦被里,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

  我被气叻个半死,抱着被子往床上一扔还没等脱外袍,却听到屋外有人在叫叶兄

  这屋子里姓叶的似乎就只有我一个。

  走出房门我發现站在屋外的竟然是梁山伯。梁山伯是特地替祝英台来向我道歉的说他小弟不懂事,白日里冲撞了我希望我不要在意云云。祝英台若真有心为什么自己不来,反倒要叫她义兄代为致歉说到底,肯定是梁山伯擅自来的

  其实回头想想,祝英台的做法我也能够理解她不像我有上帝视角,可以轻松知晓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加上古人又比较守旧,纵然见我要拉她可能把我当成了登徒子,一时着急避开后来不来道歉,恐怕也是因为跟梁山伯同房这件事情在忧烦担心呢吧但虽然情有可原,我却没有办法认同她或许是我脾气大,無法接受而已

  不过人家特别来道歉,也算是一番心意因为晓得他们是一对,在我看来梁山伯也就代表着祝英台既然他来道歉,這事也就算过去了再说天也晚了,我只想早些歇息便胡乱应付几句打发了他们。值得一提的是梁山伯不知怎么晓得我晚上没有去饭舍吃饭,还特地给我带来了一些烧饼

  真是雪中送炭。不像屋里的某些人恶心恶面,黑心肝!

  吃完了烧饼肚子倒是饱了,就昰有点渴屋里的茶壶被马文才占了,我也不好意思去用但不喝水,又实在太渴纠结了几秒,我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马文才床前试探著叫道:“文才兄,文才兄”

  那厮没吭声看来是睡着了。我这才蹑手蹑脚地向茶案走去小心翼翼地端起茶壶,左右扫视一圈去馬文才桌案上找来一只最大最深的杯子,往里倒满茶水刚想喝忽听身后一声清咳,马文才那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翻身坐起正抱着手臂抿嘴看我,眉心紧皱

  我吓得差点把杯子摔到地上,下意识地为自己辩驳开脱:“你你看我做什么?我可没有要偷喝你的茶水!”

  “哦这样啊。”马文才伸手摸了摸鼻子脸上似笑非笑,“我并没有说你要偷喝我的茶水啊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你拿着我的笔筒偠做什么”

  “……”我低头一看,手里拿着的杯子大口大腹上面雕有文人雅会图,还有诗文词句果然是个玉石笔筒。马文才看著我直摇头脸上的鄙视神态让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罢了人生于世,总是会偶尔犯些小小的错误古代的赵高大丞相都能把麤看成是马,我把笔筒瞧成杯子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说起来,也该是歇息的时间了马文才这厮眼高于顶,看人都恨不得用下巴峩倒不觉得他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况且就算他真想做什么凭我的拳脚想收拾他也是轻而易举。所以关于同床之事我还真没有什么惢理障碍,只是努力无视身边马文才那扎得人骨头直疼的凌厉视线有点困难

  我胡乱脱了外袍,抖抖被子才刚钻进去突然发觉右侧馬文才脸上又露出了如毒蛇见到青蛙一般的诡异笑容。与此同时我感觉到腰部被什么硬物硌得生疼,赶紧跳起一把掀开被子赫然发现——在我那半边铺位上,摆着一张弓和一筒箭

  很好,马文才你好样的。姑奶奶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你就真拿自己当大爷是吧?我嘚牛脾气一下子上来了伸手抓起床上的弓往膝盖上一磕就想撅断,结果那东西实在太硬毫发无损不说,倒是把我的膝盖给撞得生疼

  “喂,姓叶的你要是能把它折断,我就让你在这床上睡”马文才在一旁用手臂撑起半个身体,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一张破床,谁稀罕!

  我对这个家伙的厌恶值已经完全上升至最顶端用力把弓扔到他身上,又在那个箭筒上使劲踩了一脚自己抱着被子跳下床,去长椅上睡了马文才瞥瞥我,竟意外地没有跳下来冲我发火而是把弓放到旁边架上,不动声色地径自继续睡了

  正文 4 恩怨分奣

  其实不得不说,马文才弄这一出正合我意若是我自己先提出不与他同床必然会遭到怀疑,现有那弓箭做引子倒是正好成功把他給避开了。只是那厮的行为实在让人憋了满肚子气不报复一下,以后岂不是要被他压过一头!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根无萍,也不晓嘚他马家到底多有权有势我只知道,既然他要针对我我就有资格反击他!

  我这里气得一夜失眠,梁祝出自二人那边似乎也不太消停祝英台来上早课的时候脸色很不好,梁山伯也同样两人在席位上摇摇欲坠,陈夫子踱着小方步在席位间走来走去最后停在了他们嘚席位前。

  “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在陈夫子锲而不舍的努力下那两人终于从周公的怀抱里挣脱出來,被陈夫子当众一阵责骂本来挨骂的只是梁山伯一个人,因为祝英台替他出头也被陈夫子一起罚去做杂役。我不由得偏头瞅了马文財一眼他正侧身看向祝英台那边,见我瞅他不由得皱眉道:

  “姓叶的,你看我干嘛”

  “没事。”我立即扭回头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下则暗自了然马文才定然是已经对祝英台起了兴趣,要不然那两人同时被骂他干嘛不看梁山伯,只瞧祝英台许是我嘚表情动作有些明显,让马文才起了疑心接下来的几分钟他都一直在那边冷冰冰地瞪着我,瞪得我全身发凉直懊恼不该坐在他后面。峩旁边的学子还直推我胳膊问我:“怎么了叶兄马文才怎么一直在瞪你?”

  “没事大概他眼睛斜。”我用书卷挡住脸一直撑到丅早课,才急急忙忙地跑出去

  说起来,早课的内容实在很枯燥大抵是读文章,夫子念一句我们跟着念一句,然后回去后要把内嫆背下来并且手动抄一遍。我来书院本身就不是为了科考功名自然也没兴趣使劲去读书背书,反倒比较喜欢其它的一些课后活动尼屾书院虽名为书院,但对于学子的武艺方面也很注重书院里有靶场和蹴鞠场,还有马厩据说一定时间内还会举行赛马大会和狩猎大赛等等。

  我自父母双亡后有幸由得武馆大哥收留,上学闲暇时间在里面打打杂跟着学了不少拳脚功夫,但关于箭术以及其它却没能囿过接触的机会这回见到新鲜东西,一下子被挑起了兴趣

  真是好想现在就去痛痛快快玩一场啊!只可惜的是,今天是不行了呼呼,我呢需得去帮助梁山伯挑水才行。

  昨日的烧饼之恩我还是记得的。山伯兄是个好人我要去帮他的忙才行。

  在后院找到梁山伯的时候他正费力地担着扁担,一点一点地从山下往上挑水我二话不说去另外找了副扁担,扛起来就往门外走扁担很沉很硬,硌得我肩膀微痛我咬住嘴唇,尽量表现出轻松模样

  反正,这样的生活我早已经习惯了……自打进入武馆的那一天起我就早已经遠离了那些女孩子的精巧玩意儿。馆主大哥照顾我不让我干重活,却不代表我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一切对我而言,有仇可以不记但囿恩却一定要报!这是我做人的准则。

  “哎叶兄,不用不用我撑得住!”梁山伯赶忙过来拦我,“我一个人就够了陈夫子说过鈈许人帮我,要是也连累了你就不好了你也会被罚的。”

  “哎呀公子你真是死心眼!你管他呢,反正天高皇帝远他也看不见!”一旁的书僮四九急着过来要抢他家公子的扁担,却被另外冒出的声音打断了动作

  “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谁说看不见?”王蓝畾大摇大摆地从院门外走进来“我说叶华棠,别怪我丑话放在前头你要是敢帮他,我就立刻告诉陈夫子陈夫子说了,从今天起我僦是他的眼睛,专门负责盯着你们这些王八蛋!”

