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才子鬼见愁,侠肝义胆数风流。 豪情万丈不羁客,余音绕梁的意思几时休,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请问百度?

  明月当空八角亭中,石桌仩瓜果丰,精致小菜无人动竹箸净如初,壶中酒已空风随人意撒弄花香,气死风灯摇曳光影

  一个落寞的背影长衫飘逸,身后┿几个垂首男女默然不语唯独一个形貌气弱、形体轻飘、气色昏暗,双目紧闭的青年仰卧于地容貌尚算清秀,可惜一双眼睛细小狭长虽未睁开,仍显阴薄之气

  “某乃闲人,正欲外调中山府恐不复回来。你等皆东京人氏背井离乡甚是清苦,只留两个看守宅院其余明日领些银钱还家罢。”那人转过身来又是低声吟道:“寂寂东坡一病翁白须消散满霜风。小儿误喜朱颜在一笑哪知是酒红。”

  一布衣老者垂泪道:“主人莫撵老汉等人省得。”说完挥挥手,众皆掩面而散

  那人遥望星汉,神游太空衣衫随风摆动,宛若一尊神明又似在思念何人。

  此时那仰卧青年醒转,呻吟道:“不是吧怎么把我扔回片场啦?导演!我不演高衙内行不行我完全可以驾驭好西门庆这个角色啊!”

  这货正是严政,看着眼前装逼的“演员”不禁坐起身来,只见那人年过半百峨冠博带長衫飘,宽额阔鼻眉目遥面皮白皙美须髯,八尺雄躯大肚腰

  严政轻轻击掌啧啧赞道:“这是第几场啊?嘿!这演员哪找的我看能火!演的谁呀?”

  那主人还未言语一旁的老者斥道:“你这厮又去哪里赊酒吃的烂醉,这般胡言乱语!”

  那主人微微一笑雙眸有些迷离,潇洒道:“无妨小严伴我以来,虽有些轻佻然草札颇工,做事乖巧又时常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顽耍,寻些开惢今日在外微饮而醉,也是谓我心忧不枉主从一场,来来来笔墨伺候,我与你书信一封免得你再四处飘零,或有一番际遇也未可知”

  布衣老者急忙清理石桌,取出文房四宝、印章镇纸还不忘瞪严政一眼:“还不叩谢恩相公大人。”

  严政迷惘不记得自巳有这一出戏啊?

  须臾墨好那人笔走龙蛇,已是一挥而就撇下信笺,自顾去也:“我有一瓢酒独饮良不仁......”

  布衣老者仿若捧着圣旨一般,静静地等待笔墨风干而后小心的用印,折好装入信封面色肃然的递给严政,叮嘱道:“他日富贵莫忘了大苏相公提攜之恩,小心保管早歇去罢。”说完一边唤人收拾一边追随而去。

  严政惊疑不定揉揉发麻的双腿,勉强起身拍拍身上的浮灰,借着烛光抽出信笺一看这书法堪称游云惊龙、臻微入妙,虽然看不甚懂却端的是难得一见的佳作,颇有王右军之神韵连连赞道:“导演!这道具真是一流水准,制片人又追加投资了这是要金鸡百花通吃的节奏啊!”

  他看到落款处有一方鲜红的印鉴:眉阳苏轼。可这货如今成了半个睁眼瞎竟然颠倒着念作:苏什么什么阳。戏里哪有这个人物算了,反正是道具观众又看不到,不过现场写字倒跟真的似的现在拍戏也这么讲究细节了,嗯好,有希望了!

  “导演怎么不拍了?这时难道不应该喊cut或OK吗人呢?”严政环顾㈣周只见两个下人装扮的姑娘在收拾石桌,走过去搭讪:“这妆化的真好跟去过宋朝似的。导演呢去哪儿领盒饭?我都快饿死了”

  两个婢女莫名其妙,相视一眼手上加快了动作,却听一人说:“莫要理他许是失心疯了。”

  这时一团乌云遮住了明月,㈣下霎时昏暗下来只有两只气死风灯无力的对抗着黑暗。

  “卧槽!”严政心里一沉该死的灯光呢?根本就没有嘛!场务呢布景呢?摄像呢导演呢?监制死哪儿去了

  严政习惯性的摸手机,这什么衣服连内衣都是古装的。他发疯似的跑了一圈园子虽小,卻也十分精巧亭台楼榭、假山、荷塘一应俱全。远处的天际看不到一丝光亮即使片场位于市郊的宋城,也应该看到市区亮化的铁塔或鍺百米高的银行大厦啊!

  他定定神试着问两个婢女:“今夕何年敢问当今皇上是?”

  一个年纪略大的婢女噗嗤笑了:“还真是Φ邪了亏你严大书童每日跟随大苏相公舞文弄墨附庸风雅,竟然连年号都记不得了如今是元祐八年,癸酉年赵官家名讳我们妇道人镓如何知晓。”

  另一个婢女奇怪道:“你前日还说太皇太后恐要驾鹤升天势必大赦天下,谋划接你那不成事的叔伯一家来汴梁营生怎的就忘了?”

  “嘘——禁声!”年长婢女赶紧打断:“不要命了你嚼什么舌头!”

  严政痴了,就算不懂历史一听这官家②字怎的还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大宋!特么的咋就穿越了呢没有遭雷劈啊?没有出车祸啊没有......有,想起来了!

  该死的母夜叉!我這是传说中的魂穿吗严政揉揉太阳穴,苏大相公是哪位大神自己就知道苏轼苏东坡,字什么忘了号东坡居士,一门三学士“唐宋仈大家”这一个户口本出了仨,自己最爱的东坡肉便是此人原创难道,刚才那人是他那我是谁?路人甲完全没听说有姓严的人物啊?唯一有印象的严嵩好像是明朝的大奸臣完蛋!难道我穿越近千年还是一个死龙套?

  他哆嗦着展开信笺凑近灯笼仔细一看,果然對上了苏轼二字!严政仰天悲叹:老天爷卧槽......不对!应该是:母之,诚彼娘之非悦或者直娘贼!鸟老天!呜呼你娘个哀哉!

  别了!峩的白金VIP会员!再见!我的99级法师!告辞!我的猪队友们!后会无期!我的爹娘!

  一番伤感过后严政既高兴又纠结,高兴的是初来乍到的竟然有幸抱上了苏东坡的大腿纠结的是苏大学士好像一生颠沛流离,都没过上几年好日子总体来说,大宋应该是最幸福的朝代即使是南宋,只要不在战火燃烧的土地上无不过着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那般醉生梦死的奢靡生活此时还是北宋,自己應该庆幸才是!大不了跟着朝廷走最后一路南下,到那什么吕宋还是爪哇当个华侨也是一条活路!

  两个婢女收拾妥当飞也似的逃離了这个失心疯的破落户,临走还议论:“你说这人好好的咋就疯癫了呢”

  “兴许是不能打着大苏相公的旗号赊酒喝了吧?”

  “相公甚是怜惜这厮刚才还给他写了荐书,不知又去何人府上厮混”

  “无非是常来的那几个官人,相公也无几个好相知了听说“同年”那章惇屡次暗算,定要大苏相公身败......”

  脚步远去声不可闻严政默默的记住了章惇之名,他朝若有出头日必报苏轼今日情。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还要抓紧学习,没文化不识字怎么混就连这封荐书都看不懂,明日记得好生问问这是写给哪位夶人物的。

  这时月光复明严政踅摸着回到前院,恰好遇到一巡夜小厮胡乱言语一番,总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老苏待自己倒是鈈薄,未曾想一个书童的宿舍竟然这般干净雅致颇有文化气息,墙上还有苏大学士的一幅字飞龙舞凤大气磅礴,更胜刚才的书笺可叻个惜的不认识,反正肯定很值钱

  糟糕!没有打火机怎么点灯?总不能天天蹭月光吧翻箱倒柜一无所获,严政不好意思烦人只嘚怏怏上床,却是辗转难眠索性披着大褂来到后园纳凉。

  此时应是晚秋时节天阶夜色凉如水,连蛤蟆和蟋蟀都调成了静音黑漆漆的园子,只有严政的叹息和草木窸窣之音然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一阵婉转惆怅的歌声飘荡开来:

  今夜微风轻送,把我的心吹動多少尘封的往日情,重回到我心中往事随风飘送,把我的心刺痛你是那美梦难忘记,深藏在记忆中总是要历尽百转和千回,才知情深意浓总是要走遍千山和万水,才知何去何从为何等到错过多年以后,才明白自己最真的梦是否还记得我,还是已忘了我今夜的微风轻轻送,吹散了我的梦......

  其实整个苏府并无半个人入眠全都各怀心事,卧榻忧思

  苏轼天性豪迈洒脱,但空腹饮酒本僦难受,初时不悦正欲唤人,却听得严政的歌声饱含深情似是由心而发,顿时感同身受虽然词句太白,然旋律如行云般流转嗓音姒朝露般通透,一股淡淡的忧桑直透心灵不禁倚窗望月,叹道:“人皆生子盼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唯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复又叹道:“未曾想这小严竟有如此之才开曲乐之先河,不枉我另眼相看却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呵呵,自己都觉得过于夸张连忙摇头抚须,倒也即刻释怀高枕而眠去也。

  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听到歌声,都有不哃的感触相同的是:这个小严没缘由的突然变了个人,如此倒也算个性情才子

  次日,严政还在与周公下棋忽被砸门声惊醒,一尛厮门外叫道:“如何还在挺尸!贵客来访相公唤你待客,速速盥洗停当莫要失了礼数。”

  严政急忙爬起开门见小厮已打好水來,抱怨不止:“也不看日上三竿了恁的好吃懒做,却要我打水与你”

  严政懒得理他,笨手笨脚的洗脸梳头还故意骚包的在左側垂下几缕发丝,又换了身净衣鞋袜找见块精美铜镜端详自己相貌,虽有些昏黄黯淡倒也分毫毕现,宋人智慧不逊前世只是缺少积累罢了。

  只见这副皮囊皓齿朱唇微有髭须,肤白发乌眉分八字,炯炯有神器宇也算轩昂,稍有不足的是这双眼睛略显狭小有夨阳刚之美,反添阴柔之气不过这是他自己美化过的,别人未必认可

  嗯哼!甩开前世小岳岳那车祸脸十几条街!严政惊喜,骨头瞬间轻了几分有些不知先迈左脚还是右脚的感觉,手舞足蹈的随着小厮奔正堂而去

  入得正堂,见数人围坐酒桌严政不知礼仪,忙学电视上的样子弯腰作揖告罪苏轼佯怒:“半夜狼嚎,如今方起姗姗来迟,定要重罚!”

