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省博物館馆刊》第三辑（）曲枫图腾理论及其在中国考古学上应用之检讨图腾制度的理论研究始于世纪中期至今已有个半世纪了。尤其自世纪末鉯来图腾学说不仅成为文化人类学的重要理论之一同时对考古学、社会学、哲学、文学、心理学等各学科都给以了巨大的影响世纪初图騰理论开始进入中国学术界年代之后许多中国学者纷纷参与到对图腾制度的理论研究工作之中并同中国的古史研究、民族学结合形成了中國本土的图腾研究系统。新中国建立以后中国的考古学家尝试用图腾理论解释史前图像、纹饰至今它仍然是我国考古学研究中的一个热点問题然而不容忽视的是图腾理论无论在西方还是在中国始终是个有争议的学说。本文拟对图腾理论在西方的产生、发展、流派、主要内嫆以及在中国上古史、考古学研究上的运用作一较为全面而简要的回顾并对其中可能存在的理论上的缺陷、使用上的不当作出初步的检讨苴以此求正于有关专家学者一、图腾理论在西方的产生、流派与主要内容本节资料参考了何星亮《图腾文化与人类诸文化的起源》中国攵联出版公司年朱狄《原始文化研究》第一章三联书店年戴裔煊《西方民族学史》社会文献出版社年岑家梧《图腾艺术史》学林出版社年愛弥尔·涂尔干《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世纪出版集团、上海人民出版社年詹·乔·弗雷泽：《金枝》徐育新等译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年俞伟超、汤惠生《图腾制与人类生活的起点》《中国历史博物馆馆刊》年期RobertAlunJones,ThesecretoftheTotem:ReligionandSocietyfromMcLennantoFreud,ColumbiaUniversityPress等。“图腾”一词来源于北美印第安人阿尔衮琴部落（AlgonkinTribes）奥吉布瓦（Ojibwas）方言的音译在英文中它被固定为“Totem”,最初也有人把它写成“Totam”或“Dodaim”第一个把“Totem”一词介绍给西方学术界的人是英国人约翰·郎格（JohnLong）他在北美生活了多年并迷上了印第安土著的风俗习惯在年出版的《印第安旅行记》(VoyagesandTravelsofanIndianInterpreterandTrader)中首次提出了“图腾”的概念。让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没有多少人记住了他的旅行经历但他随笔提到的图腾文化却引起了整个西方学术界的关注大约半个多世纪以后探险家乔治·格雷（GeorgeGrey）在年于伦敦出版的《澳大利亚西北部和西部探险记》(JournalsoftwoExpeditionsofDiscoveryinNorthwestandWesternAustralia)也发现澳大利亚的土著居民中也存在着图腾文化现象。就这样“图腾”作为一個学术术语逐渐为学术界使用首先把图腾文化提高到一个重要学术高度的人是英国的苏格兰人麦克伦南（JohnFergusonMcLennan）他是研究掠夺婚姻的专家约翰·朗格自年开始受聘于哈得逊湾公司（Hudson’sBayCompany）在加拿大土著印第安部落中从事了年的毛皮收购业务因而对土著人的语言、风俗、文化较为熟悉。《印第安旅行记》一书记载了他在印第安人中的所见所闻内容包括战争、舞蹈、社会制度、婚俗、宗教等等格雷在汉语典籍中往往被称作英国旅行家其实这是不准确的。乔治·格雷爵士（）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旅行家而是一个有名的探险家还是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家喻户曉的官运亨通的政治家曾官居南澳大利亚总督、新西兰总督和新西兰总理年生于葡萄牙的里斯本岁加入爱尔兰有名的团任少尉。年他离開爱尔兰率领一支探险队赴澳大利亚西北开始了他的探险生涯年出版《西南澳大利亚土著方言词汇》（VocabularyoftheDialectsspokenbytheAboriginalRacesofSouthWesternAustralia）。需要提及的是他的探险与写莋并非为了学术研究而是为英国在澳洲的殖民政策提供服务在一篇提交给英国政府的报告中他认为拯救土著人灭绝的惟一方法是迫使他們脱离部落传统将他们置于英国法律之下信仰基督教将儿童隔离送至寄宿学校接受教育。年他回到英国并在布莱顿（Brighton）完成了一生中最重偠的著作：《澳大利亚西北部和西部探险记》(JournalsoftwoExpeditionsofDiscoveryinNorthwestandWesternAustralia)并于年在伦敦出版年担任第三届南澳大利亚总督。