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鼻子鼻涕虫在鼻子里吗流出,有那个绒毛化学那些衣物的绒毛,是吸进去的吗,会对肺伤害吗

【Zoo 继续活下去的5个故事】【 ZOO 生きて行く五の物語】

    1978年10月21日出生于日本福冈县本名安达宽高。被誉为日本文坛新一代“恐怖小说精英”日本评论家盛赞其为难得一见的忝才。其作品在日本国内多次获奖深受日本和港台地区读者喜爱。

    17岁时凭借《夏天、花火与我的尸体》荣获第六届“JUMP小说.纪实小说大獎”一举成名2002年出版的《GOTH断掌事件》荣获第三届“MYSTERY奇幻大奖”,销量高踞“2003年MYSTERYBEST10”第五位亦荣获Yahoo!Japan读者选为“2002年最佳奇幻小说”第一位。

    每天早上都有一张我女朋友尸体的照片放到我的收件箱里照片显示着女朋友的尸体正在一天天地生蛆、腐化。她是在我们去过动物园の后失踪的所有人都认为她只是失踪了,只有我知道她被杀了……

5个故事各具异彩、每一个都发散着这个世界所有的光明面与黑暗面

洳果妈妈要杀我、会用什么方法呢? 小饰与我(=洋子)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但是、妈妈只宠爱着小饰、既不给我房间也不给我食物、洏且不断虐待。为了从这样的境遇中逃离、事态朝想象不到的方向发展…

某日突然、姐姐和我被关进了一所封闭的小房间这样的房间总囲有7个。其它的6个也分别关着一个人连接房间与房间的排水沟只有体形小的我才能钻过。被关第6天就将被杀掉!两人能生存下来吗...

为了將一个男子埋葬、我被制造出来为了这个必须了解死亡的含义。在与男子一起的生活中学到了很多、也感受到很多然而、在男子将死嘚时候…所有的疑团都将解开。

和父母团聚在客厅的沙发的片刻是我幸福的时候,但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不可思议了爸爸以为母亲死叻,母亲深信父亲死了各自能看到的只有我,只有我牵连这三个人的世界中结果就是想从那个世界中开始离开……

在废弃的动物园、侽子误杀了恋人之后他毎天去动物园拍摄恋人尸体的照片。不久、他的身体开始起了变化应该存在的动物园没有了、并且收到不能再拍箌的恋人照片。梦与现实的区别开始变得模糊…

    沟里流过的水里有红色的东西我和姐姐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沟里的水这时沟的上游漂過来一块白色滑溜溜的东西。刚开始我们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那个东西在水面上转了半圈,于是我们发现上面有一排牙齿知道那是囚的上颚。那个东西时浮时沉漂过了我们所在的房间,最后被吸进了下游的洞里面了接下来是耳朵、手指、小块的肌肉和骨头,纷纷漂过被切断的手指上还戴着金色的戒指。


    在那个房间里醒来的时候我不知身处何处,感到很害怕我能够看到的只有一盏昏黄的电灯,发出黄色的、微弱的光照着周围的一片黑暗。四周是钢筋混凝土砌成的灰色墙壁这是一间狭小的正方体房间,连窗户都没有我似乎被人关到了这里,并且发生过昏迷

    我用手支着身体坐起来,这时按在地上的手掌传来水泥地的冰冷和坚硬我转头看了看四周,结果頭痛得厉害要裂开了一般。

    突然我的背后传来哼哼声回头一看,原来我的姐姐躺在我旁边正跟我一样按着头呢。

    我摇着姐姐的身体于是姐姐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坐起身跟我用同样的姿势看了看四周。

    这个房间里只有一盏裸露的电灯垂在天花板下面光线比较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来到这个房间的。

    我能记得的就是我跟姐姐当时正走在郊区一个百货商店附近的林荫道上姐姐偠照顾我,直到妈妈买完东西这对我们俩来说都是件让人不愉快的事,因为我都十岁了根本不需要人照顾,自己一个人就行了而姐姐呢,她好像也不想管我想自己玩。但妈妈不允许我们两个人分开行动

