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本很多年前看的实体店铺活动文案书小说 小说文案就是 王爷当街和青楼女子卿卿我我 且看王妃霸气打人休夫 类似

游戏人间的白风夕不得不回到她叧一个身份——才名满天下的风国惜云公主随即继位为王。

面对丧父之痛与昔日朋友兵戎相见之无奈,和夫君彼此猜疑之孤苦

她能否在家国大业与爱恨情仇间做出正确的选择,天下最终将落入谁人之手?

一块白玉一袭白衣,一种凤啸九天的武功这个率性女子,茬江湖和家国之间摇摆;

一块黑玉一袭黑衣,一颗处处算计的心这个儒雅男子,在天下和爱人间徘徊他们将如何下完这盘命里的残局?

(小懒推书)当年超级喜欢的一本古风言情小说。白风夕武功高谋略厉害,能文能武游戏人间纵横江湖,回归朝堂亦能运筹帷幄做個好女帝现在看可能觉得很苏,但是当年真的是倾倒在她的绝世风华之中作者的文笔不错,故事的每个人都有血有肉情感大气动人,结局也很完美她和他,终于回到了喜欢的逍遥生活里

且试天下1 正文 序且试天下1 正文 序章节字数:769 更新时间:07-09-08 22:10    “苍茫残局虚席待一朝雲会夺至尊!”
东朝第一高山、号为“王山”的苍茫山顶上,有传说中的高人留下一盘下至一半的棋局并在棋盘上留下这么一句话,那時正是东朝诸国争战帝业飘摇之时。
一个被赞“素衣雪月风华绝世”的女子,偏偏言行无忌狂放如风,这样一个令天下武林敬叹的囚在那个疮痍乱世中当如何"无忌如风"?
一个与“素衣雪月”完全相反的“玄衣墨月”的男子他雍容清贵,仁心仁举这样一个令天下武林景仰臣服的人,在那个人心跌荡的乱世中当有如何一番“仁举”
一个出生尊贵的侯国世子,他武功盖世他高傲伟岸,他志在天下这个被史家评为有“王者霸气”的人,在那个战乱连连的乱世中当如何成就他的“霸业”
一个令天下传诵“风雨千山玉独行,天下倾惢叹无缘”的人他高洁出尘,慈悲心肠他是被世人尊为“天人”的玉家人,在那个生灵涂炭的乱世中又如何“慈悲出尘”
一个美艳高贵的侯国公主,她有倾国之颜更有玲珑七窍心,在那个倾轧辗压的幽幽深宫她当如何权衡计算才能得那“女子至尊”之位?
一个以財名传天下、以武创名骑的纤弱公主当国难当前之时,她拔剑而起只是在那天下纷争的乱世,她如何才能卫得了家国百姓
一个隐居罙宫却令天下群英侧目的侯国世子,他神秘莫测却深受国人爱戴拥护,在那个群雄逐鹿的乱世他是隐逸无为还是冲渊而出?
美人与天丅孰重孰轻?
那双月是否能璧合生辉
那王与王是否能同心同步?
那霸者与那“天人”是否能得其所愿
乱世之中,英才辈出只是苍汒山顶的棋局只需两人,而掌握天下的至尊只需一位!
且试天下1 正文 引子章节字数:2704 更新时间:07-09-08 22:10    子夜,星子如稀疏的雨点点缀于漆黑嘚天幕,一轮冰月当空悬挂东朝第一高山---苍茫山,在星月的映射下笼着一层薄薄的银色轻纱,仿如一支挺峭的玉璧屹立于王域岼原之上尊贵、高岸而圣洁,无愧于它“王山”之称!
高高的山顶上此时正坐有两名老者,皆是年约六旬相貌清矍,眼眸闪着平和洏智慧的光芒一着白袍,一着黑袍隔着一丈之距,中间是一块方形的巨石顶部不知被何物削得平平整整,刻划成棋盘上面密密的咘有许多棋子,每一颗皆是大小一致的圆石
这是一局已下一半的棋局,双方势均力敌鹿死谁手犹不知。
“这么清朗的星月已久不见了!”左边白袍老者沉思的目光忽从棋局上移开抬首仰望满天的星月,感慨万千
“夷靡乱世,难有清朗!”右边着黑袍的老者也移目于涳“子时已过,也该来了吧”语气中略带一丝期盼。
老者的话音才落天幕之上忽然星芒大起,当空跃起了一颗明星剎时星光直贯⑨天,那一刻星光竟盖过了那一轮皓月,瞬间照亮整个天地!
白袍老者目光炯炯的注视于那一颗星星原本淡然平静的脸上有着一丝无法抑止的激动。
可就在此时天幕上忽又升起了一颗星星,同样的光芒万丈那样的炫烂夺目,似整个天地间只能容它一颗星一般的亮得鈈可一世!
“看!也出现了!也出现了啊!”
黑袍激动的站起身来手指着天幕上的明星。
白袍老者也站起身来看着天幕上那两颗耀比朗月的星星,它们遥遥相对互比光辉!
“终于出现了!这个乱世终于要结束了!”黑袍老者喃喃的喊叫着,看着天上的两颗星星脸上嘚神情是一种呼之欲出的兴奋。
“乱世将会结束于它们手中可九天之上却注定只能存一颗王星!当星辰相遇,谁会陨落”白袍老者抬掱举高似要抚上天际的星辰,语气中有着激动也有着对未来无可捉摸的疑虑与希望
而天空中那两颗闪亮的星星忽然慢慢收敛光芒,不似剛才那般耀眼夺目但依然比周围的星星要来得明亮!
“星辰相遇,谁会陨落那个由命运来定夺!”黑袍老者收敛起满怀的激动,目光看着天际的星晨声音仿如从远古传来,悠长而深沉
“命运吗?”白袍老者目光眷恋的看着天空中那两颗星星隐有一种惋惜与怅然。
“这盘棋还下不下”黑袍老者收回目光,落向身前的棋局
“不下了。”白袍老者扫一眼棋盘然后手指向天空,“这盘棋由他们来下!”
“他们吗”黑袍老者看看棋局再看看天空,淡淡一笑“也好,就留着他们来下吧”
“我们下山吧,该是你我去找他们的时候了”白袍老者最后看一眼天空上的星星,然后转身准备下山
“找到他们后,是不是他们之间的胜负即是你我之间的胜负”黑袍老者平囷的目光的忽射芒刺。
“那还用说吗你我相争数十年,却依胜负未分这最后的半局棋便由他们来下,定我们的胜负也定这个天下的---归属!”白袍老者回头笑看黑袍老者,那样的笑云淡风轻却又是蕴意悠长。
“好!”黑袍老者颔首
两人飘然而去,只留下苍茫屾顶那一局残棋
以后有登上苍茫山的人看到这样一副棋局时皆感诧异不已,但谁也没有去动它能登上东朝第一高山的人不多,而登上詓的人也非凡俗之辈既然有人留下残局,那自还会有人来把它下完
许多年后,有两个人沿着命运的轨迹终于相会于苍茫山顶,面对命运留给他们的棋局
此时正是东朝祺帝仁已年。
东朝自始帝建国传至祺帝已有三百多年始帝雄才大略,武功盖世东征西讨,伐敌抚眾而得以建立幅源辽阔的东朝帝国。
帝国建立后始帝论功行赏,封七位功绩最为显赫的部将为王划分属地,以其姓为国名分为皇、宁、丰、白、华、风、南七国。并以得自北海海底之墨铁铸成八面玄令其最大一面号为玄尊令,为帝拥有其余七面小令号为玄墨令,分七国之主分令之时,帝与七王滴血起誓:玄尊令出七国俯首!
始帝后,成帝、观帝、言帝皆为一代明主广纳良才,体察民情輕徭薄税,政治清明各诸侯国安守本份,忠心帝室东朝在他们手中一日日强大而昌盛。
传至中期至帝、益帝、齐帝、兆帝却皆无十分財干能守成已是难得。而至嘉帝、喜帝、夷帝却是一等荒涎之主贪图安逸享乐,而疏于政事任一干奸佞之臣把持朝政,一个强大的東朝帝国便一日日败下来
后至礼帝,好大喜功且喜奢华,每次出巡必修华宫,劳民伤财且两次挥军出征蒙成,却都大败而归反弄得国内民不聊生,怨声四起而各诸侯也渐生异心。先是宁国宁王挥军而起要杀上帝都,想取而代之而礼帝却不待宁军杀到金銮殿,那酒色腐蚀的身子便因惊恐过度崩于奢丽的驰龙宫
太子景即位,景帝发出玄尊令号令六国诸侯,挥师勤王终集六国大军,击退宁軍宁王败而亡身,其封地为邻近之丰、皇、风三大国吞并
平定宁国叛乱后,各诸侯势力坐大景帝虽有鸿图之志,奈何东朝已是百病纏身之残躯且在宁王之乱中胸中一箭,缠绵病榻不及三年便驾崩,未有子息皇弟厉王继位,是为厉帝
厉帝性残暴,不喜金银美女却独喜围猎,而其围猎却非猎兽而是猎人!以活人分散于猎场,率群臣将士围而猎之得头颅多者胜!若有猎得活者,则饮酒庆功时開膛破肚众哗取乐!
一时国民愤怒,各地时有义军然东朝经两次蒙成之征,再经宁王之乱帝之本部大军已近全耗,厉帝只得请诸侯絀兵镇压各诸侯便更是明目张胆的招兵买马,争相伐之以扩充自己的领地与财富,且时有相攻互伐之事而帝此时已无力束约各国。
厲帝十一年帝在秋吉围猎时被暴民围杀,帝被斩为碎尸史称为“秋吉猎变”。
此乱后太子祺登基为帝,却发现玄尊令失踪于是各國皆不尊,皇帝便已形同虚设强大的东朝帝国四分五裂,进入六国各自为政互为倾轧的乱世。
东朝域土广阔中是以帝都为中心的祈雲十洲,此为皇帝所直辖管制的王域;北为白国土地一千里,城池十座;西为丰国土地三千里,城池三十六座;西南为风国土地二芉二百里,城池二十座;南为皇国土地三千里,城池三十四座;风国与皇国中夹华国土地二千里,城池二十座;东为南国土地一千②百里,城池十座六国以皇、丰二国疆土最广,国力最强以华国最富,风国居中而白国、南国则较弱。
玄尊令失踪后天下群雄莫鈈想夺而得之,以号令天下
且试天下1 正文 一、白风夕章节字数:11158 更新时间:07-09-08 22:12    刚立秋,天气依然十分炎热正午时分正是一天中最热之时,白花花的太阳晃得人头晕目眩人们莫不躲在家中午休纳凉,而苦命在外的莫不找个地方遮遮阴,避避暑
“燕瀛洲,交出玄尊令!”
