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本小说 女主女杀手胎穿女扮男小说,从小扮男孩上学。参加童生试后被先生示爱以前途威协她。就连载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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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本:《混世小农民》作者:一介草民

精彩内容:刘妍容不敢去在想了她很害怕最后事情真的变成張乐所说的那般。名誉与品德上的惩罚刘妍容承受不起

张乐眯着小眼睛没有在说话一个计谋慢慢在心里生根发芽。

窑洼湖村一个瘦弱嘚老者拄着拐杖慢慢向闷头抽烟的刘海走来。

想了半天仍然没想出任何办法收拾李衮的刘海,刚想起身回屋眯一觉至从被打后刘海感觉樾来越嗜睡

当刘海刚才离开时一个虚弱沙哑的声音瞬间响起:“小兄弟……喂等等!”

原地转了一圈,刘海左右看看后指着自己的鼻子問:“叫我呢”

老者呲牙一笑,黑漆漆的嘴里一阵翻腾一股刺鼻的味道传到了刘海身边。

刘海忙捂住鼻子眉毛撇成八字眉问:“干啥”

“有烟吗?”老者用那不知几年没洗过的手挪了下挡住眼睛的银发,脚步微动向刘海身边又凑了凑

看他的打扮与模样,最后刘海判定了他是个流浪汉想想也挺可怜的加上刘海心地本身善良,于是递给了他根卷烟

第二本:《莲花宝鉴》——油炸包子

精彩内容:费迪南德坐在了杜尘的红木椅子上,双手架在桌面缓缓说道:“你七岁的时候有一次独自出门迷了路走到了圣约翰城外的纽贝尔河,并与河边玩耍的几个小孩子发生冲突哦请相信我这只是很寻常的玩童嬉闹,可那几个孩子失手把你推入了河水中你猜最后怎么样了?坐下說!”杜尘坐在自己的白绒床上笑道:“肯定是我侥幸没有被淹死了” “是的你被下游的一个渔夫救了回到家后由于说不清事情缘由,咹杰斯公爵还以为是你贪玩自己弄湿了衣服所以狠狠责罚了你!” “您知道的,我的父亲对我很不喜爱”杜尘耸了耸肩。 “嗯我知道可我想说一件你不知道的——第二天,纽贝尔河边发现了几个孩子的尸体他们都被剥了皮!” “太残忍了那只是孩子啊!”杜尘脱口驚叫,可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费迪南德似乎在暗示 “鉴于那几个孩子的死亡方式是古老的‘剥皮藏衣’,所以圣教接管了这件事可最终嘚调查结果一无所获,最后那几个孩子的死亡就成了圣教一大悬案!”

第三本:《至尊逍遥神》——作者:花开的石头

精彩内容:“阿嚏这又是谁在想我……”正从后山回来,往前殿走的的影逸打了个喷嚏随后摸摸鼻子不由得嘀咕道“这段时间只顾着修炼了,就连自己嘚十二岁生日都忘了过现在生日也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的吃一顿犒劳一下自己”   “乱动什么?”影逸的手輕轻的拍了一下胸前那鼓囊囊的东西嘴里不由得轻喝道,     得到这个灵狐已经三天了     每天都抱着这个灵狐,说来也奇怪这三天这个灵狐竟然没有吃喝拉撒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让影逸奇怪不已。因为这个灵狐看着明显是一个刚出生不太久的兽类

苐四本:《庶子风流》——上山打老虎额

精彩内容:黄信有些飘飘然怎么听怎么舒服,夸奖自己的可是比自己不知道高到哪里去的吏部天官蒙他器重甚至不必他亲自出面,只需要一个眼色不晓得朝中多少他的门生故吏就会把自己高高捧起来他心里打着腹稿在想如何谨慎嘚回应。谁知王华突然道:“子义叶春秋你认得吗” “啊……”黄信满脸诧异,叶春秋这个人他可是化成灰他却是记得他心里咯噔了┅下怎么王公问起叶春秋,难道他叫自己来是专门为这叶春秋的 想到这里黄信狐疑起来,叶春秋现在只是个童生吧噢这时候应当参加府试了,可是他的层次莫说是距离王公便是距离自己那也是十万八千里,王公怎么会突然关注这么个小小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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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女种田忙 最新章节列表

小说《貴女种田忙》全文免费阅读、作者:秋风残叶

  万里桥边薛校书枇杷窗下閉门居。

  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

  这四句诗乃唐人赠蜀中妓女薛涛之作。这个薛涛乃是女中才子南康王韦皋做西〣节度使时,曾表奏他做军中校书故人多称为薛校书。所往来的是高千里、元微之、杜牧之一班儿名流又将浣花溪水造成小笺,名曰“薛涛笺”词人墨客得了此笺,犹如拱璧真正名重一时,芳流百世

  国朝洪武年间,有广东广州府人田洙字孟沂,随父田百禄箌成都赴教官之任那孟沂生得风流标致,又兼才学过人书面琴棋之类,无不通晓学中诸生日与嬉游,爱同骨肉过了一年,百禄要遣他回家孟沂的母亲心里舍不得他去,又且寒官冷署盘费难处。百禄与学中几个秀才商量要在地方上寻一个馆与儿子坐坐,一来可鉯早晚读书二来得些馆资,可为归计这些秀才巴不得留住他,访得附郭一个大姓张氏要请一馆宾众人遂将盂沂力荐于张氏。张氏送叻馆约约定明年正月元宵后到馆。至期学中许多有名的少年朋友,一同送孟沂到张家来连百禄也自送去。张家主人曾为运使家道饒裕,见是老广文带了许多时髦到家甚为喜欢。开筵相待酒罢各散,孟沂就在馆中宿歇

  到了二月花朝日,孟沂要归省父母主囚送他节仪二两,孟沂袋在袖子里了步行回去。偶然一个去处望见桃花盛开,一路走去看境甚幽僻。孟沂心里喜欢伫立少顷,观玩景致忽见桃林中一个美人,掩映花下孟沂晓得是良人家,不敢顾盼径自走过。未免带些卖俏身子拖下袖来,袖中之银不觉落哋。美人看见便叫随侍的丫鬟拾将起来,送还孟沂孟沂笑受,致谢而别

  明日,孟沂有意打那边经过只见美人与丫鬟仍立在门艏。孟沂望着门前走去丫鬟指道:“昨日遗金的郎君来了。”美人略略敛身避入门内孟沂见了丫鬟叙述道:“昨日多蒙娘子美情,拾還遗金今日特来造谢。”美人听得叫丫鬟请入内厅相见。孟沂喜出望处急整衣冠,望门内而进美人早已迎着至厅上,相见礼毕媄人先开口道:“郎君莫非是张运使宅上西宾么?”孟沂道:“然也昨日因馆中回家,道经于此偶遗少物,得遇夫人盛情命尊姬拾還,实为感激”美人道:“张氏一家亲威,彼西宾即我西宾还金小事,何足为谢”孟沂道:“欲问夫人高门姓氏,与敝东何亲”媄人道:“寒家姓平,成都旧族也妾乃文孝坊薛氏女,嫁与平氏子康不幸早卒,妾独孀居于此与郎君贤东乃乡邻姻姬,郎君即是通镓了”

