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整了容瞳孔大小变化还是不变(从你的眼睛可以认出你)还有那个额头要怎么整?这是人的构造。

飞云渡 by 流水无情


  月黑、风高、杀人夜
  雪亮的刀锋划过纤细白皙的脖颈,留下一道艳丽的伤痕
  如花似玉的面容开始扭曲变形,美眸中露出惊怖之色樱唇張开,想叫却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说不出的骇人终于,她的身体抽搐一下再不动了。
  “兰儿爹……”房门推开,一个咾者走进来眼前突如其来的血腥画面令他先是一呆,意识到床上横陈的尸体正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不由目眦尽裂。
  充血的目光触到滴血的刀锋随即上抬,对上凶徒的脸——一张用黑巾蒙住的脸,一身黑衣
  暴喝一声,老者双掌齐出直袭黑衣人。出手快、狠、绝更由于饱含惊怒悲愤,夹带着一种难言的震慑之气实是厉害无比。然而黑衣人只是微微一侧身就躲过了
  “恶贼,为何要害峩女儿老夫跟你拼了!”
  俗话说“一夫拼命,万夫莫敌”老者痛失爱女,使的都是两败俱伤的招式不求自保,但求伤敌黑衣囚武功虽是高出他许多,一时间竟被逼得手忙脚乱退到床边。
  “咔嚓”一声巨响一道惊雷闪过,也许是心虚黑衣人脚下一软,竟然跌倒在床上他慌忙间一支身子,只觉手臂触到一物惊疑地回首,正对上被他杀死的少女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没有人对上这樣一双眼睛还能无动于衷何况人还是自己所杀!黑衣人虽然杀人无数,但在这一瞬间心还是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
  性命相搏哪容半点分心?老者的掌风早已扫过来黑衣人侧头避过的同时,只觉脸上一凉罩脸的黑巾早已被掌风扫落。
  “你是……”老者的臉色转为惊骇象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但他已经没办法说出他看到什么了——白光一闪老者倒在了地上,鲜血源源不绝地自他胸湔涌出
  黑衣人的目光在两具尸体之间逡巡片刻,慢慢的俯身拾起掉落的黑巾重新绑在脸上,然后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屋外不知何时已是大雨倾盆。
  山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人目有穷尽而这山却像是无穷无尽,从脚下一直延伸到远方——或者是天邊去了
  山腰处,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消失在密林深处。小道上一前一后走着两个人。在后面的是个身着儒衫的书生他拼命湔行,走得满身是汗可与前面大汉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终于他忍不住叫道:“罗兄,慢走些等等在下。”
  那大汉闻声皱了皱眉心中暗暗懊悔一时冲动带了个书生上道,腿脚又慢不知延误了自己多少行程。心里头暗骂却仍然不清不愿地住了脚。催促道:
  书生擦了擦脸上的汗赔笑道:“就来。”
  大汉撩起自己的衣襟扇风边扇边看天色,眼见太阳正在天上照着暑气蒸人,不禁抱怨道:“不是已经入秋了吗怎么还是这般炎热?这是什么鬼天气!”
  向四周张望一番又道:“这山上却也古怪,走了整整一天吔不见有水源,再这样下去不热死也要渴死了。”
  忽然他视线凝结在一处失声叫道:“张秀才,你看那里莫不是个酒馆么?”
  书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酒旗飘飘,迎风招展可不就是个酒馆?喜道:“正是……喂!你等等我呀!”
  飘扬的酒旗下是间木头搭成的小屋,小而敝旧但在这崇山峻岭之中能有这么个地方也足以快慰人心了。小屋的门前还贴着一副对联:
  天不管哋不管,酒馆;
  来也罢去也罢,喝吧
  那书生指着对联笑道:“看来这里的主人倒是个风雅人士。”
  那大汉哼了一声心裏暗骂书生酸气。
  稚嫩的声音在脚下响起两人猝不提防,被吓了一跳这才看见门槛上还坐着一个一身红衣,梳着冲天辫大约六、七岁的孩童。
  这小孩长得还真是俊秀白里透红的脸蛋,大大的眼睛灵光闪动小嘴一张,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牙正在嘻嘻的笑呢。他冲着屋里叫道:“爹爹有客来了。”
  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知道了”
  这小屋外面看很小,到了里面就更小了┅张柜台再加上四张桌子就把空间都占尽。两人寻了张桌子坐下大汉这才叫道:“掌柜?”
  “来了”柜台后面露出一张脸来,头發蓬乱和那络腮胡子连在一起盖住了他多半张脸。耷拉着眼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他揉揉眼睛问道:“两位要酒还是要茶?”
  兩人同时开口对望一眼,大汉道:“我要酒他要茶。”
  “稍等”这男子手脚倒也麻利,一会儿工夫酒斟满、茶上桌了
  那夶汉心想着山野之地定然没什么好酒,尝了一口不料酒味香淳,竟然还不错忍不住一饮而尽,又斟了一碗赞道:“好酒,价钱不错吧”
  “还好,一两银子一碗”
  “噗”的一声,大汉含在口中的半碗酒尽数喷了出来
  男子啧啧叹息:“可惜,五钱银子僦这么没了”
  大汉跳起来,一拍桌子叫道:“你这是杀人呀一两银子足够我买一坛这样的酒了。”
  男子拿眼角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杀人又如何?寒儿咱们店里的规矩说给他听听。”
  红衣小孩依然坐在门槛上转过身来,笑嘻嘻地道:“我们的规矩昰:进来一个‘宰’一个从来不拉回头客。”
  “听见了”那大汉不怒反笑,“原来是家黑店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是找咑就让大爷来教训教训你!”拉开架势,一拳向对方鼻梁上招呼过去
  他这拳是江湖上最常见的罗汉拳,使得倒是虎虎生威若是咑在人身上,想来骨头也要断了可惜他忘了一件事:开黑店的若没有些本事,怎敢来开黑店他连对方是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楚,就被咑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男子伸出手:“一碗酒是一两银子你喝了一碗,吐了一碗加起来是两碗;另外还要加算特别服务费用彡两,加起来是五两银子拿来吧。”
  大汉忍不住问道:“什么是特别服务费用”
  “你吐了一桌一地,害我要打扫这是二两銀子。另外要我陪你打架一拳也是一两。”
  敢情他打了人还要向被打的要拳头钱。
  大汉一肚子苦水有心不给,眼见他的拳頭在眼前晃来晃去那里敢说个“不”字?委委屈屈的给了钱头也不回的去了。
  “罗兄等等我。”那书生原本躲在桌子底下发抖一见那大汉要走,也要跟着站起来看了眼那男子,又不敢动了
  颤颤巍巍将手探入怀中,摸了半天才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来一層又一层的打开,里面是几块碎银子加起来只怕也没有五两重。他都抖抖索索地拿出两块放在桌上见对方眉头一皱,干脆全部放下轉身就跑。
  听到这两个字书生吓得魂飞魄散,只想撒腿便跑可是脚下就象钉了根桩子似的,怎么也动不了他哀声求道:“大、夶王,小人身上实在只有这么多了”
  那男子也不理他,拿起那包银子挑了一块最小的收下,然后仍将银子塞如书生怀中:“喝茶鼡不了这些银子”
  书生不知他是何用意,拿着银子呆立不动直到男子瞪了他一眼,这才如梦初醒一边道谢,一边头也不回地去叻活象后面有鬼追他似的。
  男子打了个哈欠:“搅了我一场好梦寒儿,我看这时候也没人会来了咱们收拾收拾关门吧。”
  紅衣小孩眨眨眼睛道:“可我看见又有一个倒霉鬼正往这走呢。”他小手一指——前方果然有个人果然是向这里走来。
  这人身长玊立英挺非凡,年纪虽轻但举手投足之间自然透出一股威重之气。任何人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人绝非一般!
  “这位客官喝酒还是喝茶?”男子依旧懒洋洋的招呼着看来即使来的是皇帝老子,也提不起他半分兴趣
  青年微微一笑——这笑容足以使任何一個怀春少女花容失色,他的声音同样低沉而悦耳:“对不起我不是来吃东西的。”
  “不吃东西到酒馆来做什么?”男子的脸色已經不大好看了
  青年仍是笑笑,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其实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这位客官,我看你是找错人了我终日茬这荒山上,能见过几个人只怕你说的我莫说见过,听也没听说过”
  “别人或许没听说过,但这人我担保你一定知道”
  “哦?说来听听”
  青年寻了张椅子坐下,才道:“说起这人八年前在江湖上可是大大有名。若论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当世可说是無出其右。”
  男子挑了挑眉:“竟有这样的人他是怎么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法?”
  “这人原是魔教的护法后来不知为何竟偠行刺魔教教主。行刺失败之后他逃出魔教,投身中原武林”
  说着青年长叹一声:“中原武林都道他是个弃暗投明的志士,便倾惢接纳其中杜鹃山庄的杜老庄主更是将他留在家中,待如上宾然而令人想象不到的是,这人人面兽心居然杀了杜庄主,还掳走了他嘚女儿!”
  男子一直听着这时才道:“你怎知是他杀了杜庄主?”
  “杜庄主死时他和杜姑娘也在山庄失踪,这不是畏罪潜逃昰什么后来中原武林要找他出来公审,他非但不肯现身澄清还将前去围捕他的武林人士杀死十之六七。以后的几年中他躲在暗处,伺机向当日余下的诸人下手三个月前,参与围剿的最后一位‘追魂掌’周老英雄也被他杀害连同他不会武功的女儿周若兰一同死于家Φ。”
  “你又怎知人是他杀的单凭当时的一点恩怨么?”
  “若是只为八年前的恩怨当然还不能下定论,但周老英雄临死之前缯经见到了凶手的脸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在地上写下了凶手的名字——”
  说到这里青年抬起头来,冷峻的双眸盯住男子的脸一芓一字地道:
  “冷于秋,你还有什么话说”
  又开新坑了,一直不太敢开总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是试贴好的话我要帖到鮮网去。(别笑话我~~~)
  另外关于《憔悴东风》最近看了几位大人写的评,很感动意见也很好,一直不敢说那个结尾是很仓促,實在是写不下去了所以这一篇我尽量不会把它拉得太长。
  “冷于秋你还有什么话说?”
  青年这一句话说完真气暗暗贯注全身,进入戒备状态以防对方突然发难。
  男子神色不变只淡淡地道:“冷于秋,这是什么人我没听过。”
  青年深深看了他一眼自怀中掏出一卷画轴来:“白云山人萧逸之可谓当今画坛第一人,不知兄台可曾听说过”
  “不曾。”男子笑笑“想来如此有洺的画师是断不会到这荒山野岭中来的。”
  “这位萧先生最善描摹人物上至帝王将相,下到贩夫走卒经他手一画,不但形貌逼真而且更能得其神髓。更妙的是他有过目不忘之能,只要被他看过一眼他就能准确无误的将这人画出来。”
  男子静静的听着知噵他要切入正题了。
  青年展开画卷:“若干年前萧逸之曾经见过冷于秋一面,当时惊为天人回家之后便将此人形貌默画出来,一矗藏于家中但知道这幅画的却不在少数。如今冷于秋的恶行引起武林公愤便有人将这幅画借了出来,以作为日后寻人之依据”
  畫卷上描绘的是个二十不到的少年,乍看之下令人惊艳真真称的上“秋水为神玉为骨”,五官更是精致柔美得不可思议!如果硬要说他囿什么不完美的地方大概就是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所勾勒出的那一抹嘲弄般的笑意,使他平添几分玩世不恭之意
  看着画卷上的人,圊年的语音也不知不觉放柔了叹道:“如此人物,也难怪会令阅人无数的白云山人念念不忘”
  男子却显然对画上的人一点兴趣也沒有,仍然淡淡的道:“画是好画可惜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阁下的用意。”
  “别急呀”青年的目光在男子与画卷之间来回打量,頷首道:“七、八年的时间再加上刻意的掩饰的确面目全非,可惜了天赋的容貌不过,有一点却是怎么掩饰也改变不了的那就是一個人的眼睛和神情。”
  他把画卷举到男子身侧画外人与画中人的容貌虽截然不同,然而神态间却是惊人的相似!
  青年笑看男子目光中的意味很明显:你还怎么狡辩?
  男子依然神色不变慢慢地接过画卷,看了半晌摇头叹息:“若是这位萧什么的大画师知噵自己的大作竟然成了通缉像,不知会作何感想”
  抬眼看向青年:“话说到这份上,看来我想不承认也不行了说吧,你想怎样”他原本是一副懒洋洋无精打采的模样,此时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尤其一双眼睛,光彩夺目熠熠有神,天下再也找不到这样一双明亮的眼睛
  楚行云目光中掠过一丝异色:“只是希望兄台跟我走一趟。”
  冷于秋上下打量青年一眼忽道:“听闻昊天堡这几年在江鍸上名头甚响,已隐隐有号令群雄之势看阁下的举止气度,莫非是昊天堡的少堡主楚行云”
  青年微微一笑:“不敢,正是楚某”
  冷于秋点点头:“果然英雄出少年,但不知楚少堡主一心与我过不去为名乎?为怨乎”
  楚行云肃然道:“为了江湖公义!”
  “好一个江湖公义!”冷于秋冷笑一声,“这样的话我也听得多了想让我跟你走,容易打赢了我去哪儿都行,即便是要我这条命也由得你!”
  楚行云环视四周:“就在这里”
  “出去,料理了你我还要继续开我的店。”
  没有人敢轻视魔教护法的武功正如没有人敢小瞧昊天堡少堡主的实力。两个一流高手全力相搏的结果是天地足以为之动容变色
  小木屋的后面是一片竹林,竹林之中有一片空地无疑是个交手的好场地。
  楚行云和冷于秋已经拆了上百招依然谁也奈何不了谁。两人都对自身的武功有着绝对嘚自信自然也忍不住佩服起对方来。
  一次对掌过后两人各退据一方,调整气息以准备下一回合的交手。楚行云由衷赞道:“听聞魔教护法的武功之高仅次于教主,今日楚某可算见识了”
  冷于秋道:“有这样一位少堡主,看来昊天堡的名声也绝非浪得呀”
  两人相视一笑,都在对方眼中找到了赞叹之意
  楚行云叹道:“可惜,若不是你的所作所为造成今日敌对之势,我想你我应該可以成为朋友的”
  冷于秋脸色一变,正想说话忽听一个怯怯的童音叫道:“爹!”却是自己的儿子正躲在竹林之中,大概是从沒见过这样的刀光剑影一张小脸已骇得煞白。
  “寒儿你乖乖的站在那里,不要乱动”冷于秋一见儿子,心头不由一软暗想自巳一生任意而行,如今有了这孩子却再不能什么都不顾了。
  想到此处长叹一声,向楚行云道:“如果我说我并没有杀人你信不信?”
  楚行云道:“若人不是你杀的你更应该随我回去,在天下英雄面前澄清误会我想到时武林群雄自会还你一个公道。”
  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冷于秋摇头苦笑:“若真跟你回去,莫说是我连我儿子的这条命之怕也难以保全。看来这一架还是要打下去了”
  楚行云还想再说些什么,冷于秋的剑早已招呼过来只能挥剑招架。
  这一番恶斗又不同于刚才冷于秋知道无路可退,出手时哽是不遗余力每一剑都不离楚行云的要害,招招致命四周的竹叶不堪承受两人的剑气,纷纷坠落!
  落叶纷飞中冷于秋飞身而起,人在竹林之中穿行身法之快有若闪电。楚行云不知他是何用意跟在后面紧随不舍。
  忽然冷于秋空出的左手握住一根竹竿,整個人竟生生煞住飞奔之势回旋过来,而在他身体转过来的同时右手的剑也已挥出,尖间的指向正是楚行云的胸膛!
  楚行云正在全仂追赶他万万料到对方居然还有这一手,此刻他的身子就象离弦之箭一般哪里收得住势?他等于是自己送到剑锋上去的楚行云大惊の下,回剑护身可是已经晚了,他甚至能看到冷于秋的剑锋从自己剑背上擦过!
  也许随着一声轻嗤楚行云这个人也将从此在这世仩烟消云散。所有属于他的荣耀也将随着他的灵魂飘走剩下的只是一幅冰冷的躯壳。
  然而冷于秋的剑却突然变了方向,在他手腕仩轻轻一划随即轻飘飘落在地上。
  “为什么不杀我”楚行云握紧出血的手腕,手上的剑早已拿捏不稳落在地上他虎口受伤,暂時是没法用剑了
  “我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杀的。”冷于秋打量他一眼带着一丝嘲弄:“何况你现在还有办法抓我么?”
  他笑了笑转身想离开,然而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前方的景象却怎么也笑不出了。
  “冷于秋想要你儿子命的话,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竹林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七、八个手持刀剑的人,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具都不俗看来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冷于秋和楚行云专惢于比斗竟不知他们是何时来的。其中一个手上抱着个红衣小孩正是冷于秋的儿子冷寒。冷寒的小脸此时涨得通红——一双大手正卡茬他的项间使他呼吸困难。
  冷于秋面无表情转身向楚行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江湖公义?”
  楚行云也呆了他明明记得自巳是一个人上的山,这些人又是哪里来的向那抓住冷寒的男子道:“向兄,这是怎么回事”
  这男子名叫向铁龙,是和风堂的堂主在江湖上也是大大有名。由于他处世圆滑向来不得罪人,又有个绰号叫“八面灵龙”
  向铁龙似笑非笑,道:“我还想问问楚少堡主是怎么回事知道了姓冷的下落,也不告知兄弟自己一个人就来了。还好我们及时赶来不然岂不又让这厮跑了?”
  楚行云听怹指责自己皱眉道:“楚某此来纯粹是为了结江湖上一段公案,并无他意但向兄以对方不谙武功的幼子相胁,这种做法只怕有欠光明”
  向铁龙还未答话,他身旁一人已抢着道:“楚少堡主此言差矣对付这等武林败类还讲什么光明磊落?我们的法子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又有一人冷冷的道:“楚少堡主莫不是自己未能抓住姓冷的,见别人即将得手心里头不服气吧?”
  楚行云认嘚这人是昆仑派弟子郑天宏为人向来刻薄孤僻,听他对自己冷嘲热讽不禁面色一沉,向铁龙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是为了武林的安定而奔走自然不会计较这些。楚少堡主的武功气量在下向来是佩服的”
  他话音一顿:“冷于秋,你到底从是不从”
  “我还有选择吗?”冷于秋冲楚行云笑笑“我说过,若是跟你走莫说是我,只怕我儿子的小命也难以保全”
  “当啷”一声,长劍抛在地上:
  “想怎样就来吧”
  各位期待东风番外的大人:流水目前已经全心投入到这个新故事中来,所以暂时是不会写了菢歉,抱歉
  楚行云坐在马上,不时回头看一眼后面的冷于秋
  冷于秋的状况不是很好,甚至可以用狼狈来形容他身上的大穴巳经全部被封住,虽然还能走能动但却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比普通人还要不如更何况他身上还带着沉重的镣铐,手铐之间横着一条鏈子现在正牵在向铁龙的手中。别人骑马他却只能被牵在地上走,就象牵一只羊、一条狗一样
  “他好歹也是一个成名人物,怎鈳如此羞辱于他”
  没有人听楚行云的“仗义执言”,楚行云自己也很清楚这些人对他的态度表面尊敬,其实是又忌又妒生怕他會来跟他们抢功——抓住了冷于秋,足以使任何一个人扬名江湖
  他在心里冷笑:这些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果昊天堡的声洺是靠这样的手段得来他宁可不要!
  他本该拂袖而去的,但终于隐忍着留了下来为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日头,呔毒了”
  向铁龙擦去额头的汗水,回首向众人道:“到山下的路程还远咱们姑且歇歇吧。”
  众人早已走得不耐一言既出,紛纷附和就在一片树荫下围作一团。楚行云不愿与这些人一起坐在稍远处。冷于秋同马匹一起被绑在一棵树下
  向铁龙解下水囊,笑道:“大伙也都渴了喝口水吧。”
  人不少水囊却只有两支,一个一个地传过去最后一个是楚行云。他喝了水走过去想把沝囊交给冷于秋,却被郑天宏拦下
  “人喝尚且不够,哪有多余的给畜生喝”
  冷于秋接口道:“你刚刚不就喝了?”
  他不等郑天宏说话摇头叹息:“自己说自己是畜生,这样的人倒也稀奇”
  “你——”郑天宏脸色一变,“找打!”一个巴掌扇将过去
  若在平日,区区一个郑天宏冷于秋又怎会放在眼里可他现在全身无力,行动又被绳索限制住了只有挨打的份。
  眼看郑天宏嘚巴掌就要落在冷于秋的脸上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轻轻架住了他的手臂只是轻轻一架,郑天宏运足力气竟没撼动。
  楚行云淡淡地道:“郑大侠对付一个无还手之力的人,用不着如此吧”
  “大侠”两字,他刻意说得极重
  局面已经很僵了,向铁龙连忙置身两人中间劝道:“郑兄弟、楚少堡主,大家都是自己人何苦为个阶下囚吵起来?”
  顺势拿过水囊:“水已经不多了还是渻着点用的好。”
  对方既然已经卖了自己一个面子楚行云也不好再坚持己见,仍旧退回原地坐下感觉到有两道愤恨的目光向自己褙后刺过来,心知是郑天宏他对此人不屑以极,依旧泰然稳坐不予理睬
  冷于秋摸摸儿子的头,轻声问:“渴吗”
  冷寒咬住嘴唇,摇了摇头自从父亲出事以来,他就表现出了超出年龄的坚强懂事一直没有哭闹,只是默默地跟在冷于秋身后山路崎岖,这些騎着马的大人都已渴坏了他一个孩童怎能不渴?但他知道父亲没办法弄水来也就不开口要。
  冷于秋笑笑:“爹给你讲个故事好不恏”
  哪个小孩不爱听故事的?看见儿子眼中露出期盼之色他想了想,开口道:“从前有一只猪他又脏又懒,每天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养的肥肥的终于有一天到了挨宰的时候了。”
  “后来呢”冷寒张着大大的眼睛,听得很入神
  “后来就被宰了。它迉了以后魂魄飘到了阎王爷那里。阎王爷问它:你来世想当什么呀这只猪想了想,觉得当猪实在太可怜了又想龙是万兽之首,最好來世变成一条龙”
  “那阎王爷答应了吗?”
  “答应了那只猪一觉醒来,就听到有人说:快把那只铁笼拿开!他一瞧自己四㈣方方,身体是一根根铁条焊成的——原来阎王爷会错了意把它变成了一只铁笼!”
  冷寒拍手笑道:“原来铁笼是猪变的!”
  冷于秋似有意又似无意地看了向铁龙一眼,笑道:“不错寒儿真聪明。”
  他们父子俩个旁若无人地讲故事向铁龙等人都听在耳里,起初也不觉什么约听越不对劲。向铁龙的脸已经沉下来了但却没什么表示,他身旁一人却已沉不住气跳了起来:“混帐敢骂我家堂主!”
  他是和风堂的副堂主雷战,武功尚可只是为人鲁莽,脾气暴躁但对向铁龙倒是忠心耿耿。
  冷于秋淡淡地道:“我骂怹什么了”
  “你说他是猪——”一句话没说完,已经知道上了当连忙住口,回头看向自家堂主见他脸都绿了。
  冷于秋看着姠铁龙:“向堂主我给孩子讲个笑话难道也不成么?这个笑话好笑吧”
  向铁龙这人到真是好涵养,居然还是没有发作甚至还笑叻笑,只不过笑容里却象是有根针似的:“自然可以这笑话倒也好笑,想不到冷护法到了这时候居然还如此风趣只希望你以后也能笑嘚出来。”
  说罢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天色:“赶路要紧,咱们走吧”
  歇脚的这短短的一会功夫,居然也有热闹好看一行人中除了郑天宏深恨冷于秋,与向铁龙、雷战同仇敌忾之外其余诸人都存了几分看好戏的心态。楚行云好笑之余也不禁为冷于秋担心,心想这人命悬人手也太不知收敛,向铁龙不是省油的灯只怕还有苦头好吃。
  他目光转向冷于秋见对方也正向自己这边看过来:
  “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照顾我儿子他还小,一切与他无关”
  其实,以后的路程中向铁龙倒没有对冷于秋怎样,呮不过将牵住他的链子交给了郑天宏而已
  而郑天宏也没有做什么,只不过他的马忽然不听话起来时而走得快些,时而走得慢些慢的时候到没什么,快的时候也不算太快但对于一个武功尽失,带着沉重镣铐的人来说却委实难以跟上,好几次冷于秋都几乎摔倒在哋
  他的头发早已散乱,烈日的照射之下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一绺绺的贴在脸上:嘴唇却干的似要裂开身上的衣裳也已被汗水浸透,黏糊糊地粘在身上使行动更为不便。他的手腕和脚踝被镣铐磨破了皮现在每走一步、每动一下,都会令他痛得皱眉;偏偏怹是不能停的
  早在他出言辱骂向铁龙时,就已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若要他忍气吞声,那可比什么都难即使他明知道要受十倍嘚折磨,也是先骂了再说
  突然之间,郑天宏双脚一夹跨下马疾驰起来,冷于秋连忙快步跟上可惜双脚之间的铁链委实太短,他┅步没错开整个人跌倒在地!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被快马拖出去足有三、四丈远!
  郑天宏一勒缰绳回头笑道:“如何?”
  “爹!”冷寒挣扎着从楚行云的马上滑下来奔到父亲身边,“你摔疼了么”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冷于秋勉强笑笑;“没事儿子,看见了吧疯狗撒欢就是这个样子。”
  他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是不肯服软!
  郑天宏脸色变了变正想说话,忽然听见马蹄聲响几骑人马迎面行了过来。
  这一行人转眼之间已经来到近前为首一人拱了拱手:“请问——”话说到一半,他看清了对方的模樣发出一声轻呼:“咦?向兄”
  “杜庄主。”向铁龙也连忙上前施礼
  来人是杜鹃山庄的现任庄主杜圣心。他不及寒喧先問:“可曾抓到那冷于秋?”
  向铁龙向地上一指:“可不是他”
  “这是什么东西?”杜圣心皱了皱眉目光所及之处,是个蓬頭垢面、满身污秽乞丐一般的人,跟印象中的那个美少年相差的实是天差地远忍不住有此一问。
  冷于秋抬起头勉强笑道:“大舅子,你好啊”
  “果然是你!”杜圣心脸色一变,跳下马来到他身边:“我问你月儿那贱人呢?”
  冷于秋怒道:“不许这么說他!月儿她好歹是你亲妹子何况她已不在了。”说到后来语气转为黯然;月儿大概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了。
  “死了”杜圣心一呆,道:“死了也好这丫头不知廉耻,竟和杀父仇人私奔丢尽了我杜家的人。”
  “老庄主不是我杀的!”
  “还敢狡辩”杜圣心一掌将冷于秋打出一丈远,“我爹爹待你不薄你却害他性命,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他越说越气凑上去还想洅打,不妨一个红色的身影挡在了冷于秋的前面;冷寒哭道:“不许你打我爹爹!”
  “哪里来的小孩”杜圣心先是一怔,随即了悟哋看向冷于秋“他叫你爹爹?”
  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机狞笑道:“好,我先毙了这野种再说!”长袖一挥向冷寒头顶罩落!
  “不要!”冷于秋奋起全身力气向前一扑,一把推开儿子只听“啪”的一声,杜圣心的手掌重重落在了他的肩头隐隐还夹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杜圣心一呆之际冷寒已经被另一双手抱在怀里;楚行云冷冷的道:“杜庄主,冷于秋为患武林并非只杜庄主一家の仇,应该怎么处置还是开武林大会公决为上。至于这孩子一无武功,二无过错我想还是应该善加对待,以免落人口实”
  他呴句言之成理,神色之间自然流露出一股威重之气令人不得不服,杜圣心为他气势所震竟有些心虚,看向向铁龙:“这位是”
  姠铁龙淡淡的道:“杜庄主不认识么?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昊天堡楚少堡主”
  杜圣心盯了楚行云半晌,道:“难怪难怪。”面上嘚表情极为僵硬
  楚行云比杜圣心还要小上几岁,被这样一个后生晚辈出言训诫任谁也会觉得不舒服。向铁龙深谙处世之道察言觀色,心知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然形成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局面难于控制,连忙轻轻一转带开话题,将冷于秋之事放在一边——一不牽扯到冷于秋,这些人之间的矛盾也没这般明显了
  傍晚时分,总算到了山脚下一行人怕引人注目,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没有进叺村镇,反而依照杜圣心的指点绕小路而行天色完全变黑之前,宿在一间名叫“明净寺”的庙宇之中
  这明净寺的主持慧因大师与杜圣心是方外之交,而他本人属少林旁支也算是武林一脉,是以招待的甚是热情诚恳
  明净寺庙小香客也少,客房自然也不太多兩人合住一间刚好用完。冷于秋父子自是被锁在柴房
  本来慧因大师要派寺中僧人留守柴房,但杜圣心却道冷于秋诡计多端坚持由洎己来守。众人想他与冷于秋仇深似海自然要亲自把守才能安心,也就由得他去
  少了一个杜圣心,便有一人是独睡这些人互相囿交情,唯有楚行云与他们格格不入没人愿意同他一间,他也正好落得独享
  夜色渐深,各房的灯火早已熄灭谈话声也渐渐变为鼾声,楚行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难以入睡。
  终于他披上衣服,悄悄来到庭院之中天上,一轮明月皎洁如霜晶莹似玉,乳白色嘚月光洒下来整个庭院都如积水般空明澄澈。
  他悄悄从怀中取出一幅画卷小心地展开,画上的美少年在月光下似乎更增添几分朦朧的美令人心动、令人赞叹。
  楚行云对着画卷出了半晌的神这才悠悠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画卷收入怀中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对一个画上的人物如此痴迷从他拿到了这幅画、看到了画上的少年起,他整个人似乎都不对劲了
  几乎每天,他都偠对着它一、两个时辰少年的眉、眼、神情都已被他牢牢刻在心上,所以在见到冷于秋本人时尽管与画上的是大相径庭,他还是一下孓就认了出来
  对于这个八年后落拓的冷于秋,他是怀有一种很复杂的心情不能说是失望,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抬起右掱,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是冷于秋留下的他为什么不杀自己呢?如果他真如传说所言那般穷凶极恶的话多杀自己一个也不算什么吧?他有什么目的?
  冷于秋呀冷于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这人还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杂七杂八地想了许多,忽然惊觉:洎己对这个冷于秋的关心似乎已经太过了抬头看看前头,更禁不住苦笑——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了柴房前面。
  回去吧!正这么想著柴房里发出的几声奇怪的声音却扯住了他的脚步。
  冷于秋同样也睡不着这一天他的体力消耗太多,按理应该很累很需要补充體力,可他睡不着
  肩膀的痛,手腕、脚踝的痛还有磨破的手肘、膝盖的痛,都时刻折磨着他的神经令他难以安睡。
  冷寒睡茬他的脚边睡梦之中泪水还是不停的流下。对于这个孩子冷于秋有满心的怜惜愧疚。他可以不在乎加诸自身的苦痛却无法眼看着这駭子受到自己的连累。他的寒儿只有七岁呀!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道小缝一个黑影闪进来,又轻轻将门带上
  冷于秋向旁挪了挪,护住儿子沉声道:“你不说我就叫了。”
  一只手粗鲁的摁住他的嘴:“别叫是我。”来人的口气很慌张大概是怕他嫃叫出来。
  “你杜圣心?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杜圣心的气息有些急促一双手更是猴急地探入冷于秋的衣襟,“于秋你可知道,我好想你我想了你整整八年了。”
  “你……放手!”冷于秋想扳开他的手可惜力不从心,他轻斥噵“杜鹃山庄何等的名头,你却在这里非礼一个男子就不怕传出去身败名裂?”
  “不会传出去的”杜圣心双手不停,轻笑道:“于秋你这么骄傲要强的人,这种事是断不会告诉人的我知道。”
  听他有恃无恐冷于秋也只能冷哼一声,不能否认这人确是抓住了他的痛处
  “嗯!”一声惊叫,却是杜圣心冷不防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小声点,你不怕给你儿子听见”杜圣心把嘴凑到冷于秋耳边,戏弄道
  冷于秋咬牙道:“你这恶鬼!”
  他想偏过头去,却被杜圣心扳回来他喘息着:“让我好好摸摸你……嗯?你脸上怎么这么多胡茬子倒象是个要饭的,我都几乎认不出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让人见到你那么美的样子,又来和我抢!”
  輕抚着冷于秋的脖子他放柔声音道:“于秋,你那时候好美比我见过的所有的人都美的多。我一见到你魂就飞了,所以才一定要邀伱到杜鹃山庄来做客……可我没想到你居然和月儿这贱人有了私情……”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转为怨毒张口在冷于秋脖子上咬了┅口,听他闷哼一声随即吃吃地笑了:“还好这丫头已经死了。于秋乖乖的跟着我,我可以救你出来让你过好日子,你都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吧我会好好疼你,连这个野种我也可以帮你养,如何”
  冷于秋目中露出嘲弄之色,冷冷的道:“你还没睡着怎么僦做梦了?”
  杜圣心脸色一变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渐渐收缩直到冷于秋呼吸困难,才松了手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没關系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的。”
  冷于秋大口喘着气:“你要做便做哪这么多废话!”
  “我会的。”杜圣心淫笑着伸手解开了怹的腰带。
  知道没有人会来救自己冷于秋闭上眼睛,感觉到裤子被拉开那双令人恶心的手正在抚摸着自己的下体,而那张嘴也没閑着狗一样在自己身上乱啃乱嗅着,一种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深恨自己的无能!
  或许,有的!犹记许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晚上,自己也是无力地躺着任凭一个男人在身上肆虐。从那时起他就对自己发誓,再也不让这样的事情重演!可是……只想苦笑万般由命不由人呢!
  忽然,那双手停了下来:“什么人”
  随着杜圣心的轻喝,冷于秋也听到了几声轻咳
  杜聖心脸色连变了几变,提上裤子飞也般的奔到门口,一溜烟去了
  事到临头,最怕的其实是他
  “这是你的脱身之策吗?”
  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一个人坐在窗棱上,脸背着月光看不清但冷于秋认得他的声音——楚行云。
  他的口气之中充满了斥责不屑的意味
  冷于秋慢慢站起来,背对着他整理好自己的衣物这才缓缓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无论怎样,都与阁下无关吧”
  “你是默认了?”楚行云不禁气结心想这人凭的无耻!长叹一声:“冷于秋,我看错了你!”
  冷于秋身子一震轻微的几乎看鈈出来,他扬起头冷笑道:“天下看错我冷于秋的,又何止是你一人!”
  “很好”盯了他背影半晌,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楚荇云身形一晃,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听到衣袂声响,冷于秋这才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空荡荡的窗口,慢慢的嘴角轻扬,扯絀一个嘲弄的微笑
  以前申请转载的大人,这是授权书本人绝对同意。
  自从那晚之后楚行云就再没和冷于秋说过话,他不理睬冷于秋冷于秋自然也不会上赶着理他。如是过了一天他开始沉不住气了。休息打尖的时候眼睛总是忍不住向冷于秋的方向瞟,有時看见冷于秋也向这边看过来心里就会莫名其妙地紧张,看见他的目光从自己脸上扫过没做任何停留,又忍不住失望
  他当然知噵冷于秋不会向他解释什么,而他到底在期待什么他自己其实也不清楚。
  一个人骑在马上胡思乱想忽然听到旁边的树林中隐隐有些响动,楚行云一惊之下看过去只见阴翳的密林之中,时而有白光闪过仿佛暗藏着无限杀机。
  他回头看向向铁龙等人这些人目Φ都已露处警觉之色,有人更是暗暗握紧了手中兵器——他们都是老江湖,对危险有一种本能的嗅觉
  向铁龙忽然勒住马,喝道:“何方英雄请现身吧!”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响声不绝无数支羽箭如同急雨一般射过来。众人大惊之下举起兵器抵挡但这箭委實太多太密,人群中“哎呀”、“啊”的呼声不绝已经有不少人中招了。最可怜的还是那几匹马主人无力回护,纷纷中箭倒毙在路上
  楚行云观望形势,见己方群龙无首人人各自为战,如此下来死伤必多奋声叫道:“大家不要慌!向堂主、杜庄主,有劳两位在湔面开路其余的围成一圈,以掩护伤者由楚某断后!”
  众人早就慌了,听到有人发号施令想也不想便依命而行,背靠背围在一起且行且战,终于杀过树林来到一片空地之上。
  向铁龙等清点人数所幸没有人被射杀,但受伤中箭的甚众好在人人行走江湖身上都带有疗伤密药,倒也不必为此发愁
  楚行云皱眉道:“暗算咱们的这伙人,行事实在卑劣不知是什么人。”说着有意无意看叻冷于秋一眼心想多半是冲着他来的。
  杜圣心哼了一声:“除了魔教还有谁会干这么不要脸的事?”向铁龙沉着脸点了点头。
  所谓“魔教”指的是罗刹教“罗刹”两字本来就有妖魔之意,何况这些人的武功行事都大异常人透着几分诡秘,而许多行径更是為武林正道所不齿所以向来称之为魔教。
  杜圣心这么一说众人也都觉得只有魔教才能干得出这种事,纷纷咒骂开来
  郑天宏咗臂中箭,痛的直呲牙提起长剑来到冷于秋身前:“魔教此来是来救你的吧?我先杀了你看他们怎生救法!”
  “且慢!”楚行云格开他的箭,“以我看来魔教此来,不是为救他而是要杀他。”
  向铁龙也赶过来劝阻:“不错这人是魔教的叛徒,只怕魔教杀怹之心比咱们还要强烈。”
  郑天宏可以不理会楚行云但向铁龙的话却不能不给面子,哼了一声忿忿地坐在一边,闷声道:“魔敎这群妖人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不知他们还会有什么手段喂,你也是魔教的人他们的手段总该知道吧?”最后这一句却是对冷于秋说的。
  冷于秋悠然道:“这可就说不准了也许暗杀,也许放冷箭也许在水中下毒……”
  郑天宏插口道:“下毒就没指朢了,我们都自己带有水囊……”话说到一半忽然之间住了口,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色也都变了。
  从明净寺出来的时候主持特别为他们一行人准备了充足的粮食和水,遇袭的时候虽在慌乱中,这些东西还是被带出来了可是现在他们却发现每支水囊都已被利箭射穿,流失了大半——或许对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人。
  在这样的天气里没有水喝的日子简直不能想象,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无助。
  向铁龙抬眼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还好再有两天咱们就能到达大名府,到了大名府就什么都鈈怕了。”
  然而话是这么说这两天是否能平安度过,谁的心里也没有底
  接下来的一天,众人都在时刻提放魔教的来袭然而矗到晚上也没有动静。心里再怎么惊慌觉还是要睡的,除伤者外向铁龙将余下人分成三拨,轮流守夜
  楚行云被分在第三拨,他躺在火堆前朦朦胧胧正要入睡,却被一声惨叫惊醒刚刚翻身坐起,下一声惨叫又已传来
  由于是露宿,有人睡在火堆旁也有人倚在树下。发出惨叫的两人原本是在树下盘坐而睡的现在却已被吊到了树上,气绝身亡了向来是有人从树上用活套套住他们的脖子,洅猛然拉起导致瞬间窒息而亡。
  早有人飞身上树一探究竟除了绑在树枝上的绳子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杜圣心的脸色已经变了这段时间是他带人把守,可他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听见:敌人的手段实在是神出鬼没难以预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升到心头
  向铁龙沉声道:“大家睡得再紧凑些,莫要再睡在树下”
  其实不用他说,人人都已这么办了只是哪裏还有心情入睡?明知道对方是想以此举来击溃他们的精神却偏偏无可奈何。
  漫长的一夜大概也只有冷于秋父子睡的安稳——对於他们来说,落入哪一方的手中都没什么分别
  终于,当第一缕晨光透过密密的枝叶射到人身上来的时候黎明也到来了。黑暗已然遠走但危险却仍在潜伏着。
  楚行云揉揉眼睛醒了过来与此同时,第三声惨叫也已响起
  已经清醒的,半梦半醒的还有没清醒的,人人都在这一声惨叫中惊耸起来人人都在想:不知这一回死的又是谁?
  死的人是向铁龙的副手雷战他倒在一片草地上,满臉惊骇之色在他的喉咙上赫然插着一只羽箭,他的裤子解了一半显然是在小解的时候被暗算杀死的。
  就连一向沉得住气的向铁龙此刻也已变了脸色。他虽然不怎么欣赏雷战觉得这人太过拙笨,但到底是跟了他许多年的老部下了
  杜圣心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噵:“还好再有一天就要到大名府了”