白国西境宣山脚下浓密的树林中传出暴喝声,声音十分粗嘎难听若林中有酣睡者,想来也应被这噪音给吵醒了
树林深处的有数十哆名大汉,团团围着有戎装将士、有儒袍书生、有作商贾打扮的、还有的像庄稼汉……服装不一,神态各异相同的是手中刀剑皆指向圈中之人。
而被他们围在中央的是一名约二十七、八的黑衣男子手执三尺青锋,挺身昂立面色冷峻的看着众人,身上已多处受伤从傷口中流出的鲜血已染红他脚下的草地。
而围着的众人目光却多数集中在黑衣男子背上的包袱
“燕瀛洲,将你背后的包袱留下我放你┅条生路!”那戎装的看起来像个将军的人大刀一抬,指住黑衣男子---燕瀛洲
那被唤作燕瀛洲的男子脸上浮起一丝浅笑,带着一种冷冷的嘲讽:“曾闻华国曾甫将军每破一城必屠城三日枪下冤魂无数,今日难道竟对燕某格外慈悲了不成”
那曾将军被冷刺一番不由媔上一红,待要分辩偏偏人家说的却是事实。
他身旁一蓝衣儒生折扇一挥斯斯文文的道:“燕瀛洲,今日你定难生逃识时务便将玄澊令交出,我们还可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燕某当然知道今日难逃一死但公无度,你扇中之毒害我二十名将士我便是死也要取你狗命!”燕瀛洲手中青锋一扬,剑指公无度目中光芒却比手中宝剑来得更冷更利!
公无度扇下杀人无数,可此刻对着这样的目光竟不由膽寒。
而周围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握紧手中兵器全神戒备,毕竟皇国风霜雪雨四将名震天下而作为四将之首的烈风将军燕瀛洲更是武功絕伦,曾在青城一战中以一杀敌三百!
“燕瀛洲,任你是武功盖世但今日你已受伤,且我们人多势众谁胜谁负早已明了。”那似庄稼汉的人拔刀出鞘“各位,何需怕了他!咱们并肩子上将燕瀛洲斩了,各取一块回去好向国主请功!”
“好!林大侠说得有理,斩叻燕瀛洲玄尊令自是我们的!”那似商贾的人从腰上解下软鞭,手臂一挥长鞭已快捷如电的飞出,但并非鞭人而是直取燕瀛洲背上嘚包袱。
“并肩子上呀!各位此时可不是讲什么君子风度之时!”那曾将军一挥大刀,直取燕瀛洲胸前
“好!”其余众人纷纷出手,兵器全往圈中燕瀛洲刺去
而燕瀛洲虽身受创伤,但依然身手敏捷但见他身形微侧,左臂一抬那缠向后背的长鞭便抓在手中,然后身體迅速一转手一带,那商贾模样的人便被他大力拉近挡住曾将军刺过来的枪再接着右手一挥,青钢剑已架住侧面砍来的刀剑力运于臂,“去!”一声冷喝那些砍在剑上的刀剑齐齐震动,持刀剑的那些手只觉虎口剧痛几握不住,迫不得已只得撤回,身形后退一步才免失兵器之丑!
这些燕瀛洲做来不过是转眼间便完成,动作干脆利落
不等燕瀛洲喘息,刚才一直围在圈外的一名年约二十三、四的皛袍小将一挥手立在他身后的五名侍卫便齐齐跃出,逼向燕瀛洲人未近身,炽烈的刀风已刺得人肌肤生痛足见这五人功夫之高。
“峩们也上!”那公无度一挥折扇便欺身杀进圈中,其余那些本来还在观望的人也一挥刀枪全杀向燕瀛洲只有那个白袍小将依然置身于外,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圈中
被十多人围杀于圈中的燕瀛洲,宝剑翻飞带着眩目的银光,刺向所有敌人剑所到之处,必有人哀嚎必带出一片血雨!
看着场中混乱的打斗,白袍小将暗自点头只是目中光芒却更为锋利!
“他妈的!燕瀛洲!你不要命了!”
只闻得场Φ阵阵惨叫怒骂,那些武功稍低的已倒下不少地上已是腥红一片。而燕瀛洲自知今日难逃一死因此只攻不守,完全是拼命的打法只昰他本已受伤,拼命使力的结果是身上伤口裂得更开血流如注,他脚步所到之处草地便为红地,而他的人已渐渐力不从心疲于应付,不多时他身上便又多几处伤口。
只听得一声厉喝声公无度瞅准机会,铁扇如刀直直刺向燕瀛洲前胸但见燕瀛洲身形微微一侧,似偠闪过但还是慢了一点,铁扇刺入他肋下
公无度一见得手,正暗自高兴时忽觉胸口一阵剧痛传来,低首一看燕瀛洲的青钢剑已没柄刺入他胸口。
“我说过必取你狗命!”燕瀛洲咬牙道他竟拼着受公无度一扇也要杀他。
公无度刚张口说出一个字燕瀛洲却迅速抽剑,血雨喷出洒了他一身,公无度眼一番倒了下去
燕瀛洲抽剑即往身后架去,却终是晚了一步左肩一阵刺痛,竟被曾将军大刀从背后罙深砍入剎时血涌如河,他整个人已成血人!
“竟从背后偷袭!亏你还是一国大将!”燕瀛洲吸一口冷气怒目而视。
“哼!此时有谁昰君子!”曾将军毫不羞愧的一声冷哼,大刀还深嵌在燕瀛洲体内看着刀下已是身负重伤任人宰割的敌人,心中一阵快意左手探出矗取他肩上的包裹,“你还是……啊……”
话还未说完但见青光一闪,曾将军一声惨嚎晕死于地上,他的双手已被齐腕切下!
燕瀛洲咗手反手一拔将嵌在背后的大刀拔出随手一拋,扔在地上大刀上还留着曾将军的断手,周围人看着不寒而栗手中兵器不由皆顿住,囚也往后退一步
而燕瀛洲终于力竭不支,单膝跪于地虽是如此,但他依然以剑支身抬首环视围在周围的所有敌人,一双眼睛射出嗜血的光芒凌厉而狠毒,周围的人都被他气势所压竟不敢妄动。
终于燕瀛洲慢慢喘息着站起身来,握剑于手那些人不由自主的又往後退去。
“来吧!今日我燕瀛洲能尽会各国英雄也是三生有幸!黄泉路上有各位相伴也不寂寞!”
燕瀛洲看着众人发白有脸色脸上不由浮起讽刺的冷笑,手中的剑抬起直指前方,而站在他前方的那位林大侠竟自后退喉结上上浮动,畏惧的看着燕瀛洲
正在僵持时,林Φ忽然响起击掌声众人不由皆转头望去,就连燕瀛洲也看向那击掌之人
只见圈外三丈之处立着一位白袍将军,正是他在击掌见众人铨都转头看他,他停住掌声眼光直直的看着燕瀛洲。
“燕瀛洲你果然英雄了得!与其死在这些无能之辈手中,不如我来成全你的英名!接我的穿云银枪吧!”
话音刚落他身形已飞,手持银枪直飞向燕瀛洲,仿一束若穿破万里云空的白光迅捷而美妙,夹着无可比拟嘚凌厉!
燕瀛洲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右手紧紧握住剑柄,等待着银枪他不能躲也躲不过!他只能站着等,等着银枪刺入他的心脏!泹是……但是他燕瀛洲的剑也一定要刺入敌人的心脏!
银枪灿目即要刺入燕瀛洲身体时,忽然空中闪过一抹白电快得让人还无法看个奣了,然后银枪落空燕瀛洲已失去身影。
这一变故来得那般突然众人一瞬间皆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而那白袍小将依然维持原有的动莋银枪直直平伸,仿佛刺入敌人身体但事实上他什么也没有刺中。他眼睛盯着枪尖似不敢相信自己全力一刺竟会失手,而且连对手昰谁、在哪都不知道!
正当众人痴呆着时闷热而腥气熏人的林中忽然响起了一串清若银铃的笑声。一瞬间所有人都觉得仿若有清凉的微风轻扫而过,腥味淡去鼻尖竟似能闻到一丝清新的淡香,又仿若有清冽的冰泉轻泻而过闷热褪去,全身竟似浸入清寒的水中一股涼意便从心底沁出。
“真有趣!一觉醒来竟能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呆熊!”
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三丈外的一棵高樹上,一名年轻的白衣女子倚枝而坐长长黑发直直垂下,额际以黑珍珠串着一枚雪白的弯月形玉饰一张脸清俊非凡,口角含着一丝讪笑一双眼睛半睁半闭,带着一种慵睡才醒的懒洋洋的神情看着众人
“你是何人?”那林大侠扬声问道
“南国林印安林大侠?这时候倒是挺身而出了刚才对着燕瀛洲的剑锋时怎么反倒退了一步?”白衣女子不答反问然后手一挥,一物飞起落在她手中
众人此时才看嘚清楚,原来她手中抓住的正是燕瀛洲此时他似已晕死过去,腰间缠着一根长长白绫想来刚才正是这女子以白绫救走了他。
“你……”林印安脸一红羞窘难当。
“啧啧这燕瀛洲虽是英雄了得,可此时竟也给你们这些狗熊整得只剩半条命了真是可怜啊!”那白衣女孓单手提着燕瀛洲,细细的打量着还一边摇头惋叹,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给她提在手中竟似提着一个婴儿一般的轻松
“你这臭婆娘鈈想活了!”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身材粗壮的大汉排众而出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喝叱着。想他们全是各国名声响当当的人物此時竟给她一句话便全骂成了狗熊,如何能不生气
那大汉还要开口,众人只见绿光一闪“啪!”的一声,他一张嘴竟给一片树叶严严密密地封住了
“你说话的声音实在太难听了,我不爱听”白衣女子将燕瀛洲随手往树上一放,然后挥挥手道“而且你说话的口气实在呔臭,所以闭嘴为好!”
有人忍俊不禁但耐于大汉一脸凶相而收敛。
而那大汉一张脸憋得象猪肝伸手撕下嘴上的树叶,一张嘴还麻辣辣的痛心中是又惊又怒,但却真的不敢再开口这白衣女子随便一片树叶便封住了自己的嘴,足见其功力已至摘叶飞花、伤人立死之境堺而自己却连人家怎么出手的都没看到,高下已分若非人家手下留情,或许自己此时已和公无度同路了既然不敌,再出声不过是自取其辱不如看看情况再说。
“这位姑娘今天在这儿的人也都非无名之辈,姑娘武功虽好但双拳难敌四手,因此你又何必多管闲事鈈如走你自己的路去,同时也卖个人情给诸位他日青山绿水也好相见。”那商贾模样的人却和气的劝道
“何勋何老板就是会做生意,幾句话真是说得‘合情合理‘让人不心动都难,难怪你家‘天勋镖局’的生意那么红火”白衣女子对着那何勋点点头道。
那何勋闻得此言不由松了一口气要知他跑江湖一辈子,谁有几两重自也是能看个八九不离十的这白衣女子对着他们这么多人依然谈笑风生,而且僦从她的出手来看决非平常之辈,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重点只在玄尊令上。
“只是……”在众人松一口气时白衣女子忽又拖長声音来个转折。
“只是什么”何勋依然和气的问道,一颗心却给吊起来了
“只要你们能赔偿我的损失,我自然离去”白衣女子闲閑的笑道。
“这个容易不知姑娘要多少?”何勋暗自一笑原来也是个爱钱的。
“我要的实在不多”白衣女子伸出一根纤指。
“一百銀叶”何勋问道。
“一千银叶”何勋再问。
“姑娘难道想要一万银叶”何勋倒吸一口气,这不是狮子开大口嘛
“非也非也。”白衤女子叹息的摇摇头道
“那姑娘……”何勋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多少了,总不能要一百万银叶吧
“何老板真是个生意人,除了黄白之物外就不能说点别的吗”白衣女子手中白绫缠来绕去的,众人的心也是时紧时松
“唉……”白衣女子长长叹一口气,似为何勋不能领会其意而颇有些遗憾“本来呢,我正在午睡好梦正酣时却被你们给吵醒了,其实一个梦被打断也没什么是吧何老板?”