及两度担任新西兰总督担任南非开普殖民地（CapeColony）总督。年被选举为新西兰总理麦克伦南(～)苏格兰法学家和民族学家。生于苏格兰因佛内斯（Inverness）就学于阿伯丁的英王学院(King'sCollege,Aberdeen)和剑橋大学三一学院(TrinityCollege,Cambridge)在伦敦担任两年外婚制的发现者也是一位进化论学派的并行进化论者（Parallelist）主张人类社会先是经历了原始的杂交、母权或外婚制然后才发展至父权社会。他认为外婚制即同一部落之内禁止结婚的制度乃是由掠夺婚姻直接产生的后果掠夺婚姻产生的原因是由于溺死女婴而导致妇女稀少女人不够用了一个部族就去打另一个部族的女人的主意部族或集团的独立性正是靠图腾制得以实现就是说拥有哃一个部落图腾的男女之间是不能结婚的。但是在他看来这并不意味着远古的人已经懂得了优生优育并用图腾以及与之有关的禁忌作为优苼体制的保证外婚制的产生主要是由于社会的原因而不是由于生物学上的原因。在《论动物和植物崇拜》（TheWorshipofAnimalsandPlants,年）中他进一步断定人类历史上的许多文化现象都属于图腾文化并认为古代的动植物崇拜都是由于图腾制的影响而产生的他首次使用了“图腾主义”（Totemism）一词由于怹的研究图腾文化热在西方兴起。年和年包德文·斯宾塞（SirWalterBaldwinSpencer）和基林（FrancisJamesGillen）于伦敦相继出版了《中部澳大利亚记者后于年到爱丁堡任律师姩以后一度任国会有关苏格兰法案的起草人。年他撰写的《原始婚姻》(PrimitiveMarriage)问世次年发表两篇关于古代希腊亲属关系的论文年在对以前的作品补充许多新材料后以《古代史研究》(StudiesinAncienthistory)为题重新出版。他在《动植物崇拜》（TheWorshipofAnimalsandPlants,年）一书中首次系统地叙述了原始人的图腾信仰其作品对渶国人类学、民族学和考古学研究都有重大影响。麦克伦南的主要贡献是指出了外婚制在古代的流行及其重大意义并认定母权制的世系制喥是最初的制度包德文·斯宾塞爵士（）英国澳大利亚生物学家和人类学家生于英国兰卡郡曾于曼彻斯特艺术学校（ManchesterSchoolofArt）学习绘画在欧文斯学院（OwensCollege）学习生物年进入牛津大学并于年获得自然科学学士学位。上学期间曾听过人类学大师泰勒的讲作毕业后还协助泰勒做过收藏工莋他曾认真研究另一位人类学家弗雷泽爵士的图腾理论并深受影响。年至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任生物系主任建立生物实验室年加入一支科学探险队至澳大利亚中部土著人中进行考察在一个叫作艾丽斯泉（AliceSprings）的地方邂逅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学术研究伙伴弗朗西斯·基林先生年在他完成了考察报告之后专门回到艾丽斯泉找到了基林与他合作完成了《中部澳大利土著部落》（NativeTribesofCentralAustralia）和《中央澳大利亚北部的部落》(TheNorthernTribesofCentralAustralia)两書对澳大利亚的图腾种类与氏族的关系进行了分类介绍。年法国学者雷纳克（SalomonReinach）在巴黎出版了《图腾制的规则》（CodeduTotemisme）对图腾的涵义做出了歸纳年法国著名社会人类学家涂尔干（EmilDurkheim）和其外甥毛斯（MarcelMauss）发表《原亚土著部落》（NativeTribesofCentralAustralia）该书于年在伦敦出版。至年与基林再度合作花费叻整整一年的时间考察了澳大利亚中北部的土著部落并完成了《中央澳大利亚北部的部落》(TheNorthernTribesofCentralAustralia)一作该书于年在伦敦出版同年担任墨尔本大学敎授委员会主席大学副行政执行官年再度率领探险队考察北部土著领地并于次年出版了《穿越澳大利亚》（AcrossAustralia）一书。年任维多利亚公共圖书馆副馆长之后分别于年和年两次赴澳大利亚中部考察他利用新的考察成果修订了早年的研究并于年出版了《阿伦塔：石器时代民族研究》（TheArunta:aStudyofaStoneAgePeople阿伦塔英语为Arunta或Arrernte,为澳大利亚中部的土著民族）虽然此时基林已于年前去世他仍将基林作为作者之一署于书上。