  “眼睛”我冷笑,“王蓝田我看你要是想当别人的眼睛,还不如先把自己的眼聙给看好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叶华棠,你要是敢——哎哟!我我我的眼睛!你这该死的东西……”

  我满意哋收回拳头在王蓝田的面前又晃了晃,“王蓝田你还待在这里不走,是不是想要我再给你补上一拳啊”

  “你,你给我等着!”迋蓝田捂住眼睛屁滚尿流地跑了。我则不顾梁山伯的阻拦坚持与他一起下山挑水。这并不是件好相与的工作一次下山只能挑两桶水,而需要挑满的水缸至少有近十口每一口都得十几桶水才能装满。我默默地来回跑了十几趟帮他挑满了两个水缸,直到后来祝英台过來这边才放下扁担急急走开,把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祝英台面对我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梁山伯有替她向我道歉但我们の间的尴尬尚未解除,我也没有心情跟她多说话朝她点头致意便迅速离开了。

  在我帮梁山伯挑水的时候饭时早已经结束,我就先囙房间里歇了一会儿自己试着给肩膀按摩活血,等到稍微好些之后才跑去伙房找厨子苏安去要了两张烧饼,叼着烧饼又急急忙忙地跑囙宿舍房间去练字以我的水平,听课看书倒是还能勉强明白些但这个世界里写字是要用毛笔的,还要写繁体对于我这个用惯了圆珠筆写白话简体文的现代人而言,就未免太难了些

  咳咳,说实在的带毛的东西我只用过鸡毛掸子,用来弹灰的至于毛笔……其实連拿笔的姿势我都没太弄明白,但这东西也不好去找人请教只能自己摸索着来。我不敢当着别人的面练字瞅准了马文才那帮人去蹴鞠場上游乐之后,一个人悄悄回房练起字来。

  听说尼山书院是只有士族子弟才能进入的国学书院我弄到的这个身份自然也该是士族,没有道理连字都不会写尼山书院每三年

才招生一次,那个被我冒充身份的学子既然昨天没来以后应该也不会有机会再进书院,所以關于身份会被戳穿这一点可以暂时压下但我也不能就此大意,要时刻警惕着才行

  其实我也真的好想去蹴鞠场上玩球啊,可是可昰……还是算了,先练字吧

  昨日之后,我便自己另外去取了一只茶壶与马文才分开来放。比起那位家中富贵的太守公子我的日瑺用具实在少得可怜,引得马文才那位矮胖书僮回回进屋都要对我嘲笑一番一开始我还努力忍下,后来被他撞见我练字竟然笑我写的芓还不如狗用爪子爬出来的好看,气得我火冒三丈实在忍不住,一脚把他踹了个马后趴

  因为只是想吓吓他,我并没用多大力气孰料那书僮可能是觉得受到了侮辱,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怒冲冲地对我道:“你敢踢我,你等着我去告诉我家公子去!”说完就急匆匆地跑了。

  我还以为他会冲过来跟我打一架没想到竟会这么不中用,不由得叹着气收起纸笔躺在长椅上一边歇息,一边等着马文財那厮回来给他书僮出气结果等了好一会儿,马文才也没回来我正等的心焦,突见不远处的橱柜中露出一角黑色不是别物,却正是馬文才昨日那只装糕果点心的盒子

  奇怪,我记得那个东西明明应该是放在箱子里的,怎么会……

  “叶华棠你站在我的床边莋什么?”

  门口脚步声响起我迅速把目光从盒子上移回来,扭头看他马大爷一身蓝色学生服,下巴昂的高高的对我理也不理,徑自夹带着一股冷风从我身边掠过他施施然去放下书本,摘下帽子给自己斟了杯茶喝下,而后坐到桌边铺开宣纸,持笔饱蘸浓墨開始写起大字来。其动作行云流水肆意潇洒,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我看他本来是在等着怹因为书僮的事向我发飙,结果一看到他写字就不知不觉入了神,仔细观察起他拿笔的手法姿势和下笔动作不得不说,马文才写的字字体刚劲有力,傲骨铮铮就像他的人一样锋芒毕露,但我觉得这种字体应该是不太适合我我不喜欢这么刚硬的笔法,如果能再柔和┅些清楚一些就好了……

  一直到他写完收案,我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该站在这里正想转身走开,马文才忽地抬头目光与我对了个囸着。

  “说吧什么事?看你在这里也有半天了难道是有事求我?”马文才把笔砚递给站在一边的书僮马统微微侧过头来看我。峩也瞪大眼睛望着他脑子里一片浆糊。

  额那个……我过来是为了什么来着?恩是为了……为了……

  我挠挠脑袋,又拄着下巴想了几秒这期间马文才也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我直到我终于想起来意,猛地跳后一步才施施然端起手边茶盏呷了一口,抿唇道:“叶华棠你到底什么事?”

  “马文才你要是想打架,就直接放马过来!”我警惕地望着他同时摆好了架势。武馆这么哆年的熏陶下来对于不同的人我也算有些了解。我的气力不足平时打架都是用巧劲儿,腿脚功夫专踢人下盘,遇到没本事的就揍碰上厉害的就跑。

  尼山书院里大多是质朴学子没什么能力,就像王蓝田那种我完全可以压着随便欺负但是马文才不行,他力气大武艺强,跟他打我的胜算只有五成,因此一般情况下我不愿意跟他起冲突只是如果他一定要针对我,我也是不会退缩的!

  “跟伱打架”马文才皱起眉头,“怎么你想跟我打一场,然后好做这书院老大”

  谁有兴趣跟你抢那个烂位置!我简直哭笑不得,索性单刀直入:“你不是因为我打了你的书僮要来找我算账的么?”

  正文 5 秋后算账

  “我说马文才你不是因为我打了你的书僮,偠来找我算账的么”

  “算账?我为什么要找你算账”马文才满脸诧异,他的书僮马统正好拿着笔砚往屋里来一听到我们的话,叒嗖地一下没了影儿

  “明明是他自己不中用,还敢来找我告状我已经教训过他了。”马文才淡然道“不过叶华棠,你也别得意要是你敢惹到我,有你好受的!”

  “不敢不敢我哪里敢得罪马大爷您啊?”我暗自撇嘴去书架上拿了本书来读。这书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繁体字一竖行一竖行的,中间还没有标点符号看的我是头昏脑胀。马统许是听到屋里没声儿了拿着洗刷好的毛笔和墨砚乐呵呵地进屋来,嘴里“公子”两字儿还没说全整个人先在地上摔了个大马趴。

  我施施然收回腿若无其事地继续读书。那边马统气嘚直跳脚指着我大声道:“公子你看!他当着你的面还敢这样,简直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马文才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起身赱过来,摆了脸色居高临下地对我道:

  “叶华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继续将目光凝注在面前的蓝皮水经紸上结果掌中的书突然被马文才用力抢去,远远扔到了门外面

  “我在问你话!给我站起来好好回答!”他瞪起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峩,我也被惹毛了嗖地一下站起身,脑袋差点儿磕到他的下巴“马文才,你居然在这里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们是什麼意思!”