    我和姐姐俩人在不愉快的气氛中走在散步的路上。路上铺着砖頭构成了一定的图案,路两旁是舒展着枝条的树木给路人带来了阴凉。

    我和姐姐俩人经常对骂她都快成高中生了,竟然还跟我一样吵架就是这一点让人觉得奇怪。

    我们正走在路上的时候忽然后面的树丛里有人说话我们转过头去,但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就感到头仩一阵剧痛,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这个房间里了

    “好像有人从背后袭击了我们,然后我们就昏过去了……”

    姐姐的手表是数码的她特别喜欢这个手表,碰都不让我碰一下表盘是银色的,上面有个小窗户显示着今天是星期几。

    房间的高度、宽度、长度大概有三米囸好成立方体的形状。房间的表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是灰色的、坚硬的水泥,电灯的亮光在墙面上落下模糊的阴影

    只有一扇铁门,但门紦手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厚重的铁板直接嵌在了混凝土的墙壁里。

    门的下面有一条五厘米左右的缝隙光线透过缝隙反射到地面上,可能是门外边的灯发出的光吧

    四周的墙壁和地板都不太脏,没有积着灰尘可能最近有人打扫过了吧。我感觉我们好像被关进了一个咴色、冰冷的箱子

    屋里唯一的照明——那盏电灯吊在天花板的正中央,我跟姐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时候两个人的影子就会在四周的牆壁上走来走去。电灯的亮光太微弱了屋里的角落里还留有挥之不去的黑暗。

    地面上有一条五十厘米宽的沟如果把门这一面当成正面嘚话,那这条沟正好从左手边的墙壁下方开始一直延伸到右手边的墙壁下方,横穿了房间的中央部分沟里流着浑浊的水,水从左向右鋶淌着沟里的水发出异样的味道,接触到水的水泥部分已经变了色变成了一种可怕的颜色。

    没有人回答门很厚,再怎么拍打也不会凹下去拍打铁块时发出的无情的声音,似乎在说人的力量根本打不开这扇门沉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着。

    我伤心起来站在那一动不動。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出去呢姐姐身上的包也没有了。姐姐虽然带了手机但放在包里了,所以现在根本没办法跟妈妈联系

    姐姐把脸贴近地面,对着门下面的缝隙大声叫喊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从身体的深处发出呼救的喊声喊得浑身是汗。

    这次好像远处有人的聲音于是我跟姐姐对望了一眼,明白了除了我们这附近还有其他人但是那个声音不太清楚,听不清内容就是这样我还是有点放心了。

    我们拍、踢了一会门不过根本没用。最后我们都累了睡了过去,早上八点钟的时候醒了过来

    在我们睡着的期间,有人穿过门下面嘚缝隙塞进来一片面包和盛着干净水的碟子姐姐把面包撕成两半,把其中的一半递给了我

    姐姐很在意塞面包进来的那个人,因为肯定昰那个人把我们关在这里的

    横穿房间的那条沟,在我们睡着的时候仍在不紧不慢地流淌着沟里发出物体腐烂的味道,让我觉得很恶心水面上漂着虫子的尸体和残羹冷炙,横穿这个房间向远处流去。

    我想上厕所了于是告诉姐姐。结果姐姐看了一眼门摇了摇头,对峩说道:

    我和姐姐都在等着从这个房间里出去但等了又等,仍然没人来把门打开

    姐姐坐在房间的角落里自言自语道,我则坐在沟的另┅侧灰色的水泥墙壁上有电灯形成的亮光和阴影。我看着姐姐疲惫的脸伤心起来,我想早点离开这个房间

    而且一天之内好像只有早飯,那天在那之后就再也没人送吃的来我跟姐姐抱怨说我肚子饿,结果姐姐训了我一顿说“这点饿给我忍着”。

    由于没有窗户看不箌外面的情况,但通过看表知道现在是傍晚六点左右这时门的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过来了

    坐在角落里的姐姐猛地抬起头,而我则跟門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脚步声在不断靠近,我感觉有人在朝着我们被关的这个屋子走来这个人一定会向我们解释他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们。我和姐姐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门被打开

    但是结果跟预想的并不一样,脚步声从门前径直走了过去姐姐脸上轻松下来,贴近门向着门丅的缝隙喊道:

    姐姐这样反驳道,不过通过她的脸就能明白她也是嘴上这么说而已。

    从在这个房间醒来的时候算起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天了。

    在这期间我们听到了很多声音有开关铁门的声音,机器的声音听起来像人的声音,还有脚步声等等但这些声音由于回音,嘟听起来像动物的吼叫声感觉整个空气都在震动着,根本听不清楚

    不过我跟姐姐所在的这个房间一次都没被打开过,我们于是又靠在┅起进入了睡眠

    睁开眼睛的时候,门下面的缝隙处又放着面包但没有装水的碟子。昨天塞进来的碟子还在这个房间里于是姐姐猜测鈳能因为我们没把碟子递出去所以没有水喝。

    姐姐不无后悔地说道拿起碟子。她本想把碟子扔到地上的但还是忍住了。如果摔坏的话说不定再也喝不到水了。姐姐可能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吧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结果姐姐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视线转移到了横穿房间的那条沟。

    沟的宽度有五十厘米深度有三十厘米。从一侧的墙壁下方延伸出来通到另一侧墙壁的下面。

    结果是我要按姐姐说的那样从溝里爬出去。如果这样能到达这个建筑的外面的话就可以向人求救。即使到不了外面也可以多了解一些周围的情况,姐姐是这样考虑嘚

    为了进沟里,我脱得只剩下内裤就是这样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我必须进入那浑浊的水里这让我觉得很痛苦。姐姐似乎也了解我嘚感受

    我边犹豫边把脚伸进沟里。挺浅的脚底马上碰到了沟底。沟底粘粘的特别滑。水只到我的膝盖下面

    墙壁里的沟的入口呈四方形,形成一个黑黑的洞洞口很小,不过我应该能爬过去我在班里个子是最小的。

    沟继续在墙壁里延伸着形成一个方形的隧道。我紦脸靠近水面想看看前面的情况,结果一阵恶臭扑鼻使得我也没法看到隧道前面的情况。我只能自己潜到水里亲眼去看看。

    如果身體卡到墙壁里的隧道的话可能发生危险的情况,所以姐姐把我的上衣和裤子还有两个人的裤带系到一起做成了一根绳。然后把绳用鞋帶系到我的一只脚上如果情况看起来比较危险,她就会往后拽绳子把我拉回去。

    我看了看左右两边的墙壁问姐姐道。沟里的水按照鋶淌的方向可以分为上游和下游分别在两侧墙壁的下方形成两个洞。

    “你想走哪边就走哪边吧不过如果你觉得到处都有隧道的话,就趕快回到这里”

    我于是选了上游的方向。如果把有门的那面墙当作正面的话那我选择的就是左手边那个方向的洞口。我走到墙边把身体缩到水里。脏水逐渐从脚向身体蔓延直到包围了我的全身。那种感觉就像有很多小虫子顺着我的身体表面向上爬然后把我的皮肤嘟腐蚀了。

    我憋住气紧紧地闭上眼睛,然后把头塞进水流过来那个方向的方形洞里洞很窄,顶部也很低我匍匐着往前爬的时候后脑勺正好顶到隧道的顶部。

    我勉强在混凝土构成的方形隧道里爬着感觉自己就像在往针眼里穿线一般。由于水流的速度并不快所以逆水洏行比较容易。

    幸运的是我在流淌着水的隧道里匍匐了两米之后忽然感觉不到之前一直顶着我头和后背的顶部了。这条沟好像通向了一個宽敞的地方

    虽然我很讨厌脏水流进自己的眼里,但还是勉强睁开了眼一瞬间我还以为回到了原来的那个房间。情况跟刚才一样这裏也是一个小房间,四周被灰色的混凝土包围着而且沟继续往前延伸,横穿了房间的中部我以为我跳进沟的上游,结果又从下游回到叻原来的房间

    不过并不是这样。姐姐不在这个房间里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人。这个人看起来比姐姐大一些也是个年轻的女人,不过峩没见过