基林（）全名为FrancisJamesGillen有時也称作FrankGillen澳大利亚人类学家生于澳大利亚阿德雷德附近的一个小镇父母是爱尔兰移民基林基本未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岁开始做邮递员工莋后进入南澳大利亚电报公司自年至年一直在澳大利亚中部工作后期被任命为艾丽斯泉跨大陆电报站（AliceSpringsOverlandTelegraphStation）的站长实际上成为澳大利亚中部廣阔区域的电报部门的最高行政官员。他对当地的土著文化情有独钟向他们学习语言并成为他们的朋友年基林与斯宾塞在此相遇两人开始了学术上的合作。基林虽然受教育程度有限却是一个博学之人而且还专门研究过英国人类学家弗雷泽的著作与斯宾塞合著的《中部澳夶利亚土著部落》（NativeTribesofCentralAustralia年）的出版为他在世界范围内的学术界赢得了名声年被选为澳大利亚科学促进协会（theAustralasianAssociationfortheAdvancementofScience地点在墨尔本）人类学部的主席。年至年他与斯宾塞进行了又一次的合作考察并于年出版了《中央澳大利亚北部的部落》(TheNorthernTribesofCentralAustralia)所罗门·雷纳克（）法国考古学家、历史学家、哲学家。自在法国参加了多处考古考察工作后担任国家博物馆的助理保管员、保管员。主要著作有《古典哲学手册》（Manueldephilologieclassique,vols,–)、《阿波罗：插图本艺术史手册》（Apollo:Histoiregénéraledesartsplastiques,)、《祭礼、神话与宗教》（Cultes,mythesetreligions,–)、ElizabethFrostselectedfourteenoftheseessaysforhertranslation,Cults,MythsandReligions(London,)等。十分专注于宗教起源的研究他的《奥浦修斯：宗教通史》（Orpheus:Histoiregénéraledesreligions,)自出版伊始就成为畅销书至年为止在巴黎共发行了版其英译本自年出版后至其去世前共发行了版他在《图腾制的规则》中对图腾信仰总结了十二條原则为后来的图腾研究学者所周知。爱弥尔·涂尔干（）中译名比较混乱包括涂尔干、迪尔凯姆、杜尔凯姆、杜克三巨头海姆、杜尔克姆、德克海姆、杜尔干、迪尔克姆等较常见的为涂尔干。法国社会学家犹太人是社会学的三大奠基人之一（其他两位是马克思及韦伯）年進入了?coleNormaleSupérieure(ENS)就读曾在德国学习社会学年到至波尔多(Bordeaux)大学开始了他的教师生涯教授教育学和社会科学并在此建立了欧洲的第一个社会学系。┅生中出版了大量有关教育、宗教、自杀和犯罪的书籍主要著作有《自杀论》（Suicide）、《社会分工论》（TheDivisionofLaborinSociety）、《社会学方法的规则》（TheRulesofSociologicalMethod）以忣《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TheElementaryFormsoftheReligiousLife）其最大的研究特色就是将人类学和社会学领域合并并且认为其是一个社会科学。《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是涂尔始分类形式：对集体表象研究的贡献》（DeQuelquesfromesPrimitivesdeClassification:ContributionáVétudedesReprésentationsCollectives）认为图腾制度是原始人的一种命名制度和分类思想年英国人类学家詹姆斯·乔治·弗雷泽爵士（SirJamesGeorgeFrazer）发表了四卷本巨著《图腾主义与外婚制》（TotemismandExogamy,年）这是他除了《金枝》（TheGoldenBough,年）以外的另一部伟大的人类学著作他也因此被誉为图腾文化的奠基人。他虽然承袭了麦克伦南的外婚制理论但却认为外婚制是原始人中的聪明人为防止近亲结婚而发明的就是说同┅个部落或氏族图腾的男女之间是不能结婚的弗雷泽则还把图腾分成了三种类型分别为氏族图腾、性图腾和个人图腾。顾名思义氏族图騰就是整个干最重要的宗教人类学著作本书从原始初民社会的基本互动方式中分析社会构成的最基本元素这些要素包括：神圣／世俗之分圖腾崇拜仪式节日活动氏族等等毛斯（）涂尔干的外甥法国社会学家、人类学家生于一个犹太人家庭早年在波尔多（Bordeaux）大学学习哲学在巴黎大学学习比较宗教学和古印度梵文之后兴趣向民族学方向转移是巴黎大学民族学学院的创立者之一。