  孟沂见说是孀居,不敢久留两杯茶罢,起身告退美人道:“郎君便在寒舍过了晚去。若贤东晓得郎君在此妾不能久留款待,觉得没趣了”即吩咐快办酒馔。不多时设着两席,与孟沂相对而坐坐中殷勤劝酬,笑语之间美人多带些谑浪话头。孟沂认噵是张氏至戚虽然心里技痒难熬,还拘拘束束不敢十分放肆。美人道:“闻得郎君倜傥俊才何乃作儒生酸态?妾虽不敏颇解吟咏。今遇知音不敢爱丑,当与郎君赏鉴文墨唱和词章。郎君不以为鄙妾之幸也。”遂教丫鬟那出唐贤遗墨与孟沂看孟沂从头细阅,哆是庸人真迹手翰诗词惟元稹、杜牧、高骈的最多,墨迹如新孟沂爱玩,不忍释手道:“此希世之宝也。夫人情钟此类真是千古韻人了。”美人谦谢两个谈话有味,不觉夜已二鼓孟沂辞酒不饮,美人延入寝室自荐枕席道:“妾独处已久,今见郎君高雅不能無情,愿得奉陪”孟沂道:“不敢请耳,固所愿也”两个解衣就枕,鱼水欢情极其缱绻。枕边切切叮咛道:“慎勿轻言若贤东知噵,彼此名节丧尽了”

  次日,将一个卧狮玉镇纸赠与孟沂送至门外道:“无事就来走走,勿学薄幸人!”孟沂道:“这个何劳吩咐”孟沂到馆,哄主人道:“老母想念必要小生归家宿歇,小生不敢违命留此从今早来馆中,晚归家里便了”主人信了说话,道:“任从尊便”自此,孟沂在张家只推家里去宿,家里又说在馆中宿竟夜夜到美人处宿了。整有半年并没一个人知道。

  孟沂與美人赏花玩月酌酒吟诗,曲尽人间之乐两人每每你唱我和,做成联句如《落花二十四韵》,《月夜五十韵》斗巧争妍,真成敌掱诗句太多,恐看官每厌听不能尽述。只将他两人《四时回文诗》表白一遍美人诗道:

  花朵儿枝柔傍砌,柳丝千缕细摇风

  霞明半岭西斜日,月上孤村一树松

  凉回翠簟冰人冷,齿沁清泉夏月寒

  香篆袅风清缕缕,纸窗明月白团团

  芦雪覆汀秋沝白,柳风凋树晚山苍

  孤帏客梦惊空馆,独雁征书寄远乡

  天冻雨寒朝闭户,雪飞风冷夜关城

  鲜红炭火围炉暖,浅碧茶甌注茗清

  这个诗怎么叫得回文?因是顺读完了倒读转去,皆可通得最难得这样浑成,菲提高手不能美人一挥而就。盂沂也和怹四首道:

  芳树吐花红过雨入帘飞絮白惊风。

  黄添晓色青舒柳粉落晴香雪覆松。

  瓜浮瓮水凉消暑藕叠盘冰翠嚼寒。

  斜石近阶穿笋密小池舒叶出荷团。

  残石绚红霜叶出薄烟寒树晚林苍。

  鸾书寄恨羞封泪蝶梦惊愁怕念乡。

  风卷雪蓬寒罷钓月辉霜析冷敲城。

  浓香酒泛霞杯满淡影梅横纸帐清。

  孟沂和罢美人甚喜。真是才子佳人情味相投,乐不可言却是恏物不坚牢,自有散场时节

  一日,张运使偶过学中对老广文田百禄说道:“令郎每夜归家,不胜奔走之劳何不仍留寒舍住宿,豈不为便”百禄道:“自开馆后,一向只在公家止因老妻前日有疾,曾留得数日这几时并不曾来家宿歇,怎么如此说”张运使晓嘚内中必有跷蹊,恐碍着孟沂不敢尽言而别。是晚孟沂告归,张运使不说破他只叫馆仆尾着他去。到得半路忽然不见。馆仆赶去縋寻竟无下落。回来对家主说了运使道:“他少年放逸,必然花柳人家去了”馆仆道:“这条路上,何曾有什么伎馆”运使道:“你还到他衙中问问看。”馆仆道:“天色晚了怕关了城门,出来不得”运使道:“就在田家宿了,明日早辰来回我不妨”

  到叻天明,馆仆回话说是不曾回衙。运使道:“这等那里去了?”正疑怪间孟沂恰到。运使问道:“先生昨宵宿于何处”孟沂道:“家间。”运使道:“岂有此理!学生昨日叫人跟随先生回去因半路上不见了先生,小仆直到学中去问先生不曾到宅,怎如此说”孟沂道:“半路上遇到一个朋友处讲话,直到天黑回家故此盛仆来时间不着。”馆仆道:“小人昨夜宿在相公家了方才回来的。田老爹见说了甚是惊慌,要自来寻问相公如何还说着在家的话?”孟沂支吾不来颜色尽变。运使道:“先生若有别故当以实说。”孟沂晓得遮掩不过只得把遇着平家薛氏的话说了一遍,道:“此乃令亲相留非小生敢作此无行之事。”运使道:“我家何尝有亲威在此哋方况亲威中也无平姓者,必是鬼祟今后先生自爱,不可去了”孟沂一里应承,心里那里信他傍晚又到美人家里去,备对美人说形迹已露之意美人道:“我已先知道了。郎君不必怨悔亦是冥数尽了。”遂与孟沂痛饮极尽欢情。到了天明哭对孟沂道:“从此詠别矣!”将出洒墨玉笔管一枝,送与孟沂道:“此唐物也郎君慎藏在身,以为记念”挥泪而别。

  那边张运使料先生晚间必去叫人看着,果不在馆运使道:“先生这事必要做出来,这是我们做主人的干系不可不对他父亲说知。”遂步至学中把孟沂之事备细說与百禄知道。百禄大怒遂叫了学中一个门子,同着张家馆仆到馆中唤孟沂回来。孟沂方别了美人回到张家,想念道:“他说永别の言只是怕风声败露,我便耐守几时再去走动或者还可相会。”正踌躇间父命已至,只得跟着回去百禄一见,喝道:“你书到不讀夜夜在那里游荡?”孟沂看见张运使一同在家了便无言可对。百禄见他不说就拿起一条柱杖劈头打去,道:“还不实告!”孟沂無奈只得把相遇之事,及录成联句一本与所送镇纸、笔管两物多将出来,道:“如此佳人不容不动心,不必罪儿了”百禄取来逐件一看,看那玉色是几百年出土之物管上有篆刻“渤海高氏清玩”六个字。又揭开诗来从头细阅,不觉心服对张运使道:“物既稀渏,诗又俊逸岂寻常之怪!我每可同了不肖子,亲到那地方去查一查踪迹看”

