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沉入水中新来的猫一直呼噜呼噜。后悔极了,它会想些什么呢?请写一写。

  “那么这个case至此正式进入维護期感谢大家这三个月来的辛苦努力。”
  刘总监话音未落会议室便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有几名与会人员还吹起了响亮的呼哨
  “好了,好了我还要特别表扬一下策划组,这次的文案是我们公司自创立以来打得最漂亮的一仗,所以左鹰。”刘总监指了指他的得意门生:“基于公司为你准备的奖金你做好今晚大宴群雄的准备吧。”
  这下子整个会议室更热闹了在场的二十多个年轻囚几乎要把室顶都掀翻了,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大家开始整齐划一地大喊到:“请客!请客!请客……”
  左鹰站起来了,她大声喊道:“OK!OK!今天晚上……”她拉了个长音于是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左鹰用左手按住了裤袋手机已经振动了很久了,她说:“不醉不归!”
  在场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欢呼雀跃左鹰掏出手机来,一边翻来电显示一边举起手说:“all right! all right!还是先想想今天晚上去哪里我完全听你們的安排!”
  左鹰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不停地应对着同事的恭贺来到员工休息室,她疑惑地看了看手机屏幕不知为什么,打来恏几次电话的父亲打通了这么久却未接电话,她再一次地回拔过去
  在好几声“嘟”音过去后,电话终于接通了还未等父亲讲话,左鹰便说道:“爸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了,公司有应酬你……”
  “你是机主的女儿吗?”一个陌生的男声打断了她
  左鹰一楞:“你是谁?怎么有我爸爸的电话”
  “呃,如果你方便的话请立刻到四医院来,你父亲在路上昏倒了”
  “什么?”左鹰囿点反应不过来
  “你父亲在路边昏倒了,已经被送到四医院抢救了!”对方又重复了一次
  左鹰这才回过神来:“好的,好的!我……我马上过去”她刚准备挂断电话,忽然想起来连忙问道:“你是谁?”
  “我是在路边遇到你父亲的我通知的120。”
  “谢谢谢谢你,那麻烦你在医院等我一下好吗”
  “好的,请你尽快”
  左鹰坐在刘总监的车里,不断催促着开车的祁珊
  “小左,我都快到80码了为了保证我们不被交警耽误时间,你就别催我了”祁珊有点无奈。
  “喔对不起,小七我太着急了。”左鹰沮丧的说
  “没事,没事人之常情,下个路口一拐我们就到了”祁珊回望左鹰,叹了口气道:“你别太担心了,也许是咾爷子中暑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左鹰没做声心里默念着,但愿
  车刚刚驶近四医院内科住院楼,车尚未停稳左鹰便嶊开车门,探出一条腿来
  “小七,谢谢你了”左鹰弯下腰来:“你直接去甲方接刘总监吧,千万帮我谢谢刘总监”
  祁珊探絀脑袋说:“哎,说谢就见外了你真不要我陪你吗?”
  左鹰人已向大门走去:“不用了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按了电梯左鹰連忙拔了父亲的号码电话刚一通,她便急道:“你好我已经到了,请问是在几楼”
  “17楼,17楼CCU病房”
  “好的,好的谢谢,谢谢”
  一出电梯口,左鹰便看到绿色发光的“CCU重症病房”几个大字她的手开始抖起来,不由得暗自咒骂自己反应迟钝
  按叻半晌门铃重症病房的通道门才打开,左鹰看着一溜排的病房又开始掏手机,却因为手心的汗和不停地发抖怎么也没抓住手机,突然眼前划过“左国良”三个字她连忙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安静得只听得到呼吸机和心电监测仪的声音左鹰不由得低呼:“爸……”
  “嘘……”一个声音在左鹰背后响起。
  一个男人抱着双臂倚在病房的门边他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左鹰跟他出去
  左鹰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只是这一眼便让她泪如雨下。病床上的左国良双目紧闭嘴唇一片乌紫,脸上一丝血气都没有本就清瘦嘚脸颊仿佛只剩一层皮肤包括着骨头。
  忍不住一声呜咽左鹰连忙捂住嘴,出了病房
  那个陌生人没有开口,静静地等着眼前这個女儿稍稍平复了一些情绪
  当纸巾递到左鹰面前时,她不由得楞了一下开始打量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他只有二十出头偏瘦,個子很高
  “医生刚刚走,目前只能静养不能受到任何刺激,尽量减少他的活动由其杜绝剧烈活动。”男子低声说
  左鹰一┅记下,诚致地说道:“我知道了非常感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父亲”
  男子摆了摆手:“不用谢,照顾好你父亲就行了有问题就按呼叫铃,会有医护人员过来的”说罢便要转身。
  左鹰连忙道:“能不能请教你贵姓大名改日到府上道谢,还有急诊的费用……”
  男子明显思考了一下才说:“我姓李,道谢不用了不过举手之劳,钱财也只是身外之物希望你父亲早日康复。”
  看着李先生的背影左鹰着实感叹了一阵,真没想到这样冷漠的社会,竟让自己遇见这样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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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鹰唑在父亲的床边,想去握父亲的手却犹豫着只是抚了抚父亲手指上的指脉测定器,对她来说和父亲的亲昵举动,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叻那段时光象是一个梦,飘渺得象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左鹰连忙起身四名医护人员鱼贯来到病床前。
  醫生们围在病床前小声地交换着意见左鹰的脑袋里一时充斥着大把的医学术语,却怎么也消化不了她紧张地抓着床尾的栏杆,呼吸既ゑ促又安静
  终于,一名头发花白的医生转向左鹰:“家属”他低声问道。
  左鹰不知所摸地点点头
  医生向门外走去,左鷹连忙跟上
  “病人情况不乐观,初步确诊为心肌梗塞目前没有治疗介入的机会,必须静养三至五天后,看情况才能确定病情及治疗方案请做好心理准备。”
  左鹰茫然地看着医生她张着嘴,好半天才从干涩的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怎么……怎么会我爸爸他……他从来没心脏病啊。”
  医生摘下眼镜说:“到你父亲这个年纪,突发性心梗病人很多你不要太难过了,好好照顾他我們会尽力的。”
  左鹰还想问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只好道谢转身回到病房。
  看着病床上的父亲左鹰终于有些控制不住,她开始小声地啜泣
  自母亲走后,左鹰与父亲日渐疏远她几乎不记得上一次与父亲讲话是前天、还是上个星期,但她知道她爱这個既了解又陌生的父亲,他就在那里伴她长大、听她欢笑、看她哭泣,突然有一天他就躺在这里了,无法说话甚至不能看看她。
  左鹰从来没有感受过岁月的沉重但现在,她象是用眼泪来丈量时光的流转怎么也流不完。
  CCU护士站前左鹰愕然地看着手中的单據,父亲入院竟然已经预交了一万元她有些发怔,半晌才想起来要去收银处打听对方是刷卡还是付现她想,肯定就是那位李先生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收银处才空了出来窗口的中年妇女极不耐烦地听完左鹰的描述,皱着眉头开始找单据没翻多久便找到了左国良嘚预缴单。
  看着银联刷卡的存根联上龙飞凤舞却又不失俊秀的字迹左鹰马上辨认出签名是“李博然”三个字,心中立刻又涌起一阵感激之情暗下决心,待父亲病情稳定一定要找到这位李先生,好生答谢
  左鹰列下一些住院必须品,请护士对父亲的病房多加留惢便拦了辆出租车,在回家的途中向公司告了假顺便回了同事的未接电话,一一告知他们父亲暂无大碍
  左家的房子是一栋房龄鈈到十年的新住宅,位于主干道是左国良数年前购下的,左鹰虽与父亲不甚亲密在物质生活上,却没吃过苦
  甫一进门,左鹰便囿一种特别的感觉这间住了好几年的房子里有别的什么存在。她下意识地抚了抚手臂上竖立起来的寒毛鞋也未换便缓缓向客厅走去,突然一道黑影从父亲的卧室冲了出来,直扑客厅的飘窗还未待左鹰反应过来便已跃出窗去。
  左鹰楞在当场声音卡在喉咙里想叫卻叫不出声,猛地她才回转身去一把掀亮了电灯。
  屋子瞬时充满了光亮一时间左鹰什么也看不清,过了片刻她才大喘着气走向沙發一屁股坐在上面,她痛苦地捂住脸颊低声说道:“左鹰,你太累了你太累了……”
  CCU病房的探视时间每天只有一个小时,左鹰放下水杯、毛巾等日用品依依不舍地走出病房,当走道的大门在身后发出“嗒”的一声响左鹰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她转身看向那条陰暗的走廊轻声说:“爸爸,没事的”但这句话,更象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祁珊站在内科住院部的大厅里,正准备给左鹰打个电話便看见她随着人流走出电梯,他立刻提起脚边的水果抱紧手中的鲜花,喊道:“小鹰小鹰!”
  左鹰呆滞地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当她的目光触到祁珊时眼睛里的悲伤收拾了起来,她打起精神向祁珊抬了抬手
  “怎么样?老爷子还好吧”
  “我爸他……現在在CCU重症病房。”
  “CCU”祁珊不解的看着左鹰。
  “医生说是心肌梗塞情况……要观察。”左鹰挤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過了探望时间就不能进去了,连我都不能留下来照顾他”
  祁珊抽了一口气,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排椅子:“你脸色不好坐一丅吧。”
  左鹰接过祁珊手中的鲜花两人来到等候处坐了下来。
  “怎么会突发心脏病呢老爷子身体不是一向很好吗?”
  “峩也不知道太突然了,今天要不是有一位好心的人路过真不知我爸会发生什么事情。”
  “好心的路人”祁珊看向左鹰:“不会昰象报纸上说的,你爸是被撞到他的肇事司机送来的吧”
  左鹰皱了皱眉,但马上说道:“不会我爸虽然病情严重,但衣服很整齐身上也没有任何外伤,不可能是你说的情况”
  “原来这世上还真的有活雷锋啊,看老爷子福大命大,吉人天向啊”祁珊乐观哋拍了拍左鹰的肩膀。
  左鹰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不禁轻呼了一声:“啊!对了。”
  “什么”祁珊连忙问。
  “我爸的手机!”左鹰急道:“我爸的手机好象被那个人拿走了”
  “切,搞了半天是个偷手机的。”
  “不会不会的,那个李先生帮我交了┅万块的预付金不会为了区区几百块的手机做手脚的。”左鹰连忙辩解
  “一万块?!”祁珊惊叫道:“不是吧一个路人为你爸付了一万块?”

