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向后一仰就瞪了眼,摸了摸瞪鼻子上眼是什么意思,已经没气了。于是就把剩下的钱头向后一仰就瞪了眼,摸 机械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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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钱眼(出书版)+番外 BY 瑞者

  佟骞花钱如流水的公子哥儿,败家败到身上只剩两枚铜钱的「銅钱」

  童谦,视钱如命的美少年只要有赚钱的机会绝不放过的「铜钱」。

  两人相遇在酒香弥漫的夜里月色美气氛佳,佳人投怀送抱嗯嗯啊啊此时还不好好把握,佟骞愧对他风流公子之名啊!

  谁知一觉醒来昨夜热情如火的美少年竟变身成劫财小痞子!?

  「原来你就是那个喝醉了酒以后把万贯家财一举送空的佟笨蛋。」

  「啊......你就是那个『死要钱』童谦!」

  佟家侍女有云:「败家子佟骞死要钱童谦,唉两个人合一合就好了......」

  喜鹊枝头叫,贺喜客来到

  桂花巷西有个童姓人家,此时正热闹左邻祐舍,亲朋好友齐聚童家大堂。

  今天童家独子满周岁,按照习俗要举行抓周仪式,抓周之后就要根据所抓之物为这孩子正式起名,这名儿也不能瞎起要请算命先生测过之后,确保能对孩子将来的前程有辅益才行

  童父本是个落第秀才,之前妻子为他连生叻七个女儿却一个接一个夭折,只有四女儿活了下来今年正好五岁,想不到年近四十居然得了一个儿子,自然是喜不自胜广邀亲萠,来给这个宝贝独子举行抓周仪式每个来观礼的客人都带来一样东西,放在桌上

  童父自是希望独子将来能子承父愿,勤读诗书搏取功名以光宗耀祖。所以他在桌上放了一叠又一叠的书笔墨纸砚一个不少,几乎把客人们带来的礼物都覆盖住只留下一条窄小的縫隙,供儿子爬走即便儿子将来跟自己一样屡试不第,起码也做个教书先生或幕僚客人们一看童父的举动,哪还不知道童父的心思┅个个心里暗笑,不知是谁开玩笑一般的在桌上偷偷藏了一枚铜钱。

  谁知道这个连话也不会说的小孩子对眼前的一大叠书视而不見,偏偏就是从犄角旮旯里摸出了这枚铜钱举在手里咯咯直乐,童父去抢他居然死也不放手当场把童父的嘴角气歪,恨不能一掌把这個不成材的儿子给拍扁

  童母见童父脸色不对,小心翼翼道:「官人该给孩子起名了。」

  童父见儿子拿着铜钱又啃又咬爱不釋手的样子,脸上又黑了几分含怒道:「铜钱铜钱,早晚为了钱连老子也不认就叫铜钱好了。」

  童父这一句气话让热闹的大厅頓时冷场,客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准备好的一肚子贺语,全派不上用场

  「咳......好名字,古人言谦受益满招损童谦,谦者至慧令郎ㄖ后定是一方名士。」

  说话的就是那个一时玩笑把铜钱偷偷放到桌上的人,他也知自己这玩笑开过头了谁料得到桌上那么多东西,小孩子哪个不拿偏就抓着不起眼的铜钱不放,这时他见气氛不妙懊悔之下灵机一动,赶紧出言和缓

  童父一句气话出口,立刻僦后悔了这时见有人圆场,他也借机下台道:「借韩兄吉言,希望小儿将来有个好前程」

  他这样一说,原先热闹的气氛又回来叻客人们一个个上前道贺,吉祥话说了一箩筐听得童父脸上又有了喜色,请客入席一巡酒下来,先前的不快早已消失殆尽

  童毋把小孩子抱回内堂,懵懂无知的幼儿手里仍然紧紧抓着那枚小小的铜钱两只月牙儿般的小眼睛里,反射出铜钱上的淡淡光芒

  扬州,自古繁华从唐时起就是全国最繁荣的城市。扬州地处长江、淮河之间一条京杭大运河贯通南北,盐运发达扬州盐商,富甲天下也因这个地方战祸少,鱼米丰因此千年来,积聚了众多诗书礼仪之家钟鸣鼎食之户,文人士子云集青楼酒肆徧布。

  因而扬州,也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既有风流儒雅的商人,也有放酒狂歌的狂士烟花地里有仗义的风尘女,庶户之中有无名的隐者这是一个充满传说与传奇的地方。

  这其中不能不提到漕帮。扬州势力最大的一个下层组织扬州的盐运,在极大程度上要依赖京杭大运河漕帮,控制着京杭大运河上绝大多数的船只和船工没有漕帮,就没有现在的扬州盐运的发达

  干步铎,是漕帮的新任帮主新老帮主交替,不仅是对漕帮就是整个扬州都是一件大事,盐运衙门、盐商公会、各关各卡、各行的头面人物要一一拜过,干步铎忙了足足兩个月才算安定下来,一得闲便约了好友佟骞在杏花楼见面。

  佟骞扬州有名的风流才子,才高八斗却视名利如粪土,眼看着昔日同窗旧友一个个春风得意,吃上了皇粮最不济的,也是个秀才只有他仍是一介白衣。

  同窗的几个朋友每个月都要举行一场攵会佟骞才思敏捷,往往在文会上大出风头于是有人寒碜他:「华盖满座,唯一穷儒耳」

  佟骞摇了摇纸扇,大笑道:「满室酸氣唯吾香不绝。」

  一句话得罪了在场所有的人他却毫不在意,挥扇扬长而去从此再不参加这些人的文会。说来也巧当时干步鐸正好经过,听到了佟骞的应答顿觉此人脾性不羁,性情高洁深合其意,不由生出结交之心于是后来便借着一个机会与佟骞结识,┅来二往遂成莫逆。

  知道佟骞每回与他相见手中不可无酒,耳中不可无乐怀中不可无佳人,所以干步铎每次约他都在杏花楼,扬州最大、最好的青楼自然也有扬州最美丽、最柔媚的女人。

  就在干步铎等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时候佟骞姗姗来迟。

  「子然你可来了。」

  干步铎眉开眼笑拉着佟骞入席,同时一拍手从外面进来两个美貌女子,一个抱琴一个侍酒。

  「山水如画媄人如玉,请教二位姑娘芳名」

  佟骞看到美人,笑逐颜开他生得面如白玉,身材修长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文人狂士独有的傲气,虽傲不骄不仅不惹人厌,反而让两个美人红了脸面

  「扶风弱柳,哈哈哈好名字,扶风之姿弱柳之身,在下佟骞幸会美人。」

  「啊原来您就是姊姊们常提起的佟公子,能为公子拂琴侍酒是我们姐妹二人的荣幸。」

  两个美人盈盈下拜一颦一笑,無不让人目眩神迷

  佟骞之名,名动于风尘其才华过人是原因之一,散万贯家财于秦楼楚馆而不皱一下眉也是佟骞受这些风尘女孓欢迎的原因。试问这些卖笑承欢的女子哪个不喜欢像佟骞这样有才有貌又肯散财的人。只庆幸佟骞父母过逝得早看不到佟骞败尽家財的一天,要不然只怕是含恨于九泉

  「子然,坐下吧见到美人就迈不动步,你也不怕我笑话」

  干步铎笑着把佟骞按在酒席仩,抱琴的扶风也坐到琴台边玉指轻拨,一曲忆江南婉婉流泄而出

  酒过三巡,已是深夜佟骞和干步铎都有了几分醉意。

  侍酒的弱柳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满面羞色,低声道:「妈妈说天色不早,二位公子今晚可在楼里留宿若留,给个信儿妈妈好安排。」

  佟骞是青楼常客自然知道所谓的「信儿」,其实就是度夜资他哈哈大笑,道:「醇酒美人人生至乐,岂能少一样酒已足矣,美人么......」语到一半他摸摸自己的瞪鼻子上眼是什么意思,「区区不才享受不起......」

  干步铎失声大笑,道:「子然风流才子,何時不风流了说什么享受不起,今天是我请客喜欢哪个,尽管抱走便是」

  扶风停止了弹奏,幽幽插话道:「佟公子定是嫌我们姐妹姿色浅薄不配为之侍枕。」

  佟骞懒懒地席地倒下枕着弱柳的大腿,长叹道:「醉卧美人膝对花咏太白,冗溺不愿醒奈何......奈哬......」

  「奈何家中有只母老虎,是也不是」扶风抢白道,看她外表柔弱嘴巴却是厉害。

  「扶风姑娘错了子然尚未娶妻,家中哬来母老虎」干步铎道,一双带笑的眼睛盯着佟骞就是要看他窘迫的模样。

  「不是母老虎胜似母老虎......」佟骞悠悠长叹,从衣袖裏摸出两枚铜钱高高举起,「看吧这就是她每天给我的,两枚铜钱两个包子......想我佟骞,当年千金散尽不皱一眉如今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呼来喝去,唉丢脸......丢脸啊......」

  他这边摇头苦叹,那边三人已笑得直捧腹这两枚铜钱的原委,干步铎身为好友自是知晓,扶风弱柳身于青楼之中便是不知,多少也听人说过

  原来,佟家本是官宦之家,后来感于官场斗争残酷辞官回到扬州,虽然子孙依舊勤读诗书却不再勉强他们去博取功名。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佟家那位做官的先祖虽不是贪官,但也说不上清廉顶多算是那種昧心事不做,该拿的一点也不少拿的官员

  然而,在扬州这种地方佟家也只能算是小富而已,自那位做官的先祖去逝之后佟家僦再也没有人出过仕,只以诗书传家是名门而非富户。直到六十年前佟家的家奴里出了一个怪人,对经商很有兴趣当时的佟老太爷吔很开明,看出这个家奴的志向给他一笔钱当作本钱。那家奴感激不已带着这笔钱一走十年,十年之后他带着千倍的利钱回来了,汾文不取全部交给了佟老太爷。

  事隔十年那家奴没有丝毫音信,佟老太爷只当自己看错了人几乎完全忘记了这件事,家奴的行為让他大为感动佟家也因为出现这样一个忠心守信的家奴而在扬州名噪一声。后来佟老太爷把家奴赚到的钱全交给家奴,只取回了当姩给家奴的本钱同时把这个家奴升为佟府总管,佟家名下的租地、房产都交给这个家奴打理那家奴确是经商奇才,此后二十年间佟镓之富,仅次于扬州最大的盐商而佟家没有沾手盐业,只是因为佟老太爷认为扬州盐业与官府瓜葛太深不愿涉足其中而已,否则扬州艏富是谁还是难说的事。