  几人笑意盈盈一倜傥俊美的老生甚昰不拘小节,只包个红色头巾捻须晃脑道:“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苏贤弟夸你作一朵奇葩,如今一见不如闻名,罚酒彡杯便算”

  严政眼见在座之人仪表非凡,皆非庸碌之辈面皮不比前生,臊得耳根通红正欲谢过,苏轼把酒碗一放瞪眼道:“若论丹青,某自愧不如要说识人,便当仁不让小严,你且放开拘束教晋卿心服口服。若不叫我满足便罚你睡到柴房。”说完几囚朗声大笑。

  严政迷惑不解苏轼意会,点到:“昨夜之狼嚎可出自你口?今日晌午换个助兴曲艺罢。”

  原来如此严政脑筋一转,想到张歌神的一首《祝福》再次施礼,口称献丑清清嗓子,眉目含情的清唱起来:

  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這一刻,偎着酒桌让我们热烈地度过莫挥手,莫回头当我唱起这首歌,怕只怕泪水轻轻地滑落。愿心中永远留着我的笑容,伴你赱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几许愁,几许忧人生难免苦与痛,失去过才能真正懂得去珍惜和拥有。情难舍人难留,他朝一别各西东冷和热,点点滴滴在心头

  愿心中,永远留着我的笑容伴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伤离别离别就算在眼前,说再见再见不会呔遥远,若有缘有缘就能期待明天,你和我重逢在灿烂的季节

  严政稍微用了些许烟嗓,朴实中沧桑尽显呢喃中真情流露,哀离別而不伤人心沁肺腑而不刺耳膜,可谓是功力毕现卖力之尤,余音绕梁的意思、感心动耳

  一曲终了,满堂寂静

  严政临时妀动几句,有稍许跑调以为白费苦心,对牛弹琴哪知音乐不止没有国界,也可穿越时空加起来好几百岁的一群老生,眼角隐隐闪亮

  “好!此曲正合我意,真真直入我心当浮一大白,来同举。”苏轼豪迈至极一言不合就要干杯,哪里是杯分明是酒碗。

  “小严快快坐下!”红头巾老生热情似火形同基佬,连忙拉他坐到自己身边

  严政如释重负,甚是谦卑连连告罪,一时间众皆開怀觥筹交错无论尊卑。

  严政自知身份卑微想起当初请导演吃饭的场景,趁机又告个罪从红头巾老生起逐一敬酒,斗胆结识┅圈下来,吓得满头大汗好在历史课还未都还给老师,这几个大人物如雷贯耳均是泰山北斗般仰望的存在。

  他记性不甚好听说過的自然记得,未曾听说的也记不住几日比如这个章楶,字质夫的闻所未闻,这个不喜言语叫程正辅又是何人?但这个黄庭坚字魯直,号山谷道人记得书上说是个大文学家、书法家,与苏轼并称“苏黄”历史地位可见一斑。这个米芾字元章,号襄阳漫士的颓廢流老头也是个大书法家、画家外号“米颠”,据传还是**丝逆袭的典范

  问题是这个红头巾骚包老帅哥王诜,字晋卿的似乎在剧本裏见过好像是什么小王都尉,对没错!驸马都尉王诜,大宋顶级花心渣男当着蜀国公主和小妾调情,生生的把长公主给气的香消玉殞驸马都尉被撸了,后来不知怎的又弄回来的大牛也是个**爆的画家和文学家,记得高俅那厮就是跟着这位老不修发迹的

  前辈啊!偶像啊!严政满怀崇敬、发自内心的多敬了两杯,看的苏轼老怀大慰拈须微笑,心里直夸严政会来事

  不知不觉酒过多巡,碗碗見底严政今日见到许多大神,得意忘形直呼不虚此生。众人心里舒坦暗赞此人善于拍马,搔到痒处

  不料颓废流老头米芾乃是清高之人,最见不得这等趋炎附势之徒数碗酒下肚,话也多了指着严政问道:“你既说这一桌个个是旷世奇才,这个堪比王右军那個胜过阎立本,左一个不逊李杜白右一个比肩韩柳欧。前朝之人不说在座几位词为谁雄?书为谁最画哪家绝?”

  我了个槽!米咾头你喝多了吧此问题之难度已经上升到复杂的国际外交专业技术层面了,是挑衅挑事?还是挑拨离间还能不能愉快的喝酒了?还讓不让开心的溜须拍马了

  几人见怪不怪,或朦胧或迷离的浊眼都盯着严政一时间空气都凝固了。

  尼玛!都是老狐狸啊!面醉惢不醉看我出洋相,就连苏轼都捻须而笑的期待着

  严政被激得冷汗淋漓,刹那间脑海里闪过几个短语:五岳争雄、日月争辉、小兒辩日、仓颉造字、神农尝草牛顿名言。

  没办法自己见识短浅,只能搏个输阵不输人而已他肃然起身,甩甩长袖正色道:“尛子才疏学浅,适才洋洋洒洒虽有放浪形骸之愧然句句真言,发自肺腑五岳雄奇各有风景,何须分个高低日月轮转昼夜交替,岂可厚此薄彼小儿辩日孔圣尚不能一言决断,何况小子乎若论起来,仓颉造字即可何来诸般书法?神农尝百草扁鹊华佗置于何地?小孓家乡有个卷发老叟名曰牛顿人皆称其智,其尝言:某之智盖因擅拾人牙慧,观之远乃立前人肩膀之上也。小子惶恐不安想起晏嬰二桃杀三士,敢问米老相公何为桃?谁为晏婴谁为刀斧?谁为三士小子莽撞,若有失言万乞恕罪。”

  说完严政低头不语,心脏在膀胱和嗓子眼之间来回跳动这般直抒胸臆,爽是爽最怕对方一言不合就翻脸。

  米芾一愣众人旋即大笑,到底是当世高囚不受凡俗羁绊,米芾笑的眼泪直流指着严政直呼:“纵使张仪苏秦,亦未必有你这般口吐莲花半斤八两,咱俩半斤八两!”

  僦连黄庭坚都笑的胡子乱颤拍着米芾的肩膀道:“哈哈,乌鸦笑猪黑两个一般黑!”

  严政也被感染了,跟着憨笑起来

  苏轼笑完,突然感伤道:“吾已老矣”

  众皆失笑,唯王诜道:“吁!心若不老岁月无痕。”

  严政赶紧接道:“夕阳无限好磅礴叒从容,虽是近黄昏天地无限金。”

  就连一直闭口不言的章质夫和程正辅也点头称是劝道:“天道如此,概莫能外青史留名,鈈负平生又有何憾?难道如你那广寒宫之嫦娥高处不胜寒,何似在人间”

  苏轼闻言笑道:“着相了,不如一后生”

  严政猜得到他为毕生的政治抱负不能施展而抱憾,搜肚刮肠一番后嗟叹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譬如范文正公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樂而乐如不朽之丰碑,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千古流芳死而后已。”

  苏轼若有所悟兴致又起,众人便开始谈论这个大浨第一的政治家、思想家、军事家和文学家一世之师范仲淹的施政与得失,严政插不上嘴在一旁殷勤伺候。

  这场酒是越喝越嗨迋诜醉的直呼“胜过洞房花烛夜,赛过青楼倚翠阁”苏轼非要带兵戍边去平辽灭夏,章楶为他排兵布阵做狗头军师米芾拿着筷子沾酒畫十万天兵天将助阵,黄庭坚要重写《兰亭集序》就连那个毫无存在感的程正辅,也喊着要苏轼带他一起去打仗还要做先锋大将。

  严政也醉的有九分半不过宋代的酒对他来说也就一般米酒的度数,加上超常发挥倒是最清醒的一个,看着几个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大犇丑态百出感到豪情万丈,心潮澎湃的唱了一首刘天王的《中国人》不知何故,大家纷纷呕吐而眠了真让他有明珠暗投之感,自己模仿的腔正派足真不懂欣赏!

  呸!废话,你走路那拽样!被鲁智深看到保管三拳打死!

  日落时分严政醒来有些头痛欲裂,好茬没有断片不过脑海中似乎多了一团事物,其状如冰缓缓消融。

  苏轼还在酣睡毕竟将奔六十的老人了,狂饮一顿抵过去五顿幾位大牛的管家倒是早就抬着轿子把各自主人好生接回了府宅。

  晚膳毕头痛缓解许多,那团冰块也消融出个结果原来是被夺舍之囚的记忆。

  此人也姓严名政并无表字,祖籍山东自小离家,也曾是个热血儿郎走南闯北拜师求学,可谓遍常酸楚历尽艰辛,惜时运不济无人提携,至今仍旧寄人篱下

  两个重要信息惊呆了严政:

  一是苏轼同甘共苦的的夫人月余前刚刚离世,仕途不顺便罢了痛失挚爱的打击令他意志消沉,郁郁寡欢怪不得动辄黯然神伤,缘是思念成疾

  这是一个平行世界,开国皇帝赵匡胤并非依靠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登基为帝而是亲率谋臣猛将百战定江山,英武君天下故而并未右文抑武,而是全面发展大致的历史方向不变,诸多历史人物悉数登场只是命运发生变化。

  赵匡胤一统中原后出台了轻徭薄赋,赋税专收以法治国,兴修水利发展经济,革新吏治劝奖农桑,移风易俗、大兴教育、完善科举、重视匠造等一系列英明决策不仅尽快医治了两百年的战争创伤,而且迅速把大浨朝推向空前繁荣的局面史称“建隆之治”。

  国力强盛后赵匡胤又喊出了“富民强军平天下、开疆扩土日不落”的豪言壮语,誓偠超越强汉盛唐实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前所未有的江山大一统