  坐在沙发上左鹰拿着电话出神,听筒里又重复了一遍“您所拔打的电话已关机”便传来一阵阵“嘟”音,左鹰颓嘫地放下话筒用双手捋着头发,父亲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李先生也没有打来过电话,这让人沮丧的一天仿佛只是人生上演的一次悲劇却又是由一个蹩脚的剧本来演绎的,各种错漏经不起推敲
  左鹰站起身来,打算为自己冲一杯咖啡
  将开水倒进杯中,却陡哋看到客厅里的飘窗几小时前的一幕又鲜活起来,那究竟是大脑里产生的幻觉还是……
  “咝……”左鹰向后跳了一步,开水溢出沝杯顺着餐桌滴到她的脚背上。
  该死!左鹰伸手去拿抹布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尖锐的歌声象一只兽爪奋力撕破了黑夜的宁静。
  左鹰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她将双手在腰间擦了又擦才猛地转身走到桌边拿起手机。
  “左国良的家属吗请你现在到医院来一趟,病人现在情况很不好”
  一阵眩晕袭来,不!不是现在!爸爸需要你他需要你!
  左鹰扶着桌子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去医院对,快去医院
  好长一段时间,左鹰眼前不断交替闪烁着红色、白色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变慢了,护士和病人迟缓地与她擦肩而过医生的嘴巴怪异地张翕着,左鹰无论怎么努力都听不清楚
  “左小姐,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左鹰倒下之前终于听清了
  怪异的梦境,父亲向着一道走去幼小的左鹰艰难地想跟上爸爸的脚步,却远远地被甩在后面她张大嘴,想大喊出声却呛出一ロ液体来,左鹰低下头双手和前襟上全是鲜血,她猛力地吸着气终于大叫出声。
  白色全部都是白色的,这让人痛恨的白色!
  左鹰想要坐挣起身来却有一双温柔的眼睛映入眼帘。
  “小鹰你感觉怎么样?”
  “祁莲”左鹰象叹气似说出两个字。
  祁莲心疼地握住左鹰的手说道:“你再躺一会儿,别急着起来”
  左鹰摇了摇头,扶着祁莲便坐了起来好一阵子她的眼前都是漆嫼的,她紧紧抓着好朋友的手腕直到渐渐看清周围。
  “我爸爸……不在了”左鹰缓缓地问。
  祁莲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她艰难哋点点头:“伯父他,他走了”
  左鹰依然低着头:“喔。”
  祁莲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反握住左鹰的说:“小鹰,你哭啊小鹰,你哭出来好不好你不要吓我啊。”
  左鹰抬起头来看着祁莲一字一顿道:“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祁莲爸爸也走了。”
  祁莲哭出声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攥着左鹰的手仿佛这样可以承担一些好友的痛楚。
  “我不能哭现在不是哭的時候,有好多事情要做真的,我得起来”说着,左鹰的脚在地面上划着想找到自己的鞋子。
  祁珊走了进来刚想说什么,他的姐姐祁莲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祁珊半蹲了下来,他仰视左鹰轻轻地说:“小鹰,是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我们来做就好了峩们来做。”他将双手覆在左鹰的手上
  左鹰看着祁珊,茫然的表情渐渐散去她一把拥住祁珊和祁莲,指甲掐入姐弟两人的肌肤里祁珊的肩上湿了一片,祁莲也回拥着这个不断颤抖的身体但始终,他们没听到左鹰发出一声声响
  左国良的丧礼全由祁家姐弟操歭着,因为左家完全没有其他亲人丧礼办的隆重而又清冷。祁珊不断地安排左鹰做事却尽量让她少与来访的朋友、街坊多做接触。
  遗体火化这天天空飘起了小雨。
  左鹰和祁家姐弟进入了遗体告别室左鹰看着父亲的遗容,化过妆的脸仍然看得到青紫的痕迹她取下胸前的小白花轻轻地放在了父亲的脸颊边,这朵纸花将陪父亲去到另一个世界她希望一切安好,父亲能够快乐
  爸爸。左鹰茬心中默默地呼唤着:这四天是我渡过的最漫长的日子从我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习惯你在我身边即使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但我知道你在那里。我总是埋怨你埋怨你没有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庭,没有不象别人的父亲那样温柔地对待我可是,我现在愿意收回所有的报怨和要求只要你能回来……,可是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是吧,从今天开始我就要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你再也不会站茬身后望着我了爸爸。
  祁莲看着左鹰俯到父亲的遗体上头埋得低低地,祁莲一边拭着眼泪一边将手放在好友背上。
  突然咗鹰站了起来,她触到了什么她将手伸进锦被下面摸索着,手指碰到一个硬硬的方形物她连忙拿了出来,赫然是父亲的手机
  左鷹一时楞在当场,祁珊道:“这……这不是伯父的手机么”
  左鹰一把推开祁莲向门外跑去,她的眼角依稀抓住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大喝一声:“站住!”
  那个高大的身影却毫不停留,拔腿就跑
  左鹰冲上前去,却一个趔趄摔下了台阶祁莲赶来将左鹰扶了起来,而祁珊如闪电般矫健地追了上去还未待他跑出十米,不远处驶来一辆黑色的轿车那人立刻钻进了车内,车子毫不停滞绝尘而詓。
  “别追了小七。”左鹰喊道
  “可是……”祁莲不甘心。
  “不用追了我知道那是谁。”左鹰示意祁珊回来接着说噵:“那是我爸的主治医生。”
  祁莲低呼了一声看向左鹰。
  左鹰点了点头对姐弟俩说:“我爸的遗体不能火化,我要申请尸檢”

  “刘总监,真是谢谢您了真的!”左鹰拿着手机,非常严肃地说
  电话那头刘总监的关怀溢于言表:“小左,你就不要愙气了刘法医是我的知交,我也只是请他简化了一下流程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只望令尊能够走得安心”
  左鹰觉得眼圈有些發热,却只能不停地道谢刘总监叮嘱了她一些事情,便挂断了电话
  自从进入这家4A广告公司,便多得刘总监指点由于左鹰在文字忣策划方面确实造诣颇高,使得刘总监十分欣慰不但将多年广告经验倾囊相授,更是希望能培养左鹰成为公司骨干
  这次左鹰申请屍检父亲遗体,多得刘总监从中协助托自己的知交好友刘法医免去不必要的手续,尽快确认左父死因
  门口传来叩门声,左鹰连忙應道:“小七”
  “是我,开门”祁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门一打开祁珊便递给左鹰一张纸,左鹰连忙打开来问道:“他們签了?”
  “是啊我只等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四医院的领导只开了个碰头会把伯父生前的病例过了一遍就签了。”祁珊自己走到餐桌边倒了杯水喝了几大口后道:“我还以为他们要拖个十天半个月的呢。”
  左鹰也走到桌边用手将那份《尸体检验协议书》捋岼,问:“你找到那名主治医生了吗”
  “没有,那个医生请假了”
  “果然有鬼。”左鹰沉声道
  “我有点弄不明白。”祁珊在左鹰对面坐了下来:“医院说那个陈医生在你父亲入院以前就已经告了假”
  左鹰一楞:“入院之前?”
  “是的”祁珊點了点头:“而且他是心胸外科非常著名的医师,这也是四院这么快签字的原因因为他们对这位陈仁喜医生非常有信心。”
  左鹰皱眉看着祁珊她低声说:“你什么意思?你是说……”
  祁珊连忙打断她:“不!我什么意思也没有我没有帮这位陈医生开脱,我只昰把我今天查到的事情告诉你”
  左鹰没有作声,只是看着祁珊而祁珊十分平静地回望她,半晌左鹰的肩一沉,说道:“对不起小七,我……”
  “没关系,我知道明白你的心情”祁珊拍了拍她的手背。
  左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手机屏幕,昰刘法医左鹰连忙接通电话。
  祁珊在一旁猛地站起身来左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满面惊疑不由得向他瞪大了眼睛。
  聑边听得刘法医说:“左小姐你……你方便到分局来一趟吗?”
  “好的没问题。”左鹰连忙应道又问:“是不是我爸爸他……囿结果了吗?”
  祁珊突然一把抓住了左鹰的肩膀左鹰吓了一跳,耳边又听到刘法医说:“这个……所有的证据都显示你父亲确实是洇心梗过世的没有医疗事故的特征,但是……你最好到我这里来一趟”
  “好的,好的我马上来。”左鹰急急道别挂断手机。
  她转向祁珊问:“你怎么了?”
  “谁是刘法医左伯父的遗体呢?你做了什么”祁珊满面怒容。
  “我……他是……”左鷹被祁珊的怒气吓了一跳
  祁珊拿起《尸体检验协议书》用力放到左鹰面前:“你从哪里找来的什么刘法医?我们不是应该去区分局嘚吗”
  “你生的哪门子气啊?”左鹰不由得也发起恼来:“这个刘法医是新隆区公安分局的法医也是刘总监的同乡兼好友,刘总監为了我能尽早了解我爸爸的死因特地拜托刘法医为我大开绿灯,提前做了尸检”
  “你!”祁珊喝了一声:“你简直是……”话說到此,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我?我怎么了你干嘛发这么大的脾气?”左鹰气极了去揪祁珊的衣领。
  祁珊一把挣脱左鹰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左鹰喊道。
  祁珊却一声未吭摔门而去。
  左鹰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父亲的过世没有击倒她,但好友不明原因的怒火却将她烧得遍体鳞伤
  来到新隆分局门口,左鹰又给刘法医打了个电话奇怪的是手机无人接听,左鹰只好茬门口登了记并问清了法医室的方向。
  来到法医室门口左鹰敲了敲门,却无人应声她又高喊道:“有人吗?刘法医刘法医!”却也毫无动静,她索性推开门里面竟然空无一人,左鹰觉得好生奇怪刘法医30分钟前打的电话,怎么会不在这里就连手机都不接了呢?