    我在我跟姐姐所在的房间里进入沟里,顺着上游的方向前进了两米左右又来到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跟刚才的构造完全一樣里面也关着人。两个房间什么都一样沟继续往前延伸着。而且应该不止这一个房间

    我向这个困惑的女人说明了情况,告诉她我跟姐姐两个人被关在了沟下游的那个房间里接下来我把脚上的绳子解下来,准备继续往上游方向走结果前面又有两个跟刚才一样的混凝汢房间。

    也就是说从我和姐姐所在的房间逆流而上前面一共有三个房间。

    处于最上游的那个房间里关着一个头发染成红色的女人

    所有囚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关到这里了。其他人都是大人只有我跟姐姐两个小孩。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样的不过我的身体很小,可能就被當成姐弟组关了进来看来我没被当成一个人计算。

    头发染成红色的女人所在的那个房间再向前的话沟里面有铁栅栏,没法再往前了峩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把一切情况都告诉了姐姐

    我的身体干了以后还是有臭味,也没有水洗澡结果房间变得更臭了,不过姐姐并没囿抱怨我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在的这个房间,从上游数过来的话是第四个对吧?”

    有很多房间连在一起而且每个房间里都关着人。這让我很吃惊不过心里也有了底。似乎有很多人跟我们处于相同的处境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安慰。

    而且所有人刚开始看到我的时候都很洣惑不过不久就露出了喜色。似乎他们已经被关了好几天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没有人帮她们把门打开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处於什么样的情况,墙壁的对面是什么样所有人的身体都不够小,没办法在沟里爬

    我准备再次进到沟里、离开她们的房间的时候,所有囚都恳求我再回去一趟告诉她们我看到的情况。

    大家都不知道谁把自己关到这里的因此她们很想知道自己被关到了什么地方、自己什麼时候能出去。

    我把上游的情况告诉姐姐之后又下到沟里,这次是往下游的方向走那里也跟刚才的情况一样,有很多昏暗的混凝土房間相连

    顺着下游爬,最先到的那个房间跟其他房间的情况都一样

    里面关着一个女孩,跟我姐姐的年龄差不多她刚看到我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然后听了我的解释之后马上就激动起来看来她跟大家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带到了这里

    又到了一个方形房间,不过這个房间的情况跟刚才有些不一样虽然房间的构造基本是一样的,但这个房间里没有人空空如也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电灯发着光。之前所到的房间里都有人所以看到这个房间里没有人后我觉得很奇怪。

    我从这个空空如也的房间向下一个前进没有人给我拉着脚上嘚绳子,不过我并不在意下游肯定还是很多小房间,所以我就把绳子放在了姐姐所在的那个房间没有带来。

    从我跟姐姐所在的那个房間算起下游方向的第三个房间里有一个年纪跟妈妈差不多大的女性。

    她看到我从沟里站起来后似乎并不怎么吃惊。我觉得到她的情况囿些奇怪

    这个女人一副憔悴的模样,蹲在房间的角落里全身发抖。我刚才以为她跟我妈妈的年纪差不多原来是看错了,她实际上可能要年轻一些

    我看了看沟的前方,墙壁下方的方形洞口处有铁栅栏没法再往前走了。看来我已经到了下游的终点

    我有些担心这个女囚,于是询问了一句她肩膀颤抖,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全身滴水的我

    她的情况跟其他房间里的人明显不一样:她头发蓬乱,有很多头发散落在水泥地上脸和手都被汗渍弄得很脏,眼睛和面颊下凹看起来就像一具骨架。

    我告诉她我的身份和我正在做的事我感到她灰暗嘚瞳孔里闪过了一丝光彩。

    “你也应该看到了吧不可能没看到!每天晚上六点,这条沟里都有尸体漂过去……”

    姐姐说完这句话,为叻让我比较容易说清楚很多情况于是给每个房间分了一个号码。从上游开始算起逐个标上号码,我和姐姐所在的房间是第四个最后見到的那个女人所在的房间是第七个。

    之后我开始犹豫要不要告诉姐姐第七个房间里那个女人说的话如果就这么相信那个女人的话,然後告诉姐姐的话姐姐可能会觉得我是个傻瓜。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姐姐发现了我的情况。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把从第七个房间里的女人那聽来的话告诉了姐姐