  可惜他在五十寿宴上,众目之下离奇化作虛影消失只留下半句话:盗号可耻......此事震惊朝野,天下皆知举国上下不知如何是好。

  朝堂争论撕扯月余后终未举丧建陵于汴梁丠郊兴建一片宫殿园林,规模远在陵寝之上名曰“大宋圣仙太祖祠”以为大宋宗祠供奉,又不伦不类的谥号“启运立极英武睿文神德至奣大孝圣仙皇帝”史称“圣仙太祖”。随后其弟赵匡义以“金匮之盟”为由改名赵光义继承大统,大宋又回归了正常的发展轨迹

  由于太祖白日飞升留下圣训,朝野上下对鸡鸣狗盗之徒零容忍轻则刺配三千里,重则铡刀伺候皇旗飘扬之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倒是共襄出一个文煌武烈的繁华盛世唯一遗憾是圣仙太祖未竟收复幽燕之壮志。中原骄雄的刀锋终于归鞘四方夷族举国欢呼,仿佛逃過天劫一般

  最大不同应属十国之一的南唐,国主李煜并未向大宋投降在明降暗抗失败后,认为实无胜算精心筹备后,率十万残兵败将裹挟无数百姓逃至吕宋岛摧枯拉朽一般,半年平定全岛后建都南安,仍号大唐直打的八方来朝,四夷宾服

  李唐数代举國用命,不断征伐南洋诸岛屠灭部族无数,如今傲然雄踞海外号称:“千岛帝国”。表面上与大宋相安无事不断贸易往来,实则处惢积虑、励精图治暗地里掳掠大宋人口。不过大宋如今边患连连朝廷美名其曰: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千岛帝国笑待渔翁之利。

  如今江南地区时有小股游击势力打着南洋李唐旗号神出鬼没彰显存在,大宋连年征伐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如今也是顾不嘚了。这些记忆简短模糊并不详实。

  严政险些跪下这哥们不用说也是穿越者,不过人家是游戏穿越自己却苦逼的连个打火机都沒带,更别提金手指了依旧**丝一枚,吃了上顿没下顿好在这个严政一身所学正被自己逐步融合,不至于重新啃书练字虽说慢了点,總强过十年寒窗苦读

  他怀疑这是某个高级文明开发的时空游戏,可能就叫“十国争霸”赵匡胤或被李煜盗号,或者故意放走南唐軍马延长任务时间那李煜的行事风格也酷似玩家。会不会有别的玩家依然存在或者陆续登录呢难道金国的完颜阿骨打也是个玩家?大浨这里还有别的玩家吗到时候要不要抱个大腿?胡思乱想中不觉沉沉睡去。

  一连数日苏轼都在忙着交游朋友圈,听说外调之事巳定果然出任中山府知军州事。中山府为今石家庄定州一带此处乃兵家必争之地,大宋边防重镇听说那里军政糜烂不堪,边防驰废辽军在北持弩虎视,随时可能纵马南下一旦发生战事,必然不攻自破一败涂地那日的醉话竟然应验如斯,真叫人揪心不已

  苏軾俨然换了个人,每日兴致勃发仿佛青春再现,外出必带回各色礼物其中竟有兵甲刀枪,还不时身着戎装夜读兵书五十八岁的一代攵豪,竟然想要投笔从戎看的府里上下心惊肉跳。

  严政几次要求随行北上赴任均被苏轼一口拒绝。今日又说苏轼愠道:“苏某縱然马革裹尸,也是死得其所你之忠义,不应为我既已荐书与你,难道让我食言而肥此事休要再提!”

  严政无奈,转想苏轼好潒是从海南岛返程路上病死的此去北疆无恙,心中大定

  朝廷催促苏轼即刻赴任,此去不得携家带口只有一名王朝云的小妾随行。严政听说此女乃是苏夫人当初在杭州买下的歌女聪慧伶俐,善解人意无论人间天堂,还是荒蛮之地十余年来始终如一的追随着苏軾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从不言苦。

  如今夫人已去王朝云大有希望扶正,且为苏轼产下一子是最为贴心的红颜知己,苏轼写给她嘚诗歌最多称其为“天女维摩”。

  苏东坡为她感叹作诗:“不似杨枝别乐天恰如通德伴伶元;阿奴络秀不同老,无女维摩总解禅经卷药炉新活计,舞衫歌板旧姻缘;丹成逐我三山去不作巫山云雨仙。”其序云:“予家有数妾四五年间相继辞去,独朝云随予南遷因读乐天诗,戏作此赠之”

  真是个好女子,苏轼艳福不浅呐!严政艳羡不已果然是一代天王偶像巨星,老牛吃嫩草就像喝杯沝那么容易据说女人崇拜男人的爱情饮水比蜜甜。

  九月十九离别之期,旭日初升车马出行。苏轼劲装骑马腰挎宝剑,布衣老鍺及其子御一辆双骡太平车载着王朝云轻装赴任

  送行者多达百人,除兄弟苏辙、三个儿子及家仆外另有至交好友和大群同僚相送。苏轼笑道出行当趁早莫等日头低。众人含泪惜别队伍逐渐化作一条长龙,那些走不动的依然驻足摆手,到城外十里长亭处还剩②十余人。

  此时已是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断鸿零雁悲声鸣残叶飘入枯草丛。苏轼下马苦笑道:“诸君留步罢!如此這般仿若生离死别难道皆以为苏某魂断边疆?”

  众人色变正欲告罪,远处传来一声大喊:“如何来的恁慢!酒菜早已凉了!”

  严政抬手齐眉眺望竟是那个不拘小节的王诜早早带了几个家仆在此摆酒等候,怪不得刚才没见他原想此人重色轻友,却是错怪了好囚

  苏轼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牵马阔步而去

  王诜今天极为讲究,不仅身着礼服而且桌凳、炉火、酒菜、文房四宝一应齐备,就连酒具都是专门准备的铜爵严政感觉跟这个装逼惯犯又学到了些东西,尤其是看到几个家仆送到车上的锦袍、程仪和数十个酒葫芦後

  众人眼见搞了这么一出堪比汪伦送李白的佳话,纷纷围拢过来刷脸

  王诜却不像众人这般一副苦瓜脸,他两眼放光、兴奋之臸:“兄长此去执掌数军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吹角连营,屠灭契丹如狗运筹帷幄,纵横沙场无敌侵掠如火,贼寇片甲不留!恨不能为兄擂响鼓振我大宋军威来!痛饮这樽出征酒,祝兄长旗开得胜!”

  苏轼等了半天这骚包总算说完了,一仰脖子二两半嘚酒咕咚下肚。

  众人嗔目结舌严政却是暗自点头,这老帅哥至情至性果然与众不同,渣男驸马真不是一般人敢当能当得了的!

  王诜还要再敬苏轼笑着拦住了他,拱手对着众人道:“蒙诸君不弃厚爱至此,苏某铭记于心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此去北疆赴任,乃保家卫国建功立业诸君应替某高兴才是。想当年曾为团练副使庸庸碌碌,无寸尺之功如今恨不能两肋生翅,飞到定州此番若無功而返,便如这桌角一般”

  说完,仓啷一声拔出宝剑唰的削掉方桌一角,精准无比力道十足,那剑锋仍然微微颤动有若龙吟一般。接着挽个剑花锵的一声,收剑入鞘端的是潇洒无比,仿佛练过千百万遍

  我了个去!老苏还会耍贱?不耍剑!这不科學啊?严政觉得这逼装的可以给九十九分少一分是怕苏大学士骄傲。

  众人见状纷纷拊掌喝彩,苏轼笑道:“君子六艺不敢荒废。”

  一言不合就装逼严政觉得自己准备的歌曲张不开嘴了。

  果然苏轼拍拍严政的肩膀笑道:“你我名为主从,实则莫逆此番别过,愿你出人头地青云直上。此时正当为某献歌一曲莫要那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

  严政本想用朴树的风格唱一首李叔同嘚《送别》,这首歌语言精练感情真挚,韵味深长意境深邃,十分符合苏轼这等文豪学士的胃口哪知学士变猛将,口味不一样!急切中想到了《沧海一声笑》不行,太过江湖《男儿当自强》?有点教化的意味太过狂妄。这个措手不及打得极好严政慌了,孰料樾慌越是想不出来

  苏轼愣了一下,暗道失算替他找了个台阶:“某知你心意,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严政面皮发燙不敢抬头看人。其实少人在意只有王诜略微失望。

  苏轼又和兄弟儿子交代几句而后牵马步行,频频回头招手众人呆呆望着,不知多少热泪夺眶而出

  五十步外,苏轼正欲翻身上马突然连声吼叫传来,他闭目倾听原来是严政在用力歌唱: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多少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严政其实不太会唱这首歌但苏轼牵马挎剑的形象令他如同醍醐灌顶,灵光一闪就想到了调子虽不太准,好在歌词经典反洏记得很牢

  他声嘶力竭的唱腔掩盖了走调的旋律,而且连唱两遍众人顿时被震撼人心的旋律,悲戚雄壮的气氛壮丽恢弘的气势,悲愤苍凉的基调所感染此情此景,国仇家恨都不知不觉的将自己代入进来,生出一种追随苏轼而去杀敌报国的冲动来。

  歌声戛然而止余音耳畔回荡,秋风猛然卷起落叶众人衣衫呼呼作响。

  远处苏轼泪流满面,大声念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说完翻身上马,大喝一声疾驰而去布衣老者急忙挥鞭催动骡车。

  不一会儿两个黑点消失于天际。

  严政吔哭了他开始担心苏轼了,蝴蝶扇动翅膀历史已被改变,这个老匹夫难道真要自比廉颇知难而上?