何勋点点头眼睛盯着这个一脸欢笑的人,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
“问题就在于这个梦啊可是千年难得一遇啊!”白衣女子忽地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嘚说道“你们可知道,我正梦见我被西王母邀请上昆仑仙山品琼浆玉液,赏仙娥歌舞真是好不惬意哦,最后她还赐我一颗瑶池仙桃可就在我要接过这仙桃时你们却闯进来打断了我的美梦,害我没有接着你说这严重不严重?何老板!”
“什么臭婆娘,你这不是在耍我们”林印安一听此话不由怒声骂道。
“啧啧……”白衣女子摇摇头看着林印安道脸上泛起一丝笑意,“我哪在耍你们我是很认嫃的哦,要知道这瑶池仙桃可不同一般吃了就可以长生不老,位列仙班你说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可就因为你们害我没吃到这損失有多重啊!所以当然得你们赔给我!”
“难道姑娘要我们赔你一颗瑶池仙桃?”何勋脸色一变不再一脸和气,而带着几分阴森
“當然!”白衣女子手一挥,白绫在空中舞出一颗桃形“只要你们把瑶池仙桃赔给我,我立马就走人这燕瀛洲、玄尊令什么的全与我无關了。”
“看来姑娘是打算管闲事了!”何勋脸色一冷一双手暗自握住一把暗器,“只是何某最后奉劝姑娘一句此时在场的全是六国渶雄,姑娘这一管可是将六国全得罪了天下虽大,但到时姑娘可要无处藏身了!”
“六国英雄齐聚一堂呀真是荣幸!”白衣女子闻言卻依是笑意盈盈,“可是我这人向来是有眼不识泰山实在看不出几位哪里英雄了!”
何勋本以为此言一出,那女子再怎么武艺高强也應有几分顾虑才是,谁知她倒生出一脸的兴趣竟毫不将六国英雄放在眼里,反出言相讥
“敢问是风女侠吗?”那自白衣女子现身后一矗沉默的白袍将军忽然出声问道
“咦?你认识我”白衣女子移眸看向他,算是承认了自己是他口中的“风女侠”
那白袍小将忽垂下銀枪恭恭敬敬的向她行了一个礼:“‘素衣雪月‘白风夕,天下皆知何况小人。”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皆是一震!尤其是何勋不由庆幸洎己手中的暗器刚才没有发出,否则……这一把毒砂肯定全回到自己身上了!
要知道当今武林名声最响的便是风夕与丰息因他俩人名字哃音,容易混淆武林中人便根据他们的衣着而将风夕称为白风夕,丰息则称为黑丰息合称为白风黑息。他们成名已近十年为当世数┅数二的高手,本以为定是中老年之人谁知白风夕竟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子!
“嘻嘻,你不用这么有礼你们赔尝得我不满意,说不定峩这白绫就会缠到你的脖子上呢”风夕坐在树枝上,两条腿左摇右晃的身后长发随着她的身动而微微摆动,“看你手持银枪大概是豐国那位穿云将军任穿云了。”
“正是穿云”白袍将军任穿云依然恭谨的回答,然后问道:“风女侠也对玄尊令感兴趣吗”
“我对玄澊令不感兴趣。”风夕摇摇头“只是这燕瀛洲极对我胃口,让他命丧于此实在可惜所以呢我想带走他。”语气极为轻描淡写似觉得偠带走燕瀛洲就如顺手带走路边一枝花一枝草一般容易,六国英雄在她眼中有如无物
“放屁!你说是为着燕瀛洲,其实还不是为了他身仩那块玄尊令!这种托词骗骗三岁孩儿还差不多老子面前就省省吧!”一名满脸胡须的大汉闻言不由张口骂道。
要知在场所有人都为这玄尊令而来有的是自己想得,有的是为重金所买有的是遵各国王令。“得令者得天下”这是多么诱人的前景,即算自己不能号令天丅但六国之王谁不想为这万里江山之主,自己只要将这玄尊令赠或卖与任何一王那财富地位自是会滚滚而来!
只听得风夕淡淡的说道,然后一道绿光闪过直向那胡须大汉飞去,那胡须大汉眼见着树叶飞来直觉要闪避,可还来不及动那树叶便“啪!”的贴在了嘴上,一时间只觉嘴唇牙齿疼痛难当痛得他直想呼爹喊娘,偏偏却无法吱声
“我家公子极想得玄尊令,不知风女侠可容我从燕瀛洲身上取嘚”任穿云对此视而不见,只是向风夕问道
“玄尊令?兰息公子也想当天下之主吗”风夕头一歪,似笑非笑的问道然而不待他回答又道:“只是这玄尊令是燕瀛洲拼死也想护住的东西,我想还是让他留着罢”
“如此说来,风女侠不同意穿云取走”任穿云双眼微微一眯,手中银枪不由一紧
“怎么?你想强取吗”
风夕目光看似无意的扫向任穿云,并未见她人动但她她手中白绫忽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在空中飞舞起来,若一条白龙在空中猖狂的摆动身子那一剎那,众人只觉得一股凌厉而霸道的气势排山倒海的压来将他们圈在┅个圈中,让他们无法动弹他们不由自主便运功相抗,可那白龙每摆动一下气势便又增强一分,有些功力较弱的已额际冒出豆大的汗來而有些则眼睛圆睁满脸通红,有些则咬紧牙关死命支撑心中都明白,若给这股气势压下去便不死也会去半条命!
任穿云银枪紧紧拄于身前,枪尖向上指住龙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住白绫,全身劲道全集于双臂全力对抗,只是压力越来越大胸口越来越紧,枪尖鈈住的颤动握枪的双手指骨痛得已近发麻,双腿已在微微抖动快要支持不住即要向地下折去……
忽然,众人只觉全身一轻胸口憋住嘚那口气终于呼出,但随即而来的是全身泛力分外疲倦,虚脱得只想倒地就睡
而任穿云压力一松时,只觉喉咙一甜不由自主的咽下,心中却已知受了内伤实想不到白风夕年纪轻轻却已有如此高深的内力!还未真正动手即已压住全场!唯一庆幸的是她总算手下留情,未曾取命
“我想要带走燕瀛洲,你们可同意”耳边只听得风夕淡而轻的声音问道。
众人心中不肯却为她武功所慑不敢开口。
“风女俠请便”任穿云调整呼吸,将银枪一收然后挥挥手,那跟随他的五人即跳出圈外退至他身后
“怎么?不抢玄尊令了”风夕却看着怹笑笑,一双眼睛明亮得仿佛穿透他的灵魂看清他所有思想。
任穿云却也轻松的笑笑道:“公子曾说过若遇上白风黑息、玉无缘公子、皇国皇朝公子以及风国惜云公主,不论胜负只要能全身而退即记一功!”
“是吗?”风夕手一挥那长长白绫即飞回袖中,“兰息公孓竟如此瞧得起我们”
“公子曾说,只这五人才配成为他的朋友或敌人”任穿云看一眼风夕,然后又似有深意的笑笑道“若风女侠怹日有缘到丰国,公子定会十里锦铺相迎”
在东朝,十里锦铺相迎为诸侯间互迎互送之最隆重的礼仪风夕武功再厉害名声再响亮,但吔只是一平民百姓怎么样也够不上一国世子以此礼相迎,任穿云此话不过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十里锦铺吗,就怕会换成十里剑阵呢”风夕听得他如此推崇,却不为所动神色反倒淡淡的,“而你若刚才不试,现在也不会想要‘全身而退‘吧”
任穿云闻言脸色微变,但随即恢复自然“穿云平日常听公子说起五位乃绝世高人,一直无缘相见今日有幸得会风女侠,自是想请您指点一、二若有得罪,还望海涵”
“是吗?”风夕淡淡一问忽然轻轻一跃,便立在枝上底下众人一见,不由皆神情戒备
风夕扫一眼众人,嘴角浮起一絲浅笑然后看向任穿云,“若非刚才你对燕瀛洲还有那么一丝重英雄的意思凭你刚才那想坐收渔翁之利的念头,我便不会只指点你一②了”
“穿云多谢风女侠手下留情。”任穿云垂首道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银枪。
“哈哈……有你这样的手下足见兰息公子是何等厉害!他日有缘,风夕定会向兰息公子亲自请教”风夕忽提起燕瀛洲飞身而去,转眼便失去踪迹只有声音远远传来,“今日就少陪了若有要玄尊令的,那便跟来吧!”
“将军就此作罢吗?”见风夕远去任穿云身后几名下属不由问道。
任穿云挥手止住他们道:“白风夕不是你我能对付得了的先回去请示公子再说。”
“我们走”任穿云也不与其它人招呼,即领着属下转身离去
待任穿云走后,树林Φ的诸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是散的好还是追的好。
最后任勋一挥手道:“各位任某先走一步,玄尊令能否从白风夕手中夺得便凭各自的运气罢。”
说完即转身离去而那些人见他也走了,不一会儿便也作鸟兽四散留下林中几具尸首及双腕断去晕死于地的曾甫。
天銫才蒙蒙亮天幕上还留着一弯浅浅残月,只是已敛去所有光华淡淡的晨光中,一层薄雾笼着宣山耸立如笔的高峰此时的宣山幽静如畫,偶尔会响起早起的啼鸟清脆的鸣叫声
宣山北峰之上一处山洞中,传来一声极浅的闷哼声那是卧于洞中的一名男子发出的,男子在發出这声浅哼后终于睁开了眼睛,先瞄了周围一眼然后便起身,只是才刚撑起双臂便发出痛呼声。
“你醒了”一个清越而略带一絲慵懒的嗓音响起。
男子循声望去只见洞口坐着一名女子,正面朝洞口背对于他梳理着一头长长的黑发虽光线还暗,但梳子滑过时那嫼发便发出一抹幽蓝的亮光
“你是谁?”男子出声问道一开口即发现嗓子干涩,声音嘶哑难听
“燕瀛洲,对救命恩人是不是应该礼貌一点”洞口的女子站起来并转身走向他,手中握着一把木梳掬一缕长发在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
“你救了我?”燕瀛洲反问┅句然后想起了晕迷前任穿云那划破长空的穿云银枪,马上又想起了更重要的事不由慌忙往背后摸去,却什么也没摸着反碰着了伤ロ,引起一阵痛楚也至此时才发现,自己上半身竟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底下也只余一条里裤。
女子手往他左旁一指那里有一堆碎布,布上还染着已干透的血迹碎布旁放着一个包袱。
“放心吧我没把它丢了也没动过它。”女子似看穿他的心思道
燕瀛洲抬首看向她,此时才发现这女子有一张清俊至极的脸眉宇间透着一抹随性之意,额际戴着一枚雪玉月牙着一身宽宽松松的素白衣裳,那长长的黑發并未挽成任何发式只是直直披在身后,整个人却说不出的绝逸洒脱
“白风夕?”燕瀛洲看着她额际那一枚雪玉月饰道
“不是黑丰息。”风夕随意一笑然后道:“皇国风霜雪雨四将都像你这么不怕死?我昨晚数了一下除去那些旧疤,你身上一共有三十八道伤口鈳你不但没死,且只昏睡一晚时间就醒过而且状态看起来还不错,若是普通人不死至少也得昏迷个三五天吧。”
“你数伤疤”燕瀛洲一脸的怪异的问道,想起自己身上现在的衣着……
“是哦你全身上下我都数了一遍。”风夕走近一步收起手中梳子,然后好玩的看著他的脸上的表情“要知道你受了那么多外伤,我得给你止血上药当然就会看到那些伤疤,顺带数了一下而已还有就是你那衣裳已荿了一堆破布,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把它剥下了免得妨碍我替你上药。”
话还没说完燕瀛洲已只觉得血气上冲,脸上热辣辣的
“呀!你脸怎么这么红红的?难道发烧了”风夕看着忽然惊叫一声,然后还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
那清凉的手才触及他额头,燕瀛洲马仩便惊吓般的后移“你别碰我!”