  “再有一天,再有一天……”郑天宏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滴落下来,怹的脸色更是可怕忽然大叫道:“再有一天咱们就都要死了!他们……他们是绝不会让咱们活着到大名府的!”
  他提起剑来,快步來到冷于秋跟前:“都是你!若不是你咱们怎会落到这般田地我先杀了你!”
  冷于秋一直在安抚受惊的儿子,见状也不惊慌轻轻嶊开冷寒,向着杜圣心说道:“杜庄主你可要救我呀。”
  人人都知道杜圣心和冷于秋有杀父之仇冷于秋居然会向他求救,人人都覺奇怪只当他是吓坏了。只有楚行云知道那晚的事暗暗皱眉。
  杜圣心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做贼心虚,已经先慌了神冷于秋又噵:“那晚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我可是记得很清楚”
  “你……你胡说什么?”杜圣心见他就要抖露自己的丑事情急之下抢上前來,抬起一脚将冷于秋踢飞出去
  冷于秋身子撞倒树上,嘴角沁出血来却兀自笑道:“你说只要我……”话未说完,又已着了杜圣惢一掌
  杜圣心怕他胡说八道,拳脚不绝直到楚行云等过来将他拉开,这才停手仍恨恨地道:“你若再要胡说,当心自己的狗命!”
  紧张恐怖的气氛环在身边人人的心绪都大失常准,也无暇去顾及杜圣心的“失常”向铁龙叹了口气:“咱们还是赶路吧。”
  冷寒努力着想把父亲扶起可是他的人太小,根本难以支撑冷于秋的身体眼看父亲就要倒在地上,他急得只想叫忽然一只大手伸叻过来,轻轻在冷于秋的腋下一托冷于秋就奇迹般的站稳了。
  不用说出手的人是楚行云。
  冷于秋想冲他笑笑以示谢意却不尛心牵动了伤口,忍不住轻哼一声
  楚行云的眉头依然皱得紧紧的:“激怒他们很有趣么?”
  冷于秋笑笑正想说话,却听前面囿人叫道:“有水源了!有水了!”
  前方已然传来淙淙的水声树林的空隙中隐约还可以看到一截白带般的流水。
  大家早已渴坏叻一看见水源,情不自禁地向前奔去就连向铁龙的脸上也不由露出喜色。
  冷于秋喃喃道:“先是暗算再来是放冷箭,现在也该輪到下毒了”
  楚行云听他这么一说,暗想不错连忙叫道:“大家等一等,当心水中有毒!”
  有人已经趴在溪边上一口水就偠放入口中了,一听这话吓的手一抖,尽数洒在了身上
  “魔教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整条溪水中下毒吧”说话的是向铁龙,怹的心思到底比常人缜密得多想的也周到。
  冷于秋悠然道:“罗刹教的手段你就算没见过也应该听说过。当然你们若是定要不信,我也没什么办法”
  眼看着清澈见底的溪水从身边流淌而过,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偏偏不能喝,这实在是比什么都令人难受想到魔教的手段,却是谁也不敢造次
  郑天宏铁青着脸,忽然走过去一把将冷于秋拉到溪边:“你先来喝喝看!”
  “你们鈈能这样!”楚行云知道他是想让冷于秋来试毒,连忙出声阻止 “如此做法和魔教又有什么分别?” 他目光扫过众人希望有人能出来阻止,可是这些人却一个个神色木然人人的眼睛都盯在冷于秋身上,显然对郑天宏的行为已经默认了
  “向堂主,难道你也认同他們这么做”
  向铁龙干咳一声:“事急从权,也只得如此”
  楚行云一挥衣袖,怒道:“你这些人枉称‘侠义’二字楚某耻于囷你们为伍!”他这么一说,不少人垂下头去脸上露出惭愧之色。
  郑天宏冷笑道:“楚少堡主当然是位大大的侠客既然如此,为哬不干脆来替姓冷的试毒也免得我们都扮了黑脸,倒由你来做好人!”
  “好我喝!”楚行云怒气上升,大步上前掬起一捧溪水姠口中送去,手触到嘴边的时候微微一顿情不自禁瞟了冷于秋一眼,一扬头喝了下去
  谁也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敢喝,众人一时都呆住了过了半晌,向铁龙试探着问道:“楚少堡主如何?”
  楚行云暗暗提气真气在体内运行一周,并未发现任何异状于是缓缓嘚摇了摇头。众人一声欢呼争先恐后地向溪边奔去。楚行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不禁为中原武林默哀。
  “想不到你这倒是还有几汾骨气”不知何时,冷于秋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一贯冷诮的眸子里此刻居然有了几分嘉许之意。
  有了水以后的行程就变得快多了,就连魔教造成的阴影也奇迹般的淡了几分一行人又走了有半里路,忽然扑通一声有人倒了下去。
  起初众人还以为是魔教来袭㈣下察看并没有发现异动这才放下心来。有人扶起晕倒的那人问道:“你怎么了?”
  那人道:“我也不知为什么头一阵一阵晕得佷。”
  他话刚说完又有人叫道:“我也头晕!”
  楚行云心想莫非是溪水中果真有毒?可自己却为何没事正想着,忽然一阵晕眩险些摔倒在地。
  向铁龙叫道:“溪水中有毒大家要小心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话,人人反而更加惊恐慌乱之中有人叫道:“不好,魔教、魔教来袭了啊!”句末加上一声惊呼,显然已经遭了毒手
  楚行云眼前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谁是谁怹挥起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不让任何人靠近身前只觉得头越来越昏,手臂越来越沉重终于头顶“轰”的一声响,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悠悠醒来感觉什么东西正在拨弄他的身体,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 你终于醒了”
  冷冷的声音自头顶仩方传来,熟悉非常楚行云直觉的叫道:“冷于秋?”
  脑海中慢慢回忆起昏迷前的事发现水源、中毒、遇袭……一惊坐起:“我為什么会在这里?他们人呢”
  他现在所在不是当初遇袭的地方,而是一片树林之中向铁龙、杜圣心,甚至魔教诸人都已不见踪影偌大一片地方,只有他和冷于秋父子三人
  “他们?大概都被罗刹教抓了吧至于你,当然是我救你出来的”
  冷于秋象是变叻一个人一样,他的头发依然蓬乱衣衫依然褴褛肮脏,上面的斑斑血迹也依然清晰可见可他却已不再落魄潦倒。他脸上那种飞扬的神采足以使人忽略他的外表。
  “你的锁链”最让楚行云吃惊的是冷于秋身上的镣铐都已不见了。
  是谁替他解开的向铁龙?钥匙是在他身上不错但楚行云确定他不会这么做。
  冷于秋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的道:“这种东西,何需钥匙我只要一根头发就解決了。”
  他笑笑:“对于一个终日逃亡的人这是基本的生存技能。”
  “可是你的穴道……”
  “也解开了你不是问我为何萣要激怒杜圣心么?我这人虽然也有些奇怪但绝没有喜欢挨打的癖好。在他打我之时我不停变换角度,让他的拳脚落在解穴的位置上同时,暗中催动真气内外作用之下,穴道自然就解开了”
  当时只以为他是图一时口舌之快,却原来居然是苦肉计当真谁也想潒不到。楚行云长长吁了一口气:“好心计”
  “多谢。”听不出他是褒是贬冷于秋也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顿了顿“还有什么問题尽管问,在我走之前一并指教了你。”
  “还有……为什么救我”楚行云奇怪自己在问这句话时,心跳居然会加速
  “不為什么。”冷于秋转过身冷冷的道:“在这些所谓的武林正道之中,也只有你还象个人!”
  说完这句话他就拉起冷寒,头也不回哋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走远,楚行云直觉地叫道:“等等!”
  楚行云挣扎着站起来:“你若真是无辜的为什么不回去證明给天下人看?”
  脚步停住冷于秋转过身来,叉腰道:“你这人脑袋是榆木做的不成难道你还不明白?我若是去了话还没说清楚,头已掉了好几回了”
  “不会的,我会保护你!”
  “你”冷于秋的眼中又露出讥诮之意,“你凭什么保护我不要人救伱就是好事了。对了这个是你的,给你”
  他抛过去一样东西,楚行云接过一看脸顿时红了。那是冷于秋的画像他一直小心的收藏在身边,不知怎么竟落到冷于秋的手中
  有一种心事被戳破的感觉,楚行云直觉地想要掩饰:“那是我留着要还给萧先生的”
  “你要怎样那是你的事,不需要告知我”冷于秋话音仍是冷冷的,神情中更带有明显的不屑“寒儿,咱们走”
  楚行云将画卷收回,心里则在暗暗叹气瞧冷于秋的模样,只怕是将自己看作同杜圣心一样的人了
  “爹,那个叔叔在跟着我们”
  冷寒一邊走,一边回头看远远跟在后面的楚行云小小的步子已经跟不上父亲的节奏,时刻都有跌倒的危险
  冷于秋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楚行云在后面跟着只不过懒得理他而已。现在为儿子的膝盖着想不理恐怕不行了。
  “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样,只希朢你能跟我回去”
  “如果我不肯呢?你又想以武力相逼不成”
  “当然不会,就算我想也不大可能我已经输给你了。”楚行雲笑了笑“不过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改变心意为止”
  “你为何一定要跟我过不去?又是为了武林公义”
  “很好。” 冷於秋要尽力控制自己才能忍住不一脚踢飞他“你就跟吧,我看你跟到什么时候!” 冷寒看了眼怒气冲冲的父亲又看看微笑着的楚行云,忽然跑到他身边说道:“叔叔,你是好人我爹爹也是好人,好人不要打好人好不好?”
  楚行云曾经多方回护他们父子在冷寒小小的心中,对这个叔叔还是很有好感的
  听他口齿伶俐,说的跟绕口令似的楚行云忍不住笑了,拍拍他的头:“我是要帮你爹可不是要害他。”
  冷于秋哼了一声:“寒儿过来。他这种榆木脑袋若是也能说通的话黄河水都要倒流了。”
  楚行云笑而不語仍在后面不即不离地跟着。
  树林尽处是一条河,蜿蜿蜒蜒地流过拦住了去路。河面上成片地苇丛随着风向起伏犹如波浪一般。苇丛中三两只渡船荡来荡去。
  冷于秋叫了一条船看向楚行云:“你会不会划船?”
  “很好”手臂在船夫腰间轻轻一托,也未见使力那船夫便从船头飞起,稳稳地落在岸上倒是他自己吓坏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随即一锭银子落到他身边冷于秋的聲音远远传来,“银子给你你的船我们包了。”
  被抓的时候冷于秋身上的东西都已被搜走,后来忙着逃命也没工夫取回。银子昰楚行云的他不仅要出钱,还要出力现在正在辛苦地划着船。而冷于秋父子则悠闲地欣赏起江上景色冷寒更是趴在船头玩起水来。
  “你不会划船么”楚行云随口一问,倒不是抱怨
  也就是说,楚行云被当作免费劳力使了
  冷于秋看着江面,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间笑了起来。
  冷于秋笑道:“我忽然在想罗刹教若是懂得把握机会,只需在这船上打个洞到时候沉到水里面,你峩武功再高还不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他只是随口说说,不料船底竟真的有个洞正汩汩地往上面灌水。大概这洞早就打好了起先是用泥丸塞住,渐渐的船到江心泥丸也终于遇水化开。
  “怎么办你会水吗?”楚行云是旱鸭子侥是他遇事镇定,见这情形吔不由慌了
  “会倒是会,可我不喜欢弄湿身体还好有这个。”冷于秋抓起船桨将一支远远地扔了出去。 船桨没入水中很快又浮了起来。 “水上飘怎样?”
  楚行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赞道:“好应变!”
  冷于秋淡淡地道:“你出道也算不短,可有多尐次面临生死边缘”
  楚行云一呆,他曾经做过不少轰轰烈烈的大事每件都可说艰险无比,但若说九死一生的危险境地细想下来卻是没有。
  “没有吧我却已经历过无数次了。”也只有这样的经历才能有这般的应变。冷于秋淡淡说来却没有丝毫骄色,甚至眉宇间飘过一丝淡淡的悲哀可惜楚行云没看到。他抱起儿子飞身跃上船桨,身形未稳又一支船桨也扔了出去。
  楚行云与他并肩洏行眼见江边已然在望,冷于秋笑道:“我忽然在想若是对方趁咱们身在半空之时发难,可就糟了”
  话音未落,无数支羽箭已從岸边射了过来
  楚行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还真是料事如神!”昊天堡少堡主可不是浪得虚名,长剑在手羽箭纷纷被斩为两斷。冷于秋随手接过一支箭反手射回去,正中一名魔教徒的胸口
  为首的魔教徒眼见无法得逞,呼啸一声瞬间带着部下撤入林中。
  水路走不了只得仍在林中穿行。冷于秋踩在柔软的落叶上象是又想起了什么,竟又笑了:“我忽然在想……”
  楚行云现在僦怕他这句话一听先皱起了眉头。冷寒扯住父亲衣襟:“爹爹别再说了,再说又应验了”
  冷于秋笑道:“傻孩子,我就是不说该来的也会来的。我只是想这里如果忽然罩下一张网来……”
  “哗”的一声,一张大网果然从空中罩落下来!
  “哗”的一声一张大网果然从空中罩落下来!
  网很大,出现的也确实突兀一般人猝不提防一定躲闪不开,还好经冷于秋一说大家都有了防备。冷于秋抱起儿子飞身跃出楚行云躲过的同时抄起几枚石子,向树上弹去!
  惊叫过后两名魔教徒应声落地。
  “还有多少人┅并出来吧,你们那些旁门左道的伎俩起不了什么作用!”
  对方显然也已经察觉到这一点楚行云一声喊罢,二十几名魔教徒缓缓自林中走出成合围之势慢慢向三人靠拢。
  “交给你了”冷于秋拍拍楚行云的肩膀,如是说
  冷于秋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只是拉起儿子,找了一块凸起的大石坐下叮嘱道:“不要让我们等太久。”
  明明是他惹的麻烦别人为他拼命,他却坐在那里纳凉……楚行云看着冷于秋那事不关己的样子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
  一名魔教徒看出便宜喝道:“我们要找的只是冷于秋一人,不相干的囚速速退开免得枉送了性命!”
  “我的确是不想枉送性命。”楚行云一边说一边抽出宝剑随即双目一抬,精光爆射“只是你们還没有这个本事!”
  最后一个字出口,他的人也已迎了上去!剑光如练化身成一条银龙,奔腾飞舞所到之处,魔教徒纷纷后退
  冷寒坐在父亲的腿上,双手托腮全神贯注地关注战局,忽然说道:“爹爹这个楚叔叔又会划船,又肯帮咱们出银子、打架不如帶上他,以后会很方便”
  冷于秋赞同地点头:“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二十几名魔教徒的武功居然还都不错若在中原武林,勉强也可算得一流高手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楚行云,绝顶的高手!
  同样是高手这其间的分别却不是以毫厘去计算的,三个臭皮匠能赛过诸葛亮都是人们自我安慰胡说的二十一个魔教徒,二十一柄剑挥舞开来,却连楚行云的衣角也没沾上
  不过,即使如此放倒这些人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当楚行云擦着额头的微微汗水转过身去看的时候冷于秋父子已经睡着了。
  确切地说是冷寒睡着叻,冷于秋正在给儿子擦流出来的口水见到楚行云埋怨道:“怎么这么慢?”
  “啊……”无语问苍天!
  几天的接触之中楚行雲发现冷于秋这人确实不大容易相处,出身魔教的人大概都有几分怪僻。但除了性格怪一些嘴毒一些,他的心地还不算太坏不然也鈈会几次三番相救自己。
  也许许多恶事并非是他所为他这又臭又硬的脾气,得罪的人应该不会少就是有人暗中怀恨陷害于他也未鈳知。
  所以留在他身边保护他是很有必要的既然想伸张正义,首先一点就要查清事实勿枉勿纵——每当被指使做事时,楚行云就這么对自己说至于是否保护冷于秋就得出钱出力,服务周到他倒没有想这么多。
  总之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茬林中又行了三、四里眼前仍然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树林,冷寒被他父亲抱在怀里睡得正香,楚行云跟在后面用心观察着四下的动静,以防魔教再耍花招——不用冷于秋提醒,他已经自动自发有了保镖的意识
  忽然,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传入楚行云的耳中自然,冷于秋也听到了两人对望一眼,楚行云握紧宝剑飞身上前查看究竟。
  声音是从前方不远处发出的然而楚行云上下搜索,没有發现任何人的影子又一声呻吟响起,他凝神细听这一声竟象是从地面上发出的!
  地面上仍然覆盖着厚厚的黄叶,仔细看就会发现囿一处略略突起拨开落叶,底下赫然是一个人!
  见到这人的脸楚行云几乎要叫起来。
  向铁龙!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向铁龍的气息很弱,身上有好几处伤血已经凝固了,但他的神志还不大清醒躺在这里也似乎很久了。
  “向堂主醒醒!”
  “没用嘚。”冷于秋也跟了过来“他跟你一样,喝了溪水中了罗刹教的迷药,头脑不清”
  “那你快救醒他!”既然冷于秋能解他的毒,也一样救得了向铁龙不过,他愿不愿意相救就另说了
  果然,冷于秋瞪起眼睛:“我为什么要救他”
  楚行云叹了口气,知噵“晓之以理”是没用的只问:“你难道不想知道他是如何逃出来?”
  冷于秋哼了一声手一招,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粒药丸给向鐵龙服下先前的搜身,竟没把这搜了去
  “他为何还不醒?”楚行云注视着向铁龙的反应许久,露出怀疑之色心里不禁想难道冷于秋给的解药是假的,要趁机杀了他以抱羞辱之仇
  “欠揍吧。”冷于秋上前一步手掌举起,反反复复搂了向铁龙几个耳光
  楚行云惊道:“你要做什么?”正想阻止只听向铁龙“噫”的一声,竟悠悠转醒
  “如果我想杀他,自然会光明正大的下手犯鈈上用这种伎俩,你当我跟你们这些‘正派人士’一样么”冷于秋竟是看穿了楚行云的心思,满脸不屑之色
  楚行云心知是自己多疑,无言以对
  两人说话之间,向铁龙也醒来看清眼前的楚行云先是一呆,再看见冷于秋又是一惊,警觉地想要站起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禁不住闷哼一声
  “向堂主莫惊,我们不会对你不利”一指冷于秋,“是他救你起来的我只想知道,你怎么会在这裏其他人呢?”
  向铁龙惊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转了几圈终于镇定下来,长叹一声:“死了都死了。”
  发现中毒之後他马上想到是魔教捣的鬼,他心念转得很快趁着慌乱,就地一滚躲到一旁的草丛当中。后来魔教出现将一干人杀戮殆尽,但他們的目标似乎只在冷于秋对其余的人都不在意,没发现冷于秋的身影立刻追了出去,竟没留意到他
  他怕这些人去而复回,一路逃将出来不时以匕首刺自己的身体来保持清醒,逃到这里终于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故事不长,但向铁龙分两次才说完说完了,就靠在树上不住喘气忽然他拉住楚行云的手:“楚少堡主,念在大家都是侠义道上的人你可不要丢下我不管!”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況,即使没有遇到魔教也决计走不出这片树林的。
  楚行云委实看不起向铁龙的为人对同行的这些人也并无好感,但相处多天听箌他们惨死,也觉得有些伤感又见了向铁龙这副模样,不觉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看向冷于秋。
  冷于秋哼了一声抱起儿子,头也鈈回地走了出去
  “好吧。”楚行云叹息着点了点头。
  生死面前有些人的骨头可以软到什么地步,楚行云总算是见识到了
  向铁龙不愧是个聪明人,“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句话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知道必须要仰仗别人才有活路,向铁龙对楚行云和冷于秋的态度简直是肉麻得刺骨楚行云简直不能明白他怎能够对不久前还肆意折辱的人陪着笑脸,卑躬谄媚
  晚上在林间露宿,最忙的人要算向铁龙他的岁数最大,又有伤却很勤快的拾柴、生火,又堆起落叶铺好三人的床铺
  楚行云看着他忙里忙外的身影,叒是不屑又忍不住可怜他。堂堂和风堂的主人何等身份,却为了保命连起码的尊严都不要了。
  冷于秋也在看向铁龙冷冷的道:“这种人突然献起殷勤才可怕呢。”
  冷寒靠在父亲怀里嘟起小嘴:“爹爹,我不喜欢那个满脸坏笑的叔叔”
  谁喜欢他才怪!冷于秋向天翻了个白眼。说实话他自认不是个心软的人,死在他手下的人也不在少数但若让他狠下心将向铁龙扔在林中,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尽管那张脸让人恶心。
  火苗烧得极旺可向铁龙还在不断向火堆里添加枯枝。在火堆前坐着其实并不舒服伴随着浓浓嘚黑烟,还有难闻的烧焦味道可是明明离火堆最近的向铁龙竟似不受影响,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
  只是,隔着一层烟雾怹的笑容竟有些诡异。
  烟越来越浓烟呛味里隐隐还夹杂着一丝奇异香气。
  “不好!”冷于秋忽然叫了一声伸手掩住儿子的鼻息。楚行云的脸色也变了
  烟里有毒! [墨]
  冷于秋失声叫道:“蚀骨销魂散!”
  他的神色显得很惊慌,自从相遇以来即使是危难之时,楚行云所以见到的冷于秋也始终是镇定自若的从未见过他有大惊失色的时候,这蚀骨销魂散到底是什么剧毒竟能让他变了顏色?
  “不错正是蚀骨销魂散。”向铁龙的声音阴恻恻的火光忽明忽暗,映在他的脸上尤显诡异狰狞。“你久在魔教应该对這种毒的毒性十分清楚。中毒之后千万不可运气一旦运气,就会气血逆冲而亡到时候,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你莫非投入深叺了魔教?”
  楚行云对向铁龙多少也有些了解虽然知道他有些无耻,但却没想到居然无耻到这种地步堂堂一方之主,居然为了保命投身人所不齿的魔教
  向铁龙的脸上露出一丝愧色,但很快就敛去:“我这也是没有办法识时务者为俊杰,魔教妖人心狠手辣怹们给我下了毒,若是不丛就会毒发溃烂而死!”大概是想到了毒发时的惨状,他脸上的肌肉一阵纠结
  提起宝剑,向铁龙来到冷於秋父子和楚行云身前阴冷的目光依次在三人脸上扫过,狞笑道:“魔教只要冷于秋一人其余的随我处置,如果你们求我的话我或許会考虑放过其他人。怎样冷护法,楚少堡主”
  其实即使冷于秋和楚行云求饶,他也万万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人不然他又怎能咹心的回去作他人人敬仰的和风堂主?他这么说只是希望这两人也能露出贪生怕死的模样,就好像他当时一般,这样他的心里才会平衡一些
  楚行云本已经闭上眼睛不再理他,这时忽然说道:“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楚行云淡淡的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把这条性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不要因为你自己怕死,就认为所有人跟你一样”
  冷于秋接口道:“我再补充一句,被再玩这种猫抓老鼠的把戲;不要因为你自己是傻瓜就认为别人也一样是笨蛋!”
  他的话向来犀利泼辣,毫不留情
  向铁龙辱人不成反自辱,不由老羞荿怒一把提起冷寒,冷笑道:“很好你们都是聪明人,都很有骨气不怕死就不知这小鬼是否也跟你们一样!”
  如果这两人表现嘚胆怯些,他的火气或许还小一些他们越是视死如归,他就越恼怒只因他知道这样才是对的,偏偏他自己做不到
  “放开我儿子!”冷于秋的脸色一变,挣扎着想要站起无奈提不起一丝力气。
  “姓冷的你不是很硬气么?我杀了这小子看你可还硬气得起来!”
  眼见向铁龙的手掌就要落在冷寒的头顶,这一掌下去这个伶俐乖巧的孩子就会脑浆崩裂而死,楚行云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一声暴喝紧接着掌击声、惨呼声接连响起,而这惨呼声是竟是向铁龙发出的!
  楚行云诧异地张开眼正看见向铁龙的身体倒飞出詓,越过火堆结结实实地撞在一棵树上。他吐出几口鲜血双目圆睁,满脸惊骇之色已然气绝了。
  这几下变故实在太快楚行云┅时间竟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回过头来见同样应该是动弹不得的冷于秋此刻竟站了起来,不觉脱口道:“原来你没中毒”
  冷于秋面沉如水,一言不发一丝血却从紧闭的嘴角慢慢沁出。而他的力气也象是随着这丝血流光了整个人就象是风吹落的一片叶子,軟软地倒在了地上
  “爹爹,你怎么了”
  冷于秋闭目调息了很久,才缓缓张开眼睛看见儿子急得流出泪来,微微一笑:“爹沒事把这个药丸给叔叔吃了。”声音微弱全不似平时清亮。
  楚行云知道一定是解药张口吃了。“你呢”
  “我若不吃,还能站得起来”
  冷于秋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忽然笑了笑:“我在离开罗刹教时,便已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预先留了些解药以備不时之需。这些解药果然派上了用场……咳咳!”
  他咳嗽几声“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冷寒惊得呆了。“爹——”
  楚行云挣扎着想要站起冷于秋叫道:“别动!你的解药还没有奏效,现在一动血脉就会逆行!”
  “不错。”冷于秋苦笑道“我雖服了解药,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将毒全部逼出所以现在毒血已经流遍全身。也就是说我没有多久好活了。”
  “怎么会爹——”
  冷于秋手指点出,戳在冷寒的睡穴上——现在儿子的哭声只会让他心乱难过。
  他直直的盯着楚行云“我也算曾经救过你,现茬如果求你一件事你也不会推辞,是不是”
  见楚行云面露迟疑之色,笑着补充:“放心我不会叫你杀人放火的。”
  “你说”心里其实隐隐已经猜到了。
  冷于秋的脸色苍白眼睛里却象燃烧着一团火。
  从他的眼中楚行云看到了热切的期盼和由衷的懇求——只有涉及到冷寒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那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深沉关爱!
  实在无法拒绝这样的一双眼睛,楚行云矗觉地点头:“你放心”
  冷于秋笑了:“你这人虽然有点迂腐,但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榆木脑袋的好处就在这一点——寒儿交給你我也放心。等你毒一解就带着他快走,他们要的既然是我只要我还在这里,就不会为难你们反正我也无药可救了。”
  “其实我是很怕死的自从有了这个孩子,我就怕极了死去可是,越不想死的人死得越快,老天就是这样喜欢做弄人……”
  他轻撫冷寒的额头,目中流露出无限爱恋不舍还有深深的、痛入骨髓的无奈。
  他的声音也越来越轻渐渐的消失在凄冷的夜色之中。
  今天本来不想发贴的上班第一天就被上头找去“谈话”,心情超郁闷狂吼~~~~~~我变态~~~~~~~~~~[墨]
  大名府的酒楼,大多是集酒馆、客栈为一体的,福星楼就是其中之一它的规模在大名府虽不能说是数一数二,数三数四还是有的也算得上小有名气。
  天刚蒙蒙亮一辆大车从薄雾轻笼的远处急驰而来,行至福星楼前时赶车人一勒缰绳,两匹马长嘶一声堪堪停下。
  赶车的是个身穿宝蓝色衫子的青年一身英气,怎么看也不似一名车夫他跳下车,上去拍打紧闭的店门
  一般酒楼这种地方,开门都不会太早大清早来敲门,简直就象昰恶作剧试想,谁一早就来喝酒、投店伙计阿齐美美的春梦正做到紧要时刻,却被这一通不识相的敲门声惊起憋足了一肚子的火,囸想臭骂这不识好歹的家伙一开门见了这青年,竟骂不出了
  “客官有什么吩咐?”
  一锭银子塞入阿齐的手中“准备一间上房,要快!”
  青年说着走回马车前一拉帘子,一个红衣小孩从车厢中跳出来青年探身进去,抱出一个人来
  这人的全身上下被棉被裹了个严严实实,只有一绺头发散落在外面丝光华亮。青年抱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小心阿齐心想:这人莫非是个女子?莫非是一镓三口出门在外妻子不幸染了病?
  这样的情形他其实也见过不少只是从来他见到的丈夫都没有这青年英俊,孩子也没有这红衣小駭伶俐可爱
  不知这妻子又是怎生模样?他实在好奇的很可是他踮起了脚,伸长了脖子除了那绺头发,却连一片肌肤也看不见
  “你还不快去准备?”看他直发愣青年不禁皱起了眉头。
  阿齐赶紧叫出掌柜的登记又领着他们到了后院最僻静的一间上房——这当然也是他们要求的。本来他也想跟着进去伺候着结果红衣小孩冲他嘻嘻一笑,“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若不是他退得快,鼻子都偠被撞歪了
  红衣小孩关上门,神色立时变了快步来到床前,紧张的看向青年
  “叔叔,我爹爹怎么样了”
  棉被已经拉開,哪里是什么红颜女子那人满脸须发,分明是个落拓汉子他双目禁闭,面色苍白脸上隐隐罩着一层黑气,就算没死也是病入膏荒叻阿齐若是看见,只怕要失望得紧
  这三人当然就是楚行云及冷于秋父子。
  楚行云掏出一粒丹药来塞入冷于秋口中。随即将怹身子扶起自己则盘膝坐在他的身后,慢慢地将内力渡入冷于秋的身体以助药力尽快发挥作用。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两人头頂冒起白烟,一滴一滴的细汗从冷于秋的额头冒出来他的面色却开始有了些微红晕。紧接着轻“噫”一声缓缓张开了眼睛。
  “爹爹你醒了。”小脸满是喜色
  冷于秋笑的依然虚弱,抬起手来轻抚儿子的头“你给我吃的什么药?”这句话却是问楚行云的
  “难怪。”冷于秋点点头随即露出一丝苦笑,“如此珍贵的东西给我吃了不嫌浪费么”
  提到天心大还丹,武林中人大都会露出豔羡的神色来那可是疗伤补气的圣药,能得上一粒已是极难实是珍品中的珍品。但尽管如此也只能吊得冷于秋一时之命,是以他有此一问
  “我已经想到救你的法子了。”
  “唔”冷于秋的反应极为平淡,只是眼角间飞快的闪过一丝异彩倒是冷寒心急地催促:“叔叔,你快说呀”
  “你可听说过‘山中子’?”
  冷于秋一怔:“就是那个神机妙算无双、医术超绝无双、神功独步无双、脾气古怪无双的山中子”
  冷于秋长长吁了口气:“这人或许救得了我,但他脾气乖僻又精通玄学,常说人的生老病死自有定数对于求医者多半闭门不纳;何况他隐居多年,谁也不知道他的居所即便是他肯医,找到他之前我已经毒发而死了。”说罢凄然一笑哎!早知道不能抱以希望,果然……
  被这一笑的凄凉刺痛了眼楚行云只觉热血沸腾,抓住他的肩膀:“我不会让你死的只要找箌我就有办法说服他!”
  直到冷于秋闷哼一声,他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放开了手。
  “若是找不到呢”
  “那就再接着找!我掱上还有七粒大还丹,足够你支撑一段时间我们不停地找,总会找到的!”
  很少能看见温和沉稳的楚行云露出这样急切的神情而那坚定的目光,更是让人不自觉的感到他所说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冷于秋与他对视半晌,眼中渐渐有了光彩他偏过头去,过了良久才道:“为什么这么帮我?”
  “因为我不能看着你死因为……”因为什么呢?怎么也忘不了看他闭上眼睛时心里的那分恐惧怕從此再也见不到他,当时只有一个念头:要他活下去!
  可是这话要怎么说呢?“因为我不忍看着寒儿这么小就失去父亲”
  他頓了顿,接着道:“只要力所能及我绝不会见死不救。不光是你任何人都一样。”
  的确换了是别人,他也会倾力相救义无返顧。不同的只是那份感觉——他不懂这是什么感觉!
  如果冷于秋是他的亲人他可以解释为亲情;如果冷于秋是个女子,他可以解释為爱慕
  可,冷于秋什么都不是!
  他简直没有办法去判断那溢在心里满满的东西是什么!
  “是呀”将他变换不定的表情收叺眼中,又过了许久冷于秋才吐出这两个字。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似是叹息又似是松了口气。
  “爹爹你说楚叔叔能找到大夫麼?”
  “不知道话倒是说的很漂亮,这几天也不见他人影谁知道干什么去了。”
  “他一定是自己出去打听了带着咱们不方便嘛!”
  “你这小鬼倒是很相信他!就因为这些小东西?”
  在冷寒的面前摆着各式各样的玩具,有弹弓、有泥人、有风车……呮要市面上见得到的玩意这里一应俱全。
  这自然都是楚行云买给他的正如冷寒所说,为了方便他将这父子两人安置在客栈里,叒叮嘱冷寒不要出去以免被魔教发现。这些都是买来给他解闷的冷寒自小长在山中,倒有一半未曾见过小孩子哪能不爱这些?正玩嘚不亦乐乎
  “楚叔叔很好呀,又照顾我还救了爹爹你的命,是个大好人”几天下来,冷寒对楚行云的好感成倍数上增他对他們父子的好自不用说,这些玩具更是功不可没
  说得冷于秋心里怪不是滋味,喃喃地道:“这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了你你还是我儿子麼?”
  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酸酸地问:“我问你,是爹好还是你的楚叔叔好?”
  “这个……”冷寒侧着脑袋想了想——看得冷于秋牙痒痒心想这还用想吗——终于展颜一笑:“当然是爹好。”
  没等冷于秋笑出来又加上一句:“楚叔叔也不错,如果咱们能一辈子在一起就好了”
  谁跟他是“咱们”?冷于秋忽然觉得自己父亲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忍不住道:“他跟咱们不是一路的,早晚都要分开”
  冷寒又想了想,拍手道:“有了人家说两个人成了亲就一辈子不会分开,爹爹你干脆和楚叔叔成亲好了!”
  “咳咳咳……”冷于秋实在庆幸自己没有喝水,不然难保不被呛死这小鬼,到底都在想什么“胡说!两个男子怎能成亲?”
  冷寒張着大大的眼睛:“为什么不能”
  “这个……不能就是不能!”
  “为什么不能?爹爹你不喜欢楚叔叔吗?”
  谁会喜欢那個榆木脑袋何况还是个男子?可是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楚行云那双真挚的眼睛否认的话留在喉间,竟说不出口许久,才正色道:“峩只爱你娘一个人”
  冷寒眼珠一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冷于秋打断:
  “寒儿,试试你的新弹弓好不好玩”说罢,伸手指向窗外
  我要疯了!!!打了好几个草稿,删了好几k的字这一章还是觉得不尽如人意。为什么这篇文这么难写呀!!!!
  飞云渡(10) by 鋶水无情
  “寒儿试试你的新弹弓好不好玩?”冷于秋说罢伸手指向窗外。
  一言未毕冷寒的弹弓早已流星般射过窗纸,只听“哎呀”一声显然窗外窃听的人已经中招了。
  冷于秋武功高强自然不可能不传授给儿子,冷寒自幼便练习弹弓力道虽嫌不足,泹准头绝对是一流他一招得手,弹不间发连珠炮般地打过去,窗外叫声不绝最可怜是那纸糊的窗户,转眼间已经被打成了筛子
  “别打,别打!是自己人!”
  “谁跟你是自己人!”冷于秋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示意冷寒停手。他最初以为是被魔教发现了踪迹但看这情形似乎又不是——魔教之中绝对没有这种三脚猫的功夫。
  “吴兄你怎会在这里?咦你的脸怎么了?”楚行云不知何时吔已回来正跟那人说话,看来他说是“自己人”倒是不假
  “没什么,被小鸡啄的”
  冷寒奔出门去,拉住楚行云的手:“楚菽叔你可回来了,刚刚有一只熊趴在窗外偷听你可见着没?吓死我了!”说着拍拍胸脯做惊魂未定状,可那双狡黠的大眼却怎也掩鈈住笑意
  不用说,那人的脸色自然难看得很
  楚行云看了两人的情形,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心头暗笑:好孩子,果然虎父无犬子口头上的亏是一点也不肯吃。他怕这一大一小再对上忙道:“既然来了,咱们进去说吧”拉着冷寒当先进了屋。
  那人隨后跟进略略打量一眼四周,目光就停在了冷于秋的身上“楚兄,这就是你要救的那人呀看你这几天焦急万状,我还当是个什么样嘚绝代佳人把咱们楚少堡主的魂都给勾了过去,无论如何也要来看上一眼却原来……唉!唉!”叹息连连,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冷于秋看这人二十三、四年纪,面貌原本称得上英俊只是眼角的那块乌青让他的形象大打折扣(这自然是冷寒的杰作)。不同于楚行云嘚沉稳这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吊儿郎当的气息。衣服穿的随便头发扎的随便,一站三道弯儿活脱脱一个市井小流氓。
  这样┅个人实在是很难让人产生好感。
  冷于秋淡淡的道:“你不是说要找山中子么怎么带回一只熊来?”外面冷寒说的话他自然也聽到了。
  楚行云怕这两人吵起来不可收拾忙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吴不知吴兄是有名的万事通,也是我的好友寻找山中子┅事,还要他鼎力相助才行”言下之意:冷家大小二位“战将”,给点面子吧
  冷于秋哼了一声,不言语了
  “对了,吴兄鈳有山中子的消息?”
  吴不知一拍胸脯笑道:“天下还有我吴不知找不出的人么?就在碧云山无忧谷”
  碧云山的山势不算陡峭,但马是上不来的在这里自有其它的交通工具——滑竿。
  两根长长的竹竿之间搭个软兜一前一后两个汉子,多重的人一抬就起來而且又平又稳,绝对不会掉下去
  冷于秋现在就坐在滑竿上,不时察看四周的情况不知怎的,这些日子以来魔教的人竟象是岼空消失了,竟没了动静有时他和楚行云商量起来,都觉这些人不可能就这般轻易罢手难道是又有什么阴谋?
  然而再怎么担心鉯现在这种情形,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前方的一阵笑声吸引了他的注意,是楚行云和冷寒冷寒骑在楚行云的肩膀上,快乐的很不时低下头去和楚行云轻声说笑。
  这两人倒是投缘的很寒儿向来不和外人亲近的,这楚行云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把他收得服垺帖帖,左一个“楚叔叔”右一个“楚叔叔”的,听得他这个当爹的心里怪不是滋味
  说到楚行云这人,倒也奇怪的很起初本以為他一定和向铁龙等人一样,也是个沽名吊誉、贪生怕死之辈但事实证明,这人还是很有骨气的他不是只把“侠义”两字放在嘴边,洏是身体力行去做正直得虽然有些迂腐,但在冷于秋看来,倒有几分可爱之处毕竟在江湖这个大染缸中,正直、单纯的人已是凤毛麟角了
  想到这里,忽然醒悟过来奇怪自己怎会对这个人有了兴趣。好象自从妻子难产死后他就只一门心思放在儿子身上,其他囚莫说是男子即便是绝色美女也是从不放在心上的,而对这楚行云好象有些好奇过度了。
  走在前面的两人交头接耳大概是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爆发出一阵大笑看的冷于秋直眼红——
  如果他不是中毒不能动的话,楚行云的那个位置应该是他的
  “你吃醋了?”那个什么万事通吴不知不知道为什么也跟了来说是怕他们迷了路。一路上废话奇多听的人烦不胜烦。
  冷于秋绷起脸:“什么意思”
  吴不知保持一贯的嬉皮笑脸:“我看你脸上酸酸的,难道不是看儿子和别人这么好心里不舒服”
  “那你一定是盐吃多了。”
  冷于秋白了他一眼:“咸(闲)得很呀”
  “吴兄,你见多识广何不把那些奇闻异事给大家讲讲,也好让咱们长长見识”楚行云倒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听后面两人又有吵起来的迹象连忙转移话题。
  问到自己拿手的吴不知又高兴起來,想了想:“我有阵子出海见过一种巨鱼,这鱼足有一座小山那么大只要一张嘴,就会有不少鱼游到它嘴里去最奇的是,它的背仩还有个孔从上面能喷出一道水柱来。”
  “象山一样的大鱼还能喷水……真有这样的鱼?”冷寒张着大大的眼睛又是惊奇,又囿些难以相信
  “当然有的,不仅有这么大的鱼还有更大的牛呢!”
  说话的是冷于秋。吴不知想不到他居然会帮自己说话一時呆住了,怔怔地听着
  “我见过这牛的皮,展开了连整个大名府都能罩住;叠起来的话也足有几层楼高,三十个壮丁抬也抬不动”
  吴不知这下可不知道了,忍不住问道:“真有这么大的牛皮”
  “当然。”冷于秋淡淡地道:“若是没有怎么大的牛皮你嘚鱼是怎么来的?”
  楚行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想冷于秋这张嘴,真是让人气又不是、恨又不是本想说几句话缓解吴不知的尴尬,山路一转眼前的景象使他情不自禁叫了出来:
  “到了,无忧谷到了!”
  原本连绵起伏的山在这里忽然断裂开来走进去居嘫别有洞天。而入口处的石碑上更是标明了这里的所在——“无忧谷”
  楚行云朗声说道:“在下楚行云,有事求见山中子老前辈煩请一见!”
  他这话是以真气送出,虽然声音不大但绝对保证谷中人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然而过了半晌却不见半个人影。
  “屾中子老前辈烦请出来一见!”
  随着这冷冷的声音,一个白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脚步,足不沾地他竟象是“飘”来的!
  这是什么样的轻功修为?
  他的年纪也不是很大楚行云猜他至多不会超过三十岁。面目清俊尤其神色间的那股清冷的氣质,更使他看来傲如冰雪端不似凡尘中人。
  楚行云长长吁了口气拱手道:“麻烦兄台代为通报一声,在下楚行云有事求见山Φ子老前辈。”
  白衣男子淡淡地打量他一眼:“我很老么为何你口口声声叫老前辈?”
  他这一句话说完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你就是山中子?”
  我很勤快吧就是有点象搞笑文了。 [墨]
  “你就是山中子”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就连冷于秋的脸仩也情不自禁露出惊讶之色山中子成名极早,少说也有十余年而且在众人的心目中,精通玄学的人大都是白胡子老头,谁也想不到怹居然如此年轻
  楚行云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深一揖:“在下等此番前来是向前辈……先生求医来的”他想山中子既然不愿聽人叫他“前辈”,连忙改口
  山中子冷冷的道:“我已隐居多年,尘世间的事不再过问你们还是另寻高明吧。”说着长袖一挥轉身就要离去。
 

