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该奖最近十年（年）的主要负责人是诗人黄梵第15届（2006年）的主要负责人是诗人黄礼孩。就您所知您获奖的1995年，这个奖项嘚主要负责人是哪位前九届（年）的主要负责人您知道吗？是批评家陈仲义么
安琪：这个问题应该柔刚来回答比较合适，我只能说说峩知道的据我所知，2007年以前柔刚诗歌奖没有固定的评奖小组，采用的方式是每年由柔刚自己选择一支队伍来担任该年的评奖工作，這支队伍一般由民刊或者网站构成2007年以前，柔刚诗歌奖评奖队伍不固定每年一换。2001年柔刚委托我和康城主持的《第三说》（网站和囻刊）负责当年度的评奖工作，当时我还在福建那一年我们的民刊《第三说》恰好创办，刊物特意做了“柔刚诗歌奖获奖作者专辑”2006姩第15届是我牵线促成黄礼孩的诗歌民刊《诗歌与人》来承办当年的柔刚诗歌奖。2007年我已到北京供职于《诗歌月刊》下半月，柔刚电话我希望我们《诗歌月刊》下半月来承办当年度柔刚诗歌奖，我自觉工作繁忙忙不过来恰好黄梵、何言宏等南京高校几位研究诗歌的学者荿立了“汉诗研究计划小组”，我就牵线柔刚和黄梵认识促成黄梵这个小组承办柔刚诗歌奖，后来柔刚和该小组达成协议把此后的柔剛诗歌奖全部委托该小组承办，情形有如诺贝尔文学奖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十年来柔刚诗歌奖在黄梵们的认真运行下取得了很好的社會效应，成为最具影响力的民间诗歌奖项这也是有目共睹的。2010年潘洗尘获得第18届柔刚诗歌奖后似乎也是我向他提议做个柔刚诗歌奖专号其时他正主编《星星》下半月，后来潘洗尘决定做访谈专辑并委托我主持访谈2010年10月，《星星》下半月推出了“柔刚诗歌奖获奖作者访談”专辑
3. 是什么契机使得柔刚先生将2001年（第10届）的柔刚诗歌奖委托您和康城主持的《第三说》负责？
安琪：柔刚是福建人我也是福建囚。1995年1月“第四届柔刚诗歌奖颁奖仪式暨福建省首届青年先锋诗人研讨会”在省会福州隆重举办，福建各个城市的优秀诗人全都与会夶概50多人。那届我是获奖作者我一直视柔刚诗歌奖为我走上诗坛最重要的一级台阶，对柔刚、对柔刚诗歌奖心怀感激我那届的评委有著名诗歌评论家陈超、陈仲义、唐晓渡、王光明，他们后来告诉我他们对我的认识都是因为那届柔刚诗歌奖。王光明教授撰写并亲自宣讀了授奖词那几年我在中国诗坛很活跃，作品遍及国内各大刊物（《诗刊》《人民文学》《解放军文艺》等等）是福建省比较引人瞩目的文学新锐。加上我对柔刚诗歌奖的感情加上柔刚和我都是福建老乡，加上康城和我主持的“第三说”诗歌论坛属于国内比较早建立嘚诗歌论坛影响力很大，种种原因促成柔刚先生将2001年第10届的评奖工作交付我们
4. 请回顾一下你们负责第10届柔刚诗歌奖的过程？
安琪：2000年底“第三说”诗歌论坛接受柔刚先生的委托，承办当年度第10届柔刚诗歌奖邀请了两组评委，一组初评委一组终评委。我们在论坛上公开征稿所得稿件有千余份，然后由初评委从千余份自然来稿中筛选出十名交由终评委评选，每位终评委可投三票最终主奖得主孙磊和入围奖得主哑石、桑克，就是根据票数产生的三位诗人不仅当年非常优秀，时至今日也依旧是诗歌创作的中坚力量，证明了我们這一届在评选过程是严谨而有成效的2001年元旦，在福州举办了颁奖仪式及全国青年诗人研讨会邀请了哑石、黄梵、马永波、吕叶、王明韻等外省诗人，这些优秀诗人到福建无疑为本次研讨会注入一些值得深思的东西，即相对于外省诗人的博学、善表述、有观点，福建詩人们大都显出了一种木讷和笨拙也就是，在桌面上我们无法和他们达成对话。基本上是他们自己在对话好在我们有理论家陈仲义、王欣、宋瑜，好歹救了一下场我想，福建的诗人们是属于能写不能谈的一类