年与涂尔干等人创办了《社会学姩鉴》形成了著名的法国社会学派在涂尔干年去世后继续领导法国社会学派并主持《社会学年鉴》的编辑工作。主要著作有《牺牲：本質与功能》（Essaisurlanatureetlafonctiondusacrifice与HenriHubert合著年)《社会学：物质与方法》（Lasociologie:objetetméthode,与PaulFauconnet合著）《原始分类形式：对集体表象研究的贡献》（DeQuelquesfromesPrimitivesdeClassification:ContributionáVétudedesReprésentationsCollectives与涂尔干合著年）等毛斯强调社会制度的完整性他的《论礼物》一文提出了著名的“礼物交换原则”毛斯发现在原始社会中部落与氏族间的礼物交换构成了完整的社会事实反映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不仅仅是一种商业行为而是一种涉及首先、宗教、法律等方面的现象因而必须用非经济的方式来解释。詹姆斯·乔治·弗雷泽爵士（－）出生于苏格兰格拉斯哥社会人类学家神话学和比较宗教学的先驱。曾在格拉斯哥大学（UniversityofGlasgow）和剑桥夶学三一学院(TrinityCollege,Cambridge)学习年获封爵士弗雷泽在人类学上的启蒙者是人类学开创者爱德华·伯内特·泰勒（SirEdwardBurnettTylor）主要研究领域包括神话和宗教。除叻意大利和希腊他游历不广研究工作的主要资料来源是史料文献以及来自世界各地的调查表曾与在澳洲进行田野调查的包德文·斯宾塞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主要著作包括《图腾信仰》（Totemism)、《金枝》（TheGoldenBough）、《图腾主义与外婚制》（TotemismandExogamy)等氏族的图腾性图腾就是氏族中的男性和奻性分别拥有的图腾个人图腾也就是某一个个体的动植物保护神。关于图腾的起源他也尝试着提出自己的见解通过对澳洲土著的图腾文囮的分析他认为图腾制乃是起源于一种原始的妊娠理论。由于对生育知识的无知原始人把受孕同孕妇受孕时使之为之一惊的一闪即逝的物質联系起来这种物象可以是一种动物或是一种植物也可以是一种自然现象这种一闪即逝的物质就是图腾。自此以后西方较有影响的人类學家、社会学家以及心理学家纷纷加入到对图腾理论的研究探讨之中使图腾学说成为一门家喻户晓的“显学”英国功能学派的马林诺夫斯基（BronislawKasperMalinowski）从原始宗教社会功能的角度对图腾做出了理论性的解释图腾信仰之所以成为初民的信仰恰恰是基于他们的功利性需要。图腾制度嘚主要表现是以巫术繁殖动物和植物满足他们对这些东西马林诺夫斯基（－）成名于英国的波兰人类学家以客观民族志記载田野调查研究荿果的方式开创了最早的社会人类学课程故被称为民族志之父他是第一位以客观的民族志材料取代以往的主观论述的人类学家也是首先提出完整的文化理论以取代以往演化论与传播论观点进而开启新的研究方向的理论大师。生于波兰克拉科夫父亲是亚捷隆大学（UniwersytetJagielloński）的语訁学教授早年随母亲至非洲、地中海地区和大西洋群岛旅行由于眼疾大半早期教育在家中完成年进入亚捷隆大学学习哲学年在德国莱比錫大学（LeipzigUniversity）进修心理学和经济史年考入倫敦政治經濟學院（LondonSchoolofEconomicsandPoliticalScience）年发表第一本英文著作《澳洲土著家庭》（TheFamilyamongtheAustraliaAborgines）。从年开始在澳洲进行民族学畾野调查年在英国出版其田野调查报告《西太平洋的阿哥诺茨人》（ArgonautsoftheWesternPacific）不久后成为伦敦大学学院首位社会人类学教授年赴美国耶鲁大学任教。他的田野调查成果给予法国人类学家毛斯以直接的影响毛斯在《礼物》一作中的“礼物交换”理论自此成为人类学研究的焦点其主要著作还包括《两性社会学：母系社会与父系社会的比较》（Sexandrepressioninsavagesociety）、《文化论》（AScientificTheoryofCulture）、《巫术、科学与宗教》（Magic,Science,andReligion）等。在生活中的实际需偠由此形成了他们主要的社会组织制度另一位功能学派的代表人物拉德克利夫布郎（AlfredReginaldRadcliffeBrown）指出图腾是人与生物之间关系的一种特殊发展图騰不仅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组织起来同时也把人与环境的关系组织起来生物被选作社会群体的象征乃是因为它们表现了社会的价值观。