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联二三四五下联四五六七横批是。孬事歹事和祸事,通通远离。横批,大吉大利,求下联

第一章那年 我小时候家里穷 父毋又重男轻女 ,所以什么 好东西都是我的 我妹就跟个乞丐一样 ,穿不了好 衣服 吃不了好东西 ,整天脏兮兮 除了干苦力没 谁会找她。 泹她很粘我 老是跟我屁股后头跑 ,无忧无虑 的样子我很烦她 ,因为我的朋友们都叫她野种 都厌恶她 ,我为了不被朋友疏远 自然也厭恶她 , 有时候还会很生气 凭什么这个乞丐东西是我妹妹 衣着肮脏得不到关爱的妹妹被所有人疏远 ,当 时我并没有在意她的感受 放学叻就去找朋友玩 , 根本不理她 她时常求我带她玩 ,我还会踢她几 脚 让她别跟着我丢我脸。 这种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少 后来我上初中 叻 ,她上五年级我依然 “光鲜” ,她依旧是个乞 丐 我们附近的小孩子还是疏远她的 ,唯一的改变 就是我们不喜欢户外活动了 而是喜歡去大强家里 打游戏看光碟。 大强是附近唯一一个男高中生 他家里有彩 电 ,还有游戏机我们这些初中生甚至小学生依然 幼稚得紧 ,喜歡一窝蜂跑去他家玩 最开始我们打游戏 ,后来大强给我们放片那 是他爹的碟子 ,估计是打街边淘来的 日本的姑娘 在里边儿叫。 初看時我们几个小伙伴全都受到了很大的震 撼 男孩子染上了这种恶习一发不可收拾 ,此后每 个周末我们都去大强家看片 也会干那种事 ,但嘟 心惊胆战的 我妹妹后来就发现了这件事。她是很粘我的 周末时候她就盼望着我陪她玩 ,但我急着去看片 每次都恶语相向 ,让她滚遠点 她也不敢跟来 ,脸上是那种失落之极的表情 当初我并不能理解她的心情 ,一概无视 可这次看片的时候她壮着胆子跟来了 ,就躲茬 大强家窗外偷听 大强把声音调得很小 ,我们几个全屏住呼吸 看 飞机我们也是会打的 ,性窦初开的男孩并没有 多少羞耻心 我那妹妹僦在窗外看 ,她搬了石头来踮着脚 看 结果吓到了 ,摔地上了 在我们都发愣的时候大强一提裤子冲了出去 , 不多时他就揪着我妹妹的头發拖了进来 门关得严 实。 大强从小就欺负我妹妹 现在他高中了依旧乐 此不疲。他把我妹妹拖进来后直接给了她肚子一 拳 :“你敢偷看” 大强明显很心虚 我们也很心虚 ,还好偷看的 只是一个十岁的乞丐小女孩 我起初惊慌失措 ,然后想到的是不能得罪大 强 不能让小伙伴们疏远我 ,我就充当了马前卒 骂我妹妹 :“我让你不准跟来的 ,你聋了” 我妹妹已经吓傻了 瑟瑟发抖 ,她被揪住头 发 痛得脸蛋扭曲。她身上唯一干净的就是脸 但 此刻脸也脏了 ,眼泪鼻涕横流 跟花脸猫一样。 我推她出去 几个小伙伴都骂骂咧咧。大强给 了妹妹屁股一脚 我扯妹妹出去 ,她那穿了几年的 破烂衣服直接被扯烂了 上半身露了出来 ,十分瘦 小 谁也没注意这件事 ,除了大强大强看了妹妹 两眼 ,忽地叫住我 说算了。 大家都发愣 因为大强是最喜欢欺辱我妹妹 的。我不明白 大强嘘了一声 :“她回去肯定会告 发我们的 ,我要给她点厉害尝尝 让她不敢告 发。” 我妹妹一个劲儿求饶 说不会告发的。我内心 深处或许还是有几丝维护妹妹的责任 我也说她鈈 敢告发的。 但大强才不理我 他又将我妹妹揪了回去 ,我 们全都不知他想干嘛 只好看着。 大强将惊慌失措的妹妹拖到了桌子边 那上媔 我们故意带来的作业本都被碰下地了。 碟子还没关 刚才大家都傻了 ,忘记了这会 儿日本的姑娘还在叫还在演。大强将我妹妹按在桌 孓上 他不知道要干什么 ,特意扯我妹妹的衣服 我妹妹身体瘦小 ,几乎没有什么肉 但她很 白 ,脏兮兮的衣服下面掩盖着白兮兮的皮肤 大家都没有意识到什么 ,只有大强意识到了 他似乎发现我妹妹有可取之处。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强在蹭我妹妹的屁股 十 分滑稽和诡異。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但隐约猜到了 什么。 大强呼呼喘气 将我妹妹的脑袋死死按在桌子 上 :“你记住了 ,今天的事要是敢说出来我杀叻 你” 高一的大强已经敢说杀了 他现在还在蹭我妹 妹。 几个小伙伴都意识到了不妥 我妹妹哭得撕心 裂肺 ,她瘦小的身体被按住不能动彈 衣服被扯烂 了大半。大强还去扯她的裤子 似乎不满足于蹭 了。 我是终于明白大强要干什么了 但大伙都不敢 出声 ,大强很强悍 他┅只手就能掀翻我们。 我那妹妹歪着头被按在桌子上 她现在只能向 我求救 ,拼命喊哥哥 我不敢动 ,大强回头冲我们笑 :“你们不懂 潒我这么大了才懂 ,好好看着” 他炫耀着 ,扒着妹妹的裤子 我敢肯定 ,我妹 妹比在场所有人都成熟 她像个乞丐一样活了许多 年了 ,幹了许多年的苦力了 小心翼翼地在家里活 着 ,她敏感而自卑 懦弱而早熟 ,她明白大强想干 什么 我心里在想这样不对 ,小伙伴们神色吔古怪 大强已经扒下半边妹

周家窑坐落在一片洼地里在宁縣县城东北方向,离县城有五里多地地势较洼。稍微离屯子远些即便站在高处,也难看到屯子的踪影把这个地方称之为窑,大概就昰这个缘故吧
  周家窑是个大屯子,足有百十来户人家说是周家窑,偏偏没有一户是姓周的多少让人有些怪异。
   屯子里最大嘚财主是赫老六家在宁县方圆百里可算是首富。
  赫老六本是旗人老人们说好像是什么王爷的后裔。祖辈上在“庚子之乱”前来到叻宁县在城里置办了不少产业,又在周家窑屯买了田地建了宅院,成为了当地一方富贾家境富足的赫家子孙几乎多是读书留洋,赫咾六的几个亲兄堂弟都在省府关内做官的做官当差的当差只留下赫老六一人在这里,也算是继承祖业
   赫老六儿时也跟兄弟们住在縣城里的赫家大院,一起上家族的私塾读些《千字文》《百家姓》。稍大一点也读了几天四书五经只可惜好景不长。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迷恋起书馆戏园先是看戏听书,后来自己也开始弄萧、抄琴整天是玩心十足。等到稍微懂得男女之事年龄那更是没有了正事,提笼架鸟寻花问柳。都到了民国八旗子弟那点遗风,一直缠绕他的身上
  殷实的家境与吃喝玩乐的习性,并没能使赫老六人长成腦满肠肥模样爹娘说他,“走星照命”这爱走的人那有不瘦的道理。其实赫老六身子骨瘦的原因,是他常年混迹在风月场所在这樣地方出没的爷们,能有几个好身板
   有些消瘦的赫老六,中等身材细目淡眉,五官倒也周正喜好穿金戴银,深谙风花雪月通曉男女情事。算不上风流倜傥也可称为情场浪子。
   仗着自家有钱把钱花的如流水般,城里戏园妓院这种地方早对他没有什么太夶的诱惑。良家女子成为了他的新喜好那些想在赫老六身上捞点钱财的女人,不用他太费心就投怀送抱有个胆大的小寡妇竟然把家里嘚钥匙给了他,这让赫老六更觉得他自己是花中之魁首魅力无穷了。
   爹娘看着着急这二老着急不是心疼那几个钱,在这县城里嫖能嫖掉几个钱,二老着急上火的是赫老六把这个书香门第的门风给败坏了。这要是长期以往地下去这老两口的脸面可真的就没地方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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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俩口寻思要是给老六娶个媳妇也许就能把他给拴住。赶忙求人说亲事城里正经人家大哆都知道赫老六德行,一听媒婆说给赫老六提亲别问姑娘家同意不同意,当爹娘早就把脑袋晃得拨浪鼓似的媒婆跑断了腿没能说动一戶好人家。倒也真有几户图赫家产业想把自家的姑娘许配给赫老六,可怎么也没过姑娘本人和亲朋好友这一关都搅和不了了之。
   朂后还是在较远的山屯里找了一个姓蔡的土财主闺女。一是在山屯里对赫老六在城里的所作所为不甚知晓二是蔡财主听说赫家财势俱铨,想攀高枝就急忙择个日子就把女儿嫁了过去。
   娶亲以后赫老六回到了周家窑赫家大院和爹娘一起住,但三天两头还是往城里跑去会自己老相好的媳妇是屯里姑娘,老实厚道的有些过分从不多言。爹娘则对老六软硬兼施可对这个赫老六不起丁点作用。
   咾两口只好盼有个孙子也许能拴住六儿子的心可是十年八年都过去了,等到死也没有盼到这个孙子
  村里人都说是赫家六媳妇是不會下蛋的鸡。其实有知情的人知道那是因为赫老六逛窑子曾经染过病,差点就要了他的小命还多亏在奉天当大官的赫老二请来了一位洺医才把病治好。命是保住了只是再也不能传宗接代。
   老两口相继撒手离世不久赫家六媳妇也突发急病死了,转眼间不到四十岁嘚赫老六变成了王老五不过人家这个王老五可是镶钻镀金的。
   孤家寡人的他这一下子耳根算是清静了没人管束的赫老六要是没有褲裆那个玩意坠着,估计早就上天了随心所欲是夸张了些,为所欲为那是实情
   家里的产业一切都按爹娘在世的时候老规矩办,赫咾六很少过问用逍遥自在来形容他,再恰当不过
一日,县城集市赫老六一个人来到城里德惠酒楼喝酒。别看他喜欢喝酒逛窑子可與同样爱好的其他人还真就有挺大的区别。在界面混的都喜欢成群结队三帮两伙赫老六却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也有好事者为此向他发出疑问他的口头禅就是:只有绵羊才成群结队,老虎什么时候都是独往独来虽不喜好与人结伴,但他这个人却有几分仗义喜欢用钱买高兴,亲朋好友在他这里得到的恩惠那真是举不胜举。这也许是赫老六唯一的优点不过也有人说,赫老六人品再不怎么样起码人家鈈抽大烟呀。这也算个优点吧

   这么一说,还真给他找了两个能拿出手的品行一是仗义,二是不抽大烟一个人要是只能总结出这兩点优点来也真够愁人的了。
   赫老六在德惠酒楼一楼散座里找个靠临街窗户的小桌。窗外是一条商业街正是赶集时分,人来人往
  赫老六自斟自饮,酒楼里吃饭的人发出闹哄哄的声音好像根本就没进他耳朵。他是嘴里吃着菜喝着酒眼睛也没闲下,扫着每一位在窗口能看到的年轻女人以往那些庸胭俗脂,对他来讲早已经腻歪今儿来凑这个集市的热闹,无非就是想找个新鲜换换口味
   對于赫老六来说,能入他法眼的女人还真就不多巡视了大概足足有了半个时辰,连他自己都感到脖子有些酸胀刚要垂下头来轻松一下。突然他眼睛一亮,马上吆喝到:“伙计收钱!”还没等伙计应声他把钱放在桌子上,用手擦一下嘴疾步走出酒楼。
  伙计走到桌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钱盘算了一下桌上的酒菜,赫老六留下的钱足够还能有不少剩余。不由的窃喜:“这位六爷又让咱有了外捞”
   赫老六从酒楼出来, 向街对面张望发觉刚刚让自己感到惊艳的女人不见了。
   他赶紧来到街道中间打量起这面街的铺面,这昰城里最繁华的街面从东门至钟鼓楼街北面多是饭馆茶楼,街南商铺多是首饰店布匹鞋帽店
   赫老六着急,他也不敢贸然进入那个店铺去寻找他的猎物生怕一旦错进了店会使猎物永久的消失。要是那样的话会让他肠子都悔绿。
   他只能站在街中如同颈椎出问題的病人来回转头,寻找着那位使他心仪的女人
   晌午时分,艳阳高照由于是正日集市,街面上还是人头攒动盛夏季节中看不出囚们有丝毫的倦怠。赫老六心里急他觉得整个街面上的人都是多余的,都在遮挡他的视线他想叫喊,却不知道该喊什么他想发怒,卻找不到发怒的由头赫老六全身的汗腺刚刚启动,目标终于在一个丝绸店铺的门口出来了

   一位年纪在二十左右岁女子,印入赫老陸的眼帘这位女子身着奶白色真丝旗袍,领口下处有几朵梅花锦绣点缀高跟黑皮鞋把身子拔的直挺。这样穿戴在这个小县城已经是绝無仅有再加上那大波浪长发,让这件奶白色的旗袍衬托的油黑发亮更加使人注目。描过的柳眉饰过的朱唇,凤眼里显出异样的媚气卷发遮掩着半边脸颊,透着一股神秘
   白净的面庞娇嫩如小家碧玉,端庄的神态又似大家闺秀赫老六从头到脚打量着这位女子。尤其是被旗袍裹的性感无比身材赫老六已经心猿意马。他的眼睛直了身子一麻,如同被电击一样呆住了能使赫老六如此这般,岂能昰等闲女子
   接二连三的路人,开始遮挡着赫老六的视线他犹如一头沉思的毛驴,被戴上蒙眼一下子毛了。被惊醒过来的赫老六舒缓下思绪,随着旗袍女人的身影跟了上去。
   旗袍女子又进了几家店铺看样子也是闲逛,无非是看看首饰、布匹、衣帽那些奻人所喜欢的物件。
  赫老六始终没有靠的太近搞女人他有自己独特的方法。他追寻这样的宗旨就是“吃饭找锅,抓雀找窝”一定偠找到目标安身之处这样才好下笊篱。
   旗袍女子在东街店铺几进几出后直接奔了西街,看样子是逛完了街
   看着旗袍女人向覀街走,赫老六神经也随之放松这里街面上人较少,可以远远尾随
   宁县的西街的繁华,不会是在这大中午天每天的夜晚,才是這里热闹的时分这里大多都是戏园、书馆,外加几家烟馆、窑子
   赫老六远远地看着旗袍女子在西街边一个大门洞拐了进去。他紧趕几步来到门洞前抬头观瞧,上悬牌匾有四个字合义客栈赫老六心中念叨“是住宿的?看模样打扮就不是本地娘们要是本县有这么俊俏的娘们,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他得意的暗笑一声。

   赫老六在客栈门口稍停顿一会走进了“合义客栈”。
   门房贾秃穿着短褂子,敞胸露怀精瘦的身子排骨都能数出来。坐在凳子上手里端着盖裂、嘴豁的大茶壶。边喝边想着晚上去那里混一口大烟抽
   贾秃认得赫老六,看到他走进大门忙站起迎了上去说:“哎哟!六爷你怎么来了有事呀?快进来坐、进来坐”
   贾秃没等赫老六囙话,就把他让进了门房里
   赫老六在褂子里摸出了一包“飞马牌”纸烟和翠玉的烟嘴,拿出两支递给贾秃一支,自己把另一支插叺翠玉烟嘴里叼在嘴角贾秃忙迭双手接过纸烟顺手夹在耳朵上,在兜里掏出“洋火”为赫老六把烟点打上贾秃吹灭火柴的同时,赫老陸在烟盒里又抽出了一只递给他
   贾秃满脸堆笑接过来后问:“有事呀?六爷”
   “有事。”赫老六把烟盒揣回兜里问:“刚才進去那个穿旗袍的女人是那来的”
   “六爷你问她呀?他是从关里京城来的听说是位官太太,来找丈夫的可是在这呆了不少日子還没走,估计是没找到”贾秃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使赫老六没有再问的必要了
   “给我开间房。”赫老六冒出来这麼一句
   “六爷,你要开房”贾秃满脸疑惑地问,随即好像领悟到了什么似的问:“需要跟她挨着的房间么她住二零三房间。”
   “不用随便那间都行。”
   也不知道贾秃是真的明白了还是在疑问,哦了一声就忙着翻客房册子找房间。
   客栈是一个二層的小楼通过门房进入后,直接就是通向后院的走廊门房把赫老六安排右手第一间客房,再往里去能有个七八间客房到了尽头就是仩二楼客房的楼梯。赫老六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发现这间客房和门房有些相似就是所有进出的人都要经过这间客房,而在客房里通过门上嘚小玻璃窗口可以看到走廊外面的一切。
   赫老六心想:“这个门房还算懂事”

  赫老六无心去环顾房间的摆设,一头躺着客房嘚床上靠着叠的整齐的被上,双手枕在头下望着房棚来了个白日梦游。
   赫老六脑子里都是那秀美的旗袍女子各种姿态有的他刚剛见过,更多是他幻想出来的他胡思乱想中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与这旗袍女人接触上呢?直接进客房!”赫老六马上自己有给否决叻“不行!这样做太冒失,在没有了解人家底细的前提这样的举动不可取。贸然行事极易造成误会那样的话还不是给自己添堵!”鈳是,还有什么办法能接触上呢? 赫老六想了一个又一个方法什么认错人了,走错房间了丢弃戒子、怀表了。各种偶然相识的场景让怹在脑子里演绎了一遍。又都被自己一一给否了
   赫老六对这个旗袍女子可真上了心,这样的女人也的确让他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怹有把旗袍女子弄到手的决心,却想不出一锤定音的行之有效办法脑细胞在他折腾下,不知不觉中发出劳累的信号他的眼皮发沉,稀裏糊涂睡着了
   饭堂开晚饭的吆喝声把赫老六喊醒。走廊里出现有人走动的声音赫老六一骨碌爬起来,恰似晨起的猎狗嗅到了美味也奔了饭堂。不过吸引他的东西可不是饭堂里的那些大锅菜。而是那凸凹有致的旗袍身段
   赫老六来到饭堂门口,向里面扫视一圈饭堂里能有十来张饭桌。只有两张空桌其它的都有人占了。人是不少就是没有旗袍女子。
   门外的赫老六有些灰心本想进去唑下点几个菜,可实在是没有胃口犹豫当中,饭堂伙计向他走了过来刚要招呼赫老六,赫老六却转身走了饭堂伙计想要打招呼的话沒有吐出来,转身去张罗别的客人
   赫老六走回客房,刚进入客房门的一刹那他的余光发现了那件诱人的旗袍,那是在走廊的尽头从楼梯上飘了下来。
   赫老六心一紧闪进客房。顺手把门带上留下一丝缝隙。眼睛贴在门缝上直勾勾窥视着走廊。

  伴随着高跟鞋哒哒敲击地面的声响旗袍女子和一个十五、六岁年纪佣人打扮的女孩边说话边走过走廊。
   两个人路过赫老六门前时赫老六紦耳朵竖了起来,才隐约地听见
   旗袍女子略带有江南腔调京话,叹息道:“唉!人也找不到钱也快没了,还是在饭厅里吃吧”奻孩附和了声:“嗯。”两人转过房角去后院饭堂
   赫老六岂能怠慢,转身跟了出来主仆二人一进饭堂,跟随而来的赫老六就感觉囿点怪异他发觉饭堂里就餐的人,几乎都用眼神瞄着这两个女人随后与同伴窃窃私语,饭堂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赫老六靠在饭堂嘚门边,离他最近这张桌坐着貌似夫妇二个人和一个十来岁小男孩,三人围坐空闲出一张条凳。
  赫老六探过身子客气地问:“这鈳以坐嘛”
   围坐桌子的三口人,同时抬头望着赫老六带眼镜的丈夫客气的对赫老六说道:“没人,坐吧!坐吧!”
   赫老六坐丅眼神却始终没离开旗袍女子。而同桌眼镜先生透过镜片也向旗袍女子瞄着妻子模样的女人看着丈夫的眼色,干咳了一声丈夫急忙收住眼神,对着怒目死盯自己的妻子尴尬地干笑一声,用手推了一眼镜莫名地对自己的孩子叱道“快吃!”
   天气热,饭堂里吃饭嘚人门都想靠着门和窗户只剩里面两张空桌,主仆二人走到最里面的空桌坐了下来。
   跑堂的伙计过来询问两个人需要点什么还沒等两人搭腔,旁边桌上有位食客直接把话头给拉了过去:“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话语虽诚恳,却多少带点调戏味道声音鈈大却传到了赫老六的耳朵里。
   赫老六伸长脖子打量了一下这位食客此人身着中式制服,满脸酒刺在酒精的作用下疙瘩显得越发明顯听他的口音,看他打扮断定他是为公事跑腿学舌的,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从奉天府来的再从桌上的酒菜摆放上来看,与他打扮相似嘚另一个人定是他同伴
   旗袍女子似乎对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只瞥了临桌的那个人一眼根本就没有搭腔。对着跑堂伙计轻声点著自己想要饭菜。
   这不屑的一瞥使临桌的那位满脸疙瘩的先生很是懊恼。
  “怎么不赏脸呀难道瞧我不起?” “疙瘩”先生略帶厉声发问
   旗袍女子没有言语,却用了厌恶的眼神回敬了他
  饭厅里刚才还嗡嗡有些嘈杂,这时候悄然的安静了下来
   人們不约而同地望这旗袍女子和疙瘩先生。跑堂的伙计傻傻地站在旗袍女子身旁左右顾盼,不知道如何是好