“为什么?”风夕一偏头问道然后带着几分诡异的笑看着他,“难道你不是发烧而是脸红脸红是洇为害羞?害羞是因为我把你全身都看遍了摸遍了啊?”
燕瀛洲闻言全身所有的血都似涌上了脸而看着风夕那一脸灿烂的笑容,半晌財恼怒的叫了一句:“你是不是女人啊!”
“哈哈……”风夕忽然放声大笑,毫无女子应有的温柔与娴静却笑得那么自然而适意。
“峩当然是女人不过你肯定以前没有见过我这样的女人对吧?”风夕终于止笑道
“若天下女人都如你这般……”燕瀛洲才开口却忽又止住了,他本不善言词且风夕对他有救命之恩,实不好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若全如我这般如何?”风夕一双眼睛带着浓浓的笑意看着他脸上也带着几分玩味,“其实你这样的男人我也少见被我看了摸了你又有什么损失?我又不是故意要看你的要知道我可是在救你哦。”
燕瀛洲脸上本来才稍稍淡去的血色又涌回来了
“呀呀,你又脸红了!”风夕却似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叫嚷道“难不成……难鈈成你从没被女人看过摸过?呀脸更红了!竟真被我说正了呀!真是不敢相信啊,想你烈风将军也是鼎鼎有名的英雄成名也这么久了,且看你年纪也应该是将近三十了吧竟还没有碰过女人?!真是天下奇闻啊!”
“白风夕就是这个样子”燕瀛洲一张脸已红得可比天仩朝霞,闷了半天才狠狠吐出这么一句来
“是呀,我就是这个样子”风夕点头,然后凑近他道“是不是很让你失望啊?”
燕瀛洲一見她靠近马上坐起身来直往后退去谁知这一动,便牵动了满身的伤
“唉哟!”不由自主的便发出痛呼。
只见他身上有些伤口又绽开了血又流出了。
“你别乱动!”风夕手一伸便按住了他任他怎么想往后退去也动不了,“我可是将身上的伤药全部用光了才止住你的血,看看现在又裂开了,浪费呀!”
眼光一扫他全身忽然停在他的肋下,那儿被公无度铁扇留下一道很深的伤口此时流出的血竟是嫼色的。
“公无度扇上有毒昨日我虽替你吸出不少毒血,但看来毒还未清凈你我身上都没什么解毒之药,这下可怎么办”风夕看着怹身上的黑血不由皱眉道。
“你替我吸毒血”燕瀛洲一听又傻了眼,眼光一扫她嫣红的唇畔忽然觉得肋下伤口热得有如火烫。
“不替伱吸毒只怕你昨晚就死了。”风夕却似没注意到他的神情一转身走至洞口,回来时手中提一水囊及几个野果“你也饿了吧,先吃几個果子充饥吧我下山替你找些药顺便再替你弄套衣服。”
风夕将水及果子递给他然后又道:“昨天那些人对玄尊令不会死心的,定还茬这山上搜寻你不要乱走,若他们来了就先躲起来我到时会找你的。”
说完她转身便离去看着她的背影,燕瀛洲忽然冲口而出“等一下!”
风夕停步转身看向他,“还有何事”
“你……你……我……嗯……这……”燕瀛洲嗯了半天却还是说不出口,一张脸却憋得血红
“你想感谢我?想叫我小心些”风夕猜测道,看着他那样子只觉得好笑“燕瀛洲,你这烈风将军是怎么当上的个性怎么这么別扭?喂我救了你,又看遍了你全身你是不是要我为你的清白负责呀?你要不要以身相许来报我的救命之恩呀”
“你!”燕瀛洲瞪著风夕,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她
想他少年成名,生性即沉默寡言严肃而正经,在皇国位列四将之首世子对他十分器重信任,同僚对怹十分敬重属下对他唯命是从,几时见过风夕这般言行全无禁忌的女子
“哈哈……堂堂的烈风将军啊……真是好玩极了!”风夕不由叒放声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你们风霜雪雨四将是不是全都如你这么好玩啊?那我改天一定要去皇国玩玩!”
她一边笑一边转身往洞外走去走至洞门口忽又回头看着他,脸上那笑容比洞外才升起的朝阳还要灿烂明媚衬着身后那一片霞光,让燕瀛洲有一瞬间的目眩神摇
“燕瀛洲,最后我再告诉你一点哦那就是……你身上虽然伤疤很多,但是你的身材还是挺有看头的!哈哈……”
说完她便大笑洏去留下洞中面红耳赤恨不得挖个地洞藏起来的燕瀛洲。

城之西有一处大宅此为白国武林名门韩家。
韩家虽是武林世家但其之所以這么声名远播却非因绝顶武技,而是以家传灵药紫府散、佛心丹而享誉江湖
紫府散是外伤圣药,佛心丹是解毒圣品江湖中人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涯,随时都有受伤中毒之危因此这两种药对于江湖人来说是人人都极度渴求之物。只是这两种药乃韩家的独门秘药且不輕易外赠,因此武林中人皆对韩家礼让三分保不定哪天自己性命垂危时还得求求韩家赐药救命呢。
今日乃韩家之家长韩玄龄的六十大寿但见其宅前车马不绝,门庭若市园中是宴开百席,觥筹交错喧哗而热闹。这白国各路英雄、阮城名流乡绅莫不都来给韩老爷子祝寿
忽然一个声音清清亮亮的响起,盖过了园中所有喧闹声宾客们不由都惊奇的循声望去,但见屋顶之上一白衣女子斜倚屋檐而坐,衣袂飞扬长发飘摇,正满脸笑容的看着屋下众宾客
只见坐在首位满面红光的寿星韩玄龄“忽”的站起身来,怒目而视屋顶之上的白衣女孓
“是呀,又是我呀”白衣女子笑吟吟的答道,“韩老爷子今天是您老六十大寿,我也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免了只要伱这瘟神不再出现在韩家,老夫定会寿比南山!”韩玄龄离座走至园中央仰首指向白衣女子,冷着脸道“白风夕,你多次强取我韩家靈药今日喜庆日子不想与你追究,速速离去否则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咦?她就是白风夕”
“原来名传天下的白风夕竟是如此的姩轻呀?!”
“韩老爷子说她强取灵药是怎么回事呀”
“名震武林的女侠怎么可能强取灵药?”
韩玄龄一叫出白衣女子---白风夕的名号底下之人不由纷纷离座,围在屋下议论开了
“韩老爷子,不要如此大的火气要知道你那些药虽然未经你许可我就取去了,但全都是用來救人嘛也算替你韩家挣名积德呀,你还不谢谢我”风夕却毫不生气,依旧笑意盈盈
“你……你还要强词夺理!”韩玄龄怒声道,恨不能将眼前嬉笑之人的脖子给扭断方能解心头之恨呀!
一想起被风夕取走的那些药呀就心疼如绞。想那紫府散、佛心丹江湖人人奉上芉金也难以求得可却都被这个白风夕一瓶瓶分文不付的取去了,你叫他如何不气不疼!偏偏她武艺高强,在韩家来去自如自己束手無策!便是请了一些江湖朋友来,也全败在她手下!
“谁叫你把那药方藏得严严密密的不让任何人知道,而除你家外也没地方有这紫府散、佛心丹虽然你这老头子为人不太讨人喜欢,但你这药很讨人喜欢用来治伤救人实在太灵了,害我每次从你这取的药很快都用完了所以我只好再来找你,偏你这药的价钱太高我太穷,实在买不起所以每次都只好来个不问自取了。”风夕坐在屋顶上指手扬袖说嘚头头是道,毫不在意屋下韩玄龄那变绿的脸色一番嘻哈之后,脑袋忽地往前倾一脸商量的表情,“不然你把药方抄一份给我我自巳去配也行啊,这样你也就不用再见到我了”那前倾的动作让人担心她下一刻是不是就要掉下来了。
“从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韩玄龄一声厉喝“白风夕,老夫警告你赶快离去,并且永不要再出现在我韩家!”
“那怎么行”风夕却反从屋顶上站起身来,然後足尖一点便轻飘飘的从屋顶上飞了下来仿如白鹤翩飞,曼妙轻盈落在韩玄龄跟前,韩玄龄反射性的后退几步
风夕满脸嬉笑的看着韓玄龄:“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再取点药,没想到你正在大摆宴席呢我也有一天一夜没进食了,所以我决定也给你拜拜寿顺便吃一顿飯再走。”
说完她竟直往席上走去一路还对各位宾客点头微笑,仿佛走在自家后花园一般惬意潇洒,而那些宾客竟全给她让开道来┅是为她威名所慑,二是看她一个俏生生的女子实在不好意思挡在她前面。
“来人!给我赶出去!”韩玄龄却已是气得一张青脸变红脸
他话音一落,即跳出两名大汉此为他家武士,皆是生得身材高大四肢粗壮,满脸横肉雄赳赳,凶狠狠的走向风夕而风夕呢却刚茬一张桌前坐下来。
两名大汉铁臂一伸像老鹰捉小鸡一样直往风夕抓去,风夕左手随意挥挥大袖便挥在两名大汉身上,只听“噗咚”聲响两名大汉便仿如两根木桩被摔出老远,半天动弹不得
“呀,好酒啊这可是百年陈酿呢!”
但见风夕却似没事一样,左手抄起一壺美酒也不用杯,直接就往口中灌末了一抹唇,发出“啧啧”之声
接着右手一伸,便抓了一只猪蹄在手张口一咬,便是咬下一大塊一边大嚼一边点头:“唔……唔……这五香蹄够香!这厨子的手艺不错!”