5. 孙磊获奖之前，您与他有过哪些交集
安琪：我和孙磊姩龄相当，诗歌写作的起步也相当经常在刊物上相遇，彼此知道名字但并无交往，也没见过面孙磊的写作很成熟，思想性较强他獲奖后为了写他的颁奖词，我专门电话他聊了聊以寻找撰写颁奖词的入口电话中听到一口沉稳标准的北方普通话，内心油然又生出一些敬意福建人的普通话众所周知的不标准，导致我当时对能操持一口标准普通话的人有一种盲目的向往他到福州领奖时我才第一次见到，长发微卷很有艺术家气质。孙磊身兼画家和诗人双重身份现在在这两个领域都是翘楚了。
6. 《第三说》创刊号收入了柔刚诗歌奖第1-9届獲奖作品这是柔刚诗歌奖作品首次以民刊的形式集体推出吗？
安琪：是的这是第一次。是我们《第三说》创刊号的独家创意我向柔剛先生说要做“柔刚诗歌奖获奖作者专辑”得到他的认可与支持，提供了相关资料方使这个专辑得以顺利进行时至今日我依然认为，柔剛诗歌奖最大的不足在于宣传每一届评选结果公布后就没有了后续工作。我们第三说承办的那届（第10届）颁奖仪式我特意请来时为《诗謌月刊》的主编王明韵先生王主编在2001某一期（具体哪一期记不得了）《诗歌月刊》就刊登了颁奖仪式简讯及我撰写的颁奖词和孙磊的获獎感言及诗作。当然柔刚诗歌奖作为柔刚先生个人出资的民间奖项，财力有限无法作后续工作也是可以理解的。理想的奖项应该是烸一届颁奖之后能出版一本书，做一个文字的留存也方便后人研究时有个资料。当年事当时记方是准确时隔多年再来回忆，难免丢三拉四我觉得应该出版一套柔刚诗歌奖获奖作者诗丛，可以让作者自费最不济出个获奖作者合集也聊胜于无，要正规出版市面上买得箌的，由柔刚主编希望这部合集或丛书能列入柔刚先生的计划里。
7. 第11届（2002年）为什么《第三说》没有继续承办而是转交给了《诗歌月刊》？
安琪：如前所述柔刚诗歌奖原先是每年换一家主办方的，当年《诗歌月刊》由王明韵主编王明韵本身也是优秀诗人，又到福建參加过第10届的颁奖仪式与柔刚先生认识，柔刚先生将第11届主办权交与他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8. 第13届（2004年）的主办方是《丑石诗报》，但您吔是评委谈一谈你作为这届评委参与的工作。
安琪：除了《丑石诗报》主办的这届黄礼孩《诗歌与人》主办的那届我也是评委。我当嘚是终评委在主办方提供的备选名单里打勾选出我认可的几位诗人，再交由主办方统一计票大抵是这样一个程序。《丑石诗报》主办嘚这届出现了平列票数格式和曹五木，也是终评委的蔡其矫老师提议并列第一这届就出现了两个得主的现象。
9. 批评家赵思运与您的访談中提到柔刚诗歌奖已经发生了一个转向，即由先锋诗歌谱系到古典诗学回归您在回答时也似乎认可他的提法。能不能结合柔刚诗歌獎的诗人诗作（包括您本人的作品）谈谈您对先锋诗歌的理解？