  遂三人同出城来,将近桃林孟沂道:“此间是了。”进前一看孟沂惊道:“怎生屋宇俱无了?”百禄与运使齐抬头一看只见水碧山青,桃株茂盛荆棘之中,有冢累然张运使点头噵:“是了,是了此地相传是唐妓薛涛之墓。后人因郑谷诗有'小桃花绕薛涛坟'之句所以种桃百株,为春时游赏之所贤郎所遇,必是薛涛也”百禄道:“怎见得?”张运使道:“他说所嫁是平氏子康分明是平康巷了。又说文孝坊城中并无此坊,'文孝'乃是'教'字分奣是教坊了。平康巷教坊乃是唐时妓女所居今云薛氏,不是薛涛是谁且笔上有高氏字,乃是西川节度使高骈骈在蜀时,涛最蒙宠待二物是其所赐无疑。涛死已久其精灵犹如此。此事不必穷究了”百禄晓得运使之言甚确,恐怕儿子还要着迷打发他回归广东。后來盂沂中了进士常对人说,便将二玉物为证虽然想念,再不相遇了至今传有“田洙遇薛涛”故事。

  小子为何说这一段鬼话只洇蜀中女子从来号称多才,如文君、昭君多是蜀中所生,皆有文才所以薛涛一个妓女,生前诗名不减当时词客死后犹且诗兴勃然,這也是山川的秀气唐人诗有云:

  锦江腻滑蛾眉秀,幻出文君与薛涛

  诚为千古佳话。至于黄崇嘏女扮为男做了相府椽属,今卋传有《女状元》本也是蜀中故事。可见蜀女多才自古为然。至今两川风俗女人自小从师上学,与男人一般读书还有考试进痒做圊衿弟子。若在别处岂非大段奇事?而今说着一家子的事委曲奇咤,最是好听

  从来女子守闺房,儿见裙钗入学堂

  文武习荿男子业,婚姻也只自商量

  话说四川成都府绵竹县,有一个武官姓闻名确,乃是卫中世袭指挥因中过武举两榜,累官至参将僦镇守彼处地方。家中富厚赋性豪奢。夫人已故房中有一班姬妾,多会吹弹歌舞有一子,也是妾生未满三周。有一个女儿年十陸岁,名曰蜚娥丰姿绝世,却是将门将种自小习得一身武艺,最善骑射直能百步穿杨。模样虽是娉婷志气赛过男子。他起初因见父亲是个武出身受那外人指目,只说是个武弁人家必须得个子弟在黉门中出入,方能结交斯文士夫不受人的欺侮。争奈兄弟尚小等他长大不得,所以一向装做男子到学堂读书。外边走动只是个少年学生。到了家中内房方还女扮。如此数年果然学得满腹文章,博通经史这也是蜀中做惯的事。遇着提学到来他就报了名,改为胜杰说是胜过豪杰男人之意,表字俊卿一般的入了队去考童生。一考就进了学做了秀才。他男扮久了人多认他做闻参将的小舍人,一进了学多来贺喜。府县迎送到家参将也只是将错就错,一媔欢喜开宴盖是武官人家,秀才乃极难得的从此参将与官府往来,添了个帮手有好些气色。为此内外大小却象忘记他是女儿一般嘚,凡事尽是他支持过去

  他同学朋友,一个叫做魏造字撰之;一个叫做杜亿,字子中两人多是出群才学,英锐少年与闻俊卿意气相投,学业相长况且年纪差不多:魏撰之年十九岁,长闻俊卿两岁;杜子中与闻俊卿同年又是闻俊卿月生大些。三人就像一家兄弚一般极是过得好,相约了同在学中一个斋舍里读书两个无心,只认做一伴的好朋友闻俊卿却有意要在两个里头拣一个嫁他。两个囚比起来又觉得杜子中同年所生,凡事仿佛些模样也是他标致些,更为中意比魏撰之分外说的投机。杜子中见俊卿意思又好丰姿叒妙,常对他道:“我与兄两人可惜多做了男子我若为女,必当嫁兄;兄若为女我必当娶兄。”魏撰之听得便取笑道:“而今世界盛行男色,久已颠倒阴阳那见得两男便嫁娶不得?”闻俊卿正色道:“我辈俱是孔门子弟以文艺相知,彼此爱重岂不有趣?若想着浮呢便把面目放在何处?我辈堂堂男子谁肯把身子做顽童乎?魏兄该罚东道便好”魏撰之道:“适才听得子中爱幕俊卿,恨不得身為女子故尔取笑。若俊卿不爱此道子中也就变不及身子了。”杜子中道:“我原是两下的说话今只说得一半,把我说得失便宜了”魏撰之道:“三人之中,谁叫你独小些自然该吃亏些。”大家笑了一回

  俊卿归家来,脱了男服还是个女人。自家想道:“我玖与男人做伴已是不宜,岂可他日舍此同学之人另寻配偶不成?毕竟止在二人之内了虽然杜生更觉可喜,魏兄也自不凡不知后来還是那个结果好,姻缘还在那个身上”心中委决不下。他家中一个小楼可以四望。一个高兴趁步登楼。见一只乌鸦在楼窗前飞过卻去住在百来步外一株高树上,对着楼窗呀呀的叫俊卿认得这株树,乃是学中斋前之树心里道:“叵耐这业畜叫得不好听,我结果他詓”跑下来自己卧房中,取了弓箭跑上楼来。那乌鸦还在那里狠叫俊卿道:“我借这业畜卜我一件心事则个。”扯开弓搭上箭,┅里轻轻道:“不要误我!”飕的一声箭到处,那边乌鸦坠地这边望去看见,情知中箭了急急下楼来,仍旧改了男妆要到学中看那枝箭下落。

  且说杜子中在斋前闲步听得鸦鸣正急,忽然扑的一响掉下地来。走去看时鸦头上中了一箭,贯睛而死子中拔了箭出来道:“谁有此神手?恰恰贯着他头脑”仔细看那箭干上,有两行细字道:“矢不虚发发必应弦”。子中念罢笑道:“那人好誇口!”魏撰之听得跳出来,急叫道:“拿与我看!”在杜子中手里接了过去正同着看时,忽然子中家里有人来寻子中掉着箭自去了,魏撰之细看之时八个字下边,还有“蜚娥记”三小字想着:“蜚娥乃女人之号,难道女人中有此妙手这也姹异。适才子中不看见這三个字若见时必然还要称奇了。”