   先前旗袍女子不屑的一瞥使“疙瘩”先生懊恼,现在这一眼厌恶的鄙视让他顿时感觉到没了颜面。或许是酒精刺激下的气急败坏“疙瘩”先生甩出了一句让赫老六感到非常惊奇的话来。“一个小寡妇你有什么可装的”
   旗袍女子听到这句话,刚想起身质问疙瘩先生佣人打扮的小女孩早僦蹦了起来,用手点指着“疙瘩”先生骂道:“你是那里的下流痞子竟敢在我家太太面前胡说八道,小心你的狗命!”
   碰了一鼻子咴的“疙瘩”先生本想用小寡妇这句恶语,来当作这次失败调戏的结束语可小女孩的怒骂,却刺激出了他更加恶劣的本质
   “小丫头片子,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吗和我这样说话?”这“疙瘩”先生绝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我才不管你干什么的,这么和我家太呔说话就不行”小丫头也不示弱,旗袍女子拽了一下自己的佣人示意她不要说了
   “太太?她是那家的太太她男人早就见阎王去叻。”
   小丫头的语言挑衅等于火上浇油不但没有使“疙瘩”先生有任何收敛,语气反而变本加厉
   “你胡说!你胡说!等我表謌回来扒了你的皮。”小丫头指着疙瘩先生嚷着
   饭堂里的食客早停下手里的筷箸,来观瞧这意外的热闹
   赫老六看着这“疙瘩”先生与一个佣人吵嘴,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不由得直摇头。一个男人勾搭女人用这样的方法让他很瞧不起,又与女佣斗嘴这就更讓赫老六耻笑了。不过这个时候的赫老六隐约地有种预感:或许这是给我创造机会,说不一定今儿当一回“渔翁”

   饭堂里已经有囚站起来,似乎惟恐事情还不够大观瞧“疙瘩”先生目光里,带着怂恿与鼓动
   “我胡说?扒我皮”遭到了痛骂“疙瘩”先生,夲来通红脸堂成了酱紫色他一定是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这种目光使他有了冲动
   “疙瘩”先生腾的一下窜了起来,把小丫头吓了┅跳以为这个家伙要动手,身子不由地闪了一下
   “疙瘩”先生没有对小丫头做任何动作,他疾步走到了赫老六这张桌子前拿起放在眼镜先生压在肘下的报纸,双手一抖把报纸展开边走向旗袍女子边高声地念道:“公告;东北军剿匪取得辉煌胜利......战斗中我军将士渶勇无畏,三团参谋长关书山以身殉职......东北军总部特此公告。”
   “疙瘩”先生挑选紧要的部分叫嚷出来然后把报纸叠上几折,拍在旗袍女子的饭桌上面对着小丫头逼问道:“你太太的丈夫是不是关书山?难道她不是寡妇是我胡说吗?”
   小丫头惊呆了一张小嘴荿了月饼模子。
   “疙瘩”先生露出胜利者的神态他很想向观众挥手致意,来展示自己的战果他没有做。因为他马上意识到这样事凊根本没什么可炫耀的。“疙瘩”先生坐回自己的饭桌拿起桌上的酒盅,仰脖干了下去也算是找回颜面的一种自慰吧。
   旗袍女孓对这个男人的骚扰根本没介意孟浪之徒,她见多了只是突如其来的音讯使她一阵眩晕,他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只是这腿脚有些发软,站了一下没站起来。
   刚刚醒过神来的小丫头看太太这样急声喊着:“太太!太太!你怎么了?”
   旗袍女子低着头无声的对奻孩摆了下手
  “太太我们走!”女孩搀扶着旗袍女子起身想离开。
   “疙瘩”先生看到旗袍女子这般模样越发得意起来一种虐待心理开始作祟,想变本加厉说几句更加恶毒的话语来发泄一下。
   机会来了!这样的天赐良机赫老六焉能错过他站起身形,快步赱向旗袍女人高声招呼:“表嫂!你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吆喝,让两个女人满脸疑惑看着赫老六来到两个女人跟前,赫老六背着眾人用眼神示意着她俩,聪明的主仆二人即刻明白赫老六是想帮他们摆脱困境。在这样的情况下能有人敢于出手相助旗袍女子感到佷是难得,人们看热闹都看不够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那里会有人肯出来帮腔旗袍女子的目光从刚刚的疑惑转为一种谢意。
   赫老陸急中生智用了这种带着称谓的喊声还真就震慑住了那位“疙瘩”先生,已经到了唇边恶语竟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
   赫老六与旗袍女子耳语几句就在众目睽睽下,帮着小丫头搀扶着旗袍女人离开饭堂
   赫老六斜插这一杠子,着实出乎所有在场人的意料不单單是他出现的突然,更多的是他的衣着打扮一身绸缎,悬挂在胸前怀表、金链子拇指上的玉扳子,一副大财主的装束外加上他那与苼俱来桀骜不驯的气质,身为在外乡的众人早已进入各种猜疑的迷惑当中。
   过了好一会众人才渐渐地从凤凰入鸟林的尴尬气氛中緩解过来,七嘴八舌胡乱猜测开来
   饭堂的伙计听着猜测有些离谱,便好事地反驳起来一时间,饭堂伙计被围了起来人们七嘴八舌地询问,伙计只好把仅仅知道点赫家的状况透露出来
   出现这样新奇的事,让众人感觉这顿晚饭有滋有味同时还有一种意犹未尽嘚感觉。
   只有起事的“疙瘩”先生感到非常地失意虽然,偷鸡没成米也没蚀。可他就是觉得难受这种难受明显是一种失落。
   “疙瘩”先生只好用喝酒的方式来消除这种感受。
   同伴好心地劝慰:“你性子也太急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是少喝点酒吧……”不管说没说到疙瘩先生的心里,总归也算是劝解
   “疙瘩”先生是一个劲仰脖干杯,不时的摇头叹气
  至于带着报纸的眼镜先生,早让老婆拉扯着回客房

   赫老六帮女孩把旗袍女子搀扶到她们的客房,旗袍女子倚靠在床边后赫老陸赶忙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女孩帮着旗袍女子喝了几口
   人们在情绪紧张或者情绪激动的时候,由于生理上的缘故身子会不由自主的发软,腿脚也会不听自己使唤旗袍女子就是这种反应.她喝过了几口水,逐渐地缓了过来看着站在床边的赫老六,对女孩说道:“怎么不请先生坐呀”
   女孩赶紧挪过来一把椅子说道:“先生你坐。”
   赫老六也没客套直接面对着旗袍女子坐了下来。
   旗袍女子接着说:“ 谢谢你先生,真的谢谢你了!”
   赫老能帮着自己脱离尴尬的困境她是打心眼里感激。身在异乡举目无亲。受囚欺凌出面相助。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讲如何不受感动。
   “别这么说”赫老六客气的应了一句。
   “先生贵姓”旗袍女子询問。
   “赫你就叫咱赫老六吧!你怎么称呼?”赫老六在应答的同时反问道
   “夏茜烟。”旗袍女子答道紧跟着神色黯然了下來。
   “哦! 夏小姐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
   听到赫老六的问话,夏小姐也疑惑的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呀这是怎么一囙事,他们怎么知道我的事情”
   话一出口,夏姐的眼神向那个女孩瞄了过去接着问道:“翠儿,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被称為翠儿女孩神色慌乱了起来,赶忙解释道:“午后你去逛街我去水房洗换下来的衣服,遇到了郑太太也在给孩子洗衣服”
   “哪个鄭太太?” 夏小姐插了一句问话
   “就是昨天晚上从奉天才来客栈,戴眼镜先生的太太”翠儿回答了夏小姐的问话继续说道:“郑呔太与我边洗衣服边聊天,问了我们的事情......”

   原来中午时分,郑太太去水房给孩子洗衣服看到长的水灵,满脸还带着稚嫩的翠儿就与她攀谈起来。这翠儿说话京腔京调这位郑太太甚是爱听,聊天的过程中郑太太好心的提醒翠儿两个女人出门在外会很不方便,偠多加小心等等。
   翠儿听郑太太说话却觉得非常土气说话的口气也有点居高临下,她告诉郑太太:“我们是京城来的什么样人沒见过呀,再说了我表哥是东北军团参谋长关书山我和表嫂还怕什么呀。”
  翠儿不想让人感觉自己是佣人的身份把八杆子都打不著的亲戚关系也扯上了。
   正当翠儿得意洋洋述说的时候郑先生来到水房,他是想问问太太茶叶放在那里在翠儿身后听了正着。当聽到关书山这个名字的时候郑先生觉得好像是在那儿听过,或者见过这个名字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问过太太茶叶放在什么地方后郑先生回了客房,好奇的他嘴里不时地叨念关书山、关书山名字怎么这么熟悉那。当他翻出茶叶时看到放在椅子上昨天上火车之前買的奉天日报,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忙把报纸拿起来翻看,找到了那篇公告一种窥视到他人隐私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郑先生犹如觊覦到美貌的邻家女洗澡一般有种难以压抑地兴奋。他拿着着茶叶把报纸夹在穿着长衫的腋下,去了后院的茶馆

   所谓茶馆,就是飯堂不到开饭的时间人们可以在这里喝茶,茶叶都是毛八七低档茶叶要是自己带茶叶给一两分钱就可以随意加水。
   郑先生进来一看只有两桌有人每桌有两个男子在喝茶聊天。
   郑先生找个地方坐下喊伙计上水拿出自己带来的“黄山毛峰”。
   当伙计用开水沖茶时情不自禁地说了声:“好香!”
  这一声把另两桌客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郑先生马上站起来客气的说:“你们那位来点嘛?”
  有位满脸疙瘩的青年男子马上应和说:“来点就来点!这位先生听你口音咱们应该是老乡。”
   “你们也是奉天的”郑先生走过来边抓茶叶边套着近乎问。
   “是呀!把你泡的那壶拿过来一起喝吧”疙瘩先生拦住郑先生拿茶叶的手说。
   郑先生把茶壺拿到了这个桌子上来把茶叶包和报纸放在条凳边上,坐下来的时候疙瘩先生的同伴把一支纸烟递了过来
   郑先生接过来烟,同时噵了声谢谢
   郑先生点着了纸烟后通了姓名。这郑先生在奉天中学教书是借假期出来游玩,顺便来看看在这个县城当教育署长的同學没想到署长出门了。郑先生把教育署长抬出来是无话找话只是想借助抬高一下自己的身份。
   满脸疙瘩青年姓刘名志远在奉天警察厅当差。这次与同伴到宁县警察署公干顺便为自己的上司办点私事,只是警察署长也没在家要三天以后才能回来。百般无聊只恏喝茶消暑来打发时间。

   “这茶可真不错” 刘先生品了一口郑先生拿过来的茶对自己的同伴说道。
   “呵呵!正好可以多喝一会免得闲的闹心”同伴附和着。
   “给你说个秘密吧!” 郑先生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想吐露独家新闻的心理,让他不得不一吐为赽了
   “什么秘密?” 刘先生表情有点疑惑地问
   本来郑先生还想卖个关子,刘先生这一问就脱口而出了:“你们知道客栈里住著一个穿旗袍的女人么”
   刘先生点头说道:“知道呀!怎么了?”
   “与你们说吧!她是一个小寡妇”
   郑先生边说边把报紙展开让他们看那段公告。把自己听到翠儿的话经过他的添油加醋好好的演义了一番。
这一段美女寻夫未果反成寡妇的故事把这两个尛子听的甜嘴麻舌。这刘志远本来就是个酒色之徒身在外乡,与同僚在一块把自己给扳住了没有逛窑子已经很是难受。在客栈第一次見到了那个旗袍女子他就已经垂涎。只是不了解底细没敢造次。现在听郑先生一说他肾上腺顿时发紧,荷尔蒙也随之闹腾起来眼湔浮现出旗袍女子的婀娜身姿,心中暗想:“该出手的时候到了”只是他没有掂量一下自己,他的那副尊容会得什么样的白眼
   这個所谓的秘密,晚饭之前在客栈里不翼而飞要说客栈里还有什么人不知道,也许只有在睡觉的赫老六和那主仆二人了

   这就难怪这兩个人去饭堂的时候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这一切来的很是突然让夏小姐促不急防,手足无措
   赫老六也随着蛛丝马迹,明白了许哆看样子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位夏小姐现在成了身在异乡无所依靠的小寡妇。赫老六怎么想自己也不能错过这样的天赐良机。
   “这个世道乱报纸上的消息也不可全信。”赫老六语气透着关切实际起的作用是让夏小姐感觉更加无助。
   “报纸上说的也会错”夏小姐反问。在她心里已经确信了这个音讯报纸字里行间说的没有一字值得让夏小姐生疑的地方。
   “万一出了错哪报纸也有错嘚时候,再说只是那个人读,咱们也没看到”赫老六继续苍白地劝说。
   这样的劝慰对夏小姐已经不起作用了反倒让她想起“疙瘩”先生的那副尊容,胃肠一阵翻腾她对翠儿说:“收拾,收拾我们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住。”夏小姐心里感觉到了一种潜在的威胁如果再继续留在客栈,别说是被骚扰被侵害都说不一定。
   赫老六听夏小姐说要搬走用商量的口吻说:“离开这里是对的,不然嘚话以后可能还会有麻烦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们找个地方”
   夏小姐连想都没想说:“那好呀!翠儿!去把帐结了。”
   赫咾六拦住想去结账的翠儿说“帐就更不用你们管,如果你们信任我就都由我来安排,你们收拾行李吧”
   翠儿回头看夏小姐。
   夏小姐看到赫老六如此诚恳慷慨又联想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便默许了赫老六的提议
   夏小姐让翠儿收拾东西,这翠儿没去管晾曬衣服的干潮都塞进了手提箱里。
   “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赫老六问了一句。
   确定没有任何东西丢下时赫老六伸手拿过手提箱说:“跟我走吧。”
   子曰:“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赫老六也算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却从来没有让这些所谓的至悝名言约束过在他看来,那些这个子那个君都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耍嘴皮子

   赫老六带着两个女人走了。三人来到门口迎仩来门房贾秃。
  “所有的账都算我的你跟我去取?还是等明天让陈管家给你送来”赫老六没有闲话直截了当地说。
   贾秃忙说噵:“不麻烦陈三爷了不着急,等我空闲时候去取六爷你忙你的。”
   门房的答话让赫老六非常满意心说:“等取钱的时候多给點赏钱”。
   他觉得贾秃的恭敬会使这两个女人对自己产生信任感。的确如此夏小姐一听贾秃把赫老六管家都称为三爷,就觉得这赫家在这宁县里地位应该很不一般,赫老六应该算是个人物对他的信任又增添了几分。
   街边停靠着几辆人力车看到客栈有客人絀来,眼尖脚快的两个车夫迎了过来赫老六请夏小姐和翠儿,上了一辆看上去还干净的人力车然后告诉车夫跟随着他的车走。
   赫咾六提着手提箱上了另一辆喊了一声:“德惠楼!”听到这个名字,两个车夫一下子没有了刚才抢活的兴致倒是没有抢到活车夫们,楿互对视一下好像在说:“这么近能给几个钱呀”反而暗自庆幸自己的懒惰。
   车夫脚快说话工夫就到了德惠酒楼。赫老六在褂子裏摸出一个大子告诉拉他的那个车夫,让他们自己去分接过钱的车夫连声道谢,吆喝着伙伴一起回客栈等活其实,无非是想回去和夥伴们炫耀一下
   赫老六站在德惠酒楼门外与夏小姐和翠儿商量:“我们先吃饭,你们看如何”
   夏小姐略带微笑说:“既然我們跟你走,就随你的安排”
  德惠楼伙计看到赫老六进来高兴的不得了,心想:“财神爷又来了” 只是听到赫老六说要二楼的雅间,那个兴奋劲却一下子跑光了雅间今天全都包了出去。
   伙计硬着头皮说:“六爷雅间没了,你看是不是我给你安排一个靠窗户的哋方”
   赫老六心想:“现在还靠什么窗户,就想找个清静的雅间”
  还没等赫老六说话,站在柜台里面的王掌柜开腔:“六爷!你看这间可以不”

   王掌柜说完话,把身后的门帘掀了起来将三人从柜台外让了进来。
   赫老六进入房间放下手提箱环顾;圊砖铺地,北墙四对箱子下面是箱架,上面中间摆放帽镜两边是掸瓶、帽桶,算盘和账本也随意的放着在上面
   房屋当中一张八仙桌两把太师椅,桌案上是茶具一套最里面一张四折屏风。屏风后面无非就是铺炕一大柜。看摆设这是王掌柜自己住的房间
   “鈈错,还可以就在这吃了。”赫老六还算满意地说
   王掌柜让伙计从外面找来一把椅子放在桌边。
   赫老六让夏小姐和翠儿坐下後对伙计说:“把你们拿手好菜与这两位小姐说说好让她们点菜。”
   伙计刚想用他特有的方式来报一下菜名夏小姐摆手阻止。
   “六爷还是你点吧我们随你。” 夏小姐转脸对赫老六说道
   不知是何缘故夏小姐对赫老六称谓随伙计了。不过赫老六还真没注意箌这一点转身对伙计说:“先给三个凉的、拌肘花、酱驴肉、海蟹,再来热菜三个锅包肉、虾仁蒜苗......。”
   或许是真的饿了赫老陸刚点了三个凉菜,翠儿就听得有了垂涎之意,等赫老六点完菜以后翠儿把口水咽了好几次。赫老六又让伙计上一瓶“杏花村”
   夏小姐愧歉对赫老六说:“六爷,让你破费了”
   赫老六笑着摆手。
   转眼凉菜和酒已经上桌赫老六把酒给两位倒满盅,自己讓伙计换了一只大盅也倒的满满
   他端起酒杯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碰头不相识咱们相会就是一个缘,为了这个缘干杯!”
   夏小姐端着酒盅说了声谢谢一仰脖干了下去。
   翠儿小本不会喝酒,却不知道怎么来拒绝酒盅虽满。喝的时候只是轻轻在脣边抹了一点。
   赫老六看到夏小姐一饮而进心中惊叹,爽快!然后赶紧让两人菜
   夏小姐还矜持一下,早已经饥肠辘辘的翠儿一点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三人边吃边聊着赫老六试探着对俩人说:“吃完饭咱找辆大车,直接去周家窑咱家出县城不远就是。”
   赫老六提出请两位去他家暂住夏小姐有些意外,原本她以为这个赫老六是本地人,能帮她们找个相对安静便宜的住所去陌生侽人家中去住,让夏小姐感到有些为难
   “去府上,实在是不敢打扰”
   赫老六见夏小姐犹豫,话锋一转:“你们两个人在城里囚生地不熟现在这样的年景,谁也不能担保不能遇到什么人和事咱是真有些担心。其实城里有现成的房子,只是咱放心不下”赫咾六说的关切。
   “家里有厨师管家,老妈子比什么地方都方便。”赫老六接着说
   听赫老六邀请去他家,夏小姐真有顾虑叒听了他的解释,觉得这顾虑又是多余的了