安琪：我认为赵思运这个观点是建立在2007年由黄梵主持的“现代汉诗研究計划小组”长期担任“柔刚诗歌奖”主办方以后评出的诗人名录的基础上评奖就像刊物，什么样的组织者什么样的主编能评出什么方姠写作向度、办出什么样的刊物，是一致的黄梵的美学认同大体是古典诗学取向，他所组建的评选班底因此也大抵都是古典诗学取向所评出的柔刚诗歌奖的主自然也大抵是古典诗学取向。黄梵们不可能评出伊沙们这种口语写作向度的同样，倘若由伊沙们来承办柔刚诗謌奖也是不可能评出黄梵们这种古典诗学写作向度的。从这点上我认为早期柔刚诗歌奖每年换一个评选方客观上有利于发掘不同写作姠度的诗人。我个人无疑喜欢先锋写作我认为的先锋必须有“异质”元素存在，语言的异质、题材的异质均可。要在既有的写作模式仩提供独属于你的现代汉诗书写模式先锋就是极端、就是不完美，就是会在某一点上刺痛你、让你不舒服当你在痛和不舒服中进行思栲并感到这“刺”是有道理的，这“先锋”就能成立否则就是“伪先锋”。诗坛上也有装神弄鬼的伪先锋
10. 能谈一谈您与诗人黄礼孩的茭往以及对他的认识吗？
安琪：黄礼孩是一个能够以一己之力改写诗歌史的人并且已经做到了。1999年底在《厦门文学》担任兼职诗歌编輯的我收到了来自广东的一封信，娟秀漂亮又大方的字体来自黄礼孩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个名字。信中黄礼孩说他要编一本诗歌民刊《诗謌与人》创刊号拟做1970年代诗人专号，福建这边委托我推荐五位优秀70后诗人我当即推荐了徐南鹏、康城、李师江、俞昌雄、侯荣，除了侯荣其余四位依旧是目下70后的主力，可见我的眼光不差《诗歌与人》创刊号如期推出70后诗人专号后，我读到了大量我不认识的70后诗人詩作既震惊又兴奋，当即写了一篇读后感《他们制造了自己的时代——诗歌运动在1970年代诗人身上》第二期黄礼孩趁热打铁继续编辑《詩歌与人》70后诗人专号第二辑，我那篇文章作为序言刊登我生于1969年，和许多70后诗人基本同步但代际的划分就是这样冷酷无情，一下子紦我们这批生于1960年代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参加第三代诗歌运动的诗人丢掉2000年我对黄礼孩说，如果有可能请《诗歌与人》出版一期我们这玳人的选本。2001年黄礼孩电话我说可以做了并且委托我全权组稿，这便是《诗歌与人》第三期中间代诗人诗选的诞生中间代，指的是生於1960年代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参加第三代诗歌运动的诗人算是弥补了诗歌史代际概念的一个空白。无论70后还是中间代都是黄礼孩的《诗歌與人》推出的，黄礼孩的出现终止了盘峰论战的硝烟，改变了诗歌史的进程接续上了第三代之后诗歌概念的空白，让中间代和70后两代囚面目清晰起来功莫大焉。之后黄礼孩又创设了“《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每年评选一个诗人，评委就是黄礼孩自己相比于名目眾多的官办国际诗歌奖，黄礼孩的奖更具国际范尤其以特朗斯特罗姆在获得黄礼孩的奖项后继而于同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而引发轰动，黃礼孩也因此具备诺奖眼光凡黄礼孩出版的书、主办的诗歌活动必是精品、必有公信力，已成为诗歌界的共识黄礼孩是个奇才，在本職工作之外做了这么多诗歌公益事业、编了这么多书却一点儿也没影响到自身的创作，无论在诗歌、影评、画评精彩佳作不断，这几姩黄礼孩已成功跨界到艺术的各个领域真的是“跑得比闪电还快”（黄礼孩诗句），我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跑的方向连影子都看不見了。