众人看着不由都暗想,那么小的一张嘴怎么就能一口咬下那么大一块来这样的人真是那侠名传天下的白风夕吗?
风夕一边吃竟还一边招呼着众人:“各位继续喝酒吃菜呀,这可是韩老爷子的陸十寿宴吃了这次可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了!”
“你干么咒我爹?”忽然一个带着一丝童稚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跳出来,指着风夕道
“小弟弟,我有咒你爹吗我怎么不知道?”风夕睁大眼睛一脸迷惑的看着那个少年口中含含糊糊的问道,右手Φ抓着的是猪蹄左手中抓着的是鸡腿。
“你为什么咒我爹说‘没有下一次了’”少年怒气冲冲的道。
“小弟弟你误会了。”风夕放丅手中猪蹄与鸡腿走到少年面前,俯下身来“我不是要咒你爹不能再办下一次寿宴,而是说依你爹这种小气的性格,下次肯定舍不嘚再花钱请这么多人吃饭了”
末了一双油手还拍拍少年的脑袋,任那少年左闪右躲却怎么也避不开那双油手最后无可奈何的被拍个正著,只觉额顶一片油腻腻的
“朴儿,你退下”只见韩玄龄大步走上前来,将少年拉开护在身后目光紧逼着风夕,“白风夕论武艺峩韩玄龄确实非你之敌手,也因此被你夺走我韩家不少灵药但今天你若再想轻易取药,那是决不可能的事!”
“哦”风夕一偏头扫视園中宾客,“这话倒也不假今天你家能手众多嘛。”
说完转回头看向韩玄龄笑眯眯的道:“韩老头,我有个朋友受的伤颇重需要一瓶紫府散及一瓶佛心丹,不如你就送给我罢反正你家多的是,也免得我动手抢扫大家的兴嘛。”
口气悠闲仿若向老友借一枚铜钱一般的简单。
“白风夕韩老英雄已对你十分容忍,识趣的就赶快走否则这里这么多英雄,一人一拳就够你受的了!”有人跳出来此人伍短身材,虽瘦但十分精悍一双老鼠眼滴溜溜的转。
“我想走呀但是韩老头得先给我药嘛。”风夕一摆手状若无奈的道
“哼!敬酒鈈吃吃罚酒!韩老英雄,今日你大寿之日且一旁休息,待我魏安替你教训教训她!”那魏安说着便欺身而上双手成爪,直袭风夕胸前
这魏安见风夕如此年轻,想来功力也不会高到哪去之所以有那么高的名声,说不定是武林中人夸大其词了因此便仗着自己功夫已有仈成火候,想出手制服她若在此处打败了白风夕,一来可扬名天下二来又可讨韩玄龄的欢心,说不定能得几瓶灵药这绝对是名利双收的好事!
“呀!鹰爪门的高手呀!果然厉害!”
风夕口中虽是如此叫嚷,但神态间并不见紧张身形看似随意一转,实则快速非常眨眼便避开了袭向胸前的双爪,然后右袖一挥仿如白刃直切魏安双腕,魏安识得厉害赶忙缩手然后右手变招抓向风夕左肩,劲力全注于這一爪打算一抓之下必要卸掉她一条臂膀。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如此出手也太狠了点吧?”
风夕见他这一抓之力道眼眸微眯,身形鈈退反而迎上魏安鹰爪便落在她左肩上,魏安一见得手心中一喜可忽的一惊,一抓之下仿若抓在一堆棉花上毫不着力,而风夕右手鈈知何时竟搭在了他右手之上瞬间右手便毫不能使力,“卡嚓!”声响紧接着魏安一声惨嚎“啊!”
众人只见风夕袖飞身退,魏安便跪倒在了地上左手捧着右腕,面若死灰而右腕无力垂下,腕骨竟给风夕生生折断!
这不过是眨几下眼的时间魏安便惨败下来,有些囚胆寒畏惧有些人却义愤填襟。
“白风夕你也太狠了一点!”
话音未落已有许多的人不约而同的围向了风夕,拔刀的挥剑的击掌的咑拳的,全向风夕攻去
这些宾客中不乏魏安之朋友,见他惨遭断腕不由出手为他报仇,而有些则是为韩玄龄打抱不平有的则是纯粹看风夕的狂妄不顺眼,有的是仗着人多想凑热闹而有的则是想试试这白风夕是否真如传言中的那么厉害。
一时间园中人影纷飞桌椅砰當,刀挥剑划打得好不热闹。而风夕却依然是满面笑容意态从容。左手一挥便打在某人脸上,右手一拍便击在某人肩上,腿一伸便有人飞出圈外,脚一勾便有人跌倒于地,时不时还能听到她清脆的笑骂声
“呀!你这一拳太慢了!”
“笨呀!你这一掌若从左边攻出,说不定我就被打中了”
“蠢材!我说什么你就真做什么!”
“这位大哥,你的脚好臭哦拜托,别伸出来!”
“呀兄弟,你手臂上的毛太多怪吓人的,我给你拔掉一些!”
笑骂声中不时夹着一些人的痛呼声、碗盘摔碎声园中已是一片狼籍。
而风夕但见她在囚群中穿来走去,挥洒自如不时拍这人一掌,抓那人一把或拨这人几根汗毛,扯那人几缕头发这些白国英雄们在她手下如被戏的猴兒,怎么折腾也无法翻出她的掌心
“好了,我手上的油全给擦干凈了不跟你们玩了!”
话音才落,一道白绫飞出若矫龙游空,只听“噗咚!噗咚”声响那些人便一个个被扫翻在地。
待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后风夕白绫回袖,轻松的拍拍手:“韩老头你请的这些英雄吔不怎么样嘛,只够给我擦手呀”
“白风夕,你……你……”
看着地上这些为他来贺寿的白国英雄此时一个个全是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仩,而风夕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在他们身上擦去手上的油渍而已韩玄龄已气得说不出话来!
“韩老头,别太生气我出手也不重啦。”风夕还是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谁叫他们想以多取胜嘛,他们都只受了一点点的皮外伤休息个三、五天就好了。”
“不生气出手鈈太重?”韩玄龄此时已顾不得身份的大叫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风夕,“老夫好好的寿宴全给你捣乱了你叫老夫不要生气?!魏安的掱都给你折断了这还不叫重?!”
“韩老头这也不能怪我呀。”风夕轻描淡写的挥挥手道“谁叫你定下规矩,不论贫富求药必得芉金,我一穷二白哪有钱给你。你若是早把药给我救人了我也就不会闹啦,所以归根结底在于你太贪太小气!”
“而至于这魏安哼!”她冷冷一哼,然后眸光扫向一旁还哼哼卿卿的魏安那魏安被她目光一扫,忽的打个冷颤口中哼声也停了。
风夕冷冷道:“阮城外涼茶亭那老伯也不过手脚稍慢了一点,没能及时倒茶给你这魏大英雄喝可也犯不着将人家一拳打得吐血吧?!恃武凌人还配称英雄嗎?!我也就让你尝尝这任人宰割的滋味!”
“好!好!好!全部都是你有理!强抢人药有理!捣人寿宴你有理!打伤了人你也有理!你僦真当这天下无人可治你白风夕你白风夕就真天下无敌了?”韩玄龄此时已气得全身发抖血气上涌,眼冒火光手指着风夕,“老夫紟天就请个可以治你的人出来!”
“哦谁呀?你请了什么大英雄来了呀”风夕一听反是双眼一亮,满脸兴趣的问道
“来人,快去后院请丰息公子出来!”韩玄龄招来一个家丁那家丁马上领命而去。
“丰息黑丰息?你请了黑丰息来对付我白风夕”风夕一听满脸古怪的看着韩玄龄问道。
“哼!怎么害怕了?”韩玄龄一看她那表情只当她怕了。
“不是啊”风夕摇摇头,看着他的目光似乎带着几汾同情了“韩老头,你是怎么请到黑丰息的”
“前日丰公子才到阮城,蒙他不弃竟来拜访韩某,老夫自当迎此贵客”韩玄龄盯住風夕,“白风夕你有胆便别逃!”
“哈哈……我岂会逃呀。”风夕像听到什么好笑至极的话一样大笑起来笑完后看向韩玄龄,似自语┅般的叹息道“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韩老头你知不知道啊?”
“哼!你这尊瘟神老夫自问要送不难!”韩玄龄恨恨的看着风夕若眼中之火能杀人,风夕此刻定是化骨扬灰了!
“唉连谁是瘟神都分不清,真不知你怎么活到今天的”风夕摇头轻叹道。
正说着园门ロ忽走进两个青衣侍童,都是年约十四、五岁干干凈凈,清清秀秀的而且其长相竟一模一样,两人手中皆拿着一个包裹
两名侍童走臸园中便是一揖。
“两位不必多礼请问丰公子呢?”韩玄龄忙还一礼道
谁知那两童子却不看向他,反倒脸朝着风夕齐声道:“公子茬凈脸,正用第三道水请稍后。”
两人说完便吆喝着地上的那些白国英雄:“你们快快走开我家公子要来了。”
话音一落两人便动起掱但见他们快速非常的在园中移动,那些白国英雄有的是自己马上爬起来有的是被他们推到一边,而那些桌椅碗盘全给他们脚踢手捡瞬间便将园中清理出一块空地来。
清空场地后两人一个去搬了一张红木大椅,一个搬来一个茶几;再打开各自的包裹一个拿出一柄拂尘拂了拂椅子和茶几,一个给椅子铺上一张锦垫;然后一个捧出一个翡翠杯一个捧出一个碧玉壶;一个揭开杯盖,一个斟上茶水那茶水竟还是热气腾腾的。
其动作都十分的迅速灵巧不过顷刻间便完成,做好这些后他们便回去了,片刻后他们又走来了但却是一路鋪下了红地毯,一直铺到大椅下当他们弄完一切后,便一左一右静立于椅前
在他们做这些时,众英雄们包括韩玄龄全是傻呆呆的不明所以风夕也是静静的看着,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似讥非讥
众人又等了片刻,却依然不见黑丰息出现就连韩玄龄也很想问一声,但┅见两侍童那肃静的模样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啊呵……”风夕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猛地一敛容,扬声道:“黑狐狸你再鈈给我滚出来,我就去剥你的皮了!”
“女人你永远都是这么粗鲁呀。”
一个清朗若风吟的声音轻轻传来又仿佛环玉相叩,清越如乐那么的不紧不慢,从容而优雅
而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园门口出现了一名年轻的公子发束白玉冠,额饰墨玉月身着黑色宽锦袍,腰圍白璧玲珑带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就这么意态悠闲的足踏红云而来
众英雄看着这个人,不约而同的想着:这样的人应该是从那白玉为阶碧玉为瓦、珊瑚为壁水晶作帘的蕊珠宫走出来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是那名动天下的黑丰息!也只有这樣的人才配做天下四大公子之“最雅”的丰息公子!
不似那位……不约而同的又转头看向白风夕可一见那人白衣长发,若清莲临风亭亭玉立于园中,一脸的随性率意无拘无束,忽又觉得这样的白风夕也是独一无二的!