   凭着夏小姐的感觉,六爷也算抛头露面的人物即便是去他家也应该得到礼遇。更何况洎己现在的处境的确没有什么选择余地
   “我们听你的安排,一切随你” 夏小姐起身,给赫老六施了一礼
   赫老六慌忙放下酒盅站起身来去让夏小姐回到坐位。
   夏小姐的冷静让赫老六吃惊不小他心想:“刚刚知道丈夫的死讯,竟没流露半点悲痛去陌生人镓留住又如此坦然。这女人怎能小觑!翠儿也许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或者与那位所谓的表哥没什么情感,对这个音讯没什么感触还可鉯理解。作为妻子的夏小姐如此无动于衷,倒是让人很是费解”赫老六琢磨着……。
   “那位关参谋长……”赫老六有意的来试探夏小姐。
   “我这个人命苦!” 夏小姐一声长叹述说起与关书山的往事
   原来, 夏小姐是去年才刚刚认识关书山那是一次京城嘚副市长,生日家宴上当时还是驻军警备司令副官的关书山,自然也在被邀请的行列
   “南菊戏社”当家花旦小香菊,是副市长刚認下不久的干女儿这次干爹过生日,小香菊是特别的卖力气“南菊戏社”人马全部到场,戏班的成员夏小姐理所当然地出场演出。雖然她只是扮演了一个没有唱腔的小丫鬟却着实让这关副官动了心。
   戏还没演完关副官就早早到了后台,说什么非要结识这位扮荿丫鬟的小姐等到夏小姐卸妆,关副官佩服起自己的眼力果然是一个美人胚子!自从这次见过面以后,关副官是几乎与南菊戏班形影鈈离没过几天就找到班主摊牌。说什么要把夏小姐娶过来
   胖墩墩的戏社老板挠着秃头和半老徐娘的老婆商量,如何狠狠的敲关书屾一笔
   关书山很快就与戏社老板夫妻俩,协商如何迎娶夏小姐戏社老板娘单刀直入提及聘礼。关书山询问戏社老板得需要多少大洋
   老板娘在关书山眼前晃着自己右手掌。

   “五百大洋”关书山有些惊讶。
   “想什么那”戏社老板对关书山有点不屑。
   老板娘在边上搭起了腔:“就我们家倩菊你想五百大洋娶走拉倒吧!五百块还不够这几年我们给孩子做衣裳的钱那。告诉你没有五芉块休想娶倩菊!还有我们家的倩菊,必须得明媒正娶”
   关书山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当下就明白了什么叫“狮子大开口”。奣媒正娶不是什么问题他是“孤家寡人”。可这聘礼让他作了难五千大洋!让他上那里哭去呀。
   关书山有心想动粗转念一想人镓有副市长做后台,自己也真就奈何不了人家只好自己去想辙,先是变卖了家底细软又东挪西凑,连骗再借可还是不够,最后咬了咬牙变卖了城里祖宅,这才凑足五千大洋聘礼
   关书山把大洋送到戏社老板面前。戏社老板也是明白人即刻让夏小姐在戏班里独處。并嘱咐关书山最好找个丫鬟来侍候她。单等他择好良辰吉日前来迎娶。
   关副官在京城土生土长在四九城里,混的也是人五囚六的模样长的白净,做事也算利索喜好交友,只要抛头露面的事情自然少不了他多少有点我行我素。
   吴大帅没来之前在警察局里混了差使吴大帅来了以后,在一次警察与警备队联合治安的活动中治安司令长官想找个地方消遣消遣,关警官首当其冲把整个京城能够逍遥的地方,介绍的淋漓尽致并陪同尽情的享受了一番。
   司令长官一时高兴当即把他纳入自己的队伍,直接提升为自己嘚副官这一下关书山平步青云,从警察摇身一变成了副官警服换戎装的他,在京城里更是耀武扬威
   关副官这一次倾家荡产,下叻人生最大的一次赌注他觉得自己艳福将至,可以金屋藏娇随即找到自己的表姨,让她给找个丫鬟侍候夏小姐表姨也是爽快人,不ㄖ就找了一个小女孩按辈分叫关副官表哥。关副官高兴的不得了让这个叫翠儿的女孩去侍候夏小姐,自己准备择日把夏小姐娶了
   也许是应了那句话“乐极生悲”。谁料想关副官刚想安排娶亲的事宜,就在一个清晨里他突然感到眩晕,一时起了病灶竟卧床不起了。顿时关副官上了肝火越上火,这身体越不听自己的使唤连吃喝拉撒,都得他手下弟兄侍候按理说,这就是受了点风寒只要對症下药,将养几日就会痊愈
   可俗话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这个时候,东北军进军天津吴大帅被打的望风鼠窜,京城的守备军还没看到东北军的影子就拔营逃了。把关副官孤单一人丢在空无一人的官邸中。
   眼看着冬季来临也多亏关副官茬京城里还有个三亲、两厚,得到音信后将他接到一间小土房里。
   经过这一折腾关副官的病越发加重,要不是有那么两位亲朋好惢地照顾他关书山就算不是饿死,也早就被冻死了

   经过这一折腾,关副官的病越发加重要不是有那么两位亲朋好心地照顾他。關书山就算不是饿死也早就被冻死了。
   话说张,冯两位大帅进京以后为了笼络人心,各自开始在当地招兵买马有人给城内驻軍马武奎马团长推荐了关书山,说这个小子在京城算是个人物马团长为了表现出礼贤下士,亲自来探望他
   这个时候,刚刚逃过鬼門关的关书山身子还不能下地。
   说来也巧这一天翠儿陪伴着夏小姐,第一次来探望连人模样都没有了的关书山
   马团长与给怹开门的夏小姐打了个照面,没想到夏小姐的美貌一下让马团长色欲难耐了说话中询问,方知夏小姐是关书山的未婚妻马团长心里不甴得暗生了邪念。
   别看这“胡子”出身马团长五大三粗外表使人感觉是个豪爽的东北汉子,内心却是诡计多端为了从长计议,马團长不露声色装出求贤若渴的样子招募关书山为自己的参谋长。并且关切地叮嘱他好好养病扔下大洋,告诉关书山准备派专人过来服侍他
   关书山兴奋的不知如何是好,在病床上一个劲感谢马团长的知遇之恩并表示日后定效犬马之劳。他那里会想到马团长这可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将养调理关书山的身体逐渐恢复过来。身子骨彻底好利索后立马上任,摇身一变成叻东北军的团参谋长
   马团长指使起关书山也不客气,让关书山一天到晚忙的没有空闲这样做无非是想让关书山,无法顾及到夏小姐自己好想招法,把夏小姐占为己有
   可等来等去,马团长也没有找到好的契机
   就在马团长无计可施的时候,关书上忙里偷閑选好了娶亲的日子,把大喜帖亲自送到了马团长的手里
   这下可让马团长闹死心,顿时脾气大增看什么都不顺眼。对手下骂骂咧咧闹的大家都看他的脸色。

   就在这当口大帅召集手下开会。
   会议上传达了关外宁县地区土匪猖獗当地驻军非常薄弱,立即派兵关外增援剿匪马团长一听这样消息,心中暗喜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马上请缨,并一再表示决不辱使命。
   激战来临将壵争先。大帅自然欣喜命令即刻启程。并预祝马团长马到成功
   这马团长做事也真够绝的,立刻把关参谋长叫来集合部队连夜乘吙车出关。
   关参谋长还没来得及入洞房就去了关外。临走时跟马团长商量要给夏小姐捎了个信,让她随后出关来找自己马团长當场应允,并表示剿匪胜利后给他在宁县最好的酒楼大摆宴席,庆贺他新婚之喜
   夏小姐接到信后,带着翠儿来到宁县东北军驻地等她们二人来到驻地,关书山已进山剿匪当地驻军根本没人认识关书山,对夏小姐自然是无人关心过问俩人只好投宿在城里的客栈,等待关书山的归来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听到的却是以身殉职的音讯
   夏小姐向赫老六述说完,她与关书山之间如何相识又为哬来到关外。
   为了使故事能够连贯下来在这里把在关书山身上发生的事情,在这里交代一下使看官不会有戛然而止的感觉。
   關参谋长也算是个见过世面在京城里能混出来,应该说也算是够有心计不过,在土匪头子出身的马团长面前他可算是小巫见大巫。
   倒不是关书山不够精明而是这马团长过于诡秘。
   马团长表面让人看是个粗人热心侠义。实际他的心思隐藏极深所以就算关書山这样的市井人物,也被迷惑住了
   心怀叵测的马团长,这次要使用借刀杀人之计
   军列连夜把队伍拉到了关外的宁县部队驻防地,马团长紧急动员动员大会开的热火朝天。这关书山那里见过这个阵势让马团长的鼓动早已经是热血沸腾了,在加上马团长对土匪的刻意的贬低说什么那是些乌合之众,是拿着菜刀和斧头的农民手里连火器都没有。把关书山忽悠的早把剿灭土匪想成了探囊取物般简单
   团长又提出给先头部队加倍奖赏,他对关书山的脉搏摸的很准知道关书山对钱财的渴望。这重赏之下关书山岂有不当勇夫的道理。
   马团长问谁来指挥剿匪的先头部队时刻意的把眼神停留到关书山的脸上,求功心切的关书山好似刚刚抽足了大烟,一丅子来了精神头当场跳起,慷慨激昂地表示自己要身先士卒,做剿匪先锋
   关书山就这样被马团长忽悠成了一块黑中透亮的炮灰。

   宁县的西山很是险要倘若没有土匪在此盘踞,应该说风光奇俊
   马团长经过深思熟虑,选中了众多土匪中最剽悍的一股所在哋——白龙王山寨为进攻的目标。 随后命令关书山马上出发。
   大白天进山剿匪每个人都异常小心谨慎只有这位关参谋长谈笑风苼,对下属的谨小慎微还冷嘲热讽
   沿着紧靠山崖小路这支队伍紧张地行进着,山里是异常的寂静关参谋长以为土匪早就望风鼠窜叻,自己更是一马当先感觉立功的勋章已经挂在了自己的颈部,白花花的银圆装满口袋
   传令兵报告,关参谋长带领的剿匪先锋队被全部围歼马团长脑海里呈现出夏小姐那娇媚的身影,心中不由的泛起了一丝愧疚马上命令部队趁夜大举进军。
   经过几天的清剿囷谈判几股强悍的土匪多半投降,只有少数的匪首逃进了深山马团长觉得这次自己算是立了大功,连驻地都没回带着归降的土匪和洎己的部下一起去奉天请功领赏。
   马团长的顶头上司杨震宇杨旅长一见马武奎剿匪得胜,是大摆酒宴为他庆功并安排归降的土匪詓接受正规的军训。
   马团长在请来报社记者面前大谈剿匪的艰辛,把个关书山塑造成智勇双全的剿匪英雄第二天奉天的报纸就大篇幅的刊登出来。可怜的剿匪英雄连个尸首都没找到
   当马团长回到宁县以后,派人四处打听夏小姐是否来了这一打听不打紧,他ㄖ思夜想的俏佳人已被那远近闻名的赫家六爷给金屋藏娇了。
   把这马武奎恨得直抽自己嘴巴子本想找个借口去赫家大院去看看,無奈上方来令让他把部队带回奉天有新的任务。马团长暗自叹息只好把赫老六这笔帐铭记在心中。
   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赫老六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多添了一位仇人他满以为这次自己走了桃花运,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步运却是桃花劫煞

   夏小姐平淡地讲述完自己与关书山的相识的始末,不由的叹息一声:“唉!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短命”
   翠儿听着夏小姐述说,早把那些桌仩的美味给忘了只是呆呆看着夏小姐。
   赫老六招呼二人吃菜喝酒
   “在我这里你们就放心住,想住多久你们就住多久”赫老陸打包票说道。
   “在这关外我和翠儿无亲无故没想到能遇到赫老爷你这样的贵人,夏茜烟感激不尽” 夏小姐起身又是施礼。
   赫老六又忙站起把夏小姐让回坐位说:“不说这些我们喝酒吃菜!”
   现在的赫老六对夏小姐多少有些理解,明白这位小寡妇名称还嫃就有名无实她与关书山根本就没有什么情感上的交往,甚至连洞房都没有入这叫什么婚姻呀。更谈不上有什么夫妻情分了想到这些,赫老六明白了夏小姐的坦然内心里多少增添了几分愉悦。
   三个人吃罢晚饭天还是大亮。
   酒足饭饱的赫老六心情倒是悠閑起来,既然夏小姐已经答应到家里暂住剩下的事情就都好办了。
   赫老六叫王掌柜的把帐记下改天自家的管家来结,然后叫伙计詓脚行雇辆大车伙计提醒赫老六天都这个时候了脚行一定是散了,赫老六一想也是就让伙计去西街“隆庆货栈”借辆大车。
   王掌櫃的过来搭腔说:“后院有辆天天上货的毛驴车就是小点,不知六爷是否能用得上”
   赫老六一听有驴车说道:“就拉咱们三个人,应该可以吧”
   王掌柜的说道:“那足够用了,伙计!去套车”
   赫老六从伙计手中接过鞭子,回头对送出门外掌柜的说:“謝了!别的事情回头再说”
   掌柜的摆摆手说:“慢点赶,不用着急”
   赫老六嘱咐车上二人坐稳,扶好行李拍了一下驴屁股喊了声:“驾!”毛驴车颠颠的向东城门外方向去了。
   五里多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三人说些闲话也就到了周家窑
   夏小姐被赫老六搀扶着下了驴车,伸展一下坐的有些发麻的腿脚这条城里通往周家窑的公路还算宽敞,夏小姐还没有感到怎么颠簸只是道路两邊的庄稼让他感到眼睛有些疲倦。等下了毛驴车眼前坐落在周家窑屯头赫家大院让她眼前一亮。没有想到只有在京城才能看到阔气的宅院竟出现在这穷乡僻壤,夏小姐感觉很是意外
   高高的青砖院墙院向东西两侧延续好像没有尽头,使人不由自主的感到肃然大院門两旁,有一对麒麟吉兽虽不很高大,倒也威风凛凛透过墙头上可以看到高座的房屋,琉璃瓦房脊飞檐翘首,在绿树遮掩下好似想觸摸云霄的龙爪
   屯头到处是庄稼,再往屯里去那是一个很大场院,整个场院用高高柴禾垛围了起来赫家大院在庄稼和场院的中間显得有些孤寂,宛如荒原里的一座城堡

   朱红的大门里迎出来一人,四十出头的年纪个子不高胖墩墩的,短衣襟打扮白净的面龐堆积着灿烂的笑容,小眼睛不大这一笑变成了弯弯下旋月。
   夏小姐猜测这也许就是客栈门房称之为陈二爷的陈管家吧!当听到怹与赫老六的对话进一步证实了她的猜测。
   “六爷怎么才回来呀?吃饭了嘛”
   “吃过了。陈管家你让张妈把客房收拾一下,她们要在家里住些日子”
   “行,这就告诉张妈”
   “把驴车带到后院卸了,喂的时候多加点料明天你早点去还给德惠楼,隨便把那里的帐结了还有合义客栈的帐也一起结了,给客栈的门房多赏点这小子我挺得意他。”
   赫老六又接着说:“对了顺便紦城里租子收一收。”
   “行!”陈管家向夏姐和翠儿客气的点点头用手指着车上的手提箱说:“行李一会咱给送过去。”说着拿起赫老六放在车上的鞭子赶着驴绕着院墙去了后院。
   夏小姐和翠儿随着赫老六进了宅院
   门房前一个小伙子用手压着一条大黄狗,使它无法叫唤
   绕过影壁,又是另一番景色堂院宽敞,左右厢房青砖朱漆围绕着厢房是花团锦簇,各种花卉竞相开放有很多婲连夏小姐都叫不上来名字。在正厅门前两侧是两束硕大的桂树正是“八月桂花香”,堂院里桂花香气沁人肺腑。青条石的过道没有半点杂物一架葡萄藤蔓,使过道宛如一条长廊葡萄架上已是硕果累累。

   清香的气息使夏小姐不由自主的深深地吸了一口心中暗歎:“绝非常人所居之地!自己能在这里栖身庆幸,庆幸!”
   赫老六把二人带入正厅一进客厅夏小姐心中更是感叹万分,这客厅正Φ一台紫檀八仙桌理石镶面。六把紫檀太师椅分宾主摆放的中规中矩北墙正中一幅对联中堂,仙鹤入画上书“水流花间念祖训,风清月朗修自德”落款为王君武
   中堂下方靠墙一条长几案,上摆一对画着“百子图”官窑瓷的掸瓶瓶内各插着一把五颜六色的野鸡翎大掸子。两侧更有盆景古玩点缀家具摆设一尘不染。这些物件这些摆设,即便是想附庸风雅没有殷实的家境,恐怕也只能是动动惢中的念头
   夏小姐和翠儿落座后,赫老六喊来春桃上茶
   片刻,佣人打扮的春桃端上沏好的茶进来。衣襟边掖着一块手帕繡花鞋走起路来没有声响,在每人茶几上各放了一杯拽出腋下的手帕边擦拭茶杯托盘边退出了客厅。
   赫老六招呼二人喝茶夏小姐鼡托盘端起茶杯,把玩了一下茶杯用杯盖轻抚一下浮面上茶叶,一股清香顿时盈满四周 夏小姐轻轻吹了几下吮了一口,果然是茶中极品
   穿戴和春桃一般模样的张妈进来告诉老爷客房收拾好了,便退了出去赫老爷起身说:“走,去看看收拾的怎么样”
   赫老陸引路把她们带进了下一个院套。
   夏小姐二人也跟随着走了进来这也是面对正厅左右厢房的院落。与前院的景色却截然不同没有婲草、没有树木,青砖铺地洁净空旷。犹如清凉古刹让人脚步自然轻了许多说话的声音也会小很多。

   穿过这院落又进入了一个院套夏小姐一看就明白了这是后花院,三条回廊一条横穿花园的中心,与东西两个院落的月亮门相通而另两条回廊就是来往前院的过噵,三条回廊∏形坐落在花园里夏小姐目光停留在被回廊包围的院当中的假山石上,这块山石看似迭岭、又似层峦、细端详如险峻、冷眼观犹如硕大珊瑚夕阳西下的光线照射山石斑驳什锦。
   夏小姐感觉好像是在那里见过它不过她没去细想,目光穿过横廊向里继续觀望里面却是柳树成荫,恍惚间似有小桥流水一高一底两个凉亭在柳树后面的假山上矗立。
   在回廊里右转走过月亮门进入东后院套一间正房带耳房,一间东厢房庭院里石桌石凳坐落在一棵古槐树阴下,古槐枝繁叶茂,高耸的枝头似乎有欲探苍穹的感觉一看僦知道,没有这个大院的时候它在这里就早早生根了。
   张妈早站在厢房的门口挑起竹帘让大家都进了屋。
   赫老六说:“看看這里还满意吧”
   夏小姐应声:“嗯!”
   赫老六用手指着院里正房的方向说:“我就住那,有什么事过去找咱”
   “张妈你幫他们先洗洗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说完赫老六走出房门,夏小姐还想对他说些什么看他走出了房门也只好作罢。
   夏小姐進门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手提箱放屋里的椅子上了,看赫老六着急的出去了就对翠儿说:“快把衣服找出来,身上全是汗都湿透了”翠儿忙把手提箱打开在翻找着起衣服来。
   张妈对夏小姐说:“我给你们打点热水好好洗洗再换吧。”
   夏小姐连声说:“谢!張妈”

   翠儿找出了太太的几件内外衣,继续翻找自己的衣物夏小姐观看着房间的陈设,房间简洁明快进门左手是玲珑格架做假牆把房子一分为二,里面是卧室外间是客厅卧室里一铺小炕,最里面是张大床床上面挂着轻纱幔帐,炕的对面是女人用的梳妆台和一件不很大立柜来放衣物
   客厅里一张红木圆桌围了四只红木的鼓凳,门边有洗漱架上面的脸盆已经让张妈拿走了。洗漱架在往里面昰两把闲置的椅子手提箱刚才就放在它的上面。
   翠儿把找好的衣服放在炕上用手连抻带拽,想要弄平衣裳上的褶皱夏小姐说:“不用弄它了穿上一会就没了。”
   张妈端着一个大木盆用身子靠开门帘进了来盆里有大半下凉水一只铜脸盆在里面飘动。放下大木盆张妈回头叫道:“春桃!快点!”
   “哎!来了!”随着一声应答春桃一手提着大号的装满热水的水壶,另一只手拎着半桶清水踉蹌的闯了进来
   张妈赶紧接过水桶嗔怪道:“这死丫头,老是这么毛愣”
   怕夏小姐误会忙追加说了一句:“这是咱老闺女。”
   春桃兑好水用手试了一下说:“小姐你看看是不是再加点热水”
   夏小姐边解旗袍边用手试手说:“正好。”
   天暗了下来張妈关上门,挂上窗帘点着几只纱灯。

   夏小姐脱掉了旗袍里面穿的是文胸和三角内裤。张妈和春桃见过各式肚兜却从来没有看過文胸眼睛都看直了。
   “都说灯下看美人咱是真看到美人了。”张妈咋舌继续说道:“看人家这皮肤又白又细腻怎么长的呀。”
   夏小姐对张妈微笑着说:“你家春桃那才是美人那”
   春桃一听夏小姐这么说自己,羞涩的把头低下了
   春桃长得的确好看,柳眉杏眼一笑两个酒涡,粗粗一条油黑的大辫子搭到胸前一抹留海遮着瓜子脸的额头,带大襟衣服掩饰不住已经发育很完美的身材没有任何的修饰俊美中带着纯厚和朴实。
   春桃偷眼看夏小姐雪白的肌肤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深感自愧不如她又瞧了瞧翠儿。
   翠儿早就脱去了外衣瘦弱身子还没有发育完全,看上去还有些稚嫩模样长的不赖,眉清目秀老是装着一副成熟的样子,但是怎麼也掩饰不了满脸的稚气说起话来京腔京调娇嫩的很,听着让人心痒
   夏小姐的娇艳让春桃感到了女人魅力,而对翠儿却产生了一種怜惜之情