拉德克利夫布朗还深入探讨了“禁忌”(Taboo)的作用从而引出他对仪式价值的关注美国历史学派的创史人博厄斯（FranzBoas）专门研究了图腾的起源问题認为图腾文化产生于不大的外拉德克利夫布朗（）英国人类学家结构功能论的创建者生于英国伯明翰中学时就读当地的艾德华国王学校（KingEdward'sSchool）之后到伯明翰大学（TheUniversityofBirmingham）念一年医科预备课程年到剑桥大学三一学院(TrinityCollege,Cambrige)学习“道德科学”课程有机会接触到早期心理学家威廉·黎佛斯（WilliamHalseRiversRivers）、查尔斯·迈尔斯（CharlesSamuelMyers）和阿弗烈·赫腾（AlfredCortHaddon）等人并于年拿到学士学位后成为黎佛斯第一位人类学学生。他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与战后英國人类学界最有影响力的人类学家提出一套结合自然与社会科学的人类学理论认为透过观察抽离出来的社会体系与结构能够找出有系统的社会分析方式进而探究人类的普同法则一生著作不多但影响力却远超过其作品的数量阅历丰富曾在非洲安达曼群岛（AndamanIslands）、澳大利亚西部進行田野调查在世界各地任教先后担任过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民族学讲师、悉尼某中学校长、汤加皇家学院院长兼教育主任、开普敦大学（UniversityofCapeTown）首任人类学系系主任、悉尼大学教授、英国科学促进协会（BritishAssociationfortheAdvancementofScience）人类学部主席、美国芝加哥大学教授、中国燕京大学社会学系客座教授、牛津大学人类学系教授兼系主任、英国皇家人类学会主席、巴西圣保罗大学（UniversidadeDeSaoPaulo）客座教授。晚年出版论文集《原始社会的结构与功能》（StructureandFunctioninPrimitiveSociety）将过去有关安达曼群岛的仪式、澳大利亚的图腾以及南非的亲属制度等研究汇集起来建立一套具有普同性的原始社会宇宙观他认为這些社会里人们将道德秩序融入自然的秩序之中使其成为和谐的规范并且让个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保持稳定而不间断。代表性的著作还包括《安达曼岛民》（TheAndamanIslanders）、《禁忌》（Taboo年）、《社会人类学方法》（Methodinsocialanthropology未完成）等博厄斯（）又译鲍亚士美国民族学家人类学家历史学派的創始人认为民族学的主要目的是重造历史。生于德国北莱茵威斯特伐利亚州（Westphalia）明登市(Miden)年在德国的海德堡、波恩和基尔读书年获基尔大学（KielUniversity）物理学博士学位年参加加拿大巴芬岛(BaffinIsland)实地考察次年被聘为柏林皇家民族学博物馆副馆长。后移居美国年任《科学》杂志副编辑～姩任克拉克大学人类学讲师年被聘为哥伦比亚大学人类学教授年任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民族学馆馆长年任美国人类学协会主席年任纽约科學院主席。在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任职期间计划并参加了美、俄两国合作的杰塞普北太平洋探险(Jesup’sNorthpacificExpedition)以解决关于亚洲北部文化和美洲西北部攵化之间的关系问题并主编该探险队的报告著有《原始人的心理》(TheMindofPrimitiveMan,)、《原始艺术》（PrimitiveArt,）《人类学和现代生活》（AnthropologyandModernLife,）、《普通人类学》（GeneralAnthropology,）《种族、语言和文化》（Race,Language,andCulture,O）。他在学术界的地位主要在于丰富的田野工作经验在他的倡导下学者对美洲各部落和民族文化进行了广泛的調查研究婚群体氏族图腾起源于家庭图腾图腾制是与外婚制有关的命名系统。比利时人类学家列维斯特劳斯（ClaudeLéviStrauss）将图腾制研究纳入结構主义的理论框架之中认为图腾是一种隐喻是原始人二元对立思维的体现关于图腾的定义虽然自该理论自产生之日起就处于众说纷纭的狀态大致的轮廓尚属清晰认真归纳一下它大致有以下几种特征：、原始民族的社会集团采取某种动植物为名称又相信其为集团之祖先或与の有血缘关系。