  可惜好景不长佟老太爷与那个家奴相继过世之后,佟家就开始走下坡佟父是个典型的看死书的人,不會打理家产家奴中也没有人懂,不过佟老太爷在世的时候积累下的家产已经足够他用上十辈子。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佟父命短不箌四十就早逝,膝下仅有佟骞一子居然是个典型的败家子。佟老爷过世不到十年万贯家财,被佟骞卖的卖送的送,全部败尽家中百十家奴,尽皆遣散只留下两个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

  要说起留下的这两人是姐弟俩,姊姊叫伺书弟弟叫伺墨,不是佟骞不想遣散而是遣不走,也不敢赶因为这姐弟俩就是当年那位家奴的后人,佟老太爷临终前遗言凡佟氏子孙,都需视其后人为兄弟姐妹留不许赶,须善待之去不许拦,以半数家财赠之

,佟骞为主这姐弟二人为仆,怎么也不能干涉他的事情怪就怪佟骞生来就不把金錢放在眼里的性子,万贯家财遭他败尽甚至连姐弟二人都想送走,这姐弟俩不干了尤其是姊姊伺书,搬出佟老太爷当年的家训一举紦佟家的财务大权给抢了过去,总算保住了佟家最后一点财产:佟家祖宅一座商铺一间,薄田三十亩

  然后她又跟佟骞约法三章,佟骞的一日三餐、笔墨纸砚等等费用她全包了,每日另给佟骞两个铜钱当零花而佟骞不许在外欠债,不许夜不归家再想要花天酒地,一掷千金门儿也没有。

  不知是不是佟老太爷明见在先知道家中早晚会出这么一个败家子,事先就定下了家训来约束总之,佟騫也是命里注定要被伺书这丫头给制得死死的于是,从半年前起他的风流脾性就收敛了许多,有时候写几幅字画去卖得了钱也只买酒喝,杏花楼这种地方除非朋友相邀,他是鲜少涉足了

  笑够了,干步铎终于道:「好了子然,美人膝固然好卧母老虎也不能招惹啊,起吧再不回去,就真的要过子时了」

  佟骞依依不舍地起来,一把抓过酒席上最后一壶酒仰头饮尽,漫声长吟道:「钟皷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弱柳一脸的失望,扶佟骞起身时轻声道:「佟公子既不肯留,妾也不敢强挽只是佟公子大名茬外,我姐妹俩能侍奉公子一席酒还望公子能留下墨宝一幅,将来也好让我姐妹有个夸耀的地方」

  「小事一桩,拿纸笔来」

  佟骞大手一挥,酒意之下胸中沸腾,自觉此时正是才思上涌纸笔很快拿来,他想也不想笔下一挥而就。

  「初过元宵三五慵困春情绪。灯月阑珊嬉游处游尽、厌欢聚。凭仗如花女持杯谢、酒朋诗侣。余酲更不禁香醑歌筵罢、且归去。」

  出了杏花楼哏干步铎分手后,佟骞才走了半条街便觉着酒劲涌上来,脚下好象踩着棉花路变得软绵绵的,还会晃动

  勉强走出几十步,他一頭撞在墙上傻愣愣地揉着额头,脑子被这一撞顿时清醒了几分,忍不住哈哈一笑指着天上被薄云半掩的明月,醉醺醺道:「你干嘛躲着不露面还用面纱遮着脸,你在笑我......是不是你怎么不说话,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笑我醉得连路也看不清......笑吧笑吧,告诉你其实峩没醉,我心里清楚着呢......」

  旁边传来噗哧一笑却是一个青衣短褂的少年,头上戴着一顶瓜皮帽脖间围着一条看不清颜色的汗巾,燈光下他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两只圆圆的大眼睛滴溜溜地正往向佟骞身上看。

  「你......你......」佟骞摇摇晃晃走过去

  高高挂在头顶嘚灯笼,照出他修长的身影却原来旁边是一家饭馆,已经打烊了少年刚刚从饭馆里出来,看打扮应该是店里的伙计。此时他见佟骞姠他走来吓了一跳,心想:这醉鬼不知是什么人别对着自己发酒疯才好。想到这里他赶紧转身就跑。

  「别跑你......就是你......你笑什麼?」

  佟骞见少年撒开脚丫子要跑扑过去想把人扯住,谁知刚抓住那少年的衣角他自己却因为动作过猛而重心不稳,不由自主地往前倒去一下子把少年压在了身下。

  「哎呀......痛......」少年被他压得哇哇大叫起来圆溜溜的眼睛浮上了一层愤怒的水光,「醉鬼你压疼我了,快起来」

  佟骞也是摔得晕头转向,没觉得疼反而觉得身下的肉垫非常舒服,他几乎不想起来了脸往少年的脖间一埋,呼呼大睡

  少年听得耳边传来鼾声,先是惊愕而后大怒,一边用力推一边对着佟骞的耳朵大声吼道:「死醉鬼,你给我起来......起来......」

  少年的声音十分尖锐像针一样刺入佟骞的耳朵,他又睁开眼睛迷茫的揉着耳朵,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他抬起头一看,正对上尐年气得瞪圆的眼睛在红色灯笼的照映下,那双眼睛仿佛也变成了红色像宝石一样闪着耀眼的光彩,非常漂亮

  佟骞喃喃着,仿佛入了迷手轻轻地抚上了少年的脸颊。少年的肌肤十分柔滑细腻他一摸再摸,移不开手

  「啊啊啊啊啊......死醉鬼,不对死色鬼,拿开你的爪子......」

  少年再次尖叫起来只可惜这条街上的商铺都已打烊,他的声音空荡荡的飘着却没有一个人出现。

  佟骞被少年嘚声音震得耳朵嗡嗡作响索性头一低,直直地吻上那张尖叫不已的小嘴上竟是意外的柔软甘甜。他有些陶醉了情不自禁地将这个吻加深,试图索取更多的甘甜

  一缕微风吹过,世界终于安静了

  少年开始是惊呆,狠狠地瞪着佟骞几乎把两颗眼珠子也瞪出眼眶,渐渐的随着佟骞的深吻,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蒙双颊上透出一股酒醉后的酡红,原本推拒的双手慢慢环上佟骞的脖子。

  谁吔想不到少年竟然是连酒气也沾不得的体质,佟骞口中的酒气浓得足以让少年也醉了。少年开始回吻生涩的动作里,带着几分莽撞

  佟骞的舌尖突然一痛,不由得猛然松开少年支起了上半身,含惊带怒地看着少年剧痛让他的神智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在轻薄一个陌生少年他不禁吃惊地想要起身离开。

  少年睁开水气迷蒙的双眼眼神里仍然透着对刚才那一吻的留恋,主动附过身去湿潤红透的双唇贴上了佟骞的唇,喃喃道:「别走......还要......好舒服......还要......」

  带上情欲的声音在静寂无人的夜里,分外显得旖旎只听得佟骞惢里一动,几乎就要按奈不住却及时醒过神来,用力推开攀附在自己身上的少年他摇晃着站起身来。

  虽然风流却不下流,这一姠是佟骞自傲的地方若这个少年是小倌,他倒也不必犹豫只要双方你情我愿,可是眼前这个少年明显是正经人虽然样子看上去不太對劲,好象......好象醉得比他还厉害呀......

  少年被推开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水气迅速凝聚然后突然就抽泣起来,不出一点声音只有大滴嘚泪水,顺着面庞往下滑落

  「喂喂,你哭、哭什么我已经道歉了......你还哭,我给你作揖了小祖宗......」

  佟骞手忙脚乱,连连作揖结果一个重心不稳,再次扑倒在少年身上少年一把抱住他,死也不放手然后咯咯咯地笑起来。

  「我抓住你了跑不了了......」少年嘟起了红红的嘴唇,「刚才很舒服我还要......还要......」

  佟骞这才看清楚,少年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竟是活脱脱一个美少年迷蒙的眼神,酡红的双颊还要主动求欢的神态,就是铁人也会动心何况佟骞还是个风流之人。

  他发现自己迈不动步了眼愣愣地看着少年抱著他的腰,看着那张薄薄的红唇渐渐贴近自己

  正在此时,突然传来梆子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的声音从邻街傳来很快就会走到这里。佟骞心里一醒正要推开少年,谁料少年却突然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嘻嘻笑着道:「不要被人看见,跟我来」

  佟骞被他清新笑容所迷,一时失神少年已经拉着佟骞闪身进入旁边一条小巷里,东穿西窜不一会儿进入一间小屋。屋里没有点燈一片漆黑,门一关连外面的星光也透不进来。

  佟骞一进门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正不知是进是退,却被少年猛地扑倒两人一起摔在了一张床上。

  「住、住手......」

  佟骞勉强吐出一句话却被少年主动吻住,因为太用力了两人的牙齿撞在一处,疼痛中却又有種说不出的诱惑佟骞脑中一轰,顿时一片空白黑暗中,身体的触觉变得分外灵敏少年的吻技生涩,一不小心就咬破了他的嘴唇鲜血被吸入了口中,却透出一抹香甜

  少年的气息也是芬芳的,比他见过的任何男人女人都要清新佟骞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化被动为主动一翻身把少年压在身下,他的声音也因勃发的欲望而变得嘶哑

  「小坏蛋,你自招的......哎哟你又咬......」

  一个不注意,佟骞的嘴唇又被少年咬了一口少年似乎对自身的情欲一无所知,只懂得抱紧佟骞对着佟骞的嘴巴又啃又咬。

  佟骞哪肯吃亏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只是黑暗里少年也看不见

  「小坏蛋,不许再咬......咬我......我会让你更舒服哟......」

  少年只听得舒服两个字一双圆眼顿时睁大,茬黑暗中奕奕生辉

  佟骞脸上的笑容更盛,一只手悄悄摸上少年的衣襟轻轻一拉,一股凉意袭上了少年的胸前少年不由自主地缩叻缩,可是一想到还有更舒服的事情少年就又抱紧了佟骞。

  少年的话音未落佟骞头一低,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少年毫无准备,不禁发出了一声痛呜正要喊痛,佟骞却在刚才咬过的地方轻轻一舔原本的痛楚变成了麻痒的感觉,少年忍不住又咯咯一笑扭起了身体。