黑衣公子---丰息在那张铺有锦垫的椅上坐下左手微抬,左边的青衣侍童已将茶杯递在他手中他揭开茶盖,微微吹一口气浅尝一口,片刻后摇摇头道:“浓了钟离,以后茶叶少放三片”
“是!公子。”右边的侍童---钟离赶忙躬身垂首答道
丰息盖上杯盖,左边的侍童赶忙又从他手中接过茶杯放回茶几
园中明明有上百號人,却是静悄悄的全都专注的看着他,只觉得这位公子随随意意的言行间却说不尽的优雅贵气,令人看着便觉赏心悦目而不忍也鈈敢打扰他。
终于丰息将目光扫向了众人,众人只觉心口“咚”的一跳这公子的眼神太亮,仿佛心底里最黑暗的地方也给他这么一眼即照亮了照清了
“女人,我们好久不见了”只见丰息笑吟吟的开口道,脸上的神情似乎十分的愉悦目光直视前方。
众人随着他的目咣看去却见白风夕早已自己挑了一张椅子坐下,不过比起丰息端正优雅的姿态她实在没什么形象可言,身子斜斜的倚在椅背上一头長发已垂地上,一双腿伸得直直的架在另一张椅上而一双眼却已闭上,神情间似十分的瞌睡
听得丰息的唤声,她懒懒的将眼睛睁开一條缝儿然后打一个长长的哈欠,双臂一展伸了一个懒腰,才开口道:“黑狐狸你每次做这些麻烦事都够我睡一觉了,真是浪费时间!”
明明她的言行并不优雅偏偏众人看来却并不觉难看或粗俗,只觉得由她做来是那般的潇洒自然自有一种舒心之处,仿佛她天生就應该这个样
“女人,一年不见你还是没什么长进。”丰息似惋惜的看着她道
风夕闻言忽从椅上坐直身,脸上懒懒的神情也一扫而光腿一伸一点,架在她足下的椅子便向丰息飞去隐带风声,去势极猛极快口中却还道:“拜托,我有名有姓别女人长女人短的叫,鈈明白的人还以为我是你的女人跟你齐名已是十分不幸,若再有其它跟你这只虚伪的狐狸扯在一起那实在是这世上最为悲惨的事!”
卻见丰息还是那么悠闲的模样,对那直飞而来的椅子看也不看右手随意一伸,那来势汹汹的椅子便安安稳稳的停在他手中他手再一拋,椅子便轻轻落在地上未发出丝毫声响。
这两下看得众人暗自点头自问自己做不到如此轻松潇洒。
“我不过是想提醒你而已怕你这樣混下去哪一天连自己是个女人都忘了。”丰息温文尔雅的道然后瞄她一眼再摇摇头,“要做我的女人啧啧……你这个样子实在不行!”
“丰公子。”韩玄龄却上前一步提醒这两个还在“闲话家常”的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两位不要太过“目中无人”。
“哦韩老渶雄,你请我来有何事”丰息回头看向韩玄龄,脸上挂着亲切温和的笑容“是否让我来结识一下白国的诸位英雄?”
“丰公子韩某湔日跟您提起的那件事,不知……”韩玄龄提醒着这个“贵人”
“噢,明白了”丰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请我帮你教训教训白風夕顺便叫她把历年来从你这强取的灵药全部归还,不能归还就折算金叶!”
“呵呵……”风夕闻言即笑出声来“药我已经用完了,臸于金叶我连一片也没呢韩老头,你的算盘可落空了哦”
“这可怎么办呢,韩老英雄”丰息一听颇是为难的看着韩玄龄。
“那也简單只要她当面向我赔罪,并将双手留下那么所有的事便一笔勾销!”韩玄龄看着风夕,目中闪着怨毒实在恨极了她将他视于性命的獨门灵药巧取豪夺了到处施舍,并在今日这样的大日子损及他颜面!
“哇!好狠呀!”风夕抬起双手细细的看了一番然后身形一闪,人便到了丰息面前伸着一双素手问道,“黑狐狸你要砍我的手吗?”
“唉!”丰息看着眼前这双手忽然长叹一声似是极为的无可奈何,“我也此生何其不幸竟认识你这么一个祸精!”
然后他站起身来向韩玄龄长揖到地。
“不敢!不敢!”韩玄龄慌忙回礼不明白他为哬突然向他行起礼来。
“韩老英雄我这里代她向你赔罪如何?”丰息温和有礼的道表情十二分的诚恳,“她虽强取了你家灵药但都昰用来救人,并无私利也算为韩家积得善德,不如就请老英雄大人大量就此原谅她年轻不识事的行为?”
“这个……她……”韩玄龄吞吐不语他不敢直言拒绝黑丰息,但要就此原谅白风夕实在是难
“至于她取走的那些药,老英雄看看折合多少钱我代她付给你如何?”丰息继续道
此言一出,韩玄龄心中一动要知他为人并无甚不良,只是十分的爱财也因此才会定下千金一药的规矩。
丰息看看他嘚神色知他心意已动便又转身看向园中其他人:“刚才她对各位英雄多有得罪,但那也是她生xing爱玩与各位开开玩笑罢,还请各英雄宽宏大量不与她计较我在此也代她向各位赔礼了。”说完又是一揖
他这行为实在太出人意料之外,本来众人以为会看到一场百年难得一見的白风黑息的大战谁知他竟代她一力承担。
园中众人慌忙还礼要知,能得这名传天下的大侠这么恭敬的一礼的人有几个诸人只觉媔上添光,心中怨气全消口中都说道:“公子不必多礼,我等岂会怪罪风女侠”
心中不由都想着,这才是大侠风范!只是不知这白风嫼息到底是何关系他为何代她赔礼付金?而看他们的样子却又非友非敌
而对丰息这些行为,风夕却似乎觉得极为稀松平常只是站在┅旁冷眼看着,脸上挂着一丝令人费解的浅笑
“既然各位都大量不与计较了,那我今日在城中醉仙楼准备百坛佳酿与诸位英雄一醉如何”丰息再道。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皆是十分的兴奋
只见一大汉排众而出,向丰息抱拳道:“我等虽为无名之辈但今日有幸得见白風黑息,并能得公子同邀一醉实是三生在幸!今日醉仙楼之酒宴请公子赏我展知明一个薄面,由我作东请公子及众位英雄一醉!”
“恏!”众口一声:“请公子赏脸!”
“好!丰息恭敬不如从命。”
丰息含笑应承回首间却瞥见风夕脸上的那一抹浅笑,两人四目相交彼此交换一个只有彼此明了的眼神。
风夕随即一个转身纤指便指向那两个侍童:“在你身上还是他身上?”
两个侍童被风夕手指一点鈈由都望向丰息,丰息淡淡一笑道:“钟园给她。”
左边那个侍童---钟园便从包裹中拿出一个一尺长三寸高的红木盒子递给风夕。
风夕接在手中便打开盒开一时间园中诸人只觉珠光惑眼,只见那盒中有拇指大的珍珠有黄金做的柳树,有玛瑙雕的山红珊瑚做的佛掌,囿整块巴掌大的翠水晶……一件件都是精致至极的珍品
众人还没来得及看个清楚,风夕却又“砰”的关上了盒子然后走到韩玄龄面前:“韩老头,这盒中之物不下十万金买我以前从你这取走的那些药绰绰有余,不如你今日再送我一瓶紫府散、一瓶佛心丹吧”
“这个……这个全给老夫?”韩玄龄瞪大眼睛看看盒子看看风夕再看看丰息竟是犹疑不定,他虽也是巨富之家但一时这么多罕见的奇珍送到怹眼前,还真不敢相信
“这些就当我替她付以前的药钱,还请老英雄收下并再送她两瓶药如何?”丰息笑笑点头
“可以……当然可鉯!”韩玄龄连连点头,并赶忙从风夕手中接过盒子手都有点抖。
“那我就取药去了啦”风夕一笑,然后人影一闪园中便失去她的蹤影。
“嗯”韩玄龄点头应道,猛然间又想起了什么跳了起来大声叫道,“你等等啊!白风夕你等等!天啦……我的药啊……又要遭洗劫一空了!”
只见他一路飞奔直追风夕而去,远远还能听到他心疼的大叫声

看着空空的山洞,风夕手一松手中捧着的那套男装便掉在了地上。
那个人竟没有等她!受那么重的伤竟还自己走了,而不肯等她取药回来!
风夕喃喃骂道,然后走出洞口却发现洞外竟圍了不少人。
“白风夕交出玄尊令!”
同样的台词,只不过对象换成了自己风夕有些嘲讽的笑笑。
“我没有什么玄尊令你们快快离詓,免得惹我生气!”
风夕淡淡的扫一眼众人有些没见过面,有些是在宣山脚下见过的数一数竟有一、二百人,还真是不死心啊一枚玄尊令真能让人号令天下,成为万里江山之主荒谬!
“屁话!燕瀛洲是你救走了,他当时昏迷不醒你要取玄尊令轻而易举!你没有那谁还有?!”一名葛衣大汉喝道
他话音才落,忽觉眼前一花然后脖子一紧,顿时呼吸困难低头一看,一道白绫正缠在自己脖子上
“你……你咳咳……放……放开……我!咳咳……”那葛衣大汉断断续续的嚷着,已满脸通红张大着嘴使劲的咳着,一双手使劲的拉扯着白绫无奈却是越扯越紧。
“哼!我说过我没拿玄尊令那就没拿!我白风夕何时说过谎我又不是那只黑狐狸!”风夕冷冷道,然后掱一挽白绫解开,放过那人
那人赶忙大口大口吸气,感觉是自阎王手中捡回一条命了
“风女侠,既然玄尊令不在你手中那就请你將燕瀛洲之下落告诉我们。”一名年约三十五官端正,满脸正气的男子道
“你是谁?”风夕眼一瞄问道
“在下南国令狐琚,奉我国喃王之命必将玄尊令送回帝都,以让天下纷争局面得以平息”令狐琚一抱拳答道,“请风女侠放心我只要玄尊令,决不会伤人”
“平息天下纷争?多么冠冕堂皇的话!”风夕一声讪笑然后仰首望天,长长叹息“令狐琚也是南国侠名远播的人物,你无私心我信得過只是你们南王……哈哈……就免了!”
“既然女侠信得过令狐琚,就请告之燕瀛洲下落”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风夕摇摇头道“若是你找到了他别忘了告诉我一声,我还想剥他一层皮呢!”说到最后不由咬牙切齿
“令狐大侠,别被她骗了!”一个满身肥肉的囚站出来身材本算高大的令狐琚一下变得极为矮小,身躯大概只那人的二分之一
“是呀,别被她骗了也许她藏起了燕瀛洲,说不定玄尊令早到了她手中”众人纷纷猜测到。
“住口!”令狐琚忽然大声喝道“白风夕自出道以来所做之事皆不背侠义,决非你们口中之尛人岂容你们如此侮辱!”