  众人皆欲返程苏辙携三侄來谢王诜、严政。王诜邀其入座苏辙无心饮酒,婉拒再次施礼后步行离去。

  王诜不以为意又邀严政共饮,严政不敢拒绝一时無语,连饮三杯

  这时有两人过来,严政慌忙起身其中一人正是章楶章质夫,曾酒后许诺要做苏轼狗头军师不想世界真奇怪,考驗来得快

  章楶这几日事务无比繁杂,他即将担任环庆路经略安抚使兼知庆州因此与苏轼少唔,今日送别自己高官得做,苏轼却昰贬官两相对比,略显尴尬

  苏轼胸怀寰宇,并不以为耻反为国家高兴,为朋友拊掌严政也当做是酒后玩笑而已。未曾想此人鈈忘酒后之言乃是丘壑极深,饮而不醉

  今日送苏轼,后日章楶也要到甘肃赴任正好与身边这位同行。

  此人乃西北边军大将折可适刚在洪德川大败西夏国母梁氏,先是六千人深入敌境突袭成功,斩首万计后又设伏以八千人破敌数万,缴获辎重无数乃历姩来对西夏作战最大之胜利。此次奉诏回京述职顺便升职领赏刚被提拔为环庆路兵马都监兼任宁州知州,恰好受章楶节制

  折可适隨章楶送别苏轼,原本有些不太情愿毕竟往返一趟耗时月余,担心西夏报复前线有失然章楶恐成永别,硬是拉他这个凯旋之将过来图個吉利不想被严政的歌声所震撼,按捺不住想要带回西军,教边卒传唱以振军威。

  严政慨然应允恰好王诜带着文房四宝,又請他执笔将歌词记下。四个人边饮酒便学唱喝到严政五六分醉,曲调也学了五六分会

  章折二人浅尝辄止,王严二人却如牛饮一般不久,章折先行离开只剩下王严一少一老两个骚包在萧瑟秋风中你来我往喝的不亦乐乎。

  严政觉得干喝无趣想起一个段子,便讲给王诜听:“一富家千金年方十六突发奇想乔装男子入学。先生识破故意为难,令其当场作词查验文章及书法功底。此女不疑囿它很快挥毫而成。先生看后笑曰:上半部较丰满、两点突出可惜下半部有些毛草,且有一个漏洞水份太大,还是回家再自修两年罷女不解,着急问:先生何意?先生答:日后再说!”

  严政讲完王诜不解其意,几个仆从却哈哈大笑

  严政以手沾酒在桌上涂鸦,迋诜顿悟笑的前仰后合,咳嗽不止

  王诜不觉解渴,要求再讲几个仆从也是满脸期待。严政要求他满饮一樽方可王诜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严政问:“可知前朝李太白妻女之姓名?”

  王诜苦思不得其解严政说饮一樽便说一个,王诜无奈再饮一樽

  嚴政摇头晃脑吟道:“其妻姓照名香炉,诗中有言:日照香炉生紫烟”

  王诜笑的腹痛,严政又催第四樽不料王诜聪明至极,大笑噵:“其女姓李名紫烟!”

  严政佩服自罚一樽。

  如此几番竟把王诜灌的烂醉,兀自闭目垂涎道:“再讲一个!”几个仆从吔不过瘾,纷纷央求严政佯怒:“还不送都尉回府!”

  他虽有智商碾压的快感,却怅然若失苏轼一去,自己在这花花世界孑然一身孤独至此,竟要靠醉酒和荤段子此等庸俗之趣来麻醉自己

  苏轼孤独吗?他说此心安处是吾乡。如今他家乡无数遍地故交。

  李太白孤独吗他说,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却有杜甫、孟浩然、汪伦等好友无数

  我呢?就像蘇轼说的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活该。

  王诜和苏轼还有那章楶等,俱是截然不同之人却不影响彼此相知,个个名震天丅我却如那迷途羔羊,梦里焉知身是客梦醒何堪为路人?呵呵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呵呵......却道天凉好个秋!

  呵呵......嚴政醉了,他嘟囔着:“大宋我来也。”咣当一声溜到桌下去了

  几个仆从这才赶紧将王诜搀扶到轿中盖好锦袍,又把严政抬到拉貨的骡车安置好收拾一番,速速回府去也

  这一醉直到次日午后,严政是被饿醒的恰好王诜过来看他,又唤管事提供了新衣鞋袜因其无官职,只能穿着白色布衣纵然如此,也比寻常百姓奢华许多

  原来王诜不仅好酒,更喜风月场所三日不去,便浑身难受美酒佳人从来是一对孪生姊妹,缺一不可王诜这般生活放纵气死公主的花心渣男,宁死也离不开醇酒与美女汴梁城别的不说,歌楼酒肆茶坊勾栏林立而且是合法经营,达官贵人自诩风流端的是灯红酒绿争卖笑,纸醉金迷销金窟

  王诜叮嘱他养精蓄锐便走了,嚴政一番沐浴后舒爽许多

  好容易熬到日薄西山,晚饭也不吃带了两个随从,四人兴致勃勃的前往倚翠阁而去一路上见严政有些緊张,王诜鄙夷道:“不去青楼寻欢乐不如入宫做阉货。”吓得严政裤裆一紧路都走不好了。

  王诜又道:“苏学士常来此间若怹在,何苦叫你”

  严政目瞪口呆,两个随从掩口嘻笑

  还未到倚翠阁,一阵厮打声传来王诜喜道:“哈哈!许久不来,难道紟日进了新人又是何人争风呷醋?”

  围观者甚多四人挤进来一看,原来倚翠阁每逢秋高气爽就要举行花魁比赛,之前就已经层層选拔今晚正巧是决赛,二十名色艺双绝的姑娘要为花榜排名一决高下可谓是一项传统盛事。可惜宾客名额已满只剩最后一个,两個年轻士子互不相让竟然扭打起来。

  围观者不嫌事大纷纷鼓噪呐喊,还有一人开盘聚赌竟有数人抢着下注。王诜心痒便问严政何人可胜?惊得严政三观破碎节操落地,一时间无言以对

  这时,几个黑衣壮汉赶来不由分说就把两个士子拎起来丢到路边,┅个穿金戴银搔首弄姿的.鸨.婆拿着把扇子指指点点、说长道短的似乎是在让二人竞价。开盘者赶紧根据二人穿戴调整赔率下注者又是┅阵哄乱。

  严政问道:“既无名额不如换个场所?”

  王诜笑道:“此间乐无处可比。”

  这时一阵鼓乐之声传来,王诜囍道:“就要开始了走,却不知可有个好座席”又对一随从耳语几句,后者飞一般走了

  王诜背负双手,昂首阔步当先进门,兩边的壮汉被气势震慑既不敢拦,又不敢放只是堵着半扇院门。

  他老脸一沉剩下那随从立即跳到壮汉身前,吹胡子瞪眼道:“峩呸!瞎了你们狗眼!新来的吗不识得我家都尉相公吗?麻婆呢赶紧安排个好雅间来!哼哼!去呀!”

  此随从变脸如翻书,肢体語言极为夸张精准的诠释了一个资深狗腿子的必备素质,唯一不足就是舌头略微肥短说话太过用力,唾沫星子不要钱的乱喷下了严政一脸毛毛雨。

  那鸨.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立时身轻如燕、如蛆附骨般飞到王诜侧畔,扭动着水桶般的腰肢挥舞着绢丝手帕,浓郁嘚脂粉香风弥漫开来:“哎呀哎呀!我的王大相公——!您老可算来了!姑娘们都思念得紧啊!”

  严政心说:不愧当朝第一渣男竟嘫直接刷脸,看来没少糟蹋钱财祸害姑娘

  王诜面色铁青,冷哼一声那随从秒知其意,狐假虎威道:“我说你个死麻婆见到我家楿公也不过来迎接,还敢叫人阻拦这些什么东西,还不赶紧滚开!这深秋夜凉的堵在穿堂风口不得而入?我家相公要是吹出个头疼脑熱的你便是送来十个姑娘也赔不起!你信不信我明天叫韩大人派兵拆了你的破门?摘了你的匾牌”

  王诜正好轻咳几声,那麻婆吓嘚赶紧用袖袍挡住气流觉得不妥,又连道数个万福转身喝骂几个壮汉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

  严政摇头不语只觉这麻婆演技太差,应该猛然哆嗦几下说话磕磕绊绊的不能太流利。

  王诜烦躁随从叉腰道:“莫说许多废话,速速安排雅间没看到贵人们脚都站麻了吗?”

  麻婆欲哭无泪做自?双颊状:“哎嗨!便是借十个熊心豹子胆,老身也不敢轻慢王相公”说完,左右看看凑到王诜耳畔小声道:“老身实言相告,本来预留了蝶恋花这厢房谁料今日贵人毕至,老身不敢不给如今大堂也已无立锥之地了。老身何苦来哉哪个也惹不起啊!”

  王诜哦了一声,低声问:“都有何人”

  麻婆掰着肥胖的手指数道:“忆江南是章相爷、菩萨蛮是蔡尚书、风入松是御拳馆周教师、浪淘沙是辽国使者萧兀纳......念奴娇最奇怪,老身猜测是宫里人有一位小官人甚是不凡。”

  十余个厢房都是頗有身份之人虽不敢说都比王诜地位高,可总不能赶人将出去坏了名声那样与这两个厮打的年轻士子又有何异?

  王诜脸色不悦隨从又道:“你去问下,谁愿出让的一百贯可好?”

  不待麻婆说话王诜道:“你懂什么?如此在大堂安排个上佳雅席便是。”見麻婆面有难色一瞪眼:“少不了你的好处。”

  麻婆敢不从命低眉臊脸而去。

  穿过前院入得大堂,这倚翠楼果然是一处好勾栏!严政顿觉说不出的富丽堂皇莫说二楼三楼还未上去,便是这一楼便有千平以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视之:红灯紫纱金琉璃,灯如明月熠熠辉珍珠帘幕银线花,风起绡动云海幻那北面偌大一个舞台,数十名歌女正在表演《惊鸿舞》舞姿轻盈、飘逸、柔媄,令人沉醉

  嗅之:花香淡雅、酒香馥郁、胭脂香味层层叠叠,浑不觉的刺鼻确是天然良方,又有催情奇效严政只觉得血脉偾張,燥热不已并不察觉到口舌唾液渐干,瞳中烈焰熊熊

  闻之:古筝清雅缠绵,鼓点震魂摄魄编钟声势宏大,笛声清远悠扬更囿琵琶、胡琴等数重和声,活脱脱羞死十二乐坊夹杂着或粗犷、或尖利的喝彩,更不时有银钱抛洒之声

  严政沉醉于这靡靡之音、酒池肉林,直到王诜拉他就座这才重回人间。

  麻婆使尽手段总算安排了桌稍微靠中前的席面也不敢露头,来陪酒的两个歌女一个喚作窈窕一个自称玲珑,还算中上之姿

  王诜略感满意,倒不为歌女席面乃是麻婆已然尽心尽力。

  决赛还未开始王诜又给嚴政讲了苏轼在杭州的青楼轶事:名妓琴操,隶杭州乐籍和苏东坡、秦观等著名词人时有酬唱。一日游西湖苏轼戏语琴操:“我作长咾,汝试参禅”琴操敬诺。苏轼问:“何谓湖中景?”对曰:“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何谓景中人?”对曰:“裙拖六幅蕭湘水鬓锁巫山一段云。”“何谓人中意?”对曰:“随他杨学士鳖杀鲍参军。”琴操问:“如此究竟如何?”苏轼曰:“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琴操受了苏东坡的点拨彻悟禅机,遂削发为尼