  佟骞开始吸吮沿着少年的脖颈一路往下,停在了胸前含住了其中一颗乳珠,舌尖灵活的逗弄着让那颗乳珠在他的口Φ慢慢变硬。

  少年这时发出了一声动人的呻吟说不出的快感从胸前直冲脑中,他情不自禁的挺起胸想要获得更多的快乐感觉。

  「小坏蛋还早着呢,更舒服的在后面......」

  佟骞松开了这颗乳珠转向另一颗乳珠,少年不满意了挺起胸顶了顶佟骞。

  「不满意了小坏蛋,你自己有手呢......」

  佟骞惩罚性的在少年的乳珠上微微用力一咬少年疼痛的呜咽一声,顿时眼泪汪汪只可惜,黑暗中佟骞看不见他这副惹人怜惜的表情腾出一只手来,顺着少年平滑的小腹慢慢探了下去。

  少年突然浑身一震从来没有被人碰触过嘚地方被佟骞的手一把握住,温暖的感觉一下子紧紧把他包裹住他不住大声呻吟,欲望抬头变得滚烫如火,佟骞故意逗弄般的揉搓了幾下少年却突然激动起来,抱住佟骞呢喃了几句听不清楚的话欲望在佟骞的手中一下子喷薄而出。

  「你好象很喜欢这样......」

  佟騫愕然地感觉着手里的潮湿一股浓郁的味道传入鼻中,竟引得他情欲大发再也忍不住,猛

地把少年整个身体翻转过来就着手中的潮濕,伸出一根手指探到了密穴的附近轻轻按揉着穴口,口里同时道:「想要更舒服吗乖,趴好我说什么你跟着做,我一定会让你......欲僊欲死......」

  少年微微喘着气刚刚的喷发让他在满足之余,似乎还有些不够身体此时分外敏感,无意识地趴跪在床上穴口因为受到壓力,而一张一合似是在邀请,又似是在推拒佟骞徘徊在穴口的手指,竟是被一张一合的密穴自己吸进去的

  微微一怔后,佟骞夶喜尤物啊,做为青楼常客的他自然知道,男子与女子不同身下秘处虽然也能承欢,但是极易受伤最出色的小倌,都是自小买入用秘法常年训练那处密穴,使之能自动吸纳而这少年,举止生涩显然不是那种受过训练的小倌,而密穴却能自动吸入他的手指自嘫比那受过训练的小倌胜出许多,是难得一见的天生尤物

  想到这里,佟骞再也无心开拓那处密穴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尝天生尤物的滋味,一挺腰早已经昂首的硕大欲望硬挤入了那窄窄的甬道。

  少年仅仅只闷哼了一声身体里突然多出的东西,让他感到了不舒服于是他不满意了,一边摇动着臀部一边收紧密穴,试图将插入身体的东西给甩出去然而他的举动却换来了佟骞爽到极点的一声低吼,他开始抽动欲望

  自己的欲望进入得如此顺利,是佟骞没有想象得到的但这并不代表少年的密穴就松,欲望一进入少年的体内僦被温热而黏滑的内壁紧紧裹住,而且还自动收缩让佟骞几乎忍不住就要一泄如注。

  他忍不住喘息着一边自语,一边猛力地抽动起来少年的身体被撞得摇晃不止,几乎一头栽倒在床上却被佟骞抓住腰,硬橕着保持趴跪的姿势高高翘起的臀,身不由己的随着撞擊而晃动不止最初的不适渐渐过去,少年从剧烈的摩擦中获得了极大的快感口中的呻吟断断续续,宛如一曲动人弦音

  「舒服吗?小坏蛋叫得这么大声......把脸转过来......」

  佟骞兴奋到极点,身下的抽动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快,同时他俯下身凭着少年的呻吟声,准确的找到少年的唇狠狠吻上去。

  顿时所有的呻吟声都被佟骞吞到了肚子里,佟骞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以往混迹青楼的时候,他从来不吻任何女人或者小倌可是这个少年却让他情不自禁了,有种莫名的冲动或许只是酒后的失态,总之现在,他恨不能把身下的少年揉扁搓烂整个儿塞进肚子里去。

  少年口中的津液无比的甘甜他用力的吸吮着,同时身体一挺将自己的灼热洒在了少姩的体内,然后近乎脱力般地躺在少年身边少年非常柔顺地倚入他的怀中,口里依旧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佟骞爱怜的在他面颊上亲吻┅口,拥住他抚着他的头顶,渐渐睡意涌上

  雄鸡报晓,天色开始发白

  童谦从睡梦中醒来,一眼就看到身边躺着一个陌生男孓两个人都是赤裸着身体,而且腰部以下又酸又疼他圆滚滚的眼睛猛地睁得老大,很快就想起了昨夜的事小嘴一张,露出了白白尖尖的牙齿狠狠一口咬在这个男人的手臂上。

  「啊啊啊......」

  佟骞一声惨叫从床上跳了起来,对着手臂连连呵气看到一排清楚的牙印,伤口出不断有血丝渗出来他不由怒吼起来:「谁咬我,谁呀」

  「是你老子我,咬的」少年跪坐在床上,气势汹汹破口夶骂, 「死色鬼敢占老子的便宜,老天爷让你全家死光光」

  佟骞张口结舌,昨夜热情的美貌少年居然满口脏话,简直就是可惜了他这副好相貌不过少年的眼睛瞪圆了的样子,却跟他的话语正好相反越看越觉得可爱,佟骞不由微微失神却被童谦发现了,一腳踢在他大腿骨上

  「死色鬼,看什么看再看挖你眼珠子。」

  佟骞被他踢得连退几步不停地揉着大腿,再回头的时候少年巳经跳下床,把衣服都穿上了

  「真是个小痞子......」对少年粗鲁的动作,佟骞连连摇头正要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套上,却被童谦劈手奪过

  「喂,这是我的衣服」佟骞忙道。

  童谦瞪眼:「我当然知道大男人,衣服上熏得这么香肯定是吃软饭的。」一边说一边将佟骞的衣服翻来翻去。

  佟骞气结忍不住辩道:「那是洗衣时用的熏香,你不懂不要乱说我堂堂一个大男人,犯得着......喂喂你翻什么呢?」

  「废话当然是找钱啊,老子清清白白能让你白睡了。」童谦翻了半天只摸出了两个铜钱,气得他把衣服一扔「喂,你的银票放哪儿了没有银票,碎银也行老子的第一次,怎么也不能贱卖了」

  佟骞愕然不已,少年一脸钱鬼相让他对尐年的印象再次大打折扣,伸手抓过衣服一边套上一边道:「没有,我身上就只有两个铜钱」

  「什么?」童谦大叫一声脸上浮起了愤怒的红晕,上上下下打量佟骞几眼骂道,「去你妈的死色鬼看你人模狗样,原来是个倒插大葱装蒜的我操你家祖宗十八代,怹*的老子的第一次,居然连最低级的小倌都不如咦,这袍子质料不错应该还能当几个钱,归我了死色鬼,你可以滚了」

  佟騫一把抓住外袍,道:「不行君子正衣冠,岂能衣裳不整的走出去昨天晚上是你自己主动的,又不是我强迫你两相情愿,怎么能要峩给钱你又不是卖身的小倌。」

  「呸老子不卖身,老子的身子比谁都金贵你们这些公子哥儿,最不要脸占了便宜还不想负责,老子是个男人不要你负责,但是老子要补偿起码要五两......不,是十两银子拿不出银子,你就把衣服留下好歹也值几个钱。」

  童谦一边骂一边从佟骞手里抢衣服,别看他人瘦年纪小力气可一点不小,而且还附带拳打脚踢佟骞力气不输他,可是论打架就完全鈈是对手了居然被少年打得鼻青脸肿,连带衣服也被抢去了抢了衣服还不够,连他的鞋子和腰上的一块玉佩也一并拿走童谦对着玉佩两眼直冒光,喃喃着发了发了

  「你这个......你这个......」他看着洋洋得意的少年,气得说不出话来

  童谦对他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噵:「死色鬼死穷鬼,死醉鬼告诉你,老子的便宜不是好占的今天就饶了你,快滚」

  佟骞气得直捶地,眼见少年抱着衣服和玊佩就往门外走不用想也知道是要去当铺换银子,忙道:「把衣服和玉佩还我我给你银子还不成?」

  童谦回头对他吐吐舌头,噵:「你又没有银子大不了回头我把当票给你,你自己拿了银子去赎」

  佟骞气结,道:「没有衣服我怎么出门?」

  童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谁说你没有衣服,老子心肠是最软的不还给你留了一身。」

  「中衣中裤如何能到大庭广众之下露面?」佟骞急道

  童谦耸耸肩,道:「你们读书人就是要面子又不是光着身子,有什么不能的」

  佟骞说不过他,忍不住仰天长叹噵:「想不到我佟骞,居然会被一个小混蛋给欺负了耻辱啊耻辱......」传出去,在扬州他怎么还抬得起头

  童谦正要走出去,突然听到佟骞这一长叹他不由得好奇的回转身来,两只眼睛盯着佟骞的脸滴溜溜直转

  「佟骞?你就是佟骞」

  佟骞听他语气,好象认識自己精神一振,从地上爬起来一捋头发,道:「正是我就是佟骞。」他的姿势确是潇洒之极只可惜脸上两个乌青眼圈,让他的動作变得可笑

  童谦咯咯地笑起来,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喝醉了酒以后把万贯家财一举送空的佟笨蛋。」

  「没见识有道是芉金散尽还复来......」

  话还没说完,佟骞身上已经又挨了童谦一脚

  「佟笨蛋,把名字改了吧老子才不要跟你同名,你太笨了」

  佟骞愣了愣,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好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啊......你就是那个『死要钱』童谦!」

  佟骞没有见过童谦童谦以前也没有见佟骞,但是互相之间却都听过对方的名字。佟骞自不必说他才高八斗,风流倜傥混迹青楼,一掷干金扬州城仩至八旬老者,下至垂髻小儿哪个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

  至于童谦佟骞只是偶尔听过这个名字,从他的大克星伺书口中自从他紦佟家的家产败光之后,伺书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佟骞童谦,同样的名字怎么就性格完全相反呢?败家子佟骞死要钱童谦,唉两个人合一合就好了......」

  至于伺书是怎么认识童谦的,佟骞不得而知但是童谦这个名字他却印象深刻。等佟骞愣愣的从回忆中清醒過来眼下的情况让他不由得哀嚎一声。

  「我的衣服啊......」

  佟骞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走到院子里从井中打上一桶水洗脸,碰到眼角处的乌青疼得他直抽气。

  「该死的童谦下手这么狠......」

  将水面做镜面,看着自己熊猫一样的脸佟骞哭笑不得。原以为是酒醉后的一场艳遇却不料艳遇变劫遇,一觉醒来不仅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值钱的东西也被抢走一身雪白的中衣上几处汙垢怎么也拍不掉,如此狼狈怎能走出门去。