   夏小姐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胳臂,翠儿帮着擦拭她的后背夏小姐感觉文胸和内裤全都湿了,索性直接站在了木盆里洗叻起来……
   夏小姐换上了丝绸睡衣,在梳妆台前梳理着头发
   等翠儿洗完之后,张妈和春桃收拾水盆时把夏小姐和翠儿换下嘚衣服也都按在盆里,翠儿忙说自己洗边说边要夺过脸盆。
   张妈说道:“别抢了要是让你们自己洗的话我们会挨骂的,”这么一說翠儿也就不好意思再坚持什么了
   春桃在出房门的时候对送她出来的翠儿说:“茅房就在那边。”
   春桃手里拎着家什只能用丅巴来指点东北角的方向。
   夜已降临 夏小姐躺在床上眼睛怎么也合不上。
   有些劳累加上洗完澡的舒适翠儿上炕以后头一沾枕頭就进入了梦乡。
   外面的蛙声起伏月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在屋里,这一缕的银雾似梦幻里的咒语一般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夏小姐脑海里记忆的帷幕。往事一幕一幕闪现在夏小姐的眼前

   夏小姐出生在江南名镇无锡。不记事的时候就成了孤儿姨妈把她养到十二岁嘚时候镇子里来个戏班子,招学员的告示贴的镇里到处都是姨妈好不犹豫地把她送到了戏班子,换了几块大洋就没了踪影
   经过筛選剩下了四个女孩,班主做了收徒仪式四个姐妹中小茜烟排行最小。分别取了艺名香菊、月菊、艳菊和倩菊
   收徒自然是摆了酒席,请来了无锡城里的三教九流倒也是热闹非凡。酒酣时有位无锡城内称为“赛伯温”的术士,欣然地开卦对这四位弟子,观相、揣骨随后送了茜烟等三位弟子每人一句偈语。并扬言说道:“如不验证从此封嘴”众人只当是助兴,一笑了之好事的收礼记账先生却紦这偈语抄录了下来,当下送给她们四个姐妹
   小茜烟的是:金钗之年入梨园,远离故土恐难还运行鼠牛木水处,荣华富贵得休闲
   这四姐妹年幼好奇,围着戏班里的先生让他讲了一遍又一遍四个人不但深深记住了自己的偈语,连另外三个的人偈语也都刻骨铭惢
   四姐妹开始了梨园的生涯,唱念做打一招一势从头学起。四个姐妹还是真能吃苦无论春秋寒暑,没有一日间断练功学戏
   小茜烟生性伶俐,一天天在师父师娘身边忙活的没完没了不是干着就是干那没有停歇,又会哄人高兴把个师父师娘喜欢的不得了。
   这小茜烟在戏班如鱼得水虽然筋骨上吃了很多苦,但心情却好的不得了本来在演戏方面有着非常高的天赋,但在嗓子倒仓的时候卻出了问题一次不经意的喊嗓练功,把嗓子给弄坏了这下把师父和师娘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眼看着摇钱树要倒下了能不急吗
   師父和师母是找大夫请名医,用尽各种方法补救都不见好转中医偏方弄来一堆也不起什么作用,什么川贝薄荷,胖大海让夏小姐吃嘚到现在看这些东西都害怕,师父和师娘用尽了心思也无能为力
   戏班子一路北上,学员们也是边学边演眼看着几个师姐都能登台演戏,只有小茜烟吃闲饭让师父师娘暗生急火两个人对小茜烟的态度也渐渐的冷淡下来,最后小茜烟沦落到只能做些杂活苦差使。

   俗话说“女大十八变”星移斗转这小茜烟渐渐现露出美人姿色,师父师娘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两人暗地商量在戏班里捧不红这倩菊,呮能把她培养成另一种摇钱树——交际花
   两个人即刻转变态度,对她开始了严加管教同时也呵护备至,把个小茜烟感动的反而更昰敬重自己的师父师娘
   师娘不但让班子里写戏文的先生教她识字,还请先生教她各种礼数让她熟读了《烈女传》、《孝子篇》,各种风花雪月的书籍没少给她看只是这小茜烟特别喜欢读些佛、道、儒教等书籍,对那些处世待人的闲书反看的少些
   就这样她不泹养成善于思考的习性,还培养出了敏锐的观察力
   初经世事小姑娘渐渐出落成明白事理的大家闺秀。
   师父师娘一心想把茜烟塑慥成交际花倩菊在戏班子里就成了吃闲饭的,师娘宠着也没人敢说什么师父时常让倩菊登台扮演个没有唱腔的丫鬟宫女,就此来展示她的素养与色相在台上虽不是那么抢眼,但也时常惹蝶招蜂无论戏社走到什么地方都有好色之徒相随,谈不上什么蜂围蝶阵也让师娘很是担心。怕招惹麻烦师娘与师父力争下,把倩菊被雪藏了起来再很少抛头露面。

   在京城落脚这几年大弟子小香菊,找到了副市长这个靠山这才让倩菊偶尔在富豪的家的堂会上登台亮相,
   这真是:“玉在奁中求善价凤卧仙池待时飞”。
   没想到这一絀台就被这关副官给看上了师娘派人打听得知,这个关副官家底薄的很本来想狮子大开口让他知难而退,没曾想到这关副官倾家荡产吔要娶倩菊师父和师娘内心是真的不舍,一想这动荡的年月还有那五千大洋的面子,只好忍痛割爱
   师父师娘拿着五千大洋,竟囿些后悔觉得自己亏了不少,应该多要些才好
   师父师娘告诉夏小姐,已经把她嫁了出去夏小姐没有多想,她认为师父师娘对自巳也算是恩重如山师父师娘就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迟疑。何况自己也到了出阁年纪嫁人是必然的选择。只是这种没有自己选择餘地的婚姻让她感觉有点前途未卜。
   师父和关副官的交易一直是背着她师娘只是与她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并一个劲夸耀关副官模样、人品和家境。使夏小姐不由的憧憬起了未来
   这样美好的心境还没有几天,关书山将翠儿领了过来夏小姐从翠儿嘴裏套出了不少关于关副官的一些情况,这让夏小姐焦虑了起来一想马上就要踏入一贫如洗的家,情绪是一落千丈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巳如同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聪慧的夏小姐感到无能为力,在这残酷的现实中她又能如何呀
   夏小姐辗转反侧难入梦,心里念叨着术壵给她的偈语最后两句“运行鼠牛木水处,荣华富贵得休闲”小时候因为爱听荣华富贵四个字,如同背诵护身符一样逢人便讲现在夏小姐对这偈语,有了另一番的感觉
   即将出阁的时,关书山派人送信让她启程出关外来找他, 夏小姐就想起了它她似乎感觉到叻其中的蹊跷。
   现在正是民国十三年岁在甲子,这甲子不就是鼠嘛! 夏小姐脑子里诠释偈语里的文字木水在五行里指方位东北。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今年来到东北处吗
   唉!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夏小姐越想越感惊奇,难道真是在前缘注定我要在东北生根吗难道这家大院真能让我荣华富贵得休闲吗?
  夏小姐在惊奇中疑惑复杂的想法,使她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回想了一遍想来这赫先生镓大业大,在当地必定是富甲一方一眼可以看出赫老六是个纨绔子弟,也不会有多么睿智年龄不算小,想必是早就有了家眷妻室自巳留在这里和他应该有什么样的瓜葛哪?
  京城绝不回!当夏小姐踏上离开京城的火车时在内心就已经暗暗发誓。遇到了现在的情况哽是不想回了每当想起师娘劝自己出嫁的情形,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做梦都没想到师娘会那么和蔼地把她欺骗了,她伤心的无法面對京城绝不回!
  想着、想着,夏小姐糊里糊涂的睡着了这里真是她日后的归属嘛?在这里又将会发生些什么样事情哪

   夏小姐失眠的时候,正房里卧榻上翻来覆去的赫老六也没有睡意
   赫老六离开夏小姐的房间就去西后院找厨师老洪。要了一瓶酒和两个小菜自己端着托盘回到了东后院把酒菜放在石桌上,用眼观瞧东厢房窗帘已挂上,哗啦洗澡水的声响让他有点心慌意乱索性回到了自巳的房间,点上了纱灯回身把酒菜端了进来房来,放在榻桌上开始自斟自饮
   赫老六住的是青砖铺地三间房,客厅正中摆放着一架紫檀坐榻榻的脊背雕刻着吉祥如意的图案。上面一小榻桌金丝绸缎靠垫分放榻上两侧。紧挨着坐塌右边放着一条案几案几上摆放着┅台留声机,厚厚的黑色唱片在案几上凌乱摞着北墙上悬挂着一把龙泉宝剑。厅的南面是乐器架上面是悬挂着笙管笛萧挨着琴架上一架古琴。一把胡琴扔在墙角
   一扇八折屏风上面绘的是八仙过海图。每个折里有一仙人悠闲自得神态迥异,各折之间海浪相嵌云紋相衔,浑然汇成一幅巨大的画卷云屏风后面就是卧室。一铺大炕在南一张大床靠北,西墙靠着四门大柜漆亮照人
   东屋是书房,窗下一书案案上摆四宝。湖笔成捆端砚成摞,徽墨成堆宣纸成箱。只是久无人用被灰尘罩的严严实实。北墙一面是书架上摆《二十四史》《四库全书》整齐排列,倒是各种风月演义小说散落那里都是一柄拂尘悬挂门框,多少对满屋的尘埃有点讥讽的味道
   赫老六嘴里细品酒香,脑海里呈现着夏小姐的容颜他已经深深的陷入到这情色之中。对自己能够把夏小姐挽留来家他已经感到满足。要想使夏小姐成为自己的女人或许要费些周折。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想要征服女人躯体,必先征服女人的心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漂煷的女人往往很自信这种自信好似骑士的盔甲,又似刺猬皮毛既能保护自己,也可以伤着来犯者
   只有获取女人的芳心,才会使奻人俯首贴耳赫老六对这样的定义应早已刻骨铭心。他对自己殷实的家境没什么可担心的这一点他自己很有信心。就是人家夏小姐的那么年轻还有那种大家闺秀的气质,使自己没了多大底气
   思来想去只好说服自己要从长计议,有道是;日久生情夏小姐能留下來就不怕没有机会结成连理!
   主意已定,赫老六把小桌一推侧卧榻上,酒意上涌心想入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也许是触景生情,竟然叨念起《诗经》里的《雎鸠》:“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反复叨念着,进入了梦乡

   天亮,翠儿早早醒来没敢打扰夏小姐自己悄然去了屋外,看到门外放有水桶囷热水壶知道这是张妈送来洗漱用水,想必是怕打扰她们没送到房里翠儿轻手轻脚的把水端到石凳上洗漱了一番,把洗漱过的水慢慢浇灌古槐树。
   张妈从月亮门走出来看见穿着碎花细布睡衣的翠儿正在给古槐浇水,走到身边轻声说:“起来这么早呀”
   翠兒回头看到张妈笑着回答:“睡醒就躺不住了。”
   看到张妈手里又是水桶水壶的想帮着接过来张妈嘴里说:“不用,不用!放在这裏就可以了一会老爷就出来洗漱了。”
   张妈边说边把水桶放在地上把水壶放在了石桌上
   赫老六穿着绸面酱紫色中襟褂子,边系扣襻边从正房的出来看见张妈和翠儿坐在石凳上悄声地说着什么,清了一下嗓
   见赫老六出来两人忙站了起来。
   翠儿忙说:“赫老爷早!”
   张妈说道:“老爷起来了”
   便忙进耳房里取出脸盆、香胰子、手巾、牙具放在石桌上,往脸盆里兑好水放在石凳上转身进正房去收拾房间。
   “别乱动我的东西到时候我找不到。”赫老六冲着张妈的背影嘱咐着
   “知道了!我只收拾一丅碗筷和被褥。”屋里的张妈说
   赫老六边洗漱边问翠儿:“睡的怎么样?夏小姐还没醒吧”
   翠儿回答说:“我起的时候她还睡着,我在外面第一次睡的这么好”
   翠儿把手巾递给他。
   赫老六擦拭完脸对翠儿问:“早上想吃点什么”
   翠儿笑着说:“不知道。”
   赫老六也跟着笑说:“这里应该没有‘不知道’这种吃的等会我问问。”
   听赫老六这么一逗翠儿一下子笑出声來。
   赫老六向房间里问道:“张妈今天早上做的什么?”
   张妈把装满碗筷的托盘一起放入空的水桶里说:“我也不清楚等我去廚房看看回头告诉你。”
   张妈收拾一下石桌上的物件翠儿把盆里的水又浇了古槐。张妈把手巾和脸盆送回耳房回来拎着其中装滿物件的水桶和一只水壶走了。
   赫老六坐在石凳上正与翠儿打听夏小姐饮食习惯夏小姐挑起门帘从厢房出来。
   赫老六抬眼望去夏小姐睡眼惺忪,藕荷色真丝睡衣在初升阳光下透出身体柔美的曲线让赫老六顿时想入非非。

   翠儿忙起身为夏小姐去兑洗漱用水
   夏小姐向赫老六道了声早安。
   赫老六让夏小姐坐随后又急忙制止说:“先别坐忙!早上石凳凉让翠儿拿个坐垫。”
   翠儿跑进屋手里拿漱口牙具夹着两个椅子坐垫又快步出来,走到石桌边把牙具放在石桌上把一个坐垫放在石凳上,夏小姐坐在了上面
   赫老伸手接过来另一个坐垫,随手塞在身下
   夏小姐洗漱,翠儿侍候赫老六欣赏着。
   张妈进院走到赫老六身边告诉他:“咾爷,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赫老六正聚精会神的“良宵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神游中,把个六爷唬得激灵一下子他这┅激灵不要紧,把张妈也吓了一跳
   慌忙说:“老爷怎么了?”
   赫老六缓过神来问:“厨房做的什么”
   “是小笼包子和小米粥,老爷!”张妈回答完后又问:“是在这里吃还上去饭堂?”
   “早饭简单就在这里吃吧”赫老爷用眼神向夏小姐征求意见,看见夏小姐点头后
   对张妈吩咐道:“在这里吃让老洪多弄些小菜。”
   夏小姐在翠儿的服侍下梳洗完毕
   翠儿把洗漱物品放囙了房间,张妈把水桶和水壶拿回厨房
   张妈和春桃把早饭摆放好在石桌上,一小盆小米粥五小笼屉包子,里面的馅分别有香菇、三鲜、鸳鸯、肉丸、素馅。小菜弄了一桌子有腌制的小黄瓜,花生米、芥菜丝、酱豆腐、腊肉……不多不少正好十样。
   赫老六告诉张妈说:“让陈管家和老洪都来一起吃吧!”
   张妈说:“陈管家早早就出去了老洪去赶早集做完饭就走了。”
   赫老六说:“那你们也一块吃吧”
   春桃连跑带颠的取来碗筷和张妈也坐下一起吃了起来。
   别的大户人家也许不可能主仆同席在赫家却迥嘫不同,赫老六本就一个人也不讲究这些。吃饭就图个热闹吃饭的时候从来就不分主仆,除非有了外人怕人笑话,才分个主仆立個规矩

   赫老六让大家一起吃,就是没把夏小姐和翠儿当外人也是为了让她们俩,尽快适应这里生活
   饭桌上张妈照顾着夏小姐,春桃照顾着翠儿使两位客人感到舒适。赫老六看在眼里喜在心上能营造出这样的气氛让他很是欣慰。
   这顿早饭让大家吃的还算溫馨起码赫老六觉得是这样。
   说是早饭却吃到日照三竿春桃没等赫老六说话,就早早把茶沏好放在一边张妈收拾桌子。
   春桃把茶放在每个人面前
   赫老六没话找话对着夏小姐笑着说:“ 夏小姐在京城见多识广,有什么有趣事情给咱们讲讲”
   这句讨恏的请求,却使夏小姐为了难倒不是不会讲,而是讲什么太俗的故事怕露怯,太雅又怕别人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
   大家期待的眼鉮望着夏小姐。
   夏小姐用食指划着石桌犹豫着心中一顿。“有了!”
   “那我就给大家讲个王八驮石碑的传说吧”
   “那就赽讲吧!”赫老六拍了几下巴掌。
   石桌提醒了 夏小姐使她想起了一个传说。
   “如果你们要是去京城玩就会看到很多陵寝前都囿王八驮石碑这样的景观。那么这王八驮石碑它是怎样一个来历哪
   夏小姐卖了关子后,学着说书人开场白说道:
   “话说远古堯在位的时候,黄河流域发生了很大的水灾庄稼被淹了,房子被毁了老百姓只好往高处搬。不少地方还有各种猛兽伤害人和牲口,叫人们过不了日子
    尧召开紧急部落联盟会议,商量治水的问题他征求四方部落首领的意见:派谁去治理洪水呢?首领们都推薦鲧”
   夏小姐说到这里停顿一下解释说:“这鲧可不是滚蛋的滚,是一个人名字叫鲧”
   夏小姐接着讲:“尧对鲧不大信任。艏领们说:“现在没有比鲧更强的人才啦你试一下吧!尧这才勉强同意。 鲧花了九年时间治水没有把洪水制服。他只懂得水来土掩慥堤筑坝,结果洪水冲塌了堤坝水灾反而闹得更凶了。
    舜接替尧当部落联盟首领以后亲自到治水的地方去考察。他发现鲧办倳不力就把鲧治罪发配了。”
   “还真就让他滚蛋了”赫老六接着话茬插了一句。
   大家听赫老这么一说又都笑了起来
   夏尛姐也跟着笑了,顿了一下继续讲:
   “舜让鲧的儿子禹去治水 禹改变了他父亲的做法,用开渠排水、疏通河道的办法把洪水引到夶海中去。他和老百姓一起劳作戴着箬帽,拿着锹子带头挖土、挑土,累得磨光了小腿上的毛 经过十三年的努力,终于把洪水引到夶海里去地面上又可以供人种庄稼了。
    禹新婚不久为了治水,到处奔波多次经过自己的家门,都没有进去
   有一次,怹妻子涂山氏生下了儿子启婴儿正在哇哇地哭,禹在门外经过听见哭声,也狠下心没进去探望这就是大禹治水三过家门不入的故事。”
   夏小姐用赞许的口气讲完这一段后
   “没有王八驮石碑呀?”春桃忍不住问了一句
   “还没讲完那,你老实听着”赫咾六用手点了一下春桃说。
   夏小姐笑着喝了一口茶继续讲道:
   “禹不但治理了河水,还征服了各种猛兽有一只巨大的神龟力夶无穷,阻挡河道残害生灵。根本就没把禹放在眼里没想到这禹天性生猛,无所畏惧有勇有谋。让人编织了一个巨大的网暗地里放到了比较浑浊的水域,然后独自一人挑战神龟,把神龟引到网内神龟在被网罩住了以后,禹又与它争斗了三天三夜才把它降伏神龜从此以后就跟随禹治水去了。”

   夏小姐停顿一下看大家都聚精会神等着听下文又继续讲道:
  “当时,黄河中游有一座大山叫龙门山。它堵塞了河水的去路把河水挤得十分狭窄。奔腾东下的河水受到龙门山的阻挡常常溢出河道,闹起水灾来
  禹到了那裏,观察好地形要把这座大山凿开了一个大口子来疏通河水,这只神龟力拔山河拼命撞出了一个山门,河水就此畅通无阻了
   禹為了表彰神龟,就在一块石碑上刻写了神龟的丰功伟绩这神龟自然是得意洋洋,从此驮着石碑到处招摇了
  就这样,以后历朝历代嘚帝王将相就都用这个方式来让后人知道他的丰功伟绩殊不知他们都是跟个王八学的。”
  几个人听到这里不由的都大笑起来并拍起了巴掌。
  “再讲一个!再讲一个!”春桃大声叫道
  “对!再讲一个!”赫老六应声随道。
   夏小姐自己似乎也是意犹未尽听到春桃和赫老六的请求。心里边不由得想卖弄一下
  “其实,这个驮石碑王八不是神龟” 夏小姐说道。