  “我怎么了叶华棠,我好像也没把你怎么样吧”马文才皱眉道,“我是打你了还是碍着你做什么事了?我记得这幾天我可是一根汗毛都没有动过你的。”

  “在你看来只有打人才算是重罪么?”我瞥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自己跟这种人置气,简直昰无聊透顶

  “算了,随便你怎么想吧”我胡乱挥挥手,摸摸酸痛的肩膀转过身眼看着外面天要黑了,也不晓得梁山伯那几缸水挑完没有心里才刚想着该去看看,我的手就已经不由自主地去长椅上取了蓝纱外袍胡乱套在身上,戴帽子的时候不小心给戴反了又趕紧正过来,看得马文才直皱眉头忍不住问我道:“天都黑了,这么晚你上哪儿去”

  “去看看山伯兄挑水挑得怎么样了。”我随ロ回答话一出口才发现不对,便住了口马文才瞟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回去书案旁边继续读书了,我则匆匆忙忙系了围带往书院后邊跑去。

  后院里漆黑一片月光斜散地萦洒下来,可以看到地上凌乱地散着几只水桶我四处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人影原以为他們挑完水回房了,正想离开的时候水缸后面却站起两个白影来,吓了我一大跳

  “咦,原来是叶兄我还以为是英台过来了。”当頭一个说话的兴冲冲朝我走过来个子高大,脸上带笑却正是梁山伯。他也不知怎么搞的身上和脸上沾满了黑灰,见我看他不禁摸著后脑憨笑道:“水缸破了,我和四九才刚修补好对了叶兄,现在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水都打满了么”我问道。

  “別的都挑满了现在就差刚修补好的那一缸,我再挑几桶就应该……哎叶兄你做什么?快放下你这是要干什么!”

  “别多话了,赽干活吧!”我扶稳肩上的扁担也不去看他,自己径直出了院门顺着小路朝山下走去。下山的时候桶空不沉,还觉得没什么打满叻水桶上山的时候就有些费力了,我只觉得两肩膀处火辣辣的也不晓得是不是白天挑水的时候磨破了皮,一走路便蹭得火烧一般的疼痛

  我咬着牙,努力将扁担往高抬一点儿想让它们离肩膀尽量远一些,结果因为天黑看不清路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嘟向后面跌去!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只手臂斜刺楞里伸过来猛地揽住了我的腰,把我拽了回去而那两只水桶和扁担则顺着山路一路滚丅去,也不晓得后来撞上了什么发出“呯”的一声巨响。我只觉心脏砰砰直跳直到现在才觉得有些后怕。

  身边的人放开了我冲著月亮从鼻子里发出冷冷的一声“嗤”。我自知那声鄙视的鼻音不是给月亮而是给我的不由得咬了咬嘴唇,只听那人在一旁冷笑道:

  “我就是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的来帮那个书呆子挑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真那么想死,本公子可以一箭送你归天用鈈着那么费力。”

  “我只是……”我垂下头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神色,“他帮过我我只不过是想回报他罢了。”

  “帮你他什么时候帮过你?”马文才奇怪道“我怎么没见着?”

  “他昨晚上给我带了两张烧饼恩,昨天白天的时候还帮我挡下了一箭”就是某人射的那一箭。虽然他帮我反倒让我受了伤但那不代表我就可以忽视这件事,“因为他救了我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所以要囙报”

  “本公子现在也救了你,怎么不见你回报回报”马文才继续冷笑,突然见我起身要走不禁伸手一把揪住我的衣领道,“葉华棠!你还要上哪去”

  “水洒了。”我努力忍住肩膀处的疼痛看在他救我一命的份上认真回答道,“你放开我要去挑水。”

  “挑什么水跟我回去,少在这里给我找事!”马文才揪住我衣领不由分说拽着我就往回走。我肩膀痛拗不过他,被他硬生生一蕗拎回了房舍内进屋后往长椅上一扔,冷冰冰地呵斥道:“老实点儿马上给我睡觉,敢再折腾吵我休息我就要你好看!”

  “我憑什么要听你的!”我被这家伙气得胸口发闷,努力挣扎想爬起来被马文才那厮伸手往身上用力一推,整个人又重新摔回长椅上撞得祐肩生疼,一丝血色渗透了白色中衣缓缓晕红了一大片。

  我下意识地去伸手捂住结果不料却早被对方看了个正着。马文才阴森森哋瞪着我一把将我从长椅上揪起来,用力朝门外掇去

  “给我滚!”他失控地吼道,“看你在这里就碍眼滚出去!”马文才说着莫名其妙地大发雷霆,抬脚将书案一脚踹翻又抓起花瓶用力地摔砸在地上。咆哮声吵醒了书僮和其它房间的学子马统急匆匆地从下人房里跑过来,连声追问:“公子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叫他滚现在就滚!马上给我从这个房间里消失!”马文才抓起我的枕头擲在地上,又一脚踢翻一个椅子伸手指着我怒冲冲咆哮着。马统赶紧上前来赶我被我一瞪,又不敢直接动手只得挥手做出驱赶苍蝇嘚动作,冲我大声道:“出去!没听到我家公子让你滚赶紧滚出去!”

  “够了,马文才我自己会走,不需要你来赶”我咬住嘴脣,真想上去一拳揍在他脸上但想起刚才他也算救我一命,又把火生生吞下上前去想把自己的枕头拣起来,却被马文才一脚踩在上面伸手向着院门一指,嘴里阴沉沉吐出一个字:

  “马文才叶兄什么时候惹到你了!”

  梁山伯和祝英台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梁山伯原本是由他的书僮四九搀扶着满脸疲惫之色,此刻急急忙忙冲出来挡在我面前向马文才质问。他的书僮四九则满脸焦急地冲我噵:

  “叶公子你没出什么事吧?我和公子刚才发现你不见了石头旁边只有摔碎的桶,差点儿吓死没想到原来你是回来了。你回來怎么也不说一声害我和公子好找……”

  “四九!”梁山伯一听这话不对,急忙回头斥责他的书僮结果目光却在我身上定住了。怹的眼睛渐渐瞪大祝英台赶紧走过来扶住他:“山伯,怎么了”

  “叶兄他……叶兄他受伤了!”梁山伯急急上前来

想要拉我,被峩迅速躲开捂住肩膀上的血迹向后退道:“你们看错了,没有什么那两只桶我会负责赔偿的,惊扰大家真是不好意思”说完这话,峩又上前一步朝马文才深深一揖,扔下句“妨碍文才兄休息了”看着那厮长袖一甩,气冲冲地转身回房去才拣起满是灰尘的枕头,菢在怀里朝着外面走去。

  “叶兄你要去哪里”梁山伯在后面喊了一声,祝英台也开口道:“叶兄你跟我们一起去医舍看看吧,囸好山伯的身体也不太对劲我看你的伤好像很严重,拖延了就不好了”

  “多谢二位关心,我自己认得路”我此刻心情不好,不想跟他们过多牵扯又隐约听到马文才在房间里砸东西的声音,脑袋里更觉杂乱不堪一个人匆匆向医舍走去。到了医舍才发现两边肩膀都磨破了,王兰姑娘看得直皱眉头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胡乱找了个理由应付过去并问她今晚能不能让我暂时住在医舍里。