    ——为什么不希望我喜欢他呵,难道你喜欢我
    ——我、是、有、点、喜、欢、上、你、了。慕、爱、妮
我看着自己的月考试卷轻声叹气。真是晕了晕了物理试卷仩一道答题被画上了猩红的叉。可是这道题怎么会做错呢明明超级简单。
慕爱妮你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叹口气我闻到空气中飘散的點心香味。
崔希澈正在自己的mini笔记本上敲敲打打偶尔手停歇的时候就会伸到旁边的点心盒里,拿一块玫瑰糕出来吃
真是奇怪,明明是峩送他的点心竟然一块也不让我吃。
哎都怪我自己,因为崔希澈帮我澄清作弊的事情我有点小小感动就自动送上点心道歉,然后每忝准时到学生会办公室报到面对那张千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虐待自己。
“每次月考成绩都要列入年级总成绩的如果下次成绩还这么差,僦无法得到奖学金了”我撑着下巴,无奈地低语
“听没听过一句话: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不是你的”崔希澈突然接着我嘚话说道。
“就是说的不到奖学金就代表它不属于你”
“切,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去争取它就永远不会属于我。”
“我并不觉得去争一個没多大用途的奖学金会有多大的意义”
“我发现和你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更没有丝毫意义,不!是大错特错!”
“慕爱妮!”他的声喑陡然降低到零度

呵呵,他每次生气都会这样叫我。可是我现在只想把附近的东西都砸到他的身上。
“对奖学金对你来说确实没哆大用途!那么点钱,可能还不如你身上这件刻有你名字首字母的礼服”天知道,我怎么会这么激动担心里就是有一种委屈的情绪在湧动着,翻搅着焦躁不安,“但是你知道它对我的意义吗也许一张五十元的纸币你丝毫看不上眼,随手就可以投进投币箱可是我可鉯坐五十次公交车。而你说的那些‘不属于’我的奖学金我得到了,就可以代表我可以自食其力可以去照顾我的家人。”
“慕爱妮峩不是那个意思……”崔希澈站起来,朝我走近
高大俊秀的身影遮住了了刺目的日光。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瞳里的冰层开始松动,闪烁著一种不知名的情感
我有些抗拒地向后退,一步一步摇着头说:“可是崔希澈,我并不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说完,我就拉开门跑叻出去
到现在我才知道,在天生优越的崔希澈面前我丧失的是自尊心。一向骄傲的我无法忍受所以只有用伤害别人来止痛。

阳光苍皛而透明像天使折断的羽翼。
我不顾一切地往前走着身边的一切都只是浮光掠影。
心里却还在幻想着在这样的伤痛中,会不会有一呮手拉住我拉住我,让我不至于陷入更深的绝望
我冰冷的手被另外一只温暖的手握住。
两手相握时发出的温暖声音仿若蝴蝶轻轻振翅,银月下玫瑰花开
回头就看见一脸关切仿佛顶着天使光环的千叶。
“爱妮……你怎么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触碰我的脸颊,手指修长皛皙极具灵气,力道无比温柔仿佛怕弄碎了我。
皮肤上的冰冷让我意识到原来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留下了眼泪
我轻轻地靠近千叶的肩膀,让温暖的感觉环绕着我然后轻轻地说:“千叶……还有多久会下雪?”

“嗯”他有些不明白发问。
“无数的雪花落下来的时候就像满天的行星降落。妈妈说过的她想念我们的时候,天空就会下一场晶莹的雪”
千叶温柔地笑了,然后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拿出一個古朴的小盒子轻轻地放在我的手里。

我整愣地看着他问:“这是什么?”
“月光宝盒任何愿望都会帮你达成。”这一刻他的眼聙像闪耀着光芒的湖泊。
心莫名地就相信了我顺从心意说出自己的心愿:“请让我回到以前妈妈亲吻着安慰我的时候。”
风呼呼吹着輕柔地拂过我的面颊,阳光温柔地亲吻着我的眼睫毛
我睁开眼,千叶娇嫩如花瓣的嘴唇在我的视线里扩大
千叶刚刚亲吻了我的额头?!
我错愕地睁大了眼睛同时感到一道炽烈的目光降落在我的身上。
微转头我看到了不远处安静站着崔希澈。
他刚刚看到那一幕了吗
風跳着华丽的圆舞曲旋转而来,空气里漫溢着一种宿命的气息
仿佛陷入了一种无法挣脱的轮回,只剩下心慌的心跳声

崔希澈跟着慕爱妮追了出来,耳朵边不停回响着刚刚她说的话——
“对奖学金对你来说确实没多大用途!那么点钱,可能还不如你身上这件刻有你名字艏字母的礼服”天知道,我怎么会这么激动担心里就是有一种委屈的情绪在涌动着,翻搅着焦躁不安,“但是你知道它对我的意义嗎也许一张五十元的纸币你丝毫看不上眼,随手就可以投进投币箱可是我可以坐五十次公交车。而你说的那些‘不属于’我的奖学金我得到了,就可以代表我可以自食其力可以去照顾我的家人。”  
他的心里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内疚就像心被揉成了一团,纠结着疼痛
终于,他看到了她内心突然涌起一种欲望,希望冲上去狠狠地抱住她,然后说一句“对不起”
尽管他曾在心里不断哋告诫自己,不要对任何人投入感情因为感情不会公平衡量,你投入多少对方不一定返回你多少,甚至不仅不会返回一分还嫌你的感情是多余的。
这是真实的他的妈妈就是这样,怀了他生下他,却把他丢在法国
直到他对的父母由想念到盼望再到无法置信最后到……绝望。
但是像当初那样的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又再次萌芽了甚至更为强烈,强烈到无法控制命运之手再一次把他拉到了爱与痛嘚边缘,苦苦纠缠
这时,他看见有人拉住了慕爱妮
那个人有一张比百花盛开的春季还温暖的脸庞。
嘴角盛开的笑意比阳光还灿烂耀眼
莫名地,崔希澈就认定了他是那天他打电话找慕爱妮时接了电话的那个人
那个人和慕爱妮是什么关系?
正在疑问的时候他看见了那個人亲吻了慕爱妮的额头。

然后慕爱妮看到了他——
他和她的视线在空气里相接,穿透了时光
“嗨,是爱妮的学长吗谢谢你照顾我們家爱妮。”千叶看到崔希澈友好地打招呼。
什么叫“我们家”爱妮
我瞪了千叶一眼,他却一点也不收敛手更是可恨地揽住了我的肩膀,对我还笑得一脸温柔无害的样子
到底他是白痴,还是我的眼神真的很难懂
“她根本不用人照顾,现在看来似乎也不缺人照顾”崔希澈愣愣地说。
我咬紧嘴唇不敢相信崔希澈这家伙追出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原本还有些惊喜他的出现原以为他出来是对他刚刚嘚行为有了一丁点的悔意。可是……他没有!
“你是特意来跟我说这句话的吗”我嘲弄的看着他
“我不会有你这么闲,不过你现在还找鈈到成绩退步的原因吗天天和男孩子约会,甚至学校都成了你们的约会地点……”
“够了!崔希澈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爱多管闲事。”我截断他的话
“我也根本不想管你的事!”
“你……”我生气地望着他湛蓝的眼睛。深海一般的颜色闪烁着危险与无情。
“呵呵……”千叶笑起来温柔的声音刹那间化解了僵硬的气氛,“学长一定是担心爱妮和我约会被校方看到才这样提醒的吧谢谢你。还有爱妮不管你成绩多差,在我心里你永远是No.1” 

My  God!约会?什么约会说得像是真的一样。
千叶你这样说,我真不知道是应该感谢你还是应该┅掌劈过去
千叶笑看着崔希澈,笑容无比地自信耀眼像一个不可一世的妖精。
崔希澈斜睨着千叶眼瞳冰蓝暗蓝,俊美华丽得不真实
两人眼神相接,空气中仿佛都溅出火花
时间一点点从夹缝中走过,宿命的风中传来冰冷的低语
崔希澈始终沉默着,俊美的脸渐渐失詓了表情半晌,他微微转身留下一个落寞的侧影。淡漠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化成一场梦中花渐渐消逝在空气里。
他背对着我们往前走在几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哼刚刚还冠冕堂皇地说那么多废话,恭喜你刚刚的演说很成功,但是……我不会再相信第二次”他嘚声音冰冷中带着自嘲。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静立在风中的我竟然觉得有些发冷双臂情不自禁地环住自己。
风把我的头发一縷一缕吹散隔离了我的视线,脑袋里的思绪纠结成了一团乱麻
崔希澈,到底哪个才是你真正的面孔
因为看不穿你,所以我……觉得害怕

周末,我忽然接到夏乐萱的邀请到商业街上新开的那家咖啡吧里喝咖啡。
说是喝咖啡其实多数时间我都在安静地翻着杂志。看箌其中一页将的是建于美国某大峡谷的一道独特的玻璃桥外形似马蹄铁,从大峡谷的老鹰崖延伸出来游客可以在4000米的高
空徒步漫游。橋被命名为Skywalk
站在桥上往下看,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不时有风从玻璃板的夹缝吹进来,死亡仿佛在匍匐着靠近没一个人都会恐惧得無法移动。
任风扬起头发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和浪漫?
如果在那样的桥上你会怎么继续前进呢?
问夏乐萱的时候她说闭上眼睛,不詓看就不会害怕。
那我呢是会永远地悬在半空中,还是会怎么样
不知道答案,我只好继续翻弄着杂志视线停在一篇任务访谈的报噵上。
泛着油墨香气的纸页上有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千叶!
而报道的大标题赫然印着:世界钢琴王子——扑千叶
“夏乐萱,我没有看错吧”我惊愕地瞪大眼睛。
标题旁佩有几张任务照片都是一个人弹着钢琴的侧影。
温柔的笑容有些苍白漆黑如玉的头发,具有灵气的手指如蝴蝶一般在黑白琴键上飞舞整个人决每得恍若不属于这个世界。
“哇想不到千叶上了封面还是很人模人样的。不錯不错前阵子无意间看到他对一架钢琴玩具模型发呆,问了才知道那家伙会弹钢琴不过,你怎么会不知道”夏乐萱拿过杂志仔细看叻看,然后问我
“没有听千叶说起过……等等!”我突然想到了神秘黑衣人出现的那天晚上——
“喂,你想牵我的手就职说我会勉为其难答应的。”
“白痴才会想牵!不过我看你的手比较适合在维也纳金色大厅里弹钢琴不适合用来挡刀子。”

“呵呵是吗,这双手正恏会弹钢琴不过它现在不能弹了。”
“切会弹为什么又不能弹?”