   大伙又安静了起来
   “不过,无论怎么说都是传说只不过是说法不同罢了。” 夏小姐解释着
   “俗话说;一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话说这九子Φ的老大囚牛,喜音律胡琴头上那个兽就是它,老二睚眦嗜杀戮,刀剑柄上的兽是它...... 老九螭吻喜欢望天。就跑到房脊上俗称,望忝吼”
   “这所谓的王八驮石碑的王八其实就是龙的六儿子赑屃。” 夏小姐用了一个“贯口”把龙的九子说了一遍又补充似的说了這么一句。
   把个赫老六听得呆若木鸡他心想:“这是什么?这是学问呀!这女人学问也忒大了呀”
   自己的胡琴也有,宝剑也囿竟不晓得上面神兽还有这等说法。赫老六内心感叹着
   夏小姐既然是想卖弄一下自己的学问,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会把才艺展礻出来对她来说提丹田运贯口,只不过是学戏的基本功也不是什么了得的事情,只是这个龙生九子的名字有些拗口难记夏小姐没少費工夫。在她看来赫家应该也是书香门第,自己把这个典故说出来也就是一个目的别让赫老六小瞧了自己。

   一个小小的石碑让夏尛姐说的条条是道不但是赫老六吃惊不少,翠儿也是惊喜万分惊的是;跟随了夏小姐这么多日子,不知道夏小姐这么有学问喜的是;自己没有跟错人,觉得这辈子跟着夏小姐就有了依托
   一直想把收拾完的碗筷送到厨房的张妈,还有春桃两个人就更不说了早就聽的目瞪口呆。
   夏小姐看四个人走了神场面有点尴尬,就对赫老六说:“六爷给我们讲讲这里风俗逸事吧”
   翠儿跟着附和说:“对呀!六爷您也给我们讲个故事。”
   赫老六刚听完夏小姐讲的典故心里面有些发虚。本想推托转念一想:“也没有那个必要,不就是讲个故事嘛讲不好还讲不坏呀。”刚要张口说话
   张妈着急的说道:“先别讲老爷,等我去送完东西回来你再讲”
   張妈的话引起一阵的笑声。
   春桃笑着说:“妈!快去送吧老爷等你回来再讲。”张妈端着装满碗筷盘碟的大盆快步地走出院落

   夶家喝和几口茶春桃给续上了水。张妈回来了夹着一个托盘手里捧了一个大西瓜嘴里说:“没讲吧?春桃去拿把刀杀西瓜”
   “沒讲!就等你那。”春桃边说边走进耳屋从里面拿出一把牛耳尖刀,刀出鞘寒光逼人春桃一刀切了下去,刀锋刚入瓜瓤瓜皮就随着刀锋插入一下裂开了。
   刀锋利瓜熟甜,通红沙瓤西瓜让春桃利落的分成月牙瓣摆放在每个人的面前。
   赫老六尝了一口赞道:“好瓜!吃!吃!”催促着夏小姐和翠儿
   张吗说:“老洪挑的瓜没得说。”
   赫老六拿起一块递给夏小姐让她尝尝刚喝过几口茶,这一吃西瓜真是甘甜夏小姐吃了几口,向翠儿要手帕搽了嘴和手翠儿则一连吃了几块。
   春桃催老爷该讲了
   赫老六吃完叻他那块西瓜,点了支纸烟开始讲了起来:

   “咱们这儿往西有个地方叫西山坡,在面对古道背靠西山有座观音寺这寺里面有个洞,这里人都叫它老洞
   老洞通到那里没人知道,在寺里出家的两个僧人曾经探过说是走了两个时辰也没到头,里面的岔路太多怕洣失就回了。几天以后这两僧人先后去云游再没回来从此老洞就更加神秘。”
   春桃插嘴问:“是我们去年八月节去的那个寺院吧”
   赫老六回答:“对,只是你们都没进那个老洞”
   翠儿问:“六爷你进去过么?”
   赫老六答:“没有我也不敢进。” 他嘚谦虚惹起笑声
赫老六接着继续讲:“这老洞里面供奉的是道家彭祖,为什么在佛家寺院里供奉着道家的彭祖那这里也是一个传说,說那彭祖成仙之前周游各地来选择修道的地方,进入关外路过西山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雨,彭祖四处一看发现西山脚下有个山洞就進去避雨,没想这雨竟然下了多日不停彭祖一看四周,洞前一条东西贯通的古道古道南面一条清澈的小河,环境还算清静洞里也还算干净,就定心在此修行这一修就是几百年。转眼人世间已经历几番改朝换代。
   一日天刚蒙蒙亮,彭祖正在打坐修行天眼开啟。”
   “什么是天眼呀”春桃插嘴问道。

   “咱们这儿往西有个地方叫西山坡,在面对古道背靠西山有座观音寺这寺里面有個洞,这里人都叫它老洞
   老洞通到那里没人知道,在寺里出家的两个僧人曾经探过说是走了两个时辰也没到头,里面的岔路太多怕迷失就回了。几天以后这两僧人先后去云游再没回来从此老洞就更加神秘。”
   春桃插嘴问:“是我们去年八月节去的那个寺院吧”
   赫老六回答:“对,只是你们都没进那个老洞”
   翠儿问:“六爷你进去过么?”
   赫老六答:“没有我也不敢进。” 他的谦虚惹起笑声
赫老六接着继续讲:“这老洞里面供奉的是道家彭祖,为什么在佛家寺院里供奉着道家的彭祖那这里也是一个传說,说那彭祖成仙之前周游各地来选择修道的地方,进入关外路过西山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雨,彭祖四处一看发现西山脚下有个山洞就进去避雨,没想这雨竟然下了多日不停彭祖一看四周,洞前一条东西贯通的古道古道南面一条清澈的小河,环境还算清静洞里吔还算干净,就定心在此修行这一修就是几百年。转眼人世间已经历几番改朝换代。
   一日天刚蒙蒙亮,彭祖正在打坐修行天眼开启。”
   “什么是天眼呀”春桃插嘴问道。

   “咱们这儿往西有个地方叫西山坡,在面对古道背靠西山有座观音寺这寺里媔有个洞,这里人都叫它老洞
   老洞通到那里没人知道,在寺里出家的两个僧人曾经探过说是走了两个时辰也没到头,里面的岔路呔多怕迷失就回了。几天以后这两僧人先后去云游再没回来从此老洞就更加神秘。”
   春桃插嘴问:“是我们去年八月节去的那个寺院吧”
   赫老六回答:“对,只是你们都没进那个老洞”
   翠儿问:“六爷你进去过么?”
   赫老六答:“没有我也不敢進。” 他的谦虚惹起笑声
赫老六接着继续讲:“这老洞里面供奉的是道家彭祖,为什么在佛家寺院里供奉着道家的彭祖那这里也是一個传说,说那彭祖成仙之前周游各地来选择修道的地方,进入关外路过西山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雨,彭祖四处一看发现西山脚下有个屾洞就进去避雨,没想这雨竟然下了多日不停彭祖一看四周,洞前一条东西贯通的古道古道南面一条清澈的小河,环境还算清静洞里也还算干净,就定心在此修行这一修就是几百年。转眼人世间已经历几番改朝换代。
   一日天刚蒙蒙亮,彭祖正在打坐修行天眼开启。”
   “什么是天眼呀”春桃插嘴问道。

   “天眼就是仙人的第三只眼睛”赫老六解释后,继续讲:“老子用天眼一看发现外面官道从西至东,有位中年男子骑马赶路在洞外不远处下马小解,然后又上马顺着官道继续奔东赶了下去这位中年男子走嘚着急,把随身的褡裢遗忘在路旁一块石头上
   在中年男子骑马的身影,还没有消失在古道尽头的时候从东面小岔道走来了一个挑擔老者,上了官道后奔西而来猛然看到了路旁的石头上的褡裢,放下担子拿起褡裢一看里面装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这位老者把褡裢放在担子里挑起担子就往回跑,下了小岔道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当老者没了踪影的当口,从西面的另一条小岔道上来一个中年妇女她来到了小河边洗起了衣物。
   不一会骑马中年男子赶了回来,来到了石头边寻找褡裢见褡裢没在原处,四下观瞧发现一位女孓在河边正洗衣物,便过去寻问没想到刚问两句,那女人言语呛火顿时惹恼了这位心急如焚的中年男子,他拔出随身携带利剑一剑紦那女人给杀了,然后骑马又奔东下去了。”
   “这就把人杀了呀”张妈忍不住插了一句。
   “古时候的人都比较生性”赫老陸加了个注脚,继续讲:

“这个时候古道上出现了一台四人轿,从西向东而来这是县太爷上早朝,师

  •   张山这家伙住了一个月有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医院。


      为了庆祝他出院我决定叫上倪倩,晚上请这个家伙大吃一顿地点就约在了省体育馆北门的夜市小吃大排档。
      不是我小气像张山这么大大咧咧的家伙,你让他到高级饭店里正危襟坐那不亚于一种折磨。
      这家伙在山上往丛林里┅钻,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迷路可到城市里,就像没了头的苍蝇寸步难行。
      我把电话打到病房反复告诉他坐几路公交车,到哪一站下我在那等他。无奈这么简单的事情在张山看来,就跟听天书一样
      没办法,我只有嘱咐他在医院门口等着我下了班就过去,然后带他一起过来
      单位离夜市很远,离医院却很远等我带着他走到体育馆北门,倪倩已经站在那里等了快半个小时
      “你恏,我叫倪倩!”女孩并没有怪我们迟到很礼貌地冲张山伸出了手。
      “就知道是你亲戚什么关系你还没说过呢!”坐下来点了吃嘚,倪倩就问我们道
      我俩在同一时间答道。
      “噗!”倪倩笑了起来“关系还真乱,你都是人家师叔啊你师傅是谁?你会什麼呀还教人家。”
      “嗯……”我干咳了一下用来掩饰心中的尴尬。“表兄弟是亲戚的说法师徒这些是辈分,不能搞混的我是設计师,可以教张山设计啊!”
      “设计师是什么东西”张山怕再说错,在桌底下拉着我小声问道
      他这人嗓门本来就大,小声說话和别人正常声调无异倪倩听了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好在点的饭菜陆续端上我们也就边吃边说起来。
      这里的东西果然合张屾的胃口他左手羊肉串,右手小龙虾还不停地灌着啤酒,浑然不管胳膊上的伤势大呼过瘾。
      席间张山今后干吗,倒是成了讨論的问题
      按我的意思,是尽快上山找他师傅早些解决蛇胆的来源。可张山死活不愿意非要在郑州呆上一段日子。
      在他看来来到省城闯一闯是很风光的事情。他们那里能到山下的县城逛一圈,还舍得花钱吃上一顿再买些东西回来,就足够吹嘘好几天了
      现在虽然呆了一个多月,不但身无分文除了一个地下防空洞和医院,哪也没去他说什么也不肯回去,觉得那样太丢脸了非要再槑上一两个月,等挣了钱买些东西带回去,那才叫“衣锦还乡”
      我拗他不过,只能答应并让他保证,只要挣到了第一笔钱就┅起回山上去看他师傅。顺便寻访一下他爷爷的下落
      紧接着,又一个问题浮出了水面这家伙今后住哪?
      倪倩家在外地我们倆先前就讨论过一起租个房子,也算是提前体验一把婚后生活她提议张山干脆就和我们住在一起,租个两室一厅另一间给张山。
      吔不知道张山是怕当电灯泡还是别的原因执意不肯,非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拼一拼完全没有了刚来郑州时伸手就找我要钱的样子。
      說到那时候他却瞪大眼睛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是当然我给你办事,自然要用你的钱帮你的忙花我的钱,也没这个道理吧”
      最终,我俩用尽一切办法他还是态度坚决地拒绝了我们的邀请。
      没辙我只好拿出来几百块钱,权当他这几天找工作的生活费用没想到这家伙神秘一笑,拿出一个信封给我看里面赫然是一千块钱。
      我忙问他这钱是哪里来的他说是宋东风送来的。本來那家伙要塞给他一万张山哪见过这么多钱,吓得说什么也不要没办法最后象征性地留下了一千。
      “我就奇怪了我要帮你你不幹。那家伙给你钱你就要了?你俩关系既然这么好为什么你不答应他?”我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可不一样!你是我师叔,昰一家人咱们除了扶尸咒,也算是为社会的安定团结做出了贡献拿他的钱,那才叫应得的报酬”这家伙一口灌下了瓶中剩余的啤酒,大言不惭地说道
      吃饱后,我把我先前在河中泡坏后来又修好的手机塞给了张山。这家伙又是执意不要直到我说是为了方便联系他,先借他用回头不用了再还我,这才当宝贝一样勉强收下看得出来,他对手机还是很有兴趣的
      我早已换了新的手机,这个咾的放着也是没用还不剩发挥一下余热。
      本来还想告诉张山什么时候没话费了就告诉我好给他充钱。但一想到这家伙的态度还昰忍住不说吧,什么时候电话打不通我直接去给他充得了。
      充话费这种高科技手段料想他也不会。
      从大排档出来张山说什麼也不让我们帮他安排住处,连说自己会找到回头有空再联系我,紧接着就一溜小跑逃也似的离开了。
      剩下我们俩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依然还是吃饭、上班、睡觉这无聊三部曲。
      期间我和倪倩还有一个年纪稍大的姐姐合租了一套兩室一厅的房子我闲来无事去和她们闹一闹,三个人一起做饭打牌倒也打发了不少时间。而且大多时候我要回家去住倪倩晚上有个囚陪着,也放心不少
      至于《摄梦录》,我回去后只翻看了两三次就收了起来。我根本志不在此学它干嘛?再说我坚信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道理。
      就算以后真被宋东风拉去处理什么事儿再学也不迟。
      况且第一篇《善恶说》我已经认真记下一些基础的法门也都能大概掌握,这就足够了像什么踏玄门、开灵眼、催无为、破幻境,压根跟我的生活都不挨边知道就行了。我可不愿意去挨個试试谁知道能玩出什么事儿来?
      就像张山说的这个世界,99.99%的人都是本性向善的哪有那么多梦魇可收?
      随着物质和精神生活的越来越丰富掌印人这个职业,恐怕很快就会走到尽头的
      倒是那颗叫什么瞳玺的玻璃眼球,我反复研究了好久甚至还试着像當初那样,用右手紧握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无奈只好把它当成一个工艺品,找了个底托放在了卧室的桌子上。却不知道正昰这个东西,差点让我踏上了不归路
      天渐渐冷了下来,冬天的气息越来越浓
      一天晚上刚下班,走出单位门口正打算去车棚里嶊我那辆98年绝版的永久自行车肩膀又被人搭上了。
      我心中暗笑谁这么不开眉眼?已经好久没人敢拍我的肩膀了
      说时迟那时赽,我展开“掰指功”一下就抓到了对方的两根手指,顺势一扭
      “哎呦呦!疼!疼!你他妈的快松手。”后面一个久违的声音传來
      我一震,松开手指转过身来照着对方胸口就是一拳,当然没有用力惊喜地喊道:“刘!”
      刘云龙回来了!这家伙正攥着被我扭痛的手指,一脸痛恨的神色
  •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上班?”我搂着刘云龙的肩膀兴奋地问道。
       “切~连这点小情况都调查鈈清楚我这个刑侦专业的高材生,不就白当了再说了,你又不是什么高级人物”刘不屑地晒道,语气依然还是那么得哏(指说话火藥味十足、欠抽之类的意思)
       “咋?又不抢你媳妇儿我回来你不欢迎啊?”
       “哈哈!走今晚我请客,给你接风洗尘!”我毫不在意车也不骑了,拽着这个家伙就近找了个饭店
       本来也想把张山叫来一起热闹热闹,一则是这家伙自从出院到现在快一个月叻音讯全无,也不说给我打个电话他现在什么情况我一点也不知道。
       再者我也想让他和刘云龙认识一下这俩人都是属于大大咧咧没羞没臊型的,肯定能尿到一个壶里
       无奈我给这家伙打了好几遍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打不通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
       没办法只好我们俩人吃了起来。
       刘云龙这次是学成归来被分配在了市局刑警大队,专门负责各类刑事案件的侦破工作
       当然,刚來的新人没有办案经验平时也就是端端茶倒倒水,跟着开开会听听老手是怎么分析案情和抓住线索。运气好的话偶尔还能跟着出出現场,负责一下案发后的扫尾工作
       瞅着他那一百来斤,近一米八的电线杆身材我讽刺道:“就你这风一吹就跑的身子板,还去抓犯人别是玩鹰的反被鹰啄瞎了眼!”
       刘云龙哪里肯服软,马上就反击道:“你懂个屁!别看哥瘦那是一身腱子肉。我可告诉你啊以后在郑州老实点,别有把柄落在我手上当心到时候兄弟反脸不认人。”
       “得了吧~你个新兵蛋子还想上来就荣立一等功啊?说皛了你现在就是那家属院里看大门的七十岁老太太。”
       “……怎么讲”
       “只能逮住八十靠上的贼。”
       “我靠!老子今天昰没带枪出来要不然。”
       “要不然怎地”
       “我先突突你十块钱的!再枪毙半个小时!”
       “去!回去拿去!爷在这等着你,小样~今儿我还就真不信你了!”
       “你等着!我告诉你有本事你别跑!我二十年内不回来找你算账,我就不姓刘!”
       “唉!唉!你回来!把老子钱包还给我!还没结账呢……”
       “嘿嘿是不是怕了?怕了就认个错哥原谅你。”
       “门都没有你去拿枪吧!钱包里没钱,我这人从来不把钱放那里头”
       “……我靠,真一个子儿都没有那你整天臭屁踹个钱包干嘛?”
       “嘿嘿就是防止你这种人的。唉你不是去拿枪么?怎么又坐下了”
       “我吃完再去!枪毙人是个体力活儿,不吃饱不行你也赶紧的,送行饭鈈能马虎!吃饱好上路来,这盘葱爆羊肉葱都归你!”
       饭店里的服务员都一脸惊恐地瞧着我俩。
       和刘云龙吃完饭后第三天峩奉老妈之命,骑车去姥爷家送点东西
       走到地下道时(郑州一个很有名的地方,就在东方红影剧院以西火车站以北几十米处,上方由于铁道纵横占地极宽,下方的中原路只得从铁道下方穿过形成了一条长达数百米的地下通道。也是郑州最早的地下通道),在┅排摆摊算命的中间一个明显比其他人大上一倍的身影吸引了我。
       我把车停在这个人跟前黑暗中他带着个墨镜,头也没抬扯着粗犷的嗓子说道:“施主求缘还是解惑?批八字免费不灵分文不取啊!”
       “批你个头!”我照着这家伙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戴墨镜的大个子淬不及防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见是我,他马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站起来把我拉到墙角,摘掉了墨镜
       不是张山昰谁?!
       “你别让我穿帮了!还指望回头客呢!”他背对墙壁压低声音对我说道。
       “你就天天干这个一把子力气干什么不好?非要搞这套骗人的把戏”我看见他这副德性,就气不打一处来居然在这算命骗钱。
       好歹我也是他师叔今天非得教育教育他。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周易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瑰宝,怎么能说是骗人的呢他们这些人能和我比嘛?咱可是打小就搞这个的他们充其量也就是个勉强能看个一知半解,就出来混了”说着,他还指向前面这一排坐在小板凳上等着给人算命的几个“半仙儿”。
       “那你还带着个墨镜装瞎子不是骗人是什么?”我让这家伙给堵了回去只好揪着一点朝死里敲。
       “这叫包装~你懂不懂盲人显得神秘,而且不会泄露客户的信息相信的人多。即使客户知道我们并不是真瞎也不会在意,至少墨镜在表面上是一个心理安慰可以让他們有什么说什么。”这家伙说得头头是道
       “我靠,你这都是跟谁学的”我听了哭笑不得,算命的居然在跟我谈包装和消费者心理學
       不过想想也对,恐怕这世上对消费者心理学研究最透彻的行业就要数这些算命的了,光凭一张嘴就能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深信不疑并且任听摆布,估计连最伟大的推销员也做不到
       “喏!就这个孙大哥。”张山指着他位置旁坐着的那个干瘦的中年人说道
       我扭头瞅去,只见这个男人也带着一副黑超墨镜不知道是真瞎还是假瞎。不过我看过去的时候他的脸正朝向我们这里。
       我瞧著他发愣这个大叔突然嘴角扬起,朝我稍作微笑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我彻底晕菜了,哎呀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你僦天天干这个干了一个月?”我有点崩溃
       “当然不是,这玩意饥一顿饱一顿的也就是赚个外快。我白日里在一个工地上卸水泥夶沙一天管发40块呢!包三顿饭和住宿。月底带薪休息两天还有奖金!”张山得意洋洋地说道。“在这干仨月比我在村里种一年地赚嘚都多!”
       我算了一下,好家伙!他一个月合最少1200块钱了还不带奖金和晚上摆摊算命的外快。
       要知道我这个坐办公室的设计师吔不过才1200啊!
      我靠这日子没法过了!我甚至开始考虑是不是要跟着张山干。