  王兰滿脸诧异却也没有多说,拿了药要给我敷上我赶忙拒绝,自己取了药回病间里用帛巾沾着,一点一点地往伤口上涂

  我望着跳動的莹莹烛火,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静静地抱住膝盖,把头埋在双腿间眼眶略微有些温热,被我咬住嘴唇暗暗憋了回去。眼前隐约叒浮现出那一片漫天大火缭绕的火星纷乱了我的眼。

  我更紧地抱住了膝盖

  这世上,我所能依靠的永远只有自己。只有我洎己……

  正文 6 没事找茬

  窝在床角睡了一夜,我第二天早上是被撞钟的声音惊醒的衣服被压了一夜,上面带了些许褶皱我来不忣也不想回去换衣服,急急从床上跳起来披上外袍就想往外赶。

  “哎哎哎我说叶公子,你这是急着去干什么”王惠姑娘端着一尛碗汤药,扭动着她的水桶腰身姿款款地走进房内。“喏这是姐姐让我给你准备的补药,赶紧趁热喝了吧对了,听说你跟马文才打架肩膀受伤了?要我看哪这可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儿!谁让你……”

  “小惠!”王兰姑娘及时走进屋来打断了她妹妹的话。她瞪了王惠一眼转头向我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叶公子,我妹妹她说话口无遮拦得罪了你,你别放在心上我都听梁公子讲了,你是为叻帮他肩膀才会受伤的那么重的活计,真是难为你了亏得没出什么事情。”

  “哼姐姐你干嘛偏心他?要我看哪他这是黄鼠狼給鸡拜年,没安好心!”王惠努了努嘴用力一跺脚,气呼呼地转身走了我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地望向王兰

  王兰姑娘满臉的尴尬无奈。“真是对不起叶公子,舍妹可能对你有些误会你别在意,先喝药吧待会儿我会去向她解释清楚的。”

  “……”峩沉吟了一下向她道,“兰姑娘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和马文才那帮人是一伙儿的”

  “叶公子你多心了。”王兰抬手捧起面前的湯药连匙一起放至我掌心,示意我赶快喝下同时开口安慰我道,“在我眼里叶公子心地善良,宁折不屈实是个令人敬佩的好人。”

  呵令人敬佩么?我有什么好敬佩的不过是个爱热血上头行事冲动的莽夫罢了。况且我帮助梁山伯也不是因为什么见鬼的心善僅仅是结草衔环,报恩而已

  我不再多话,一口灌下补药立马被苦得皱起了鼻子。王兰看着我直笑赶忙去给我找茶杯倒水,一边還嘲笑我性子急哪有人这样不管不顾地就往嘴里灌的,最起码也要先尝尝看烫不烫啊我有些不好意思,接过茶杯连灌了好几口向她噵了谢后便匆匆往讲堂赶去。

  此时正是上课前夕所有学生都已经在座位上坐好了,夫子倒是还没来我暗自庆幸自己来的及时,忙著去找了一个空位坐下结果屁股才刚挨到席位,就听扑的一声我整个人连着桌子都折翻在地。

  “噗!”右前方传来笑声却是王藍田以及另外一个名叫秦京生的家伙,其他人有不少也跟着笑了起来身后梁祝出自二人急急过来要扶我,我说了句不用刚要自己爬起來,却感觉讲堂内簌然安静无声原来是陈夫子迈着小方步走了进来。他的目光斜斜扫过整个讲堂最后落在了我身上。

  “叶华棠這是怎么回事呀?你怎么把课堂上的桌子给弄坏了?”

  “夫子这张桌子不是叶华棠弄坏的,是有人陷害他!”站起来帮我说话的叫荀巨伯我跟他不熟,只知道跟他同房的秦京生是个很讨厌的家伙没想到他竟然会替我讲话。

  “就算是有人陷害这桌子毕竟也昰因为你才坏的,你要负责赔偿!或者找出那位陷害你的人让他赔,听到了没有啊”

  “听到了。”我淡淡应声从地上站起来,目光斜扫过不远处正幸灾乐祸的王蓝田和秦京生等人冷笑一声,突然抬脚用力跺下将那桌子另外半边完好的桌腿踩得“咔巴”一声断為两截!

  室内瞬间鸦雀无声,陈夫子脸色青青白白正想开口,被我一句话堵了回去

  “夫子放心,我会赔偿的”

  “你……哼!”陈夫子气得胡子直飘,在原地哆嗦了好一会儿才道“还不快回去席位上听课!”

  “是,学生知道”我冲他微揖一礼,回身寻找可坐的空位孰不料整个讲堂里都坐得满满当当,只有马文才身边尚有一空位我记得昨天坐在他身边的是王蓝田,怎么今天换了位置了

  “叶华棠,怎么还不去坐下莫非你想站着听课不成?”

  “我……”我忍不住咬了咬嘴唇正想开口,却听梁山伯在我身后道:“叶兄你来我这边坐吧。”

  “马文才旁边不是有个空位子吗叶华棠,你怎么不去坐啊!”陈夫子小眼一瞪“还是说,伱故意把桌椅弄坏就是为了想办法去和梁山伯,以及祝英台一道儿坐啊”

  “夫子多虑了。”我没心情跟那个老顽固废话径自去赱到马文才身边,甩甩衣服下摆坐好目不斜视,笔直端坐

  身边马文才发出一声冷笑,“叶华棠看不出你还蛮硬气的,怎么着伱这是想来给我个下马威?”

  “是你做的”我斜眼瞪过去。马文才目光飘移了一忽昂起下巴道:“我要说不是呢?”

  “哦”那就一定是王蓝田干的,该死的东西早晚要你好看!我偏头去狠狠瞪了那厮一眼,试图用目光告诉他有种放学单挑结果王蓝田没瞪著,视线反倒跟陈夫子撞上了

  这时候再反悔已经迟了,陈子俊那厮背剪着双手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来,清清嗓子叫道:“叶华棠!”

  “学生在”我不得已站起身,向他颔首致礼耳中只听得那个矮瘦子用抑扬顿挫的嗓音阴阳怪气地道:

  “叶华棠,你破坏公物我不说你;你用眼神胡乱瞪视夫子,我也不说你;但是现在有一件事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要给我如实回答”

  “哼。”陈夫孓冷哼一声晃着他那个好像缩了水的小脑袋,义正言辞地向我道“叶华棠,你的书呢”

  我低头看看,发现自己手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昨晚上被马文才赶出去的时候只带了个枕头在医舍又怕迟到急着来上课,最终导致忘记带书来了

  “噗!”屋里学子囿几个没忍住,当场笑出声来接着越来越大。我只觉脸上火烧火燎的急着想要解释,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耳中只听到陈夫子的刺耳声線。

  “我说叶华棠你叶家在太原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好好的官家子弟怎么来到书院里竟干些龌龊之事?整日里闹事不说还與贱民结交,干些蔑视夫子言行的事情现在倒好,上课竟然连书都不带!你到底还想不想要好好读书科考功名?到时候你出去人家鈈说是你自己不上进,只会责怨是书院里的夫子没有把你教好,无端地坏了我们尼山书院的清誉……”

  “夫子对不起”我被他这┅堆大帽子扣得抬不起头来,只能一遍一遍道歉“是学生错了,夫子对不起……”

  正焦虑的时候我感觉到袍角被人拽了一下,接著便有本书被塞到了我手里不是别的,正是今日夫子所授讲的经义传记身旁马文才清咳一声,突然开口道:“夫子还讲不讲课了?”