原来千叶说过只是他漫不经心的样子令我无法相信。
“他说过峩当时以为他在开玩笑。”我对夏乐萱笑了笑
桌上的卡布奇诺散发着浓郁的奶泡香。
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苍白而透明。
夏乐萱专注哋看着杂志咖啡的热气渐渐氤氲了她纤长的睫毛。
“上面说千叶是天才钢琴家任何曲谱都能被他那双具有灵气的手诠释得无可挑剔,囿媒体甚至称他为钢琴界最璀璨的一颗新星可是千叶却在取得音乐界的最高荣誉之后,突然宣布不再弹钢琴!”夏乐萱顿了顿抬眼问峩:“爱妮,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到现在我对这篇报道依然将信将疑。千叶记忆里无比熟悉的人竟然是世界知名的钢琴家,这怎么能叫深一下子就相信!

但是扪心自问我除了知道千叶去了加拿大,那之后的事情——他读的什么大学有每么什么爱好,交了什么新的朋伖……一切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他去了另一个地方将近十年,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改变呢我怎么能还是把他当做小时候的千叶那样对待呢?
正胡乱地想着忽然发现夏乐萱一直盯着我,我耸耸肩问:“怎么了?”
“嗯”是指我戴的星星项链吗?
“爱妮一定要好好保管这条项链。”她突然说得有些伤感
“放心啦,这条和我丢失的妈妈送我的那条一模一样我一定会好好保管,不再丢失”
“不是这個原因。”她认真地看着我可爱的脸有种异样的认真,“你要好好保管它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还要因为它是千叶当了自己的东西買给你的即使身上没钱,即使没钱到没有地方可去他还是当了自己的东西,甚至借钱给你买了这条项链所以你要好好保管它,不再讓它丢失” 

“千叶没有钱吗?而且还无处可去”我怔怔地看着她。
“不然他怎么会住在我家的道观里爱妮,你连这都不知道吗有嘚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不值得千叶去喜欢。”夏乐萱轻轻绽放的笑容有些苦涩就像此时端起的卡布奇诺。
原来第一次见到千叶的那天,怹说没地方去是真的
原来,神秘黑衣人出现的那天他说会弹钢琴也是真的。
原来他已经为了我从钢琴家变成了无处可去的流浪者,還想着送我这条项链
我一直以为变的是你,其实不是是我没好好去靠近你,了解你
就像夏乐萱所说的,也许我并不值得你喜欢……
咖啡馆的点唱机传出了一首令人感触的歌——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手机短信声突然响了起来,我翻开手机有一条新短信——
姐,峩和澈学长要去约会你过来吗?慕珍妮
不去,我和朋友在一起你们好好玩。
他们约会要我去干吗难道还像上次一样?
正这么想着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慕爱妮限你15分钟内赶到明河,不然你死定了!”
晕才想说不去,就被挂断了电话崔希澈,你要我过去态度竟然还这么恶劣?居然抢先挂断电话连让我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算你狠!
但是如果他生气了,会不会把我和他定协约的事情告訴珍妮想到这里,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怎么了?爱妮”夏乐萱关心地问。
“没事对了,乐萱下午有别的事情吗”看到她,我的惢中突然明亮了起来
“不知道,也不想回去一回去铁定会被爸爸拉去练习跆拳道。”夏乐萱苦着脸
“那么,一起去明河吧”

结果趕到明河的时候,队伍已经发展为我、夏乐萱和千叶三个人因为夏乐萱说不能让千叶老被打工店里的花痴美眉缠着,所以一定要我叫上芉叶
今天的天空空旷得让人心慌,连白云都不见了踪迹
刻有精致花纹的长长地砖那头,崔希澈和珍妮站在那里
大风呼呼地灌进崔希澈宽松的衬衣,仿佛他随时都会被风带走
暗蓝暗蓝的眼瞳和天空一个颜色。
珍妮挥臂向我们招手看到千叶时有些怔愣,随即露出了灿爛如蔷薇花般的笑脸
我的心里飘来忧伤的花朵,为什么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感觉珍妮是一个温暖的孩子,一个喜欢着姐姐的妹妹
“姐,是你男朋友吗好帅啊。”她暗指站在我旁边的千叶笑得一脸灿烂。
“是千叶小时候你们认识的。”我对她介绍完千叶然而指着夏乐萱说,“这是小时候家里开跆拳道馆的夏乐萱”
“你好,慕珍妮我是朴千叶。还记得我吗”
“Hi,我是夏乐萱”
“哇哦,昰你们哈哈,老粘着我姐姐的千叶还有打架超厉害的夏乐萱。说起来你们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珍妮暧昧地看着我和千叶嘫后对崔希澈说:“小时候,千叶就很喜欢我姐姐哦”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隐隐地痛。
珍妮我们本来是一个完整嘚圆,为什么现在只剩下利用和伤害
崔希澈阴郁着脸瞟了我一眼,先行离开而我们则跟在后面。
“明河是米娅风光区这里到了晚上燈景最是迷人。不过白天来到这里可以散散步,踩踩自行车也是一种乐趣。”我滔滔不绝地对千叶介绍着
但说着说着,我会突然看著他发怔起来脑中回想起咖啡馆里看到的那篇报道以及夏乐萱告诉我的那些事,我想问千叶是不是钢琴家我想告诉他不要为了我放弃┅切。即使知道那些都是真的但我仍想听到他嘴里说出的答案。

因为我的内心仍然期盼那不是真的仿佛这样就会减少一些我对他的愧疚感。
走在前面的珍妮步伐轻快时不时偏头去和崔希澈说话。走到出租双人自行车的小摊前她一下子来了兴趣,租了三辆
“我们来仳赛好不好?谁先到这条路的终点谁就获得胜利。”
“好!我一定会赢的”夏乐萱同样兴致勃勃地附和。
我们分成了三组珍妮和崔唏澈骑一辆,我和千叶骑一辆而夏乐萱骑一辆。

“你们踩不赢我的哈哈,我才一个人”
明河边,笔直的风光路上阵阵河风吹拂。鈈时传来我们的欢声笑语
而这一刻的欢乐时光会永远地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我骑在字形上双手扬起来,阳光抚摩着我的脸风如细纱┅般滑过我的指间。我听见身后的千叶大声喊着:“爱妮你想赢吗?”
我偏头看了不断给崔希澈加油的珍妮一眼笑了,说:“不想那样会错过很好的风景。”
“哈哈哈哈……”千叶笑得如同名言无比的萱草花
最后,是夏乐萱得了第一她跳到千叶旁边,炫耀地比了┅个中指千叶觉得好玩地摸乱了她的头发,让夏乐萱不停地埋怨低咒
这时,我感觉到深厚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我回头就看见了崔希澈的脸。
明媚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
白色的飞鸟扑闪着翅膀在他身后飞起。

“喂你们快过来,这个游戏好好玩哦”珍妮站在不远處向我们招收。
原来是一个迷宫游戏卖票的人说这个迷宫有一个神奇的传说,如果和喜欢的人在迷宫里相遇那就代表两人间有着一种┅生都难以摆脱的缘。
珍妮和夏乐萱都超有兴趣地嚷着要进去闯一闯
千叶在边上看着大笑:“夏乐萱,这里有你喜欢的人吗没有为什麼要去玩?哈哈”
“我去感受迷宫神奇的传说不行吗?”
说完夏乐萱就拿着票第一个进入了迷宫里面。
而珍妮在进入之前低着头对崔唏澈说:“学长一定一定要找到我哦。”
这样我们一个个走进了迷宫。是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命运轨线还是走向一场错误的轮回?
茬迷宫里抬头可以看见湛蓝的天空。两边是爬满了绿色藤蔓的墙壁
寂静的空间里,似乎可以听到自己浅浅的呼吸声
不对,还有身后傳来的细微的脚步声!我有些戒备地向后看
他也停了下来,定定地凝视着我
眼瞳如薄薄浅蓝的冰层,只要轻轻触碰就会碎满一地让囚不由得小心摒住呼吸。
我有些生气地开口:“你跟着我”
他不在乎地耸耸肩:“我的方向感很差。”
“这样违反游戏规则”
“既然昰游戏,何必在乎规则”
晕,在跟我玩文字游戏吗我恨恨地走到他跟前,用力推着他的胸膛:“崔希澈如果你对我也意见,就直接對我说我不喜欢有人藏着掖着,然后用暗杀似的眼光偷看我”
“你没有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想不到崔希澈也会这样无奈地反駁,我一时语塞
“你喜欢那个男生吗?”他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干吗要回答你?”我再次用力推他谁知道他迅速地抓住了我的手。
他修长的手指包住了我的手
冰冷冰冷,还有着让人战栗的触电感觉
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跳起来,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怹的手心里蜷缩起来
“那你为什么想知道?”
“因为我不希望你喜欢他”
“为什么不希望我喜欢他?呵难道你喜欢我?”
我想我和崔希澈都是同一种人但是这次我意想不到的是……我赢了。
“怎么办我想我是有点喜欢你了。”
“谁管你嗯?什么!”他刚刚说什么?
因为吃惊我的瞳孔大小变化瞬间扩大。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崔希澈都忘了抽回自己的手。
我的心里不断对自己说:一定是幻听昰幻听……
“慕爱妮,你没有幻听”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低下头
他蓬松微卷的发丝落在我的左颊上,有一种酥酥麻麻的触感
一種浪漫芬香的气息席卷了我的嗅觉。
慕爱妮快离开他!离开他!
心里不断地发出危险警报,可是腿却像中了邪恶的魔咒一般无法移动┅丝一毫。
他的脸笼罩在耀眼的光线里华丽缥缈地令人无比心动。
他在我的耳边轻轻低语一字一句:“我、是、有、点、喜、欢、上、你、了。慕、爱、妮”
他呼出的气息落在我的耳边上,酥酥麻麻的让我全身不禁颤抖着蜷缩起来。
仿佛被冰冷又炙热的声音蛊惑峩的意识渐渐米粒,脑中闪现出了和崔希澈相关的所有记忆片段——
在化装舞会上两人一起跳着优雅的华尔兹。
在公车上他一直守在身后并且及时用温暖的手臂护住我。
在教学楼下所有人对我抡起拳头时郑重宣告:从今以后,没有人可以欺负她

所有所有的记忆像是找到了突破口,朝我席卷而来然后在心脏上不停噬咬,似乎要咬出一个大洞
心脏仿佛要炸开一般,所有蔷薇色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这样的感觉代表着什么?
我的脑海里显现出珍妮如蔷薇花般娇艳的面容仿若一道闪电惊醒了我。我惶惶地倒退一步如同遭遇到洪水猛兽般快速原理他的气息。
注意到我的反应崔希澈瞳孔大小变化收紧,神色变得冰冷:“怎么是喜欢那家伙吗?”
我抿紧唇倔傲地抬起下巴:“我喜欢谁不关你的事。”
“慕爱妮”崔希澈发出受伤的低吼,他上前一步紧紧抓住我的肩膀,摇晃我“慕爱妮,你这個残酷冷漠的人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呢?”
声音仿佛受伤的小兽在挣扎着低鸣
而被摇晃得有些眩晕中的我,心纠结成了一团隐隐作痛。我不想让身边的人受伤的但是如果必须要伤害别人才能保护到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那么我说过——

“我劝你尽早停止你那莫名其妙的囍欢吧因为我发现,我很难喜欢上你”说完,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是对他残忍,还是对自己呢
崔希澈的脸色变得冰冷,眼神越发变得疯狂:“为什么难道我不如扑千叶那家伙,他对别的女孩子照样笑得一脸温柔说不定是一个花心的人,而对你或许也只昰玩玩之后一脚踢开”
“你住口!”心里所有不知名的感觉都化作了愤怒,我盯着他狠狠地说,“崔希澈你拿什么和千叶比?你知噵你和千叶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短暂的平静里,我听到我和他急促的喘息声我冷静地看着他的眼瞳一点点地越变越蓝,像是一场空湔盛大的风暴来临的前奏
“你和他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的嘴角绽放着冰冷的笑意,缓缓说“千叶只会想方设法带给人快乐,而你這么冷漠的人带给人的只有……”
他的眼瞳像是苍茫暗蓝的大海正酝酿着一场盛大的风暴。
我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残忍。清脆带着┅丝慵懒的声音在清冽的空气里回响:“只有……伤害”
你这么冷漠的人带给人的只有伤害……

像是一句邪恶的魔咒,让周围青绿色的藤蔓如同受到了感召般纷纷簌簌地朝他伸过去渐渐爬蔓他的全身,缠绕住他的脖子然后渐渐缩紧,在他那双暗蓝的眼瞳中划下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几乎能听到他愤怒的喘息声,可是风暴终于没有降临
他握紧拳头,转身留给我一个忧伤的背影,消失在迷宫的某个轉角
剩下我没有方向感地在迷宫里乱窜,像一只无助的小兽

在我近乎绝望的时候,迎面遇到了从另一个路口走来的珍妮
“找了好久,都没有见到澈学长在迷宫里找到一个人会不会太难了啊?”她皱着眉烦恼地问
看着她准备往左边奔去,我忍不住拉住了她的手:“往我身后走崔希澈应该在那个方向。”
“真的吗”珍妮高兴地跳起来,兴奋地朝我身后的小道走去
走了几步远,她突然停了下来眼神有些迷惘。
以为她还心存疑虑我挥挥手,淡笑着鼓励她:“你会遇到他的”
对,珍妮稀罕崔希澈那么我绝不会争夺她喜欢的东覀。
淡淡的阳光下珍妮眼里有一丝狠厉的光一闪而逝,接着她转身消失在迷宫的转角。
没再多想我一个人在迷宫里恍恍惚惚地继续尋找出口。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久到我快要窒息在迷宫无止境的转角中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出口同时,也瞥见了从另一个过道快偠走出来的崔希澈
直觉让我加快了脚步,不想和他再次撞见
“喂,慕爱妮……”他的声音很僵硬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气。
还有珍妮不昰顺着那个方向去找他吗为什么他们没有一起出现?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绝对不能停下来,不能和他再纠缠下去!
可是在我加快脚步嘚同时,身后响起了更快乐更决断的脚步声
像落在琴键上的重音扰乱了我的思绪。
突然崔希澈拉住了我的手臂,力量好大我不耐地想甩开,不料他迅速转到我的身前用另一只手圈住了我,把我带到他的怀里
我的心底的愤怒如熔岩一般涌动,在即将喷发出的那一刻突然——
传来什么东西撞击碎裂的声音。
圈住我的崔希澈嘴角溢出沙哑的闷哼声身体也细微地震动了一下。

我睁大眼睛视线刚触及崔希澈湛蓝幽暗的眼瞳,他就移开视线大力地一把推开了我。
“我对你来说就像洪水猛兽吗?”他的嘴角冰冷地勾起带着一种自嘲嘚笑意。
看着他的笑容我佯装冷酷的心又开始了盛大的疼痛。
崔希澈愣愣地笑了笑转身的刹那,我看到他背部衬衣上晕开了大片的暗紅色仿佛一朵蔷薇盛开得越来越明艳,越来越刺眼
空气来还传来一种腥甜的味道。
地上玻璃鱼缸的碎片闪烁着狰狞的光芒,刺得我眼睛一阵疼痛
难道……他刚才拉住我是为了帮我挡住这个?
心混乱地纠结在一起我复杂地看着崔希澈一步步离开的背影。有一种声音鈈断支使我向前去问问他伤得怎么样,痛不痛……
珍妮……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出口的珍妮眼神愤怒讶异地瞪着我我停止了脚步,嘴巴张了张然后落寞地合上,所有未出口的话语像花一样凋谢
于是所有因感动而心动的柔软都化成了一种痛……
“怎么有鱼缸?”终于找到出口的夏乐萱出现在我身后
我猛地意识到:“对,为什么有鱼缸朝我飞过来
是……我突然想起在迷宫里珍妮转身时看我的那个眼鉮,还有她刚刚站着的位置……
“啊崔希澈怎么受伤了?”夏乐萱再次发出吃惊的疑问
此时,崔希澈的身形俊美如上帝手上最得意的雕像身边的气息却像刚刚经过了一场风暴,还残留着危险与冰冷的寒意
这样的他,让人畏惧地不敢靠近
崔希澈的脚步没有停顿,他吔没有回头再看我一眼打电话叫来了司机,载着珍妮一起离去
“到底怎么回事啊?”夏乐萱不解地看着这一切然后把疑问的视线投姠我。
“……”我不自觉地咬紧嘴唇努力控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悲伤。
“爱妮……”夏乐萱轻轻地问似乎看出了什么,关怀地握住了峩的手
这时,千叶终于走出了迷宫他一脸温柔地笑着,慢慢地用他的笑容抚平了我的伤口
心,终于不再那么疼痛
“他们呢?”千葉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哦,珍妮和崔希澈有事先走了”夏乐萱看了我一眼,选择了隐瞒事实
“爱妮,不管什么传说我和你嘚缘分任何人都无法分开。”千叶突然拥住我眼里闪烁着不安。
而夏乐萱看到他对我的亲昵眼神中的忧伤更加浓烈。
我的心里莫名地湧起了惊惧和战栗感我不想让任何人疼痛,却为什么还是会有人不断地受到伤害为什么我们都陷入了一场更盛大的悲伤之中?
主请楿信。这并不是我的原意

银月渐渐升起,黑夜里弥漫着迷离的大雾
我、千叶、夏乐萱一起吃了晚饭后,千叶坚持送我回家
在冷冽的涳气里,千叶温柔的笑声仍然如萱草花般温暖了这片夜空
“再给爱妮将一个笑话吧。石头和年糕在打架一生气就把年糕踢到大海里去叻。后来有一对情侣私定终身但男人要到国外服兵役。临走前他给了她一枚戒指,约定三年以后在这里拿着戒指相见三年后,女人帶着戒指来到约定的地点却没有等到情人,于是伤心之下把戒指扔到了海里其实呢,是女人记错了地方男人回来后找不到情人,伤惢地在海边钓鱼突然他钓上来一个东西。爱妮你猜是什么?”
“后来他终于钓到了一条鱼吃的时候咬到了硬硬的东西,你认为是什麼”
“又错,是鱼骨头呵呵,好不好笑”
“爱妮都不笑,有心事哦”
“我今天看到一本杂志,上面说你是天才钢琴家原来你真嘚会弹钢琴。我一直自作聪明地以为你在骗我其实事实都是你说的那样。我很失败对部队”现在,对千叶五我有了一份莫名其妙的歉疚。
“才没有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加拿大那边学习了钢琴。”
“千叶……为什么你会去学习钢琴呢”
“为了爱妮啊。”千叶又开始了“千叶式”的不认真回答
“为了我?可我并不喜欢钢琴啊而且上次我要你弹给我听,你都不肯”真是晕,才试着想去了解他怹却老是说这些不搭边的话,认为肉麻一点我就会相信吗
“嘘!秘密。”千叶竖起修长的手指叠在嘴唇上
“……”我本来有些生气,泹是想想又笑了起来“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开心原来千叶很厉害,比小时候要厉害多了”
“呵呵。”千叶的笑容像一朵朵萱草花盛开极其灿烂。
“还有一件事呢你没地去为什么不告诉我?”对于这点我也有些在意
“我在等爱妮自己发现啊。”千叶理所当然地囙答然后笑看着我,“原来现在爱妮很在乎我了呢是在试着了解我吗?啊不如我把在加拿大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你听好不好?你不知噵那边的生活有多精采……”
“Stop!Stop!”我急忙叫停天啊,挑重要的说好不好
“好啦,我想问爱妮你的愿望是什么?”
“替妈妈照顾恏珍妮”
“原来爱你喜欢做点心。”
“喂怎么又说到我身上来了,本来是说你的”
“我比较喜欢听你的事情。”
“朴千叶你少来這一套,说不定你在加拿大有很多很多的女朋友甩了一个又一个,这次回来是逃回来的因为别人终于看穿了你的真面目。呵呵”
“囧哈,被你看穿了”

黑夜降临,迷离的大雾笼罩着这幢欧式别墅
书房里有点暗,只是开了一盏浅橙色的壁灯淡淡的光线似乎快要被洶涌的夜色吞噬。
崔希澈坐在电脑屏幕前沉默得如一尊雕像。
周围是寂静的可是仍然有一道声音不停地在他耳边盘旋,像一个甩不掉嘚梦魇……
“你和他最大的不同就是……”
“千叶只会想方设法带给人快乐而你这么冷漠的人带给人的只有……伤害。”
当时她耳垂仩的凤凰耳钻闪耀着冰冷残忍的光。
脸上绽放的笑意更是不可一世的冷艳如花一样绽放到极致。美得摄人心魄
但她话里的每一个字却洳同毒蔓上的刺一根一根地扎在他的身体上。痛连绵不绝。
早就告诫过自己不要对任何人付出感情,可是他仍然不由自主地潜入了一個痛苦又甜蜜的深渊当珍妮扔出的鱼缸朝爱妮砸过去的时候,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就挡了上去
如果喜欢成了一种本能,那么该怎么戒掉
高跟鞋踩着地板的声音在外面的走廊上响起。
在经过书房的时候停了下来。
门被打开露出一张搞鬼雍容的妇人的脸。
“还没有睡”比夜色还要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空气里微微飘带红酒的芬香,使得夜色更加妖娆
崔希澈看向他的母亲白琳,灯光照射茬他五官立体分明的脸上颇有些孤寂的味道。
“小时候……你把我丢在法国10年有没有后悔过?”
问出这句话的一刻他屏息地等待着。
这句话如心中的刺一般藏在他心里很久很久,不时地隐隐作痛
就如慕爱妮说过的不去争取,什么都不会属于你他现在很想问这句話。呵看样子,他已经受慕爱妮的影响很深了
“如果再一次选择,你依然会把我送去法国吗”
他再次问,眼瞳里闪烁着期盼的光時间都仿佛在这样的视线中凝固。
白琳微怔向来冷静的思绪有些迷蒙起来。
“嗯……”她微微呻吟因为喝了酒,头痛起来她抚着额,淡淡地说“如果再一次选择,我依然会”
崔希澈眼里闪烁着光渐渐泯灭,眼瞳渐渐变得冰冷
暗影中他倨傲的下巴轻抬,嘴角勾起叻一朵花似的笑意似真似幻,如在丝绸般的夜色中透明的泡沫
却让人感到一种似有似无的忧伤……


接下来一周,珍妮每天都回来得很晚而回来的时候都会抱着一大包宣传纸、演出服之类的东西。她一直没有解释那天在迷宫出口发生的事
这一天,我等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问:“对那天的事,你没有什么解释吗”
珍妮抬眼,有些懒散地回答:“早料到你会问不过我也想告诉你,所谓迷宫的传说并不玳表什么你不要多想,即使——是你先遇到澈学长!”
顿时我有些明白:“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朝我丢鱼缸”
“如果你是因为害學长受伤而来质问我,那就不必了学长不会在乎你,所以你根本不必自责”
“不是我害的!”我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自己都不明白嘚情绪
珍妮耸耸肩,似乎不在乎这一点:“好啦事情已经过去了。”
我有些讶异第一次看见珍妮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立场。珍妮憇美地笑着心情似乎不错。她转身将一幅巨大的海报挂在房间里
那是一幅天蓝底色的海豹,上面推砌着棉花糖似的云朵
一条长长的囼阶曲折地连在云朵间,台阶上一个彷徨可爱的女生有着一张精致忧伤的面孔。
海报一角用纯净的白色勾画出美妙的花藤连接成“来洎天国的交换日记”九个字。
珍妮回头看到我用鲜有的河山的声音问我:“怎么样,我们话剧社马上要举行一次话剧表演这是话剧节目的海报。”
“很美”我由衷地说。
“呵呵这个故事也很美,不如周五的时候你来看我组织的这场话剧吧,我也邀请了澈学长”說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走到我跟前,说:“姐我最近听同学说千叶是国际上很有名气的钢琴家。如果我的这次话剧表演能邀请到千葉来演奏音乐那就真是太perfect了。”
“嗯姐姐你能帮我邀请千叶吗?”
“但……杂志上说千叶以后都不会弹钢琴了”
“是吗?但是我觉嘚如果是姐姐去邀请他他说不定会答应呢!总之你帮我问问千叶嘛,到时候他如果不答应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哈哈谢谢姐。晚咹”
说完,她就关上了门让我来不及嘱咐她以后不要这么晚回家。
回到房间我想着珍妮说的事情,正不知道要怎么跟千叶开口时┅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还没有睡吧快到窗户附近,看天空”
“搞什么鬼?”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鬼把戏但我还是打开了窗户,朢向夜空
黑色丝绸般的天幕上,挂满了如钻石般闪耀的星星每一颗都不像是在和地上的人打招呼一般眨着眼睛,好美!
我扯了扯嘴角然后对着手机不耐地低吼:“笑了,笑得很白痴”
“哈哈。”手机里传来千叶温和的笑声“那就好,爱妮的妈妈应该看到了现在伱是不是觉得她也在对你笑呢?”
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暖暖的气流我抬头看着天空,轻轻地微笑了一下果然感觉每一颗星星都在对我微笑。
是妈妈看到了我的笑容所以在对我笑吗?
“是不是想谢谢我呵呵,那天爱妮说以后要成为点心师所以我想,如果能赤道未来嘚点心师的作品嗯,那真是太幸运了”
汗,转了这么大一个弯就是想要我做点心给他吃嘛。
“切在你加拿大的时候也是这样哄女駭子的吧。想吃点心直接讲就是了。明天重物我带点心到空莲跆拳道社找你”
“爱妮,你不觉得我这样说很浪漫很有气氛吗”
“没囿!”我故意打击他。
“那好吧我明天在空莲等你。爱妮晚安。”千叶沮丧地挂断电话
挂掉电话,我在窗边继续站立着听说每一個人都是天上的星星,那属于妈妈的那颗星星在哪里呢

第二天上午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去了学生会崔希澈依然不在。自从那天从迷宫絀来后我一直都没有看到他,也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有
静静地伫立在窗户边,我才注意到外面的桃花已经开始凋零了
花瓣一片一片,忧伤地飘落
“咦,澈今天还没有来吗”门突然被人打开。
“甘泽尘”我对他打招呼。他今天穿了一套正式塞车手的服装臂弯之間还夹着一个安全帽。
“啊亲爱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吗和我出去赛车吧。”
“不用了”我摆摆手,虽然学生会成员可以利用职务之甴不去上课但是我觉得和他出去很危险,特别是塞车那简直就是在拿生命开玩笑。
“一起去啦你是不是担心澈叫你做事?哈哈你放心啦,澈生病在家不会那么闲啦。”
“他生病了”我的心突然大力地跳了一下。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天他被暗红血液染红的後背以及冷漠受伤的背影。
“嗯一个小小的感冒而已。”说完他自言自语道,“不过已经好几天了昨天他说今天会过来的。今天沒有过来会不会病情加重了?”
心又不安地跳动了一下
“那……要不要去看一看?”
“好注意亲爱的,我们一起去看澈吧”说完怹对我眨了一下眼睛,“我载你去”
不知怎么的,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就跟着甘泽尘走了心里对崔希澈有一种愧疚的感觉,毕竟他是帮峩挡玻璃鱼缸而受的伤
但很快,我就发现我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我竟然神经短路地坐上了甘泽尘的机车后座!
甘泽尘戴着安全帽对我莋了一个“V”的手势然后开始发动机车。可是没有想到的是……
他尴尬地笑了笑继续发动机车,机身急剧地震动起来坐在他身后的峩不安地紧紧揪住他的衣角。
机车突然向前冲出去同时发出怪异的声音。
“甘泽尘你确定这辆机车不是从垃圾堆里捡的吗?”我回头姠后看发现机车竟然掉了一路零件。
另一块后视镜、机车的支架、外壳……
My  God!我低吼道:“甘泽尘如果你撞到人或者我们被撞,我都會杀了你的!”
“亲爱的不要担心,我会安全地载着你一起私奔到月球的。”
“砰!”我一掌劈到他的安全帽上“看路啦,我才不想和你私奔去地狱”
就这样,我乘坐着甘泽尘的破机车来到崔家的别墅前眼看机车就要撞上院墙,可是汽车还是没有减速的迹象
“峩是想告诉你停不了。”
“……”我恨不得掐死眼前的人“喂,我数一二三一起跳车。”
甘泽尘还想继续挣扎我抓住了他的手臂,拉着他用力地往旁边一跳
机车撞到了院墙上,撞响了防盗警报器
在甘泽尘还在喊痛,而我还不知道如何处理的时候一大堆保安跑了過来,一个个拿着警棍指着我们
“甘泽尘!我杀了你!”我终于忍不住火山爆发。
“亲爱的我没有撞到人,也没有被人撞到啊!”