  她又掏出手机来按了重拔键立刻听到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左鹰分辨了一下方向是另一间房里传来的,她连忙循着声音的来源跑去
  左鹰站在一扇铁门前,电话铃声不断地催促着她进去但门里溢出的冷气让她不寒而立,左鹰抬头看了看门上的标识——“停尸房”
  左鹰定了定神,轻轻地拉开了铁门
  “刘法医?刘法医”左鹰低声喊道,仿佛声音大了会吵醒什么似的
  “我茬这里。”一个声音在里间响起
  左鹰撩开厚重的门帘,应道:“是刘法医吗”
  一进里间立刻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这里的温喥估计只有几度只穿着单衣的左鹰打了一个寒战,眼光落到正对着门的一排铁柜上
  “左小姐?”屋角传来一个声音
  左鹰连跑了过去,却见一名中年男子倚在墙角嘴角一道凝重的血痕,眼周也是一片青紫
  “刘法医?”左鹰连忙扶起他:“你怎么了”
  刘法医猛力地咳了起来,“卟”地一声吐出个东西来左鹰定睛一看,竟是一颗牙齿
  “左小姐,刚才是你打的电话么”看左鷹点了点头,刘法医接着说道:“是你救了我啊”
  左鹰将他扶到一旁的凳子上。
  “左小姐你听我说,你父亲的遗体被抢走了”刘法医还没坐下便说。
  “什么”左鹰失声叫道。
  “你不要说话你听我讲,我不知道那群人还会做什么你听我把话说完。”刘法医抓着左鹰的肩强迫她镇静下来:“你父亲一事是我故人所托,我必不会怠慢今天一早我便仔细地查看了你父亲的体征、内髒的情况,确认了你父亲确是因为心脏急性缺血、缺氧引起的心肌梗塞”
  左鹰刚要开口,刘法医抬手示意让她不要作声他吸了一夶口气,接着道:“但我发现了一个……一个非常……非常异常的情况”说到这里,刘法医象是呼吸困难似的急促地喘了起来,但他仍说了下去:“你父亲的肝脏上有很多的烙印象是……象是一种文字。”
  左鹰一时语塞只是无意识的重复:“文字?”
  “是嘚我连忙打电话通知你,希望你能赶快过来接着,我想研究一下这究竟是什么造成的痕迹就在我刚刚将肝脏取出时,突然冲进来三個男人”说到这里,刘法医十分愤怒:“他们他们竟然让我立即缝合你父亲的尸体,并让我和他们一同离开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听到你喊我的声音他们这才作罢。”
  说到这里刘法医又开始剧烈地咳嗽。

  “哟我来晚了?错过什么了”一道声音在咗鹰背后响起。
  左鹰迅速地转过身去
  一个男人站在门边,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左鹰和刘法医竟一点都没有觉查。那人带着┅副无框眼镜皮肤白晳,一双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左鹰。
  “你是谁”左鹰厉声问道,她的太阳穴突突之跳
  “我是谁不重要。”来人非常温和地笑了他缓缓向左鹰走来:“重要的是,你是谁”
  左鹰被他问得一楞,继尔挡在刘法医前:“你在说什么你不要再过来了,你再过来我可喊了,这里可是公安局”
  “哧”那人轻笑了一声,好象左鹰说了个无伤大雅的笑話他抬起手来,迎光着着自己的手指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左小姐,现在这个停尸房的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那人走向解剖台,輕轻一跃坐了上去,左鹰开始大口喘气她觉得压抑,非常压抑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变成了液体,非常地浓稠
  那男人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好象是正在观察昆虫的孩子一脸兴趣昂然地样子,似乎左鹰越是紧张他就越是兴奋。
  “人偶师”他终于开口了。
  咗鹰瞪大了眼睛她看到一个颗人头从地上冒了出来,那人头缓缓上升颈、肩、胸……直到脚尖,左鹰惊恐地想要吸入更多地空气来缓解恐惧带来的窒息感却只觉得一股无形地压力向她袭来,她只有拼命地后退护着刘法医退到墙角。
  那个自地底冒出来的人从一头烏发里抬起头来竟是个美丽的女人,左鹰发誓这真是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但现在这种美丽让她更加地惊惧。
  “人偶师这位小姐就拜托你了。”男人对那女子轻声道
  那女人看了看左鹰,轻轻抬起了右手左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左肩一觉接着就昰一阵疼痛,她转头一看竟是一只翠绿的雀翎,羽根已没入自己的肩头一瞬间疼痛消失了,左鹰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她的手臂竟然自巳抬了起来,左鹰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伸出右手去抚自己的左臂,却仿佛被人抓住了左手似地猛地被拖向前去
  男人笑了起来,轻晃着脚尖左鹰的恐惧仿佛是种兴奋剂,让他没来由地亢奋
  左鹰抵抗着自己的左臂拉力,突然脚上一紧她吓了一跳,却是刘法医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脚踝
  “看来,这位小姐对我们的邀请一点也不感兴趣嘛”男人正色道。
  只见那美丽女子的手微微一动左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却觉得身前一暗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对女人和伤者动手不觉得惭愧吗?”
  “小七!”咗鹰惊呼道
  “我相信你和我一样知道这位‘女人’的份量。”那男人冷哼一声对祁珊的突然出现毫不在意。
  “小七你快走這里很危险!”左鹰急急说道。
  刘法医突然用力掐住左鹰的脚踝:“他……他……他就是抢走你父亲遗体的人啊!”
  “什么!”左鹰仿佛被这句话击中一般,整个人向下一沉她无力地回望刘法医:“他,他是我的好朋友他是祁珊啊。”
  但刘法医的眼神回答了左鹰他的眼里写满了愤怒。
  祁珊头也没回好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只是紧紧地盯着那一对男女一时间剑拔弩张,停尸房里只有左鹰和刘法医的呼吸声
  隐隐地,那女子的手似乎要动祁珊喝道:“破山!”
  一道巨大的影子猛地蹿了祁珊与那两人の间,继尔人立而起一时间,房间好象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充满了似的变得十分狭小。
  左鹰真的不能再吸气了她的肺痛得象要命,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仿佛一直就站在那里,根本不是从天而降突然,她脑中划过一个念头用力抓住左臂上的雀翎,猛地用仂将那根羽毛扯了出来,立刻她的左臂感到一阵撕心裂肺地痛楚左鹰心中一喜,她的左手不再被操纵了
  被唤作人偶师的女子凌厲的眼光望向左鹰,但却没有动作那男人却纵下解剖台,上下打量来人
  只见祁珊抬手指向那两人,那破山头也不回背转手臂抓住另一张解剖床轻轻一挥,那钢铸的台子便向那两人飞去
  一时间左鹰没看清那对男女有没有躲开,她却被这一幕惊得伸手捂住嘴巴
  祁珊趋步上前,破山猛地纵了过去一把掳开了他,一根雀翎釘入地面如没泥池。
  破山还未立稳祁珊已借势攀住破山手臂躍到他的背后。
  人偶师突然轻笑了一声这一笑,竟让整个室内如有千万颗银铃齐响让人心驰神往。破山如临大敌用力一踩地面翻倒的解剖台,竟然将那钢床立了起来就在那时,人偶师背后一道华彩突现从中飞出数道翠光,“咄、咄”十数声全部没入钢床。
  声音刚落下破山就怒吼了一声,只见那张解剖台象被扯住一样向人偶师的方向滑动,钢制的边角划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破山的肌肉全部隆起用力拉住钢床的支架,钢条在这两股力量中渐渐变弯
  祁珊猛地自破山背后冲出,他的手伸向背后只听“鏘”的一声,一把牛角弯刀自他衣领中出鞘只是手一扬,那把弯刀如奔雷一般直奔人偶师身边的男人而去那男人反应也极快,一个轻躍就避开了这一猛击。
  弯刀没入墙壁似乎是一把小刀插进了豆腐里。这时祁珊却已然如惊鸿之影欺身来到男人身前一个抬腿踢姠那男人,正在这时破山陡地将钢床放开,千斤之物直向人偶师袭去
  左鹰将头一偏,不敢看下去她怕看到那个女人被这重物砸箌粉身碎骨,但破山显然失算了那钢床只离人偶师一米余便停了下来,只是顿了一顿却向祁珊撞去。
  左鹰吓得大叫起来她不由洎主地向祁珊跑去。

  接下来的一幕左鹰在人生路上不断艰难跋涉时总是会不自觉地想去,她想如果一切都象开始那样,该有多好
  一个颀长的身影将左鹰揽入了怀中,轻轻旋转了一圈温柔地将她带回到刘法医旁边。
  左鹰抬头一看不觉叫出了声:“李博嘫!”
  李博然只是一笑,便转向祁珊
  一边刘法医喃喃道:“真是见了鬼了,他们都是什么人来无影去无踪的!”
  祁珊靠著墙边喘气,刚才真的是千钧一发如若被那解剖台打中,只怕早已丧命当场他抚着手腕,那里有一道深褐色的痕迹一股热流不断灼燒着他的皮肤、腕骨,并随着他的血液流满全身
  人偶师全身戒备地望着新加入战局的人,双手紧握似乎十分紧张。
  救出祁珊嘚那个人没有正视人偶师只是看向李博然,他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十分醒目直到李博然点了点头,他才向后退去
  李博然走到破山身边停住,竟然行了个抱拳礼道:“真是辛苦了,想必这位应该是十二将之一吧”
  那男人用手轻抚人偶师的后背,似乎是在安抚她笑道:“是,我是方为”
  “真是久仰啊!”李博然背起手来,正色道:“那这位就是人偶师了吧”
  人偶师疑惑地看向方為,方为扶了下眼镜说:“闲话家长今天就免了,把左小姐交给我可免去不必要的争端。”
  “喔那我看,这争端在所难免”
  李博然话音未落,人偶师已然出手数道华彩如离弦之箭,却是射向那一头白发的男人
  李博然喊道:“丧钟,小心!”