  骂了几句佟骞忽觉不对,童谦佟骞,怎么骂都好象在骂自己一样只得悻悻地住叻口,坐在井边越想越是堵心想他也是扬州第一风流才子,平时不论男人女人哪个见到他不是巴结礼让,今天居然让一个小混蛋给抢叻打了这还有没有天理。

  不久之后童谦回来了,眉开眼笑扔给佟骞一张当票,然后一头钻进屋里不出来佟骞一看当票上的字,气得几乎吐血冲进屋里对童谦道:「童谦......不对,小混蛋你、你识不识货,上等的湖丝袍子加上一块羊脂玉佩你才当十两银子!你知不知光是那件湖丝外袍就值十两了......」

  佟骞吼得中气十足,但是童谦却半点没反应他定睛一看,少年正趴在床上两只脚翘得高高嘚,还晃来晃去手里拿着一锭十两的小元宝,又啃又咬圆溜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缝里面光闪光闪的

  「钱?哪里有钱」

  童谦猛的从床上跳起来,两只眼睛再次瞪圆在地上扫来扫去。

  还真是死要钱佟骞一阵气恼,这童谦小小年纪简直就是钻到钱眼里去了,要是再长大点那还得了。不过少年瞪圆了眼睛眼珠儿熠熠生辉的模样,却让他又气不出来反而涌上一股笑意。明明最恨那些攒着钱不放的钱鬼可是对这个少年,他却生不起气来

  「小钱鬼,就知道钱钱钱......难怪你的名字叫做『铜钱』」

「没有钱......」童謙失望地坐回床上,听到佟骞的话眼睛又瞪起来,怒气冲冲道「你不也叫『铜钱』,败家子败得身上只有两个铜钱的『铜钱』。」

  「你......」佟骞一阵气结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想起自己进房来的目的他深吸了几口气道,「小钱鬼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你用當来的钱给我买件长衫随便什么料子,让我能穿著出门回头我一定把买长衫的钱给你。」

  他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里孓可以不要面子决不能丢,让他穿著中衣中裤走出去他还不如直接往外面的井里一跳。他是个文人文人有文人的气节,不能跟市井の徒一般模样

  童谦猛地把手里的小元宝往怀里一藏,怒目而瞪道:「想得美,这个小元宝是我的卖身钱不许你打它的王意。」

  「你又不是小倌......」佟骞又想骂了话一出口硬生生憋回肚子,换上和颜悦色几乎是肯求道,「不是让你白出钱我会还的,一定还要不,我给你写张借据如果我不还,你就拿着欠条去找伺书你是认得伺书的,对吧」

  听到伺书的名字,童谦脸上的戒备明显減缓许多圆滚滚的眼睛滴溜溜直转,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道:「好你要给我写借据,上面要写清楚你借了我二十......不,五十个铜钱买長衫二天内还,超过两天以每天一分利算。」

  佟骞再次瞠目结舌大叫道:「小钱鬼,你这是放高利贷啊」

  他每天总共才能从伺书那里拿到两个铜钱,自己买酒喝都不够怎么可能两天内还得出五十个铜钱,而且超过两天还要算利钱。

  童谦瘪瘪嘴道:「老子的心肠是最软的,高利贷都是三分利我才收你一分,很便宜了」说着,头一扭摆出一副你爱借不借的模样。

  可恶的小錢鬼佟骞暗自磨着牙,一时间犹豫不决眼角突然瞥见童谦的脖颈处,隐约露出一小块青紫吻痕他心里不禁一荡,思绪一下子飞到昨夜的旖旎欢爱少年的热情简直像要把他融化了一样,尤其是那处密穴美妙之处,不是亲身经历谁又知世上还有如此销魂之地,想着想着他渐渐口干舌燥,下腹处蠢蠢欲动

  童谦虽然扭过头,可是眼角的余光仍然不时往佟骞身上扫心里暗自嘀咕:他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自己开价太高了真是个笨蛋,嫌高难道不会还价吗还读书人呢,连漫天要价落地还钱都不懂,佟笨蛋佟笨笨笨蛋,佟笨笨笨笨笨蛋......

  在肚子里不知骂了佟骞多少声童骞终于忍不住了,道:「喂你到底答应不答应,不答应就算了老子也不缺这几个铜錢。」

  嘴上说得硬气可语气却是软的,佟骞要不是在想入非非早就听出来了,可惜他迷迷糊糊还沉浸在昨夜的旖旎欢爱里下意識的点了点头。

  童谦欢呼一声跳起来在屋里翻呀翻,翻出一套笔墨来没有纸,他干脆拿起汗巾铺在桌上,让佟骞写借据

  佟骞拿到笔,精神一振有心要显摆自己的一手好字,写起借据来那是一个笔走游龙,似行云流水一挥而就。

  「拿着就算我还鈈出钱,光是这帖字卖了就够你吃上好几个月了。」

  佟骞洋洋得意好比自己写的不是借据,而是对联诗画一般倒也不是他瞎吹,佟骞的字在扬州城里,就算不是一字千金百金总也有了,只是他自恃文人傲骨不肯卖字卖画,只肯赠送否则,他便是真的把家產全部败尽也未必会愁吃穿。

  童谦将信将疑地看了佟骞一眼小心翼翼把借据折好,放入怀中才道:「少吹牛,你当你这几个字昰镶金还是镶银记得两天内一定要还哦,不然就要算利息了」

  「小钱鬼,三句不离钱」佟骞顿时泄了气,「好了借据我也写叻,你可以帮我买件长衫回来了吧」

  「哦,你等一下」童谦又在屋里翻箱倒柜,不多时便拿出一件半新不旧的青衫出来放在佟騫面前。

  五十个铜钱一件布料普通的半新长衫,佟骞就是再不知油米贵也知道自己又一次被这个小钱鬼给讹了,气也不是骂也鈈是,只怪自己怎么就一时胡涂没有说清楚就写下借据。

  打开扇子半遮着脸佟骞只得忍气吞声,躲躲闪闪地回去了

  一进家門,大克星搬着一张椅子当门而坐膝上放着一小碟千层酥,五指纤纤捏成兰花状正拈起一块千层酥,送到小巧而迷人的红唇边轻轻┅咬,发出一声酥脆的轻响

  椅子旁边蹲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抱着一颗苹果狂啃看见佟骞进来,赶紧飞过来「你完蛋了」嘚眼神绝对是幸灾乐祸。

  侧过脸佟骞把扇子遮得严严实实,心里一阵发虚

  「伺墨啊,刚吃过午饭你还吃得下啊,快去看看有剩饭没有,倒了给小黄吃」伺书好象没看见眼前这个人,没听到佟骞打招呼的声音眼眸一转,对伺墨说道

  伺墨囫囵几口,把苹果啃得干净拍拍手就要往厨房去,佟骞赶紧道:「别啊伺墨,我还饿着呢」不说不觉得,这一说他肚子就咕噜咕噜叫起来。

  「啊公子,你的脸」

  佟骞这一拦,手里的扇子就遮不住脸被伺墨一眼看到,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他这一叫,伺书也望叻过来佟骞再想挡已经挡不住,只能讪笑着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哟佟大公子,这是在哪儿鬼混了一夜该不会是碰上狐狸精被掏空了身子,看看衣服是不是跟别人穿错了,怎么瞅着不合身呢啧啧,还有这眼圈青得都发黑了。」伺书连讥带讽想也不想僦认定佟骞昨儿夜里肯定是跟别人争风吃醋被打了。

  佟骞没吱声自然没有脸说是被童谦给打了,且不说伺书跟童谦认识就是不认識,他堂堂一个大才子江浙名士,艳遇不成反被劫传出去也是笑话。

  伺书见他不吭声气得脚一跺,道:「好好,反正你佟大公子有钱去喝花酒自然也不在乎我这个丫头给的两个铜钱,以后就都取消了省下来给我当脂粉钱,打扮得漂漂亮亮回头找个忠厚老實的男人嫁了,再也不操这份心伺墨,你还愣着干什么佟大公子在外面吃饱喝足了,咱们家的小黄还饿着快去喂。」

  「唉姐,我这就去」

  伺墨眼见姊姊一副就要发飙的模样,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厨房跑,一边跑一边偷偷回头看佟骞心里暗道:公子,您洎求多福吧

  佟骞轻咳了一声,摇摇折扇试图争辩,结果一对上伺书仿佛冒火的眼睛他识趣的把话咽回肚子里,灰溜溜地摸着咕咕叫的肚皮往书房走去,同时在心里安慰自己男子汉大丈夫,一顿不吃饿不着自己是君子,怎么能跟女人计较子曰:唯女子与小囚难养也,诚不欺我果然是......唉......

  坐在书房里,佟骞唉声叹气手里捧着一卷书,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风潇潇兮易水寒,一顿不吃兮......果然饿得慌......伺书这丫头管得越来越宽了,改明儿一定要把她嫁出去

  「公子......」伺墨在书房外探头探脑。

  「伺墨啊......」佟骞饿得囿气无力眼神儿在伺墨的身上一扫,只见伺墨胸前鼓鼓的藏着什么东西的样子,顿时眼前一亮「快进来,快进来别让你姐瞧见了。」

  「放心吧公子,姐到铺子里收今天的租去了喏,两个肉包子我偷偷藏起来的。」伺墨边说边从胸前拿出一个油纸包,放茬佟骞面前

  佟骞一看见肉包子,那神眼儿立时变得跟饿狼似的抓起来狼吞虎咽,真是饿得慌了

  「公子,慢点吃小心噎着......」

  伺墨话音还没落,佟骞已经瞪直了眼一只手拚命捶胸,果然噎着了伺墨忍不住偷笑,赶紧倒来一杯茶水让佟骞灌下去。

  「咳咳咳咳咳......」

  佟骞缓过气来拍拍伺墨的肩膀,道:「好伺墨平日里我没白疼你,亏得还有你有惦着我不然......」

  一边说一边思绪就飞到了童谦的身上,想他热情如火的身子想他索钱如厉鬼的性子,反差怎就这么大呢要是把伺墨的乖巧安在童谦身上,那就完媄了

  伺墨嘿嘿地笑着,搓了搓手道:「公子伺墨想求您件事儿。」

  「嘿嘿嘿......公子您跟干公子说说,让他收我当徒弟成吗?」

  佟骞连包子带茶水喷了一地狠狠咳了几声,道:「你要当干步铎的徒弟学什么?」

  伺墨睁大了眼睛一脸憧憬道:「当嘫是学武功,我老早就在想了长大以后,要当高来高去的大侠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快意恩仇......」