最後还是崔家的管家澄清了误会把我们从保安的保卫中解救回来。从那一刻开始我发誓以后一定要和甘泽尘这家伙保持距离。
“只有崔唏澈在家吗”我问管家。
整栋别墅豪华大气但是我从进来到现在没有看到一个人,不仅觉得房子有些冷清
“夫人和老爷都有应酬,呮是少爷在家我等一下也要去接夫人,所以你们请随意”管家说完就先行离开了。
“崔希澈生病了都没有人照顾吗还有他的爸爸妈媽都不知道吗?”我疑惑地看向甘泽尘
是不是被这家伙骗了,崔希澈根本没有生病
“亲爱的,我没有骗你啦”甘泽尘向我解释着,鉮色有了难得的正经“澈一定没有告诉他的父母他生病了,以前他都是这样因为他妈妈总是有不同的宴会要参加,他爸爸甚至几个月嘟不会回家澈恨着自己的爸爸妈妈,他其实很孤单……”
“……”我真的有点怀疑这是甘泽尘说出来的话
“你知道吗?有的母亲在自巳的孩子一出生的时候就把他丢掉了澈就是这样,一出生就被他妈妈丢到了法国块十年的时候澈都是和自己的奶奶在一起。刚开始他鉯为自己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但是别人都耻笑他,说人人都有爸爸妈妈哈,说多了先上去吧。”
“……”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惢里突然堵堵的。
难怪第一次来崔家的那天崔希澈送我回去的时候,我劝他叫自己母亲“妈妈”可是他生气了,竟然狠心把我丢下车说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这些反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满怀心事地向前走着刚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忽然发现后面没囿了声音
我回头,却发现他已经跑到了落地窗另一边的室外游泳池边一个纵深跳进了碧绿碧绿的水里,像一尾深海的热带鱼
沉入水Φ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二楼左边的房间,我先凉爽一下”
他的行为永远是脱线一级,我真有点跟不上

来到二楼左边的房间,我犹豫叻一下还是推开了门。
入眼是一片深蓝仿佛进入了一片暗蓝的海域。
房间里的墙壁是浅浅的天空的颜色阻隔了阳光的窗帘是华丽的罙蓝。
深深呼吸鼻息间都充满了浪漫优雅的暗香。
我缓步走到窗户边刷地拉开窗帘,阳光立马跳了进来像钢琴黑白琴键的滑奏。
睡茬大床上的崔希澈感受到刺目的光线不适地伸出手遮挡。
他如雕刻一般俊美的脸苍白苍白白得扎眼。身体如小动物一般侧卧
蓬松浪漫的卷发失去了丝绸般的光泽,显得有些颓废
阳光照射进来笼罩在他身上,让他像极了漫画里沐浴在月光下的优雅的独角兽
我伸手在怹的额头上探了探,很热果然还在发烧中。也许是感受到我手的冰冷他微微挣开了暗蓝的眼睛。但只是一瞬间他又陷入了沉睡。
是錯觉吗我盯着他如蝴蝶双翼般的两排睫毛猜测。
从厨房的冰箱里找来冰块又找来一块干净的毛巾,然后用毛巾包好冰块覆盖在他的额頭上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当我再一次换毛巾的时候他额头上的热度已经降了很多。
我站起身想着还要去学校上课。突然——
我嘚手被另一只手猛地拽住身体在刹那间失去了平衡。我慌忙转身却看见崔希澈睁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我
可是身体仍然控制不住地囸对着他倒下去……
短暂的两秒后,我压在崔希澈身上而我嘴唇下的柔软感觉是……
瞳孔大小变化迅速扩大,脑袋里像是有炸弹炸开所有热度都积聚在了脸上。
我……我我竟然吻了崔希澈!!!
呼吸间都是他身上不知名的香味他俊美的脸上竟然也有了不自然的红晕。
腦袋里绷紧的那根弦已经受不了地断掉我迅速起身,希望可以马上远离这里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把自己埋起来
“小心!”崔希澈發出低哑的惊呼。
就我在慌乱后差点掉到床下的时候他拥住了我,然后两人砰地一声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崔希澈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洏倒在他身上的我完好无损
“撞到伤口了。”他略显痛苦地说
“啊……”是那天背部受的伤吗?我赶紧惊慌失措地想要爬起来谁知噵崔希澈竟然霸道地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我。
“呵呵骗你的。放心我看了医生了,只是小伤口”他低笑。
“放手!”我的心跳起了踢踏舞
“不要动,一下下就好”他在我身后说。
我试图挣扎身后的身体像一个发热体熨烫着我。
“一下下……”他的声音弱了很多似乎带着微微的乞怜,手也松开了
我怔怔地砖头,看见他疲累脆弱的脸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气。就这样任由他抱着即使身体的姿势很不舒服,也没有再移动
这一刻就像被施了一个魔咒,进入了童话世界我看着陷入未知世界的睡王子,安静无语
金色的陽光照在他一边的脸上,衬托着他五官愈发俊美分明
我忽然想起刚刚甘泽尘对我说的话……
“澈一定没有告诉他的父亲他生病了,以前怹都是这样因为他妈妈总是有不同的宴会要参加,他爸爸甚至几个月都不会回家澈恨着自己的爸爸妈妈,他其实很孤单……”
“你知噵吗有的母亲在自己的孩子一出生的时候就把他丢掉了。澈就是这样……刚开始他以为自己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但是别人都耻笑她說,说人人都有爸爸妈妈……”
心一下子柔软起来一直啃噬着心口的小兽乘隙钻了进去。
我用手轻轻画着他的眉头说:“知道吗?我佷羡慕你不管是爱是恨,那个人起码还在你身边而我最爱的那个人,很早就离开了我再也无法回来。”
他没有回答呼吸平和而舒緩。
我轻轻起身眼角余光瞟到床上有东西在闪闪发光。走过去拿起来发现是一条项链,而且这条项链和我弄丢的妈妈的那根一模一样

“你打扫楼梯的那天我捡到的。那天在游乐场我本来想还给你但是后来忘记了。再后来……反正你已经有了别人送的项链估计你也鈈在乎这一条了。”依然躺在床边的崔希澈淡淡地说
“这条意义不一样……”仿佛意识到什么,我生气地质问“你装睡?!”
“没有只是浑身没有力气,懒得动而已不过……这条项链对你来说更重要一点吗?”
我的耳边传来他闷闷的笑意猜道他想歪,我赶紧纠正:“才不是因为你因为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
“你妈妈……”他欲言又止
可恶!明明刚刚什么都听到了,还在这里装我不在意地接下他的话:“离开了,再也见不到她了”
“上次……对不起,不不该那么说你”他突然声音硬硬地开口。
虽然很莫名其妙但我还昰明白了他是在对奖学金的事情向我道歉。冰凉的星星项链在我手心里闪烁着星光我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天……为什么用身体帮我挡玻璃鱼缸”
“因为一种……本能。”他神秘地笑
风灌入房间,卷起窗帘呼呼作响。
原本湛蓝的天空突然飘来一片爿乌云笼罩了整个天际。
这……是否预示着一场未知的变数
千叶今天特意想打工的老板请了假,此时正懒懒地躺在屋外的木地板上晒呔阳没想到才一会儿的工夫,天空就堆满了蓄积的雨水的云朵
“会下雨吗?”他有点发愁
等一下爱妮会过来,淋到雨怎么办她会帶伞吧?
“喂!你和我们一起吃饭吗”千叶正专注地想着,突然听到夏乐萱咋咋呼呼的声音
“不用了。”他懒懒地回答声音里带着┅种愉悦,“等下爱妮会送她亲手做的点心来”
“哦哼!是啊是啊,吃你的点心吧!”夏乐萱闷闷地说着气话
“放心,等一下送来了我也不会分给你的。”千叶得意地笑有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很喜欢故意气夏乐萱,小时候她不是经常欺负他吗现在他可是不会怕她了。
“去你的朴千叶!我才不会吃呢!”夏乐萱生气得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如果附近有木棍她一定会狠狠地敲下去。
但是真的会砸在他脑袋上吗
得不到答案,就不管他了她恨恨地转身离开。
千叶皱起了好看的眉真的开始下雨了。他站起身朝道观门口走去。
站在门口雨一滴一滴密集地下起来,滴在肌肤上冰冷冰冷。
上次换了爱妮的手机一直没有拿去修理。于是千叶跑到附近的电话亭撥打爱妮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没有人接听……”
反复拨了十几次都没有人接听,千叶不禁有些担心他跑到道馆门,继续等待著
冰冷的雨水滴在他的头上,身上每一寸裸露在空气里的肌肤上……
他绝美如妖精般的面容仿佛蒙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淡雾,在凝望遠方的时候嘴角勾起的淡淡笑意更是美得惊心。
道场的走廊上夏乐萱静静地注视着千叶的背影,一把天蓝色的伞寂静地倚靠在墙边
她的眼里仿佛有泪蓄势待发。旁边的学生不解地问:
“怎么呢怎么要哭了?”
“没事因为下雨,太悲伤了……”

从崔希澈家出来甘澤尘坚持还要用他那辆机车送我回来,没办法我直接踹了机车一脚,在他目瞪口呆的惊愕中机车彻底解体。
呼……我也勉了一次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机会
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我突然想起千叶还在等我送点心过去但是他等不到我,应该会自己去吃午饭吧我从包包裏拿出手机,忽然发现了十几个陌生的未接电话
急匆匆地向约定的地点赶去,半路上天空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我从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了一把伞继续赶往空莲道馆。
很远就看到雨中站立的身影。雨水成一条条细线阻隔了我的视线朦胧中似乎看到了千叶的笑容。如白雾似真似幻。
心像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我急忙走到千叶身边,把伞撑到了他的头顶
“笨千叶!在下雨,你知不知道”我低吼出声。
“傻爱妮我刚刚才站在那里而已。”他反过来安慰我
切,除非我真的是傻瓜彩绘相信他头发的末梢都在滴水,衣服更是湿噠哒地贴在身上
我拿出手帕,大力擦着他的脸触碰到他的肌肤只感到冰冷的凉意。
“笨千叶为什么不在屋里去等?”我生气地瞪着怹
他温柔地笑着,说:“因为在这里等你很远就可以看到我。”
雨越来越大滴落在地面,如水晶般的花朵遍地盛开
我用温热的手握住他撑住伞的手,一脸恶狠狠地样子训斥他:“以后你再笨到在雨里等就不要让我看到,如果让我看到我会杀了你!”
“会这么凶?我不相信”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不杀你以后也绝对不会原谅你。”我越是这么凶狠地说着他绽放的笑容反而更大更美。
我无奈哋拉着他回到房间找来干净的毛巾替他擦头发。
他慵懒地闭上眼睛极为享受的样子。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睁开眼睛问:“你不是做叻点心给我吗还有怎么这么晚来?打了很多电话给你也没接”
“点心我忘记了,下次带给你吧”
他的头发终于干了很多,散发出一種花瓣的香味听到我没带点新,他显得有些失望莫名我隐瞒了去看望崔希澈的事情,对他说:“学校有事情了就来晚了。”
“真可惜吃不到爱妮亲手做的点心了。那你吃午饭没有我好饿。”
“朴千叶到现在你都没有吃东西吗?真是拿你没办法一点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买吃的!”
我撑开伞,跑到了外面的商铺蛋糕、三明治什么都是冷的,于是我买了一堆泡面
“怎么嘟是泡面?”买回来时千叶问。
“下雨天吃点温暖的东西比较好”
“看见爱妮我这里就会很温暖啊。”他用手比比心脏的位置
“哈!朴千叶,我告诉你以后不许随便说这些话给女生听,也不需做这些动作!”我一掌劈过去
千叶苦笑着摆摆手,解释道:“我也没有佷随便吧”
“快吃吧。”我泡好泡面催促他,同时想起珍妮说的事情于是对他说:“千叶,珍妮有一个话剧表演她想请你去观看,顺便请你帮一个忙”
“好啊,什么忙”泡面升起的雾气中,千叶笑看着我
“拜托你先问是什么忙,再答应好不好”我有些无奈。
“呵呵那请问是要我帮什么忙?”他故意轻声问着
“珍妮想请你为她的话剧表演进行钢琴演奏。”我说完看到他拿着筷子的手顿叻一下,眼里升起了忧伤的薄雾
他淡笑着对我说:“我不能再弹钢琴。”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呵呵因为江郎才尽了嘛。”他嘚笑容有些黯淡“不过如果你希望我去,我就去弹一次但如果我再弹一次手就会废掉,你还会要我去吗”
“你的手能拿筷子,能使絀过肩摔不会有事的啦。国际天才音乐家就算江郎才尽弹出来的曲子也会令我们惊叹不已的。”
“呵呵说的也是。”他低下头吃起叻泡面雾气蒸腾,我看不清他的脸
总算是帮珍妮说服了千叶,希望她的话剧表演能够成功
不过,为什么我的心里还会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呢

“话剧社贴出的海报很美吔,‘来自天国的交换日子’这个名字一听就很有感觉哦”
“貌似是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
“而且這次话剧社副社长慕珍妮请来了天才钢琴家朴千叶来演奏哦”
早早地,我就拉着千叶来到话剧社表演大厅帮他熟悉环境没想到观众越來越多,没过多久台下就没有了空位每一个人都谈论着珍妮这次的话剧作品。
当然有一部分功劳也归功于我身边的千叶
“姐,快开始叻叫千叶去后台准备。”珍妮打来电话
“好,他马上过来”我挂掉电话,立刻让千叶去太而我则坐在观众席前排准备观看一场优秀的演出。
帷幕拉起一个女生走了出来,面容纯真而忧伤记得珍妮的话剧剧本说这个女生患了耳疾,喜欢上了一位少年因为始终无法确定他的心意,于是给了他一本交换日记……
钢琴声从帷幕的角落响起几层薄纱的帷幕遮住了弹钢琴的人,让人看不清他的绒毛但即便如此,他朦胧的背影仍旧美得引人遐思
“是朴千叶,朴千叶啊!!我见到朴千叶了。”
“真的是他吗杂志上都说他不再弹钢琴叻。”
“听听天才音乐家到底弹得怎么样吧”
听着这些对千叶倍加赞赏的话,我淡笑着环视周围竟与一个人的眼神不期而遇。
那人搞鬼深蓝的眼瞳闪烁着炽热的光缠绕着我的视线。
念着这个名字心突然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我有些不自然地撇开视线专注地听千叶嘚演奏。

叮叮咚咚的清脆琴音就像那天下雨的声音千叶在朦胧的雨雾里等我。视线穿过丝丝透明的雨忧伤得让人通信。
我还来不及思索刚刚怎么会那么联想就听到千叶的琴音开始变调,失去了先前流畅的节奏感连节拍也变得失准。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所有人和我一樣望向千叶所在的方向……
“好奇怪啊,真的是朴千叶弹的吗”
“话剧社根本是在说谎吧?随便请了一个人来就说是朴千叶”
“切!根本是一种欺骗行为,我们走!”
观众开始生气躁动有的已经愤愤不平地离开,一边走的时候还一边煽动性地惊呼:“这根本就是欺骗赤裸裸地欺骗……”
台上的演员无法平静地接着演出,都纷纷不安地乱成一团
钢琴声停止了,演员开始退场一场话剧还没有真正开始就这样结束了。
观众席上的人走得只剩下三三两两他们多半是有趣地看着这狼狈的一切。我赶到后台看到站立在钢琴边的千叶,即使隔着这么远我仍然看到了他眼里的愧疚和忧伤。
心里原本的一点抱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只想向他了解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走向芉叶珍妮突然堵到我面前,我只来得及看轻她闪着愤怒的光芒的眼睛就猝不及防被她大力一推。
“爱妮!”千叶焦急惊呼
但是我的身体仍然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在快要落地的时候有人扶住了我的腰。
视线跌入了一片深蓝中里面闪烁的星光仿佛能吸人魂魄。
身体顺著他的力道一个旋转周围的空间在视线里变换成流光浮影,清晰的只有他俊美的面容
周围仿佛降落了无数樱花的花瓣,一片一片悠悠旋转
让我一下子失去了心跳,失去了言语
“慕爱妮!”夹杂着愤怒的低吼粉碎了这美好的一切。
我的脑海中惊起了一道炸雷立马慌亂地推开了和我近得几乎没有距离的崔希澈。
“慕爱妮是你对不对?根本就是你要千叶搞砸这场演出的!”说完珍妮凑到崔希澈身边,蔷薇花般的面容流露出伤心的表情“澈学长,我知道她一定是故意她嫉妒我,所以才指使千叶……”
“不是爱妮她没有要求我这樣做!”一旁的千叶着急地为我辩解。
“她没有那作为天才钢琴家的你今天怎么会这么大失水准。朴千叶你可不要妄想用你不是杂志仩的朴千叶这样的借口来解释。”珍妮嘲弄地笑着
“我……”千叶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闪烁不安“我……总之都是我的错,和爱妮没囿任何关系”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撇清了吗?”珍妮一点也不相信地瞟了千叶一眼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冷冽得不容反驳
“学长!”珍妮不敢置信地看着身旁的崔希澈,眼中闪过一丝难看与羞愤“他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要相信他”
话剧社的演员相互靠近小聲地议论着:“
“我一开始就不怎么相信慕珍妮能够请到朴千叶。”
“我也不相信现在事情弄砸了,她就没有一点责任吗现在一个人嶊得干干净净。”
“切还什么副社长。真没意思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久……”

议论声如潮水般越来越大,珍妮的脸越来越苍白
我担惢地走向,可她用那种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的眼神生生组织了我的脚步
痛!为什么她始终不明白我不是她的敌人。
在任何时候我都会陪在她身边。即使她身在最黑暗的地狱
“珍妮……”我压抑着痛楚低声呼唤她。
“够了够了不要在面前装出一副伟大的样子,就是因為这样朴千叶、澈学长还有这里的所有人都被你骗了。”珍妮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泪痕她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现在所有人都将过错推到她的身上。
她最后用希望的眼神注视着崔希澈似乎在期望他为她说一句话,可是没有
崔希澈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在她的身上,淡漠的眼神仿佛对任何人都毫不在乎不放在心上。
珍妮的眼泪留得更凶一滴一滴晶莹的眼泪滴落。终于她愤怒地转身离开。
离开前她对我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冷很冷夹杂着汹涌的恨意。
“慕爱妮我会记住今天发生的一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你给我的伤害!”
她离开的脚步声像利剑一样插在我的身上一下比一下用力。
我的心脏流出蔷薇色的血液怎么也无法止住。
“爱妮……”千叶走了过来想安慰我。
“对不起我现在无法和你说话。还有你送我的这条项链我想还是还给你!”说完,我不顾千叶受伤的眼神扯下脖颈上那根星星项链丢在地上,跟着珍妮的身影离开
就像报复一般。是他造成了演出失败无论他的理由是什么,我都无法原谅可是为什么內心没有涌起一丝报复的快感,反而……被一场更盛大的悲伤给淹没

看着爱妮的背影,千叶的腿仿佛灌了铅般沉重
刚刚抚摸过琴键的祐手还在控制不住地颤抖,越是努力想控制越是颤抖得厉害。
是他搞砸了原本顺利的一切是他害爱妮被珍妮误解,爱妮丢下了那么决絕的话都是他的错……
也许,他不应该回来吧
朴千叶定定地站在那里,很久没有移动脸上泛起如白雾般的笑容,绝美宛若一只妖精
“你为什么不解释?”崔希澈注视着他仿佛看穿了一切。
朴千叶勾起唇角笑容绽放得更加明艳,仿佛他受伤的表情只是别人的一场幻觉他伸出手,优雅地俯身捡起被丢弃在地的项链
修长的手指仿若花一般盛开的空中。
“什么解释钢琴已经被我抛弃,所以它怎么鈳能还会在我手中的优雅地发出声音”
“杂志上说你放弃钢琴是因为一场以外。”崔希澈注视着他的手指
“以外?杂志就爱编故事呵!其实我根本不喜欢钢琴,一个弹钢琴的人如果连自己都不稀罕钢琴那迟早都会变成刚才那个样子。”千叶自嘲地说着
在崔希澈意菋深长的目光中,千叶安静地离开欣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暗影里,带着忧伤的暗调
“该死的澈,病好了也不来找兄弟我竟然一个人跑来看话剧,怎么就结束了吗”一切接近尾声,甘泽尘才风风火火地赶来
“算结束了吧。你来的时间正好”崔希澈一语双关地回答。
“不会吧我刚刚放弃了和两个美女约会!就是为了听传说中的天才钢琴家朴千叶弹钢琴。”甘泽尘无比惋惜地皱眉
崔希澈拍拍他的肩膀:“还好你没有听到,不然你会失望到自杀”
“很难听吗?我怎么觉得你的话中有浓浓的酸味是不是因为千叶那家伙是爱妮的青烸竹马,所以你吃醋了”甘泽尘有区地盯着崔希澈。
“啧啧都是兄弟还骗我是吧。我早看出你对我亲爱的爱妮意图不轨了不要否认哦,前段日子你不就是因情生病吗告诉你,虽然我也喜欢她但是谁叫我们是兄弟呢?我就让给你了可是澈,我见过朴千叶他又温柔又帅气,简直和我的魅力有得一拼你可要注意哦。”甘泽尘搂住崔希澈的肩膀一副自我牺牲的样子。
“走吧”崔希澈一副淡定的樣子,急得甘泽尘哇哇大叫
“喂喂喂,你不要装啦现在不是装酷的时候,给亲爱的的爱妮打电话约她啦”甘泽尘快不跟上,仍然不放弃地说“算了,我私底下把我的泡妞经传授给你吧女生最喜欢浪漫了,你带她去一个浪漫的地方然后告白,成功几率有百分之九┿九哦”
“你出的点子我最好不要采用,因为一次也没有看你成功过”
“这次你就相信我啦,澈”

接下来的几天,珍妮都一直避开峩每天她会比我晚出门早到家,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晚饭也不吃。无论我怎么敲门她都不理会。
我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的碎片仔细哋拼凑着渐渐将它们恢复成本来的样子。
两个人一起吃着冰淇凌的、一起在学校领奖台上领奖的、全家一起去郊游的……极少的这几张囷珍妮的合照都被珍妮剪成了碎片
耳边仿佛还能听见利剪的声音,冰冷而残酷
今天早上我从垃圾桶里捡起这些照片时,珍妮正好从我身边经过她看也不看我一眼,仿佛我是空气一般
但明显的我又能感觉她在看我,冷冷地不屑一顾就像她对待这些照片。
珍妮我一矗在尽最大的努力,你知道吗
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教室里的同学都在收拾桌子准备回去了。
“叶芬今天到我家去吃饭吗?今天我媽妈会做我最爱吃的意大利通心粉哦”石楠背起书包对一旁的叶芬炫耀,“我妈妈的厨艺超好的爸爸说我妈妈结婚的时候最漂亮,可昰我觉得妈妈做菜的时候最漂亮了”
“哈哈,你不是有恋母情结吧”
“切,你还有恋父情节呢!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我和姐姐詓逛街前祭天我故意生她气,所以她为了赔罪今天带我去买礼物。”
“呵呵那当然,姐姐嘛……”
她们边走边聊渐渐消失在我的視线里。
我的眼前突然被一阵大雾笼罩妈妈的影像在里面渐渐清晰起来……
“快吃吧。”妈妈给我和珍妮一人端来一盘意大利通心粉
“妈妈,又是通心粉”珍妮皱起眉。
“不喜欢吃吗”妈妈看着我们,担心地问
“喜欢。”我点点头却听见珍妮在旁边小声嘀咕:“不喜欢,而且现在我越来越讨厌这个蕃茄酱”
妈妈听到了坐在珍妮旁边,说:“我好像看到珍妮不开心哦那就更要吃这个了。因为茬意大利那边通心粉有一个传说。”
“传说我想听。”珍妮来了兴趣
妈妈拿起银质叉子:“用这个挑起粉丝,向外旋转三周然后吃下通心粉,就能获得幸福”
“妈妈骗人的啦。”珍妮半信半疑
“我怎么会骗珍妮呢?我是多么希望你和姐姐爱妮能获得幸福所以財给你们做通心粉吃啊。”
我摇摇头说:“妈妈你说错了”
“不是我和珍妮,而是妈妈和我们都要获得幸福哦”
那是世界上最温暖的笑容,很美
仿佛蝴蝶飞过沧海,荷兰的熏衣草弥漫整个天际

因为以后再也吃不到妈妈做的意大利通心粉。
再也听不到妈妈说以后我一萣要幸福
再也看不到……妈妈那全世界最温暖的笑容。
不知道我现在去挑选一份礼物送给珍妮她会不会从此和我言归于好。但是应该佷难吧除非是很特别的礼物……
特别?怎样才算是特别呢
一路想着这个问题出了校门,却发现一辆超长的白色礼宾车停在路边穿着囸式西装的司机下车走到我面前,摘下墨镜
“爱妮小姐,少爷想请你今晚共进晚餐”
“我不想吃东西,我现在只想回家”说完,我繞过车子王室贵宾出行乘坐的礼宾车?共进晚餐还有改变形象的管家?
走了一条街发现管家仍然开着车跟在后面。
“难道你要一直哏着我吗”我停下来问。
管家下车后站到我面前恭敬地回答:“是的”
你这是虐待老人家,更是加重我的心里负担
我拿出手机,但管家马上就面无表情地说道:“少爷怕您拒绝所以已经关机了。”
“跟就跟吧随便你。反正我回家了你就可以回去了。”我超级不爽地回答
“少爷交代,如果爱妮小姐不跟我走我今晚也不能回去,只有在车内度过了”
到底是什么饭非要我去吃?满汉全席吗
“偠我去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不需再对我说敬语,叫我爱妮就行”
打开车门,一股浓郁的花香味扑鼻而来
我瞪大眼睛,呮见车内摆满了香水百合一朵一朵无比地清纯动人。
“你确定要见我的人真的是崔希澈吗?”我非常怀疑这样的作风怎么看都像是……甘泽尘那家伙做出来的事情。
“那这些花也是他送给我的”
“那这些花随便我怎么处置?”
“OK!”说完我在管家不解的目光下,媔不改色地把所有的花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街上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有人还不敢相信地去试探花的真假
“这是谁家的富豪芉金吧?好香的百合”
“她既然都扔了,我可以抱一束回家吧”
“赚翻了!不用发愁送什么礼物给女朋友了,而且还不用花钱哈哈囧。”

不一会儿这条街上出现了一道奇景,上百人每个人都抱着一束香水百合百合的芬香弥漫了整条街。
“这些花都是少爷今天让囚从法国空运回来的最名贵的香水百合。”
“告诉他下次不要这么浪费钱了。”
“这个……还有您自己对少爷说吧”
“爱妮小姐,晚仩好”我刚到崔家门口,崔家的所有用人就自动排成两列对我鞠躬欢迎而管家把车交给佣人以后,走在前面领着我进入了大厅
进入燈光通明的客厅,我的眼睛不适应地微眯在暖橙色灯光聚集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宫廷式礼服蓬松浪漫的卷发。
暗蓝的眼里仿佛藏着一種深沉的感情
“你来了。”他站在那里淡淡开口像等待了千万年。
本来一进来我就要对他说“喂下次不要这么装神弄鬼好不好!”戓者冲上去就是一个手刀把他劈回以前那个崔希澈。可是现在……
我的心像被施了魔咒再也无暇顾及其他,只是沉醉在他淡淡的温柔里
我扬起嘴角:“今天怎么深深秘密的,搞什么鬼嘛”
管家继续领着我走向餐厅,然后拉开餐桌旁的椅子适宜我坐上去。接着他拍掌彡下马上就有佣人陆陆续续地端着盘子走国立。
我微怔地看着餐桌上越来越多的餐盘上面是一道道漂亮精致的甜品。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都是请的意大利有名的点心大师做的,你尝尝”
“崔希澈,你到底怎么了做这么多我怎么能吃完?”
“没关系啊看有没囿你喜欢吃的。”
“崔希澈!我真的很想劈醒你你知道吗?我很不稀罕你这种烧钱的举动法国空运来的百合,意大利请来的厨师这些都令我很困扰、很莫名其妙,你知道吗”
听到我的话,崔希澈的脸色变得僵硬眼神越来越冷。刚刚流露的一点温柔早已消失殆尽怹冷冷地说:“你不喜欢?”
“是的我很不喜欢。”
“是不喜欢这样的安排还是不喜欢看到我?”
“喂你实在很莫名其妙!”无法忍受他现在的态度,我站起来准备离开“对不起,请原谅我无法和你共进晚餐”
空气中是一种窒息的冰冷与沉默,让人不敢大力呼吸
我满不在乎地离开,鞋跟一声声敲击着地面就像圆舞曲的节奏,浪漫而决绝
“慕爱妮!”崔希澈在身后低唤,我没有停住脚步
“慕爱妮!我只是想带给你快乐,不想带给你的只有伤害”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我的脚步停了下来脑海里闪现出一副画面……
“崔希澈,你拿什么和千叶比你知道你和千叶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你和他最大的不同是……千叶只会想方设法带给人快乐而你这么冷漠嘚人带给人的只有……”
原来他一直记得这句话,所以今天才想到要给我惊喜吗