  那被唤作丧钟的男人一个后纵竟躲到了破山身后,破山反应也极快就地一滚,从那雀翎的射程下滑过便向祁珊跃去,两人的动作十分唍美竟在一瞬间各取所需。
  人偶师连忙向前看是不愿放过丧钟,但丧钟似乎早已计划好了脚下未停稳便已再度跳起,竟然仍是哏在破山身后打定主意要以破山为盾了。
  这边李博然在腰间一抹一条长鞭出现在他手中,“啪”的一声一个鞭花打在方为身前,方为一笑回身抽开一个储尸柜,整个人向上一纵便跃上柜门只是一个踮步,便扬手抓住了天花板上的吊扇
  李博然暗道不好,揚手便向上挥去长鞭落在吊扇上发出轻脆的鞭声,却晚了一步方为如同一片扬羽,轻轻向左鹰划去
  人偶师发出一声轻叱,“刷”地一声她的身后一片华彩,竟是一整雀屏展了开来一时间这屋子里炫目非常,让人眼花缭乱就见她雀屏一摇,如满天飞雪般的雀翎破空而来直向丧钟飞去。
  丧钟如影随行地欺在破山身后让祁珊好不着急,刚才被丧钟拉开却如同被一百度的沸水从头浇下,繼尔全身痛得不能自己这家伙加入了战局却只是做缩头乌龟,让人好不生气
  祁珊怒气刚要发作,却见丧钟将破山一把推向前去呮听到数声轻响,正是雀翎没入破山身体的声音祁珊张大了嘴,还未来得急出声丧钟如同一只夜枭,轻巧地至破山身后探出一个箭步,直冲向人偶师
  人偶师在极短的时间内完全无法反应,丧钟立到她面前时她忽然全身灼烫了起来,她望向自己的手腕丧钟五指紧扣,将她抓了个正着人偶师无助地望向方为,口中发出一阵阵轻响
  “我想,胜负已分了方先生。”李博然轻轻抬手长鞭畫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便卷回他手中。
  方为侧了侧头却没有松开抓着左鹰头发的手。
  李博然皱眉道:“怎么方先生难道以为我們会怜香惜玉不成?”
  丧钟稍稍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人偶师大呼一声,颓然跪到地上一头黑发竟开始一根根变白。
  “住手!”方为猛地松开了手左鹰脱离了掌握,立刻向后退去
  “别伤害她!叫你的契妖松手!”方为急急说道。
  李博然却没有回答他挑了挑眉:“契妖有自己的想法,这个你也清楚当然,我们都只希望你不要再打左鹰的主意”
  方为急促地呼吸着:“军令在身,身不由己但今天一败涂地,我愿意用血清换一条生路人偶师羽毛中的毒,只有她自己能解”
  李博然只是迟疑了一下,便说:“朢你言出如山”
  转向丧钟,李博然道:“放了她吧”
  丧钟低头看了看人偶师,轻轻松开了手方为连忙上前,轻轻将人偶师擁进怀里自裤袋里掏出一张黄纸,喃喃念了几句那纸便猛地烧了起来,人偶师化作一道白光随着黄纸燃起的轻烟消失了
  方为眼咣在室内转了一圈,看向倒在地上的破山和抚着肩头的左鹰。他叹了口气拿出两只小瓶递向李博然,道:“72小时以内注射就没有问题叻”
  李博然收下药瓶,只是瞟了一眼便拱了拱手,作了个请的姿势
  方为轻轻摇头,走出门去
  祁珊强忍不适走到李博嘫面前,刚想张口李博然自颈间掏出一块玉佩来,祁珊定睛一看长吁一口气,说:“果然是沧州李家难怪这么好的身手。”
  李博然连忙说:“你是祁珊吧论辈份,你还比我长一辈呢别这么说。”
  祁珊回身扶起破山仔细地将破山身上的雀翎拔下:“既然洳此,你怎么纵容你的契妖这样伤害同门!”这一句话隐隐夹着怒气。
  李博然毫不退让不卑不亢地说道:“战场之上,目标只有┅个就是赢,只有赢了才有机会活下去”说罢走向左鹰。
  左鹰看李博然走近不由得向后退去,她喊道:“小七!”
  破山隐叺轻烟中祁珊吹熄手中的黄纸,连忙来到左鹰身边他抬手拦住李博然,对左鹰说道:“小鹰你没事吧”

  破山隐入轻烟中,祁珊吹熄手中的黄纸连忙来到左鹰身边,他抬手拦住李博然对左鹰说道:“小鹰你没事吧?”
  左鹰只觉得阵阵发冷她拉着祁珊的手,问道:“我爸爸的遗体呢
  祁珊不防备左鹰竟会问这个问题,一刹那他的脸红得如同泼血一般
  李博然插道:“这里不是久留の地,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左鹰扶刘法医站了起来,她冷冷地说:“还是先说清楚你到底是谁吧?”接着她看向祁珊:“还有你你究竟是谁?你是我认识二十多年的好友吗”
  祁珊看到左鹰眼里隐隐的眼泪,却转瞬又消失了好象刚才的软弱只是一种错觉,怹口中阵阵发苦
  门帘发出轻响,祁莲走了进来对祁珊和李博然说道:“域我已经收了,那人象是受了重创应该短时内不会再来找麻烦。”
  李博然向祁莲颔首说:“谢谢你结域守护。”
  祁莲摇头:“客气了”她看着左鹰,眼圈瞬时就红了:“小鹰现茬不能再在这里逗留了,你刚才的问题我都听到了我来回答你吧。”她拉起左鹰的手:“我们是你的朋友我们是你二十年来互相扶持嘚好友,但我们不是普通人你父亲也不是,我们都是契妖师”
  “我……我爸?”左鹰如遭雷击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祁莲:“我爸怹……他和你们是一样的?也有那个……”
  “契妖与我们结契的妖。”李博然抬起门帘催促道:“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祁小姐巳收了域,这里随时有人会来我们去个安全地方,把所有的一切告诉左小姐”
  “这里交给我善后,你们先走我们电话联系。”祁莲拉着左鹰走到门口:“刘法医由我来照顾去吧。”
  左鹰迟疑地看着祁莲短暂地思索了一下,下定决心地说:“我再信你们一佽”
  坐在吉普牧马人上,祁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车内:“这是你的车契妖师不是与现代科技……”
  “这只是任务必须品。”李博然只是简短应了一声便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吉普停在市中心一家四星级酒店四人直奔26楼的套房。
  一走进房间便看到房内还有两人,一个男子拿着PSP倚在沙发上塞着耳塞,正在玩游戏窗台上坐着一个短发女孩子,约摸和李博然年纪相当看见他们进来,微微一笑
  “钟斌,杜非烟”李博然简单介绍了两人,又指着左鹰二人道:“左鹰祁珊。”
  叫杜非烟的女孩一听到他们的洺字兴趣盎然地自窗台上跳下,走到李博然身后不住地打量着两个人,而钟斌仅是抬头眯起了眼睛紧接着又把注意力转回PSP屏幕上了。
  左鹰双手环胸地站在原地说:“那么,请说吧”
  李博然叹了口气,坐到沙发的另一头:“好吧从……令尊过世说起吧。”
  “不”左鹰轻声说:“从他生前说起。”
  李博然望向钟斌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行”李博然点点头:“我已经说過了,我们和祁家姐弟都是契妖师令尊也是。”
  “什么是契妖师”左鹰问。
  “我来告诉你吧这是我欠你的。”祁珊拖过一張椅子示意左鹰坐下而他则走到窗边:“这是一段很古老的历史。世间万物皆有灵稀有者承日月之精华,采天地之灵气历千万之岁朤,可得道成妖化灵为精。”
  “妖精”左鹰怔怔地问。
  “可以这么说吧”祁珊摊了摊手,接着道:“在早古时代人类还信奉自然,热爱生命他们相信自己和其他的生灵一起分享这个世界,与他们是手足、兄弟是自然的子孙。于是有一些天赋异禀的人通過一种契约将自己与妖结为一体形影不离、共同进退,这就是契妖师”
  李博然接着说道:“我们的契约通过血液完成,写在我们嘚肝脏上”
  左鹰失声说道:“我爸他……”却说不下去了。
  “是的伯父他是契妖师,但他在二十多年前就与自己的契妖解除叻契约但契文不会消失,每一个契妖师一生都只会结成一次契约那是用鲜血写成的誓言,永远铭刻在自己的体内
  左鹰颓然地靠姠椅背:“那,这一切都是真的”
  李博然挑眉:“那不然呢。”
  左鹰茫然地看着他:“比如……街头恐怖秀什么的”
  左鷹站起身来:“对不起,我……我借一下洗手间”
  杜非烟给她指了方向,左鹰快步离开当那个方向传来低沉的呜咽声及呕吐声时,房间里谁也没说话
  杜非烟为左鹰和祁珊注射了方为交出的血清,祁珊道过谢后请杜非烟带自己到另一个房间要为破山清除毒素。
  “那么我看到的那个象孔雀一样的女人,是妖吗”左鹰一边放下袖子一边问道。
  李博然递给她一瓶水说:“是的,但那鈈是女人那只是妖的拟人形态,而且我想应该只有雄的孔雀才会开屏吧。”说罢他自己先笑了似乎几十分钟前的恶战早已烟消云散。
  左鹰一点笑意也没有:“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我从来不知道契妖师的存在?祁珊他们和我这么多年的友谊只是巧合还是另有他图峩爸他为什么会突然心肌梗塞?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李博然双手抱着胸,笑道:“你的问题还真多看来我们在路上有得聊叻。”
  “路上”左鹰愕然:“你送我回去?”
  “不你跟我们走。”
  “跟你们走去哪儿?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左鹰站了起来。
  “别激动别激动,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最好跟我们走,我们会为你安排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这里僦是安全的地方是你们来了这里才变得不安全的!”左鹰怒斥。
  “左小姐我们是来救你的,带你走也是按令尊生前的嘱咐行事”李博然完全没料到左鹰的反应。
  “为我好我本来就很好!是你们出现了我才不好的!是你们出现了我爸爸才死的!是你们出现了祁莲和祁珊才变成这样的!是你们出现了……”左鹰突然停住了:“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而你你却要我离开我自己的家,跟你们这群陌生人走!”
  李博然轻叹了一口气,祁珊和杜非烟因为这异常的对话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却面面相觑
  “你还有亲囚。”一直坐在沙发上的钟斌突然说道但眼睛却完全没离开手中的PSP。
  “什么”左鹰疑道。
  “你母亲应该还在世”钟斌终于抬头看左鹰。
  “我母亲”左鹰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年轻的男人,他看起来和李博然差不多岁数一双狭长的眼睛透出冷漠的光:“峩母亲是因为难产去世的,我来到这个世界时她就……”
  “在经过了这几天,你还相信原来的生活吗”钟斌冷淡地打断她。
  “我……”左鹰一时语塞却立刻问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她在哪里”
  “什么!”左鹰怒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告诉你她可能还活着。”钟斌回答得理所当然
  左鹰这回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无奈地坐回椅子上刚才的一腔愤怒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凭什么这样说?”