  沉吟间早有闻俊卿走将来,看见魏撰之捻了这枝箭立在那里忙问道:“这枝箭是兄拾了么?”撰之道:“箭自何来兄却如此盘问?”俊卿道:“箭上有字的么撰之道:“因为字,在此念想”俊卿道:“念想些甚么?”撰の道:“有'蜚娥记'三字蜚娥必是女人,故此想着难道有这般善射的女子不成?”俊卿捣个鬼道:“不敢欺兄蜚娥即是家姊。”撰之噵:“令姊有如此巧艺曾许聘那家了?”俊卿道:“未曾许人”撰之道:“模样如何?”俊卿道:“与小弟有些厮象”撰之道:“這等,必是极美的了俗语道:'未看老婆,先看阿舅'小弟尚未有室,吾兄与小弟做个撮合山何如”俊卿道:“家下事,多是小弟作主老父面前,只消小弟一说无有不依。只未知家姐心下如何”撰之道:“令姊面前,也在吾兄帮衬通家之雅,料无推拒”俊卿道:“小弟谨记在心。”撰之喜道:“得兄应承便十有八九了。谁想姻缘却在此枝箭上小弟谨当宝此以为后验。”便把来收拾在拜匣内叻取出羊脂玉闹妆一个递与俊卿,道:“以此奉令秭权答此箭,作个信物”俊卿收来束在腰间。撰之道:“小弟作诗一首道意于囹秭何如?”俊卿道:“愿闻”撰之吟道:

  闻得罗敷未有失,支机肯许问律无

  他年得射如皋雉,珍重今朝金仆姑

  俊卿笑道:“诗意最妙,只是兄貌不陋似太谦了些。”撰之笑道:“小弟虽不便似贾大夫之丑却与令妹相并,必是不及”俊卿含笑自去叻。

  从此撰之胸中痴痴里想着闻俊卿有个秭妹美貌巧艺,要得为妻有了这个念头,并不与杜子中知道因为箭是他拾着的,今自巳把做宝贝藏着恐怕他知因,来要了去谁想这个箭,元有来历俊卿学射时,便怀有择配之心竹干上刻那二句,固是夸着发矢必中也暗敦个应弦的哑谜。他射那乌鸦之时明知在书斋树上,射去这枝箭心里暗卜一卦,看他两人那个先抬得者即为夫妻。为此急急來寻下落不知是杜子中先拾着,后来掉在魏撰之手里俊卿只见在魏撰之处,以为姻缘有定故假意说是姐姐,其实多暗隐着自己的意思魏撰之不知其故,凭他捣鬼只道真有个姐姐罢了。俊卿固然认了魏撰之是天缘心里却为杜子中十分相爱,好些撇打不下叹口气噵:“一马跨不得双鞍,我又违不得天意他日别寻件事端,补还他美情罢”明日来对魏撰之道:“老父与家秭面前,小弟十分窜撺巳有允意,玉闹妆也留在家姊处了老父的意思,要等秋试过待兄高捷了方议此事。”魏撰之道:“这个也好只是一言既定,再无翻變才妙”俊卿道:“有小弟在,谁翻变得”魏撰之不胜之喜。

  时植秋闱魏撰之与杜子中,闻俊卿多考在优等起送乡试。两人來拉了俊卿同去俊卿与父参将计较道:“女孩儿家只好瞒着人,暂时做秀才耍子若当真去乡试,一下子中了举人后边露出真情来,僦要关着奏请干系事体弄大了,不好收场决使不得。”推了有病不行魏、杜两生只得撇了自去赴试。揭晓之日两生多得中了。闻俊卿见两家报了捷也自欢喜。打点等魏撰之迎到家时方把求亲之话与父亲说知,图成此亲事

  不想安绵兵备道与闻参将不合,时植军政考察在按院处开了款数,递了一个揭帖诬他冒用国课,妄报功绩侵克军粮,累赃臣万按院参上一本,奉圣旨着本处抚院提问。此报一到闻家合门慌做了一团。也就有许多衙门人寻出事端来缠扰还亏得闻俊卿是个出有的秀才,众人不敢十分罗唆过不多時,兵道行个牌到府来说是奉旨犯人,把闻参将收拾在府狱中去了闻俊卿自把生员出名去递投诉,就求保侯父亲府间准了诉词,不肯召保俊卿就央了同窗新中的两个举人去见府尊,府尊说:“碍上司吩咐做不得情。”三人袖手无计此时魏撰之自揣道:“他家患难の际料说不得求亲的闲话,只好不提起且一面去会试再处。”两人临行之时又与俊卿作别。撰之道:“我们三人同心之友我两人囍得侥幸,方恨俊卿因病蹉跎不得同登,不想又遭此家难而今我们匆匆进京去了,心下如割却是事出无奈。多致意尊翁且自安心聽问,我们若少得进步必当出力相助,来自此冤!”子中道:“此间官官相护做定了圈套陷入。闻兄只在家营救未必有益。我两人進去倘得好处,闻兄不若径到京来商量与尊翁寻个出场。还是那边上流头好辨白冤枉我辈也好相机助力。切记!切记!”撰之又私洎叮瞩道:“令姑之事万万留心。不论得意不得意此番回来必求事谐了。”俊卿道:“闹妆现在料不使兄失望便了。”三人洒泪而別

  闻俊卿自两人去后,一发没有商量可救父亲亏得官无三日急,到有六日宽无非凑些银子,上下分派分派使用得停当,狱中嘚也不受苦官府也不来急急要问,丢在半边做一件未结公案了。参将与女儿计较道:“这边的官司既未问理我们正好做手脚。我意偠修上一个辨本做成一个备细揭帖,到京中诉冤只没个能干的人去得,心下踌躇未定”闻俊卿道:“这件事须得孩儿自去,前日魏、杜两兄临别时也教孩儿进京去,可以相机行事但得两兄有一人得第,也就好做靠傍了”参将道:“虽然你是个女中丈失,是你去畢竟停当只是万里程途,路上恐怕不便”俊卿道:“自古多称提索救父,以为美谈他也是个女子,况且孩儿男妆已久游庠已过,┅向算在丈失之列有甚去不得?虽是路途遥远孩儿弓矢可以防身,倘有甚么人盘问凭着胸中见识也支持得过,不足为虑只是须得個男人随去,这却不便孩儿想得有个道理,家丁闻龙夫妻多是苗种多善弓马,孩儿把他妻子也打扮做男人带着他两个,连孩儿共是彡人一起走既有妇女伏侍,又有男仆跟随可切放心一直到京了。”参将道:“既然算计得停当事不宜迟,快打点动身便是”俊卿依命,一面去收拾听得街上报进士,说魏杜两人多中了。俊卿不胜之喜来对父卒说道:“有他两人在京做主,此去一发不难做事”

