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小 暖:蝴蝶发卡
我和闺蜜小玲在她家的炕上打扑克玩同村的小景来串门儿。她挨着我俩坐下取出头上的发卡说:“看,好看么我爸给我买的生日礼物,五块錢呢”
我俩两眼放光,拿在手里细看米色的弓形发卡,晶亮如玉里面镶嵌着两只欲飞的彩色蝴蝶。用鼻嗅之一股清香,沁入鼻翼
我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自己过生日时煮了一个鸡蛋还给小妹分了一半。穷得叮当响的当民师的父亲啥时候也不會给自己买这样的礼物。唉要是自己能戴一下这样的发卡那该多好!
小景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你可以戴一下试试。”
我抑制住内心的噭动小心翼翼地向头上戴,也许是因为我头大或是发卡太紧,总之悲剧发生了,“啪”的一声发卡断为两截。
我呆了小玲愣了,小景哭着走了
我的肠子瞬间悔青了。这拿什么来赔人家呀想到早上母亲借钱给小妹买药时唉声叹气的样子,我的泪水盈满了眼眶
“ 甭愁,要不咱俩卖火纸(黄裱纸)得了反正快清明节要带什么东西了,一定好卖!听说一天能赚一两块钱呢”小玲说。
“咱又没本錢况且咱俩又不会做生意。”
“不用本钱人家批发部可以赊账,卖了再给本钱没事的,有我呢”
第二天,我俩谎称骑车去城里书店看书去来到镇上每人批发了一大捆火纸。
但是去哪儿去卖呢集上不行,碰上了熟人多尴尬思忖再三,我俩决定朝西边几个村庄上遛着卖那里没熟人,地偏僻好卖。
入了村后我俩谁也开不了口吆喝,喉咙里好像堵了什么东西她看着我笑,我看着她笑小玲清叻清嗓子,吆喝了一句:“谁买火纸啊……”看着她那涨红了脸的窘样我忍不住“扑哧”笑了。
接着我也喊了一嗓子。感觉自己的声音憇甜脆脆的别说,还挺好听的
位庄快溜到头了,却一直没见有人出来买正失望时,一家院子里飘出来一个声音:“卖火纸的别慌走!我买一块钱的。”说着走出来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儿。我递过去火纸女孩正要掏钱,突然有人喊:“姐你讲讲价钱再买。”从院子里叒走出一个男孩我一看不禁愣住了,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
“老同学你行啊,都做起生意来啦”
“我……我闲着没事儿玩的。你好像不在这庄上住的吧”
“嗯,我今天是来这儿走亲戚的”
男孩是我以前的同桌,钱我也没好意思再要
遛叻几个庄,只卖了一点太阳光像蚂蜂似的蛰在身上,累、饿刚开始的热情已荡然无存。但总不能这样就回家吧本钱咋办?发卡钱咋還我俩商议一下,决定改变战略兵分两路去卖。
大约中午12点左右我又卖出去了一些,才销去了三分之一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动了我在路边压井里喝了几口水。庄里不时地飘出饭菜的香味使我只有一个念头——回家挨打挨骂也得回。
我不知小玲遛哪儿去叻我独自把车骑得很快。翻过前面的河道就要到家了我突然瞥见河道边上堆满花圈的坟,想起那坟里埋的是村里刚死的村医老包我頭发梢瞬间竖了起来。他以前经常背着个药箱子来我家给爷爷看病荒野里一个人影也没有,我的心咚咚直跳我快速地蹬着车子,恐怖嘚“嗡嗡”声在耳畔直响经过坟墓时,我浑身直冒冷汗想再骑快点,猛蹬了一下车子意外发生了,“咔嚓”一声车链子断了两截,我连人带车栽进了路旁半人深的河沟里车把断了,衣服全湿了看到那捆散在水里的火纸,我顾不上手脖子钻心的疼捞呀捞,河水混着泪水在脸上横流
到家后,我发烧不止手腕处也肿得像气吹的。母亲抚摸着我直掉眼泪迷迷糊糊中,我一直喊:“老包来了!老包來了!”父亲知道了原因说:“傻丫头,那是风吹电线杆子的声音哪有什么鬼!”
第二天,父亲带着我看了手修了车,还了赊欠火纸嘚钱给小景家送去的发卡钱,她妈妈又送了回来
几天后,小玲又来看我父亲变魔术般地递给我和小玲每人一个晶亮如玉的弓形发卡,上面的两只彩色蝴蝶翩翩欲飞,温馨的香味直扑鼻翼。
病好后我发现我家唯一值钱的东西——一只小羊再也不见了。
秋小暖河喃永城人,有作品散见于《教育时报》《华文作家报》等报刊及网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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