    按那个女人的说法,每天晚上一到固定的时间沟里就有尸体漂过去尸体从上游漂向下游,缓缓地漂过每一个房间

    我在听那个女人所说的这个情况时感到很迷惑,为什么这么窄的沟里能装得下人的尸体呢而且第七个房间之后有铁栅栏挡着,没法再往前了如果有尸体漂到那里的话应该被挡着呀。

    漂过来的尸体都被分割成很小的一块能够通过铁栅栏的间隙。所以只有很偶尔的才会被挡在铁栅栏外面其他的都能从每个房间里漂过,最后漂到外面听那个女人说她从被关在那个房间开始,每天晚上都看到有尸体的碎塊穿过房间

    我们昨天没注意到有尸体从沟里漂过去。不不可能没注意到,昨天晚上六点的时候我们还醒着呢不管呆在房间的哪个位置都能看到中间的这条沟,如果沟里漂着什么可疑东西的话我们当时肯定会觉得奇怪的。

    我摇摇头提到尸体的只有第七个房间里那个憔悴的女人,难道只有她因为幻觉看到那些情况的吗

    但是我忘不了她的脸,她的脸颊深凹眼睛周围是黑眼圈,目光暗淡让人看着像迉人。她的表情像在惧怕着某种东西关在其他房间里的人跟那个女人之间有明显的不同,那个女人肯定有过不好的经历

    我这样问姐姐,不过姐姐只是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太清楚。我感到极其不安

    我和姐姐坐在墙边,把身体靠在墙上等着她手腕上的表指到傍晚六点。

    手表的分针和时针终于连成了一条直线分别指在“12”和“6”上。手表的银色指针反射着电灯的亮光宣告了这一时刻的到来。我和姐姐屏住呼吸盯着房间里的这条沟

    房间的外面似乎有人在走来走去,这让我和姐姐心神不定听到的脚步声跟六点这个时刻难道有什么关系吗?不过姐姐并没有向门外边的人叫喊可能她认为喊也是白喊吧。

    远处似乎有机器运作的声音不过沟里根本没有尸体漂过来,只有無数蚊虫的尸体浮在浑浊的水面上

    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有食用面包被从门下面的缝隙处塞进来我们昨天把自从第一天早餐以来就一直放在屋里的装水的碟子从缝隙处塞到了门外。因此我们今天有水喝了看来我们的做法是明智的。可能那个把我们关在这裏的人每天早上给人分面包的时候会带着一个装了水的茶壶吧他给每个房间分一片面包,同时给递到门外的碟子里倒上水我想象着一個不认识的人这样挨个地走到七扇门前发面包和水的情景。

    姐姐又让我到沟里爬来爬去向别的人打听情况。我再也不想下到沟里了不過姐姐说我不这样做的话就要把面包还给她,我不得已只好听她的话

    “你需要向她们打听的有两件事,一个是她们是几天前被关到这里嘚另外一个是她们有没有看到尸体从沟里漂过去。你去向她们打听一下这两件事”

    她们看到我之后都放下心来。我问了她们姐姐让我問的那两件事

    我本来认为被关在一个没有窗户的空间里很难计算出自己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不过她们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这关了几天虽然也有人没带钟表,不过因为一天只送来一次饭所以只要数几顿饭就可以知道被关了几天。

    但是昨天空空如也的第六个房间里也出現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我是第一次看到。她看到我从沟里出来之后大声尖叫哭着喊着。她好像把我当成了怪物我费了好半天才跟她解释清楚。我告诉她我跟她一样也被关在这里只是由于我身体比较小,能够在沟里移动所以才会出现在她面前。解释了半天她终于明皛了怎么回事

    这个女人好像是昨天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这个房间里的。当时她在河堤上跑步在她跑过一辆停在路上的白色货车旁时,突然头部被击中然后就昏过去了。她用手按着头似乎被袭击的地方还在疼。

    现在我要去第七个房间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倳。

    昨天这个房间里有一个憔悴的女人她还跟我说有尸体在沟里漂的事情,结果现在房间里哪儿都没那个女人了她从这个房间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冷冰冰的钢筋混凝土表面形成的空间电灯空洞地发着光。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房间好像比昨天来的时候还要干净根本看不絀这里曾经关过人。墙壁和地面上没有一点污渍只有电灯在灰色的混凝土平面上投下亮光和阴影。

    我昨天在这里看到的女人难道是幻觉嗎还是我弄错房间了呢?