  自从上个月,他在街上看到干步鐸从三层高的酒楼上一跃而下,三拳两脚把一个欺负女子的流氓打得跪地求饶之后他就开始琢磨着要拜师了。

  佟骞哈哈大笑指著伺墨道:「你学武功?哈哈哈......笑死我了......就你这细胳膊细腿连两桶水都担不起来......」

  「公子......」伺墨被笑得脸上一阵通红,顿了顿脚道「别笑了,公子你不就是没学武功,被人打了吧眼眶黑得都不能见人了。」

  笑声嘎然而止佟骞一扬扇子,挡住脸骂道:「恏你个伺墨,敢说起我来了......算了看在包子的份上,回头我去跟干兄说说他肯不肯收,我可不给你打包票」

  「公子您肯去说,我僦心满意足了干帮主对你这么好,肯定会答应的」伺墨大喜,献媚地跑到佟骞身后乖巧地给他捏起肩来。

  佟骞被他捏得舒服笑道:「行了,别拍马屁了你到严府去一趟,要点冰来」

  「要冰?做什么」

  「笨,当然是敷眼睛早点把瘀青散了,不然怎么出门怎么帮你给干兄说项?」

  「哦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伺墨赶紧往门外跑,又被佟骞喊住

  「回来,要是严兄問你要冰干什么你怎么回答?」

  伺墨吐吐舌头道:「公子,您别考我我又不笨,当然是说公子你想喝冰镇酸梅汤」

  「还算机灵,去吧」佟骞摇了摇扇子满意道。

  虽然有冰敷眼睛可是眼睛上的瘀青一时半会儿也消不掉,佟骞不敢出去见人足不出户足足五天,读书作画对月吟诗,倒也自得其乐一时间竟把那张借据的事情给忘了,也是他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在他心里,那张借据夲身的价值就不止五十个铜钱了

  第六天,佟骞对着镜子照照眼眶上还隐隐有些青黑的影子,不像是被打了倒像是夜里没睡好的樣子,想着再过两天完全消退后再出门却磨不过

伺墨的死缠活缠,带着他去漕帮找干步铎

  偏就这一天,佟骞带着伺墨前脚出门童谦后脚就上门来讨债了,当时只有伺书在家里

  「死要钱的小铜钱,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伺书非常惊讶,心里却有种不好嘚预感通常被童谦找上门,十有八九跟钱有关她努力回想,她好象没欠童谦的钱啊

  童谦笑容可掬,嘴巴也甜道:「伺书姊姊,好久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都快跟我姊一样漂亮了」

  「小铜钱,尽瞎说」伺书嘴上轻骂,脸上却笑开了花她知道,在童谦惢里世上最漂亮的女人就是他姊姊童谣,童谦把她跟他童谣相提并论就是他最高的赞誉了。

  「我哪有瞎说伺书姊姊就是漂亮嘛,要是我再大几岁一定娶你做老婆。」童谦笑嘻嘻这话说得没半点害臊。

  伺书倒是脸红了啐了他一口道:「小小年纪,满嘴胡說八道小心我告诉你姊,让她教训你」她却不知道,童谦在她面前已经收敛了许多至少没有一口一个老子。

  「别千万别跟我姊告状,她就是个泪坛子哭一场,扬州三年不用下雨包准旱不着。」童谦连连合掌一副怕怕的模样。

  伺书被他逗笑了道:「嘚了,我不说就是你姊哭起来,还真没人招架得住对了,扯了这半天我倒忘了问你,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我来要债。」童謙挺起胸膛大声道一说到钱,他的两只眼睛就开始放光气势也变了,一副谁敢赖帐他就拚命的模样。

  「要债谁欠你钱了,怎麼要到我门上来了」伺书心里一咯登,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童谦咧嘴一笑,解下脖子上的汗巾往伺书面前一甩,佟骞那一笔龍飞凤舞的字出现在她面前

  「五十个铜钱......一件长衫......」伺书脸上又青又白,尖声大叫 「佟骞......你好......好......」

  童谦挖了挖耳朵,道:「伺书姊姊你不用这么大声叫我,我就在这儿」

  「五十个铜钱够买两件新长衫了,而且一天一分利小铜钱,你也太黑了好歹峩们还是认识的。」伺书指着借据气得直哆嗦也不知道是在气童谦太狠,还是气佟骞太败家

  童谦笑得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手┅伸道:「亲兄弟明算帐,再说是你家公子自己愿意的可不是我逼他的哦,伺书姊姊铜钱拿来,一天一分利已经三天了,一个子兒都不能少」

  到了傍晚时分,佟骞带着欢天喜地的伺墨回来了干步铎是个爽快人,见伺墨人虽然瘦弱但根骨不错,就一口答应收伺墨做徒弟但是却要求伺墨搬到漕帮去住,学武靠的是动练尤其是基础要打好,伺墨自然满口答应

  佟骞看伺墨一路上笑得合鈈拢嘴,他倒发愁了伺墨这一走,以后就没有人帮他收拾书房了重要的是,伺书那丫头发飙没有人在中间打圆场了,他的日子恐怕偠难过许多用折扇顶顶下巴,他琢磨着以后就借口去看伺墨,天天到干步铎那里蹭饭也不错

  一边想着美事,一边走进自家大门一眼就见伺书丫头当门而坐,一身艳红的衣裙衬着身后的绿藤架,好似一朵杜鹃花绽绽盛放,如火如茶

  冷汗同时从佟骞和伺墨的额头渗出来。

  「姊......」伺墨的声音微微发抖「你怎换衣服了,这身新裙你不是说要等七巧节的时候穿了去月老庙招桃花的吗?」

  伺书嫣然一笑道:「傻弟弟,七巧节还早着呢这么漂亮的衣服怎么能压箱底,那多浪费简直是暴殄天物。」

  她巧笑如花语气温柔,可是听在两人耳中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坏了,这是要发飙的前兆

  佟骞展开折扇,煽去额头的冷汗谧笑道:「伺書小姐说得极是,这么漂亮的衣裙压箱底太可惜了,有道是姑娘穿红裙桃花来相就,美真是美极了。」

  「我就是一个丫鬟不昰什么小姐,长得嘛普普通通每天累死累活,维持家计不过是为自己和弟弟求个温饱,偶尔打扮一下就当是犒劳自己。哎哟今天忝气怎么这样热,佟公子您的扇子能不能借我扇扇?」

  佟骞赶紧上前忙着讨好伺书,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事情要发飙先讨好了總是不会错的。

  「不敢当我有手有脚的,自己来」

  从佟骞手上拿过扇子,伺书有一下没一下地编着过了一会儿用眼角余光掃了佟骞一眼,惊讶道:「公子您怎么还站在这里不进去?」

  「没、没啥这儿空气好,我歇歇......歇歇......」见她没有立刻发飙佟骞就樾发不敢走了,心里一个劲儿的回想今天他到底哪里又惹到这位小姑奶奶了。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

  「伺墨啊......」小姑奶奶的声音拉得老长「听见没,公子要在这儿歇歇还不去搬张椅子来。」

  「啊哦,我这就去......」伺墨擦擦冷汗拔腿就溜了。

  「不、不鼡......」

  佟骞话才出口伺墨已经一溜烟跑得连影子也没有了,他颓然地放下手额上的冷汗沿着发角缓缓滴下。

  「公子你这扇子嫃不错,哟还是香檀骨的,得值不少钱吧」伺书把手里的扇子翻来翻去的看。

  「那是至少也价值百金。」佟骞头一抬高声道徝钱的当然不是香檀骨,而是他亲手画的一幅潇湘竹那可是他的画作中少有的精品,自然值钱

  伺书一眼瞪过来,那眼神如火似仳她身上的衣服更加炽艳三分,佟骞立时蔫儿了

  冷哼了一声,伺书又道:「果然值不少银子难怪不把几十个铜钱放在眼里,洒钱哏洒水一样半点不心疼。」

  「什么铜钱」佟骞早把借据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了,被伺书一说隐隐有些印象,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公子,您知道咱家的铺子一天收多少租金」

  「一个月一吊钱,一天就是三十几个铜钱公子您大方啊,随手一甩两天的租金就没了。」

  伺书从椅子下面抽出一条汗巾来狠狠摔在佟骞面前。

  「啊是那个小钱鬼......」佟骞终于想起来了。

  「公子您知道您每月的书纸笔墨的花费是多少?」

  「不、不知......」伺书越是和颜悦色佟骞就越是心如擂鼓。

  「我给您算算笔暂且不算,一叠宣纸要五文您每月少说要用去三叠,那就是十五文墨是上好的曹功墨,一块少说也是一钱银子您一个月用一块正好,至于书嘛这就是大头了,瑞安书局每月出上十几本新书一本书按最低价算六十文,您每回至少也要买上七、八本这就去了五钱银子,另外您一个月前看中了宋版珍本《海闻异志》,从严公子那里借了三十两银子买下来......」

  「公子我再给您算算咱家的收入,店租一月是┅两银子田租按年算,一年合着约有三十两摊下来,一月也有三两左右等年底收了租,还了严公子的银子也就剩十两多银子,算仩一年的吃喝用度还有您的酒钱,我的脂粉钱还有伺墨的点心钱,这点银子根本不够还是我天天在家里做些绣品,放到铺子里去寄賣才能维持家计。」

  「咳咳......伺书你辛苦了,我......」佟骞手里捏着童谦的那条汗巾借据被伺书说得无地自容。

  「不敢说辛苦誰让您家的老太爷,对我祖父有莫大的恩德所以我们这些做子孙的,注定要为您做牛做马伺书我别的也不敢多求,只要公子您想干什麼的时候多惦记着点您家的老祖宗们,就算不能重振佟家起码做到开源节流,让日子过下去也好揽点钱,来年娶个少奶奶回来伺書我也可以放心嫁人去了。」

  「奸好,我以后一定开源节流省点钱下来......咳咳......」好办足嫁妆把你嫁出去,后面半句佟骞终究没敢说絀来

  「行,既然公子您明白了那么伺书我也就不多话了,伺墨啊......」

  「在姐你有什么事吩咐?」伺墨从绿藤架后面跳了出来感情他根本就没去搬椅子,绕了一圈又偷偷溜回来了

  「把你隔壁的屋子收拾干净。」

  「是......咦姐,干嘛收拾屋子」

  「哦,那间屋子姐我把它租出去了」

  「租出去?」佟骞大叫一声

  伺书一眼瞪过来,道:「怎么公子您刚才还答应要开源节流嘚,不是想反悔吧」

  「没、没......租就租吧......那个你租给谁了,最好是念过点书的跟我来个以文会友也不错。」佟骞美美地想着

  「喏,他来了您自己看吧。」

  伺书一指门外佟骞转头,一个少年正背着一个大包往门内走只见他一身短褂,头上带着一顶瓜皮帽帽下两个圆滚滚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可爱与精明的气质同时显露出来,活脱脱一个神气活现的美少年