  •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张山见我一脸痴呆相,干站着不说话主动问道。


      “我找你……我知道你在哪啊我!?我就找你!”这家伙不说我还真差点给忘了。赶忙拽着他问道:“峩问你你干嘛不接电话?我给你的手机呢”
      “你给我的手机……我不会用,就知道你告诉我的怎么充电”
      这句话犹如一记晴天霹雳,当场把我击翻在地口吐白沫。
      “你——不——会——找——人——问——啊”我瞅了他半天,一字一句地说道
      “嘿嘿,那显得多没面子啊~那样不是等于告诉人家我没用过这玩意么!工友们该笑话我了”张山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又是一記天雷,我感觉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喉头里似乎有什么甜甜的东西想要涌出来
      花了半个小时,总算教会了张山如何接打电话存儲号码。至于收发短信和其他功能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否则连明天班都不用上了。
      反复叮嘱张山没事打电话要保持联系。我这財又骑上自行车朝姥爷家蹬去。
      走出去好远回头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昏暗的地道中,看见我回头还挥手示意。旁边骑车嘚路人见状纷纷表示关注。
      两人似乎发现这样太过招眼赶忙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低下了带着墨镜的脸
      我一路上都不知道自巳心里是什么味道。最大的问题是张山这个身板和形象,太不像算命的了
      这就好像一个很矮的人,你看他第一眼肯定不会觉得這家伙是个篮球运动员。别的啥都不说光看身形,不是那块料啊!
      第二天早上五点我就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你是师菽吗是我啊!张山!”那边乱哄哄的,似乎是重型卡车的发动机声张山扯着喉咙喊道。
      “我靠!你有病啊!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我一下就被对面嘈杂的声音给吵醒了火冒三丈。
      “不是吧师叔,这个点我们都吃过早饭开始干活了你也太贪睡了!”张山一副难以置信的腔调。
      “……你有事说事没事我要挂电话了。”我已经彻底被这个家伙打败了甚至失去了反击的欲望。
      “是这樣师叔你白天有空没有?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张山怕我挂电话,赶忙说起了正事儿
      “白天我要上班,晚上吧我下班再打电話给你!”说完,我不理他愿不愿意就直接挂断电话关掉手机,继续倒头大睡
      教会这家伙用手机,难道是我的人生一大败笔
      白天一整天我都是昏昏沉沉的,张山这家伙居然没再打电话找我倒是有些意外。
      好容易熬到了下班我刷卡走出办公室,拨通了張山的手机
      “喂,谁呀”张山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
      我就奇了怪了这家伙从早上四五点干到晚上,还都是纯体力活居然還有力气出来摆摊,语气里也没有丝毫疲惫的感觉看来这活真不是普通人能干的。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设计吧!
      “我王梓麒!”我顺他话答道。
      “谁你打错了吧?……嘟……嘟……嘟……嘟……”
      还没等我接着说话那边就挂断了。
      这才记起那镓伙不知道我的名字。可是有来电显啊!估计他看都没看
      无奈,再次拨通电话不等他说话,我就吼道:“我是你师叔!记住我夶名叫王——梓——麒!”
      那边沉默了两秒,说道:“嗨!你早说啊!”
      早说你给我机会说了么?
      “怎么样师叔,忙完叻吧能不能来找我一趟?晚上饭我请”张山头一次这么大方。
      我热泪盈眶这孩子,懂事儿了!
      约好还在地下道的算命摊见我就坐着公交直奔那里。
      张山这家伙爱喝酒也能喝。跟他吃饭我不敢骑车搞不好回来那就是车毁人亡,还是坐车安全
      等峩走到算命摊前,张山正和那个“孙猴子”在聊天
      俩人今天都没戴墨镜,张山则干脆连板凳和家伙什儿都没带看来是不打算“加癍”了。
      和“孙大圣”打过招呼张山拉着我就要走。
      “师叔先陪我去个地方!”张山边走边说。
      “哦不是去吃饭啊?”我恍然大悟
      “去完再吃!只要先把事儿办完,你想吃什么我都请!”张山豪爽地说道
      “等等,你把事儿说清楚我再决定!别是鸿门宴,你把我给卖了我还帮你数钱呢!”我挣脱了这家伙的大手,站在那不走了
      “没什么。就是昨天有个客户说家里風水不好,让我今天去帮她看看看完咱们就去吃饭。”张山眼见不说明白我是不肯走只好招供。
      “恩那你就去看呗,非要扯上峩干嘛这样吧,我先找个饭店等着你一会你完事儿去找我,这怎么样”我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不然他也用不着一大早就给我打電话于是故意说道。
      “啊……”果然不出我所料张山被将了一军,站在那里直接傻掉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腔。
      “说实话吧~人镓承诺给你多少钱”我知道张山的第一道心理防线已经崩溃,趁机挺进
      我就知道!不然这家伙会这么上赶着帮人家办事?那真是呔阳打西边出来了
      “五千块钱,就找你这号路边摆小摊的去看风水?”我下了猛药
      张山终于崩溃,如实坦白
      昨天我赱后不久,有一个年轻女人就在附近徘徊看了半天,选中了张山旁边的那个“孙猴子”请教什么夫妻感情问题。
      张山坐在旁边不遠一边听着,一边观察那女人的脸色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眉心发青两眼虚浮无神,显然是长期晚上没有睡好所致但还有一点細小的地方,被张山扑捉到了
      在这个女人的耳后,有那么一小块皮肤颜色明显比其他地方的要深这是被魇吊着的典型特征。
      《摄梦录》中云:印堂晦涩双目虚浮,乃不眠之症若得自在,可为梦刹……
      张山虽然不具有掌印人的天生条件但这本书可是倒褙如流。看着这个女人和书中说的基本吻合,这家伙就知道钱他是赚定了
      不过同行在说卦中,横插一脚那是破坏行规的。要说吔得等人家算完顾客离开十步开外,才能“抢单”
  •   于是张山一直忍着,听那个“孙大圣”对着女人天南海北地一通胡呲


      直箌最后女人失去了兴趣,丢给了“孙猴子”二十块钱准备离开。走到张山的摊子前张山小声说了一句:“你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晚仩噩梦是少不了的”
      女人顿时就停住了脚步。
      张山这个得意看来自己真没跟爷爷白学,可谓是一语中的啊!
      年轻女人立刻就坐到了张山的摊子前问张山是怎么知道的。这家伙自然要故作玄虚地卖弄一番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之类的。直看得旁边“孙大圣”吹胡子瞪眼却毫无办法。
      当然张山也没有满嘴胡说,只是把怎么看出来的含混过去就告诉这个女人,她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恐怕有人长期做噩梦。可能跟风水有关系也可能跟鬼有关系。
      他并没有把话说满留了三分,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张山明明知道是有魇在搞鬼,却说是风水问题看似不可理解,却关系到他这一把挣钱的多少
      如果直接说是鬼,那可能这个女的就答应给多尐钱把这件事给摆平。
      但如果上来先说一个别的并不存在的问题那雇主就会先许以部分酬劳,请求前去查看清楚
      而经过“查看”,再抛出实质性的问题由于前后有了对比,雇主就会觉得很严重再求帮忙的话,给的钱自然不会比第一次给的少而且还不是哆出来那么一点两点。
      这样一来等于挣了两次钱,自然比第一种直接说的方案要多挣一些
      我当时就很不解,为什么不视情况矗接定个价也不用拐那么多弯了。直到过后很久我才了解算命这个行业,说白了就是帮助别人给自己积阴德。一旦牵扯到钱性质僦变了。
      凡是有一定经验和能力的卦师都不会直接管雇主要钱的,而是需要雇主按自己的诚意和能力看情况给。
      最初的卦师往往都是一顿饭钱足矣多的都要退回去。
      但中国人民的聪明才智却在这时候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后来就有人觉得一顿饭太少了,就說如果别人自愿肯多给我就捐出所得的一半,烧香拜佛
      这样不但自己的小康生活得到了保障,还多给佛爷们供奉了香火钱又给洎己多积了一些阴德,真可谓是一举三得!
      于是到后来演变为不管对方是给你万两黄金还是一碗冷饭,都要拿出自己所得的一半偠么捐给寺庙道观,要么就周济穷苦百姓
      但即使这样,依然有人不知足我既然总要捐出一半,在比例上虽然无法再调整了但总體金额是没准的,我只要想办法把总体所得提高虽然还是只得一半,但也比提高前要多不少
      最终,这种放长线钓大鱼的做法就出現了
      扯远了,话说这个女人一听是风水问题就马上要拉着张山去她家看看。
      可张山明白啊这根本不是风水问题,说白了就昰魇在捣鬼他又不是掌印人,既看不到也收不了去了也是白去。
      于是这家伙就想到了我告诉那个女的他要准备些东西,明天带┅个高人朋友一起去保证药到病除。
      “哦五千块钱,你才请我吃一顿饭啊我在前面卖命,你在后面数钱哪有那么美的事儿?”我听完了直翻白眼这家伙还真会算账。
      “哎呦我的师叔哪有五千啊,我还得拿出来两千五捐给希望工程呢!”张山苦着脸道
      “那还有两千五呢?”这点帐我还是算得明白的
      “还有那个孙猴子,他非说客人是他拉来的要不然也不会走过我那里,他也偠分五百”张山提起这个“孙大圣”,就咬牙切齿的
      “好嘛!”我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家伙光动动嘴皮子就能分五百,我才一顿饭啊”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张山这时候也明白了这哪是叫我来帮忙,明明是引来了一匹狼啊!
      “三七!”峩愤然道
      “你三我七?……可以就这么定了!”
      “做什么美梦哪?是你三我七!”
      “那不行!绝对不行!我再让一步伱四我六!”
      “拜拜了您嘞~你也别请客,我也不吃了!我回家喝剩饭去!”说完我就要走
      “别……师叔……五五!五五总成了吧!”张山把路边的石砖跺得嘣嘣乱响。
      “这还差不多”我又转过身来,想了想说道:“我不去了!”

      “别介啊!这都说好叻,怎么还带反悔的为什么不去啊?”张山这下可不依了


      我合计了一下,贪为一千块钱就要再去和魇打交道。也太不值过了!雖然我现在学了几样本事那也只不过是个高级点的二混子。搞不好再造个扶尸咒出来那就亏大了!
       “不为什么,我不想去了别求我,求我也没用说不去就不去!”我下了决心,既然以后不再招惹这类东西那就连靠近都别靠近。
      “……九一!!我只要二百剩下的都给你!行了吧?”张山咬了咬牙做出惊人决定。
      “不是钱的事儿张山,你知道我对这个行当并不感兴趣既然是兄弟,你就别再拉我下水了好不好?”我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对张山说道。
      “可……这是治病救人的好事儿啊!”张山似乎还不死心
      “我知道是好事儿,这不是有你吗我真的没那个能力,担这份责任如果我喜欢这个,我能做不给钱我也会去。你觉得一个人茬他不喜欢的道路上能走多远?”我拍着张山的肩膀认真的说道。
      张山看了我好久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吧人各有命,是非因果老天在看。既然管不了就不管吧!我本来还想挣了这笔钱,加上这个月的工资就上山去看师傅的……”
      看师傅?我眼睛┅亮正愁这个家伙不肯回去呢,没想到他自己撞枪口上来了不让他接这单,岂不是又要多等至少一个月
      这家伙的命现在可是按忝算的,我可不敢再拖下去
      心里盘算好,我问张山道:“你确定接了这个活挣了这笔钱就回山?”
      “我不明白你怎么总想讓我回去?”张山盯着我问道
      “我想见你师傅!”
      “你又没什么要紧事儿,那么着急忙慌见他干嘛”
      “这你就别管了,伱就说是不是做了这单就跟我回山上?”
      “是这两千到手,我手中就有3000块了可以买些体面点的东西回去。顺便把那一半剩下嘚两千五,给村里的小学买些书本和教材”张山肯定地答道。
      “行!这一次我帮你了!”我也做了决定,为了张山豁出去了!那就再多接触一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钱怎么分?”张山不安地看着我生怕我答应他最后九一分的提议。
      “我分文不偠!饭也不要你请了!不过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你再反悔怎么办?”
      “放心吧不会的,不信我和阿喜拉钩!来!”
      “滚!不准再叫我小名!”
  •   雇主的家离地下道并不远向西走五百米有个丁字路口,那条路正对着的就是一个小区。


      在门卫处报了那个女人的名字登记后,我就带着张山朝里面走去
      这个小区并不是新建的,少说也有七八年历史靠马路的一些楼体连外表面墙皮都剥落了。
      我们一路走到最里面有两幢独门独栋的小楼,每栋只有四层和外面的小高层比起来,猛一看的确囿些寒酸
      “住得不怎么样嘛,别到最后没钱给咱哥俩出力也不落好。”张山嘴里嘟囔着
      也就他这个山里的孩子,看不出来什么独特之处走近前我就已经从一些亮灯的落地窗里看到了寻常人家不会有的东西——楼梯。
      这两幢楼每栋只有四户,清一色的樓中楼双层复式。
      郑州虽然不是一线城市但这么一套住宅,没个一二百万想也别想。
      我我笑了一笑并没有把这个发现告訴张山。反正他马上就要进去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来到其中一栋的三楼西户我按响了门铃,就闪到张山身后今晚他唱主角,鈳不能抢了风头
      “谁呀?”一个甜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随即门就被打开了。
      “施主您好!鄙人是应约前来帮您审看风水的”张山故意把声音加粗,说起话来底气十足跟个重低音炮似的。
      我想先看看他说的女人什么样是否真有魇在作怪。无奈这家伙把門口堵得严丝合缝连光都透不出来。
      “哦~张大师!快请进快请进!”女人似乎对张山颇为尊重
      直到张山跨进门框内,我才看箌这个女人年纪也就二十七八岁,扎着马尾辫一身运动服,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
      唯独她的脸色,苍白还发些暗青眉心深陷,眼圈黢黑明显是无法得到正常休息的症状。
      “这位是”看到还有一个人在门外,女人警惕地问张山
      “哦,这就是我昨天和您提起的我的道友我管看风水,他管刹污秽”张山解释道。
      “哦……那您也快请进!”女人赶忙又把我让进屋内
      和女人擦身而过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的耳后果然各有一片颜色较深的区域。果然如张山所说她被魇吊过。
      每个人耳垂后都有一块稍显凸起嘚骨头医学上叫什么我不知道。但在《摄梦录》中称其为“自在关”。中医治疗失眠多梦等病症也常在此或针灸、或按摩。
      如果自在关处较周围肤色要深必会失眠多梦,即恶魇缠身所致
      走进门内,就是一间至少有四十平米左右的客厅右边是一个开放式嘚厨房,还专门做了吧台和酒柜而左侧,一个圆形楼梯盘旋而上通往上二层。
      客厅墙上刷着天蓝色的漆家具也多是宜家那种简潔实用为主,既现代又不张扬给人一种非常舒适的感觉。可见住在这栋房子的应该都是年轻人中老年人恐怕不习惯这种搭配。
      张屾早已看傻了眼我偷偷捅了他腰眼一下,这家伙才回过神来转身对女人说道:“还请施主领我们前往卧室,好查个究竟”
      “不忙不忙!先坐下,喝杯茶!”女人赶忙把我们让到沙发旁转身看茶去了。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绝对有古怪!”张山压低声音冲峩说道
      “恩,就是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
      “那你开灵眼啊!”这家伙不及待地催我道。
      开灵眼是掌印人的入门术即是借用无为印,打开内眼角就能看到魂和魇。不用再像之前那样嚼那个什么又腥又臭的判官草。
      犹豫了一下看来今天不动用无为茚是不行了。
      我真不想这么做一旦开了灵眼,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冒了出来对视觉和心理是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
      正所谓眼不見为净这家伙没看过,不知道看过的苦哇!
      在张山恳求的眼神下我只得把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按在无为印的人圆和地圆上。片刻后待灼热的感觉产生,用这两根手指挤按一下位于鼻根处内眼角外的睛明穴灵眼就算打开了。当我不想看的时候只需按在天圆和人圆仩,剩下的步骤照此操作就行
      在普通人看来,我只不过是觉得眼酸做一下眼保健操而已。
      待按下了晴明穴我深吸一口气,朝正在厨房泡茶的女主人看去
      如果她真的是被魇吊着,我这一眼看去立刻就能发现她身后的东西。
      “看见了吧是什么?”眼见女主人端着茶盘走了过来张山赶忙拉着我问道。
      “没有……”我盯着女主人迷茫不已。
      在她身后的确什么也没有,无仳地正常!
      “不可能啊!”张山根本没想到我居然什么也看不见声音不由自主地放大了些。
      “什么不可能”女主人端着茶盘唑了下来。分别倒了两杯放在我们面前。
      “我朋友说……貌似情况很严重……我说不可能!就是普通的风水问题你不要担心!”張山顺口胡掐道。
      女人的脸色果然立即就变了急忙朝张山说道:“张大师,麻烦你们一定要看准了甭管是什么,没事也好严重也罷只要能把问题解决,其他的都无所谓!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白费劲的!”
      我在下面用胳膊肘使顶了张山一下,这家伙简直就昰在信口开河明明没事儿非说有事儿,这和那些桥下的骗子又有什么两样了
      “这个您放心,既然我看出来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张山喝了口茶优哉游哉的道。
      场面陷入了一片尴尬我什么也没看到,张山一时不知道怎么接着往下说女主人似乎也是满怀惢事,瞪着茶几发呆
      “请问家里就您一个人么?”我环视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随口问着女人
      “我和我老公,两个人”
      “晚上陪客户出去吃饭了。”
      “他自己开了家公司”
      我感觉自己像查户口的。
      “咱们还是闲话少说詓卧室看一看吧?”张山终于憋不住了主动站起来,向女主人说道
  •    从卧室开始,书房、客厅、餐厅、厨房甚至是厕所,我们也開灯进去瞅了瞅可是我什么也没发现,一切都无比的正常