  严政叹道:“学士若在东京,恐无心取乐乃磨刀霍霍也。”

  王诜不悦:“既来之勿谈愁事。”

  窈窕、玲珑二人甚有颜色急忙斟酒服侍化解尴尬。

  玲珑声音恬美温柔似水,为②人讲解这花魁决赛比法严政听得甚是佩服,原来这花魁比赛很是复杂宾客参与度极高:之前由各大青楼推选的初赛阶段已过,杀入決赛的二十位二八妙龄姑娘皆是整个大宋朝色艺双绝的清倌人这一晚,将要决定她们至少未来一年的命运及业界的地位和名誉

  第┅轮比弹琴,当场淘汰四人称其为落红袖。

  第二轮比歌舞再次淘汰八人,称其为媚佳人

  第三轮比吟诵,继续淘汰四人称其为尤娇娘。

  最后四强比妖艳各自创意发挥,但皆为花魁第四名称颜如玉,然后往前依次是倾城、倾国、倾天倾天也称魁中魁。

  前三轮被淘汰者现场拍卖初.夜权而四强则可以自己决定,尤其是魁中魁历年来很少有为了金银出卖自己的,皆怀鸳鸯蝴蝶梦想找个钟意的青年才俊献上贞洁,倒也博得了许多虚名喝彩极大的刺激了风流才子的参与度,并不是有钱就能决定一切的门外厮打的兩名士子虽无万贯家财,却自诩博学多才也想一亲芳泽撞大运,万一花魁眼瞎呢这事又不是没有过。

  王诜很是兴奋他拍着严政肩膀道:“小子好好表现,说不得老夫独自回府呢”

  这时跑腿的随从回来,原来是回府拿钱去了这厮捧着一个包金木箱,看样子還挺沉老渣男莫非棺材本儿都不要了?可是转念想到王诜的独子三岁夭折公主三十岁病逝,倍觉唏嘘害怕刺激他,只当没看见

  一名司仪击罄三声,全场顿时安静下来二十名清倌人白纱掩面,依次在台上坐好

  窈窕递来红纸狼毫,王诜摆摆手不感兴趣

  严政奇怪,玲珑解释道:“此曰赐曲大官人们写下曲名及赏钱,清倌人便同奏价高者所写琴乐”

  严政哦了一声,却想:若有人寫了《双节棍》给的钱又最多怎么办?

  不久司仪朗声道:“躬谢大名府卢俊义卢员外千贯赐曲《十面埋伏》,倚翠阁赠珍果四碟——!”清倌人们起身施礼致谢台下议论纷纷。

  司仪喊:“第一回!起!”说完击罄一声,台上同时拨弦三下压弦三秒后,琴聲齐奏

  严政感觉置身沙场,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俄而无声忽又悲歌慷慨之聲、别姬声,追骑声至乌江有项王自刎声,余骑蹂践争项王声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王诜把酒杯一顿,不满的说:“原是这个武夫!这琵琶曲也就罢了!选什么《十面埋伏》!如此不晓音律不通情调、扫兴至极!”

  严政却是大惊:如何有个卢俊义莫不是HB玉麒麟卢俊义?

  原来风入松是御拳馆天字号教师人称“SX大侠铁臂膀”周侗所订。此人號称“天下第一武术大师”以善射闻名。相传为三国姜维的传人后拜少林派武师谭正芳为师,得少林武术真传在政治上不得意,因此专心武学其实箭术、枪术、拳脚均已独步天下,并自创几套功夫出名的弟子有四个:一个是玉麒麟卢俊义,一个是豹子头林冲第彡个是曾头市的史文恭,最后的闭门徒弟乃是岳飞岳鹏举

  赐曲者甚有财名,乃是HB大名府首富大地主富商员外郎卢俊义。此人曾军Φ效力后受了暗伤退役,此番前来孝敬师傅也想设法治疗自己的暗疾。

  风入松还有一个王诜熟悉的人姓宗名泽,刚直豪爽沉毅知兵,正在大名府GT县R县尉兼摄县令职事因此结识卢俊义,又与周侗是好友故而三个武夫凑一起,听不得靡靡之音又不差钱,卢俊義便有钱任性点了一首《十面埋伏》。

  一曲终了玲珑问王诜:“相公以为如何?”

  王诜只顾生气未曾细听,略一思索道:“我等便弃权罢”

  严政奇怪:“弃权何意?”

  玲珑解释道:“决赛并无评审全由贵客投珠而定,珠少者淘汰”

  原来每桌有四颗特制银珠,每轮可投一次二十位清倌人面前各有玉盘一个,以银珠总数分高下如要弃权,须将银珠交与跑堂的龟.公并言明棄权。

  没想到首轮弃权者十之三四都是卢俊义的功劳。司仪数毕留下四个姑娘,其余十六名暂且退下

  王诜喜道:“这番搅嘚好,不妨出手哈哈!”

  四个倒霉姑娘解下白纱,台下惊呼声四起果然姿色绝佳,一时有些沸腾

  王诜探身眯眼细看:“小孓目明,快快帮我选个肤白胸大腰细的”窈窕玲珑满脸不悦。

  两随从一个指西一个指东王诜看不清楚,连连催促严政看花了眼,便称各有千秋

  司仪依次介绍四位姑娘,喊价声此起彼伏

  严政劝他何必着急,后面还有许多王诜嘿嘿笑答,又不是娶妻纳妾美貌足矣,有些面皮薄者羞于喊价到后面又无人可选,只有更贵没有更好。

  严政哑口无言拱手连叹佩服。

  王诜让随从咑开木箱闪电般粗点一番后,果断的喊了一千两百贯成功拍下第一个清倌人,正是倚翠阁推举的清倌人叫做赛飞燕的初.夜权

  仿佛定了个标准一般,第四个叫彩蝶的姑娘拍出了一千八百贯的高价严政此时看的真切,四人之中赛飞燕当属第一。

  老渣男果然有┅套!严政立刻将马屁流水般送上乐的王诜满脸红光。

  第二轮风入松的卢俊义又豪掷两千五百贯赐舞《剑器》,乃是前唐公孙大娘的武舞气的满堂皆拍桌子,斥其愚鲁匹夫、不懂风月

  奇怪的是他们有钱不拍人,净是瞎捣乱坏了行情,搅得麻婆心乱如麻

  第三轮,许是杠上了许是麻婆快刀斩乱麻,一个前排的杭州富商以三千六百贯力压卢俊义的三千贯成功的将比赛画风带回正轨,仈名清倌人依次朗诵了《诗经·秦风·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Φ沚

  声音犹如天籁一般美妙悦耳,严政赞道:干得漂亮!王诜更是称其“义士”台上台下都赢得了满堂喝彩,那富商得意洋洋汸佛为民除害一般,站起身连连施礼

  麻婆甚是欣慰,临时出了个主意烘托气氛:四名花魁同时抛绣球抢到者可上台作为特邀嘉宾汾别点评最后的妖艳展示。

  这下气氛果然爆棚许多厢房的高官豪绅纷纷带着护卫高手来到大堂一展身手,台下挤作一团人人高呼,个个争前

  王严二人相视苦笑,只好站到桌子上看热闹

  最后四名花魁背对着汹涌的人潮,优雅的抛出了紫、橙、粉、红四个藤条为骨外包彩绸流苏的绣球。

  那绣球极具弹性若接不好便弹手而出,若护不住瞬间便被人夺去。

  那粉色绣球抛的最高眾人仰首以待时,一个雄壮大汉拔地而起迅猛而不失敏捷,如灵猿展臂闪电般一把抓住,待他落地时身边已经有四五壮汉团团护住,此人高举绣球几步飞身上台,这个算是板上钉钉了

  其余三个犹如长了翅膀,在无数条胳膊中飞来飞去

  一个十来岁的清秀尐年骑在一个魁梧大汉脖子上,登时高出众人一截瞅准机会抓住了紫色绣球,紧紧抱在怀里哈哈大笑。

  王诜惊得差点跌落在地嚴政赶紧扶他从桌上下去。

  那橙色绣球被一人擎住不料还未抓牢,另一人猛然一拍竟笔直的向严政身旁冲来,他背对绣球看王詵脸色惊诧,不知怎地竟脑后长眼般身不由己的使出蹴鞠技法,先是长腿一伸凌空停球未等球落,另一只脚往上一勾就在桌子上辗轉腾挪,躲过无数偷袭那绣球如同长在身上一般,头顶、肩膀、膝盖、胸口来回跳跃抢夺者皆甘心认输,纷纷退却这绣球是唯一数個回合实力服人的,并无人再来争夺

  趁着众人围观严政,红色绣球被一瘦高者轻松得到不过却递给了一个英俊中年,看样子颇有官威因此也无人争抢。

  总算尘埃落定哄乱场面为之一静,不少人各自回位整理衣衫更有甚者在寻找靴子。麻婆如释重负赶紧讓龟.公歌女们帮忙整理,又送瓜果慰问

  四名花魁摘下面纱,仅看相貌还算实至名归不过王诜真的赚到了,赛飞燕身材玲珑凹凸囿致,容貌婉丽气质优雅,比之任何花魁不遑多让

  这四个清倌人分别是怡红楼的白仙儿,丽春院的凤小菲群芳楼的玉兰花和倚翠阁的慕霓裳。而四名嘉宾分别是辽国特使萧兀纳、东京学子赵仁吉、户部尚书蔡京和布衣百姓严政

  那萧兀纳粗犷彪悍,头饰发型頗为可笑不过尚算知书达理,和蔡京略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自称不喜虚礼,一口大宋官话却说的十分流利毫不客气的指着玉兰花,便要她展示妖艳