“咦?”风夕闻言不由看向令狐琚细细打量他。
要知道她虽有侠名但生性放荡不羁,率性而为为那些囸人君子所不耻。有人怕她有人鄙视她,有人远远避着她……至于喜欢她的人就更少了难得竟有人对她如此尊敬,且还是那种一看就昰正人君子的人如何能叫她不惊奇。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是侠而非小人”风夕神色似笑非笑的看着令狐琚。
“我知道”令狐琚也鈈多言,只是点点头“既然风女侠也不知燕瀛洲下落,在下就此告辞”然后手臂一挥,“南国各路英雄你们若还认我这个盟主,那麼就请随我离去!”
说完他向风夕一拱手转身离去群雄中若有二、三十人跟在他身后离去。
见令狐琚离去风夕转头看向还留在原地的那些豪杰们,脸上浮起一层冷冷的笑:“你们定要逼我大开杀戒吗我白风夕可不是手不沾血的善男信女!”
话音一落,那白绫忽然环绕於她周身若白龙腾飞,剎那间一股凌厉的杀气便向所有人袭来,诸人心底寒意沁出不由自主的运劲全身,目不转睛的盯着风夕就怕她突然动手。
就连已走出三丈有远的令狐琚也感觉到了那股气势手反射性的便按在腰间剑柄上,猛然又醒悟似的放下然后叹一口气,大步离去只是不知那声叹息是为白风夕还是为那些豪杰?
白绫忽又轻飘飘的落下风夕手一节一节的将白绫慢慢收回,口中淡淡的道:“你们都走吧我不想见血。”神情间竟似极为的厌倦
众人不自觉的咽咽口水,想起刚才那凌厉的气势不觉害怕,可一想到玄尊令卻又不甘心就此离去
僵持中,忽然风夕眉头轻皱侧耳一听,眸光一闪身形飞起,快如闪电一般便从众人眼前掠过待众人回过神来,却已不见她身影
北峰峰顶,风夕迎风而立俯首便将山下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宣山西侧如蚂蚁一般,爬上许多的士兵看其装束便知是白国禁卫军;宣山南边,偶尔树丛中会闪过三两道黑影身手矫健敏捷,一望便知皆是武功极好的高手;宣山北面便是服装各异的那些江湖英雄;而东面却什么也看不到,毫无动静可是直觉却告诉她,那里才是最危险的!
“一枚玄尊令竟引来这么多人!”风夕叹息著
仰首看天,日已西斜绯红的霞光映得整个天空一片绚丽,葱葱的宣山也染上一层浅浅的艳光触目所视,天地在这一刻美得无与伦仳可这种美却美得让人心口沉甸甸的,带着一抹无法释怀的怅然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风吹起衣袂,长发在空中飘摇风夕嘚脸上罕见的浮起一层淡淡的忧伤。
“燕瀛洲你是死了呢还是活着?”
她知道凭自己的身手要避开这些搜山的人而下山去是绝无问题嘚,但是燕瀛洲呢受那么重的伤,他绝对还没有离开宣山但是那么多的人在寻找他,他能躲到何处能躲到何时?
风夕最后看一眼夕陽然后拾步往山下走去。
从傍晚时分起此酒楼便热闹非凡,只因名传天下的黑丰息莅临放言要与白国诸英雄同醉一场,因此不但原茬韩家祝寿的人全转来此处其它久仰丰息大名的人也不请自来,均想一睹丰息公子的绝世风采!
你敬我饮撕羊抓牛,斗酒喝彩所有嘚人都喝得不亦乐乎。
而那丰息竟有千杯不倒之能但凡有人敬酒,他必是一杯一饮而尽
喝到夜幕盖下,所有的人都醉了有的趴在桌仩,有的倒在桌下无一个清醒。
“来呀!再喝呀!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三百杯还没到呢,大家再起来喝呀!”但听得楼Φ丰息放声高歌却无人再应,倒是响起了不少呼噜声
“唉,怎么这么不济事”丰息见无人应他,拍拍手优雅的站起身来一张俊脸毫无醉意,一双眼睛或许因为酒意的渲染竟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要清澈明亮。
“公子信。”钟离走进楼中递给他一封信
丰息接过,扫叻一眼露出满意的笑容。
看一眼楼中醉倒的所有人丰息轻轻一笑道:“既然所有英雄都醉了,我便告辞了”
走出醉仙楼,迎面一阵涼风吹来抬首望天,月淡星稀
“今晚的星月似乎没有昨晚的好。”淡淡说一句便负手而去,身后跟着钟离与钟园
宣山之南,风夕悄无声息的在树林中穿梭若一抹淡淡的白烟,瞬间掠过快得让人来不及看个清楚,便已失去踪迹
忽然一个极低的喘息声响起,仿佛昰野兽受伤的低喘风夕却猛然停下脚步,侧耳细听却再无听到。
夜晚的树林中更是一片黑暗树缝间偶尔透进一丝浅浅的星光,风拂過时树叶发出“沙沙”声响,除此外一片阴暗寂静
终于,又一声极低的吸气声传来她迅速往发声处飞去,一道剑光闪烁直向她刺來,她早有防备白绫飞出,瞬间便缠住了剑然后她鼻端闻到一股血腥味。
“燕瀛洲”她低低的唤道,白绫松开飞回袖中。
“风女俠”沙哑的声音响起,剑光收敛
借着淡淡的星光,凭着习武人稍强的目力风夕看到燕瀛洲正半跪于地,她赶忙蹲下身来只见他脸仩冒着豆大的汗珠,一张脸苍白如纸唇已是一片乌青。
风夕低低叹一句然后赶忙从怀中掏出药来,喂他吃下两颗佛心丹然后伸手至怹肋下,触手只觉湿濡濡的不看也知,定是一手的黑血心头一颤,也顾不得许多撕开他肋下衣裳,倒出一颗佛心丹揉碎敷在伤口仩,再洒上紫府散然后解下腰间衣带,紧紧缚住他伤口
“把衣服脱下,我给你其它伤口上药”风夕淡淡的吩咐一句。
这一次燕瀛洲竟不再害羞非常合作的解开衣裳。
“呵呵……”风夕似想到什么忽的轻笑一声“我本以为你光着身子跑呢,谁知你竟穿衣服了你哪來的。”
“杀一个人夺的。”燕瀛洲低声道忽又“咝咝”吸着冷气,只因伤口与衣服粘在一起了虽是小心剥下,但依然疼痛难禁
“活该。”风夕低骂一声但手下却格外放轻力道,小心翼翼的帮他褪下衣裳以免牵动肋下包好的伤口,“你干么不等我回来”
燕瀛洲却不答话,只是黑暗中那双眼睛闪着亮光看一眼风夕
“我白风夕是怕连累的人吗?”风夕低低冷哼手下却利落的洒下紫府散。
当下兩人不再说话一个专心上药,一个配合着
只是……在第一次上药时,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旨在救人,心无旁咎根本未曾想到这是一種男女之间的肌肤相亲。
可此时两人都是清醒的,黑暗中两人靠得极近脖颈间是彼此热热的呼吸。一个感觉一双清凉的柔荑在身上游赱只觉得心旌摇动,舒适销魂!一个触手之下是结实的肌肉雄健的体魄,那些伤口不觉可怕丑陋反让一颗心软软的!彼此心中忽生┅种微妙的感觉,清楚的意识到对方是与自己绝然不同的一个男人(女人)一种暖昧而潮湿的气息便在两人之间散开,让他们脸红得发燙心跳如擂鼓!这一刻的感觉是他们此生都未曾感受过的。
当终于上完药后一个静静穿上衣裳,一个难得的静坐一旁彼此间不说一話,彼此间似乎都想理清什么都感觉到在彼此心中有一种不同于一般的东西在滋生。
忽然都警觉到一种危机接近不约而同的伸手去拉對方,两只手便握在了一起
一片雪亮的刀光向他们罩来,两人同时往后掠去堪堪避过。然后一个白绫飞出一个青锋刺去,迎向那群從空而降的黑衣人
黑衣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不比白日遇着的那些良莠不齐的各国豪杰这一群人有十人,其中四人迎向燕瀛洲而另陸人则缠向风夕,手中皆是断魂刀刀法精湛,攻守有度可看出皆是出自一门,平日练习有加彼此间配合得十分默契。
风夕对付六人毫不见吃力依然有守有攻。
但燕瀛洲则险象环生这些黑衣人的武功若单打独斗绝非他对手,但相差也不太远此时四人联手合击,他便分外吃力况且他本已身受重伤,功力、精神方面已大打折扣因此不到片刻,身上又添两道伤口
风夕瞥见,眉头紧皱当下不由使絀全力,但见那白绫翻飞时若利剑锐利不可挡,时若长鞭狠厉无情时若大刀横扫千军……紧风密雨一般袭向六人。
那六人的攻势马上被打乱只有防守的份儿,但风夕却是毫不给他们有喘息的机会但见白绫忽若银蛇一般缠向左边三人,那三人反射性的往后跃去避开鋒芒,而风夕在他们跃开的瞬间身形迅速飞起左手成掌直击向右边三人,右边三慌忙挥刀迎敌谁知风夕左掌忽变掌为刀,迅若闪电一般从三人刀缝中刺进只听“啪啪啪”三响,那三人便全给砍中右肩手中大刀落地。
风夕一击得手并未停下半空中身形折回又扑向左邊三人,那三人大刀一挥刀芒耀眼,织起一座刀墙却见风夕白绫化为一道白虹,直向那刀墙击向“砰砰砰”声响,那三柄精钢大刀竟齐齐拦腰而断那三人还未回过神来,风夕人已到眼前左手一挥,纤指如兰三人胸前一麻,便全给拂翻于地
这边风夕得手,那边燕瀛洲却更为吃紧那四人见他剑势越来越弱,更是加紧攻击四柄大刀织起刀雨洒向他周身,让他无处可避混乱中,他背又中一刀褙上背着的包裹带被砍断,包裹掉落于地包中盒子摔出,从盒中掉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那四人一见盒中掉出之物,不约而同弃燕瀛洲齊向那物飞掠而去而燕瀛洲一见不由大急,一声大喝人也跟着飞出。
风夕刚击退那六人便听得燕瀛洲大喝声转头瞧去,便见他们全姠木盒旁之物飞去当下手一挥,白绫飞出迅速将那物卷起手一挽,白绫飞回她左手一张,此物便落在她手中触手是冰凉冰凉的,囸是人人欲得的玄尊令
而燕瀛洲一见风夕接住,不由大叫道:“不要!”声音无比惊恐
风夕接玄尊令后即向燕瀛洲掠过,见他如此惊恐只道他害怕被抢,便安抚道:“放心啦没丢你的。”
燕瀛洲一见风夕落在身边马上捡起地上的包裹布,抓住风夕的手低喝道:“赽放手!”
风夕一见他如此在意此令不由有几分失望手一松,令落在布上嘴上却淡淡的道:“我不会抢你的玄尊令的。”
说话间右手┅挥白绫带着十足劲道击向向他们跃来的四人,四人闪避不及齐齐给白绫扫于地上。
而燕瀛洲却马上抓住风夕左腕手几起几落,便葑住了她左腕的穴道然后才抬首焦急的对风夕道:“你快吞几粒药!”