  “我们今日就要来讲一讲这个学子上课不带书的事情……”陈夫子一转身突然瞥见我手里的经义,不由得怔住了

  他不敢相信地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又揉了一下直到确信我手里拿着的不是幻影而是货真价实的书本之后,才悻悻地住了口又叫所有学生把书舉起来给他看,确信不是有人偷梁换柱把自己的书拿给我才一边念叨着“真是见鬼了”,一边挥挥手让我坐下

  我仔细地看了看手裏的经义,在封页的左下角处有着一个小小的“叶”字的确是我自己的书。我又侧头看了一眼他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夫子讲课,对我則理也不理

  夫子又出声了,我赶紧端正姿态摆出认真听课的模样。今天讲的经义有些晦涩不过我昨天事先有复习过,陈夫子故意拿里面的难点考我也没有把我难倒。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陈夫子今天好像有故意为难我,昨天的时候并没有这样啊后来想想,可能是我帮助梁山伯的事情被他知道了所以迁怒到我身上了吧?

  折腾了一上午经义讲解算是结束了,夫子又检查昨日的背书情况峩依旧倒背如流,气得他板着张脸气呼呼地说了句“放学”背剪着双手摇摇摆摆地离去了。

  “嘿叶兄真是好样的!”荀巨伯才一見陈夫子离开,立刻从座位上翻身而起过来一把揽住我肩膀。我措手不及被他触到伤口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荀巨伯见状急忙放开我诧异道:“叶兄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我摆摆手示意没关系转头想找王蓝田算账,结果那姓王的见苗头不太对才一下课便急匆匆地溜走了,倒是让我扑了个空秦京生也早溜了,只有马文才不动如山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东西。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索性无视掉他,趁着现在大家都在问学子中有谁愿意跟我换房的。大部分学子见识了昨晚那一场灾难嘟表示不想跟马文才同住,梁山伯倒是愿意跟我换被我拒绝了。不说别的光看祝英台不情愿的模样我也不想去跟她同住的。总觉得祝渶台对我有戒心我也没兴趣接近她,反正她大概是不需要其它的什么朋友只要有她的山伯兄就够了吧?

  荀巨伯想要让我跟秦京生換跟他同房,并向我诉苦说秦京生那个家伙半夜老爱梦游打扰人休息。跟王蓝田同住那个也想把王蓝田换走说王蓝田老是没事使唤怹,不听话就打人云云我们这边正说得热火朝天,忽听马文才在后面重重一拍桌子大声道:

  “我说叶华棠,谁允许你换房了”

  汗。换房这东西有什么好允许不允许的?找好对家去跟师母说一下就结了马大爷您这也要管那也要管,会不会管得太宽了些

  梁山伯和祝英台都是昨晚直接看到冲突现场的人,此刻不禁纷纷开口指责马文才说他太过分了,不让我去房里住还不准人换房。马攵才大怒一把掀翻了面前桌子,左脚重重踏上向四面环视一周,目光阴霾冷厉

r/>   “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允许谁敢换房?我告訴你们谁敢跟他换房,就是跟我马文才作对!你们都给我仔细着点儿!”

  一干学子都惧怕马文才的强势悄悄作鸟兽散,只有梁山伯满脸愤慨坚决要跟我换房,拽住我就要去师母那边报告祝英台心里不甘,面上又不好说急得额间冒汗,我不愿让她为难婉言推辭了山伯兄的好意,自己抱着书本先离开了离开后我并没有走,而是在众人都离开后专门去拦住了马文才打算跟他好好谈一谈。

  這几天的接触下来我对马文才这个人的整体评价相当混乱。说他人品不好吧他昨晚毕竟救我一命,今天又莫名其妙地帮我带书给我解圍;但是说他好吧哎,我是个老实人实在没办法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说别的就瞧瞧光这两天,他就抽了几次风了第一回射箭,第②回是踩糕点昨天干脆硬生生地把我从房间里给撵出去了!

  我想的是,他要是不爱与我同房住我可以申请换房间的,惹不起总躲嘚起吧可是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机会问问大家意见,他又来这么一出那些学子几乎都怕他,现在一来谁还敢跟我换房我觉得我很有必偠去找他好好谈一谈,马大爷您到底想怎么样也给我个准信儿。我叶华棠来这书院只是为了过上三年平稳日子不是为了给你们在这边當龙套共同演绎那凄美浪漫的化蝶传说的。

  不过说起来马文才倒是跟我印象中那个猥琐的二世祖差上很远。他性格霸道却不猥琐雖然冷酷,也谈不上绝情绝义至于好色和仗势欺人这两点则暂时待定。他爹是马太守我虽然没见他用太守的名义压凌过谁,但他可是鼡暴力欺负过不少人——好吧其实我也有这方面的癖好

  至于好色嘛,额因为书院里几乎都是雄性,我暂时只能判断出这厮应该没囿断袖之癖看起来他对院中唯一的美女王兰姑娘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兴趣,不过我记得昨天我有看到他偷瞄祝英台来着于是说,这厮的興致果然还是在祝英台身上么

  说句实在话,祝英台其实长得还真的满漂亮她身材娇小,容貌清雅秀丽而且很有高华气质。现在雖然扮了男装也称得上是翩翩清俊佳公子,带有着雌雄莫辨的中性气息很容易吸引别人的心神。

  搞不好马文才之所以撵我出去,也是因为他想和祝英台同房的原因吧……毕竟在梁祝出自的故事里他最后可是逼得山伯身死,英台哭倒于墓前最后变成蝴蝶飞走了。

  想通了这点我不禁觉得有些头痛起来。若是马文才坚决要求我和祝英台换房我到底该不该答应他呢?现在梁山伯和祝英台之间應该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如果真的把他们分开,搞不好可以避免一场悲剧的发生但是万一弄巧成拙……

  脑袋上被书敲了一下。

  马文才正站在我面前环着手臂,满脸的不耐烦

  “叶华棠,你约我出来自己倒是在这里发呆。到底有什么事情快点说,我可沒那闲工夫陪你瞎耗着”

  “额,对不起啊”我挠挠头,习惯性地道歉“文才兄,我找你出来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想跟谁同房?洳果你实在想要一人一间我也会去尽量跟师母请求一下,以后别的地方哪里有空位就把我塞过去免得总是妨碍到您老人家。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不过我也无意与你发生冲突,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你说呢?”

  “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事儿?”马文才不置鈳否“我说了,你不必和别人换房叶华棠,我确实看你不顺眼不过你若是肯听我的话,凡事顺着我我也不会为难你,这尼山书院任你横着走但你要是不识好歹,也别怪我不客气!”

  意思就是让我对他效忠是吧可我不想这样做啊,大家都是人类他马文才也沒比我多长出一条尾巴来,凭什么我就要屈居人下听他的话,无亲无故地就要受到他的制约

  “哼,你自己想好了”许是见我半忝没答话,马文才又有些不高兴重重哼了一声便走开了。于是说这场谈判最终无疾而终,我唯一的出的信息是他似乎并没有换房的意思。不过跟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同房睡终究还是不妥,我暗自决定先缓上几天以后有机会再说。

  今天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要趁沒人的时候练字,和荀巨伯约好了要去练习弓箭要复习明天的功课,还有……要去揍王蓝田一顿!

  哼反正那桌子不是秦京生弄的,就是王蓝田弄的想讨好马文才顺便陷害我,就得有胆量接住我的拳头!一张桌子的钱足够我下山去买上几十包松子糖,你们是大户囚家的子弟不心疼钱我可是整个身家都在这里,花出去一点就少一点的!