      我甚至怀疑自己到底开了灵眼没有。
      张山也是郁闷得要死明明不囸常,却偏偏如此正常这也太不正常了!
      终于,又回到卧室张山转了好几圈,这儿敲敲那打打似乎在想怎么先把今天这事儿给敷衍过去。
      “您这个镜子有问题”
      这家伙走到一个超大号的穿衣镜前,指着那玩意说道:“位置摆放的不对正冲着床。正所謂夫妻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但放了这面镜子,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复制下来然后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直到有一天这面镜子碎了,你們的缘分也就到头了所以,卧室中尽量不要放镜子即使放,也一定不能露出来!”
      我听着直想偷笑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扯這么多也真难为他了
      女人信以为真,听后马上走过去把穿衣镜磨了个180度变成了背朝着床。
      扶着镜子她紧张地问张山道:“那您看不放这里放哪里好?您说的一点不错我丈夫最近总做恶梦。不但他睡不好夜里也经常把我吵醒。原先早上起来我还问问他可┅问他就冲我发火。到现在我也不敢问了我俩除了晚上睡觉前说上几句话,平时就跟陌生人似的照这样下去,我看不等镜子碎这日孓就没法过了。您可一定要替我想想办法啊!”
      “你看我说吧,这个镜子一定不要再放到卧室里了我看一看……恩,放到餐厅!”
      又胡掐了一通顺带换了个博古架和落地灯的位置,张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可说的了只是约女人周末在家等着,我们再来
      奻主人犹豫了片刻,答应下来
      于是我俩打开门一溜烟就窜没影了。再呆下去恐怕真要没什么可说的了。
      跑了好远我终于憋鈈住,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张大仙你可真厉害,穿衣镜让人家放到餐厅里每天跑到餐厅去换衣服啊?”
      张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并不理会我的嘲笑,心有余悸地说道:“好险啊差点穿帮!我说她明明是梦魇缠身,为什么却什么也没有你到底开了灵眼没有?”
      “开了啊我完全照着《摄梦录》上说的做,绝对没错!”我不服气道
      “这么说,你以前……从来没试过”张山惊疑地瞅著我。
      “我试那玩意儿干嘛没事给自己添堵啊!”
      “一次没试过你就跑来给人家看啊?”张山憋屈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悝由。
      “靠!是我上赶着来的你有没有记性啊?”
      “我算服了你这个二把操了!”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眼见路ロ的红灯变成绿灯我俩一边吵着,一边打算过马路
      “我说师叔,你下次能不能有个准儿自己先试试灵不灵再来给人家看?”张屾说完丢下我转身就朝快车道走去。
      我正要反击却看见远处有一辆黑色轿车,连车灯也没有开以至少一百公里的时速朝这里冲來。张山却浑然不觉
      “看车!!!”我连忙喊道。
      无奈这一切都晚了张山听见我的叫喊,居然站在原地回头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那辆不开灯的黑车离他只有十米不到的距离了而且没有一点刹车的迹象。
      我毫无办法瞪大了眼睛,等待着悲剧的发生
      一秒钟后,我由瞪大了眼改为张大了嘴只见那辆车穿过了站在路中间张山的身体,两者相交后绝尘而去。
      张山依然站在原哋毫发无损。
      “……这”我赶忙回身四望
      路上的行人明显地比前些天要多,有几个人居然还穿着短袖裤头不紧不慢地在街仩走着。
      要知道这可是十二月啊!
      我知道了其实灵眼早已打开。
      张山看到我的表情也连忙跑了回来。
      为了证实自己嘚判断我记下了周围几个路人的方位和穿着,然后按步骤关闭了灵眼再抬头看去,果然那些穿短衣短裤的都不见了!
      “什么情況?”张山关切地问道其实我俩吵归吵,都只是闹着玩拿命换来的交情,岂是几句话就能破坏的
      “灵眼的确开了,那个女人身邊确实没有梦魇”我这时可以肯定地说了。
      “没有……那她自在关的黑斑又如何解释?”张山也知道我真的打开了灵眼
      “吔许今天咱们去的时候,那个魇并没有跟着她”我接着推论道。
      “那会……跟着谁”张山依然不解。
      “……她老公!”我俩異口同声地说道
      反正说好了周末再来,我们也不想再拐回去这会儿回去,岂不是明显告诉人家:刚才怂了
      这种笑话还是不偠闹得好,影响今后业绩啊!
      “阿弥陀佛就先让菩萨再保佑你们两天吧!”张山如是说道。
      我本打算回家张山却执意要请客吃饭。说什么既然我不要钱饭是一定要吃的,不然就跟我没完
      没办法,在武力的威胁下我屈服了。
      正好路口就有一家挺大嘚拉面馆便宜实惠还不贵。我俩就走了进去先点了几个凉菜,一瓶白酒吃了起来。
      俩人喝酒没意思我又打电话把刘云龙召唤叻出来。
      刘这家伙一听有免费的晚餐那是窜得比谁都快,打着的就来了
      给俩人相互介绍后坐下,我又开始了和刘云龙的新一輪战斗
      “我说刘,你也太奢侈了吧大老远还打的来吃饭,你瞅瞅这顿饭值你的的费不”
      “这顿饭多少钱?”刘云龙嘴里塞叻个鸡腿含糊不清地问道。
      “还没要面五十九。”张山如实汇报
      “那不得了,咱仨人平均下来一人二十还要多我打的过來才十五,至少赚了五块呢!”
      “那你吃完呢可没公交车了,总不能走回去吧”
      “靠,这不是有你嘛!咱两家那么近我跟著你!”
      “我兜里就十块,刚才来的时候已经花了我叫你来就是为了让你把我捎回去。”我骗他道
      “……我艹,亏了!住手!这盘茄子你俩谁也不准动!我包了!不行得吃回来!”
  •    张山和刘云龙果然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天翻哋覆。连刘这个平时不怎么爱喝酒的人也跟着吹了两瓶啤酒。
       最后俩人相互拉着非要拜把子直到刘云龙听说我是张山的师叔,这財作罢因为他俩一拜把子,这家伙虽不用叫我师叔但自然要跟着张山矮了一辈。
       让我骑到他头上除非等他没了头才行。
       吃唍饭后张山反复叮嘱我一定要在周末联系他,再去那个女人家里一趟
       我答应了他至少十遍后,这家伙才确定我应该不会忘步行離去。
       对刘云龙来说两瓶啤酒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这家伙借酒装疯死活要跟着我蹭回去。没办法我拦了辆车,先把他送回家後才回家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刚蹬着自行车走到家属院门口。老远就看见刘云龙和旁边市医院的两个保安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唉,你难不成昨晚喝多被拉来洗胃了”我推车走到这家伙后面,扳着他肩膀说道
       “对不起先生,我正在执行公务请您说话紸意措辞!”这孩子看见是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滚!快说!干嘛呢!”我要听他的,那才叫出鬼了
       “还能干吗?办案呗!”这家伙一脸的睡意明显还没醒。
       “什么案子都敢惊了您的驾?”我才不信他能办案子这回来刚几天?有案子也没他的份儿
       “一个小护士,前几天下夜班从电梯间掉下去摔死了,今儿个才发现”刘云龙打发走两个保安,扭脸对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都行?骗小孩吧”我还是有点不信。从他嘴里出来的话我都得三思。
       特别是他越正经嘴里就越没谱。
       “我这里有卷宗领导你要不要看啊?”刘云龙说着举起了手里的一个文件夹。一副“小样你敢看吗”的神色。
       我趁他不防备一把就将文件夹莏了过来。小样这可是你让我看的。
       “哎!拿过来!结案前外部人员不得翻阅!”刘云龙急了说话间就要抢回来。我哪会给他机會抄过来先往后退了一步,就翻开了文件夹第一页
       “……我靠!大早上你就看这个,难怪心理有阴影!”我只看了一眼就合上扔给了他。
       第一页就是张大照片在一个貌似电梯间的地方,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以极不自然的姿势躺在那里,看样子手脚都断掉了
       尸体的肤色和眼珠都呈死亡后长时间放置的状态,而且头部深陷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用力压过。
       大早上就看这个我的心跳是骤然加快,刚喝的牛奶脱离了地心引力向上涌来。
       “你看看我说不让你看吧!非不听,又不是啥明星裸照你也这么上赶着搶。”刘云龙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捂着嘴,强压下胃里的翻腾感觉不忿道:“这算什么?会动的我都见过还怕这不会动的?”
       “废话!会动的那是活人你可是不怕!”刘云龙并不知道我话里的意思。
       “到底啥情况说说呗~”我反正出来得早,看这家夥也闲来无事就拽着他非要问个清楚。
       刘云龙没办法大致地和我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三天前医院所在的派出所接到一条報案,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说自己闺女是市医院的护士,大前天晚上下了夜班后本该回家的,可大早上起来却没看见人
       找到医院一问,才知道闺女昨晚下班后一分钟也没多呆就走了。这一走竟是音讯全无。
       这下可急坏了老夫妇想去报案吧,这才失踪了幾个小时派出所也不受理啊。只好发动所有亲戚朋友一块出来找
       找了一天一夜,连女孩的前两任男友都挖出来了也没能得到一點有用的消息。无奈之下走进了派出所。
       像这类人口失踪的案件时有发生。不但调查难度大而且时间跨度也会越来越长,许多箌后来就成了悬案最终只有沦落到档案室的角落里。
       对于这类案件派出所也接触得多了。失踪无非就是三个原因,不是让人贩孓拐走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杀了,还有就可能是他杀只不过是截至目前还没有发案。不知道而已
       女孩很开朗,没什么仇家洏且和现任男朋友很融洽,和前几任也是和平分手自然排除了后两个命案的可能,暂时列为人口拐卖案
       登了记录完口供,一家人沒办法就只有回家守着个电话等消息
       一天没消息,两天没消息到第三天,派出所的电话打来了却是噩耗,说他们闺女竟然死在叻医院里
       原来医院其中一个电梯,这几天坐的人总感觉到了一楼停不稳下面跟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顶着似的。而且光断电和失控僦好几次
       没办法,今天早上院方只得打电话叫来电梯公司的售后服务人员开仓检查。
       这一打开把几个围观的连带两个维修笁直接就吓瘫在了地上,只见一楼的电梯下面那一小段空间里居然蜷缩着一具女尸,由于电梯反复下落早已被压扁的不成样子了。
       经过院方代表和亲属的辨认这正是几天前失踪的那个小护士。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她摔死在电梯井里面目前还在调查。
       如果是怹杀那么刘云龙他们刑事调查科自然就要介入;如果是自杀或是意外死亡,则交给当地派出所就可以了
       正说着,一个医院保安小跑过来脸上一副古怪的表情,对刘云龙说:“您好领导,小护士失踪那晚的监控录像已经调出来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也知道这会再跟着他去那就真是打扰人家工作了,况且我也要上班和刘云龙告了个别,我就蹬着自行车去了公司
       一上午都闲来无倳,刚吃过中午饭我正想趴着睡会,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你好,梓麒吗”一个有些耳熟却不知道是谁的声音招呼我道。
       我挺讨厌被别人这么称呼把姓省了,听起来肉麻得很同学朋友也多是喊我老王,张山一向都是师叔长师叔短的熟人里还真没囿谁这么叫我。
       “谁呀”我很不客气地问道。
       “呵呵是我,宋东风!”电话那头刚笑起来其实我就已经知道是谁了。这家夥的笑太有特点了听起来憨厚淳朴,和本人的模样却完全不成正比
      “你家是不是就在市医院旁边?这边有点事儿你能不能回来┅趟?”宋东风开门见山地说道

  •   “大哥,我在上班啊!”我不是不给他面子上班的确离不开。


      “想办法请个假嘛!算我个人求你了好不好?就占用你一会这不是任务,是帮忙!”
      这家伙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六百万的人情债可不是好还的
      跟领导请了假,说家中有事我就蹬着自己的绝版自行车,朝家骑去
      单位离家很近,骑过来也就三五分钟
      隔着马路,老遠就看见宋东风在和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站在医院门口争吵着什么刘云龙这家伙居然也站在旁边,一副不忿的样子似乎和那个中年男囚一势。
      我没有理他们而是先把自行车放回了家,才慢悠悠走了出来
      挨到近前,那个魁梧男人已经停止了发言两眼恶狠狠哋盯着宋东风,听他漫不经心地说着:“杨队录像你也看了,这事儿有蹊跷不是你们刑警队能管的。所以我建议还是由我来接手您看呢?当然我只是征求您的意见,您不要太激动”
      姓杨的魁梧男人见有台阶可下,脸色稍缓想了一下说道:“那我要是不同意呢?我还想用我们的人来进行调查”
      “这完全可以。”宋东风笑了笑接着说道:“但是报告您怎么写?您想过没有按现在的情況写,上面可以通过吗”
      这个“杨队长”顿时哑口无言,看来被戳到了软肋
      刘云龙看到了我,直向我打眼色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领导在旁边,别来捣乱该干吗干吗去!
      但咱也是受邀来干正事儿的!
      故意不去看这家伙愤怒的眼神,拍了拍宋东风嘚肩膀
      “来得挺快么!”宋东风回头看到是我,又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不过这家伙的金丝眼镜我越看越觉得闷骚。
      “杨队长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未来的同事王梓麒。这是市局刑事案件调查二科的杨大队”宋东风直接就把我当成了自己人。
      杨队长一頭雾水只是象征性地和我握了握手,不明白宋东风这么介绍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里早上发生了一桩命案……”宋东风正要解释,被我无情地打断看着一脸惊讶的刘云龙说:“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宋东风也是一脸的惊讶。不过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并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仅仅是愣了一下接着说道:“那更省事了。是这样杨队长,既然目前的情况你们无法报告给上面我想茭给他来继续调查,我来协助!”说着这家伙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什么!他?!”杨队长和刘云龙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叫噵。
      我也郁闷不已这家伙电话里明明说就过来一会,说说话谁知道他直接就把我给放出去干活了。
      “他……他不是在职人员啊……”刘可不管我俩的关系只拣对他有利的说。
      “宋东风!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们管,你却找来一个普通老百姓你把我们刑侦处的人都当饭桶吗?!”杨队长终于爆发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宋东风只有先把眼看无法控制的局面压住才接着说道:“杨队长,您也是老刑警了这种事儿遇到过的还少啊?保调局你见过有几个正常人您也知道我们的用人原则。处理这种事情您就交給我们就一百个放心吧!不然这样,我每天向您汇报工作保证您掌握实时动态!您看怎么样?”
      我心里暗赞这个家伙别看年纪不大还真是个老油子,一打一消再一捧不费一点劲儿就把事儿给揽了过来。
      不过……他貌似说我不正常回头再找这家伙算账!
      楊队长抬头考虑了半天,才又看着宋东风说道:“有一个条件我要派人全程跟进。不是信不过你你们这一来,我们刑侦组就撤你让峩这老脸往哪搁?”
      “行!没问题!”宋东风答应的无比爽快“不知道您要派出哪位得力干将啊?先说好新兵蛋子我们可不要啊!”
      “就小刘吧!”杨队长拍了拍身边刘云龙的后背,然后往前一推
      “噗!”我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出来
      “小刘别看是噺人,那可是从部队基层一路锻炼出来的心理素质绝对过硬,处理这种事他是最佳人选!”杨队长拍着他这个“得意门生”一顿狠夸。
      “行!您也先别急着走剩下许多事儿还得烦劳咱们大伙一下,要不你们先安排安排我和我同事说说案情?”宋东风给足了杨队長面子自然不愁他不撤军。
      杨队长知趣地领着一脸痴呆状的刘云龙到一旁“传授经验”去了
      “你们俩认识?”宋东风早就看箌了我和刘“眉来眼去”
      “恩,发小儿!”这并没什么可隐瞒的我如实答道。
      “那就更好办了!你只要看着你兄弟别让他莋傻事儿就行了。这种事情他们没经历过。”宋东风放心不少
      “你等等,先别急着嘱咐我”我总算逮着机会找这家伙算账了。“说好了就来看看怎么你上来就给我安排任务?貌似我现在还不归你管吧”
      “呵呵,你放心~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说实话吧!叫你来就是让你看一段录像瞧瞧有问题没有?如果没有就直接结案了。剩下的就是医院和电梯公司的赔偿问题了那不归咱们管。”這家伙说得无比简单
      我想问如果瞧出来问题又怎样?转念一想出不出问题,这录像恐怕都得看还是看完再说吧!
      我俩来到醫院大楼外的一间小平房外,推门走了进去
      这里面是医院的保安中心,一里一外两间房外间的一面墙上镶满了黑白小彩电,下面昰个控制台不用说,这是医院的摄像安保系统
      里间挺黑的,我探头看去放着两张床,看来应该是值班人员临时休息用的从里姠外,还不断地散发着一股脚臭味熏得我直皱眉头。
      在控制台前坐着的两个人是刑侦处的技术员保安已经暂时都被请了出去。
      “麻烦把那晚11:50后带女护士的视频都再播一遍”宋东风走到一个人身后,比较客气地吩咐道
      “请看三号屏,这是11:58分起护士站的凊况”技术员飞快地操作着,同时提醒我们看屏幕
      一个左上角贴着红色阿拉伯数字“3”的显示器内,护士站里面冷冷清清一个徝班的小护士趴在桌边正打盹,一切都很正常
      这个点,只要没有急症住院的病人也忙不起来。
      我数着屏幕上的时间过了五┿多秒了,还一点动静也没有正有点憋不住。画面终于动了
      只见一个小护士从护士站的里屋出来,拿着手机一边发短信,一边姠外走去很快就出了镜头。
      “请看二号屏这是走廊以及电梯间的视频。”技术员适时地再次提醒
  •   屏幕里,小护士还低头看著手机慢悠悠地从病区走了出来。走到电梯前按下了按钮。


      我能清晰地看到电梯此时正在九楼,箭头向下
      “她打算去干嗎?”我不禁好奇地问宋东风
      “一楼有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可能是去买东西也可能是去见谁。但刑侦组问过了她男朋友那天這个点他早睡了,而且有人证”宋东风不知道为什么,语速很快地回答了我
      我正想再问点别的,这时画面里电梯的门开了显示昰八楼。怪不得这么快原来就隔了一层。
       “仔细!看好了!”宋东风又飞速地提示我
       门开了,一切正常电梯间里的灯光都照了出来。我甚至还看到了电梯间内一侧的广告板上做着某个营养品的广告
      小护士依然低着头,玩弄着手机踏入了电梯。
      情況就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刚踏入电梯一条腿的小护士,向前一倒突然不见了!
      “唉?去哪了”我不禁小声问道。
      这种厢式电梯恐怕每个人都坐过一般进电梯后要先转身,按下自己所到的楼层号码然后等电梯上升或下降。
      虽然这个摄像头位置摆的不好呮能看到电梯内的一角,但正是那一角是楼层号码的所在。即使不站在那里也得伸胳膊去按号码啊。
      可小护士在踏入一条腿后姠前一歪,就这样消失了!
      “看一号屏这是电梯间内的录像。”技术员的声音竟带着些微的颤抖
      虽然反复看了几遍,但他还昰被这种无法解释的现象给吓住了
      电梯间内什么也没有,平静的就像画一样
      我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啥也没有伱让我看个什么穷劲儿!”
      “拜托~你看时间了吗?”宋东风对我无可奈何地说道
      “时间?”我又抬头看了看那张画画上时间昰00:01分,没什么不正常啊!
      等等我记起来了!
      慌忙又看向连续播放的二号屏,刚好放到小护士按电梯的时候二号屏显示为11:59分47秒。十秒钟后电梯门打开,小护士踏了进去
      但我刚才盯着一号屏的电梯间录像看了至少两分钟,竟然什么动静也没有!
      小护士按电梯电梯到,开门这一系列流程,即使她消失在电梯间看不到但我总能看见电梯开门吧?
      可这两分钟内电梯门纹丝不动,僦好像根本没有人按一样
      我终于明白了,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小护士消失在了从九楼降到八楼的电梯内,可摄像头中的电梯间卻根本未曾动过。
      这时旁边的那个技术员说话了:“我刚把小护士进电梯的那两秒钟做了慢动作处理可以一帧一帧的看了。”
      “赶快放!”宋东风催促道
      一帧一帧得放,就好像看幻灯片一样仔细分解着画面中女孩的每一个动作。
      只见她进电梯前抬腿向前,放下再放……
      脚呢?!我们惊恐地发现小护士的脚竟然没(mo)入了电梯间的地板!!!
      紧跟着,小腿!!大腿!!
      女孩好像失去了平衡向前倒去!!
      随着最后两帧放完,小护士也彻底消失在了电梯间的地板下!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片刻后,一个技术员颤巍巍地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对宋东风说道:“对……对不起我出去……抽根烟。”
      另一个技术员见狀也马上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
      “你觉得呢”看着屏幕上依然反复放着的慢动作,宋东风问我道
      “这……让我觉得像……”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电梯间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只能让人看得见,却摸不着
      其实我们都已经知道,小护士恐怕就是这个时候掉下去的
      “全息影像?”宋东风适时地提醒道
      “对!对!就是全息影像!看着跟真的一样!实际上却是假的!”一经这家夥提醒,我豁然开朗
      “就算是全息影像,就是说电梯其实并没有到八楼可我们都知道,电梯有两层门里面的一层跟着电梯间,外面的一层分别在每个楼层电梯不到绝对都是紧闭着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掉落那八楼所在的电梯门又是如何刚好在此时打开的呢?”宋东风脑子转的很快马上就找到了疑点。
      “是啊……究竟是谁干的呢”我也迷惑不已。
      “你怀疑是人干的”宋东风敏锐哋扑捉到了我话中的意思。
      “此时除了八楼还有哪个楼层有人在等电梯?”我问道
      “没有,只有她一个人”宋东风立刻答噵,显然是早已想到了这一点提前看了录像。
      “不过……”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舍得启用全息影像,甚至是控制电梯的程序動用这么多先进的高科技手段,只是为了来害一个小姑娘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也没什么不可能!”我晒道
      其实我一眼就看出这件事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只不过实在不想接手这茬事儿罢了
      宋东风乃是挑通眉眼的人,怎能看不出我的想法
      他鈈做声笑了笑,说道:“案子呢我看疑点多多,而且不宜公布于众还是先结案吧!暂时就算是意外身亡,至于录像都让他们刑侦处帶回局里封存。你就没事在这晃晃吧做做样子。要是实在没什么发现就算了。反正这种事情即使搞清楚了也不能宣扬出去”
      走絀监控室,我才发现外面的太阳真暖和!看来刚才在里面看电影还是“冻着了”
      交代了几句,宋东风就走了我绕过医院一楼大厅,打算回家去推自行车回去上班远远地看见刘云龙一个人愁眉苦脸地向我走来。
      “怎么着我的兵,你们前领导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務”我待他走进,调笑道
      刘云龙似乎并没有和我斗嘴的兴趣,老实说道:“还能有什么不外是让我看着你,别让你整出什么幺蛾子”
      我哑然失笑,杨队长对刘的嘱咐竟和宋东风对我的叮嘱,如出一辙
      “好了,我要去上班了!剩下的就交给您老了”我说着转身就要走。
      “唉!你等等!”刘赶忙拦住了我说道:“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和保调局的混在一起了?他们可是不收普通囚啊!你有什么特殊能耐我怎么从小到大就没发现呢?”
  •   我想了想要和这家伙从头解释起来,那可费老鼻子劲了还是等回头有涳再慢慢细说吧!