  就拣定一日,作急起身在学中动了一个游学呈子,批个文书执照带在身边了。路经省下来再察听一察听上司的声口消息。你噵闻小姐怎生打扮飘飘中帻,覆着两鬃青丝;窄窄靴鞋套着一双玉笋。上马衣裁成短后变狮带妆就偏垂。囊一张玉靶弓想开时,舒臂扭腰多体态;插几枝雁翎箭看放处,猿啼雕落逞高强争羡道能文善武的小郎君,怎知是女扮男妆的乔秀士一路来到了成都府中,闻龙先去寻下了一所幽静饭店闻俊卿后到,歇下了行李叫闻龙妻子取出带来的山莱几件,放在碟内向店中取了一壶酒,斟着慢吃

  又道是无巧不成话。那坐的所在与隔壁人家窗口相对,只隔得一个小天井正吃之间,只见那边窗里一个女子掩着半窗对着闻俊卿不转眼的看。及到闻俊卿抬起眼来那边又闪了进去。遮遮掩掩只不定开。忽地打个照面乃是个绝色佳人。闻俊卿想道:“原来卋间有这样标致的”看官,你道此时若是个男人必然动了心,就想妆出些风流家数两下做起光景来。怎当得闻俊卿自己也是个女身那里放在心上?一面取饭来吃了且自衙门前干事去。到得出去了半日傍晚转来,俊卿刚得坐下隔壁听见这里有人声,那个女子又茬窗边来看了俊卿私下自笑道:“看我做甚?岂知我与你是一般样的!”正嗟叹间只见门外一个老姥走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小榼儿见了俊卿,放下椅子道了万福,对俊卿道:“间壁景家小娘子见舍人独酌送两件果子,与舍人当茶”俊卿开看,乃是南充黄柑順庆紫梨,各十来枚俊卿道:“小生在此经过,与娘子非亲非威如何承此美意?”老姥道:“小娘子说来此间来万去千的人,不曾見有似舍人这等丰标的必定是富贵家的出身。及至问人来说是参府中小舍人。小娘子说这俗店无物可一叫老媳妇送此二物来历渴。”俊卿道:“小娘子何等人家却居此间壁?”老姥道:“这小娘子是井研景少卿的小姐只因父母双亡,他依着外婆家住他家里自有萬金家事,只为寻不出中意的丈失所以还没嫁人。外公是此间富员外这城中极兴的客店,多是他家的房子何止有十来处,进益甚广只有这里幽静些,却同家小每住在间壁他也不敢主张把外甥许人,恐怕做了对头后来怨怅。常对景小姐子道:'凭你自家看得中意的实对我说,我就主婚'这个小娘子也古怪,自来会拣相人物再不曾说那一个好。方才见了舍人便十分称赞,敢是与舍人有些姻缘动叻俊卿不好答应,微微笑道:“小生那有此福”姥道:“好说,好说老媳妇且去着。”俊卿道:“致意小娘子多承佳惠,客中无鈳奉答但有心感盛情。”老姥去了俊卿自想一想,不觉失笑道:“这小娘子看上了我却不枉费春心?”吟诗一首聊寄其意。诗云:

  为念相如渴不禁交梨邛橘出芳林。

  却惭未是求凰客寂寞囊中绿绮琴。

  此日早起老姥又来,手中将着四枚剥净的熟鸡孓做一碗盛着,同了一小壶好茶送到俊卿面前道:“舍人吃点心。”俊卿道:“多谢妈妈盛情”老姥道:“这是景小娘子昨夜吩咐叻,老身支持来的”俊卿道:“又是小娘子美情,小生如何消受有一诗奉谢,烦妈妈与我带去”俊卿即把昨夜之诗写在笺纸上,封恏了付妈妈诸中分明是推却之意,妈妈将去与景小姐看了景小姐一心喜着俊卿,见他以相如自比反认做有意于文君,后边两句不過是谦让些说话。遂也回他一首和其未韵诗云:

  宋玉墙东思不禁,愿为比翼止同林

  知音已有新裁句,何用重挑焦尾琴

  吟罢,也写在乌线茧纸上教老姥送将来。俊卿看罢笑道:“原来小姐如此高才!难得,难得!”俊卿见他来缠得紧生一个计较,对咾姥道:“多谢小姐美意小生不是无情,争奈小生已聘有妻室不敢欺心妄想。上复小姐这段姻缘种在来世罢。”老姥道:“既然舍囚已有了亲事老身去回复了小娘子,省得他牵肠挂肚空想坏了。”老姥去得俊卿自出门去打点衙门事休,央求宽缓日期诸色停当,到了天晚才回得下处是夜无词。

  来日天早这老姥又走将来,笑道:“舍人小小年纪倒会掉谎,老婆滚到身边推着不要。昨ㄖ回了小娘子小娘子教我问一问两位管家,多说道舍人并不曾聘娘子过小娘子喜欢不胜,已对员外说过少刻员外自来奉拜说亲,好歹要成事了”俊卿听罢呆了半响,道:“这冤家帐那里说起?只索收拾行李起来趁早去了罢。”吩咐闻龙与店家会了钞急待起身。只见店家走进来报道:“主人富员外相拜闻相公”说罢,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笑嘻嘻进来堂中望见了闻俊卿,先自欢喜问道:“这位小相公,想是闻舍人了么”老姥还在店内,也跟将来说道:“正是这位。”富员外把手一拱道:“请过来相见”闻俊卿见过叻礼,整了客座坐了富员外道:“老汉无事不敢冒叫新客。老汉有一外甥乃是景少卿之女,未曾许着人家舍甥立愿不肯轻配凡流,咾汉不敢擅做主张凭他意中自择。昨日对老汉说有个闻舍人,下在本店丰标不凡,愿执箕帚所以要老汉自来奉拜,说此亲事老漢今见足下,果然俊雅非常舍甥也有几分姿容,况且粗通文墨实是一对佳耦,足下不可错过”闻俊卿道:“不敢欺老丈,小生过蒙囹甥谬爱岂敢自外?一来令甥是公卿阀阅小生是武弁门风,恐怕攀高不着;二来老父在难中小生正要入京辨冤,此事既不曾告过叒不好为此担阁,所以应承不得”员外道:“舍人是簪缨世胄,况又是黉富有士指日飞腾,岂分甚么文武门楣若为令尊之事,慌速叺京何不把亲事议定了,待归时禀知令尊方才完娶?既安了舍甥之心又不误了足下之事,有何不可”

  闻俊卿无计推托,心下想道:“他家不晓得我的心病如此相逼,却又不好十分过却打破机关。我想魏撰之有竹箭之缘不必说了。还有杜子中更加相厚到鈈得不闪下了他。一向有个生意要在骨肉女伴里边别寻一段姻缘,发付他去而今既有此事,我不若权且应承定下在这里,他日作成叻杜子中岂不为妙?那时晓得我是女身须怪不得我说谎。万一杜子中也不成那时也好开交了,不像而今碍手”算计已定,就对员外说:“既承老丈与令甥如此高情小岂敢不入提挚!只得留下一件信物在此为定,待小生京中回来上门求娶就是了!”说罢,就在身邊解下那个羊脂玉闹妆双手递与员外道:“奉此与令甥表信。”富员外千欢万喜接受在手,一同老姥去回复景小姐道:“一言已定了”员外就叫店中办起洒来,与闻舍人饯行俊卿推却不得,吃得尽欢而罢相别了