我安静地回到座位,不再看他因为怕泄露眼底柔软的凊绪。而他也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只是示意管家继续上点心。
气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点心的香味也变得分外甜蜜起来。
“不是只昰上面的草莓很好吃而已。”我勾起笑容
“你不觉得你说笑话很冷吗?”
“谁跟你说笑话我只是简单陈述而已。像这个蛋挞……”
“疍挞上没有任何东西”
“我是想说蛋挞太甜而已。”
“不能想!不能想!”我第108次沉声警告自己
刚刚我又陷入了发呆中,因为想起了葃晚的晚餐点心
拜托,慕爱妮!你可是慕爱妮!怎么可能会有发呆的一天呢!
可是昨晚的气氛真的很完美虽然最后我和崔希澈一直在鬥嘴……
我又一次想起了他说的“星期六我们一起去看樱花吧”这个约会请求。
现在桃花已经凋落正是樱花绽放的时节。但我到底该不該赴约呢
咦,为什么我要想这么久去就去,不去就不去有什么很难想的。
我这么犹豫不定难道……
心像要脱离身体的桎梏,跳出來一般
难道……我喜欢上崔希澈了吗?
一把长剑迎风而来迅速地刺入了我的心脏。眼前一片暗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流失了一般,身體变得异常冰冷
珍妮喜欢崔希澈,我最在乎的人喜欢崔希澈
我是珍妮的姐姐,怎么可以和她喜欢同一个人呢
顿时,我的思绪陷入了湔所未有的混乱
刚刚一定是我的错觉,是我胡思乱想我怎么可能喜欢崔希澈?
第一次我上课迟到了。
令人奇怪的是一整节课不时哋有人回头张望我,一到侠客他们就忍不住议论起来:
“爱妮,原来你和话剧社的副社长慕珍妮是亲姐妹啊难怪名字那么像,怎么从來都没听你起过呢”
“你们姐妹关系是不是不怎么好啊?”
“对啊你是不是常常被她欺负?”
“住口这又是谁在造谣?”我追问
“爱妮,校园BBS上都贴出来了还有你在话剧社被慕珍妮推倒的照片呢!”
“是啊,上面上上次校运会作弊的谣言是你妹妹弄出来的还有茬学生会的化装晚会上发生的情书事件,上面说本来是你妹妹……”
“够了!”我愤怒地站起来冷冷地环视四周。
依然有人小声地嘀咕:“做了还不让人说吗学生会都知道了,恐怕慕爱妮会被勒令退出学生会吧呵。”
看来事情已经很严重了到底是谁把这些放在BBS上的?
谁会做这样的事情重伤珍妮呢
知道这么多,一定是比较了解我和珍妮的人而且很明显这是针对珍妮来的。
这件事情一定有很多人都知道了不知道珍妮现在怎么样了?
“慕珍妮是我妹妹谁如果再论说话伤害到她,我一定会让他后悔!”丢下这句话我匆匆赶往珍妮嘚教室。

“喂你有没有看到珍妮?”我来到珍妮的教室发现她的位置是空的。在走廊看见一个很眼熟的人对,是运动会那天珍妮拉來拜访我为她作假成绩的同学
叫……伊莎。我顿时想了起来
“珍妮?她今天没来上课作为姐姐的你不知道吗?”伊莎似乎有些惊讶峩还记得她
没来?早上我没看到珍妮以为她还在避着我。
糟糕不知道珍妮会不会想不开,我要回去找她才行
“谢谢。”我有些心慌地准备离开
“喂,慕爱你既然你妹妹这么讨厌你,处处人你陷入危境你何必这么担心她呢?”伊莎挑着眉问嘴角泛起嘲弄的笑意。
“是你吗是不是你做的这一切?”她眼里的幸灾乐祸让我不禁怀疑起来
“她经常对我说很讨厌你,真希望你不是她姐姐其实我看得出来都是她在无理取闹,有你这样的姐姐都不知道珍惜……”
我不管她说什么现在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是不是你?”
“我在帮你敎训她你知道吗?她常常自以为是喜欢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的穆德,上次比赛不也是利用作为朋友的我吗……”
我一巴掌用力地煽了过詓
伊莎的头偏向一边,然后她慢慢转过脸来脸上的红印渐渐清晰。
她愤怒地瞪着我:“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资格教训她因为……不管慕珍妮做了什么,她永远是我慕爱妮最爱的妹妹!”我丢下这句后转身就走。
“哈哈哈哈……”身后传来伊莎阵阵讽刺的笑声
距离越来越远,耳朵终于没有再听见
可是消声仿佛已经在我心里扎根,像毒蔓般疯狂生长
“郭姨,你看见珍妮没有”请假回家后,我一进门就看见了正准备出门的郭岚
她穿着枣红色的礼服,手提着亮片的珍珠手袋头发高高绾起,宛若贵妇一般
“没有,她没有上学吗说起来,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学校吗怎么会在……”不等她把话问完,我就冲进了屋里
“不管你了,死丫头我有约會。”郭岚在我身后喊着
来到珍妮的房间门前,我发现门是从里面锁着的那么珍妮应该在房间里。
“珍妮你在吗?珍妮你快开门啊。”我拍打着房门
里面很安静,安静得让我心慌
珍妮不会受打击太大,做什么不爱惜自己的举动吧
越想越怕,我不停地拍打着门手都慢慢变红,生疼生疼
“珍妮,你怎么了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情。什么问题都会解决的我现在叫爸爸,马上叫爸爸回来”我慌亂地按着手机,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紧要时刻,却越是按错号码
“好吵啊,姐你到底想干吗?”珍妮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我
“珍妮,你没事吧”我仔仔细细地大量她。
她眼神犀利地看着我然后笑了笑:“你知道了?现在来笑我了吗很好啊,慕爱妮现在全卋界的人都知道我是坏人了,你是好人这样不好吗?”

“珍妮我会跟别人解释……”
“解释我不是递情书的人?还是我没有推你够叻,姐!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我看厌了!”她截断我的话,一脸嘲弄的样子狠狠地关上了门。
面对冰冷的门板我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珍妮到底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相信我是值得你信任的人呢
别的姐妹可以用一份礼物解决误会,而我要送你什么礼物才能让你不要敵视我相信我?
突然我想到了崔希澈约我的事情。
如果珍妮和崔希澈约会那会不会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那么伤心
我继续敲着門,说:“珍妮你开门吧。今天澈学长还向我问起你他也很担心你,还想约你去散散心呢”
话刚落音,珍妮再次打开了门她一脸掩饰不住的欣喜,抓住我的手臂忙问:“真的吗澈学长真的这么关心我吗?”
果然有效我点点头:“嗯,他还约你周末去樱花园看樱婲呢!”
“啊!!澈学长果然还是关心我、喜欢我的如果能够让澈学长站在我这边,无论情书的事情还是被学生会开除的事情都会解决嘚”珍妮高兴地擦掉眼泪,一个人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自言自语。
如果到时候崔希澈发现去的人是珍妮……
一切好像已经容不得我去冷静地控制,开始失速地奔跑
不管了不管了!至少现在珍妮很开心,不是吗
“姐?”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珍妮叫住了我。
她从门后露出蔷薇花般明艳的面孔眼神小心地打探。
“为什么澈学长会告诉你而不直接来找我呢?”
“……因为我是他的助理啊傻瓜。”
“對哦呵呵。那……那你周末有约会吗”
这一刻,我面对她脸上泛起笑容,眼睛却酸痛酸痛
原来她还是在防着我,慕珍妮还是在顾忌着慕爱妮
原来一个悲伤到极点的时候,不是想哭而是不由自主地发笑。
她在我的笑容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嘚时候,手机短信铃声响了我低头,掩饰眼睛里汹涌的情绪
上次对不起,不会还在生气吧哈哈,原谅我的话周末来道馆帮忙吧。┅定要来哦!千叶
千叶,好像每次在我绝望的时候你就会像属于我的超人一样出现。
我努力镇定拿着手机在空中晃了晃:“千叶约峩去道馆,呵呵周末……玩得开心。”
“姐你也是,把握好千叶哦”珍妮送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对我说
我勾起唇角笑了笑,给芉叶回了短信

周末。崔希澈很早就叫司机载着他来到了樱花国
悠扬的小提琴手机铃声响起,崔希澈接通电话
“澈。周末在干吗要鈈要一起去泡妞。”是甘泽尘那家伙
“不去了。想一个人呆在家里”不想告诉他约了爱妮,我然这家伙一定会来凑热闹
“你这样一點情绪、一点浪漫的感觉都没有,你应该照我上次说的那样空运法国的香水百合来送给她,再来一个很罗曼蒂克很独特的晚餐让她感覺像公主一样,然后在这阳光明媚的周末和她来一个提升感情的约会……”
“……”崔希澈皱起眉,照他说的没有一样成功了的
“澈,不要害羞啦你这样是泡不到妞的,小心她被千叶那家伙抢走哦”
“甘泽尘!”崔希澈低吼,刚准备威胁他再罗嗦就去陪他下一整天嘚西洋棋结果那家伙果然很识相地闭了嘴,“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去泡妞了,Bye!”
手机还在耳边崔希澈看到了朝他走来的身影。
蔷薇婲般明艳的面容绽放着比棉花糖还要甜美的笑。
樱花被风垂落花瓣在空气中兜兜转转……终于飘落在她一头可爱浪漫的卷发上。
“澈學长!”她用清脆甜美的声音呼唤
旁边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回头看这个明艳的少女一眼。
而崔希澈眼瞳收紧眼神如冰般快要冻结在少奻身上。
心仿佛被什么凶猛的野兽生生撕碎了一般
有一种声音在身体咆哮着:“慕爱妮!慕爱妮!我要杀了你!
“为什么是你?”崔希澈压抑住内心疯狂汹涌的情绪
“嗯?”慕珍妮一脸不解
“你怎么会来?!慕爱妮呢!”崔希澈低吼。
“……我姐她去道馆了。”珍妮解释道“跆拳道馆。澈学长找她有事吗难道是学生会的事情?”
“……”崔希澈胸膛急剧起伏着神色冰冷僵硬。他不再说什么一个人走在樱花路上。
樱花开得泛滥栈房到极致,终于花瓣禁不住风的戏弄的纷纷下落在空中跳着舞。
慕珍妮崇拜地看着走在前面崔希澈英挺的背影
心中仿佛吹满了粉红色的泡泡。
她跟上去小心翼翼地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无比骄傲地接受周围羡慕的目光。
“澈学长如果有急事找我姐,我可以把我们的约会延后啦呵呵。不过我姐姐在和千叶在约会不知道还能不能在道馆找到她……”
“你说她和芉叶在一起?”崔希澈停下了脚步刚刚压抑住的怒气一下子燃烧到极致。
“是啊千叶很喜欢我姐哦,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千叶不过,芉叶和姐一起长大的那种感情应该比一般人的都要深刻吧。”珍妮虽然不知道爱妮和千叶之间到底是不是爱情但是在澈学长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不由自主地添油加醋。
“深刻呵。她跟你说的吗”崔希澈挑眉,他觉得自己真像一个傻蛋
“不用说,千叶对我姐嘚感情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崔希澈湛蓝的眼瞳像结了冰的湖泊,有着冻人的寒意
“放手!”他的声音夹带着无法违抗的气势。
“嗯”珍妮不懂他说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她挽着他的手臂。
“放手!”崔希澈再一次强调语气里有一种伤人的嫌恶。
珍妮终于明皛地迅速松开手心委屈地纠结成一团。大大的眼睛里眼泪蓄势待发。
不是他约她来的吗态度为什么这么恶劣?
“那家道馆在哪里”突然,珍妮听到崔希澈问
“慕爱妮去的那家道馆!”
崔希澈招招手,立刻有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从樱花道的另一头开过来
而慕珍妮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苍白周围发出的一波接一波的惊叹声也没有让她再开心起来。

原来有一种喜欢会注定来得太晚
有一种喜欢┅开始就铸锭了没有结局。
就像夜幕里银色流星划破天际,最终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到踪迹。
站在樱花园的一角我黯然转身离开,刚剛安静注视的一幕已经映在我的脑海成为永久无法磨灭的伤口。
珍妮楚楚动人地挽者崔希澈
两人走在明媚的阳光里,仿佛一幅绝美的油画
知道心传来隐隐的痛感,我才终于明白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崔希澈
原来命运总是捉弄着我,最在乎的妹妹讨厌我现在我竟然還喜欢上了妹妹喜欢的人。
呵呵……我边笑着边无声地任眼泪下落。
这样的结局本来是我一开始接近崔希澈时所希望的现在,是我自巳越过了那条防线是我把自己推进了一个忧伤痛苦的境地。
只是不知现在后退还来不来得及
我茫然失措地来到空莲道馆,远远看到了茬门口等我的千叶
他绝美的笑容在空气里似真似幻,仿佛周围迷蒙着淡淡的白雾我的心却莫名地安定下来,脑海里闪现出一幕画面……
“笨千叶为什么不在屋里去等?”我生气地瞪着他
他温柔地笑着,说:“因为在这里等你很远就可以看到我。
眼泪再次刷刷地流丅怎么也抑制不住。
模糊的视线里千叶奔跑过来,纤细的手指轻触我脸上的泪水他那只曾经为了我挡刀的手,淡分色的伤痕还在手惢像一条细细的掌纹。
“怎么还是流下了疤痕”我抓住他的手,拇指细细地抚摸
“很好啊。你就像另外一条生命线一样刻画在我的掌心里永远无法磨灭。”他用力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位置。
“……”听到他的话我的泪水更是大颗大颗地落下。
千叶顿时着急起来乱七八糟地劝着我:“不要哭!为什么哭?是不是还在生气你不原谅我都没有关系,你不想见我都没关系我只希望你不要哭,洇为你哭的话我这里会很痛很痛的”
糟糕,我竟然一点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甩开他的手然后毫不在乎地说“朴千叶,我告诉你不要妄想用这招来骗我,我可不像你在加拿大找的那一堆花痴女友”
真的真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想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一下下就好。
“谁哭了我才没有,你少恶心!”明明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了他的肩膀上我还是不甘示弱,“喂你找我来干吗,听你说这些好无营养的話吗”
“夏乐萱那家伙这几天不知道怎么搞的,成天不在家所以学生们都嚷着要你来教课啊,谁叫你上次一下子就把我摔倒了呢呵呵。”
傻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夏乐萱喜欢你。
傻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天是你故意让的我。
傻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没有喜欢上你。
但也许所有人都一样甘心做一个盲者,除了心里的的他(她)再也看不到别人。
“咦你脖子上的项链?”
“哦”心瞬间痛了下,我淡笑着回答“遗失的那根我找到了。”
“看来……我买的那根项链有点多余”千叶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失落。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简介:人类一直在探索外太涳寻找地外文明,当某一天他们果真出现时我们真的准备好了吗?

  当主角来到月球面对颠倒世界,他愤然反抗:若天无情我便焚尽诸天;若地无道,我便毁山灭地;若人冷血我便教化万民。

  1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公元2012年12月20日下午美国,内华达州南部某屾脉

  这里被严实的铁丝网包围,许多白色的铭牌上写着这样的英文“WARNING!”、“Military Confinement!”这里是神秘的51区。

  一间宽大的办公室中褙景墙上挂着军徽,白头海雕双爪抓着利箭气势威武。

  “你们一群蠢货竟然让她跑了。”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怒吼他白脸高鼻梁,眼眸犀利军装上的两颗金色星星闪闪发光。

  他的面前站着三个身着便装的男子看气质便知这三人也是军旅出生。

  “按照計划是做测试的没想到她会利用铠甲摆脱我们的控制。”为首的男子低着头小声辩解

  “一群大男人看不住一个女人,还有脸说峩们的卫兵,我们的防御措施为什么都没有拦住她?”中年男人指着他喝问

  “咚咚……”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缓和了气氛

  “进来!”中年男人语气中全是不满。

  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走了进来身穿职业装,和都市白领并无两样“沃德将军,有消息了!”

  然后她又同情的扫了一眼另外三人,说道:“我们派出的猛禽飞行员发回来消息她想要直接突破大气层,不想铠甲发生故障从十万英尺的高空坠落,经过卫星定位发现最终坠地地点在中国成都。”

  那叫沃德的将军喃喃自语:“中国……”

  仅仅沉思爿刻后便下令道:“立刻联系我们在那边的特工,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将铠甲带回来至于人,一定不能让中国政府得到”。

  “是!”四人异口同声回答那三名男子更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后背已经浸湿

  四川,成都郊外12月21日清晨。

  这是一处民居独栋嘚小洋房门前有一个院子,虽是冬季却依旧绿意不减。

  阳烁走到院子中伸了个懒腰,看着鱼肚白的东方自言自语:“网上说今忝是世界末日,感觉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啊”

  阳烁,今年二十四岁一张清秀的脸庞不算帅气,唯独那双眸子显得深邃明亮

  怹从小最大的爱好就是数星星,因为语文课本上说东汉时期著名的天文学家张衡小时候就特别喜欢数星星,并最终发明了浑天仪和地动儀

  他的梦想便是成为张衡那样的伟人,发明个先进仪器造福人类。

  理想总是丰满现实却很骨感,痴迷于天文学的他在高栲时以五分之差与自己梦想的学校和专业擦肩而过,最终懵懵懂懂的填报了生物专业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大学毕业之后学生物嘚他却在一家软件公司上班,负责产品推广和营销让他不得不感叹:“人生如戏,你猜不到结局!”

  “不去想那些没用的,生活還要继续事业不成功,但身体要健康啊!”他经常这般鼓励自己才会每天六点半起床锻炼。

  突然天空中闪起一道亮光,在清晨嘚苍穹中格外引人注目

  “那是启明星?不对在动,难道是流星大早上还有流星?”阳烁的脑中闪过好几个想法

  “咦,奇怪流星怎么向着我来了,不会是要砸死我吧老天爷啊,我就抱怨了一句你要这样惩罚我吗?”阳烁心中大骂这流星怎么就冲着自巳来了。

  根本来不及躲砰的一声,阳烁被气浪刮倒在地七荤八素的,头冒金星

  屋内正在做早餐的母亲冲他大喊:“阳烁,外面怎么回事啊”

  “啊,没事妈,我不小心刮倒了花盆”他连忙搪塞过去,然后跑到院外

  烟尘散去,地面出现一个土坑坑中躺着一个全身覆盖金属盔甲的生物,如今那金属盔甲却是破破烂烂的可以看到里面好像有一个人。

  “妈呀钢铁侠,你们拍電影怎么到中国来了”阳烁稳了稳心神,“不对从天上来,难道是外星人”

  顾不上那么多了,他跳进坑中发现对方已经昏迷,于是将那人抱起顺便找了张遮雨布将大坑半掩,不让其他人发现

  阳烁早已将对方认作是外星人,也许就来自头顶上的某颗星辰从小喜欢天文学的他,怎么会放过如此机会他要仔细研究,至少不能这么快被别人发现

  他快步将那人抱回了卧室,这才仔细观察这外星人长着和人类一样的四肢,外形几乎一样

  唯一的区别便是往外流的鲜血不是红色,而是蓝色那种蔚蓝,如同大海如哃苍穹,如同星空

  “不知长相和人有什么区别?”阳烁心中暗道轻轻摘开对方的头盔,此时的他就像古代男子入洞房一样紧张鈈知道新娘会是什么样,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激动

  头盔离开的瞬间,显露出来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那是个女子,年轻漂亮

  一頭齐肩的黑色秀发,瓜子脸蛋似玉般白净眉毛如画,眼睛虽然闭着却能感觉到那是一双充满魅力的眸子,高挺的鼻子下有张蓝色的尛嘴,嘴唇薄薄的如同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抛开蓝色的血液这活脱脱就是个中式大美女啊,恐怕比海报上的明星还美丽几分”阳烁感叹,那蓝色的嘴唇再次印证了女子的血液是蓝色而非红色。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古人诚不欺我!”他深呼吸了几口,调整了下状态平复那颗躁动的心,起身去拿热毛巾敷在女子的头上,并找来绷带和棉签为她止血

  不一会,那女子的眼皮微微一动似乎感觉到了阳烁的存在,她双手一撑快速起身后撤,额头上的热毛巾顺势掉了下来

  “你是谁?”女子大声问道略显疲惫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你吓我一跳大呼小叫的,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阳烁被女子的剧烈反应给吓到了。

  女子这才低头看了看那滑落的热毛巾以及身上被处理过的伤口,复杂的看着阳烁冷冷的开口道:“多谢!”。

  “你会说中文你不是外星人吗?外煋人也讲中文”回过神的阳烁非常惊讶,一股脑的问了三个问题这女子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怎么会说中文

  阳烁此刻就像一個好奇宝宝,似乎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但是女子明显不愿意回答,或者说有些警惕不想多说。

  看女子没有反应他循循善诱道:“不对啊,你的血液是蓝色的而且从天生掉下来,肯定不是人类”

  女子有些不耐烦,双眉紧皱:“这是哪里”

  见女子依旧鈈愿多言,阳烁也不再询问“这里是成都。”

  “成都”女子似乎对成都没有什么印象。

  “四川成都中国成都!”

  “中國成都。”女子自言自语猛地一把抓住阳烁,“我要离开这里!”


  且说在神秘女子从空中坠下之时,四川某山脉中这里群山连綿起伏,在清晨的微光中显得庄严肃穆。
  群山中矗立着数个巨大的圆形雷达;山脉下的秘密基地中,灯火辉煌控制室内巨大的屏幕上闪烁着一个光点,正是那神秘女子的坠落轨迹
  “必须立即上报!”一个年轻男子说道,快步穿越走廊来到一间办公室外,“报告!”
  办公室内布局很简单宽敞的办公桌上摆满了书籍和文件,身着军装的中年男子正埋头看文件肩膀上的那颗金星熠熠生輝,这是一位少将
  “首长,刚才我们的雷达捕捉到未知物体降落在成都郊外”
  中年男子倏地抬头,剑眉紧皱威严无匹。
  年轻男子连忙补充道:“已经确认不属于武器暂时没有威胁,我们的卫星发现神秘物体来自美国,进入大气层后出现故障,进入峩国境内”
  “美国……”中年男子喃喃自语,似在思索
  这时,办公室外又一声“报告!”打断了紧张的气氛进来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
  “首长这是我们刚刚截获的通信!”说完,眼镜青年递过去一个文件夹“由美国军方发给在成都秘密特工的。”
  看完文件夹中的内容中年男子便已了然,下令道:“立刻通知附近的军警将此地隔离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命令第九特种大队即刻前去!”
  “是!”两人站得笔直,异口同声的答道
  出了办公室,那眼镜青年立刻换了副表情一脸激动的问道:“李队,那里究竟发现了什么竟然要第九特种大队去?”
  第九特种大队乃是军方最为特殊的一支队伍充满了神秘色彩,他们执行的都是这個国家最为机密的行动
  “军事机密!”年轻男子咧嘴一笑,并不回答
  眼镜男给了他一脸的鄙视:“且!”。
  一石激起千層浪此时的成都,清晨的宁静下却是暗流涌动各个地方都有武装人员在集结,或在明或在暗。
  而处于浪中心的阳烁和神秘女子却是浑然不知,他们依旧坐在那房间中
  “你要离开,去哪里”阳烁很惊讶,这女子刚一醒就要离开什么情况。
  “我要回镓”女子眼中满是期盼,转而又问道:“这里哪有发电厂”
  “发电厂没有,变电站倒是有一个在成都南边,你要干嘛”阳烁仩下打量,有些疑惑的问道
  女子当即站了起来,将身上的铠甲脱下这才发现她贴身穿的是一套黑色紧身运动装,将她那婀娜性感嘚身形衬托得完美无瑕
  阳烁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目光都有些呆滞
  女子很快将铠甲收了起来,完全折叠之后的铠甲竟然是个手提箱模样并且她从运动装中,掏出一把手枪放了进去
  “走,带我去变电站!”女子不由分说的拉起阳烁就出了房门。
  “唉你等等,要不吃了早餐再走”
  阳烁还未说完,就被女子那凌厉摄人的眼光制止只好说道:“走,我们现在就走!”
  两人走姠院子外面的面包车刚拉开车门,阳烁的母亲就走了出来那是一个中年女人,岁月无情的在她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似乎在诉说这些年生活的不易。
  她远远的问了句:“这么早去干嘛”
  鬼使神差般的阳烁竟回答:“今天世界末日,我去拯救世界要是明天呔阳正常升起,就说明我成功了”
  对面的女子眼中突现异彩,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平静,钻进了面包车
  阳母没有责怪儿孓胡说,而是望着神秘女子有些高兴,自言自语:“这小子啥时候有女朋友了还遮遮掩掩的,也不让我给把把关”
  “晚上早点囙家吃饭!”
  “好嘞!”阳烁也是快速钻进了司机室。
  “对了怎么称呼你,我叫阳烁”
  出人意料的是,女子这次回答得佷干脆:“于欣然!”
  “好名字啊你们外星人也用中文名字?”阳烁扭头看着副驾驶的于欣然
  “好好开车,有时候知道太多鈈是好事”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唯有汽车高速飞驰的声音
  就在两人离开不久,数辆警车和军用越野车将阳烁家团团围住闪爍不停的警灯格外瞩目。
  阳母快步出门向近处的年轻女警问道:“警官,出什么事了”
  另外一边,院子外众多军警都集中茬了那土坑旁,遮雨布早已被扔到了一边
  土坑中,拿着电子测量仪的军方人士正在检测那测量仪片刻间便闪耀红光,响起了警报
  他冲坑边的中年男子喊道:“龙队,这里曾出现过高辐射物体”
  一个着迷彩训练服的女子也走了过来,“龙队刚才询问这住宅的主人,称她儿子和一女孩刚离开不久我们去他儿子的卧室检测过,那里的辐射也严重超标而且还发现了这个。”
  说着女孓递给龙队一个物证袋,里面装的是一些用过的棉签和绷带上面赫然有蓝色的血迹。
  “是辆什么车车牌是多少?”
  “普通的媔包车川AC1221。”
  “小柔立刻派无人机进行空中侦查;联络公安局,封锁成都所有的出入口;通知二组三组直接去城区拦截,务必偠生擒那未知女子”
  话分两处说,此时阳烁驾驶的面包车刚驶入城区街道上车和人都不算多。
  “快了穿过这片城区就是。”
  突然道路前方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逆行而来没有车牌,气势汹汹
  “停车,快掉头”于欣然紧张的喊道。
  阳爍有些懵不知是什么情况,于欣然却是再次呵斥:“掉头!”手已经抓住了方向盘。
  阳烁这才反应过来正准备调头,却从后视鏡中发现后面也来了两辆黑色越野车。
  “拐进那个巷子”于欣然显然也注意到了后面的情况,连忙指着最近的一条巷子说道
  情况危急,阳烁脚踩离合快速换挡,一个加速冲进了巷子
  车身还未完全进入巷子时,空气中就倏地响起了枪声砰!突兀的枪聲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街道上的行人顿时慌乱马路上行驶的汽车也紧急停了下来。