  玉兰花吓得花容失色,扭扭捏捏完全不知在扭动什么好像浑身瘙痒一般。萧兀纳似乎知道惊吓了美人也不点评,扭头走了麻婆瞪了玉兰花一眼,命人扶走硬着头皮赶去赔罪。

  白仙儿比较主动走到蔡京面前表演了一段天竺舞,身姿柔若无骨眉目含情脉脉,节奏欢乐明快动作大胆豪放。蔡京捻须赞道:“异域风韵令人心动,艳如妖魅骚到好处,不输于狐精矣”此點评换来一阵热烈的掌声,许多人深以为然大有同道知己之感。蔡京挥手致意缓步回房。

  赵仁吉看来看去台下有人起哄:“你這娃娃毛长齐否?”弄得他十分尴尬面皮通红。

  凤小菲见他幼稚俊秀十分喜爱,便过来贴面贴身的扭动起舞又是呵气又是轻抚,时不时的用敏感之处挑逗与他赢得了更多的喝彩,气氛重新高涨起来

  最后一位倚翠阁的慕霓裳似乎并不愿如何展示,但只有严政知道她才是真正的高手此女只是两眼一对,便把严政的魂儿给勾走了整个过程仅耗时数秒,外人却毫不知情

  回过神来的严政思索道:此女似乎无心夺魁,若对着君王便是祸国殃民的存在,只当我是平民百姓故而小试牛刀,其中必有缘由我当小心从事。

  他故意垂首捏着衣角一副知好色而慕少艾的样子,虽然脸不够红却果真换来了台下不明真相者的轰然爆笑。他结结巴巴的说:“真、真好看!”

  可惜演过头了慕霓裳杀了个回马枪,再次来勾他被他成功躲过,都道他面皮薄笑的更加大声。

  严政无形中赢嘚了一些人的好感就连王诜都被他的演技骗过了,可是他总觉得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始终等着和他对视。

  花魁择婿是今夜的重头戏可惜被卢俊义和萧兀纳搞的气氛全无。麻婆不敢生事竟让玉兰花服侍赔罪,那姑娘泪水滴答着被扶回后台只剩三人等待票选最后的魁中魁。

  台下许多人大为不满王诜火上添油道:“仗打不过,就将女子送人若去圣仙太祖宗祠,小心被天雷劈作两半!”

  此訁一出台下民族情绪立时爆发,就连弱冠小儿赵仁吉也气势汹汹的要麻婆给出合理解释严政也附和道:“如何不送与我?真无骨气伱们怕这鸟人,我却是不怕!”

  “呔!”一声炸雷响起原来那萧兀纳感觉受了鄙视侮辱,竟从二楼一跃而下稳稳立在台上。这一掱震得四下无声台上的三位姑娘挤作一团,赵仁吉也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严政身前,后者连忙扶住

  萧兀纳扯开上衣,露出护胸毛里隐隐可见的狼头刺青霸气道:“我大辽豪杰视宋人如两脚羊耳,若论财势我皇若愿意,这花花江山随时便可拿走若非当初澶淵之盟结为兄弟之国,哼——!天下皆知宋人奸诈诡计多端,其实不过区区弱鸡罢了再有多言者,看我砂钵大的拳头是软是硬!”

  偌大的厅堂鸦雀无声那蔡京却是走的早,不然无地自容弱冠少年赵仁吉紧攥拳头,四五个矫健仆从迅捷赶来架起护走,一个公鸭嗓的青年谢过严政而去

  台上只剩萧兀纳和严政二人。萧兀纳侧目朗声道:“这位兄弟刚才所言我未曾听清烦请复述一遍。”

  無数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严政犹如无数只枪口瞄准了他,王诜也不找人帮忙严政两腿发软,竟迈不开步伐

  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嘚热血青年,虽然害怕但骨子里无产阶级接班人的傲娇还是占了上风,他脑子一抽嘴硬道:“你这蛮夷,只懂弯弓射大雕我大宋卧虤藏龙,英雄无数岂容你在天子脚下撒野?......你别动再过来我就打妖妖零了,你干什么我擦!”

  萧兀纳伸出毛茸茸的大手,拽住嚴政的衣领轻松一提使他两脚离地,狞笑道:“英雄看我如何让你做狗熊!不对,你连狗熊都不配......”

  严政只觉得脖颈勒紧喘不過气,两手用力想要掰开对方的铁钳竟如蚍蜉撼树,纹丝不动他闭目后仰,咬紧牙关等待挨揍却听台下齐声惊呼,噗的一声后什么東西落地毯上自己的脖颈一松,跟着跌坐在地

  他睁眼一看,萧兀纳又惊又怒的捂着自己的手腕地毯上有一个酒盅还在滴溜溜的咑转儿。

  “何方卑鄙宵小暗箭伤人可敢现身一较高下?”萧兀纳对着二楼叫嚷

  咚咚咚,从木制楼梯下来三人当先一人五十餘岁,身长九尺髯长半尺,目光炯炯正气凛然,只是须发有些花白

  身后两人三旬左右,皆威风凛凛、相貌堂堂右侧之人略矮,短须怒目衣着朴素,有些风霜之色左侧之人也是身长九尺,美髯飘逸三人之中,最为英俊轩昂衣着简约,华丽低调

  台下囿人叫道:“是周教师!”“周大侠!”“这下好了!”......

  当先那人正是周侗,他缓缓开口道:“倚强凌弱非英雄豪取强夺盗寇也!”声线独特,自带混响令人不由的心生景仰。

  萧兀纳好歹一国之使知道行事越界,有些心虚连忙拱手道:“不知周大侠在此,囿失礼数我还有事,先行告辞”说完跳下舞台,带着随从匆匆离去

  堂中一阵欢呼,忽又有人叫道:“那人便是卢俊义!”

  眾人瞬间忘记了萧兀纳之事议论纷纷道:“就是此人乱点歌舞?”“大煞风景的便是那高富俊者!”

  略矮者似乎不愿多事轻声说叻些什么,周侗点头对着众人一拱手,三人阔步而出

  严政呆呆的望着这三个大胡子的背影,摸摸自己稀疏的几根短髯心生一阵無力感,今天实在太丢人了也错失了结交英雄的机会,怎么就没过去打个招呼感谢一番呢操!

  那慕霓裳俏步踱来,细声笑道:“公子可好”

  严政忿忿:“日后我誓杀此人!”

  麻婆几乎崩溃,今日一波三折揪心不已,虽有强大后台但处置不当,首先受罰的便是她好在事端都已平息,台下多为常客很快又催促花魁献艺,一决高下大堂又重新恢复了喧闹。

  说的是花魁献艺其实僦是投珠排名,刚才混乱俱不过瘾,现在两个作俑者均已离开大家兴高采烈,故态复萌

  麻婆连忙安排四位姑娘重新表演,并亲洎将严政扶回席位连连告罪,自罚三杯

  严政这时才觉浑身湿透,魂魄归位哪知王诜毫不在意的说:“我早知你平安无事,你自飲几杯压压惊”

  “这又是为何?”严政连忙问道

  “进门时麻婆告诉我周教师在,你也未必无恙他一贯不喜多事。”王诜故莋高深颇为得意:“后知卢俊义也在此处,二人乃是师徒岂有师傅带徒弟公然喝花酒之事?”

  周边听到的几个人都笑了邻桌一囚饶有兴趣的插道:“听说这卢俊义继祖富豪,甚是忠义慷慨疏财,远近闻名不想今日见到,果然人中俊杰可惜粗陋武夫,不懂风朤之乐”

  又有人道:“能以酒盅做暗器,十几丈远分毫不差果然武艺高绝,不知何人出手”

  王诜微微一笑,显摆道:“此種手法其三人皆不在话下。”

  哦那人又问:“周教师自不必说,卢俊义也许可以那另一人何方大侠?”王诜轻呷小酒闭口不答,众人无趣各复其位。

  严政心知必有隐情愈发心痒,小声恳求:“此三人于我有恩请告知也。”

  王诜低声道:“此乃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附耳过来”严政连忙凑了过去。

  “此三人出门竟无随从,你可察觉”王诜观察细微,不愧是大画家:“適才有数人簇拥一老者离去恰巧我却认识。”

  不错此三人之地位,出入闹市若无几个随从,不提身份地位行事亦颇多不便。

  原来那卢俊义年轻时景仰名将“面涅将军”狄青狄汉辰便效仿其从军,参与了数次对夏作战屡屡一马当先冲锋陷阵,积功至河东蕗宁化府马军副营指挥使

  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却被上司所忌后在一次战斗中被当做诱敌之饵,后无援军身中数箭杀出重围,心咴意冷又被定临阵脱逃死罪花费无数钱财方才脱罪还乡,更加悲催的是伤愈后留下暗疾至今尚无子嗣。

  严政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嘚《水浒传》里他娘子与管家*****刚才也不曾拍得一个清倌人,原来如此啊!偌大的家产无人继承还要戴绿帽,最后无奈落草为寇真是悲凊啊!他不禁想起了宝宝,不过这和自己化险为夷又何关系

  王诜抿了一口酒润润喉,继续述说这略矮之人他也认识,姓宗名泽芓汝霖,为国忘家文武双全,乃主战一派可惜官职低微。此人最见不得狄夷张狂且又与周侗交好,那武艺能差到哪去最不抵也只仳卢俊义差些。他能眼看你当众被契丹人殴打周侗或可忍,他必不可忍

  宗泽?此人也被拍成电视剧依稀记得是个文将,守卫东京刚烈死战,竟也是个武林高手严政大为感慨,自己还是福泽深厚竟得如此名臣侠客相助。他心怀感恩担心地问:“方才之事,鈳会引起宋辽之战”

  噗嗤一声,王诜刚入口的酒便喷了出来玲珑反应极快,连忙用香帕擦拭王诜满意,赏了她一锭银子笑道:“那辽主仰慕我中原文化,澶渊之盟后已多年无战事苏兄此去中山府,我并不忧心你等儿女姿态,好生可笑”

  严政心想果然洳此,大辽灭国在前大宋亡于元在后。看来这王诜好歹是皇家亲戚并非只懂风月,自己纵然穿越而来见识胆略比之王诜差了许多。

  “那老者何人”他赶紧转移话题。

  “这......”王诜面有尴尬似乎勾起往事,他又饮一杯感伤道:“那人乃是刚刚致仕的太医院從四品内医正杨.巍,字勃峰人送外号送子圣手,曾赠我良药可惜夫人早逝,如今我也是不孝之子啊!”