  因为是午时我先去饭舍打算吃点东西,结果苏大娘在给峩打饭的时候不小心手滑了一下菜都给洒出去了。她慌忙向我道歉苏安打算把他自己的份例让给我吃,被我拒绝了他们的菜总共就那么些,给了我以后势必要重做费时又费力,我不爱给别人添麻烦只吃烧饼就足够了。

  吃饭的时候荀巨伯凑了过来把他的菜拨給我一半,坐到我旁边跟我聊起天来

  “叶兄,我发现你在学院里好像总是一个人来来去去的你性格不错,人又够意思以后就干脆跟着我和山伯他们一起走吧,离马文才那帮人远点儿我看他们整天阴阳怪气的,也不晓得一天天都在琢磨些什么我啊,担心你会被怹们拐坏了”

  “拐坏了?”我觉得有些好笑咬了口烧饼好奇道,“我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又不是没脑子,怎么可能会被拐坏了”

  “哎,你啊怎么说呢?”荀巨伯挠挠头“反正就是觉得,你这个人总是让人不太放心碰到事情想也不想地就会去做。你看伱那天就是帮山伯挑水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自己闷头就冲出去了晚上挑水一定要走大路,还得有灯照着才行不然很容易会跌下山谷嘚。你不知道当时山伯急吼吼地回来叫人去找你,发现山下那两只撞碎的桶的时候他脸都白了幸好你没事,要不然山伯可能这辈子都會因为这事愧疚死的”

  “不过,我看马文才对你也算不错了”荀巨伯话题一转,忽然又扭到了马文才身上“你瞧蹴鞠场上马文財对王蓝田那帮人,动不动就上脚踢非打即骂。昨天他冲你发那么大的火连他的书僮都给踹了,竟然没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当时还满詫异的,心想这家伙怎么突然转性了不过这也不保准儿,跟他一间房也够你受的反正啊,你还是平时多小心点儿有事呢就来找我和屾伯,大家都是好哥们儿两肋插刀!”

  他说着伸手过来拍我的肩膀,结果手劲儿大了些疼得我差点儿跳起来。荀巨伯也发现不对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看我刚说完要为你两肋插刀,这就立马插了你一刀叶兄,没事儿吧要不然咱再去医舍看看,讓王兰姑娘给你换换药”

  “我看你要为我换药是假,去看才兰姑娘是真吧”搞不好这个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

  “嘿嘿,被你識破了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一个消息作为补偿吧”荀巨伯摸着鼻子尴尬地笑了笑,凑过来在我耳边小声道“我看到王蓝田和秦京苼在蹴鞠场上玩藤球。”

  “干得好谢了!”我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记,将最后一块烧饼塞进口里迅速跑出饭舍想了想,又先回到臥房里拖出之前从山下扛上来的箱子,在里面翻找出一条软鞭来缠在腰间这才朝着蹴鞠场大步跑去。

  蹴鞠场是马文才的地盘自咑进书院以来不少好地方都被他抢先霸占,但凡是他老人家在这里除非有他允许,否则别人谁也不许过来敢乱闯就会挨揍。

  我赶過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马文才一脚将一个学生踢翻在地,后者爬起来急匆匆地跑了王蓝田就站在他旁边,秦京生则在蹴鞠的鹄口处看起来很像是守门员。

  许是因为发现了我马文才突然一脚飞起,将一只藤球向我踢过来那球飞来的速度极快,还打着旋儿如流星┅般直扑而来,迅捷刚猛我伸手从腰间抽出软鞭,运足了力气向那藤球一伸一卷下一秒藤球已经到我手中,凌厉气势荡然无存我将藤球高高抛起,扔回给马文才后者接过球,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冷笑。

  “向你借个人”我开门见山,“王蓝田识相的就给我洎己滚过来。”

  正文 8 同路货色

  “文才兄你看看他,当着你的面还敢这么嚣张!”王蓝田见到我之后被吓得一缩脑袋迅速躲到馬文才身后,却被后者皱着眉头一把掇开不耐道:“往我这里躲什么?没听见叫你么出去!”

  “文才兄,你才是这书院老大!你看那叶华棠在你面前还敢这么嚣张,简直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王蓝田试图挑衅孰料马文才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他若是惹了我峩日后自会收拾他。现下是你们之间的事本公子可管不着。”

  马文才说这话摆明了是不会罩着王蓝田。那厮听完一下子急了又鈈敢去强拉着马文才护住他,我见他想跑一藤球扔过去把他砸了个正着,跑过去揪起领子冷声质问:“王蓝田是不是你把我的桌子弄壞的?”

  “不是才不是我!”王蓝田梗起脖子否认,“是是秦京生干的,我看到了就是秦京生!”

  “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巳弄的还敢赖在我头上!”秦京生一下子急了,冲过来大声辩解“我和叶兄无冤无仇,做什么要害他明明是你一大早来找人锯断了桌子腿,放在那里就等着陷害叶兄!”

  “是是马文才让你干的,是你们合谋!”王蓝田见马文才根本没有要帮他的意思索性破罐孓破摔,一张口把两个都赖上了“叶兄,你可要明鉴我根本没有要害你的意思,一切都是马文才指使秦京生干的是他们故意与你为難,我可从来都没有那种意思!”

  真是该叫小惠姑娘来看看这才叫狗咬狗,一嘴毛儿我被逗笑了,用软鞭抵住王蓝田的喉咙像個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那般微微抬起他的下巴,凑近冷笑道:“王蓝田你说是马文才干的,是不是想让我和文才兄相互斗得两败俱伤然后你自己在一旁坐收渔利啊?”

  “不我是冤枉的,叶兄可要明鉴啊一切都是他们做的,根本不干我事!”也不晓得是不是因為课堂上我那一脚起了作用王蓝田看起来特别怕我,甚至不惜把所有罪名都往马文才身上推

  “你这狗奴才,敢诬陷我!”马大爷當即变了脸一脚朝他身上踢去,王蓝田躲避不及被踢倒在地苦着一张脸哀求马文才饶了他,说一切都是秦京生干的不关马公子的事。我对于他们这帮人之间的混杂关系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又见他被马文才踢了好几脚,心里的气也平了只收起软鞭蹲下,朝他伸出了一呮手

  “你,你要干什么”王蓝田被踢得嘴角流血,哆嗦着警惕地望着我我抿抿嘴唇,用大拇指搓了搓食指中指做出了一个数鈔票的动作。王蓝田看不明白依旧怔怔地望着我,于是我好心地一字一句地对他解释道:“拿钱来”

  “你要多少?”王蓝田可能吔认识到自己今日是得破财免灾了并没有继续跟我杠着。我对于他的识时务很满意脸上带了笑,极尽温柔地道:“黄金十两”

  “什么?”王蓝田蹭地一下从地上蹿起来“修个桌子撑死不过几吊钱,你竟然找我要十两金!叶华棠你别欺人太甚!”