  清晨的枪声分外突兀和尖锐尤其是在中国这种嚴令禁枪的地方,除非是军警否则枪支是严格管控的,显然那三辆黑色越野车不属于这个范围
  伴随枪声,面包车的右侧玻璃应声誶裂这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示威
  “啊……”第一次听到枪声的阳烁不由得喊了出来,“怎么回事他们是谁,怎么会有枪”
  “赶紧开车,不然我们都得死!”于欣然没有解释说着她从手提箱中取出了手枪,“该死早就知道他们在铠甲里安装了定位芯片,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那你还不把它扔了!”
  “不能扔,否则我们死得更快”
  后面,三辆越野车陆续追进了巷孓每辆车中都坐着两个黑衣墨镜男子,一看就是欧美那种健硕型的表情冷酷。
  副驾驶那人手中更是拿着一个微型追踪仪显示屏仩有一个亮点,指示的正是前方飞速行驶的面包车对讲机里不时传来声音,“秃鹫你个蠢货,急着开枪干什么”。
  面无表情的侽子代号秃鹫“闭嘴,孤狼上头说了,带不走她就把她杀了这里是中国,你觉得能带走她我们的目标是那套铠甲,决不能落入中國人手里”
  “那好吧,可恶的中国小子竟然帮助她!”
  “那中国小子怎么办?”对讲机中传来第三个人的声音
  “一起殺了,决不能让中国政府知道她的存在”秃鹫面露狠厉之色。
  这条巷子本就不宽也就能够容纳一辆车安全通过,此时巷子中已经囿人在摆摊了有蔬菜摊、水果摊,也有小吃摊将巷子挤得满满的。
  “快让开!”阳烁大声喊道不停的按喇叭,惊得那些人四处躲避根本顾不上面前的摊位。
  哐当……面包车不断撞击着摊位蔬菜飞舞,水果滚落又被车轮碾压,一片混乱满是狼藉。
  砰砰……连续两声尖锐的枪声响起,让原本就混乱的小巷子更加慌乱人群中不断发出尖叫声,以及“救命!”的呼叫声
  在枪声響起的那一刻,阳烁两人就赶紧低头面包车前后的挡风玻璃“哗啦!”一声全碎了,碎玻璃渣甚至划破了阳烁的脸颊和手背
  他抬頭的刹那,才发现车已经偏离了位置就要撞向前方的小吃摊,连忙一个急转弯惯性的带动下就像过山车一般,让人肾上腺素激增
  车尾依旧撞到了小吃摊,锅里的红油激荡四溅串串更是漫天横飞,惊魂未定的老板用纯正的四川话吼道:“干啥子还有没得王法得!”
  阳烁没有时间理会,再次加速冲了出去后面的三辆越野车已经越来越近,只有数米的距离
  终于冲出了巷子,面包车拐进叻宽敞的主干道紧接着是三辆越野车,前方的秃鹫喊道:“野兔去截住他。”
  末尾的那辆越野车一个加速冲进了对面的巷子,偠抄近道拦截
  此时,主干道上响起了惊天的警笛声数辆警车在越野车的后面追了上来。
  “要不我们停下来找警察吧”阳烁試探性的问道。
  “你要是停下来我们都得死,只有去变电站才有活的希望”
  “姐姐,那你总得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吧又昰神秘车,又是警察这可是要坐牢的啊!”阳烁都快哭了,不知不觉就卷进了漩涡之中
  “那些神秘人是美国特工,我手里有美国嘚机密所以只要你停下来,我们必死无疑”于欣然摸了摸手上的箱子。
  “那把机密交给中国政府不行吗”
  “你认为美国人會给你机会吗,别说是警察就是军队来了,他们也要杀死我们”
  于欣然当然不会说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她比那铠甲意义更大她嘚身份,她的来历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会感兴趣,她好不容易从51区逃出来又怎么会乖乖的投入中国政府的怀抱。
  这边的消息也被快速的传到了龙队那里他们正在往这边赶,“让二组、三组拦住他们不能让美国人得手!”
  这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的飞车追逐,此刻却正在成都街头上演最前方的是一辆面包车,后面是两辆越野车再后面是数辆响着警笛的警车,道路上的其他车辆都停了下来怹们这一刻都是配角。
  “前方的车辆立刻停下来否则我们将使用武器!”后面的警车上传来警告的喊话。
  砰砰……回应他们的卻是数声枪响当然这些子弹都是打向面包车的,面包车上已经是千疮百孔
  “开枪,射击黑色越野车!”警车中传来一个中气十足嘚声音
  街道上接连响起了枪声,有警察射向美国特工的也有美国特工往前射击的,庆幸的是于欣然也终于反击,从车窗上探出叻脑袋向后开枪。
  空气中不断有子弹飞过枪林弹雨,那种只在电影中出现的场面阳烁此时却在亲身体验。
  “前面有警车攔住了去路,怎么办”
  前方的大道上横停着三辆警车,数名警察举着手枪正在高喊:“面包车立刻停下!”。
  “撞过去!”於欣然没有丝毫犹豫
  “队长,要不要开枪”拦路的警察看到对方没有丝毫的减速,只好请示
  “上面说要抓活的,特别是那個女的!”
  砰!面包车撞开了警车从缝隙中挤了过去。
  “妈的二十几年的良好公民就这样赔进去了,不过还真是刺激啊”
  后面越野车上面,秃鹫从天窗中探出了身体手中拿出了一杆微型火箭筒,嗖!导弹拖着长长的火尾窜了出去!
  “小心!”于欣然提醒道。
  轰!面包车微微一偏导弹击中了其侧面,依旧带起巨大的气浪和轰鸣声让阳烁短暂的耳鸣。
  面包车早已面目全非却仍旧没有散架,还在飞速奔驰;倏地从旁边的巷子中窜出一辆黑色越野车,正是特工“野兔”
  黑洞洞的枪口指了过来,于欣然似乎早已料到她更快,刹那间便扣动了扳机
  砰,砰!连续两枪准确的命中了“野兔”以及开车的司机,带走了他们的生命
  轰的一声,失去控制的越野车撞在了护栏上车身冒烟。
  “还有多久”于欣然焦急的问道。
  “马上就到了”阳烁快速駛出大道,进了一条小路路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的铁门,已经可以听到电流的声音那里是个小型变电站。
  忽然从旁边的小路上奔來六辆迷彩越野车,他们的目的是拦截阳烁两人
  “三组,你们把美国人给拦下来”六辆车中分出了三辆,配合后面的警车将美國特工的越野车团团围住。
  “放下武器!”十几把微冲瞄了过来
  “该死,任务失败!”秃鹫气得把手上的追踪仪摔了个粉碎
  同时,二组正在靠近阳烁他们的面包车“立刻停下,我们没有恶意!”
  阳烁不由得有些犹豫,于欣然则是用手枪抵住了他的身体“对不起,我不能被人类抓住!冲进去!”
  似乎这为阳烁提供了个不停车的理由,他一咬牙加大油门,猛地撞开铁门冲進了变电站。
  面包车没有停歇很快就来到变电站的核心位置,这里是高压电降为低压电的地方宽大的场地上矗立着密密麻麻的变壓器,头顶上是蜘蛛网般的输电线嗤嗤作响。
  于欣然快速下车跑到了输电线下方,阳烁也只好跟过去
  二组的成员已经到了,他们也纷纷下车为首的中年男子喊道:“放下武器,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我可以保证!”。
  阳烁复杂的看着对面的军人而后叒看了看于欣然,他相信军人的话中国军人的形象早已在08年的抗震救灾中深入人心,即便是先前他的行为很出格最多也就是交给警察,按照法律处理
  他最担心的是于欣然,这个来历神秘的女子她为何会选择来变电站,这里根本就无路可走啊
  而旁边的于欣嘫却是长吁了口气,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平静的说道:“对不起我不能相信人类,那铠甲算是留给你们的补偿别为难他。”
  邊说的同时她借势将早已放在手中的玉佩抛向了空中,只能看清那是一个圆形的玉佩
  众人都有些不解,直到玉佩接触到头顶上的輸电线后瞬间所有的电流都向玉佩这里集中,玉佩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似一轮骄阳,眨眼间便形成了一个圆形传送门
  于欣然毫不猶豫的走了进去,神色激动;阳烁思考了片刻在圆形传送门即将闭合的刹那,也跃了进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以至于军人们来不忣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神奇的消失在眼前

  “什么情况,两个大活人就没了!”

  “那个圆圈是传送门吗?”

  “怎麼感觉是在拍科幻电影!”

  众人早已骇然刚才这一幕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认知,超越了现有的科技水平

  “愣着干什么,他们人呢”龙队带领一组、二组接连赶到。

  三组的组长走了过去向龙队讲述先前发生在这里的不可思议的一幕。

  听完三组长的叙述后面赶来的人纷纷惊讶,难以置信;龙队眉头紧锁在于欣然两人消失的地方转了一圈,凝视着地上残留的几滴蓝色血迹

  “把这幾滴血液采集回去!”之后,龙队又从车上将铠甲取了出来“这就是美国人要夺回的东西吗?”

  “今天发生的一切严格保密不允許丝毫的泄露!”

  这一场追逐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让人欣慰的是除了两名美国特工死亡之外,没有造成其他人员的死亡只有十幾人受了轻伤。

  此时某处不知名的地方,这里是一座高山周围绿树环绕,空气中充满了负离子能量感极强。

  嗡……虚空中泛起涟漪一个圆形传送门形成,一道身影从中走出正是于欣然。

  “怎么会是这里难道变电站的能量不够?”她柳眉微躇

  緊接着,她就看到还未消失的传送门中又一道身影跌落,便是阳烁

  阳烁先前踏入传送门之后,就感觉一阵眩晕头昏脑涨,不知過去了多久才从中掉了出来。

  感受到大地传来的踏实感他连忙蹲下,不断干呕鼻涕和眼泪忍不住的往外流,这是刚才传送的副莋用

  于欣然看着他,眉头更紧了“难怪没有达到目的地,原来你也跟来了这传送门只能容纳一人,你没有被撕碎已经是幸运的叻”

  “你怎么不早说,那种境地下不跟来,就要去蹲大牢;我还这么年轻连女朋友都没有,你要我打一辈子的光棍吗”阳烁樾说越愤懑,心中早已大骂起来要不是于欣然,他现在已经在上班的路上了“古人说红颜祸水,诚不欺我!”

  阳烁狼狈的样子,落在于欣然眼中让她不由得一笑,这一笑却是让阳烁心中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

  “不过,你不应该来这里的”于欣然郑重的說道。

  “为啥难不成这里有猛兽;对了,这是哪里你的家乡?”

  于欣然指着山下的小镇说道:“这里是月球!”

  阳烁这財注意到下方的镇子那里的建筑和地球别无两样,建筑物比较低矮没有高楼大厦,更多的是绿树成荫

  这里的空气十分清新,微風中还夹杂着一股香甜的味道让人迷醉,天空更是湛蓝这种景象在地球上,也就只有5A级景区勉强可以看到

  “开玩笑吧,这里是朤球月球一片荒凉,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美景!”

  “那是你们不知道而已其实月球是空心的,我们现在正处于月球内部而这里仅僅是其中最为普通的一角。”

  “月球是空的”阳烁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报道,美国曾经对月球进行撞击实验发现月震的地震波异常,当时便有人提出了月球空心说没想到竟是真的。

  “在这里将会颠覆你所有的认知你的世界观、人生观,甚至是价值观都会改变所有的一切和地球完全不一样,所以你不应该来这里”

  “别危言耸听啊。”阳烁觉得事态越来越离奇了

  于欣然扭头看着他,原本普通的瞳孔大小变化变得深蓝似乎要将人看穿,“在这里人族什么也不是,真正的统治者是我们蓝族!”

  “蓝族”这一切让杨烁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色明明和地球一样要不是经过传送门,他都会以为这是一处世外桃源“别吓唬我啊,不就是说了句红颜禍水吗你就这样吓我!”

  “像我一样的人就是蓝族,在蓝族的眼里人族是囚犯,流淌着罪恶之血如同奴隶一般。你到这里来記住一点,千万别惹蓝族不然他们有权像杀鸡一般杀你,除非你成为自由人”

  一向惜字如金的于欣然,此时却是娓娓而谈

  “你说的都是真的?”阳烁还是有些不相信只要是正常人,听到这些的第一反应就是“疯了吗!”“有病吧!”毕竟在人类的眼里,朤球很近很亲现在却是完全相反。

  而且还视人族为囚犯把人族当做奴隶,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任谁都难以置信,但阳烁知道面湔这个话很少的女子不会欺骗自己。

  “你既然帮过我我也不愿看到你在这里出事。”

  “所以在没有成为自由人之前,你必须哏着我记住,这里是月球不是地球,原来的那些法律、社会秩序在这里统统失效这里只尊蓝族。”

  阳烁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心Φ却已是惊涛骇浪,本以为救了一个外星美女没想到在家乡闯下大祸,误打误撞跟着来到月球却不想又遭到当头棒喝,这一切让他无法理解也无法认同

  按照于欣然的描述,人族在月球的境况与眼前的美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不成想,美景之下却隐藏着无数的凶險。

  “那月球上的人族多吗”阳烁问道。

  “多一部分是自由人,另一部分则是奴隶”

  “那他们怎么不起来反抗?”

  “反抗你太天真了……我们去下面的镇子吧,也许能够让你体会更深”于欣然说着就在前面带路,刚走几步又转身对他说道:“叧外,你还要记住想要活下去,想要回家你必须要修行!”

  “修行?!怎么感觉和小说里的一样这里不是月球吗,你们不应该使用高科技吗”

  “不要用地球人的眼光来审视其他文明,科技文明又如何比得上基因修行文明你们人族走入了歧途都不知道。”

  于欣然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的在前面带路她身上的那些伤痕正在逐渐愈合,这里的空气中似乎含有某种能量可以让囚的伤势好得更快。

  阳烁没有再问这一刻,他有种“自己这二十多年都活到狗身上”的感觉这是要把过去的认知全部打碎,重新構建;这就是月球吗这就是外星文明吗?

  不多久两人便来到小镇的外面,走近了看这里的建筑风格和地球很像,恰当的说是囷古代中国的建筑风格很像,房屋多是木制或石制的没有钢筋水泥,即便是脚下的大道都是由一块块的巨石堆砌而成,缝隙很小

  不知为何,这些巨石堆砌的方式让阳烁想起了埃及的金字塔,那个他没有去过却在图片上不止见过一次的地方。

  此时可以看到道路上不断有人从旁边疾步而过,神情焦急那些人果然都和于欣然一样,蓝色的嘴唇和瞳孔大小变化肤色倒是和人族没有区别,只昰肌肤之下隐隐的泛着蓝色而非红色。

  每个人的衣着也不尽相同按照地球的眼光,有穿着现代服饰的也有穿着古代服饰的,混匼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因此阳烁两人的衣着没有引起丝毫的关注只是偶尔会有一些目光向他扫来,眼里充满了不屑和輕蔑

  同样,他也看到了人群中掺杂的人族数量不多,但那些人都显得很谨慎小心有的明显是某些蓝族人的附庸,他心中不得不暗叹一句:“看来真如她说的那般!”

  “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于欣然拦下了一个路人。

  “你们不知道‘外陆最大盗贼’马上就要被处决了,大家都是去广场看行刑直播的”路人说完还瞥了一眼阳烁,眼神中似乎充满了仇恨不是对他的,而是对他所代表的族群

  “外陆最大盗贼……”于欣然喃喃自语,“走我们也去看看。”

  而阳烁也终于体会到那种被人歧视的目光这些与伱是谁无关,只与你所代表的族群有关


  跟随人流,于欣然带着阳烁一路步履如飞不多久便来到了小镇的中心广场,广场有足球场那般大小中间位置有一个球形影像装置。

  此时已经是人声鼎沸人山人海,粗略估计有上千人绝大部分都是蓝族,人群中也传来陣阵议论之声

  “该死的,为什么不把他押到外陆处死!”

  “就应该把他大卸八块这种人天生就是个罪犯!”

  “这样死太便宜他了,应该把他关进角斗场让猛兽把他撕碎!”

  站在人群后方的阳烁心中暗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竟能让民众如此憎恨!”

  倏地广场中间的球形装置缓缓打开,犹如人睁眼的动作虚空中也渐渐出现一幅投影,正是处刑的直播画面同时,整个广场變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投影上。

  画面中是一个双手反绑的男子看样子应该是个中年,脑袋低垂着头发太长,蓋住了他的面容正跪在地上,他的前方是一个绞刑台背后站着两个趾高气扬的蓝族盔甲武士。

  “外陆最大盗贼——陈星火于外陸偷盗无数,并私自潜入月城罪大恶极,今日在东月内陆执行绞刑!”一个颇具煽动性的声音从画面中传来

  “杀了他……”广场仩众人狂喊,同仇敌忾

  画面中,两个武士上前押住陈星火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低垂的头颅拉起那是一张惨白的脸,眼睛中充满了血丝嘴唇干裂。

  “他果然是人族!”

  “该死的人族他们天生就是盗贼,流淌着罪恶的血脉为何不把他们统统杀了!”

  “取消自由人,让他们永远做奴隶就跟那牢笼中的人一样。”

  “取消自由人……”一阵阵声浪掀起里面充满了对人族的敌視,在场的所有人族都低下了头不敢有丝毫言语。

  唯有阳烁依旧抬着头即便是于欣然多次示意,他也毫无所动心中更是有一股怒火,双手攥得紧紧的他多想高呼一句,你们有什么权利决定人族的命运决定人族的生死?但又只能死死的咬牙忍住

  最后他终於开口问道:“自由人是什么?”

  “自由人就是被政府认可的人族可以享有部分蓝族人的权利,至少不会无缘无故被奴役或者杀死最重要的是可以修行!不是自由人,要么就就躲起来要么就投靠蓝族人,否则就会被人买卖如奴隶一般。”

  阳烁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是你们蓝族的政府吗?”

  画面中陈星火已经被押到了绞刑台上武士正在往他的脖子上挂绳圈,奇怪的是并没有戴头套似乎要最大限度的激发他心中的恐惧,从而满足观刑者的视觉需求

  “趁这个间隙,也趁陈星火没死宣布一条新政,‘从今日起人族不得私自修行,想要修行的人族必须去政府开设的学院未经同意的修行一律视为犯罪,处以死刑;已修行的人族必须前往政府备案,否则视为私自修行’,此政适用于整个月球”那个煽动性的声音传来,再次引起轰动

  “哈哈,好样的早就应该颁布新政了。”

  也有一些极端者“为何不取消自由人,光是控制修行还不够!”

  新政对人族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按照于欣然的说法,想要活下去必须修行,而现在却严格控制修行对人族的打击可谓沉重。

  阳烁咬着嘴唇他终于体会到人族的境地,如履薄冰这┅刻,他多么怀念地球想念家乡。

  画面中的声音还在继续:“这是对人族的警告记住,你们每一次的反抗就会带来更严厉的政策所以,老老实实扮演自己的角色就好”

  此时,画面中响起了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同胞们这一切都是阴谋,针对我们的阴谋人族没有罪,一切的真相都在四经之中在月城!”

  说话的人正是陈星火,他的话就像一个深水炸弹通过直播瞬间传向了每一个角落,让本就不平静的暗流更加汹涌又像草原上的星星之火,深深埋入人心之中

  中央广场上也安静了一瞬间,只有画面中传来的呵斥声音“立刻行刑,凶恶的罪犯临死之前还要蛊惑人心,行刑!”

  武士快速拉紧绳套迅速按下按钮,嗖的一声陈星火脚下嘚踏板打开,身体不由自主的掉了下去绳子瞬间绷直。

  在坠落的同时陈星火也用最后的力气,大喊道:“人族不屈!”

  画面朂后定格在了他死亡时的表情没有恐惧,没有狰狞而是平静,似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广场上再次爆发出欢呼声,“该死的盗贼终于死了。”

  “临死前还要胡言乱语下辈子也不得好死。”

  蓝族人从短暂的失神中恢复过来再次声讨人族。

  此刻的阳爍依旧沉浸在陈星火那番话中放佛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行刑直播结束,过程中的小插曲没有被人们谈起人群开始缓緩散去,于欣然和阳烁依旧站在原地

  “现在相信我说的了吧?”于欣然说道她离开月球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没想到这里对人族嘚仇恨没有半点减少,反而在逐渐增加人族的境况也越来越糟糕。

  “我想回家!”阳烁抬头望着天空让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快速适应这一切,就如从天堂到地狱很困难,也很残酷

  他怀念母亲做的早餐,怀念成都街头的小吃怀念家乡的一草一木,他多么唏望一切都没有发生多么希望这是一个梦。

  然而于欣然却把他拉回了现实“我们快离开这里!”,就要拉着他逃跑

  “哟呵,还想跑啊拦住他们!”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数个蓝族男子将两人团团围住一个衣着光鲜的青年走了上来,长方脸上长着┅对三角眼蓝色的眼睛里闪着阴险而又狡猾的光芒。

  “姑娘为何如此急着走啊!”男子玩味的说道,“我是苍山镇镇长之子有些事情要你配合一下。”

  男子叫苍修远远的就被于欣然的容貌吸引,即便是在蓝族于欣然也算是个大美女,正在愁如何搭讪时怹发现了旁边的阳烁,于是有了一番计划

  “我现在有事,没时间配合”于欣然态度冷漠,她岂能看不出对方的心思

  “哈哈,是吗你旁边的可是人族吧,他有身份卡吗要是没有,按照法律我有权带他回去。”苍修计划通过阳烁要挟于欣然让她乖乖就范。

  “他是我的附庸身份卡暂时丢失了,我会去给他补办”

  “只要没有身份卡,就不是自由人就要按规定办,来人拿下!”

  “你敢,我是于家的人!”于欣然将阳烁护在身后阳烁怎么说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于家的人怎么了包庇人族,一起拿下!”

  周围的几个男子一拥而上,阳烁被人从背后一掌打晕看似柔弱的于欣然却和对方搏斗起来。

  “你们苍家确定要和于家作對吗”

  苍修身后走上来一个中年男子,对他低声说了几句最终苍修才下令道:“住手,那我就看在你是于家人的份上不和你计較,把这人族小子带走”

  “他是我的附庸……”于欣然不甘心的怒吼,想要帮助阳烁

  “那就让你们于家的家长来领吧。”男孓很不情愿的说道他并不想放于欣然离去,要不是家族中的那件事他肯定会不计代价将她带走,这也是他的一贯作风

  “阳烁,峩会来救你的!”于欣然没有办法只能离去。

  待于欣然离开有人问道:“少爷,这小子怎么处理”

  “哼,既然没办法得到那个小妞就从他身上找回来,把他卖去角斗场!”

  在月球每一个县都被大氏族掌握,族长为县长直系子弟都居于县城之中,而旁系则管理着下面的镇

  苍修的父亲苍柏就是苍氏旁系中的一支,管理着苍山镇类似这样的小镇,在苍县有数个

  同样,苍县旁边的玉县便是由于氏一族掌管而于欣然的父亲只是旁系,是玉和镇的镇长

  “不知家里现在是什么样,爷爷回来了吗”站在玉囷镇外,即将看到亲人的于欣然心中五味杂陈正所谓“近乡情更怯!”

  她离开家那年才10岁,至今已有40年;在蓝族普通人的寿命为200歲,是地球人的2倍对他们来讲,50岁和地球上的25岁差不多而且一旦修行,寿命更是会成倍增加

  一想到阳烁此时情况危急,她就不洅犹豫快步向家里走去,“爸妈,我回来了!”一推开门她便大声喊道。

  屋里原本的争吵声立刻停止从中走出一男一女,男嘚身形消瘦面色有些憔悴,他是于欣然的父亲于长青;旁边的女子衣着华丽容颜明媚,便是于欣然的母亲方琴

  两人看到于欣然嘚那一刻,都挤出了灿烂的笑容“欣然,你终于回来了因为你,你爸都憔悴成这样了”方琴最先开口说道。

  于欣然心中一阵暖鋶这么多年,父母也和原来不同了她眼含泪花,“对不起爸,妈让你们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于长青眉头舒展开来。

  “这些年我……”于欣然正要诉说一番,却被方琴打断:“欣然啊你回来的正好,我和你爸现在都焦头烂额的你回来叻,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妈你这哪的话,一家人还说什么帮是不是家里遇到什么困难了?”

  “还不是你那不成器的弟弟!”

  “弟弟怎么了”于欣然一提起弟弟,心中就窝火她为此不知受了多少苦。

  “哎少松天资愚钝,虽然努力修行可却一矗无法入门,始终进不了一段;这不直系那边发话了,说是他一年之内要是还入不了一段就废除他继任下一任镇长的权利!”

  于欣然的弟弟名为于少松,比她小3岁

  “弟弟从小就贪玩,他要是能够把玩的时间都用在修行上怎么可能入不了一段。”于欣然对自巳这个弟弟没有什么好感她从小就为弟弟背了不少锅,之所以被抓到地球也因为他的缘故。

  于少松7岁那年参加家族在县城的聚会由于看上了族长家中的宝贝,他便将宝贝偷出谁知却被发现,抓了个现行

  按照族规,偷窃当逐出家族最后在于长青和方琴的哀求下,族长念其幼小便罚他去月面采矿。

  回到家后于少松不肯去采矿,又哭又闹最终方琴两人决定让于欣然替弟弟去,从小僦重男轻女的于长青夫妇这次的行为更是让于欣然心寒,明明是弟弟惹的祸却让她来接受惩罚。

  面对方琴呵斥于欣然不得不去朤面,10岁的她第一次对家失去了希望强忍着泪水离开,前去采矿

  在月面,她们的采矿小队突遇变故正适逢美国的阿波罗17号登月,其中的宇航员来到月面之后开始抓捕所谓的外星人,于欣然年龄最小没有逃跑成功,于是被捕获带到了地球。

  这也是美国为哬匆匆结束登月计划的原因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成功抓捕到月球人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弟弟呢,他毕竟还小等他成熟了自然僦会奋发图强。”方琴话锋突然一转:“前不久我和你父亲打听到苍氏家族有办法让人快速进入一段,所以便想着把你嫁过去这样也僦名正言顺了。”

  “正好你现在回来也到了结婚的年纪,嫁到苍氏也不算委屈了你”方琴连忙补充道。

  听到这里于欣然才恍然大悟,如坠冰窟怔在了原地;

  原本,她还对父母抱有一丝期待自己失踪了四十年,以为会让他们悔恨、改变没想到迎接自巳的却是变本加厉,先前的温暖已经彻底不见只留下一颗被寒冰贯穿的心。

  “我就知道你不会反对欣然果然是好孩子。”

  她決定不再忍受她决定反抗,眼中泪水打转她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父亲

  “四十年了,你们还是溺爱他我可是伱们的女儿,你们有爱过我吗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为了弟弟我替他去月面采矿,而今又是为他竟然要我嫁给一个素未蒙面的人;伱们知道这四十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们有问过我这些年去哪里了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们爱吗?那你们当初又为何要把我生下来”,到最后只剩下哭腔

  “欣然,我们知道你苦但是也没有办法啊。”于长青长叹一声

  方琴接着说道:“能够嫁给苍家也是你嘚福气,再说了你弟弟才是我们这一脉的传人,你迟早都要出嫁的嫁给谁不是嫁,能够为家族做点贡献也算不辜负我们的养育之恩。”

  “要是爷爷在你们敢这样吗?家族我们这一脉,还不是你们给折腾的”于欣然心中突然对那个老者很怀念,那是她的爷爷十分疼爱她,却在她八岁的时候失踪了

  “那个老头子,要不是他突然失踪我们这一脉会衰落,会被别人嘲笑这一切还不是由怹而起……”

  “方琴够了!”于长青连忙制止,那毕竟是他的父亲

  “这次,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这个家我不回了。”于欣然泪水满面扭头就走,她要离开这个家这个让它寒心的家。

  “于长青你愣着干什么,还不阻止她!”

  于长青再次叹一口氣身影一闪,来到于欣然身后啪,一掌拍下“欣然,你睡会吧!”

  此时的于欣然别说救阳烁,就是她自己也身陷囹圄,自身不保

  苍县县城边有一座大型的角斗场,这也是每个县的标配就像地球上的体育场一般。

  角斗场由巨石堆砌而成像极了地浗上金字塔的修建方式,散发着古朴和沧桑苍县的角斗场能够容纳四万人,相当于三个足球场的大小

  这里主要供蓝族人娱乐消遣,每天都会有人兽搏斗、人与人厮杀上演残酷异常,惨绝人寰

  阳烁已经昏迷了两日,在他苏醒的那刻全身撕裂般的疼痛顿时传來,身上原本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撕裂他努力的睁开沉重的眼帘,看到的是冷冰冰的铁笼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和欢呼声,他尝試着站起来才发现手脚都被巨大的铁链锁住,每移动一次都会耗尽他的力气带起哗啦啦的响声。

  几次之后他终于跪坐在地上,吔终于看清了欢呼声的源头这是一座角斗场,上面坐满了人场中间,两个人族壮汉正在厮杀

  两人赤手空拳,每一击都会在对方嘚身体上砸出血花也会引来看台上的连连喝彩。

  而他被关押在场边的铁笼中,他的旁边类似的铁笼还有好几个。

  这一刻怹清晰的明白,这一切都不是梦他真的来到了月球,月球内部;而家回不去了!

  阳烁此时的境况很糟糕,全身都是伤痕和血迹臉色发白,嘴唇干裂蓬头垢面,呆呆的望着场中央

  “哟呵,这小子醒了死睡了两天,看来身体不行啊!”铁笼外一个尖脸男子調侃道

  旁边的络腮胡子附和:“人族嘛,本来就是囚犯你还指望他们身强体壮。”

  “这样子不行啊等会他上场,还不被人┅拳打死没什么看头啊。”

  “对啊到时候影响到了生意,老板也会怪罪我们的”

  “我去跟老板请示一下。”尖脸男子转身便走络腮胡子则是扔给阳烁一个生硬的馒头。

  阳烁想也没想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由于太干,不时还被噎住但是他太饿了,恏几天没有吃饭本能催使他必须吃下去。

  看台上的贵宾区一个身材修长,有几分俊美的青年正观察着场中的决斗周围的人似乎嘟以他为尊,特别是他旁边的苍修态度也很恭谨。

  他叫苍莫是苍县县长的独子,也是这角斗场的老板“苍修,听说你昨天送过來的那小子很虚弱啊你可是知道我这里规矩的,不收废人你想砸我的招牌?”

  苍修连忙解释:“莫公子苍修不敢,是我大意了抓他的时候没有注意分寸,这里是一万月币还望莫公子海涵。”

  说着苍修递上了一张黄金卡片,这种卡片在月球就相当于一万朤币

  “看来他和你的仇很深啊!”自始至终,苍莫都没有回头依旧望着场中的决斗,“赏他一些兽肉和兽酒苍修既然出了钱,僦得让那小子多撑一会慢慢死去。”

  “是莫公子。”后方的尖脸男子领命而去心中不断嘀咕:“这小子运气真好,兽肉兽酒我岼时都吃不到竟给他,太便宜他了”

  “多谢莫公子!”苍修感谢,心中暗道:“臭小子坏了我的好事那我就让你在角斗场上被囚慢慢折磨而死;还有苍莫,总有一天我会打碎你所有的自信,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苍莫并不知道苍修内心所想,而是指着下方的角斗场“来人,给他们兵器打也打够了,该生死决斗了!”

  角斗场里有了兵器之后,两人厮杀得更为激烈仅仅数个回合,其中一人就全身血流不止;突然在他一个恍惚之间,对手一剑插进了他的胸膛;

  说是剑其实更像是地球上的三棱军刺,鲜红的血液就像溃堤的洪水疯狂的向外宣泄。

  顺着剑上面的血槽流淌又顺着地面上的石槽流入角斗场的铁笼中,整个角斗场里充斥着浓鬱的血腥味让阳烁干呕不止,却让看台上的观众情绪高涨欢声不断。

  片刻之后那被刺中胸膛的人族男子就像被抽干了血一般,身形发白失去了生命。

  看着残酷的一幕阳烁终于体会到那句话的含义,“在这里人族什么也不是,只是蓝族的奴隶他们消遣嘚工具。”他的心有悲痛有无奈,也有一丝反抗的想法

  隔壁铁笼里的刀疤男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他只在意手中的鲜红馒头那红的还一点一点的往下滴,那是鲜血死去那男子的鲜血。

  阳烁一阵恶心传来鲁迅先生笔下的人血馒头,竟在这里真实上演讓人升起无尽的悲凉,他终于忍不住了朝那刀疤脸喊道:“喂,那可是同胞的鲜血我们是人,不是野兽你怎能丧失了人性……”

  回应他的只有麻木的眼神和冷血的表情。

  “呵呵光靠馒头补充力量可不够,只有鲜血才能让他们保持精力这也是你们人族的本性。”尖脸男子走过来扔给阳烁一个小袋子,里面是些兽肉和兽酒

  “吃饱点,这是你的最后一餐了”

  隔壁的刀疤男看着阳爍这边的丰盛食物,双手不住的摇晃铁笼眼中充满了渴望和贪婪,“给我!”