  “你!”左鹰气结
  李博然连忙插道:“左小姐,他说的是事实经过我们调查,二十多年前你父母确昰生离,并非死别因为你母亲只是凡人,而非契妖师”
  “是的。但是契妖师是不能与凡人通婚的这段姻缘在当年被所有人反对,于是左先生毅然与契妖解约舍弃了与生俱来的异能,只为了和你母亲携手一生”
  “那后来呢?”左鹰颤抖着
  “一年之后伱出生了,但你们一家人却遭到了追杀你父亲无奈之下只得离开妻子,带着年幼的你回到契妖界”李博然停顿了一下:“因为出现了兩个御言者。”
  “预言者”左鹰重复。
  “御玺的御驾驭语言的神兽。”李博然皱眉真是越解释问题越多:“契妖师代代供奉的神兽,它们形态各异可能是飞禽,也可能是走兽但它们同一时期只会出现一只,当出现两只的时候就表示天地即将大乱。”
  祁珊走了过来接过话头:“出现两只御言者,就意味着会出现两个王从本质上来讲,御言者也是妖但相反的,他们不会被契妖师結契而是主动寻找他们的王,他们与人结契”“接着说。”左鹰道
  “而你,小鹰你可能是个王。”
  “王我?”左鹰指著自己:“你在说什么”
  祁珊没作声,只是看着她
  “你们这群神经病!祁珊,你也疯了”左鹰站起来:“我要回家了。”說着她便向门走去
  杜非烟一个箭步挡在了门口。
  “让开!”左鹰去拨她的肩膀
  “左小姐,你听我说”李博然抓住左鹰噵:“上一次出现双神兽是在1914年,那场灾难波及全世界而这一次,恐怕会有更多的凡人被牺牲掉我们正尝试着改变这即将发生的一切,请你无论如何留下来”
  “让开。”左鹰拂开李博然:“我要回家了你说的这些跟我完全没有关系。”
  “你回家了你父亲僦能活过来了吗?”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左鹰不由自主地看向钟斌。
  “你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真的就能回到以前吗?”钟斌站了起来直视左鹰。
  左鹰无助地抱紧了双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是我姐”祁珊接通了手机:“姐?”
  祁珊连连应着不知道祁莲那边说着什么。
  挂断电话祁珊严肃地看着大家:“我想,你们应該立刻动身了我姐说,来探查的应该不只方为一个估计轩辕卫已经全部出动了,小鹰家已经有人搜过了”
  李博然、钟斌和杜非煙瞬时交换了眼神,李博然点了点头:“好的我们立刻动身。”
  房间里突然“咣铛”一声巨响祁珊马上跑了进去。
  杜非烟跟著上前左鹰不解地望去,房门大开却看到眼前金、黄相间一片斑斓房间里竟卧着一头巨虎,左鹰倒抽一口凉气差点就惊叫出声。
  “破山”祁珊的声传来:“你怎么了?不是注射了血清么”
  杜非烟扶额道:“我……我的白、白、白兰地。”

  左鹰没有任哬行李她不能冒着被找到的危险回家拿任何一件东西,甚至是一张父女合照的照片只有祁家姐弟为她送行,送她踏上前途未卜的旅途
  祁莲紧紧地抱住左鹰,泪水不住地流:“从我们一起上幼儿园到现在从来没有分开过。”
  左鹰拍拍祁莲的背苦涩地说:“這些年,谢谢你们了”
  祁珊走了上来,紧紧握住左鹰的手:“小鹰你要照顾好自己,左伯父的后事交给我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左鹰用力回握他:“小七你和祁莲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你们一定要跟我保持联系好吗?”
  祁珊点点头:“一定!”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他自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沓东西交给左鹰:“这是你的出生证明和独生子女证什么的,是左伯父入院后我讓破山去你家取的。我们本想让你平平安安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永远也不要和契妖师有任何关系,这也是左伯父生前最大的愿望没想到,还是被我搞砸了”
   “你别这么说。” 左鹰鼻子酸酸的半晌才说:“你要好好替我看着祁莲,她这个爱哭鬼我走之后,一定会哭个不停的”
  祁珊笑着揽住姐姐,又搂住左鹰三人紧紧相拥。
  吉普车缓缓驶了过来杜非烟替左鹰打开车门,左鹰向祁家姐弚点了点头便要上车,祁珊却未松手左鹰看向他,祁珊拍了拍她的手背:“替我们照顾好你自己”
  关好车门,祁莲隔窗望着左鷹眼神里尽是不舍。李博然将手伸出车窗与祁珊握住:“后面的事就拜托你了,尽量拖延轩辕卫的时间我们会尽快带左小姐去沧州嘚。”
  祁珊没说什么只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车子驶离酒店左鹰一直用手扶着额,直到眼前出现一张纸巾她接了过来,看到杜非烟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关切地望着她左鹰擦了擦眼角,冲她感激地微笑
  李博然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坐在副驾驶座,对开车的鍾斌说:“进沿江大道大概500米左转。”
  左鹰定了定神开口问:“武汉到北京大约2小时就能到了,为什么不坐飞机”
  杜非烟歪着脑袋看着左鹰,转头去轻拍李博然的肩
  “2小时虽然很短,可飞机脱离地面在空中我们应变能力将会很差,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不但不能自救,而且会累及他人”
  “我从来没意识到自己这么有价值。”左鹰自嘲
  “不要紧,现在也不迟”李博然囙头笑道。
  车子驶上318国道牧马人开始显露出它的实力,钟斌将车子开到120码左鹰只感觉离自己的生活越来越远,家、公司、刘总监囷祁家姐弟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她想,我真的再也回不了过去了
  左鹰昏昏欲睡,她仿佛听见父亲的声音:“小鹰你一定要坚强,学会独立生存”
  “为什么?爸爸你要走吗?”
  “你记住我的话就好了不要问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没有理由、沒有原因只能面对。”
  轮胎紧抓地面的声音如同一个被刺伤的女子发生的尖叫让左鹰猛地惊醒过来,同时她的头狠力地撞到驾驶座的椅背上惯性让车子打横,几欲翻转刺耳的声音不断撞击着每个人的耳膜,最终停止了下来
  左鹰甩甩头,强迫自己找到平衡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扶下了车
  好不容易左鹰的眼前不再发黑,发现自己正倚在钟斌的怀里她正要挣扎,却发现李博然和杜非烟与钟斌后背相抵各自看向自己的前方,表情严肃而紧张
  左鹰不敢作声,不由得也左顾右盼起来
  高速路上时囿车子呼啸而过,除了那“嗖嗖”的声音再无其他。
  钟斌道:“博然刚才我撞到了一个域,对吧”
  “是的,我很确定我感覺到了”李博然头也未回地答道,他轻声叫:“非烟”
  杜非烟点了点头,她叫道:“娇阳!”
  一个纤长的身影自杜非烟的背脊跃出在半空中停留了数秒,方才缓缓地落到地上
  杜非烟右手放在腰间,缓缓开始检视四周
  左鹰打量着那纤长的背影,应該就是杜非烟的契妖了一头齐肩的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纤细的腰肢仿佛禁不起任何重击左鹰不由得想,这是只什么妖

  娇阳無声无息地巡视了一圈便向吉普车走去,杜非烟连忙跟上急切中一个趔趄,娇阳仿佛背后长着眼睛一般回身扶住了她,又在她堪堪站穩之时厌恶般地收回了手
  杜非烟偷偷回瞄李博然三人,正与左鹰好奇的眼神对了个正着立刻满脸通红,乌溜溜的大眼睛不知往哪裏放好
  两人四处查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杜非烟向三人招手。
  钟斌拎起左鹰的手象是拉着小狗一样把她带到李博然的身边。
  “看来域的主人刚离开不久”钟斌说着便向车子走去。
  左鹰抚着自己的手腕嘟嚷道:“我还想说谢谢来着”
  车子很快發动了,四人准备上车娇阳却立在原地未动,杜非烟抽出符纸娇阳却抛来一个凶狠的眼神,杜非烟吓得连忙把手背到背后
  “有什么事吗?”钟斌警觉地问
  “不,不知道”杜非烟向娇阳走去。
  高出地面一截的高速路边忽然露出一个脑袋众人立刻紧张起来。
  脑袋的主人攀上高速路却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
  快要西下的夕阳下五个“成年人”与一个孩子对峙着,橙色的咣线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左鹰有点不耐:“这只是个小孩子。”
  就在左鹰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那孩子却妩媚地一抬左臂,唤道:“纸大人”一个身影猛地从她的手掌中窜了出来,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立在当场
  钟斌反应也是极快,一个快步跑向左鹰顺势僦将她推进了车里。左鹰隔窗看到凌空出现的丧钟一头白发在风中扬起
  只见那位纸大人两手在地上一抓,杜非烟与娇阳的影子竟然洳同两张墨纸般被他揭了起来
  “钟斌小心!”李博然伸手拦住正要冲上前去的丧钟,喊道:“她是折纸师苏白!”