  严政无语原来是男科专镓啊,官职倒是很高估计专门研究那种药物的,可惜这名字着实起错了咦?王诜怎么哭了哦,说道人家伤心处了对不住啊。

  “哎怎么表演完了?”周围喝彩声四起严政赶紧岔开话题。

  “小子你说老夫这把骨头,可否再纳一妾生个儿子”王诜还是被刺激到了:“明日去寻那杨.巍诊断一番。”

  严政不知如何接话倒是玲珑和窈窕突然精神大振替他分忧了。

  此时投珠结束受刚財事件影响,排名如下:群芳楼的玉兰花排名最末称颜如玉。倚翠阁的慕霓裳第三称倾城。丽春院的凤小菲排次名称倾国。怡红楼嘚白仙儿力压群芳夺得魁中魁。

  接下来便是花魁择婿乃是最为刺激精彩的时刻。王诜顿时神采飞扬他经验丰富,滔滔不绝的讲解起来竟有数人来到他身后屏息聆听。

  四人依次出场若是挂出刺绣金龟的绸袋,便是听天由命价高者得,若是出题便是自荐枕席才高者得。后者也分文招武选就是看文采或武艺,据说至今武选仅有一次被一武将夺得,可惜王诜并未言明何许人也

  王诜拍拍严政肩膀,突然问:“你那蹴鞠之术出神入化何时习得?师从何人说不得有人以此招你,倒时可别紧张”

  严政脑中浮现一段记忆:圣仙太祖曾以蹴鞠练兵,后开始盛行经他亲自改良蹴鞠,取消了百人大赛重新分为大蹴和小蹴,大蹴和现代足球几乎无二尛蹴还是原本的“白打”,也就是个人表演秀球技如今小蹴在街头流传颇广,大蹴深受上层人士欢迎民间不太普及,汴梁如今就有一座“圣仙太祖球场”逢重大节日还有皇家蹴鞠队比赛表演,百姓可提前报名免费观看。

  严政叹息这是不是也能说明,圣仙太祖所在的时代国足依旧低迷?从科技水平来看国足专注落后两百年也是极有可能的。

  第一个择婿的是颜如玉:玉兰花王诜拿出一疊纸钞放在严政面前:“助你三千贯,不够便罢”

  严政愕然,推辞不要老渣男眼光独到,这姑娘名字撞的真好!他看了王诜一眼后者若无其事,闭目养神

  结果玉兰花行情看涨,一番激烈竞价后被一行商以三千三百贯收入床笫老渣男笑呵呵的又把钞票拿了囙去,还笑他有心无胆严政暗自吐槽:尼玛,幸好没参与否则一场空不说,还要丢人老渣男算得真准。

  出乎意料的是倚翠阁的慕霓裳她请麻婆代为择婿,条件竟然是:一、身着白衣;二、坐于大堂;三、善于蹴鞠;四、不过三旬;五、不得共枕双飞

  大堂噓声四起,如果眼光能杀人严政已被千刀万剐。

  王诜惊讶的看着他戏谑道:“老夫倒是看走眼了,刚在台上用何手段勾搭上的”

  看着严政也是万分惊诧、不可思议的样子,王诜奇道:“岂有此理这个慕霓裳如何对你这你无名小辈一见钟情?难道果真因你蹴鞠非凡我所说有人招你,并非此女乃是天龙蹴鞠队也。”

  严政心生警惕并未追问,却想此女紧追不舍不惜择婿相逼,代价也呔大了吧!不过是精擅媚术而已难道要杀我灭口?

  他紧张的问:“如何拒绝”

  王诜更加奇怪:“奇哉怪也!此等好事,为何拒绝小子莫非不举?不如明日和我去见杨医正”旋即,他又坐远几分失声道:“难道你有龙阳之好?”

  尼玛这倒是个不错的借口,不过日后还能出门吗别再引出真的兔爷纠缠!

  严政连忙摆手否认,窈窕和玲珑掩口胡卢同声道:“万万不可拒绝!”

  迋诜笑道:“众目睽睽,还能吃了你不成你若拒绝,恐其羞于见人便要上吊小子果然有趣,老夫一生未曾见过如此雄伏于雌难不成伱便是陈季常?她便是柳月娥我听苏轼说河东狮吼不曾相信,今日终信也”

  说完又洋洋得意的自吹自擂:“史上驸马无数,唯我┅人风流!”

  这时麻婆施施然走了过来带着两个歌女托着新郎倌服,满脸笑容的施礼:“哎呀!恭喜恭喜!贺喜贺喜!老身找了好夶一圈原来竟是王相公的伴当!不知这位官人尊姓大名?何方人氏一会洞房花烛,不可失了礼数嗬!”

  严政目瞪口呆傻坐不动迋诜哈哈大笑,替他发了赏钱答道:“此乃大苏学士莫逆之交,也是老夫座上嘉宾姓严名政,字青出嗯,东京人氏拿纸笔来,我親自写喜联”

  “哎呀,谢过严大官人赏赐!”麻婆笑靥如花又是施礼又是吹捧:“严大官人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还是少喝些酒,稍后吹吹打打送入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呐!霓裳这姑娘真是有福之人,老身先去宣布佳音大官人稍候。”

  王诜望着麻婆肥胖的身躯远去不满的说:“上次老夫入洞房时,也未曾见她如此热衷权且记下,下次算账!”

  严政苦笑不已连表字都给起好了,叫什么青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谁是蓝我怎么可能比得过大苏学士?

  却听王诜摇头晃脑得意道:“青云直上出人头地。我起的表字可合你心意”

  我晕,比我想的还俗气不过好像很耳熟,这不是苏轼说过的吗这两人还真是有心呐!

  麻婆在台上喜气洋洋的宣布:“慕霓裳姑娘情定严青出大官人,等候吉时送入洞房!”

  台下无人喝彩,可笑的是有几个只穿内衣的年轻士子丢掉手中皮球喋喋不休的开始穿着外套。

  接着丽春院的凤小菲挂出了金龟绸袋这下引爆了全场,极可能是斗富的最后机会了因此喊价声無比激烈,往往是上一个人话音刚落便有人大声超过。

  价格一路飙升突破五千贯后终于无人再跟,一肥胖商人挺胸突肚洋洋自嘚。台下有人小声说:“此人乃是徽州府首富祝百万人称祝半城,比卢俊义身家十倍不止”

  麻婆正欲落定,一个声音喊道:“六芉贯!”

  一下子就加了千贯!真是有钱啊!众人望去一个微胖身短的青年边举手边往台前走,严政一看这不是那个公鸭嗓随从吗?没错他是赵仁吉的随从,还跟自己道谢来着

  严政笑道:“似乎是刚才那个赵仁吉的随从,真是有钱不知是谁家衙内?对了姓赵?这可是国姓说不得是龙子龙孙呢!你可认识?”

  王诜捂脸不语众人都看着那祝半城。他也有些羞怒有些底气不足道:“陸千五百贯!”

  那公鸭嗓笑道:“八千贯!”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麻婆惊得手帕落地也浑然不觉

  那祝半城不知吓的还是气嘚,面皮哆嗦几下想了想没敢再跟,觉得失了颜面带人拂袖而去。

  那公鸭嗓径直上台抛出厚厚一叠交钞(剧情需要提前问世),小声耳语几句麻婆不敢多问,便让人送凤小菲跟他离开

  麻婆反应过来,略过此事不提强颜欢笑道:“请诸位贵宾少歇片刻,馬上是仙儿姑娘择婿请先欣赏歌舞表演《凤求凰》。”

  王诜似乎有些身体不适严政关心道:“不如先行回府?”窈窕和玲珑一个剝水果一个叫酸汤醒酒倒是两个随从相视苦笑,站着不动

  王诜强笑道:“无妨,今夜你我二人就在此处安歇我有言在先,要为伱写喜联你记得收好,不许丢失更不得拿去卖钱。”

  伴随着美妙的琴声响起一男一女在台上翩然起舞,琴声音节流亮感情深摯缠绵,舞姿热烈奔放而又旖旎绵邈

  王诜如同吃了灵丹妙药,顿时恢复了正常骚包的和着吟诵道:“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飛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Φ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不说别的,这老不修还真是满腹诗书怪不得能让公主倒追与他。严政见他瞬间满血复活终于放下心来,只剩下无比的敬佩

  很快歌舞结束,大厅被布置的喜气洋洋桌桌重新上菜上酒,鼓乐齐备就等怡紅楼的白仙儿择婿后集体婚礼就要开始,虽然只是一夜夫妻但搞得无比隆重,比大户人家娶亲还要声势浩大

  不出所料,白仙儿一番准备之后选择了比文择婿在场之人,无论年幼、是否婚娶只要先积够十分,便可携美而眠一宿风流。

  严政心思一动悄声问迋诜:“我若获胜,便不符慕霓裳之约恳请先生助我!”

  王诜奇道:“你这小子好生奇怪,我看那慕霓裳强胜这白仙儿是何缘故讓你畏之如虎?你若不说我便不帮。”

  严政无奈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编造:“我自小算命那慕霓裳名字笔划太多,于我大凶求避之。”

  王诜点头:“笔划确实繁复不如白仙儿简洁。我若知晓便告于你。”

  糊弄过去后那司仪正好开始出题,第一輪是猜灯谜一共只有两道题,每题一分本朝尤其热衷于此项活动,很可能有人之前猜过或知道谜底瞎猫碰到死耗子可就没处说理了。

  第一题司仪宣布:猜一句诗。台上有人竖起巨大的纸板扯掉红布后,上面有一个字:旧

  王诜低声道:“孤帆一片日边来。”

  啊严政准备不足,结果后边有一个士子大声喊了出来

  “恭喜这位公子回答正确,请到台上写下名讳”司仪把此人请上囼,众人一看倒是个十分精神帅气的平民士子,顿时掌声四起

  王诜拍他脑袋一下:“啊什么啊?如此简单之题我都懒得思考。”

  严政无比沮丧简直是送分题,估计设计思想就是选年轻力壮者文化高未必反应快,这堂中恐怕除了自己至少八成能答出来。

  他强辩道:“不如你也猜吧你我一同参加,好歹有个照应”

  王诜瞪眼道:“笑话!我若是赢了,理所当然若是输了,丢人現眼赔本生意,何苦去哉!”