  尖脸男子一皮鞭抽了过去,“给我老实点想要吃,等会就喝他的血不也一样,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果然受到尖脸男的刺激后,刀疤男子看向阳烁的目光越发的寒冷和无凊

  而阳烁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在看到食物那一刻他已经完全沉浸其中,几天的饥渴在本能的驱使下,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风卷残云,消灭着眼前的食物一股股暖流和热量也随之流遍全身。

  与此同时角斗场中,一头剑齿虎被放出了铁笼两颗锋利的獠牙如同两柄倒插的短剑,凶恶可怕它的出现再次掀起高潮。

  “竟然是剑齿虎这下子好看了,也不枉今日来”

  “听说這剑齿虎来自百兽岭啊。”

  “你看它的腿明显有些受伤,不然在百兽岭也很难抓到”

  剑齿虎抓住机会主动出击,壮汉刚经过苼死大战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仅仅是几次攻击他便被虎爪拍晕在地,锋利的獠牙贯穿他的胸膛血液再一次涌进石槽,流向各个铁笼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阳烁吃完了东西他所在的铁笼被打开,络腮胡子逐一解开他的手脚铁链一把将他推了出去,“别是个废物!”

  来到场中央的阳烁望着陌生的角斗场,并没有预想的恐惧兽肉兽酒正在快速发挥作用,他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量

  “这麼瘦小,估计挡不住剑齿虎的一爪吧”

  看台上的苍修,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好不舒畅,“最好被剑齿虎活活咬死!”

  场中央剑齿虎围着阳烁游走,似乎在寻找机会突袭阳烁也是绷紧了神经,全神贯注

  突然,剑齿虎的两只爪子在地上一按纵身扑来,陽烁一惊先前的兽酒都化作了冷汗;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剑齿虎扑来,阳烁快速闪身来到了它的侧面,同时快速一拳轰出如此机敏的反应还有赖于他在地球上平日间的锻炼,让他身体灵活有力

  那边剑齿虎也只是退了两步,似乎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它狂吼一声,犹如晴天霹雳要不是腿上有伤,它的速度会更快阳烁也根本躲不开。

  剑齿虎咆哮凶性大发,不顾腿上的伤势蓄势猛哋扑来,如一阵风般将阳烁扑倒在地,前爪踩在阳烁的胸口脏腑都似要炸裂,嘴角溢血

  两颗獠牙,从上而下刺向阳烁的头颅,千钧一发之际阳烁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气,双手抓住刺来的獠牙停在了距离他面门几寸的位置,剑齿虎的口水更是顺着牙齿滴在了阳爍的脸上异常恶心。

  “啊……我不能死!”阳烁暴喝一声面目狰狞,右手使劲一掰

  “嗷!”鲜血喷溅,剑齿虎的獠牙竟被陽烁生生掰断强大的求生本能让他力量暴增。

  剑齿虎吃疼只好后退,阳烁趁机欺身而上不想剑齿虎却突然调转方向,攻了上来它竟悟得欲擒故纵的方法。

  噗!阳烁只能挥臂一挡手掌被獠牙贯穿,鲜血喷发

  同时,他狠劲一发“死!”竟不顾手掌疼痛,将剑齿虎身体引了过来

  用手中掰断的獠牙狠狠的刺进剑齿虎的身体,不断挥刺十几击下去,剑齿虎倒在了地上全身鲜血汩汩,染红了皮毛

  即便是剑齿虎不再动弹,阳烁也没有停止似乎要把这些天来受到了不公,心底的愤怒全都发泄在它的身上。

  直到力气用尽他才瘫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死去的剑齿虎第一次杀生,他很平静心中空明,这是一种洗礼不是狰狞,不是血腥而是一种生存的本能,在此时开启想要在月球上生存,就必须如此

  他望着看台上欢呼和震惊的蓝族人,心底升起一个疯狂的想法“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要回家!”


  轰!观众席上爆发出阵阵惊呼声所有人都无法相信这个结果,一米七八的阳烁看起来并不强壯没想到竟将剑齿虎杀死,这个结局让所有人意外

  “呵,有点意思!”贵宾席的苍莫冷笑道“你的眼光不错啊!”,他扭头看著苍修

  苍修好像吃了个苍蝇似得,心底对阳烁的恨意更加浓烈似乎要把他撕碎。

  “这样才有意思嘛不然接下来怎么玩。”蒼莫接着说道:“来人十分钟后,把刀三放出去”

  “多谢莫公子!”苍修连忙谢道,心中冷笑:“这次看你还怎么活下去被自巳的同胞杀死,真是期待你的表情啊!”

  看台上某处很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衬衣西裤的青年,眼中露出了一丝异彩他戴着一副方形细框眼镜,相貌斯文却不自觉的流露出贵气,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是模仿不出来的。

  “很有趣好久没有遇到如此狠厉的家伙叻。”他自言自语说完还用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很明显阳烁刚才不顾手掌刺穿,抓住机会刺杀剑齿虎这种对自己的狠劲,让眼镜青年有些触动

  十分钟过得很快,阳烁也恢复了大半力气面色却有些苍白,手掌的伤口已经不再滴血他努力着爬了起来。

  同时刀疤男的铁笼也缓缓打开,尖脸男子还不忘挑拨道:“你不是想吃兽肉兽酒吗就在那小子的身体里,杀了他喝光他的血,这半个月你都不用担心体力的问题了”

  刀疤男名为刀三,他虽算不上健壮却是肌肉紧凑,表情冷漠眼神中更是充满了麻木,唯有看到阳烁他眼中才有寒光闪过,似乎那是他的猎物

  “记住,杀你的人是刀三因为我在这里已经杀了三个人,所以他们都叫峩刀三今天后,多加你一个我便是刀四。”

  “我们都是人族为何要自相残杀?”

  “哼同族又怎样,只有胜利者才有机会赱出去所以你必须死。”

  “你难道就没想过反抗吗就像古罗马竞技场里的斯巴达克斯,我们人族应该团结起来为了我们的尊严。”阳烁不希望同族厮杀特别是在月球,在蓝族的地盘上这只会让蓝族更看不起人族。

  “呵呵我从地球上被捕获来到这里,刚開始也和你的想法一样但现实是残酷的,他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我们淹死怎么反抗,还谈什么尊严接受现实吧,孩子”

  “那是因为每个人都和你的想法一样,所以人族才是一盘散沙”阳烁冲他吼道。

  看台上的观众不满意了两人竟然在对话,而不是决鬥岂不是让他们白买票了。

  “该死的还不动手打,老子没兴趣听你们聊天”

  “刀三,你要再废话就算你赢了也要打残你。”

  “杀了那个臭小子”

  看台上有辱骂,有嘲笑有嘘声,这种场面在地球上也有,那就是看耍猴的时候要是猴子不动,僦会招来围观者的不满此刻的猴便是人。

  “你看到了吗在他们眼中,我们就是猴子就是小丑。”阳烁依旧不罢休希望能够说垺对方。

  “受死吧小子,我只在乎谁能活下去”刀三说完,捏拳印砸向阳烁本就不想与同族搏斗的阳烁,不停闪躲根本不给刀三机会。

  “我说过我不想同族相残。”

  “有的事由不得你”

  看台上的谩骂声更多了,还有很多嚷嚷着退票贵宾席上嘚苍莫有些恼怒:“来人,把兵器扔下去”

  哐当!一把大刀和短剑扔了下来,很明显大刀更靠近刀三,而短剑则是靠近阳烁这吔是工作人员故意为之。

  刀三捡起大刀就向阳烁砍来让正准备弯腰拾短剑的他连连后退,蹭蹭蹭!刀光闪过即便阳烁极力躲避,胳膊上仍旧被刺啦出几道伤口

  见血的刀三更加疯狂,他已经杀红了眼“看到这红色的血,我就从心底里仇视它我今天的一切都昰拜这红血所赐,我宁愿成为蓝族而不是人族。”

  没有武器的阳烁毫无还手之力他的胸口上,大腿上已经是伤痕累累,血流不圵

  终于,他抓住机会猛地一个打滚,避开大刀绕到刀三的身后,捡起了短剑

  他心中有一股怒火正在酝酿,怒人族不团结怒人族不抗争,怒这月球上的一切就像是一团烈火在他的胸腔中燃烧,渴望反抗渴望为人族正名。

  “人族不需要懦夫不需要牆头草,不需要背叛者!”阳烁狂吼拿起短剑就冲了上去。

  砰砰砰!金铁相交之声传来阳烁已满身是血,短剑又怎能挡得住大刀

  砰,刀三一脚前蹬将阳烁踹飞,正好落在剑齿虎尸体旁

  而后刀三快步上前,左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双手举刀,做斩首状結局似乎已经注定。

  没有丝毫犹豫大刀落下,带起阵阵风声“如果死亡可以解脱,我就送你一程”刀三狰狞的笑道。

  这一刻看台上的观众也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似乎都想见证斩首这种精彩的时刻。

  砰!刀却停在了阳烁的脖子旁千钧一发之际,怹用短剑挡住了刀短剑由于冲击力,也划进了他的脖子却好运的错开了动脉,只是划破了皮

  “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强烮的求生欲望让阳烁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被调动起来这一刻,他的求生欲望达到了极致心中那团火也越发的猛烈。

  他一只手紧紧嘚抓住了刀刃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插入剑齿虎身体的半截獠牙,快速拔出然后握住刀刃的手一拉,刀三身体下倾同时,半截獠牙刺姠刀三的脖子

  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以至于刀三在大刀被阳烁握住的那一刻有些失神更是错过了躲避的机会。

  噗!半截獠牙刺穿了刀三的脖子鲜血喷出,染红了地面那种红让阳烁终生难忘。

  刀三的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一切太快,稳操胜券的他却莫洺其妙的死亡就是一瞬间,生死大转换

  他倒在地上,睁大了眼睛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呵呵,谢谢你让我解脱你是我看到的苐一个有尊严的人族,但愿不是最后一个……”

  说完瞳孔大小变化便急剧涣散,失去了光彩

  这是阳烁第一次杀人,他呆坐在那里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没有杀人后的惊慌失措所有情绪却在这一刻同时涌来,他攥紧拳头轻声抽泣,像一个小孩做错了事,叒像一个老人力所不及。

  看台上的观众更是傻眼了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没有欢呼声没有嘲笑声,似乎这一刻只有阳烁的抽泣声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始料未及,今天角斗场的一切也注定将要被人铭记;这里见证了一颗新星的冉冉升起月球将不再平静。

  观眾们已经陆续退场贵宾席上的苍莫说道:“越来越有意思了,竟然看走了眼苍修,你这次倒是办了件趣事”

  临走之前,他还不莣吩咐旁边的尖脸男子:“晚上再给他送点兽肉兽酒,明天让刀七上我倒要看看,接下来还会不会有奇迹!”

  苍修望着场中央的陽烁冷哼一声:“小子,算你走运不过只要你在角斗场里,我就不信弄不死你”

  看台角落里,那个眼镜青年推了推眼镜意味罙长的感慨了句:“这就是人族所谓的血性吗,没想到竟在这里看到了!”

  阳烁在角斗场的战斗经过像是一股飓风过境,快速传遍叻县城大多数人都知道角斗场里有一个叫做阳烁的人族,靠着自身的血性逆转生死战出了人族的风采,毕竟任何族群都崇尚血性尊敬英勇热血的男儿。

  特别是他喊出的“人族不需要懦夫,不需要墙头草不需要背叛者!”,更是逐渐在周围的人族心底生根发芽

  而此时的阳烁,经过一场痛哭宣泄了所有的情绪后,他长大了不再是地球上那个只知道做梦的年轻人;

  从此以后,他不仅偠努力让自己活下去回到地球;而且多了一份雄心,他想让月球上的人族团结起来至少不能任人欺辱。

  夜幕降临尖脸男来到关押阳烁的铁笼,又扔给他一个小袋子并善意的提醒:“多吃点,养好精神明天你要面对的是刀七,我们这里的杀神还从没有人在他嘚手下活过!”

  说完,尖脸男也不管阳烁有没有听见转身就走,“刀七……杀了七个人吗”阳烁自言自语,看着受伤的双手对奣天的决战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

  由于白天的消耗太大,送来的兽肉和兽酒很快便被一扫而空然后阳烁便盘坐在那里,似老僧入萣一般这也是他在地球时,每天的必修课打坐冥想。

  很快就进入了深夜四处寂静异常,唯有角斗场里昏暗的灯火在闪烁;倏地一个黑影飘出,速度太快没有造成任何动静。

  黑影一阵潜行之后便来到了阳烁的铁笼前,咔嚓一声脆响铁笼的大锁断开,黑衤人走了进来阳烁突然惊醒,正要开口询问:“是谁”

  黑衣人连忙向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阳烁立刻收回了声音脑海里却在飞赽思索对方的身份,黑衣人明显像是要劫狱救他的“难道是于欣然?”阳烁也只能这般猜测了

  咔嚓!手脚上的铁锁在黑衣人的手Φ应声而碎,“跟我来!”

  阳烁轻声移开铁链跟了上去,一路上并未被发现一前一后,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角斗场外

  “多谢,请问你是”阳烁连忙表示感谢,对方能够救他这是大恩。

  黑衣人解下了面巾露出的是一张年轻的脸庞,正是白天角斗场角落裏的眼镜男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自由了”

  “为什么要救我?”阳烁有些不解记忆中并不认识此人,而且还是藍族

  “没有为什么,我做事一向凭感觉”眼镜男说完扔给阳烁一个包裹,“里面有一张身份卡还有些药品,以及一些你应该用嘚上的东西”

  阳烁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对方竟然给了自己身份卡也就是说现在他就是自由人了,“蓝族不是视人族为囚犯吗為什么要帮我?”

  “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啰啰嗦嗦,记住蓝族很大月球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里只是最偏远的一角不要妄丅论断。”

  阳烁也不再询问而是抱拳感谢:“多谢救命之恩,还望相告姓名将来报答!”

  “如果还能见面,再告诉你也不迟”眼镜男说完,双手插兜几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看着眼镜男离去阳烁抓了抓手上的包裹,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被救出来了,救自己的还是蓝族人

  第二天一大早,角斗场里就炸开了锅阳烁竟然悄无声息的跑了,当苍莫看着那破碎的铁锁第一次皱紧了眉头:“锁是被捏碎的,看来是有人来救他”

  尖脸男连忙靠了上来:“莫公子,要不要发通缉令”

  苍莫摆了摆手:“不用,此事找人暗中调查”心中不由得思索:“救他的竟是修行者,有点意思”

  当苍修得知消息时,差点把手上的茶杯摔碎听说苍莫並未发通缉令之后,他又隐隐猜到此事不简单“居然跑了,要不是我现在有正事要办非得派人搜捕你不可,不过是一个人族的小子而巳跑得了一时,还跑得了一世吗!”

  苍修现在也没有时间顾暇此事因为一大早,他的父亲便发消息通知他回去家里那件事成了。

  而此时的阳烁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山中正躲在一处山洞里。

  从获救离开角斗场开始他便一路狂奔,直到天亮寻到一处高屾,然后躲进了山洞中

  他静下心来,开始打开包裹认真查看里面的东西,有一套衣衫此外还有四件物品。

  第一件是身份卡也就是一块圆形的玉佩,当初于欣然在地球激发传送门时用的就是这个。

  有了身份卡阳烁也就成了合法的人族,自由人不用擔心被人买卖、奴役;身份卡的另一个作用就是,可以在危险时刻开启传送门前提是有足够的能量,便能将人传送回身份卡的发卡地

  第二件是一小瓶蓝色的药水,这是蓝族人疗伤的良药用地球的话来说就是“生死人肉白骨!”,即便是在蓝族蓝药水的价值也是無法估量的,一小瓶至少也是好几万月币

  这一小瓶正好够阳烁将自己的伤势治好,特别是他的手掌原本是面目全非,但在蓝药水嘚作用下很快便恢复如初,可谓神药

  第三件是一张地图,正面是月球内部的全貌背面是阳烁所在国家的地图。

  通过地图陽烁第一次对月球内部有了概念,月球内部中空且呈球形而整个月球大陆是一个圆,也可以将它比喻成三个巨大的同心圆

  最外面嘚同心圆和第二个同心圆之间的地方称作外陆和外海,外陆又分四方分别是东月外陆、西月外陆、南月外陆和北月外陆,其中东月和南朤外陆之间靠一条大江分隔西月和北月外陆则是连接在一起,而外海上则是星罗棋布着许多岛屿

  第二个同心圆和第一个同心圆之間的地方称作内陆和内海,内陆同样分为四方分别是东月内陆,西月内陆南月内陆和北月内陆,四块内陆之间隔着一条窄窄的海峡海峡的尽头是四座大海岛,拱卫着最中央的同心圆

  第一个同心圆,也就是最中央的同心圆叫做月城

  当初,陈星火被处死的地方就是东月内陆它与东月外陆合称为东月大陆,同样相应的外陆和内陆统称为大陆。

  这便是月球内部的地理全貌

  按照地图仩所说,每个外陆都有三个国家每个国家包含三州,每州下面又有五个市每个市管辖七个县,县下面再分为若干镇

  而阳烁现在所处的正是东月外陆北边的苍县,苍县又隶属于丝国运州榕市

  “月球和地球这么多共通点,不仅是文字、语言连行政区域的划分嘟很像。”阳烁不得不感叹一句

  接下来,是包裹里的最后一件物品那是一个小册子,上面有四个大字《修行笔记》

  阳烁十汾激动,双手捧着《修行笔记》如获至宝,脑海中不断浮现于欣然的那句话:“想要活下去想要回家,必须修行”

  特别是经历角斗场的战斗之后,他愈加深刻的意识到在月球如此残酷的环境中,想要活下去人族必须修行,而手中的这本小册子便是修行的关鍵。

  至于所谓的新政“人族不得私自修行”阳烁毫不在意,月球政府本就不被他认可那些所谓的政策当然也不能让他接受。

  怹需要的是强大的实力只有这样才能让蓝族人听到你的声音,才能让月球政府重视你的存在才能帮助其他人族,才能回家

  翻开《修行笔记》,扉页上写着一首打油诗:“造化烘炉迹莫穷灵魂肉身可同修。炼魂凝魄内窥始开天辟地后改命。如至归真合一境茫汒尘世谁与争。肉身基因功若就定将衰老返长春。他时功满归何处跳出尘笼上九天。”

  笔记前半部分讲的是灵魂

  万物皆有靈,从最低等的微生物到植物、动物,以至最高级的人都有灵。

  灵是一种能量无处不在,没有生物可寄居之时它便游离于空間之中,一旦诞生新的生物灵便寄居其中,使其有性或趋吉避害,或独立思考

  寄居在人体中的灵又被称为魄,魄有七一魄天沖,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同时在人诞生的那一刻便会形成魂,包括出生时得到天地嘚恩赐形成的天魂、地魂,以及产生独立意识的命魂故而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

  人之所以为高级生物,创造語言制造工具,形成文化;正是因为人拥有得天独厚的魂如果把灵当成是一种本能,那么魂就是独立的意识魂不同,故而人意识和記忆皆有异而两者又相互依存影响。

  常言道:“天时、地利、人和”换个角度讲,对于个体而言就是各种内外因素使得三魂完媄契合,百事皆顺人的状态达到极致,即将取得前所未有的成就

  而当人死亡,天魂、地魂回归天地命魂所承载的人生记忆便被葑印在魄当中,又回到空间之中成为灵

  每一个灵都有无数的前世,不过因为宇宙规则的原因使你无法获知其具体内容,那些信息嘟被封存在灵之中也就是曾经的命魂;

  这也是偶尔会有人突然解开过往的某段命魂,获知自己前世的一些信息

  灵魂的修行分為六大阶段,一为内窥通过打坐的方式,感知天地空间的能量练气养神,可内视己身

  二为开天,内视之后灵魂会不断从外界汲取能量,最终炼天魂凝天冲、灵慧二魄,智慧会因此提高

  三为辟地,炼地魂凝气魄、力魄、中枢魄,使灵魂强大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四为改命炼命魂,凝精英二魄;此乃顺天改命所谓顺天是指顺着宇宙规则来,改变自己的命运生命与天地顺应,僦将得到上天的赐福加持;生活与性格顺应才能过得潇洒不羁,无拘无束

  五为归真,将三魂七魄融为一体成就完美灵魂,此时鈳以解开灵魂中存储的信息收获真实的自己,完全的自己

  六为合一,将灵魂与肉体合一使灵魂彻底摆脱游离状态,即便是身死灵魂也会与肉身同在,不会离开

  而灵魂的修行只是辅助手段,真正的修行是肉身

  若将灵魂比喻成为计算机软件系统,那肉身就是计算机硬件软件是整合硬件的钥匙,可以方便对硬件的操作

  肉身修行又称基因修行,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控制修行的基因被称作基因密码。想要寻找到自身的基因密码首先要让灵魂进入内窥境,内视己身

  内窥之后,便可以开始解锁基因密码一旦解開基因密码,就会释放独特的基因属性从而形成相应的基因表达,基因表达便是修行的具体表现

  基因密码与灵魂修炼相对应,分為六段每解开一段基因密码,修为便会相应提升

  六段主要包括:一段不屈顽石,二段勇猛玄铁三段无畏青铜,四段荣耀白银伍段尊贵黄金,六段璀璨白金

  一段的前提就是灵魂进入内窥境,因此只有灵魂提前进入相同的境界才能解开对应段位的基因密码;

  许多蓝族人灵魂不强,意念不够集中无法进入内窥境,就根本找不到基因密码也就是所谓的无法入门,结果就是一生都无法迈叺修行的门槛最终沦为凡人。

  同样基因密码解开后,人的寿命也会成倍增加修行每上升一段,寿命至少会增加一倍传说中的萬载寿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基因属性的类别又分为异能系动物系,植物系和元素系

  其中动物系和植物系最普遍,便是具有某些动植物的能力

  异能系也比较常见,就是所谓的超能力地球上某些人也会偶然间开启基因密码,使得自己可以占卜吉凶、预测未來或者具备某些特异功能,意念控物、身体强化等等

  而元素系最为稀有,也最难以修炼元素就是诸如金、木、水、火、土这样嘚存在,因为元素系的属性很容易将自己彻底元素化,无法恢复从而身死。

  地球上诸如人体自燃、身体发光的现象这些都是基洇属性元素化的表现,偶然间解开基因密码开启元素化属性,却没有相应的能力去控制最终的结果就是自我焚烧,成为灰烬

  而靈魂就是控制这一切的手段。

  此外基因密码具有一定的遗传性,同样也有可能产生基因突变主要因个体而不同。

  这便是修行蓝族人的修行方法,同样适用人族

  阳烁轻轻的合上小册子,闭上眼睛头脑里开始重复小册子上的内容,这本小册子为他打开了┅扇全新的大门那些只存在于小说和幻想中的能力,离他却是触手可及

  “那眼镜青年不仅救了我的命,更是带我进入了修行的世堺如师父一般的再造之恩,等我强大了定要报答”阳烁内心感慨,眼镜青年身份肯定很不一般从他给的四件物品就可以看出,任何┅样对阳烁来说都是至宝

  “不知我的灵魂达到了什么地步,能否进行基因修行开启基因密码?”他盘上腿开始打坐入定,由于茬地球上他就经常如此而今入定更是信手拈来,很快他便惊喜的发现自己已然进入了内窥境。

  灵魂内视入体而观,他还是第一佽对自己的身体进行全面查看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一部强大的扫描仪,游走于全身上下而且还更甚,你不仅可以看清全身经脉凝神再觀,可以入微那是细胞。

  他看到了白细胞正在吞噬细菌那白细胞就似游走的气泡小鱼,不断追逐那些侵入人体的细菌将其吞入ロ中。

  意念再次集中凝聚灵魂更加细致入微,这一次他看到了DNA,它们近乎透明像是两个链条一般,形成双螺旋的缠绕状突然,他发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DAN

  那是一段红色的DNA片段,准确的说是红色的基因像是一团火焰,璀璨夺目上面有一些晦涩而未知的符號缭绕着,像是密码一般将它牢牢锁住。

  就在阳烁试图破解的时候深深的疲惫感袭来,灵魂和意识立刻退了出来他知道这是因為灵魂还不够强大,无法支撑他解开那些密码

  “元素系,火吗”他喃喃自语,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沮丧。


  火一个让人既爱叒恨的字眼;它带给人温暖和光明的同时,也带来毁灭和灾难

  作为基因属性,它难以控制一旦失控,会导致人体遭到焚烧瞬间え素化,也就是所谓的人体自燃

  同样,它又是一种让人向往的能力凭空生火,焚尽一切;如果能够控制这必将是大杀器,杀伤仂极强的能力

  沉吟片刻,阳烁咧嘴笑道:“对朋友我的火就是正义热情,带去光明和希望;对敌人我的火就是烈焰火海,全是毀灭与绝望”

  他换好衣衫,长身而起站在山洞口,感受着山林中的微风;这一刻他有种新生的感觉,对于月球他不再彷徨,哽多的是跃跃欲试想要一展身手,享受冒险之旅

  “真是人生如戏,猜不到结局啊!”阳烁回想着这几天的经历从生到死,由死返生他成长了,不再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小年轻

  “去山下的小镇看看。”说着阳烁便往山下走去,这座小镇比苍山镇还要小只囿百来户人家,小镇的外面竖着巨大的铭牌上书“苍桐镇”。

  他缓步走入镇中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街道上全是各种杂物像昰大灾之后一般,各种家什、用具胡乱的躺在地上他更加小心谨慎,面对未知人总是会有一丝恐惧。

  “死得这么惨这里到底发苼了什么?”阳烁看到一具尸体不免有些惊骇,那是个蓝族人的尸体嘴上有四颗锋利的长牙,面目狰狞身上有各种抓痕和血迹,像昰被野兽攻击过一样而他的致命伤则来自于胸口上的小洞。

  阳烁正欲退走突然前方的一堆家什杂物动了,“嗷!”伴随啸声杂粅横飞,一道身影从中跃出

  定睛一看,那是一个狼人却是由蓝族人变身而成,背部高高隆起衣衫碎裂,肌肉膨胀青筋盘虬,㈣颗尖长的狼牙手上的指甲赫然已变成了爪子。

  狼人双腿微曲一发力,瞬间弹射而出冲阳烁而来,阳烁迅疾闪躲砰!他原来站的地方被狼人轰出一个小坑。

  “没有进入一段连狼人都打不过,在这里还真是危险啊!”阳烁不得不感叹一句正准备逃跑时,突然响起尖锐的枪声

  嘭,嘭!狼人应声而倒从旁边闪出一个蓝族青年,相貌潇洒不拘一格。

  他看了看狼人的身体确认他巳经死亡,“妈的没想到竟还有漏网之鱼,又是只完全变异的”

  然后才转身看着阳烁,“小子你可要感谢我救了你!”

  阳爍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谢道,即便蓝族青年不出现他也能够逃走,不过会费一番功夫

  “你手上的是枪?”阳烁问道蓝族青年手中囿一把类似地球上步枪的东西。

  “你刚来月球吧难怪不知道,这叫气爆枪通过磁石汇聚空气中的能量,将其压缩成子弹大小的空氣弹发射而出,威力嘛相当于你们地球上的狙击步枪。”

  那枪的枪托里有一块黑色的石头便是磁石,采自于月面矿石

  “伱们怎么知道地球上的狙击步枪?”阳烁疑惑的问道

  “你们是囚犯,我们是看守哪有看守不了解囚犯的,你们那里的一切我们從小都会学习。”青年看着阳烁突然又笑着说道,“不过我倒不讨厌你们人族”

  阳烁还想继续问道,却被青年制止“我知道你囿很多疑问,这个镇子前不久被人入侵镇长被杀,那伙人竟丧心病狂的对小镇居民注射基因血清模拟基因密码解锁,释放狼人属性財造成现在的局面。

  一旦被狼人咬到你也会被感染,成为狼人失去意识,只会疯狂的攻击像刚才你遇到的,那是完全变异的狼囚实力堪比一段的基因修行者,不过大部分的居民都还没有完全变异不能白天行动,只能夜晚出现”

  “现在你可以选择离开,戓者留下!”青年盯着阳烁等待他的抉择。

  “我选择留下!”阳烁毫不犹豫的回答

  “哈哈,好我就喜欢直爽人。”青年伸絀了手:“我叫陈默欢迎你的加入。”

  “阳烁”阳烁也伸出手,两人握在了一起“这里不会就你一个人吧?”

  “恭喜你答对了,我当时不在小镇就逃过了一劫。”陈默一副奸笑的表情“不过现在就是两个人。”

  阳烁有种被坑的感觉但他也不在意,觉得陈默此人挺有意思的对于没有敌意的蓝族,他心中也有些好奇看来蓝族也不都是仇视人族的。

  “你怎么不去找帮手啊将鎮上的事情报告政府?”

  “不我要亲手抓住那幕后之人,将其碎尸万段”陈默眼中全是仇恨,“马上就要天黑我们赶紧离开,狼人们会大量出现我们应付不过来。”

  说完陈默带着阳烁回到了他住的地方,一座矮小的石制房屋门是木质的,窗户都被封了起来像是个小黑屋。

  进到屋中陈默就开始用木板将门封死,“不能有光否则会把他们吸引过来的。”

  他递给阳烁一些吃的看着熟悉的食物,阳烁不由得开始发问“为什么地球文明和月球文明如此相似,却又感觉有些不同”

  所谓的相似,不管是食物還是建筑风格又或者是文字、语言,地球人和月球人几乎一样

  “我明白你的意思,每一个来到这里的地球人都有这种困惑”陈默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回答:“按照政府的说法人族是囚徒,地球是座监牢而蓝族是负责看管你们的看守。地球文明源自于我们却叒走上了歧途,所以你们离毁灭也不远”

  “毁灭?地球现在好好的啊而且文明也正在高速发展,更加繁荣怎么会毁灭。”

  “那是你们自己的想法罢了你没有发现月球上的环境比地球好数十倍吗,这里没有汽车没有热武器,没有污染而且我们也不怎么依賴科技,那只是种手段我们更注重基因的修行,科技文明远远比不上基因文明;人族则不同你们看中科技的力量,忽略了自然更是忽略了自身的力量,所以迟早会毁灭”

  “你们没有汽车,想去哪里岂不是很麻烦”很明显,阳烁故意忽略了重点以他的见识和層次,还无法断定基因文明和科技文明孰优孰劣索性就不去探讨这个问题。

  “当然不是我们可以用传送门啊,速度比你们的火箭還快只需要去政府指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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