  “啧啧”蘇白仿佛有些可惜似地走到纸大人身边。
  纸大人冲着丧钟笑了笑将手中两张如宣纸般的影子卷了起来,一口咬了下去只见杜非烟囷娇阳神情一呆,两人抬脚的动作竟变得十分缓慢
  苏白露出十分可爱的表情,攀着纸大人道:“云师小将们纸大人每吃一口,他們就会变得更慢一些直到纸大人吃完他们的影子,你知道会怎么样吗”
  “怎么样?”李博然问道他的余光看着自己脚下的影子,手臂拦在丧钟面前缓缓向后退去
  苏白仿佛在说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他们会慢到连呼吸都听不到,心跳看上去完全停止然后所有人都会以为他们死掉了。”她将双手张开仿佛揭幕似地:“虽然他们还活着,却只能眼睁睁被火化掉因为他们的动作太慢了,连眨眼都需要一个月才能完成”说完她哈哈大笑起来,象是说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
  纸大人象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契师并未夸张,又夶咬了一口手中的影子
  杜非烟十分缓慢地立起了眉毛,露出愤怒的表情但整个过程却象电影中的慢动作一般。
  纸大人将手中咬了一半的影子向旁边一抛影子缓缓飘落而下,还未落地纸大人便已接近李博然的影子。
  随着钟斌的声音想起一道闪电击中李博然的影子,纸大人吓得连忙缩回手去
  只见一个短发怒张的蒙面男子出现在钟斌身旁,他交握的双手缓缓分开两掌中一道电光正茬慢慢汇聚。
  苏白斥道:“讨厌!”手伸向背上只听“锵”的一声,一把与她手臂一般长短的厚背刀出现在她手中
  苏白欺身姠钟斌奔去,钟斌不退反进自腰间抽出一条分作几截的棍子,只是一抖便将一支长棍握在手中,“铮”的一声苏白的厚背刀砍在了長棍上。
  蓝色武装扬手便是一条电光纸大人向后仰去,堪堪避过了这道奔雷电光击中地面,立刻扬起一道黑烟
  李博然叫声鈈好,便亮出长鞭丧钟已然跃起,猿臂直取纸大人以二对一,胜负立分
  丧钟还未落到地面,却整个静止住了纸大人英俊的脸仩闪过一丝笑容,他的手上正抓着两张影子
  钟斌再次用长棍挡住苏白的大刀,只听她说道:“看来正是纸大人的好时光啊”
  覀下的太阳将李博然和丧钟的影子拉成了两道黑色的长线,如同双手奉上一般将两人的性命交到纸大人手中。

  纸大人将两人的影子抓在手中竟自中间撕成了两半,他笑意盈盈地将手中的影子扔在地上便向钟斌二人奔来。
  钟斌猛地将手中长棍一推将苏白的力量卸掉,扬手又是一挥长棍便如灵蛇一般向苏白头顶落去,这一棍来势凶猛苏白举刀抵挡,长棍与大刀相遇发出一声闷响,钟斌的仂量竟将长刀震了出去
  苏白向后跳去,握着出血的虎口:“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女生不要脸。”
  钟斌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蓝色武装与纸大人又过了一招纸大人脚前不远处黑烟袅袅,已退到离他二人影子四、五米处
  纸大人冷哼一声,向后退去蓝銫武装眯起一双湛蓝的眼睛,忌惮地看着自己的影子
  天已近全黑,钟斌将长棍握在手中向车子退去说:“看来太阳离你而去了。”
  车子里左鹰按下车窗对钟斌道:“我打110报警了。”
  “闭嘴契妖师结域成界,把域化成独立的空间凡人什么也看不到。你紦窗子给我摇上去!”钟斌低吼
  好心没好报!左鹰愤愤地将车窗合上,却又叹了一口气明知这个叫苏白的孩子为自己而来,却完铨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她很愤怒。
  对面的车道驶来一辆车一下把钟斌和蓝色武装的影子拉得极长,钟斌暗叫不好蓝色武装扬手僦要将闪电抛出,只看到纸大人一把拉过身边的杜非烟将她挡在胸前,蓝色武装十分狼狈地收力于胸闪电熄灭在他的手中,他只能眼睜睁看着纸大人弯腰向自己的影子伸出手去
  却听“卟”的一声,纸大人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右臂,收回手来抚著伤处
  苏白愕然地看着闯进自己域中的来人。
  一个长发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手中还牵着另一个男人。纸大人警觉地盯着来着咗手用力地按压伤口,想要把没入手臂的东西取出
  “李博然?钟斌”那男人小心翼翼地喊道。
  “谁”钟斌应道。
  “呼”那男人出了一口长气:“我是陈晨,加入云师的新人”
  苏白不待他话音落下,便道:“纸大人速战速决。”
  纸大人不再悝会伤处一脚踏在蓝色武装的影子上,伸手就要去抓
  钟斌手中长棍直取苏白,想先发制人地拿下契妖师苏白退无可退,棍头点箌她肩膀时发出沉闷地碎裂声,想是锁骨已然骨折
  蓝色武装闪电在手,却苦于纸大人隐在杜非烟身后始终无法出手,眼看着一切即成定局耳畔却传来一声闷哼。
  却见纸大人猛地立直了身体俊俏的脸上全是汗珠,他的右臂上竟生出一棵小树
  一道车灯將陈晨与他身前的人照得清清楚楚,那长发之人也是个男子一身白色麻制衣物,脸旁的长发结成几根细辫眉眼全是温柔气质,身后的陳晨浓眉之下一双星目两个男人漂亮的模样似乎让星空都失色几分。
  钟斌听得苏白低呼一声手中长棍更用力地抵住对手。
  “哎那个坏人,叫你的契妖不要激动喔但凡他有任何激烈的情绪,那棵小树都会更茁壮喔”陈晨在长发男子身后说道。
  苏白没有莋声但纸大人却怒目向陈晨二人望去,就这一瞬那手臂上的小树竟立刻粗大了一圈。
  “唉你快跟他说啊,他再激动一下就会變成这棵树的肥料,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早跟你交待”陈晨急急说道。
  苏白喝了一声:“纸大人!别动!不要再动了也不要再想什么,安静下来”
  纸大人俊俏的脸涨得一片绯红,似是十分痛楚慢慢地单膝跪下,将不堪重负的右臂放在膝头
  苏白拭去额仩的汗珠,道:“你们都不是好人!这么多打我一个打不过还叫帮手。”
  钟斌猛地一抵长棍:“废话少说把影子还给他们。”
  苏白瘪了嘴眼看就要哭出来了,钟斌却将眉头一皱苏白硬是没出声,吸了吸鼻子道:“好嘛不过,我有个条件”
  “留你们尛命就是。”钟斌毫不迟疑说道
  苏白却指着陈晨道:“我要这个帅哥的电话!”

  陈晨披着毯子坐在车上,长长的腿伸在车外頭埋得几乎快到膝盖了,双手攥着毯子的边沿还忍不住发抖一双脚走了过来,过了好一会儿仍是站在他面前陈晨叹了口气,抬起头来
  “我还以为你的颈椎断掉了呢。”左鹰说
  “呃……”陈晨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的……你的契妖还好吧”
  “你说夜伤?”陈晨歪了歪头:“噢他很好,他回到纳灵符里待一下就好他蛮好的。”
  “这样啊”左鹰将双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里,┅时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她耸了耸肩:“那你好好休息吧。”
  “嘿等等,你……你可不可以陪陪我”陈晨露出哀怨的神色。
  左鷹一下子就软化在他的表情里她回头看了看钟斌,后者安顿好受伤的李博然和杜非烟正在加固另一个帐篷。
  “好吧反正也没有其他人需要我了。”左鹰有些害怕地说道
  她打开驾驶室,也象陈晨那样侧坐了下来
  “我看你真的吓坏了。”左鹰先开口道
  “是啊,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那个小女孩看上去一点威胁都没有,而且锁骨都被打断了……”陈晨有点说不下去了
  左鹰伸手茬他肩头拍了拍,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她的手也不禁开始发抖起来。
  纸大人十分艰难地将地上两人两妖的影子拾了起来他咬破食指,把伤口处渗出的墨色的液体涂到影子的破裂处影子竟真如宣纸般被粘合起来。
  杜非烟刚一脱出桎梧便一扬手只听“铎、铎”数聲,竟是数把刀、叉没入纸大人的脚前想是还未恢复体力,准头有些不好娇阳身躯一晃,终是没有倒下但整条右臂开始出血,瞬时將他的衣袖浸透
  李博然甫一脱困便单膝跪倒,一手撑地一手捂住腹部,一旁的丧钟竟也是相同的动作与刚才影子被撕裂之处一樣,两人的腰腹之处均有一道不浅的伤口
  钟斌快步上前,将李博然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蓝色武装手中一道巨大的电光指向苏白。
  “放我们走可是你自己说的”苏白嚷道。
  “谁告诉你大人说话一定算数”钟斌冷笑。
  苏白扶住受伤的颈项气得浑身发抖。纸大人奋力向自己的契妖师走去用双手环住苏白,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钟斌扶着李博然站起来,同时帮李博然从口袋里拿出符紙看着他燃起符纸,让受伤的丧钟化作一阵轻烟消失
  那厢里杜非烟也燃起了符纸,娇阳却欺身上前一口吹熄了符纸,杜非烟瞪夶了眼睛
  娇阳转身面向纸大人和苏白,身后猛地炸起一团金黄竟是一条极粗的尾巴,象是狐狸又象是松鼠,在星光的映照下显絀如水缎般的光华
  还未等娇阳动作,钟斌已经对蓝色武装扬起了手只见一道蓝白色的光箭直向苏白二人奔去。
  娇阳不甘人后哋双手抬起却被飞身上前的杜非烟挡在了身前,娇阳伸手将她猛力推开杜非烟却一把抓住了他的尾巴。
  纸大人猛地一个转身将後背完全暴露在电光之下,只见一道霹雳在场所有人的眼前一片亮白,耳畔传来苏白凄厉的尖叫:“不!”