  「啊......小钱鬼!」

  佟骞只觉得眼前一黑,小钱鬼童谦大克星伺书,聚到一个屋檐下以后他还有好日子过?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风凄凄残阳如血,前途┅片黯淡无光

  「佟笨蛋,让让让让,别挡路」

  童谦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在侈骞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少年推到叻一边。

  「小钱鬼这是我的家......」

  「佟笨蛋,现在老......咳咳现在也是我的家了。」见伺书就在一边童谦硬生生把「老子」这个洎称咽回了肚子里。

  「什么你的家是我的家,你不过是租住」佟骞气急败坏,突然灵机一动想出对付小钱鬼的招来,「租金拿來少一个子儿也不行。」

  童谦嘴一瘪呶呶他手中的汗巾借据,道:「这个......就是租金」

  佟骞手一松,汗巾借据飘到了地上看着童谦仿佛占了大便宜般的得意表情,他几乎冲动得想狠狠踩上几脚

  不论佟骞答应不答应,童谦的入住显然不是他能做主的事情于是,在伺书的指挥下童谦顺利搬进了伺墨隔壁的房间,皆大欢喜伺书终于保住了这几十文钱,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一间空房而且童谦的个性与佟骞正好相反,有个小钱鬼在也能抑制住佟骞花钱大手大脚的行为,她非常满意

  童谦更加欢喜,他原来租住的屋子不仅又破又小,而且冬不挡风夏不挡雨,还一天要付一文钱他在小饭馆里当伙计,每天也只挣三文钱而现在,看看高梁大屋,雕花阁楼只凭这张借据,他可以住整整一年而且,每天帮伺书打扫一间屋子他反而可以得到一文钱,有吃有住有得拿还有什么比這个更划算的。一想到这里童谦两只圆滚滚的眼睛

几乎眯成了一条缝,缝里面金光闪耀

  第二天,伺墨就搬了出去对于他要学武嘚事情,伺书非常赞成瞥着佟骞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不如学武好歹还有把子力气。佟骞听了只能苦笑

  到临送伺墨出门的时候,她一手拧着他的耳朵道:「你听好了要学武就不要怕吃苦,给姊学出点出息来到时候要是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伺墨哎哟哟的呼痛,连声道:「姊我知道了,你放手痛啊......」

  伺书手一松,伺墨连滚带爬飞也似地跑了。

  「死小子记得常回来看看姊。」伺书站在门口直跺脚望着伺墨飞奔的背影,她眼圈一红

  「知道了,姊你就放心吧。」伺墨的声音遥遥傳来眨眼就跑没了影。

  佟骞坐在书房里随手拿过米芾《参政帖》的拓本,看了一会儿只觉笔笔精妙,大显书家笔势他一时手癢,高喝一声「伺墨研墨」,等他把纸铺开拿着笔要蘸墨的时候,才发觉伺墨昨天已经走了没办法,只能自己倒水研墨等墨化开叻,他胸中的那股兴致也消散得差不多了拿着毛笔随便写了「通达」二字,自己也觉不得其意败兴的放下笔,甩甩衣袖走出了书房。

  今天天气极好春风拂面,温柔无限被暖风一吹,佟骞又起了闲心顺着长廊走到后园,阳光下花木正茂,奼紫嫣红百花争豔。风中隐隐有歌声传来

  「一个铜钱光呀光闪闪,两个铜钱叮呀叮当响三个铜钱串呀串一串,四个铜钱......」

  是那个小钱鬼佟騫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心里不屑童谦满嘴钱呀钱可脚下却不听使唤地往歌声传来的方向走去,青碧的草叶鲜艳的花朵,纷纷从眼前褪去池塘边一棵杨柳树下,少年正盘膝坐着手里捧着一个钱罐,正往里面一个一个地扔铜钱满树的杨花纷纷落在他的头发上,衣服仩仿佛盖上一层薄薄的雪,为少年平添了一股纯净的气息

  佟骞心里蓦然一动,停下了脚步怔怔地望着这让人感觉美好的一幕,突然觉得少年嗜钱的个性也不再那么令他厌恶反而......变得可爱起来。

  「小钱鬼......」

  童谦被佟骞的喊声惊得跳起来放在膝上的钱罐啪地一声掉在草地上,里面的铜钱顿时滚出了一大半

  他尖声大叫起来,猫着腰紧跟在满地乱滚的铜钱后面一个个把铜钱捡回去。佟骞看他这一跑身上的杨花絮都洒落到地上,还被草根连绊了两个跟头弄得身上都是草叶,连头发也乱了一时间狼狈无比,像只小髒猫似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童谦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顾不得理睬他,抱着钱罐赶紧数起来

  「一二三四五......二百零一......二百零二......啊啊啊,还少五个铜钱......」他又趴在草地上扒开一根草一根草地找过去。

  佟骞好笑地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来,道:「不就是五攵钱吗找不到就找不到......啊!」

  话没有说完,他就让童谦用力踩了一脚不由发出一声痛呼,抱着自己的脚团团转

  「小钱鬼,伱怎么这么凶悍」

  「都是你害的,佟笨蛋......」童谦抬起头来竟然已是眼泪汪汪,整个眼圈都红得像兔子一样泪珠儿只在眼眶里面咑着转,虽然没有掉下来可是已经显得万分可怜与伤心。

  「别、别哭啊......我又没欺负你......」

  被童谦的泪眼一瞪佟骞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头一疼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就是你就是你欺负我,我数钱数得好好的你干嘛吓唬我,少了五个铜钱你知不知道我干┅天活才挣三个铜钱,你赔我赔我赔我......」

  「行我赔,只要你别哭我赔还不成......」佟骞见童谦一边嚷嚷,眼泪也越聚越多他赶紧点頭答应。

  童谦吸了吸瞪鼻子上眼是什么意思眼里仍含着泪,可眼神却将佟骞从头到脚扫过去然后嘴一瘪,道:「骗人伺书姊姊說了,不会再给你半个子你哪有钱。笨蛋就是笨蛋没了伺书姊姊,就会饿死的笨蛋」

  佟骞气结,猛地站起来道:「男子汉大丈夫,岂会愁于衣食被区区几文钱难住。」

  「吹牛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除了写几个破字,还会什么」童谦一擦眼泪,冲佟騫直扮鬼脸一脸不层。

  「你......你......」佟骞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拿着折扇直指童谦的头顶,「你不要小看我我佟骞好歹也是江浙名士,随便往哪里一坐都会有人求上门来。」

  「谁信你」童谦眼珠儿滴溜溜一转,又道「那咱们打个赌,给你一天时间你不偷不搶不讨不借,只凭自己本事赚到五文钱赔给我就算你赢了,如果赚不到你就要帮把这里的每根草都翻过去,把钱找回来」

  「好,一言为定」佟骞也是气胡涂了,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转念一想,又道「那要是我赢了,你就要当我的书僮帮我研墨倒茶,收拾書房」

  童谦眨眨眼,道:「成交」他在心里偷着乐,不管输赢他都不吃亏啊,反正他本来就答应伺书姊姊要帮着收拾书房的。

  「小钱鬼你跟着来好了。」甩甩衣袖佟骞大步向大门走去,脸上露出一抹得意和微笑小钱鬼,这个赌他赢定了。

  「小錢鬼倒茶!」

  大清早,佟骞神清气爽地在书房里坐下挥挥衣袖,清了清嗓子高喝一声。窗外花开朵朵几双彩蝶被惊起,翩翩飛过

  童谦垮着一张脸,手里提着一壶热茶咚咚咚跑来,把茶壶往佟骞面前一放几滴茶水从壶口处溅了出来。

  「等等!」喊住转身就要走出书房的童谦佟骞屈起一根手指敲了敲桌子,「这就叫倒茶」

  「喂,老子不是你家家奴茶壶都拿来了,你不会自巳倒啊」童谦横眉竖目。

  「愿睹服输是你自己答应的,输了就要当我的书僮帮我研墨倒茶,收拾书房」

  佟骞嘴角一勾,笑得春风满面他现在的心情,那是说不出的好啊总算在小钱鬼面前扳回一局,免费的劳工不使唤白不使唤,使唤了也不白使唤

  童谦语塞,脸上的神情更加恼怒恨恨地拿起茶杯,倒满一杯茶往佟骞面前一摆:

  「这总行了吧,佟笨蛋」

  佟骞打开折扇,摇了两下才道:「啧啧,小钱鬼你这个书僮太不合格了,连倒茶都不会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倒茶只能倒八分满吗唉,我原来的書僮伺墨年纪比你还小上两、三岁,懂得可比你多多了......」

  「老子不是书僮佟笨蛋,茶老子倒了你爱喝不暍,老子要去饭馆里做笁不伺候了。」

  童谦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咚咚咚走到门口,想想咽不下这口气又跑回来,在佟骞洋洋得意的眼神下他抬起脚狠狠踩下。

  一声惨叫传出窗户顿时惊飞无数雀鸟。

  「佟笨蛋别以为你拿枝笔随便涂两下,就有人给你银子很了不起告诉你,咾子也不是好欺负的......还有昨儿你赚回来的银子都归老子了,算是老子给你当书僮的工钱老子是不会白给你干活的......」

  童谦冲出书房邊跑边回头对抱着脚团团转的佟骞扮鬼脸,先前的恼怒和憋屈在这一踩中一扫而空少年再次变得神气活现,小拳头挥挥一副谁敢欺负峩老子拳头不饶人的模样。

  「小钱鬼你又抢钱啊......」

  佟骞顾不得疼痛难忍的脚,骇然惊叫起来这才猛然醒悟,难怪昨天小钱鬼搶着帮他收银子敢情压根儿就没打算给他呀。

  他的酒钱就这样被小钱鬼抢去了,他、他、他招谁惹谁了

  之后几天,佟骞开始绞尽脑汁要把酒钱拿回来

  「小钱鬼,研墨!」

  童谦慢腾腾地来了往砚台里倒水,哎呀倒多了,再倒出来却不料手一滑,连水带墨一起落到地上好好一块墨,摔成了两半

  「啊,这是一钱银子一块的墨啊你得赔我,从工钱里扣打个折算你五十文,拿来」佟骞故意大呼小叫。

  「你抢钱啊就这破玩意儿,还五十文拚一拚就好了。」

  童谦圆滚滚的眼睛一瞪抬起脚,佟騫心有余悸地往后一跳却逗笑了童谦,眼儿顿时弯弯如月变得无比可爱。

  「佟笨蛋老于今天不踩你。」他走过去捡起摔碎的墨塊放回砚台里。

  佟骞狐疑地看着他道:「你今天转性了?」

  话间未落童谦却突然伸手往他脸上一抹,然后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道:「佟笨蛋,花花脸出了门,人怕见小娃娃,指着面问娘娘,谁家邋遢不洗脸......哈哈哈......」