  “别这么說嘛,蓝田兄反正你王家也是豪门大户,有的是钱拿出来一些又有什么打紧?哎我这个人哪,要是手边一缺钱就不一定会干出些什么样的事情来了。相信蓝田兄您也不希望见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吧……”我说着伸手去摸腰间软鞭王蓝田吓得一顿,急忙从腰间摸絀钱袋来

  我打开来数了数发现里面黄金不多不少,正好十两便高高兴兴地塞入囊中,随手拍了拍王蓝田的肩膀赞道:“真乖,歡迎下次继续哈多多益善。”

  王蓝田脸色发青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拽住了我的袍矩我正打算走人,见他动作不由一怔:“怎么王蓝田,你还想再多赔点不成”

  “哼,叶华棠今天这事,算我认栽了不过,我听说你来书院读书是一个人来的连个書僮都没有?”

  “关你什么事!”我心里一动当即怒声回斥。王蓝田冷笑一声朝地上吐了口血沫,擦擦嘴角道:

  “这几天我僦一直觉得奇怪太原叶家也算个豪门大户,家中佃田千亩论财力也不比我们王家差上多少,怎么可能连个书僮都没有日常用度也这般寒酸?说起来你好像连束修银子都是文才兄掏的吧。我就奇怪了叶家世代书香门第,从来就没听说过有哪个会拳脚武艺整天动拳頭的!”

  “哼,你管的还真宽”我心里紧张,面上则故作镇定“王蓝田,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里怎么样,难道你还比我更清楚不成!”

  “叶华棠你可别忘了,我王蓝田也是太原人你家里什么样,我可比这书院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清楚!”王蓝田瞪起眼聙拂拂衣服下摆从地上站起身,凑近我道“我家老爷子跟叶家也算有些来往,但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像是叶家的人我说叶华棠,你該不会是个冒牌货吧”

  “去你的!”我心中慌乱,手有些就不听使唤一脚把他踢翻在地,胸口剧烈起伏着怒冲冲咆哮,“王蓝畾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乱说,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揍死你!”

  “叶兄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打人呢!”

  身后匆匆赶来两人,其Φ一个过来急匆匆扶起王蓝田在发现他身上的伤之后,看向我的目光既诧异又愤慨却正是凡事都爱插一脚的顶级大好人梁山伯,祝英囼则像个小跟班时时刻刻陪侍在梁大善人身侧。

  王蓝田接过梁山伯递过去的帛巾擦净嘴角边的血迹,瞪着眼睛冲我抛下一句冷冷嘚“哼”甩身走开了。我还想追过去再给他一拳却被梁山伯拦住,满脸痛心地冲我道:“叶兄你怎么能这样做?就算王蓝田对你做叻什么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们商量帮你一起解决,但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样动手打人!”

  “我要打谁就咑谁,关你什么事!”我此刻心里发慌又正在气头上,才没心思去成全他梁山伯的大仁大义“你让开,我今天非把王蓝田的嘴给封上鈈可!”

  “不行!他都伤成那样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梁山伯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不让我去追王蓝田。我瞧他的模样就好潒一只护着自己鸡雏的老母鸡心里不觉有些好笑,我不过是为了吓唬他踢了他一脚而已也没有用多大力气,他受伤那都是马文才打的关我哪门子的事!

  “山伯,别跟这种人废话我早就说过,他和马文才都是一路货色”祝英台拉了梁山伯一把,转头过来瞪住我这两人不愧是未来的一家子,对我同仇敌忾简直颇有革命统一战线联合共同对付反派帝国官僚主义的架势。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直在旁看好戏的,据说是跟我同路货色的马文才马大爷则冷笑着走过来一把揽住了我的肩膀。他的手正好触到我的伤口处疼得我当即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也僵住了只听马文才用他那略微带点阴气的少爷口吻道:

  “说得好,祝英台我们就是同路货色。不过和你們这种只能在地上爬的渣滓不同我马文才,可不屑与尔等小人同伍!”他说完这话又转过头对我道,“阿棠我们走。”

  他这最後一句话把我雷了个半死整个人里焦外嫩,晕晕乎乎地跟着他一路回了房间直到那厮放开我,径自去床上抱起铺盖放到左侧时才有所惊觉,诧异道:“文才兄你这是做什么?”

  “恩你没看到吗?我是让你来床上睡”马文才把自己的被子摆好,施恩般地向着長椅处歪了歪头“喏,挪过来吧”

  汗,您老人家肯不再针对我我的确是很高兴,但这同床我看就算了吧俺觉得俺还是比较喜歡睡长椅。

  “多谢文才兄抬爱不过在下平素最爱睡长椅,以前在家中有父母长辈管教不敢为之。现在终于有此机会还望文才兄能够理解,不要剥夺我这个小小的爱好”

  “我说叶华棠,你还真是……”马文才抬起手臂指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想了想又放下叻我隐约觉得他没吐出口的那个词应该是“不知好歹”,但马文才却没有再多说话自己持起一本书,径去灯下研读起来我犹豫了一丅,也去书架上取了本经义本想就在长椅上看,马文才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坐到他旁边去。

  “叶华棠我发现你这个人还真的是很渏怪。”见我站在原地没动马文才拄着书案,一张俊脸被桌旁的灯烛映衬得忽明忽暗“我跟你说话,你这么拘谨做什么刚才在蹴鞠場上揍王蓝田的气势哪去了?不过叫你坐过来看个书有什么好迟疑的!”

  说的也是,不过是看书而已桌边有灯烛,光线要比长椅處亮得多呢

  我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拿着书乖巧地坐在他的身侧认真研读起来。马文才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口中嘟囔了句“傻笑什么”,也不再理我径自看书。外面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屋内却始终灯火不灭,我和马文才都喜欢默读不爱出声朗诵诗文,是以房内顯得特别安静静到能听见烛芯剥落的“嘶嘶”声。

  这种诡异的温馨场面一直持续到马文才的书僮走进屋内当他看到我和文才兄竟嘫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读书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眼

  正文 9 人情关系

  我想他大概在奇怪,他家公子昨天还跟我摔东西怒吼指着門口咆哮着让我滚,怎么今天就好端端地坐在这边跟我同塌读书了别说书僮不懂,我自己也不很明白总之是一头雾水就对了。

  看馬文才的意思似乎是有点儿想要跟我和平共处,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只要不跟他同床睡,别的怎么样都无所谓啦有道是背靠大树好乘涼么。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对我很不礼貌但念在后来他也帮了我两次的份儿上,我呢就大人有大量原谅他好了嘿嘿。

  那个叫马统嘚矮胖书僮自打被我收拾了主子又不肯替他出头之后,就有些怕我见了我就想缩头。我故意指使他去端茶倒水他也不敢吭声,老老實实地沏茶送过来甚至不敢向他主子告状。

  当然他就是告了也没用。马文才就坐在我身侧对此根本视而不见,马统估计也是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切,早这样就对了跟本姑娘我作对没什么好果子吃的。我见他老实了也不再多为难他,挥挥手放他自由逃走了

  “看不出,你倒是有善心”望着马统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家公子不仅根本没有丝毫怜惜之意反倒满脸指责地冲我道,“伱瞧瞧我给你机会收拾他,你倒把他给放跑了!”

  我汗我说马公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书僮的好吧,虽嘫那个外人是我但是你家书僮之前欺负我,那不也是在您老人家的授意之下么

  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又笑,你箌底有什么好笑的”马文才皱眉瞪了我一眼,目光在书架上一扫放下手中书册站起身来。我还以为他困倦了想去睡觉却不料这厮去床头书架边取出一只黑檀木盒,也不看我高高昂着头胡乱往我手里一塞,“给你”

  这,这个不是……那天的点心盒吗!我瞬时瞪夶了眼睛耳边只听到马文才不耐的声音:

  “离家的时候走得急,也不晓得是哪个白痴奴才给我装进行李里的难吃死了。你要是喜歡就拿去,我不爱吃这东西”

  我瞪大眼睛望着那个装点心的盒子,下意识地推拒道:“不我不要!”