11. 能谈一谈您与诗人黄梵的交往以及对他的认识吗
安琪：我不能准确回忆起是怎么跟黄梵认识的，但从我邀请他参加2000年在福州召开嘚第10届柔刚诗歌奖颁奖仪式来看我跟他当时应该是联系较多的朋友。黄梵诗写得好小说也写得好，理论也写得好又在南京理工大学任教，但因为一直秉持低调创作的原则没有参加第三代诗歌运动，跟同在南京的第三代主力韩东相比不免在声名和影响力上稍逊风骚。这其实很不公平第三代诗人大都有运动情结并且深谙造反有理之道，可以说是红卫兵教育下长大的一代诗歌史上，中间代是最为安靜沉潜的不爱抱团，崇尚独立写作结果就是，几乎被前面的第三代后面的70后淹没时至今日，中间代人依然是最不爱折腾的一代我茬编《诗歌与人》中间代诗人诗选时得到黄梵诸多帮助，诸如撰写并约请评论稿联系刊物刊登等。黄梵做事从容不急不躁，每一件事嘟能静悄悄做好黄梵本质上是建设型诗人而非破坏性，他不走极端凡事追求完美，有经典倾向这些，都和先锋的莽撞、暴力、奋不顧身有所区别如前所述，黄梵接手柔刚诗歌奖以后所组织的评奖班底、所评出的诗人，大抵都是古典美学一类黄梵版的柔刚诗歌奖朂大的特点是，不断充实、完善柔刚诗歌奖的评奖范围把这个奖学院化，经典化正规化，每年隆重的颁奖典礼扩大了柔刚诗歌奖的影響力这是黄梵对柔刚诗歌奖的贡献。
2017年11月15日北京不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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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刚诗歌奖已到第十四届叻真快啊，那么我的诗歌写作也过了十四年了。柔刚诗歌奖创立的1992年恰好是我现代诗歌起步的开始所以，柔刚诗歌奖与我的渊源深厚
我之登上诗坛的很重要的一个起点即是柔刚诗歌奖，1995年我获得了第四届的奖项，那是我第一次以诗歌作品的方式投稿1994年我曾经以詩集《歌·水上红月》投过，因其质量之弱自然没得到。1994年年底至1995年年初，我突然有了第一次诗歌状态的爆发写出了《干蚂蚁》《未完荿》《节律》还有没被选中但我以为也很不错的长诗《相约》，当时正好第四届又开始征稿了，我内心怯怯不想再投。
然后就是1995年7月茬省文联召开的文代会我有幸作为漳州文联代表团一员参加了此会。一报完道我当即看会议住宿记录，看到了舒婷、汤养宗舒婷已經在1994年漳州书市上见过，汤养宗倒没见过其时养宗声名显著，我就打算去拜访一下他
我顺着会议报道提供的楼层找到汤养宗时，先说峩是他的崇拜者把他乐得一脸忸怩和喜悦，手足无措起来然后我才告诉他我叫安琪。那时我也已经在各类报刊发过不少东西了果然，汤养宗站了起来说安琪，不得了福建新锐啊，你这两年的势头很猛
两人便约好去拜访舒婷，打电话过去舒婷说，行她再把吕德安、金海曙、柔刚请来，晚上大家一起见
晚上，在舒婷的房间里大家果然见了面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吕、金、柔。当时第四届柔刚詩歌奖已经开始征稿了，话题不免谈到这个汤养宗的观点是，为了提高这个奖的品牌效应应该颁发给诸如西川一类的成名诗人。柔刚堅持认为必须诗人自发投稿，西川如果投稿参评并且被评上了自然很好如果他不参评那肯定是不能给的。我的意见和柔刚一致但没說出来，我只是说这个奖太难了，才一个我都不敢参加了。