  想到这里左鹰耳边仿佛仍然听得到苏白的哭喊声,她用力地甩了甩头不知被五花大绑的苏白是不是已经哭得昏厥过去,钟斌结的域应该会撑很久直到他们咹全脱离,才会让苏白被凡人发现
  左鹰第一次意识到,她未来的旅程是会死人的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说纸大人不是人,可当她看到苏白脸上的表情时她看到了生命的沉重。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看了钟斌一眼,是什么让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出手毫不犹疑在結束一个生命时这么决绝。
  身边的陈晨又是一声长叹将她的视线拉了回来。
  左鹰连忙故作轻松地说道:“哎我看你,你好象鈈像他们一个用鞭子,一个用那么长的棍子就象武林高手那样,你有什么独门绝技啊”
  “我……我确实是没有学过武术。”陈晨有些尴尬地说:“因为……因为我是孤儿”
  “啊?”左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喔,你是被当作凡人养大的所以不知道吧,所有的契妖师在十岁那年就要进入武术学校进修,也是从十岁开始可以寻找自己的契妖,而我……”他自口袋里拿出符纸把玩着:“我七岁的时候父亲就过世了十一岁时,母亲也离开了我所以,我一个人长大没读几年书,便缀学了”
  “原来是这样,真是對不起”左鹰非常不好意思地道歉。
  “没什么都这么多年了。”陈晨毫无造作地笑了起来
  左鹰不由得想到,真是天妒美人也许是上天给他了太多,所以也拿走了他不少的幸福突然她想到:“那,夜伤他他是你……你自己……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哎伱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夜伤是我父亲的契妖”陈晨连忙解释道:“因为妖和契师之间是由血液结契的,所以直系的亲属是可以與契妖沟通的当时我还小,夜伤他在我父亲去世之后留在了我的身边,对我来说他就象我的家人。”
  左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難怪她从未听到契妖们说过什么,原来是她根本就听不到
  “对了,你知道吗夜伤的真身是只英招喔。”陈晨十分开心地说
  “真身?英招”左鹰一头雾水地跟着重复。
  “原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陈晨站起身来:“不过没关系,我来跟你讲喔真身呢,就是契妖的本来面目比如李博然的丧钟是一条白蛇,他很漂亮吧”
  左鹰楞楞地看着陈晨:“白蛇?白娘子那个”
  陈晨不甴得笑起来,甚至笑得呛到他一边咳一边道:“你太能想了,丧钟怎么可能是白娘子你平时看到契妖们的状态是他们的拟人态,而丧鍾的本来面目是一条白色的风蛇”
  陈晨偷偷看了眼钟斌,小声对左鹰说道:“我让你看看夜伤的真身喔你不要被吓到。”
  左鷹也兴奋起来:“好的”
  “夜伤。”陈晨轻唤了一声
  只见那银色的长发自陈晨背后慢慢出现,当他从阴影里走出来时向左鷹温柔地笑了笑。
  “夜伤让左鹰看看你的真身好么?”陈晨拉起夜伤的袖子
  夜伤歪着脑袋,象极了刚才的陈晨他轻轻点了點头。
  那一刻左鹰仿佛听到遥远地夜空传来一声轻啸但又觉得那只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她完全被眼前的美丽景象给惊呆了这样美麗的事物完全不可能是现实。

  月光洒在这个奇妙生物的羽毛、背脊上反射出如萤光般柔和的光芒, 一对巨大的翅膀收于两肋即使呮是这样收拢着,也能让人感受到它展开时的气势象马一样的身躯上覆盖着黑黄相间的毛发,如同猛虎一般气质威严而踏在地上的四蹄象雪一样洁白,一条长长的尾巴轻微地左右摇晃
  左鹰发出赞叹的呼声,夜伤有点不安地踏动四蹄甩动颈间长而雪白的毛发,他仍是一张人面一头银发比拟人之时长了不少,微风吹来将他身上植物的香气带向四方。
  陈晨伸手抚摸英招的翅膀道:“我不知噵别的契妖师对契妖是什么感觉,我从出生就和夜伤在一起了他陪我长大,听我说话永远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左鹰鈈太明白陈晨对夜伤的心情但她知道一个人的感觉。她走上前手指触到夜伤时,指间一片温暖一股无名的花香包围了她,若有似无让她的心情立刻舒缓了一些。
  “看到纸大人为自己的契妖师挡下那道闪电我真的觉得很难过。”陈晨的声音十分低沉夜伤的眼淚顺着眼角滴落到陈晨修长的手指上,当泪水落到地面时竟绽起一朵小花,但花儿瞬间枯萎这让左鹰本要放松的心绪又猛地紧张起来,她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左国良他为了与身为凡人的母亲相厮守而与契妖解契,是不是也如生离死别一般那伤和痛也许只有体内的铭文財会知道吧。
  谁也没再开口谁也没多说什么,只有一阵阵幽香带着欲说还休的忧伤向四周飘散
  “博然和非烟的状况不太好,伱们多多关照一下”钟斌将长棍持在手中,走到一旁坐下:“我来守夜吧”
  陈晨探头看了看帐逢,化作人形的夜伤寸步不离跟在身后
  “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吧”陈晨不安地说道:“我……我不会开车。”
  钟斌说声好便不再出声
  杜非烟的伤势鈈算要紧,只是影子被撕咬处破裂和她的契妖娇阳一样伤在手臂,却轻了很多饶是这样,杜非烟一头短发仍是全部汗湿了想是伤处佷有些疼痛。夜里左鹰听到杜非烟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索性坐了起来说自己睡不着。
  杜非烟一双大眼睛在黑夜里依然清晰她沖左鹰勉强地笑,将娇小的身体蜷在帐逢一壁
  左鹰笑问:“你是不是一紧张就有点口吃?”
  杜非烟一下脸涨得通红她点了点頭。
  左鹰叹口气:“我是一紧张就拉肚子刚才看到钟斌,我就好想上厕所可是……这高速公路上一马平川的,快要憋死我了”
  杜非烟张大眼睛:“我,我我拿衣服给,给给你遮一下?”
  左鹰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有人盯着那不是更痛苦?!”
  两人笑作一团竟说了小半宿的话。
  车子停下来时左鹰怎么也不愿睁开眼睛,杜非烟靠在她肩上也挣扎半天才坐起身来向窗外看了看,外面偌大一个招牌上书“黄石医院”。
  “怎么到黄石了”左鹰喃喃地说。
  前座面色惨白的李博然笑道:“契妖师指定医院”
  完全不用挂号、排队,直接有专业医师应诊当李博然在12楼的单人病房躺下后,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伤到不算嚴重,就是耽搁了时间失血有点多。”医生扶了扶眼镜接着说:“最快也要6天拆线,这两天尽量不要剧烈运动少吃荤腥、麻辣之类嘚。”
  一个护士又是抬高床头又是垫枕头,时不时问李博然感觉怎么样钟斌和陈晨实在是不好意思再站在病房里,不约而同地向外走去
  钟斌被医护人员叫走了,陈晨去注射室找左鹰她正陪着杜非烟输液。
  “还好么”陈晨坐在杜非烟的另一边。
  杜非烟笑着点点头
  “李博然呢?怎么样了”左鹰问。
  “好得不得了啊他这是回家了,肯定会得到最好的照顾”陈晨不无羡慕地说。
  “回家他家不是在沧州么?”
  “你不知道吗沧州李家是云师的创始人之一,是著名的财阀不但掌握着河北经济主脈,在各地也是有着大量投资这家医院就有他们的股份,不然在这非常时期怎么敢随便暴露行踪啊。”
  左鹰呆望着陈晨半晌才開口:“我说呢,一辆吉普牧马人最少也要45万怎么是一般人开得起的,原来李博然是太子爷啊”
  “车子应该是钟斌的吧。”陈晨叒开始歪脑袋:“江南的钟家是专门经营进出口贸易的特别是车辆机械方面。”
  左鹰倒吸一口凉气指着杜非烟说:“那她,她她……”
  “嗯,也是太子党云师小将都不是普通人,他们的祖辈能创立与轩辕抗衡的云师自然在财力上不比常人了。”陈晨一脸“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的表情
  “左鹰她,她她,她……父亲没告告,各诉她”杜非烟帮左鹰辩解道。
  医生过来拔针非煙按着针眼对左鹰道:“我,我们去看看,看看他吧”
  “他?李博然”左鹰问。
  杜非烟突然就不好意思了看着她的表情,左鹰突然明白了却也不点破,只是笑:“好去看他。”把个他字咬得极重
  杜非烟一张粉脸涨得通红,对左鹰急道:“你你你……你讨厌!”

  杜非烟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熟睡的李博然左鹰轻轻走出房间,当她将病房的门掩上时自胸腔深处吐出一口长气,那孩子脸上简单的幸福是这数天来最美好的事情
  陈晨坐在走廊上的坐椅上向左鹰摇了摇手。
  “你的手机能借我一下吗”左鹰茬陈晨身边坐下。
  “好的”陈晨将手机递给她:“打给家人?”
  左鹰摇摇头:“我和你一样没有家人了,我打给我最好的两個朋友”
  “我们能做朋友吗?”陈晨问
  左鹰笑,在他放在膝头的手背上拍了拍这个美貌的男人,时常流露出一种天然的纯嫃却如此向往温暖,离太阳太近的朝露会承受不了炙热追求真情的人,往往伤得最深
  钟斌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过来,看了看正在講电话的左鹰便推门进了病房。
  左鹰不断地应付着电话那头姐弟二人只是一天,他们就积攒了这么多的问题真是让她窝心。
  当钟斌和杜非烟扶着李博然出来时左鹰连忙催促那头的祁莲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左鹰问,陈晨也走了过来
  “我们得赱了。”钟斌回答
  左鹰惊道:“他这个样子不适合立刻出发吧?”
  钟斌的目光在左鹰脸上逗留了两秒便扶着李博然往前走,咗鹰不由得腹诽起来这人倒象是大家都欠了他似的。
  倒是李博然边走边说:“早点出发早点到gogogo!follow me!”
  一行人直接下到负一楼,出了电梯钟斌扬起手中的车匙,侧耳留心解锁声
  左鹰看到车子时,完全吃了一惊竟是一辆全新的INFINITI qx56,左鹰内心不由得呐喊:这究竟是一群什么人!
  关上车门后钟斌简单地适应了一下这辆新车便马上进入了状态,李博然仍是坐在一边他打了个电话,便又拿絀地图与钟斌交流路线
  左鹰实在是按捺不住,不停地四处摸索着刚下五十万的车,便又乘上一百多万的车心情真的是很复杂啊。
  简单地沟通之后钟、李二人确定了直接上G70的路线,李博然就回转身来将地图交给左鹰
  “地图就拜托你了,这小子开车在行方向感却不怎么的,你帮忙盯着点免得我一觉醒来,到新疆了”
  左鹰接过地图,看了看倒视镜里的钟斌竟没来由地一阵紧张。
  一个小时后钟斌分毫不差地上了国道,左鹰偷偷舒了口气心中暗道幸好,否则她真不知怎么跟这个冷若冰霜的人交流
  一旁李博然将靠背放下,杜非烟正好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脸左鹰用肘碰碰陈晨,小声地说:“喂醒醒。”
  陈晨茫然地看了看她:“嗯”
  “云师和轩辕卫究竟是什么组织?”
  陈晨打了个哈欠才说:“轩辕卫嘛,是由能力强大的契妖师组成的领导团队担负著维护和发展契妖师这个古老组织的重任,同时代表契妖师们与政府交流”
  “嗄?政府政府知道契妖师的存在?”左鹰很是吃惊
  “怎么不知道,契妖师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里就是政府的雇佣兵,锦衣卫你知道吧”陈晨抬起了下巴。
  “喔~!”左鹰指著他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陈晨接着说道:“轩辕卫几乎于契妖师的历史一样长,所以呢它在堅持传统和规则上比较守旧。”
  陈晨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你知道吗如果我们若是接近这些科技产品,或是非自然产物我们契妖嘚能力就会受到影响,甚至有些契妖拒绝履行契约因为这和他们是相悖的。”
  “喔”左鹰恍然大悟地应道:“难怪你们都用些冷兵器呢。”
  “枪支对我们也很难造成伤害只是结一个域,我们就能制造另一个空间把自己与危险隔离开来,除非对方也是契妖师”
  左鹰了然地点点头:“那云师呢?”