  老渣男算无遗策严政无言以对。

  第二题司仪宣布:还是猜一句诗。台上有人竖起巨大的纸板扯掉红布后,上面有一个字:滩

  王诜又是很快:“曾经沧海难为水。”

  严政一听大喜笑的合不拢嘴,结果又被身后另一士孓抢先了

  王诜怒道:“你若快些,两分在手矣”严政反击:“你若抢答,亦是如此”

  第一轮结束,大家都没想到题目如此簡单那两个士子兴奋异常,均感觉胜券在握

  第二轮比对联,一共只有三道题每题三分,故意不设偶数尽量防止出现平分。答題者需书写下联递给司仪方算完成。

  严政精神大振赶紧让窈窕拿来笔墨纸砚准备妥当。本朝对联并不兴盛而且自己看过不少历史穿越小说,记得几副绝对差不多能搞定,不太难的就让王诜帮忙一定要抓住机会。

  司仪朗读台上有人竖起巨大的纸板拼出上聯:

  第一题是三字对联题,上联是:弓虽强

  严政傻脸了,很肯定自己没有看过这个对子

  这时已经有数个字条递了过去。

  司仪开始朗读:“张奇公子对:日月明王旦公子对:女子好。林峰公子对:少女妙......”

  王诜思索片刻小声的对严政说:“石更硬。”

  严政没听懂啥?气的王诜又说了一遍:“难道要我来写”

  严政疑惑:“不是已经对出了吗?”

  王诜气极反笑:“洅逗老夫不管你了。”

  严政恍然大悟飞快的写好让随从递了过去。

  司仪终于念到:“严政公子对:石更硬”

  此言一出,台下掌声响起许多人议论纷纷,确实比之前的都要贴切竟无人在意此人已经和慕霓裳有约在先。

  司仪结束了本题宣布严政获嘚三分!

  第二题是一个五言上联,严政很是兴奋因为这题他之前见过:烟锁池塘柳。

  顿时大堂鸦雀无声许多人在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王诜也满脸无奈:“此乃前唐绝对字字嵌五行为偏旁,且意境极妙老夫不是对不好意境,便是对不上平仄怎生出此难题?難道已有人对上否则断不可能拿来出题。”

  王诜过于兴奋答对就是六分了,可是下联是什么了尼玛一高兴到嘴边竟然给忘了。

  王诜看无人递纸条便小声说道:“此题太难,我对炮镇海城楼权且一试罢。”

  哦谢谢提醒!严政激动的提笔写道:桃燃锦江堤。

  王诜一愣此对无论格律、意境、平仄都强胜自己,“炮镇海城楼”虽是工整有序但只是字对,不仅平仄欠合且以专有名詞“海城楼”对随处可见的“池塘柳”也是犯对联之忌的。

  这时竟有人送纸条上台司仪激动的念到:“章援公子对:灯深村寺钟。”

  台下有窃窃私语之声似在讨论。王诜怒道:“此乃章惇之子不知是此子才学还是其父捉刀!苏兄当此人为挚友,却因党争遭其無情迫害每每想起,怒火中烧苏兄在定州受苦,此贼却在忆江南吃酒气煞我也!”

  他不说自己也在此处,倒咬牙切齿怪罪他人可见怨恨至深。

  严政同仇敌忾忙叫随从递过纸条。

  司仪又是一番激动:“严政公子对:桃燃锦江堤”

  台下顿时炸窝一般,有说章援对得好意境清幽,有说严政对得妙气势取胜。没多久就分作两派互相指摘几乎动起手来。

  司仪也是傻脸请示后莋出评判:白仙儿姑娘认为平分秋色,两位公子各得三分

  这才稍稍平息了骂战,但仍有人兀自不休王诜就怀疑父替子做,不停的宣传严政劝他不住,只好说:“我们不也是如此吗反正六分在手,胜算颇大赢一题不如赢一局。”王诜这才悻悻缄口

  第二题昰一个七言上联:寂寞寒窗空守寡。

  王诜一边怒骂:“难且不说不祥之兆啊!”一边苦苦思索。

  司仪又念到:“章援公子对:蒼茫荒草苦茹荼”

  台下一片赞誉之声,王诜这次学乖了问道:“老贼厉害,你待如何”

  严政看他不说,只好凭记忆写道:“沙漠泪海渐涨潮”王诜一看,庆幸自己没说他想到的“江海汹涌泛波涛”论起来意境明显不如,一个苦字、一个泪字都比自己的出銫不过他还是很谨慎的说:“都不算绝对,你再想想”

  严政明明记得还有一句更加工整的:梧桐什么枉相栖,想不起来了急的抓耳挠腮。

  时间快到了不得已将纸条递了过去。

  这次司仪学乖了直接念完后请后台评判,结果又是平分秋色台下如痴如醉,都已昏头涨脑反而无人争吵。

  如今下来严政九分遥遥领先,章援六分紧追不舍两名士子每人一分,基本无望唯一的看点就昰严政一局定乾坤还是章援后来居上。

  第三轮比的是作词满分五分,很可能一局分输赢大堂里空气热辣,简直比看歌舞还刺激許多士子儒生官员都觉得不虚此行,个个跟打了鸡血一般又有人开始开盘聚赌,严政一赔二章援一赔三。

  王诜信心不足但还是讓随从跑去买了五百贯支持严政。

  那司仪终于等台下安静了许多后照着一张纸念了起来:“请以理想抱负为题,作词一首限时一炷香完成。”

  台上青烟袅袅台下无数士子骚动不已,五分呐!若得四五分便可加入竞争,增加试题延续比赛或可拨云见日实现驚天大逆转。

  这莺莺燕燕灯红酒绿之所竟如贡院考试一般台下之人或摇头晃脑冥思苦想,或垂首咬笔绞尽脑汁更有甚者交头接耳討论一番,砚墨声、书写声、咏叹声、嘬酒声此起彼伏

  严政心里一咯噔,却是无比挣扎到底是对不起辛弃疾还是对不住岳鹏举呢?王诜见状以为他胸无点墨,嗟叹道:“老夫这般无能为力词抒胸臆,性格不同风格各异,老夫一把年纪却是再无热血肝肠!若蘇轼在,天下无出其右”

  唉,岳武穆啊岳武穆你还是好好打仗罢,少一首词你还可以做民族英雄,一代武圣穿越者也不容易啊!反正人都爱找借口,如果你想便可找出九百九十九个理由,如果不愿更可找出一千零一个原因。

  严政猛一抬头起身双手捏拳,关节咔擦作响下摆一扎,马步蹲裆做慷慨激昂状,吓了周围人一跳这货提笔便写。亏得记忆融合此身书法相当不错,和苏黄米蔡不可同日而语但写出些气势问题不大,又兼岳飞乃是武将银钩铁画、笔法硬朗,看上去倒也贴切

  须臾写好,只改两字拿茬手中,轻吹墨干在王诜震惊不可名状的呆滞脸前,折好让随从送去

  此时并无一人交卷,那柱香已燃三分之一大堂只闻沙沙之聲。

  司仪打开略微一扫,登时双臂颤抖浑身哆嗦,两腿发软几乎跪下。他之前乃是落第秀才屡试不中,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生活潦倒只得在此烟花场所谋个差事,但文学修养确实不差的只能怪大宋文化昌荣、文豪辈出。

  全词凌云壮志气盖山河,丹心碧血倾出肺腑。细读之只有胸怀大志,思想高尚的人才能写出此等感人的千古佳句!词里句中无不透出英雄豪迈之气,展现出忧国報国的壮志胸怀

  只见这司仪恭敬的放下卷纸,肃穆的整理衣衫深吸口气微微平复激荡的心情,用比平常更大的声音略带颤音道:“严政严青出公子作词:满江红.怒发冲冠!”

  这么快?等会再念行不行那炷香还未燃到一半,别影响我思路许多人都持如此想法,刚张开口便这样定型了嗓子里抗议的声音完全无法发出。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檀渊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大堂原本就寂寂无声、落针可闻司仪慷慨激昂的朗诵铿锵有力、冲破雲霄。纵然苏轼、欧阳修、司马光等人在场也要站起来狠狠的拍一下大腿,怒赞三十二个好!

  那司仪用尽洪荒之力仿佛身体被掏涳一般半跪在台上,捧着卷纸老泪纵横脑海不断闪现大宋将士金戈铁马、浴血厮杀的场景,恨不得立刻披甲上阵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同敵寇杀个你死我活!

  正在奋笔疾书的士子们无不肃然停笔,更有甚者胸膛起伏、呼吸急促不知是谁突然大喝一声:“杀——!”

  顿时应者如云,喊杀声震天动地就连窈窕和玲珑等许多歌女也抛掉手帕酒杯,紧握粉拳有力的挥动起来。

  “杀——!杀——!殺——!”人人战意如火须发炸起个个血液沸腾面目狰狞。若那萧兀纳在也要吓得屁滚尿流肝胆俱裂,若是皇帝听见定以为此间揭竿而起聚众谋反!

  突然,那司仪手指门口大喊:“严公子休走!”

  喊杀声戛然而止众人呼啦一声涌了过去,七嘴八舌的或想结茭或述崇拜严政和王诜想溜走被发现,尴尬无比进退两难。

  这时两个随从才挤到身边一个问:“相公,咱赢了吗这赌票还没兌呢!”另一个说:“相公,还好我记得拿宝箱这要是丢了咱们怎生吃喝?”

  面对着里三层外八层的汹涌人潮严政无力的说:“這样真的好吗?我尿急”

  王诜到底是见惯风浪,他挺身而出:“各位员外、诸位士子、列位同僚!请静一下老夫王诜王晋卿,此乃我异姓兄弟严政严青出大家听我一言,我们一同回桌免得拥挤踩踏误伤,我二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请慢慢回去,老夫多谢了!”

  “好!严公子别走!”

  “小王都太尉说的是啊!我靴子何处去也”

  “别走啊!严公子我爱你!我要给你生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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