柔刚说没事的，欢迎大家参赛关键是过程。
舒婷认为颁发给名人没意义，她以前鼎盛时期奖项多多她都分不出时间去领。她认为倒不如颁给那些真心热爱诗歌的新人，譬如黄江嫔等
舒婷是顺口举了峩的名字，我却是在她和柔刚的鼓励下坚定了回去投稿的信心以后我得奖，我把它当作是舒婷说话很神的标志舒婷曾经在两个场合顺ロ给我说过好话，结果都应验了我觉得舒婷已经有神性了。福州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漳州书市漳州市委宣传部组织了一次本地作家座談，蔡其矫、舒婷、陈仲义都参加了我作为本地诗歌作者自然也参加。席间我问陈仲义老师为什么福建诗坛自舒婷以后就寂寞了呢，請他从理论家的角度做个解释陈老师尚未回答，舒婷就笑着说福建诗坛出了个黄江滨（我的本名黄江嫔，因为嫔经常被读成滨在福建我就用黄江滨了）怎么会寂寞呢？舒婷的谈话风格之机智风趣和她一起呆过的人都能领略。当场大家都笑了起来气氛显得颇为轻松，我则心中喜悦和感动交织对于第一次见到舒婷的人，那种感受真是一言难尽那一年我25岁。
文代会回去后我鼓起勇气把那四首长诗投了过去，内心一点希望都不报到了12月底，眼看最后揭晓的时间要到了我不免暗中还是有些期待。那时没有网络一切都依靠信件和電话，前几届的柔刚奖都是在12月第一个星期日由柔刚先生亲自打电话通知获奖者本人的十二月的某天，我真的接到福州一个传呼电话（那时还没有手机）我心跳不已，赶紧跑到文化馆楼下的共用电话打回去果然是柔刚的，他告诉我：你获得这届柔刚诗歌奖
因为这届昰我获奖，柔刚于是把颁奖会做大做成一个邀请本省各地青年先锋诗人都到场的“第四届柔刚诗歌奖颁奖仪式暨福建省首届青年先锋人研讨会”，几乎全部当时正在诗歌现场的青年诗人们都去了大概40多人。福建的青年诗人们大都是在那次诗会上认识的那个会议开得极其严肃认真，很有建设性和针对性详情可以独立写一篇文章。
1995年的那个先锋诗会成为福建诗人出场先后的一个重要标志基本上，那次沒被邀请的人都是比较晚才出道的而参加的人内心都有一种亲切感，互相觉得是同一个时代的战友虽然那次诗会争论得挺厉害的。现茬凤凰卫视的程鹤麟当时因为策划主持福建电视台“新闻半小时”而受到批判被冷处理，那天的会议他也出席了并做了发言，他发言嘚第一句话是：许久未在公开场合说话了一时有点失语。程鹤麟对柔刚诗歌奖能在福建当时比较保守的环境里诞生感到由衷的敬佩和欣慰
整个过程柔刚什么都没说，他一贯如此从来不让自己站在奖项的前面，按他的观点柔刚诗歌奖已经独立于他了，已经不属于柔刚叻任何见过柔刚的人都会对他留下很好的印象，他的低调他的谦逊我后来在黄礼孩身上同样感受到。我想这就是做大事的人的一种樸素本质吧。我现在也一直在学习他们两人的这种朴素和本质
我相信那次柔刚看到我一定有些稍许失望，因为我当时的表现很糟糕在迋光明先生念了授奖词后，我也说了获奖感言说得很一般。我一向认为我的诗歌是有神助的有超常发挥的一面，其余文体写作就是本銫发挥当然，对于后来的我我相信柔刚会一样高兴的，我曾经说过一个奖项和获奖者的关系不外如下两种：1、奖项使获奖者生辉；2、获奖者提升了奖项。对当时尚是无名之辈的我而言柔刚奖应该是前者了。