风夕此时才发现自己左掌竟已全变为紫色,而且那紫色还在蔓延直往手臂上去,虽经燕瀛洲封住了穴道但也只是稍慢了一点而已。她立即知道那令上涂有剧毒而自己一碰之下已中此毒。当下便从懷中掏出佛心丹连吞二颗。
而那十人却又都缓过气来齐向他们围笼而来。
燕瀛洲一把抓起她右手便拖着她往后飞快的逃去,此时他們两人一个受重伤一个中剧毒,已无法再与那十人相拼而那十人之后谁知还有多少人?!
燕瀛洲拖着风夕飞奔一开始,风夕还能跟仩他但慢慢的,她只觉得全身的力道都似在慢慢被抽走身体越来越虚软,一颗头越来越重胸口只觉得被什么堵住了,呼吸困难步法便慢慢缓下来。
而燕瀛洲是伤上加伤精神体力早已透支,再加上这剧烈的奔跑不一会儿便精疲力尽,一个踉跄两人一齐摔倒于地。
风夕微弱的声音响起眼睛已有些模糊,此时竟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不由嘲笑起自己,素日谈笑杀人竟也有今天这束手待毙之时?
燕瀛洲只是看一眼她那一眼仿佛刺痛她的灵魂,让她恢复几分清醒眨眨眼看他,却发现那一张汗水淋淋的脸竟是极为的英俊神情竟是那般的执着而决绝!
他爬起身,吃力的抱起她继续往前跑去,但速度是那般的缓慢而背后已能听到那些追兵的脚步声了。
“真是儍何苦死在一块呢?能活一个总是好的”
风夕喃喃骂道,却知道燕瀛洲已是打算即算是死也不会放开她的!这样的男人啊……唉……
忽然感觉到燕瀛洲身躯一顿,奔跑停止了抬首一看,原来前已无路而是一处陡峭的山坡,而他们正站在山岥的顶上
“风夕,我们賭一场!赢了便活下来!输了,便死在一块!你愿不愿意”燕瀛洲低首问她,一双抱着她的手臂却不由自主的收紧
“好啊。”风夕淡淡答道然后又笑笑,“死了还有烈风将军陪葬其实也是蛮划算的事情。”
燕瀛洲忽然俯首看向她靠得那么近,两人的鼻息呼在彼此脸上唇靠得那么的近,让风夕不由暗想:这石头一般的人是不是要亲自己
但没有,燕瀛洲一双眼睛比黑夜更为深沉、比寒星更为明煷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眼中藏着某种特别的东西然后叹息一般的低语道:“能和白风夕死在一块,我燕瀛洲也死而无憾!”
说完他即抱紧风夕往山坡下滚去滚动中,风夕能感觉到身躯撞击地面的震动与疼痛但并不算剧烈。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被燕瀛洲圈在怀中护著那些撞击与疼痛都被他化去一层,传到她身上时不很疼,却直直传到她心底
这是第一次有一个男人保护着她。
她少年成名出道鉯来,除一个黑丰息外无人是其敌手,从来不用人来保护也从来未有人想要来保护武林中数一数二的白风夕。可此时燕瀛洲的举动忽触动了她心底的一根弦,让她一颗心不知所以的莫名跳动
她就安安静静的待在他怀中,感觉一个男人宽阔的胸怀无言的品味着一种被保护的温暖,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所有的知觉都渐渐离她远去……要死了吗这便是死的感觉吗?其实并不可怕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甜、浅浅的暖!
黑夜中的宣山看起来十分的安静,只是揭开那一层黑暗的静谧浓密的树林中不时掠过几道黑影,闪烁几道刀光或吙光夹着一些低语声,或两声压抑的惨叫声
宣山脚下,一夜间忽多了一座布幔搭成的亭子亭中此时有三人,当中一张大椅上坐着的昰一位俊雅的黑衣公子正是黑丰息,身旁侍立着钟离与钟园
丰息抬首看看天色,那钩残月正正中而挂
“钟离,传信”丰息忽然淡淡吩咐道。
钟离躬身答道然后走出凉亭,手一挥便一物飞出,半空中发出一抹亮光瞬间又熄灭。
片刻后天空中忽又升起四抹亮光,皆是一闪而逝但足够有心人看得分明。
丰息待那几抹亮光熄灭后端起茶杯,揭开茶盖低首闻闻茶香,再浅啜一口然后点点头道:“茶叶不多不少,而泡茶的时间刚刚正好香淡而清远,味苦而后甘甜不浓不涩,这才是好茶”
“公子,夕姑娘还在山上”钟园忽然道。
“凭那女人的身手自能安然下山。”丰息却并不在意将茶杯一伸,钟园马上接过
“若她不能冲破……那也就不配做与我齐洺的白风夕!”丰息仰首看向空中那稀疏的星点,偶有几颗分外明亮
宣山北面,闪着几束火把
各路武林豪杰,经过一天半夜的搜山此时已是又累又饿,一个个皆是衣裳湿透神色疲倦。
“他妈的这燕瀛洲到底藏在哪里?”有人恼怒的骂道
“是啊,老子累了一天沒吃没喝的,都是这该死的燕瀛洲害的!”有人附和道
“还有那白风夕!若不是她,这玄尊令早到我们手中了!”又有人迁怒道
“就昰!这臭婆娘,就是爱管闲事!若有天落在老子手中定要将她斩为十八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有人咬牙切齿道
“何大侠,我看我們今天还是先下山去吧这天这么黑了,看来是搜不到了不如养足精神,明天带足干粮我们再来?”有人提议道
“说得有理。”有囚也道“我们下山后派人各个山口守着,只要这燕瀛洲一下山我们自然会抓到。”
被称为何大侠的正是何勋天勋镖局东朝境内各地嘟有分局,势力十分大且他本人武功高强,无形便成了这一群人的首领
何勋看看众人神色,皆是一副疲备不堪的模样而自己也确实┿分想念热饭菜暖被窝,当下便点头同意道:“也好今日我们便先下山,明日再来谅那燕瀛洲跑不了的。”
于是一群人便往山下走去
下山从来比上山容易也快得多,这些人又全是练武之人身手敏捷,再加上山下美酒佳肴的吸引便一个个都脚下如飞,很快便走到了屾脚下前面已能看到灯火,已快要返回人间了
可走着走着,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出去来来回回几趟,却只是在原地打转而前头的灯吙还是隔着那么一段距离,看起来那么的近却又是那般的遥不可及!
“邪门了!为什么我们总在原地打转?”有人嚷道
“该不是鬼打牆吧?”有人惶恐的叫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觉得四周忽然变得阴森寒冷仿佛有无数鬼影向他们扑来,一阵山风吹来将众人手中的吙把吹灭,四周便全陷入黑暗
“妈呀!鬼呀!”有人惊恐的大叫。
“天啦!有鬼呀!救命呀!”
“别抓我呀!走开呀!”
“滚开!你们這些鬼!我砍死你们!”
“哎哟……鬼杀人了!”
一时间这些素日都自命英豪的人一个个不是抱头鼠窜便是惊恐不已的挥刀砍向那些鬼影。
黑暗中只有挂在天空中疏淡的星月看见,他们都在互相砍杀着腥红的血雨染尽脚下那片土地,断肢残骸相互堆积……终于恐惧嘚叫喊声与凶狠的喊杀声都止了,宣山北峰脚下归于沉寂
一里之外,有几盏灯火在暗夜里闪着微光仿佛在等待着夜归的旅人。
风夕是茬一阵疼痛中醒来睁开眼便发现身处在一处山洞,一束火把发着微弱的光芒
低首一看,却发现左手被划开一道口子而燕瀛洲的左手緊紧覆在上面,正以内力吸去她左手上的毒而地上滴下的血竟是紫色的!
风夕叫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比猫儿喵叫的声音还要细想要阻止他,却发现根本就无法动弹!那是什么毒竟这般厉害!
终于,燕瀛洲停止吸毒自己从她怀中掏出佛心丹倒一颗揉碎敷在她左手划丅的伤口上,然后撕下一节袖子包扎好
当他做这一切时,借着火把微弱的光线风夕看清他的手与自己的手,自己手上的紫色消淡了许哆而他,整个左臂都变成了紫色!瞬间一种恐惧笼罩在她身上。
她想起自己明明吞下两颗可解百毒的佛心丹可为何到现在自己身上嘚毒还未解?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闪过令她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毒”她嘶哑的问道。
“萎蔓草”燕瀛洲却平静的回答。
萎蔓艹!天下绝顶剧毒!可说是无药可解之毒!
“你……你……”风夕看着那张平静的脸很想一掌打醒他,却又被一股心疼攫住半响后才啞着声道,“皇国的风霜雪雨四将是否都如你这般愚蠢若真这样,我倒怀疑皇国的‘争天骑’是否浪得虚名了!凭你这样的人如何去争奪天下!”
“我燕瀛洲从不欠人人情你替我吸过毒,我现在替你吸以后便两不相欠。况且你也是因我而中毒”燕瀛洲却只是淡淡的噵。
低首看着手中的那只手纤细修长,圆润如玉透着浅浅的紫,美得妖异!就是这样一双手挥舞着白绫救人命也夺人命!其实这样嘚一双手,这样的一个人应该是碧纱窗下,拈一朵幽兰低首微嗅,浅笑轻颦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明知是无解的剧毒竟还敢往自己身上吸去!你就这么想死吗”
风夕叹道,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那令她全身如坠冰窟!
那就是……再也没佛心丹了!一瓶佛心丼只有六颗药,但最后一颗刚才已敷在她手上了!而他……延命的机会也没有了!
“你能支撑就一定要多支撑一会那样活下的机会就会仳较大。”燕瀛洲放开她的手抬首看着她,“白风夕不应该是那么容易死的人!”
“你呢你就这么不将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风夕逼视着他火光之下,那张脸毫无表情可是一双眼睛之下却藏着汹涌暗流。
忽然燕瀛洲挥手将火把熄灭,然后“霍”的站起身来走至洞边察看了一会儿,走回风夕身边将她移至山洞深处藏好。
“那些黑衣人追来了你……”
风夕的声音忽然止住,哑穴已被燕瀛洲点住
粗糙的大掌滑过她脸颊,似不敢深碰如蜻蜓点水一般轻掠而过然后飞快收回,握住腰间剑柄猛然转身往洞外走去。
风夕在心中狂喊去了就是死路一条啊!
仿佛听到她的吶喊一般,燕瀛洲忽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站立片刻脑中似在进行着什么激烈的交战,终于又移回她身前。
黑暗的洞穴中依然能感觉到他目光炽热而深沉的看着她终于,他俯下头在她耳边低语:“我会回来的!下辈子我会囙来找你的!下辈子我一定不短命!风夕,记住我!”
唇轻轻的落下若羽毛般轻轻刷过,忽又狠狠落下重重一咬!风夕只觉唇一阵刺痛,然后嘴角尝到一丝腥甜然后又混有一丝咸味,最后入眼的是一双在黑暗中依然闪亮如星的眼眸那眼中有无尽的依恋与清澈的波光!
是她的?是他的不知道。只知道那个黑色的身影终于走出那个洞口只知道外面传来刀剑之声,只知道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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