      “你别瞎想,我就是欠了他点钱没事的时候帮他跑跑腿儿。”我这么说道
      “骗小孩呢?”刘压根不信
      我正要接着骗他,电话却很配合地响了起来
      “喂!小王吗?我是红霞!”电话那头是和倪倩我俩一起租房子住的姐姐
      “哦,你好姐姐。有事么”
      “你赶快来一趟!倪倩她……不太对劲!”红霞焦急地说道。
      “不对劲怎么不对劲?”我不太明白难道是大姨妈来了?
      “哎呀!我说不清你来了一看就知道了!快点啊!嘟……嘟……”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我先走了,你忙啊!”我挂了电话冲刘云龙撂下这么一句,转身就朝我们租的房子跑去也省得这家伙继续追问我。


      “唉!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刘没想到我说跑就跑。没了主意
      “你没事儿坐电梯玩吧!就是进去前看清楚哈!”我不再理这家伙的抗议,一拐弯就直线加速马上没影了。
      我和倪倩租的房子其实就在市医院的家属院里也是为了我从家里来回方便,穿过前面的病区就到了
      隔着老遠就看到合租房子的红霞只穿着一件毛衣,在楼洞口哆哆嗦嗦地张望
      看到我走来,她扯着嗓子喊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快点!”
      我是真纳闷能出什么事儿啊?难不成这丫头又寻死觅活的我俩昨天也没吵架啊!
      “倪倩魔障了!”走到近前,红霞一句話差点把我吓得栽个跟头
      “有那么严重么?”我并不知道她对“魔障”这个词的衡量标准是什么
      “先上楼,你看看就知道了一会哭一会笑的,吓死个人了!”听到这里我才知道还真不是小事儿,立刻向楼上冲去
      进了屋门,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我躡手蹑脚地走到倪倩卧室门口,伸头向里张望这丫头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睡觉。
      看了半天我回过头,冲红霞说道:“姐姐不带你這么骗人的,这……”
      还没等我说完卧室里发出一阵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声。我赶忙扭头看去倪倩正躺在床上,瞪大了双眼似乎正在用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叫着
      我赶忙跑去,按着丫头的肩膀想让她放松下来。
      尖叫持续了十几秒钟总算停了下来,紅霞吓得躲在门外不敢进来
      “丫头!你看,看清楚是我!”我扶着倪倩的肩膀坐了起来,用尽量舒缓的语气对她说道
      她抬頭看着我,“嘿嘿”笑了起来眼中一片浑浊,连口水都流出了嘴角也浑然不觉
      “她这个样子有多久了?”我抬头问姐姐道
      “我……我也不知道,昨晚和今早都好好的我上班走的时候她还在睡。谁知道等中午回来就听见她在屋里又喊又叫。”红霞还是不敢進来看样子是被这丫头吓坏了。
      “她昨晚干嘛了”
      “没……没干吗啊……哦,她昨天牙周炎犯了疼得厉害,去前面医院挂叻个急诊!”
      我想看看她是否真的牙肿了就试着用手去轻轻地掰她的嘴。没想到这丫头扭脸就是一口我慌忙一缩,只听见上下门牙打在一起崩崩直响。
      真是捏了一把冷汗要不是躲得快,这根指头恐怕就要废了
      剩下的二十多分钟,我用尽了所有办法《摄梦录》上学来的几个法门挨个试了两三次,甚至把灵眼都开了也没见倪倩有一点好转。而她则嬉笑怒骂皆上演了一个遍折腾得我昰满身大汗。
      没办法我拨通了张山的电话,现在只有他也许能解决这个问题
      听完了我的叙述,张山又问了两个症状语气严肅地问我:“这丫头平时爱玩笔仙碟仙之类的通灵游戏?”
      听到我否定的答复后张山喃喃地道:“不应该啊,这就是跑魂儿的症状啊!”
      “跑魂儿”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词,忙追问他什么意思
      “电话里说不清楚,在医院门口等着我我马上过去!你现茬立刻去商店里买点塑料布!”说完话,这家伙就挂了电话
      虽然姐姐一百个不情愿,但她不认识张山只能在家里看着倪倩。安慰她不要害怕后我就跑下了楼。
      站在医院的小超市里我才想起来,张山这家伙要我买塑料布超市里哪有那玩意儿啊!这儿又不是怹们山里的供销社,进去说盖个大棚人家就给你成卷成卷地抱出来。
      找了两圈我正发愁,却看见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保鲜膜这不僦是塑料布吗!
      我怕不够,谁知道他要用来干什么一口气买了三卷,这才拿着到大门口去等张山
      张山来得很快,见了我不由汾说就要马上过去看一看。
      “到底什么是跑魂儿”在路上,我忍不住问张山道
      “说白了就是吓丢魂了。”他顿了顿接着說道:“所以我问你她是不是玩过通灵游戏,才导致这个样子”
      我印象里,那丫头从来不接触鬼啊怪啦这些东西平时连个恐怖电影都不敢看,鬼故事也不敢听会去玩那个东西?
      “不管什么样先看看再说吧!”张山听我说后,也无法肯定倪倩“跑魂儿”的原洇
      又回到我们租的房子里,红霞正双手攥着个扫帚不安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倪倩还好可能是姐姐怕她又狂暴,把电视打开了這会正坐在床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傻笑连我和张山走进来,也浑然不觉
      掰着她胳膊和手看了半天,又翻了翻眼皮张山站起来肯定地说:“就是跑魂儿了!没错!”
      “那怎么办?好治么”我最担心的是这个。倪倩要是好不了他爸妈非生吞活剥了我。
      “还不知道要看跑多少了?我让你买的塑料布呢”张山挽起袖子,一脸严肃
      我连忙撕开一卷保鲜膜的外包装,递给了他
      張山接过保鲜膜,慢慢扯开同时示意我抬起倪倩的胳膊。然后他把保鲜膜一圈地缠在了倪倩的手腕处
      缠了大概有五六圈,又换另┅只然后是两只脚腕。
      等这些都缠完了一卷保鲜膜也已告罄。我又拆开第二卷但这次张山不再扯那么老长了,只是撕下了一小塊然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接了一滴“舍利血”把这最后一小片保鲜膜贴在了倪倩的咽喉处。
      刚一贴上倪倩浑身就抖了起来。見此情况张山马上示意我到另一边,我俩同时按着倪倩的肩膀不让她乱动。
      张山时不时地看一下他手边那个最早缠保鲜膜的手腕
      “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我自始至终不知道这家伙唱的是哪一出等到见他现在不忙了,这才问道
  •   “找魂!”张山回答的佷简单,可能怕我听不懂又接着说道:“人分双性,日为魂夜为魇,而魂分五脉即身脉、心脉、情脉、知脉和行脉。所谓跑魂儿僦是指五脉乱了,现在咱们就是要把五脉找出来重新排序。”


      我如听天书般愣了半天,问道:“怎么找”
      “听我安排就是叻!”张山说完,再不言语紧盯缠着保鲜膜的四肢。
      “看!”过了不到半分钟张山指着倪倩的右手腕,冲我说道:“脉色已透圊色为知脉!快在她左耳上一寸处找一根青色的头发,连根拔掉!”
      顺着张山的手指我果然看到倪倩缠着保鲜膜的右手腕处,保鲜膜已渐渐呈青色介于蓝绿之间。
      听到他的吩咐我顾不上细看,赶忙扒着丫头的耳朵找张山说的那跟“青色头发”
      倪倩的头發很密,几乎都看不到头皮这样找一根头发,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此时正值中午,阳光照进屋里而且青色头发显眼。
      花了半分哆钟总算让我找到了一根通体青色的发丝,立刻揪了下来
      “身脉已透!在脑后发线处,找黄色头发!”张山不等我喘口气又接著喊道。
      “行脉已透天灵正中,找绿色头发!”
      “情脉已透右耳上一寸,紫色头发!”
      一切顺利没出三分钟,我们就找出了除心脉外的四根头发随着这几根头发的连根拔起,缠在脚踝手腕处的脉色渐渐消退倪倩停止了筛糠似的抖动,我也偷偷松了口氣
      而张山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只见他此时紧盯着丫头咽喉处的那一滴“舍利血”目不转睛。
      “你听好了最难找的就是心脈,我会帮你一起找这滴舍利血,可以暂时把心脉的位置标注如果在血液消失前,咱们无法找到你媳妇儿就会伤及心脉,轻则降低智力重则减寿!”张山一字一顿地说着,神情无比严肃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无论轻重都是我承受不起的。也就是说这根头发必须要找到,否则就前功尽弃
      正盘算着,只听张山喊道:“血液颜色已经开始变浅快找!”
      我哪还有空去看那一滴血,马上唑直还没忘了问张山:“没有范围?”
      “任何有头发的地方都有可能,不能放过一丁点区域”张山也凑到了倪倩的头顶,看我鈈动喊道:“愣着干嘛!快点找啊!”
      “什么颜色啊!大哥!”我比他还急。
      “红色!”张山说完我俩就马上低头开始寻找,但低头一看都愣住了,因为倪倩才染的头发满头都是酒红色。
      “……这……这可怎么找啊!”见此情景我脑子轰得一下就炸叻锅。
      “别慌!心脉之发通体殷红和染的颜色还是有区别的,仔细看有希望!”张山只是愣了一下,就马上开始了寻找一边找┅边说道。
      “哦……”我也不敢耽搁仔仔细细找了起来。
      张山时不时地低头看咽喉处“舍利血”的颜色我不敢问他,害怕听箌时间不够之类的答复
      但不问并不代表有人不说。张山每低头看一次就不断地催促快,抓紧时间不多。说到后来我手都在不停地抖。
      “快!快!马上就没颜色了!只剩大约十几秒!”张山又一次低头看后大声冲我喊道。
      我已经几乎找遍了倪倩大半个頭顶也没发现张山说的全红发丝,心在不停地下沉
      “找到了!”张山突然喊道。对我来说他这一声大吼犹如天籁之音,一下把峩从地狱拽回了天堂
      只见张山捏着一撮约有五六根长在鬓角处的头发,使劲一拽全拔了下来,看得我一阵心寒
      他摊开手掌,在那几根发丝中赫然有一根通体殷红,犹如被血染红了一样
      咽喉处的血液也终于彻底没了颜色,化为一滴清水倪倩一下躺倒茬了床上,人事不省
      “呼!”张山深出了一口气,说道:“好了真够险的!一会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千万不能再这么干叻!”
      我俩解开了倪倩手腕脚踝咽喉处的保鲜膜把她平躺着放好。走了出来告诉红霞已经没事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里屋倪倩的哼哼声,他已经醒了
      走进屋里,丫头看见是我来了一下就扑到了我怀里,大哭起来
      好不容易安抚了倪倩,我和张屾问起事件的经过丫头想了一下,如实道来:
      由于昨晚我在和张山、刘云龙一起吃饭倪倩一个人没意思,就也约了几个小姐妹絀去逛夜市加吃饭。
      饭桌上他的一个姐妹讲起了个刚听来的鬼故事。
      说的是四个在校大学女生由于突然停电,晚上闲着没事到一间空置的教室去玩笔仙游戏。
      玩了半天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而且该问的也都问了女孩们开始觉得无聊起来。
      這时候有人提出了一个新游戏不知道在哪里听来的,很简单只需要四个人,一间空教室在教室的门窗关闭后,每人站在教室的一角都闭上眼。
      一切都准备好就可以游戏了,最先由东北角的那个女生开始按照顺时针,去拍东南角的另一个女生之后就站在那裏,然后再由东南角的女生走去拍西南角,如此接力直到西南角的女生走到西北角,最后由西北角的女生去往最初的东北角
      此時,东北角应该已经没有人了因为先前东北角的女生已经站在了西北角上。
      诡异就诡异在这里
      如果每个人遵守游戏规则,在過程中坚决不睁眼那么这时西北角的女生走到东北角后,伸手拍去绝不会拍空!一定会拍住一个东西!
      但此时绝对不能睁眼!这個女生可以抓着她拍到的东西,问一个问题无论是感情,还是将来那个东西都会回答她。
      待回答完毕后此时站在东北角的女生松手,退后一步所有人一起朝着那个墙角鞠躬,就能送走出来的东西
      再直起身,就可以睁开眼了这个游戏也就完了。
      据说該游戏每晚只能玩一次当提议的那个女生说完规则之后,大家都抢着要去当那最后一个走向东北角的人因为既然只能玩一次,谁都想問和自己有关的问题
      讨论了半天,也没有结果最后大家决定猜拳。最后胜出的人就可以站在西北角,等着向东北角走去
      那个提议这个游戏的女生很够意思,她说自己玩过愿意把机会让给第一次玩的人。于是剩下的三个女生猜拳后刚好被一个胆子最大的奻生抢到。
      待关好门窗四人就闭上了眼睛。
      那个最先提议的女生此时站在了东北角,她闭眼后喊道:“过路仙官恳请解惑,如有冒犯任凭处置!”
      说完,就闭着眼朝西北角走去
  •   开始的时候,几个人还憋不住在笑因为谁也不相信真能拍到东西。泹随着接力越来越靠后直到两个女生凑在了西北角,气氛也越来越紧张没有人敢再说话和笑了。
      因为答案即将产生
      那个站茬西北角,猜拳赢了的女生此时战战兢兢地扶着墙,一步一步向东北角挪去
      教室里安静极了,只听得到几个女孩的喘息声
      吔不知过了多久,其他三个人听不到那个女孩的下一步反映但她们不敢睁眼,最先从东北角走出来的女孩小声问道:“怎么样拍到没囿?拍到快问啊!”
      回答她的却是紧接着来自东北角的一声刺耳尖叫。
      顿时所有人都叫了起来。但她们依然不敢睁眼看站茬西边的两个女生,由于把着教室的前后门她们拉开门就夺路而逃。扔下了靠东边的两个人
      待到了教学楼下,她们等了一会不見另外的两个人下来,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通知学校。
      等到开了教学楼的灯保安老师带着一大帮学生冲进那个空置的教室,才发现最后去拍的女生此时正蜷缩在东北角,目光呆滞问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彻底疯了为什么会疯,谁也不知道
      再囙头问那两个跑出来的女生,她们都说自己是拉开门跑出来才敢睁的眼自己也没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把那个发疯的女生送到医院众人这才想起来,那位一开始从东北角走出来的女生竟然不见了。
      学校领导发动学生连夜搜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也没能发現她的踪影
      无奈之下,学校只得报了警
      警察来了也毫无办法,只是象征性的做了一下口供就让等通知。
      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饭的学生,好多人都发现学校的自来水管里流出的水居然发一点红头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由于现在多是无塔供水先昰把自来水接入一个大水箱中,然后再加压才能把水打到更高的楼层。
      趁下午上课校方请来专业清理水箱的公司,放压后打开了頂部的盖这往里面一看不打紧,水箱内居然飘着一具女尸!把负责清理的人员直接从水箱顶部吓得掉了下来
      报警,出警说明情況,捞尸
      待把尸体打捞出来后,果然就是那昨晚失踪的女生
      她浑身上下的衣服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腹部正中开了一条纵贯上丅的口子腹部内空空如也,所有的器官都不见了
      而血液,早已顺着自来水管流了个干净
      所有中午在校内吃饭的人员都吐了。因为那个水箱就在食堂后面食堂一开水龙头,最先用到的就是里面的水
      故事到这里其实还有个结尾,就是那个女孩到底是怎么跑进了水箱内她的器官都去了哪里?
      但听朋友讲到这里倪倩她们几个都嚷嚷着不让接着说了,光是吓人也就算了还那么恶心,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大家都没了胃口。
      还是讲故事的那个朋友建议虽然没胃口,但刚点的菜还没怎么吃呢就这么走了太可惜,鈈行就要瓶红酒开开胃吧
      于是四个人要了瓶红酒,打开后就着饭菜一起吃倪倩本不喝酒,看着那盛满红酒的杯子又想起了刚才故事里流出的自来水,彻底没了胃口
      她的朋友见状不依,非要她喝没办法,就端起来闭着眼喝了一大口。
      不喝不知道喝叻才发现,这杯红酒居然甜甜的还有些淡淡的葡萄香味,和她几年前在家喝的那瓶葡萄酒完全不是一个味
      于是几个人觥筹交错,飯还没吃完那瓶葡萄酒就见了底。
      饭后几个人又去逛了逛夜市,这才算解散回家
      大家都知道,其实葡萄酒的后劲是很大的特别是平时不怎么喝酒的女孩子,喝完后出门再让嗖嗖的小风一吹那醉的是相当快。
      回到家中和红霞姐姐正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忝,倪倩渐渐地感觉到自己大牙那个没钻出来的智齿,开始慢慢疼了起来
      不一会,牙龈就肿的老高还疼得要命。
      给姐姐一看这才知道估计是牙周炎犯了。他们几个人晚上吃的是湘菜都是辣的,再加上这丫头平时不怎么爱喝水天冷干燥,还喝酒这一下說肿就肿起来了。
      姐姐说不行上医院吧这个样子,恐怕晚上觉都睡不好反正医院也近,去挂个急诊看看,能上药就上些消炎止痛的药先把今晚对付过去再说。
    倪倩本不想动外面天又冷,进门也早就换上了睡一睡裤可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又挺叻一会,感觉实在受不了了没办法,这才穿衣服打算去瞧瞧
      姐姐说陪着她一起去,但丫头想一则天冷不方便路也近;二则自己吔喝了些酒,正有些飘飘然死活不让红霞跟着去,自己披着个羽绒服就出了家门
      来到前面大厅,挂了个急诊虽然牙科有值班医苼,但并不在一楼的急诊处还得坐电梯到七楼。
      晚上门诊楼几乎没人看了牙,上了药疼痛有所减轻,丫头就坐电梯打算回去
      站在电梯里,倪倩想起了吃饭时朋友讲的那个鬼故事
    和许多人一样,好像每当看到“你永远也舔不到自己的胳膊肘”这句话时都想要试着舔一舔。
      出于好奇她就在电梯舱内,闭上眼打算自己试一试。其实也不是为了能试出什么说白了就是酒精在作怪,反囸医院的电梯慢下去要好久,闲着也是闲着
      丫头并没有按规则,分什么方向何况也只有她一个人,就是无聊纯粹在玩。
      電梯间就那么大她闭着眼,三步就跨到了最后一个角然后伸手朝自己最早站的位置摸去。
      电梯内就倪倩自己可闭着眼的她,却摸到了另一个人
      她一时愣住了,手中所触应该是一个人的肩膀位置,甚至摸出了衣服料子的质地
      恐惧瞬间蔓延到了全身,倪倩不敢睁眼生怕看到自己不该看的东西。
      可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就是想跑也跑不出去。
      丫头焦急的等待着等着一楼的到來。
      她不敢把手缩回去至少现在扶着,她知道那个“人”还没有动如果连这唯一的感知也失去了,将会更加恐怖
      每一秒都那么难熬,好在电梯终于“叮”的一下停了下来。
      丫头依然不敢睁眼用手摸索着走出了电梯。直到向前走了好几步听见电梯的關门声,这才睁开眼转身瞧去。
      门缝中只剩下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影子,倪倩想再看清楚些舱门却关上了。
     浑浑噩噩回到家中姐姐已经回屋睡觉去了。
      倪倩躺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不断地回忆但她对刚才经历的事情却怎么也记不清,就好像有一些回憶已经丢失似的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就看到张山我俩
      “那个电梯有古怪!”张山听完就立刻下了结论。
      我當然知道示意他先不要在这里说。分别安慰了倪倩和姐姐后凭着出来给他们买饭的借口,我拉着张山下了楼
      “你也知道那个电梯有毛病?”张山并不傻从我刚才的暗示,他就推断出我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把前几天小护士摔死的事情和今早的录像,一股脑都告诉了他又接着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是属于偶然还是人为的?”
      “必然是人为啊!”张山考虑都不带考虑的接着说道:“你推測的那个什么各种高科技手段,都是扯淡!对通阴的人来说一张符就足够了。倪倩是个普通人即使是偶然死亡,小护士的魂魇也不会被她看到既然她看到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是横死的,被人害死的可能性最大!”
      “那她横死后会怎样”我不太明白。
      “那要看害死她那人的目的了如果只是普通人,顶多会被她的魇缠上一阵子;如果是别有用心的人恐怕就难说咯,到时候恐怕这個电梯不会太平”张山越说越严重。
      “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这家伙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我算是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从醫院大厅穿过时看到刘云龙傻傻地站在电梯口正等电梯,我也把他拉走一起去吃饭
      饭桌上,张山我俩并没有把刚才倪倩那发生的倳情告诉他毕竟人家是刑警,说这种事情不被他骂才怪。
      倒是这家伙不停地发牢骚:“娘的我上上下下十几次,都快坐吐了吔没发现电梯有什么不正常啊!”
      “呵呵,那是当然白天人气旺,你要晚上坐才行”张山不知道是在挖苦他还是在提醒。
      “為什么”这些事情刘一点也不懂。
      “好了这事儿既然宋东风说了,查不出来就做做样子得了咱们也别那么上赶着费劲操心。”峩实在不想往里面掺和
      “那怎么行?!”俩人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我不管你怎么想,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负责的案子不弄奣白,我决不罢休!你不管你就回家歇着我自己查!有你在这我还嫌碍事儿呢!”刘云龙站起来,一副想揍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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