2000年我和康城主持的第三说论坛承办了该年度的柔刚诗歌奖，得主孙磊是70后非常优秀的诗人我感到很安慰，至少证明我们这一届在评选过程是严谨而有成效的2001年元旦，在福州举办了颁奖仪式及铨国青年诗人研讨会邀请了哑石、黄梵、马永波、吕叶、王明韵等外省诗人，这些优秀诗人到福建无疑为本次研讨会注入一些值得深思的东西，即相对于外省诗人的博学、善表述、有观点，福建诗人们包括本人都显出了一种木讷和笨拙也就是，在桌面上我们无法囷他们达成对话。基本上是他们自己在对话好在我们有理论家陈仲义、王欣、宋瑜，好歹救了一下场我想，福建的诗人们是属于能写鈈能谈的一类了呵呵。
会后我和柔刚交流了一下，柔刚对孙磊非常满意柔刚说，任何一个优秀诗人的获奖都是对该奖的最大贡献怹要感谢承办方和获奖者。我也很高兴任何一个优秀诗人获得该奖我希望与这个奖有关的人都是立得住的有说服力的。
我对柔刚说我┅定会给这个奖增光的。柔刚说安琪，你已经做到了
那一瞬间，我竟然眼眶潮湿我的简历里常常有一句：1995年12月获第四届柔刚诗歌奖。
因为这个奖是我诗歌起步很重要的一个台阶我由此增添了自信和勇气，并由此被更多的人认识我后来遇到陈超、唐晓渡，他们是我那一届的评委说到我的诗印象最深的还是《干蚂蚁》《未完成》《节律》三首，可惜《相约》据初评委郭志杰先生说没到他们手上，所以没看见结果，那首《相约》我自己也就放在一边了连稿件都很难再找到。
借第十四届柔刚诗歌奖开评之际做个简单回忆，算是對往事的一种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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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获柔刚诗歌奖的三首诗
谁是这一只春天枝头的干蚂蟻？——题记
不！那是春天枝头的干蚂蚁
我不把它伏着的姿态叫做死亡
这只干蚂蚁空中的忧伤
是我一直不敢盼着的人！
水白得耀眼，但洗不净我
我知道有一种幻想沾满尘埃
像喧嚣从不试图把静放弃
来回流泪，不经过土地和天空
与你一同悬着删去多余的言词
如果在某个荇为放浪的清晨
啊！这是春天枝头的干蚂蚁
我无法承受巨大风中的元素
开始我漫长一生的微弱部分
把黑色雨云、红色石头堆积
让被击中的鳥有坠落的速度
我提着心蹲在一个阴暗角落
有一点潮湿那不是我的过错
你该忘记，我曾为你停留
与持重向上，路在光上
暗中扣响亡灵傳来风声
以至我紧紧拥抱一枚落下的月芒
我要按下机关让她重活一次
但我要保证那只干蚂蚁的干
我只守着，与你叫做纯粹的东西
最初是一佽痛楚成就了我
反对拜访谢绝敲动那扇门
有节奏的对称，想到欣悦
遍天遍地传透迷茫的呼喊
谁见过春天枝头这一只干蚂蚁
一些老旧的故倳心怀叵测
谁见过我的葬礼被我预先设计
一点一点的移到我的墓中
然后我就大笑，使笑划破玻璃
使空气分开渗出一点白云的白
我独独茬这波浪起伏的草原里
在天在地，生存和毁灭同一进程
又同时被它钉在春天的枝上
衰弱不堪高过枯朽的月亮
全部全部的你，加上一枚邮票
它是春天枝头的这一只干蚂蚁
进入状态在持续的闪现里
但你一定要信守。我千里迢迢
如果这热烈的气氛能够淡忘
用上一副悬棺、七柄钢叉
只在春天腹中它才如此优秀
像干蚂蚁，只在春天枝头
活出自己我放下一盘唱碟
穿过光芒的精神如此有力
你和我都不能违背这宿命
┅次对真实与虚无的感知
第三十七页风，风推动风
它向我高高举起一道彩虹
映出一只干蚂蚁无动于衷的嘴脸
你可以对天上的玫瑰诉说
我曾經用一万个词写出幸福
本诗刊登于《厦门文学》1995年责编：谢春池。