  起身上路,少不得风飧水宿夜住晓得。不一日到了京城。叫闻龙先去打听魏、杜两家新进士的下处问着了杜子中一家,原来到魏撰之已在部给假回去了杜子中见说闻俊卿来到,鈈胜之喜忙差长班来接到下处,两人相见寒温已毕。俊卿道:“小弟专为老父之事前日别时,承兄每吩咐入京图便切切在心。后聞两兄高发为此不辞跋涉,特来相托不想魏撰之已归,今幸吾兄尚在京师小弟不致失望了。”杜子中道:“仁兄先将老伯被诬事款莋一个揭帖逐一辨明,刊刻起来在朝门外逢人就送。等公论明白了然后小弟央个相好的同年在兵部的,条陈别事带上一段,就好茬本籍去生发出脱了”俊卿道:“老父有个本稿,可以上得否”子中道:“而今重文轻武,老伯是按院题的若武职官出各自辨,他們不容起来反致激怒,弄坏了事不如小弟方才说的为妙,仁兄不要轻率”俊卿道:“感谢指教。小弟是书生之见还求仁兄做主行倳。”子中道:“异姓兄弟原是自家身上的事,何劳叮咛”俊卿道:“撰之为何回去了?”子中道:“撰之原与小弟同寓了多时他說有件心事,要归来与仁兄商量问其何事,又不肯说小弟说仁兄见吾二人中了,未必不进京来他说这是不可期的,况且事休要来家裏做的必要先去,所以告假去了正不知仁兄却又到此,可不两相左了敢问仁兄,他果然要商量何等事”俊卿明知为婚姻之事,却呮做不知推说道:“连小弟也不晓得他为甚么,想来无非为家里的事”子中道:“小弟也想他没甚么,为何怎地等不得”

  两个說了一回,子中吩咐治酒接风就叫闻家家人安顿了行李,不必另寻寓所只在此间同寓。盖是子中先前与魏家同寓今魏家去了,房舍盡有可以下得闻家主仆三人。子中又吩咐打扫闻舍人的卧房就移出自己的榻来,相对铺着说晚间可以联床清话。俊卿看见心里有些突兀起来。想道:“平日与他们同学不过是日间相与,会文会酒并不看见我的卧起,所以不得看破而今弄在一间房内了,须闪避鈈得露出马脚来怎么处?”却又没个说话中以推掉得两处宿只是自己放着精细,遮掩过去便了

  虽是如此说,却是天下的事是真難假是假难真。亦且终日相处这些细微举动,水火不便的所在那里妆饰得许多来?闻俊卿日间虽是长安街上去送揭帖做着男人的勾当;晚间宿歇之处,有好些破绽现出在杜子中的眼里了杜子中是个聪明人,有甚不省得的事晓得有些咤异,越加留心闲觑越看越昰了。这日俊卿出去,忘锁了拜匣子中偷揭开来一看,多是些文翰束帖内有一幅草稿,写着道:“成都绵竹县信女闻氏焚香拜告關真君神前。愿保父闻确冤情早白自身安稳还乡,竹箭之期闹妆之约,各得如竟谨疏。”子中见了拍手道:“眼见得公案在此了峩在为男子,被他瞒过了许多时今不怕他飞上天去,只是后边两句解他不出莫不许过了人家?怎么处”心里狂荡不禁。

  忽见俊卿回来子中接在房里坐了,看着俊卿只是笑俊卿疑怪,将自己身子上下前后看了又看问道:“小弟今日有何举动差错了,仁兄见晒の甚”子中道:“笑你瞒得我好。”俊卿道:“小弟到此做的事不曾瞒仁兄一些。”子中道:“瞒得多哩!俊卿自想么”俊卿道:“委实没有。”子中道:“俊卿记得当初同斋时言语么原说弟若为女,必当嫁兄兄若为女,必当娶兄可惜弟不能为女,谁知兄果然昰女却瞒了小弟,不然娶兄多时了怎么还说不瞒?”俊卿见说着心中病脸上通红起来道:“谁是这般说?”子中袖中摸出这纸疏头來道:“这须是俊卿的亲笔”俊卿一时低头无语。

  子中就挨过来坐在一处了笑道:“一向只恨两雄不能相配,今却遂了人愿也”俊卿站了起来道:“行踪为兄识破,抵赖不得了只有一件,一向承兄过爱幕兄之心非不有之。争奈有件缘事已属了撰之,不能再鉯身事兄望兄见谅。”子中愕然道:“小弟与撰之同为俊卿窗友论起相与意气,还觉小弟胜他一分俊卿何得厚于撰之,薄于小弟乎况且撰之又不在此间,现钟不打反去炼铜,这是何说”俊卿道:“仁兄有所不知,仁兄可看疏上竹箭之期的说话么”子中道:“囸是不解。”俊卿道:“小弟因为与两兄同学心中愿卜所从。那日向天暗祷箭到处,先拾得者即为夫妇后来这箭却在撰之处,小弟詭说是家姐所射撰之遂一心想幕,把一个玉闹妆为定此时小弟虽不明言,心已许下了此天意有属,非小弟有厚薄也”子中大笑道:“若如此说,俊卿宜为我有无疑了”俊卿道:“怎么说?”子中道:“前日斋中之箭原是小弟拾得。看见干上有两行细字以为奇異,正在念诵撰之听得走出来,在小弟手里接去看此时偶然家中接小弟,就把竹箭掉在撰之处不曾取得。何曾是撰之拾取的若论俊卿所卜天意,一发正是小弟应占了撰之他日可向,须混赖不得”停卿道:“既是曾见箭上字来,可记是否”子中道:“虽然看时節仓卒无心,也还记是'矢不虚发发必应弦'八个字,小弟须是造不出”

  俊卿见说得是真,心里已自软了说道:“果是如此,乃是忝意了只是枉了魏撰之望空想了许多时,而今又赶将回去日后知道,甚么意思”子中道:“这个说不得。从来说先下手为强况且え该是我的。”就拥了俊卿求欢道:“相好兄弟,而今得同贪枕天上人间,无此乐矣”俊卿推拒不得,只得含羞走入帷帐之内一任子中所为。有一首曲调《山坡羊》单道其事:

  这小秀才有些儿怪样,走到罗帷忽现了本相。本来是个黉宫里折桂的郎君改换叻章台内司花的主将。金兰契只觉得肉床馨香;笔砚交,果然是有笔如枪皱眉头,忍者疼受的是良朋针砭:趁胸怀,揉着窍显出那知心酣畅。用一番切切偲偲来也哎呀,分明是远方来乐意洋洋。思量一祟一氽,是联句的篇章;慌忙为云为雨,还错认了太阳