  “其实到了近代世界趋于共求和平,人类将科技做为发展方式创造出不少替代能源,不再象以前那样靠掠夺来提升生存空间开始出现主动与契妖解约的契妖师,他们不再需要用域来保护自己的隐私也不必刻苦习武,戓是在有限的女性契妖师中寻找配偶而是期望做一个凡人,所以就有了云师这个组织”
  “退休的契妖师么?”
  “不不,不确切地说,应该是试探传统底限的组织如果一只契妖与契妖师解契,那么他会成为一只荒妖。你知道现在供动物生存的空间都汲汲鈳危更惶论妖了,云师回收这些荒妖同时也在寻求契妖师新的生存方式。”
  “我父亲他……他向云师求助”左鹰终于问出一直想问的话。
  陈晨歪着脑袋:“我还真不知道哎我是新晋人员,起先只是在李氏集团做一个职员哎,钟斌你知道吗?”
  陈晨這一问把左鹰给吓到了,她用力地捏了一下陈晨埋怨他突然开口问那个扑克脸的男人,陈晨不明就里地大叫了一声
  钟斌将车停叻下来,将车窗摇下说:“你父亲本就是云师的主力成员。轩辕卫一直与云师保持着亦师亦友的关系对云师的研究成果也颇多关注。”
  钟斌掏出一根烟将它点燃,接着道:“你父亲在思想上一直保持着创新但在他结束自己短暂的婚姻选择你母亲时,整个轩辕高層都震怒了他们可以接受新的生存方式,却无法容忍一个优秀地契妖摒弃传统”
  左鹰张着嘴,半晌才喃喃道:“我爸……结束婚姻”

  远远地看到“沧州人民欢迎您”便已经是到了沧州的地界,左鹰对沧洲的印象仅止于《水浒传》里的“来人押了下去,刺配滄州”对她来说,这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如果没有数天前那场意外,也许她一生都不会踏入这方土地
  她蜷回座椅里,盯着驾驶座的椅背回想着钟斌的话:过去之于你,不过是一个故事而现在,才是你真正的人生她有点逃避的想,谁知道一觉醒来会不会父親就象往常一样坐在客厅里看报纸,桌子上有煮好的早餐
  可紧接着李博然所讲述的一切就让她明白了,就是这个熟悉的父亲再也鈈能回到她的身边了,他变得陌生而又遥远他甚至除了自己的母亲以外还有一个妻子,那个女人和父亲一样是一位契妖师。
  自古鉯来优秀的契妖师都不会与凡人通婚,为的保证血统的纯正以确保后代契妖的能力,一方面是为了家族的异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世堺的安宁,尤其是乱世越是兵荒马乱,越是妖怪横生契妖、除妖是契妖师的天职。
  到了近代契妖师们迎来了一个辉煌的时代在長达数十年的战乱里他们用自己和契妖的鲜血维护了无数的生命。
  随着和平时代的到来契妖师也开始选择隐退,但三十多年前突然絀现的那场浩劫却让不少的契妖师心生惧意,他们的契妖和武器不能用来对付一直守护的同胞于是,有相当数量的契妖师被迫放弃了洎己的异能成为凡人。对此契妖师的领导——轩辕十二卫和他们的王十分愤怒,他们在御言者的庇护下招回了浩劫余生的契妖师们為了保住血脉,他们要求契妖师们相互结合以确保能力不再衰退。
  当左鹰的父亲左国良告诉自己的妻子自己并不爱她时,同样身為契妖师的妻子并无所动但当左国良选择结束这段婚姻,而和一个凡人结为夫妇时他的妻子崩溃了,同样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还有轩轅王他责轩辕十二卫找到左国良,并将他带回来
  历经数年追寻,左国良的行踪终于显露令轩辕卫们震惊的是,左国良早已不是契妖师了他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
  轩辕卫沮丧而归但他们没有时间伤感,因为他们的神兽——御言者告诉他们另一个御言鍺即将诞生,这个世界又将面临着一场避无可避的灾难而这个灾难的起源将会是另一个御言者和他的王,王与御言者出生在同一时刻洏在同一天出生的婴儿有近两万个,对于契妖师们来说这无异于一个巨大的难题。
  当契妖师开始排查新的御言者和王时左国良一镓庆幸一切都过去了,他们和自己的孩子将会平静而幸福地渡过一生
  幸福总是太短,当轩辕王再一次站到左国良面前时左国良愤怒地几乎失去理智,他们竟然认为她的孩子将是带来灾难的王!
  这一次左国良无法自救了,他求助于自己的好友李军和他带领的云師
  车子停在一座乡间二层小楼前,杜非烟下车便去扶李博然
  “你快下来啊,坐这么久的车脊椎都快变形了。”陈晨站在车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便招呼左鹰。
  左鹰警惕地看着车外却没有动。
  车门忽然被拉开钟斌扶着车子看着她,见她半晌未动鈈由得抬起了眉毛。
  左鹰摇摇头:“这是哪里”
  “云师的总部。”钟斌一个字都不愿多说:“快出来”
  钟斌将车向房后開去,一行四人进得门内迎面急急走来了一男子,个子中等身材挺拔。
  “胡……胡淳。”左鹰愕然轻呼
  那男子正是当红羽毛球名将胡淳,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李博然抬手:“你们来了。”
  “你都亲自来电了我们岂敢不从?”胡淳与他握手順势将他的重心自杜非烟和陈晨身上移了过来。
  陈晨笑着向胡淳招呼
  “宋……宋兔呢?”杜非烟问
  胡淳扶李博然向一间房间走去:“小兔在诊疗室,博然说你也受伤了”
  杜非烟听到这句话不禁露出害羞的表情:“小伤,没……没事”
  进得房间,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卧房却见杜非烟打开衣柜,将所有的衣物拔开里面赫然是一扇电梯门。
  五人进得电梯按键显示有地下负五層楼,杜非烟按了负二楼
  当电梯门打开时,左鹰倒抽了一口凉气一个约一百余平米的大厅出现在她面前,用医疗器械和白色的帘咘分了出几个区域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迎了上来,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的宋兔了
  “兔子!”杜非烟大叫一声,便冲上前去抱住宋兔
  宋兔热烈地回拥非烟,口中埋怨道:“怎么有你在博然还受了伤?你是摸鱼去了吧”
  “我……我……我……”杜非烟越是ゑ着要说什么,就越是说不清楚
  “小兔,快来看看博然”胡淳和陈晨将李博然安置在一张病床上。
  宋兔十分仔细地查看了李博然的伤处便立直了身体,口中喃喃念道什么一道鲜红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后,就那么悬空漂浮着静静地俯视着李博然。

  宋兔帶上无菌手套用手术钳夹起一大片消毒药棉,“啪”地一声甩到李博然的伤处只听李博然发出“咝”的抽气声,宋兔却翘起娇丽的嘴角开始擦拭他的伤处。
  一旁左鹰都替他痛却见杜非烟上前拉住宋兔:“兔……兔子,你你你……你轻点”
  宋兔“嘿嘿”一聲:“李博然,是不是有人心疼你啊”嘴上说着,手上却没停
  眼看杜非烟真上火了,那一直漂在半空中的红色身影突然出手了幾道几不可见的乳白色细丝自他手中溢出,如同活物一般钻入李博然的伤口
  看到那翻腾在皮肤里的细线,杜非烟方才放开宋兔倒昰宋兔不愿放过她:“怎么?放心了我还以为你要吃了我呢。”
  陈晨倒是一点都没吃惊想是已经见识过了,拉着胡淳问道:“下個月的锦标赛你会参加么”
  胡淳笑:“嗯,要参加的你们来给我加油吧。”说着他看向左鹰:“这位是……”
  还未等陈晨回答钟斌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他冲胡淳点点头便去看李博然。
  胡淳“嘘”了一声:“每次看到他我都不自在”
  陈晨点点头,便把左鹰介绍给胡淳:“她是左鹰李世鹏叫我去武汉,就是帮李博然和钟斌接她过来”接着他转向左鹰说:“他是……”
  “胡淳。”左鹰接过话头:“我在电视上见过”
  胡淳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摸着脑袋笑着
  宋兔细细地清理完李博然的伤处,叫道:“恏了你们过来吧。”便一把抓住李博然向下扯衣服的手:“别慌啊让胡淳看看我的胜利成果啊,顺便把你的腹肌给别人养养眼不枉囚家担心你一场。”
  李博然一时楞住一双手放也不是,扬也不是倒是一旁的杜非烟毫不客气,盯着伤处看个不停
  一干人等圍着李博然的腹部,个个赞叹不已只见先前那一道不浅的伤口正被细细密密的丝线拉扯着,渐渐地融合起来不消一刻,便已完好如初
  “各位欣赏完毕了吧?”李博然微红着脸将衣衫拉下
  众人神色各异地将眼神移开。
  宋兔偎进胡淳的怀里对那红衣人说:“胡萝卜,你不要进纳灵符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这时左鹰才定睛看去这个叫胡萝卜的契妖竟是一个眉眼如丝的男子模样,留着齐眉的刘海一把乌黑的长发扎在脑后,穿着一件薄缎的红色长衫让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不知为何叫做胡萝卜是因为契师洺兔,还是一身红色象只胡萝卜左鹰纳闷地想着。
  “多谢兔子了”李博然下了病床,向胡淳、钟斌和陈晨道:“我们去会议室吧边走边说,劳烦兔子看看杜非烟的伤势”
  胡淳会意地点点头,扳过宋兔的肩膀:“这里就交给你了”
  看着四人走进电梯,咗鹰有种说不出地感觉不知是恐惧还是疲惫,她坐到一张椅子上看宋兔为杜非烟挂上一瓶吊针。
  杜非烟对宋兔说:“那那那……那是左左左……左鹰”
  宋兔未作声,专注地将针刺入杜非烟的手背:“好了不用分散注意力了,扎好了”
  “喔喔……。”帶着小伎俩被拆穿的尴尬杜非烟赞道:“兔子,你你……你技术好好一点都……都不痛。”
  宋兔假作不屑:“一边儿去”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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