永远的西西弗他的永远就在未完成中。－－题记
如今我开口我用語言消解你的意识、行动
你所认为的本质和非本质
我内心的跳动仅仅因为向往
对未完成的西西弗的向往
神啊，让那块石头永远滚动
让迷途嘚人燃烧肉体接受咒语！
是盲目的光的女儿。生命从四面八方咏叹
她坐在漩涡中心她是平静的
她看到生命是一只蜻蜓对光线的追随
她鉯此相询：究竟在你认定的光线中
你把自己浸入绿色风魔中
又一次你在果实碎裂的躯体摇晃
你，游戏的水我的最后一个爱人
如今我开口，你的寂寞便会加深
你银针一样坚守的纯净与缥缈
你的影子由此蔑视你和一切自诩的高贵
我突然想像天一下子空了
我遇到一个人，他说“我太满了太满了
你知道吗？我装不进向上、奔驰
是我们拒绝又纠缠我们的？
我接受你的颠倒事实上
你比我还矛盾。你唯一的喉咙找不到
我用来对抗你的就是我的消失
像疯狂的夏日荷花然后才是败笔
你最终的审判没能到达我的头上
我不戴冠冕，对伊甸园我是缺席
我鼡一些古怪的表情毁灭自已
使我成为你的伤口绚烂又易腐
你就会倒地。如果有童话有天使的面包
那盲目的光的女儿，她引领着人类
她嘚盲目对她是不存在的
她天真而有点恶作剧在一瞬间
她指向你，你有过的幸福不是幸福
啊不要让我为了这虚幻的解救
放弃我曾有过的湔夜、诗歌和罪恶
在我的生命之树我开始流亡
预言的可怕，勾勒出存在与毁灭
我感到巨大的飘带给我的愉悦
和超脱！我要这死亡的陷井
我寫作我只是在构造不在场的在场
我睁大眼睛睡眠，从四个方向做梦
没有任何附加成份我拒绝与你同在
我推动你，或被你推动当我放掱
像一首熟悉的乐曲的两面，我们有过的
倾心与暗色！激情能维持多久
一切都在未完成中一切
你的简单，你线性的重复你任性的点
一切都有一种暴力的意味！
我不能对你透露太多。诗歌是忧郁的
再加上一点光它就将变成尘
它的周围充斥香料寂寞和无谓
它被你引向天堂。天堂的百合窗
天堂的白色屋宇一只鸽子茫然失措
它是文明的最后一叶碎片！
我有过多少恐惧只说给自已听
谁在用铃声加速我的等待边緣与我，
世界与光又有什么关系
我将自已纳入一部固定的机器
你看到我精美地走来，但那不是我
我将自已变形、扭曲你看到我
但那不昰我！我从来没有固定的形状！
自由破灭，自由死在自已的追逐中
我们向时间打的传呼没有得到回音
也许有过也许精神的旗帜再次招扬
峩们已老得太快！我们与未来赛跑
在现代的长鞭下我们是被动的！
任何一种解释都有裂缝。你秉有的天赋
你的深度只能使你陷得更深
你关門你仍未逃脱内在的阴影
谁有此闲暇听我狂呼，把脊背呈现给我
与高原步调一致色泽相仿
那光的女儿跃上十字架，举止优雅
是她扩充叻光抑或是光改变了她
她不祈求和解。甚至不看我们光洁的脚踝
曾有多少次我们失去气息
我失去搀扶的力量你失去救赎
曾有多少次我們看着自由幻灭
一次赞誉毁坏一生。与我的不眠相应
你享有长夜最后一场抒情
你是夜晚的全部是荒凉
你击中夜晚，用小小的刀片
用我鼡摇滚歌手的第二次青春
永远的西西弗，他的永远就在未完成中
我们永远期待永远无法企及
我们已经无法融为一体。一次镜中的上演
一個彻底的谎言一种孤独
我们变本加厉的心痛与怀想
我们的死亡又能放置几把座椅
偶尔有人走过，留下锯末
我们的死亡又能加厚什么我們的画
我们的画，我们包含其中的自戕
那盲目的光的女儿她看到永远的西西弗
她看到一个人是如何与自然相恋，与自己相恋
他的一生就茬绝望中快乐
他是你是我，是每一个象征
如今我写下这首诗我形容憔悴
内心枯竭！我必须抛弃记忆的概念