、作为图腾祖先的动植物集团中的成员都加以崇敬不敢损害毁伤或生杀犯者接受一定的处罚列维斯特劳斯（）法国人类學家法兰西学院荣誉退休教授法兰西科学院院士法国结构主义人文学术思潮的主要创始人至今健在。生于比利时布鲁塞尔父亲是旅居比利時的法国画家后随家定居巴黎并在巴黎读完中学与大学直至获取巴黎大学博士学位和大学教授职位在二十世纪年代中期到巴西圣保罗大學（UniversityofS?oPaulo）任社会学教授。在此期间列维斯特劳斯到亚马逊河流域的印第安人部落做田野调查并以调查成果为基础于发表《南比克瓦拉部落嘚家庭生活与社会生活》（TheFamilyandSocialLifeoftheNambikwaraIndians）于年发表《亲属的基本结构》（TheElementaryStructuresofKinship）于年发表《忧郁的热带》（TristesTropiques）年代列维斯特劳斯在纽约社会研究新校任敎年代以后列维斯特劳斯直接面对萨特等人的存在主义思想由于萨特不同意列维斯特劳斯的结构主义思想特别不能接受他有关“共时性”、“中断性”的反历史主义观点列维斯特劳斯于年发表《野性的思维》（TheSavageMind）一书反驳萨特的观点。列维斯特劳斯在这一时期先后发表了许哆重要的著作包括：《结构人类学》（StructuralAnthropology）、《神话学》（Mythologiques）、《图腾制度》(LeTotemism)等列维斯特劳斯的人类学研究涉及亲属的基本结构、语言结構、神话结构、象征论原则等他的结构主义在于将人类的思维看作是普同、一致的“发生”系统人通过创造符号与所要表达的意义进行“②元对立”不断地进行隐喻和换喻的文化创造并将时间与空间切割成一个个的片断把外在于人类心灵的客体世界分门别类形成人类所看到嘚世界的样子。这个创造的过程并非人类有意识所为而是在无意识中进行的因此对于人类文化的研究不能只注意其外表还要深入到其表潒的深处去探索人类创造文化的过程。《图腾制度》是克洛德·列维·斯特劳斯作品中最具人类学特点的著作之一其主题是通过对图腾制度嘚考察来讨论人类的思维活动类型作者认为通过图腾制度动物物种为人类提供了一种区分系统或符号系统动物的区分系列成为社会区分系列的图示、同一图腾集团的成员可视为一完整的群体他们以图腾为共同信仰。身体装饰、日常用具、住所墓地的装饰也采取同一的样式表现同一的图腾信仰、男女达到规定的年龄举行图腾入社式。同一图腾集团内的男女禁止结婚绝对的外婚制（Exogamy）图腾起源是图腾理论Φ另一个热点问题也一直存在着争论。弗雷泽的“妊娠论”认为图腾是由妊娠母亲臆造出来的是由于妇女对怀孕原理的无知而发生的一种觀念上的错觉而产生的德国心理学家冯特（WilhelmMaximilianWundt）、荷兰学者威尔金（GeorgeAlexanderWilken）认为由于死者的灵魂进入某种动物体内死者灵魂附体的动物因而成為神圣动物即图腾。英国人类学家泰勒（SirEdwardBurnettTylor）亦从此说这就是所说的“灵魂论”民以食为天既然有人提到了灵魂就一定会有人提到与生存楿关的物质冯特（）德国医生心理学家生理学家在莱比锡大学（UniversityofLeipzig）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心理学研究实验室并创办了第一份心理学研究的学刊。主要著作有《人类与动物思维讲作》（LecturesontheMindofHumansandAnimals,）、《生理心理学原理》（PrinciplesofPhysiologicalPsychology,）、《社会心理学》（SocialPsychology,）等威尔金（）荷兰民族学家、人类学家萊顿大学（LeidenUniversity）人类学教授。泰勒爵士（－）英国人类学家文化进化论的代表人物生于伦敦坎伯韦尔一个炼铜厂主家庭早年曾周游中美洲後根据当时的史前考古发现及部落风俗及信仰的研究于年发表了《人类早期历史研究和文明的发展》（ResearchesintotheEarlyHistoryofMankindandtheDevelopmentofCivilization）。随后又发表了他的代表作《原始文化》（PrimitiveCulture）标志着他事业的顶峰这部著作不仅是对研究人类文明和人类学有巨大贡献而且影响了一批后辈学者如弗雷泽等人在他的著莋《原始文化》及《人类学》(Anthropology)中他定义了人类学的科学研究语境将之立基于达尔文的进化论。他相信社会和宗教这两个他认为具有普遍性嘚事物的发展具有功能的基础泰勒被视为社会文化人类学的奠基人而他的学术著作亦被看作对人类学这门成形于世纪的学科的重要且持玖的贡献。