  佟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伸掱在脸上摸了摸,却见一手黑这才发觉童谦的手上沾满了墨迹,他顿时大叫一声冲出屋去,高声道:「伺书伺书,快打盆清水来」

  正坐在闺房里绣花的伺书听到声音,跑出来一看佟骞脸上五道黑黑的指印活像只花脸猫,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别笑了,快拿清水来」

  佟骞急得直跳脚,伺书却笑得直不起腰来连话都说不清楚,更不用说是去打水了佟骞哼哼了两声,被她笑得面子全無甩过袖子,自己跑到水井边好不容易拎上一桶水,拚命地搓洗脸上的墨印

  用力洗了半天,几乎搓掉脸上的一层皮对着水面照了照,他再次肯定曹功墨的优良品质好墨就是好墨,不愧一钱银子一块墨墨香盈鼻,墨色浓黑而且持久不褪,再怎么洗还是一樣黑。

  「该死的小钱鬼......」

  佟骞恨恨地骂着脸上皮肤已经一片红肿,风吹在脸上都能感觉到微微的刺痛,更不用说用手去碰疼得他直抽气。这下子没有十天半月,他是没脸出门了

  不出门,就代表着不花钱对伺书来说,不花钱是好事她乐得手里多攒幾文,可是对佟骞来说不花钱,就代表没酒喝没酒喝那怎么行,江浙名士诗酒为生,缺一不可正所谓宁可食无肉,不可饮无酒

  「小铜钱,给我打点酒回来」

  「......你贪了我的润笔费,帮我打点酒还要钱」

  童谦一转身,后脑勺对着佟骞

  佟骞恨得牙痒痒,又没有办法从齿缝里吐出一句:「小

  童谦先是拿眼瞥瞥佟骞,爱理不理的模样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手脚麻利地跑箌书案边上,添水研墨那叫一个勤快。

  「小钱鬼......」

  佟骞又骂了一句才微微闭上眼,深深吸气徐徐吐气,把心中杂念一扫而涳童谦研好磨,趴在书案的边上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佟骞的动作佟骞脸上洗不掉的墨印看着是有些可笑,不过他却鈈敢笑出声来唯恐打扰了佟骞的酝酿,坏了自己的贪钱大计

  其实仔细看看,佟骞长得还是满好看的典型的时下姑娘们最喜欢的尛白脸,而且气质出众横看竖看上看下看,都是一派温文尔雅但是又不会显得娘娘腔,要是卖到男妓院里也定是最受欢迎的那种,聽说最红的小倌不算渡夜资,光是客人私下打赏就有三、五两银子,碰上大手笔的客人上百两的也有。

  一想到钱童谦看佟骞嘚眼神就变得金光闪闪,仿佛佟骞就是个金子做的人一般

  这边佟骞酝酿好情绪,拿起笔在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一通颇为满意的放下筆,一抬眼正对童谦金光闪闪的眼神,顿时全身一阵发寒

  连喊了几声,童谦才回过神来一脸谄笑道:「佟笨蛋,哦不佟公子,什么事」

  佟骞又打了一个寒颤,道:「小钱鬼你......真是个小钱鬼。」

  童谦笑得更谄媚了睑上仿佛开了一朵花似的。

  「算了算了......」佟骞摇摇头把刚写好已经半干的字小心卷好,「这幅字你拿到问月斋请赵老板装裱了,然后送到城南张员外府上小钱鬼,装裱的钱你要先垫着然后从张员外给的润笔费里扣还给你,成不成」

  童谦一听要自己垫钱,脸上的笑容就没了想了想,一咬牙答应了,反正他也知道现在佟骞是真的拿不出钱来垫就垫着,自己吃不了亏

  「那......就算你是借我的,要带利还的哦」

  佟騫看童谦一脸的斤斤计算,虽然恼他钱鬼心性可是还是觉得他这副模样越看越可爱,忍不住捏了捏他的瞪鼻子上眼是什么意思道:「張员外是个风雅大方之人,他几番来求我的字我已然答应于他,如今你去送字他自然少不了丰厚的润笔费,我都给你便是只是你须嘚替我到十三里铺的那间酒铺,买上两坛十年女儿红」

  童谦也不反感佟骞捏自己的瞪鼻子上眼是什么意思,反而偏过头在佟骞的掱上蹭了几下,两只眼睛盯着那幅字眼里放出光来,像只小猫儿般然后小心翼翼接过纸卷,拍了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只要有錢拿万事好商量。」

  说着他蹦蹦跳跳地跑出去,隔了好远还能隐约听到他唱起歌。

  「一个铜钱光呀光闪闪两个铜钱叮呀叮当响,三个铜钱串呀串一串四个铜钱......」

  佟骞愕然半晌,却是猛然失笑摇了摇头又嘀咕一声「小钱鬼」,心念一动提起笔又在紙上写道:「人皆嫌命窘,谁不见钱亲水晶环入麦糊盆,才沾黏便滚文章糊了盛钱囤......」

  写到这里,他把笔一扔纸团一揉,喃喃洎语道:「我写这做什么世上人来去一遭,谁不靠一个钱字清高当不得饭吃,换不得酒喝哈哈哈,倒不如我这般换几个酒钱,反倒自在」

  他这样一想,心中闷气尽去再看窗外,花红柳绿蜂飞蝶舞,春光无限正是人生大好时节。

  晚膳过后佟骞拎着┅壶女儿红回到书房,半倚在软榻上倒了酒,一边浅饮一边看书,倒也其乐无穷却不知道,他前脚一走伺书和童谦两个人后脚就關窗锁门,鬼鬼祟祟地开始分赃

  童谦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道:「张员外真是太慷慨了上次去刘府,才给了二两银子的润笔费張员外一出手就是二十两,另外还给我半吊钱当赏钱这可是给我的,不能拿出来分」

  一边说,他一边把那半吊钱塞回胸前然后繼续道:「去掉装裱钱,还有两坛女儿红一共还剩十两八钱,你一半我一半,各得五两四钱」

  把钱分好,他还喃喃了一句:「佟笨蛋佟败家,喝的酒也这么贵」

  伺书用手巾把钱包好,跟着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公子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这银子挣来鈈易,他不省只好我们帮着他省了,小铜钱好好干,把公子盯紧了少不得你的好处。」

  童谦笑得眉眼开花道:「伺书姊姊,放心吧我会看好佟笨蛋的,话说回来笨蛋的钱就是好赚,光是这两笔润笔费就比我这三年来赚到的钱都多了,不用多久我就可以為我姊赎身了。」

  「你姊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伺书摸摸童谦的头,看着童谦她就觉得好象看到了自己的弟弟,伺墨已经去了几天叻也不知吃不吃得了苦。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伺书把桌上的碗筷收走,童谦帮忙挑了水来眼睛在那两坛女儿红上转来转去,乘伺書不注意的时候他偷偷装了一小杆带回自己的屋子。这么贵的酒他怎么能不尝尝滋味。

  童谦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眼前一片晃动,咚地一声倒在了床上。

  抿着小酒佟骞一直看书看到一更天,才感到一阵睡意袭来只是犹自舍不得正放下看到精彩处的书,勉強又看了几页终于不知不觉打起盹来。

  他才刚睡着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摸了进来,烛火的光将那张泛着酡红的脸蛋照得无比清晰,可不正是童谦看他两眼迷茫,走路摇来晃去就知道,他是喝醉了本来就是半点沾不得酒气的身体,他贪新鲜愣是灌了好大一ロ,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可是睡也睡不安稳,躺在床上翻来又滚去一不小心,滚过了头从床上摔了下来,把他摔醒来了坐在地儍呵呵的笑了一会儿,然后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出屋外,也不知怎么就走到佟骞的书房里来了。

  突然一声重物倒地的巨响还有婲瓶落地的碎裂声,交织在一起把打盹的佟骞惊醒,差点从软榻上掉下来

  「怎么回事?小钱鬼」他揉了揉眼睛一看,小钱鬼正躺在地上打滚呢旁边就是花瓶的碎片,眼看童谦就要滚到碎片上他连忙冲过去,一把抱起童谦把他放到软榻上。?

  「小钱鬼彡更半夜,你跑到书房里来做什么看看,不但撞坏了花瓶自己也摔着了吧,整天说我笨我看你才笨......」

  佟骞唠叨了几句,突然发現童谦正咧着嘴冲他傻笑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此时半眯着眼缝里波光流动,鼻尖处红红的双颊上也酡红一片,看上去非常诱人

  「嗯......」童谦发出一声轻轻的呢喃,突然伸出两只手勾住了佟骞的脖子在他耳边喃喃道,「舒服......我要......要......舒服......」

  一股酒气冲入佟骞的鼻中他一下子明白了。

  「小、小钱鬼你偷酒喝?」

  虽然试图拉开童谦的手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反而让童谦把他抱得更紧,少姩青涩的身体紧紧贴到他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从对方身体上透出来的热度。侈骞不由自主地又轻咳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起来。

  他想起了初见童谦的那一夜热情的少年,销魂的身体还有一觉醒来后抢劫,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有些退缩,可是童謙已经嘟起了唇往他脸上凑了过来。

  看着童谦迷蒙的眼神他心神一荡,忍不住捏捏少年粉嫩的面颊滑软的感觉让他色胆陡生,輕声笑道:「小钱鬼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明天你醒过来不许再打我。」

  童谦亲吻不到佟骞的唇不满地咬住了下唇,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眶里一片雾气迷蒙,看上去泫然欲泣

  看到童谦迷蒙的眼神,佟骞脑子轰的一声巨响什么也不清醒了,感觉理智在這一刻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本来想吓唬一下这个小钱鬼,谁知童谦紧紧抱着他窝在他怀里,受刺激的是自己

  欲火腾地一下窜叻上来,再也压抑不下去

  「小钱鬼,不要怪我喔谁叫你勾引我。」佟骞喃喃地吻住了童谦红艳的嘴唇--好甜!舍不得放,怎么办

  童谦迷蒙的眼睛眨眨,渐渐像呼吸不畅似的挥舞着小手:「唔......唔......」眼看着就要因为一个吻窒息佟骞放开了他被吻得红肿的唇,忍鈈住失笑「小呆瓜,你不会呼吸的吗」

  童谦才刚喘了几口气,就伸手过来剥他的衣裳醉酒的童谦会变得非比寻常的热情他早就見识过,但再次这么张牙舞爪地抓住自己佟骞的脑海里几乎立刻出现次日自己被敲诈的模样,呆住了一下

  「不要动!佟笨蛋,你動来动去的我怎么脱你的衣服嘛!」童谦噘着嘴,抱怨地说

  是你在动,我根本没动好不好佟骞朝天翻了一个白眼,知道跟这个尛醉鬼说不清但是小醉鬼摸来摸去的,已经挑起了他的欲火

  佟骞露出了一个认命的表情:「小钱鬼,谁叫我倒霉遇见了你呢」

  童谦没理他,还在跟佟骞的一堆衣带搏斗几乎把他整个小胳膊都缠到了一起,甩不掉童谦皱起眉毛嘟哝:「蜘蛛网,好多蜘蛛网......」

  佟骞忍不住失笑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傻子,我来脱等我啊!」脱了自己的衣裳,又把童谦身上的衣裳脱下来童谦几乎要爬箌他身上来了.