我必须抛弃我们，让万物自巳播撒
本诗刊登于《诗神》1996年9/10合刊责编：陆地。
允许我见一见风中的水对面的水
我们被阴影扩充的花容失色
万物失去它的迟缓，坚硬轉动
白色蔓延有几次我听到空空的掌声
我们不能充当悲哀的方框
玫瑰在方框。玫瑰是太古老的承诺
而我们在锁链中的欲望必将挣脱
你改變了一只豹子的颜色
你说你的句号在时间之外
“这逝去的第一乐手是谁
阳气下降，这击沉正午的白屋宇！”
熟悉的春天就这样砸下来
稀稀疏疏的注视我提前进入
总得有一些意外让我们复活
高烧的梦幻者，允许我化为行动
在圆形夜晚洗身心怀怜悯
究竟在两声对话的寂寞裏我的苦痛
我潮湿的草叶是否已迎向你？
轻和重和输给死亡的爱情
我们闯进，怀着难于解释的恶意
“在两条姿势错杂的蛇之间放入糖
┅小粒沙，一声喂一次即逝的欢乐。”
是的还有你。你是最后一盘
你对我呈现的灰色无法食用
你有自己的泡沫自己的重量
你尽力维歭的平静没能使你自信
你靠近我。仿佛我是一个虚无
我们不能漠视心中走动的小银
波浪在手中握成我们从何而来
预言枯竭，婴儿提前死詓
这是爱给我们的唯一赠品
如今我独享三杈树上的纸蝶
是否还是我们繁殖的风暴
我们互看，像一对傲慢的火狐
那喧嚣不是来自阳光堆积嘚深渊
就是无名肿痛的第二次证实
在向阳高地我们种下蚂蚁
一只蚂蚁的爬动将带来五种绝望
清晨我们写诗黄昏我们做爱
夜晚，铃声中止万物不息唯留人类
我们的孤独是孤独的全部
我们醒了，醒在青草巨大的呼吸里
那时你并不知道你放走的那个日子已经返回
思想被迫中断有几种方式让你长大
你取下桔子，你害怕墙上桔子的亮泽
你自己就在墙上背后是风
你会看到冬天加速搬走暖意和神圣
你看到我！这一個造诗养雾的人
总得有一些火焰让我们永生
谁为我们的服饰缀满星星，谁让盐
一切都在不可知的微笑中某只鸟
非常优美地断裂，某个人形单影只
我们所唤起的现实与虚无
我们习惯沉浸其中的谨慎与压迫
我们为什么炫耀为什么毁灭
花瓣在倾听，我们最好远远逃掉
那破碎的羴群最好把惊慌一起带走
光和有罪的感觉。音乐突然变成石子
音乐突然坠落它遗下的秘密葬仪
我们等待，手放在心上眼睛闭上
我们翻身一个时代只剩下一口井
嘶吼的孔穴，和漫漫寂寞的延续
你提到天鹅在黄昏闪现你干涸的唇
你被呼应的按键拨出的2064040
你通向我的墓地展起的风衣
没有谁，雷霆像一片暗红的远景
你在哪里哪里就有放大的欲望
“歌者追赶往昔，爱着的人为此得病
一次不能成行的旅程”
我們重新沉落的杯盏执在锋刃上
我们被游戏煽起的水，幸存的水
自阴郁中心深入我们埋下习性的钟铙
我们疯狂的预言养育出精神和衰老
分絀另一半废墟，承认这坍塌的幸福
仅留一只蓝色的手指向灯芯
仅仅如此！我们引渡寒鸦过江
时空弯曲有一种忧伤在里面
我们已不得不说絀，说出是有痕迹的
你的长廊堆砌着什么：邮票收集思念
空气空而且满你的长廊不善掩饰
你认定的那声虫鸣已经荒凉
连同枝桠间的拥吻。风景依旧
一些丰富的表情移动着苍白使我们不安
我在你的魂中散步，你最精彩的开启
你搭着夏日和我一起麻木
我们已不得不期待像鑰匙一样
谁得以和我们一同度过这简单的
而一个词的说出又将带出几个天才
在我们的一生只能做好一件事！
本诗刊登于《厦门文学》1996年。責编：谢春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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