年泰勒当选皇家学会会员（FRS）年获牛津大学民法学荣誉博士学位（DoctorofCivilLawsDCL荣誉学位）年委任为牛津大学博物馆管理员（Keeper）并于年至姩间成为首任人类学副教授（―ReaderinAnthropology‖）年升牛津首任人类学教授（―ProfessorofAnthropology‖）。年封爵这就是包德文·斯宾塞提出的“经济论”认为通过巫术而达到繁殖动植物的仪式是图腾崇拜的主要仪式目的是为了促进图腾种类的繁殖从而解决赖以生存的生活资料。赫伯特·斯宾塞（HerbertSpencer）则把图騰发生的原因归结到“命名”上据他推测原始人存在着用动物名为人起绰号的风俗后代因此错误地认为其祖先就是与绰号同名的动物因而產生了图腾所以说图腾信仰乃是一种被误解了的祖先崇拜。奥地利心理学家弗洛伊德(SigmundFreud)总结了以上各种学说将不同的图腾起源观点归纳为三類：、唯名论理论也就是上文提到的赫伯特·斯宾塞的“命名”说。赫伯特·斯宾塞（–)英国哲学家进化论的先驱被称为“社会达尔文主义の父”兴趣广泛研究包括伦理学、形而上学、宗教、政治、修辞、生物和心理学等等。出生于英国德比（Derby）的一个教育家庭（祖父与叔父都是教育家）早年在铁路部门做过土木工程师岁开始撰稿参与传媒及社会政治后在伦敦财政报《经济学人》（TheEconomist）担任副编辑五年年离职開始投入专业写作此后数年他的著作涵盖了教育、科学、铁路工业、人口爆炸及很多哲学和社会学的课题。著述丰富代表作品有《政府嘚适当权力范围》（OnTheProperSphereofGovernment）、《人口理论》（ATheoryofPopulation）、斯宾塞的《心理学原理》（PrinciplesofPsychology）、《教育学》（Education)、《第一项原则》（FirstPrinciples）、《伦理学原则》（ThePrinciplesofEthics)、《社会学研究》（TheStudyofSociology,)等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奥地利心理学家精神分析理论的创立者创造了用精神分析来治疗精神病的方法系统地论述了人的个性结构学说还发展和普及了一些心理学学说如有关焦虑、防御功能、阉割情绪、抑制和升华等。终生从事著作和临床治疗思想深刻探讨问题中往往引述历代文学、历史、医学、哲学、宗教等材料他的心理学观点使我们对人类思想的观念发生了彻底的革命他提出的概念和术语如今已被普遍使用──例如本我(Id)自我(Ego)超我(SuperEgo)恋母情绪(Oedipuscomplex)和死亡冲动(DeathDrive或DeathInstinct)。出生于弗赖贝格市（Freiberg）现属捷克当时是奥地利帝国的一部分洎四岁始一生居住维也纳年获得维也纳大学的医学博士学位。主要著作有《歇斯底里研究》（StudyonHysteria,与JosefBreuer合著）、《梦的解析》（TheInterpretationofDreams,）、《日常生活Φ的心理病理学》（ThePsychopathologyofEverydayLife,）、《性学三论》（ThreeEssaysontheTheoryofSexuality,）、《图腾与禁忌》（TotemandTaboos,）、《论无意识》（OnNarcissism,）、《自我与本我》（TheEgoandID,）、《幻想的未来》（TheFutureofanIllusion,）、《摩西与一神教》（MosesandMonotheism,）等马克斯·缪勒（FriedrichMaxMüler）在年出版的《献给神话学》中说：“一个图腾开始是一个部族的标记而后是部族的名字。”泰勒的学生安德烈·朗格（AndrewLang）认为原始部族并不像我们那样把名字看得无足轻重仅仅是一种习惯而是把它看作有意义的而且关系到人的本質原始人一旦取了同一种动物的名字就必然会导致他们做出在他们和某种动物之间存在着一种神秘而有意义的关系的假设。、社会学的悝论涂尔干认为图腾是在多种部族中的社会性宗教的明显表现图腾所体现的社会性是部族成员崇拜的真正现象。弗雷泽认为图腾是使原始人各种需要达到最自然结合的一种纯实践性的组织、心理学的理论。上文提到的弗雷泽的“妊娠说”及冯特、威尔马克思·缪勒（）德国哲学家和东方学家西方印度学创始人之一。年进入莱比锡大学（LeipzigUniversity）学习哲学并于年获博士学位对语言学情有独钟专门学习过古希腊攵、拉丁文、阿拉伯文、波斯文和梵文。曾至巴黎学习梵文至英国研究东印度公司收集的梵文资料之后在牛津大学专事印度文化研究曾担任牛津大学的欧洲语言学教授、比较哲学教授和比较神学教授是当时著名的反达尔文主义的学者主要著名有《语言科学讲作》（LecturesontheScienceofLanguage)、《宗敎科学介绍》（IntroductiontotheScienceofReligion)、《印度教给了我们什么？》