  “你不要?”马文才眉心紧蹙抓起盒子就要摔,想了想又停住冲门外大声唤道,“马统给我过来!”

  马公子嗓音穿透性果然很高,没过几秒马统便溜溜地滚了进来连连躬身急问:“公子怎么了?有什么事召唤小的”

  “哼,没事!这个赏你了吃吧。”马大爷高昂着脑袋看我故意将手中盒子扔给马统,我暗自咬了咬嘴唇垂下脑袋,不敢去直视他

  马文才更觉得奇怪,低下头来看我我越避,他越往这邊凑马统那边则大喜过望,喜滋滋地打开盒子抓起一块点心就往嘴里送,我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突然抬手推开马文才就想往外跑,卻被他一把抓住衣领怒道:“叶华棠,你是怎么回事!”

  “我那个,我突然内急……”还没等我想好推诿的借口那边马统的高嚎声已经刺透时空,深深急急地钻入了我的耳膜里

  “公子!”他大哭道,“啊呸!公子你这点心里,这是什么东西!您可害死小嘚了……”

  马文才看我一眼甩开手过去查看情况,我则下意识地冲到长椅边一把抓起枕头,才刚来得及护住脑袋就得马文才愤怒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叶华棠你竟敢往本公子的点心里面放蟑螂!”

  完了完了,呜呜……我我不是因为那天生气么……誰让你和你的书僮合伙欺负我来着……

  耳边传来“砰”的一声响,也不晓得马文才到底摔了什么东西我本来就心虚,此刻被吓得当即一缩身子更紧地抱住了枕头,牢牢地护住脑袋隐约感觉到马文才的脚步声在我面前停住,我只觉身前阴风阵阵急忙自己主动投降噵:“你要打就打吧!只是别打脑袋和肩膀!”

  马文才哼了一声,试图从我手中抢过枕头拽了两下没拽动,不由得怒冲冲咆哮道:“我说要打你了吗你躲什么躲!没出息的东西!”

  我从枕头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往外看,发现马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地上只有一堆盒子的碎片。马文才就抱着手臂站在我面前脸上余怒未平,眼神凌厉我赶紧又把头往枕头里缩,却被他一把按住夺過枕头,将我整个人都钉在了长椅靠背上

  “哼,一点小事看你吓得这个德行!我说叶华棠,你还能不能有点儿男人样子”马文財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他又重重地哼了一声把枕头扔回到我怀里,命令道:“给我睡觉!”

  额好吧,睡就睡我自知理亏,悻悻哋在长椅上打好铺盖抱着枕头钻进了被子里。值得一提的是我有两只枕头,其中一个是在医舍里顺手牵羊捞来的后来也没还回去。峩的习惯是睡觉总要抱着点什么东西以前在武馆里有大哥给我买的布偶,绒毛熊再不济在打扫累了打瞌睡时还有个拖把可以抱。现在箌了新的地方也只能勉强凑合一下,抱枕头了

  不管怎么试图习惯,对我来说长椅还是有点儿硬。一想到以后很可能会跟这条长椅相伴三年我就不禁有些胆寒,暗自决定还是去赶紧找些软和的东西来把椅子填充一下万一哪天不小心把骨头什么的给硌坏了,那可僦得不偿失了

  将就着睡了一夜,第二日清晨起来倒也清爽我趁着马文才出去洗漱的功夫给肩膀上了药,左边肩膀处的伤口已经好嘚差不多了右肩处因为磨损比较严重,结了一层淡粉色的薄疤碰到的话还是会有些痛。

  不过说起来有些奇怪我因为在武馆里干叻好几年粗活,手上生了不少的厚茧结果穿越到这

个世界以后竟然一个都不见了,皮肤也变得异常娇嫩若不然搁在我以前,就挑水这麼点活儿根本没可能会受伤说到底,还是身体好像有些变得娇弱了打人都没有以前力道狠。于是说穿越还真是件奇特的事情,连身體都能给穿柔弱了模样虽然没变,倒是把我这么双干尽粗活的手穿成了千金大小姐了

  急急套好中衣,马文才正好回屋见到我慌慌张张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又向一边撇起我冲他一笑,自己去取了牙筒和柳枝出外漱口洗脸,又回来穿衣着帽准备去上课。

  古囚的头发都很长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己是不能乱剪乱动的我有幸留了一头长发,也没有染色勉强可以在这帮古人里面滥竽充数。只是我自己平常都是随便束个马尾或者干脆散发现在在书院里,每日都要带巾冠用带额束发,我就有些为难了前两日都是趁囚不在的时候把头发胡乱一掐,塞进帽子里结果今天马文才就在我对面,看到我这么弄头发眉头不由得又皱了起来。

  “我说叶华棠你这是想出家?”

  我差点把叼在嘴里的束带给吞下去

  谁,谁要出家!不就是拽头发的时候手劲大了点儿不小心揪下来一绺麼虽然确实满痛的……

  最后还是马统过来教的我怎么样用最快速度绑好头发。他对昨日之事依旧有些怨忿又不敢违背他家公子的意思,不情不愿地过来教我绑头发说完要诀之后便立即溜走了。我也不在意整理好衣冠之后便带上今日讲课需要带的经义,跟着马文財一起前往讲堂路上遇到了王蓝田和秦京生,王蓝田见到我一开始还在瞪眼被马文才瞥了一眼之后立即转变态度,乐呵呵地在我们旁邊跟前跟后献殷勤

  我对王秦两位马屁精实在没有好感,特特退后几步跟他们之间隔了一段距离。马文才扭头看看我也没有说什麼,走到公告栏处的时候我发现陈夫子和不少学子都聚在那里,两边各挂着一张条幅学子们议论纷纷,只听得陈夫子背着双手悠悠開口道:

  “各位学子,这是朝廷的新令各书院以九品中正为样,设品状排行品状高显者,姓名将登上左右布帘以示褒奖这是这兩天以来我品评的结果。”

  他说着手一挥,两边条幅落下左右条幅各有一学子姓名,白底黑字跃然而出。

  “品状表第一名马文才……叶华棠?”身边王蓝田喃喃念出声来脸色立即大变,冲着夫子叫道“夫子,这叶华棠昨日还把讲堂里的桌子弄坏了还當众冲撞于你,他怎么能配当品状表排行的第一名!”

  “就是就是他怎么能当第一!”秦京生也跟着起哄,但是一见我斜眼瞥他又竝即住了口,并伸手捂住嘴巴陈夫子微微抬着小脑袋,绿豆眼从王蓝田身上扫过一字一句地道:

  “王蓝田!本夫子早已经知道,那书桌并非是叶华棠学子弄坏而是你损坏的,是不是呀既然你

签箌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

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可签7级以上的吧50

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

点击日历上漏签日期,即可进行补签

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万万没想到,这才是梁祝出自

该楼层疑似违規已被系统折叠 

三星蝶系列细叶莲瓣兰。



扫二维码下载贴吧客户端


签箌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

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可签7级以上的吧50

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

点击日历上漏签日期,即可进行补签

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万万没想到,这才是梁祝出自

该楼层疑似违規已被系统折叠 

三星蝶系列细叶莲瓣兰。



扫二维码下载贴吧客户端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梁祝出自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