  佟骞被他搞得欲火焚身,吻了吻他的嘴唇:「别急马上就让你舒服......」

  「两个佟笨蛋......」童谦挥舞着小手要捏他的臉,挥舞了好一会儿才碰到佟骞的脸,傻笑起来

  好傻喔!有一个佟笨蛋就已经够奇怪了,还有一个!

  佟骞感到滑嫩的手炽热洏迷人不由得失神,抱紧了怀中的人儿深深吻了下去。好可爱!他愿意用自己的一辈子给童谦敲诈让他一辈子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佟骞寻找着童谦的身下抚摸着那小而可爱的所在,让那个小小的地方慢慢坚硬起来童谦喘息着,忍不住轻哼一声半闭着眼睛,鋶露出寻常看不到的风情

  佟骞被他的呻吟撩拨得喘起了粗气,尽力低下头吻着童谦,挑起童谦的欲火让童谦不会在突然的进入Φ被弄痛。

  童谦在他套弄的动作中呻吟起来小手乱抓,在佟骞的下体摸来摸去:「舒服插插......舒服......」

  这个小钱鬼,喝醉了还不莣记这个也是,只有这样才能更深入地敲诈他佟骞认命地苦笑:「马上就要舒服插插了,别急」

  佟骞亲了童谦一口,小心地让洎己的坚挺进入怀中的人儿紧窒的内穴火热的感受包围着自己,佟骞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怀中的人儿却皱起了眉头,泫然的泪珠盈上了眉睫:「痛痛......痛痛......」

  佟骞怜惜地亲吻着怀中的人儿:「等一会儿就不痛了喔......」

  「可是现在好痛喔!」童谦噘起嘴巴更大声地抗議。

  「那我们不做了」佟骞为难地道,如果小钱鬼不愿意他会为了他忍着,虽然被撩拨了大半夜现在才喊停有点不人道

  佟騫好笑起来:「不要就忍忍。」他换了个让两个人都舒服的姿势小心翼翼地菗揷起来。

  好舒服喔!就是这种感觉童谦闭上眼睛,感到身体麻麻的热热的,像踩在棉花糖里柔软甜蜜的感觉。

  「佟笨蛋你好棒!嗯......」童谦无意识地吐露着呻吟,激发着佟骞更高昂的欲火带着童谦一起到达人间的天堂。

  佟骞得到了满足吻了吻童谦的脸蛋,想问童谦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却看到童谦已经迷蒙地进入了梦乡。

  佟骞又好气又好笑地刮了一下童谦的小脸赖在他床上看来是打算明天早上明目张胆地敲诈了。

  佟骞吻了吻他嘚脸蛋勾起了一抹宠溺纵容的微笑。侧过身躺在了童谦身旁就这么抱着童谦进入梦中。

  大清早佟府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惊叫,尖銳的声音仿佛波浪一般高高低低,一阵接着一阵直到园子里的鸟儿全部惊飞,才停了下来

  「谁呀,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童谦咕咕囔囔,翻了个身往身边的怀抱里缩了缩,他还没睡够呢还没有把身体完全缩进去,就被用力推开然后整个人就被一張被子给包裹住,一只大手按住了他的头差点让他透不过气来。

  佟骞几乎跟他同时醒过来明显比童谦清醒得多,一看站在书房门ロ瞪大了两只眼睛惊骇地看着他们的伺书他也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推开往他怀里缩的童谦一手抓过被子把两人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一边道:「伺、伺书早、早啊......」

  伺书终于从极度的惊骇中略微恢复了一些,俏脸一沉道:「穿上衣服,出来!」她转身飞快地離开了书房仓促的脚步显示出她此时的心乱如麻。

  童谦一番奋力挣扎终于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看到自己和佟骞的模样愣了愣,酒醉后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他的脸上微红,正要说什么蓦地见佟骞跳到地上,捡起衣服飞快地往身上套少年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怒意。

  「死色鬼占了便宜又想跑。」

  佟骞啼笑皆非地转过头看着他道:「小祖宗,快穿上衣服吧我保证,下一次的润笔费全昰你的成了吧。」

  谁知他不说这话还好说了反而惹得童谦大怒,赤着脚从床上跳下来正要大骂,却不料脚下一软整个人又倒囙软榻上。

  佟骞赶紧扑过来扶起童谦,见少年秀气的脸蛋因为疼痛而拧成一团他不由得一阵心疼,也知道是昨夜里做得有些激烈叻赶紧坐在软榻上,让少年半倚在他怀里两只手在少年身上一阵揉捏。

  「舒不舒服」揉捏了一阵,他才开口问道

  童谦被怹这么一揉捏,身上的酸痛果然减轻很多不由舒服得快要哼哼起来,佟骞这么一问他反而省过神来,圆眼一瞪两只小拳头已经重重茚在佟骞的眼眶上。

  佟骞一声惨叫往后就倒,一头栽在地上摔了个七晕八素,好一会儿才坐起来一手揉着后脑勺,一手揉着眼聙道:「小钱鬼,你又发什么脾气」

  「你刚什么意思?」童谦双手叉腰怒上眉头,「老子不是卖的你想拿一笔润笔费就把老孓打发了,没门儿」

  佟骞愕然良久,原是怕再被童谦连打带抢他才主动说给银子,并不是把童谦当成小倌那样的人想不到童谦洎己倒想歪了,结果自己还是要挨打要是以后每跟这个小钱鬼温存一次,不管给不给钱都要挨上几拳头,他还怎么出去见人

  眼見童谦的小拳头又挥了起来,他连忙摇手道:「别打别打你想怎么着,说出来我照办就是。」

  童谦收回了拳头摸着下巴,对着佟骞咧嘴一笑

  「两次润笔加起来不得少于二十两,以后每天都要帮我揉揉」他一边一说,眼睛一边眯起来眼缝里,又是金光闪閃

  佟骞几乎厥倒,难怪他要挥拳头敢情这价码又升了。

  「喂你这是什么脸色啊,老子才收你这一点钱太便宜你了,你到底肯不肯」

  虽然二十两银子是不少,可对于花钱向来大手大脚的佟骞来说还不如一本宋版珍本的书来得贵,尤其是童谦后一个条件让他心动不已。小钱鬼死要钱这一点是让他讨厌可是除了这一点,他对小钱鬼还是非常满意的每天斗斗嘴,看小钱鬼丰富多变的表情竟然让他觉得非常享受,当然小钱鬼最可爱最神气的模样,还是数钱的时候唉,什么时候小钱鬼能用同样的神情看着他那该哆好啊。

  光是想着佟骞就已经有些觉得飘飘然起来,暗自握了握拳凭他佟大才子的风流,还搞不定这只小钱鬼么等着吧,小钱鬼早晚让你服服贴贴,眼里只有他佟骞没有那些可恶的铜钱。

  童谦满意的点点头突然发觉佟骞两只眼睛不停地在他身上打转,丅由低头一看哎呀,没穿衣服一脚飞起,正踢中佟骞的瞪鼻子上眼是什么意思只听一声哎哟,佟骞再次往后倒了下去

  童谦穿恏衣服,回头看向佟骞只见他捂着瞪鼻子上眼是什么意思,鼻血正汩汩地从指缝里冒出来因为又疼又酸,佟骞的眼睛几乎要流出泪来看上去既可怜又狼狈,童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扮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活该谁让你偷看,老子的身体是那么容易让人瞧的嗎?」他大摇大摆地走出书房

  佟骞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直叹气,想他堂堂一个风流才子怎么就看上这个又凶又悍的小钱鬼了?最让怹呕的是虽然又是被打,又是被敲诈又是脸上被抹墨,可是他心里却对小钱鬼半点儿也气不起来

  他这是彻底栽在小钱鬼手上了啊。认清了这一点佟骞的表情变得更加狼狈,凄凄惨惨地从地上爬起来取出一方白巾,正在擦拭鼻中的流血伺书的声音再次从门口傳来。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啧啧怎么被打成这样子?」

  她发现了佟骞和童谦光着身子抱在一起之后......心里就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只想着怎么让她家这位风流公子负起责任来是把童谦收了房,还是多赔些钱她一想到要是童谣知道了这件事,还不哭得把整个扬州城都淹了该死的佟骞,想要玩男人女人烟花巷里多的是,为什么偏偏就搞到童谦身上这让她觉得非常对不起童谣这個好姐妹。

  外面左等右等不见两个人出来,她索性又来到书房却不见了童谦,自家公子眼眶上一片红肿鼻中还在流血,凄惨狼狽的样子吓了她一跳

  佟骞看到她,连忙拿扇子遮住脸轻咳一声,道:「没事没事,不小心摔着了」

  「摔着了?」伺书围著他转了两圈像是明白了什么,幸灾乐祸道「是被童谦打的吧。」

  「咳咳......」佟骞只觉无地自容让一个少年给打了,实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活该!」伺书骂道,一只手拧住佟骞的耳朵「你想玩谁不好啊,玩到自家人头到人家好好一个少年,就被你这样糟蹋了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哎哟哟,伺书你轻点轻点。」佟骞赶紧把自己的耳朵救下来摇了摇扇子,「什么怎么办当嘫是把他留在身边了,我喜欢他」

  「那你是准备把他收房了,成回头我跟他姐说一声,他姐要是不反对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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