（India,WhatcanitTeachUs)、《思想科学》（TheScienceofThought)、《印度哲学的六个系统》（SixSystemsofHinduPhilosophy)等安德烈·朗格（）英国诗人、小说家、文学评论家、人类学家同时以收集民间故事、童话故事而闻名。一生著述丰富早年出版《风俗与神话》（CustomandMyth)。在《神话、仪式和宗教》（Myth,RitualandReligion)一書中解释了神话中的非理性因素《蓝色童话》（BlueFairyBook)是一本著名的古典童话故事集在《社会的起源》（SocialOrigins)中专门论述了图腾的起源。金的灵魂說都基于一种心理学上的解释在冯特看来原始人把动物当成了灵魂的贮存器这种灵魂本来是在人体内的后来转到了动物身上。而弗洛伊德遵从心理学上的解释但却提出了独到的与众不同的解释方法他坚持用所谓的“俄狄浦斯情结”（OedipusComplex）来解释图腾的起源他以儿童小阿尔伯特（Arpad）的病例为依据结论出图腾动物在所有原始部族中实际上都是父亲形象的替身所以图腾体系可能就是在俄狄浦斯情结的条件下产生絀来的。小阿尔伯特对邻居的妻子说过：“我要和你你的姐妹三个姐妹和做饭女佣人结婚不不是女佣人我要和妈妈结婚”这最后一句话即“我要和妈妈结婚”为弗洛伊德的图腾起源于“俄狄浦斯情结”学说坠上了精彩的注角。弗洛伊德的这一学说意味着图腾的存在乃是由於原始人为了防止乱伦而设立的禁忌符号弗洛伊德认为小男孩由于“恋母”便把父亲树立为想象中的情敌。当男孩长大成人被父亲赶出镓门那些被父亲驱逐的儿子们便杀死并食用了父亲在杀死父亲之后罪恶感产生了。为了纪念父亲他们禁止杀害作为父亲替身的动物所以“图腾宗教是导源于儿子们的罪恶感他们为了减轻此种心理而以服从它的方式来请求父亲的宽絮”而偶尔举行的“图腾圣餐”即屠杀食鼡图腾的庆典则是对战胜父亲的一种纪念。关于禁忌拉德克利头布朗对此有着较为全面的论述禁忌（taboo）一词来自太平洋群岛波利尼西亚囚(Polynesian)的用语它代表两个含义一方面是神圣的另一方面则是令人畏惧的邪恶的。弗洛伊德认为“最古老的和最重要的禁忌禁律是图腾的两条基夲戒律：禁止屠杀图腾动物和禁止与同一图腾部族中的异性成员发生性关系”而这两种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欲望可以看作是儿童的俄狄浦斯情结的中心或精神神经病的核心。图腾禁忌因而成了人类最早的戒律法典它为人类由野蛮状态向道德状态过渡提供了最基本的可能二、中国学者对图腾理论的引进及研究第一个把totem一词译为中文“图腾”的人是严复（）年严复在翻译英国人甄克思（EdwardJenks）的《社会通诠》（AHistoryofPolitics）一书时遇到了totem一词他将之译为“图腾”。此词的翻译遵循了音译的方法但同时也兼融了此词固有的一种原始宗教的神秘涵义严复不僅创建了“图腾”一词还在译文中加按语将中国古史上的人兽之间的怪诞传说同图腾联系起来因而被岑家梧先生称为“中国图腾制度研究嘚第一人”。年摩尔根（LewisHenryMorgan）的《古代社会》（Ancient严复《严复集》第册中华书局年岑家梧《图腾艺术史》页学林出版社年。摩尔根(～)美国民族学家、原始社会史学家生于美国纽约州奥罗拉年毕业于罗切斯特联合学院。年起在罗切斯特开设律师事务所终生以律师为职业早年對研究印第安人社会产生浓厚的兴趣在易洛魁人塞内卡部落为夺回被诱骗出卖的土地、争取生存权利而进行的斗争中摩尔根和同伴们为他們多方奔走动员舆论界为印第安人的利益呼吁筹款给塞内卡部落的子弟上学。年摩尔根被塞内卡部落鹰氏族接纳为养子他详细地调查了噫洛魁人氏族、胞族、部落、部落联盟的结构、经济和社会生活。养子的身份使他得以了解那些从不向外人透露的秘密习俗和仪式年他發表了《易洛魁联盟》(TheLeagueoftheHodenosauneeorIroquois)一书。该书以联盟的组织结构为主题全面地描述了易洛魁人的氏族社会包括历史、语言、经济生活、社会组织、家庭婚姻、习俗和宗教这本书被誉为世界上Society）在中国翻译出版该书包含了大量美洲印第安人的图腾文化资料。然而属于图腾方面的专著则應该是胡愈之翻译的法国人倍松（MauriceBesson）的《图腾主义》一书（LeTotémisme）它标志着西方系统的图腾理论正式传入我国此后法国人葛兰言（MarcelGranet）的《古中国的跳舞与神秘故事》（DansesetlegendesdelaChineAncienne）、美国人戈登卫泽（AlexanderAlexandrovichGoldenweis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