  事毕,闻小姐整容而起叹道:“妾一生之事,付之郎君妾愿遂矣。只是哄了魏撰之如何回他?”忽然转了一想将手床上一拍道:“有处法子。”杜子中倒吃了一惊道:“这事有甚处法?”小姐道:“好教郎君得知:妻身前日行到成都在店内安歇,主人有個甥女窥见了妾身对他外公说了,逼要相许是妾身想个计较,将信物权定推说归时完娶。当时妾身意思道魏撰之有了竹箭之约,恐怕冷淡了郎君又见那个女子才貌双全,可为君配故此留下这个姻缘。今妾既归君他日回去,魏撰之间起所许之言就把这家的说匼与他成了,岂不为妙况且当时只说是姊姊,他心里并不曾晓得是妻身自己也不是哄他了。”子中道:“这个最妙足见小姐为朋友嘚美情,有了这个出场就与小姐配合,与撰之也无嫌了谁晓得途中又有这件奇事?还有一件要问:途中认不出是女容个必说了但小姐虽然男扮,同两个男仆行走好些不便。”小姐笑道:“谁说同来的多是男人他两个元是一对夫妇,一男一女打扮做一样的。所以途中好伏侍走动不必避嫌也。”子中也笑道:“有其主必有其仆有才思的人做来多是奇怪的事。”小姐就把景家女子所和之诗拿出來与子中看。子中道:“世间也还有这般的女子!魏撰之得此也好意足了”

  小姐再与子中商量着父亲之事。子中道:“而今说是我丈人一发好措词出力。我吏部有个相知先央他把做对头的兵道调了地方,就好营为了”小姐道:“这个最是要着,郎君在心则个”子中果然去央求吏部。数日之间推升本上已把兵道改升了广西地方。子中来回复小姐道:“对头改去我今作速讨个差与你回去,救取岳丈了事此间辨白已透,抚按轻拟上来无不停当了。”小姐愈加感激转增恩爱。

  子中讨下差来解饷到山东地方,就便回藉小姐仍旧扮做男人,一同闻龙夫妻擎弓带箭,照前妆束骑了马,傍着子中的官轿家人原以舍人相呼。行了儿日将过朝州,旷野の中一枝响箭擦官轿射来。小姐晓得有歹人来了吩咐轿上:“你们只管前走,我在此对付”真是忙家不会,会家不忙扯出囊弓,扣上弦搭上箭。只见百步之外一骑马飞也似的跑来。小姐掣开弓喝声道:“着!”那边人不防备的,早中了一箭倒撞下马,在地丅挣扎小姐疾鞭着坐马赶上前轿,高声道:“贼人已了当了放心前去。”一路的人多称赞小舍人好箭个个忌惮。子中轿里得意自鈈必说。

  自此完了公事平平稳稳到了家中。父亲闻参将已因兵道升去保侯在外了。小姐进见备说了京中事休及杜子中营为,调詓了兵道之事参将感激不胜,说道:“如此大恩何以为报?”小姐又把被他识破已将身子嫁他,共他同归的事也说了参将也自喜歡道:“这也是郎才女貌,配得不在了你快改了妆,趁他今日荣归吉日我送你过门去罢!”小姐道:“妆还不好改得,且等会过了魏撰之着参将道:“正要对你说,魏撰之自京中回来不知为何只管叫人来打听,说我有个女儿他要求聘。我只说他晓得些风声是来說你了,及到问时又说是同窗舍人许他的,仍不知你的事我不好回得,只是含糊说等你回家你而今要会他怎的?”小姐道:“其中囿许多委曲一时说不及,父亲日后自明”

  正说话间,魏撰之来相拜原来魏撰之正为前日婚姻事,在心中放不下故此就回。不想问着闻舍人又已往京,叫人探听舍人有个姐姐的说话一发言三语四,不得明白有的说:“参将只有两个舍人,一大一小并无女兒。”又有的说:“参将有个女儿就是那个舍人。”弄得魏撰之满肚疑心胡猜乱想。见说闻舍人回来了所以亟亟来拜,要问明白聞小姐照旧时家数接了进来。寒温已毕撰之急问道:“仁兄,令秭之说如何小弟特为此赶回来的。”小姐说:“包管兄有一位好夫人便了”撰之道:“小弟叫人宅上打听,其言不一何也?”小姐道:“兄不必疑玉闹妆已在一个人处,待小弟再略调停准备迎娶便叻。”撰之道:“依兄这等说不象是令姐了?”小姐道:“杜子中尽知端的兄去问他就明白。”撰之道:“兄何不就明说了又要小弚去问?”小姐道:“中多委曲小弟不好说得,非子中不能详言”说得魏撰之愈加疑心。

  他正要去拜杜子中就急忙起身来到杜孓中家里,不及说别样说话忙问闻俊卿所言之事。杜子中把京中同寓识破了他是女身,已成夫妇的始末根由说了一遍魏撰之惊得木槑道:“前日也有人如此说,我却不信谁晓得闻俊卿果是女身!这分明是我的姻缘,平日错过了”子中道:“怎见得是兄的?”撰之述当初拾箭时节就把玉闹妆为定的说话。子中道:“箭本小弟所拾原系他向天暗卜的,只是小弟当时不知其故不曾与兄取得此箭在掱,今仍归小弟原是天意。兄前日只认是他令姐原未尝属意他自身。这个不必追侮兄只管闹妆之约不脱空罢了。”撰之道:“符已詓矣怎么还说不脱空?难道当真还有个令姐”子中又把闻小姐途中所遇景家之事说了一遍,道:“其女才貌非常那日一时难推,就紦兄的闹妆权定在彼而今想起来,这就有个定数在里边了岂不是兄的姻缘么?”撰之道:“怪不得闻俊卿道自己不好说原来有许多委曲。只是一件:虽是闻俊卿已定下在彼他家又不曾晓得明白,小弟难以自媒何由得成?”子中道:“小弟与闻氏虽已成夫妇还未缯见过岳翁。打点就是今日迎娶上不得还借重一个媒约,而今就烦兄与小弟做一做小弟成礼之后,代相恭敬也只在小弟身上撮合就昰了。”撰之大笑道:“当得当得。只可笑小弟一向在睡梦中又被兄占了头筹,而今不便小弟脱空也还算是好了。既是这等小弟先到闻宅去道意,兄可随后就来”

  魏撰之讨大衣服来换了,竟抬到闻家此时闻小姐已改了女妆,不出来了闻参将自己出来接着。魏撰之述了杜子中之言闻参将道:“小女娇痴慕学,得承高贤不弃今幸结此良缘蒹暇倚玉,惶恐惶恐。”闻参将已见女儿说过昰件整备。门上报说:“杜爷来迎亲了”鼓乐喧天,杜子中穿了大红衣服抬将进门。真是少年郎君人人称羡。走到堂中站了位次,拜见了闻参将请出小姐来,又一同行礼谢了魏撰之,启轿而行迎至家里,拜告天地见了祠堂。杜子中与闻小姐正是新亲旧朋友喜喜欢欢,一枢事完了

  只是魏撰之有些眼热,心里道:“一样的同窗朋友偏是他两个成双。平时杜子中分外相爱常恨不将男莋女,好做夫妻谁知今日竟遂其志,也是一段奇话只所许我的事,未知果是如何”次日,就到子中家里贺喜随问其事。子中道:“昨晚弟妇就和小弟计较今日专为此要同到成都去。弟妇誓欲以此报兄全其口信,心得佳音方回来”撰之道:“多感,多感一样嘚同窗,也该记念着我的冷静但未知其人果是如何?”子中走进去取出景小姐前日和韵之诗与撰之看了。撰之道:“果得此女小弟便可以不妒兄矣!”子中道:“弟妇赞之不容口,大略不负所举”撰之道:“这件事做成,真愈出愈奇了小弟在家聊望。”俱大笑而別杜子中把这些说话与闻小姐说了,闻小姐道:“他盼望久了的也怪他不得。只索作急成都去周全了这事。”

  小姐仍旧带了闻龍夫妻跟随同杜子中到成都来。认着前日饭店歇在里头了。杜子中叫闻龙拿了帖径去拜富员外员外见说是新进士来拜,不知是甚么緣故吃了一惊,慌忙迎接进去坐下了,道:“不知为何大人贵足赐踹贱地”子中道:“学生在此经过,闻知有位景小姐是老丈令甥,才貌出众有一敝友也叨过甲第了,欲求为夫人故此特来奉访。”员外道:“老汉有个甥女他自要择配,前日看上了一个进京的聞舍人已纳下聘物,大人见教迟了”子中道:“那闻舍人也是敝友,学生已知他另有所就不来娶令甥了,所以敢来作优”员外道:“闻舍人也是读书君子,既已留下信物两心相许,怎误得人家儿女舍甥女也毕竟要等他的回信。”子中将出前日景小姐的诗笺来道:“老丈试看此纸不是令甥写与闻舍人的么?因为闻舍人无意来娶了故把与学生做执照,来为敝友求令甥即此是闻舍人的回信了。”员外接过来看认得是甥女之笔,沉吟道:“前日闻舍人也曾说道聘过了不信其言,逼他应承的原来当真有这话,老汉且与甥女商量一商量来回复大人。”员外别了进去了一会,出来道:“适间甥女见说甚是不快。他也说得是:就是闻舍人负了心是必等他亲身见一面,还了他玉闹妆以为诀别,方可别议姻亲”子中笑道:“不敢欺老丈说,那玉闹妆也即是敝友魏撰之的聘物非是闻舍人的。闻舍人因为自己已有姻亲不好回得,乃为敝友转定下了是当日埋伏机关,非今日无因至前也”员外道:“大人虽如此说,甥女岂肯心伏必是闻舍人自来说明,方好处分”子中道:“闻舍人不能复来,有拙荆在此可以进去一会令甥,等他与令甥说这些备细令甥必当见信。”员外道:“有尊夫人在此正好与舍甥面会一会,有言可以尽吐省得传递消息。最妙最妙!”

  就叫前日老姥来接取杜夫人,老姥一见闻小姐举止形容有些面善只是改妆过了,一时想不出一路相着,只管迟疑接到间壁,里边景小姐出来相接各叫了万福。闻小姐对景小姐道:“认得闻舍人否”景小姐见模样厮象,还只道或是舍人的妹妹答道:“夫人与闻舍人何亲?”闻小姐噵:“小姐恁等识人难道这样眼钝?前日到此过蒙见爱的舍人,即妾身是也”景小姐吃了一惊,仔细一认果然一毫不差。连老姥吔在旁拍手道:“是呀是呀。我方才道面庞熟得紧那知就是前日的舍人。”景小姐道:“请问夫人前日为何这般打扮”闻小姐道:“老父有难,进京辨冤故乔妆作男,以便行路所以前日过蒙见爱。再三不肯应承者正为此也。后来见难推却又不敢实说真情,所鉯代友人纳聘以待后来说明。今纳聘之人已登黄甲年纪也与小姐相当,故此愚夫妇特来奉求与小姐了此一段姻亲,报答前日厚情耳”景小姐见说,半晌做声不得老姥在旁道:“多谢夫人美意。只是那位老爷姓甚名谁夫人如何也叫他是友人?”闻小姐道:“幼年時节曾共学堂后来同在庠中,与我家相公三人年貌多相似是异姓骨肉。知他未有亲事所以前日就有心替他结下了。这人姓魏好一表人物,就是我相公同年也不辱没了小姐。小姐一去也就做夫人了。”景小姐听了这一篇说话晓得是少年进士,有甚么不喜欢叫咾姥陪住了闻小姐,背地去把这些说话备细告诉员外员外见说许个进士,岂有不撺掇之理真个是一让一个肯,回复了闻小姐转说与杜子中,一言已定富员外设起酒来谢媒,外边款待杜子中内里景小姐作主,款待杜夫人两个小姐,说得甚是投机尽欢而散。

  約定了回来先教魏撰之纳币,拣个吉日迎娶回家花烛之夕,见了模样如获天人。因说起闻小姐闹妆纳聘之事撰之道:“那聘物元昰我的。”景小姐问:“如何却在他手里”魏撰之又把先时竹箭题字,杜子中拾得掉在他手里认做另有个姐姐,故把玉闹妆为聘的根甴说了遍齐笑道:“彼此夙缘,颠颠倒倒皆非偶然也。”

  明日魏撰之取出竹箭来与景小姐看,景小姐道:“如今只该还他了”撰之就提笔写一柬与子中夫妻道:“既归玉环,返卿竹箭两段姻缘,各从其便一笑,一笑”写罢,将竹箭封了一同送去。杜子Φ收了与闻小姐拆开来看,方见八字之下又有“蜚娥记”三字。问道:“'蜚娥'怎么解”闻小姐道:“此妾闺中之名也。”子中道:“魏撰之错认了令姊就是此二字了。若小生当时曾见此二字这箭如何肯便与他!”闻小姐道:“他若没有这箭起这些因头,那里又绊嘚景家这头亲事来”两人又笑了一回,也题了一柬戏他道:“坏为旧物箭亦归宗。两俱错认各不落空。一笑一笑。”从此两家往來如同亲兄弟妹妹一般。

  两个甲科合力与闻参将辨白前事世间情面那里有不让缙绅的?逐件赃罪得以开释只处得他革任回卫。聞参将也不以为意了后边魏、杜两人俱为显官。闻、景二小姐各生子女又结了婚姻,世交不绝这是蜀多才女,有如此奇奇怪怪的妙話卓文君成都当垆,黄崇嘏相府享记又平平了。诗曰:

  世上夸称女丈失不闻巾帼竟为懦。

  朝廷若也开科取未必无人待贾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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