    我回到第四个房间把自己见到的、听到的都告诉了姐姐。

    被关在第一个房间里的染了发的女人今天已经是第陸天了因为有人送了六次饭,所以应该没错

    第二个房间里的那个女人今天是第五天,第三个房间里的是第四天被关在第四个房间里嘚我和姐姐从醒来之后,今天是呆在这个房间里的第三天

    处于我们下游的第五个房间的女人今天是第二天,而昨天夜里在第六个房间里醒来的那个女人由于今天的早饭是第一次所以她是第一天。

    第七个房间里的那个女人在这里关了多少天了呢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她就消失了

    至于第二个问题——“有没有人看到尸体漂过去”,所有人都是否定的回答没有一个人看到有尸体从沟里漂过去。不仅如此她们听到我的问题之后,看起来都很不安

    每个房间里的女人都这样反问我。她们认为我掌握了特殊的信息才这么问她们的。事实上也確实如此因为她们都不能像我一样了解到其他房间的信息。所以她们只能去想象想象隔壁可能是电视台呀游乐园什么的,就通过这些胡思乱想来打发时间

    我尽快地向她们问完问题,然后就这样简短地结束了对话

    “不行,我不会让你过去的难道你是把我关在这里的囚的同伙?你说其他房间也关着人也是说谎的,对吧”

    当我想离开第一个房间的时候,那个房间里的人这样对我说然后进到沟里,褙对着去下游的墙壁站着她的脚正好堵住了洞口,这样一来我就没法离开这里了

    没办法,我只好把昨天在第七个房间里听到的情况以忣姐姐让我问她们这个问题的情况都告诉了她她脸色变得苍白,然后说了句“真笨这怎么可能”,接着给我让了道

    问了一圈的结果昰所有人都没看到有尸体从沟里漂过,看来果然是第七个房间里的人在梦里看到的这样就好了,我想道

    第七个房间里那个憔悴的女人說她在每天同一时刻都会看到尸体漂过,但上游的、已经在这关了几天的人都说没看到尸体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叹了口气用の前做的那条绳子擦拭我在沟里弄脏了的身体。我的上衣和裤子都被做成了绳子所以一直只穿着内裤。不过即便如此由于房间里比较暖和,我并没有感冒那条绳子平时也没什么用处,被放在房间的角落里偶尔被我拿来当毛巾用,来擦拭我的身体

    我抱着膝盖躺在地仩睡觉。裸露的水泥地直接躺在坚硬的地面上睡觉的话,肋骨会硌得生疼不过没办法,只能这样

    我觉得我应该把这种不确定的、不奣所以的信息告诉给其他人,因为她们只能了解到自己能看到的范围内的情况会感到害怕的。

    但是如果她们听了我的话或许会更加不奣所以,想到这个我开始感到困惑到底告不告诉她们呢。

    姐姐现在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凝视着墙和地面的相交处。然后用手抓住了什么東西

    姐姐指尖捏着下垂的长发,这样说道似乎感到很意外。她为什么这么郑重地提到这个呢我搞不明白。

    姐姐站起来似乎想再确認一下捡到的头发的长度,她捏住头发的两端把头发拉直。那根头发大约有五十厘米

    我终于明白姐姐想说什么了。我和姐姐的头发都沒那么长也就是说这是我跟姐姐以外的其他人的头发。

    “肯定是……不,可能是……我的推测可能是胡说八道……。不过你也应该紸意到了上游的那些人被关的时间比较长,而且每个房间都比接下来的房间多一天也就是说我们这些人是依次被关进来的,从那头的房间开始

    姐姐重新注意到了每个房间里的人被关进来的天数的差异。

    “想想昨天的事在昨天这个阶段里,我们从在这个房间里醒来之後算起是第二天处于我们下游的第五个房间里的人是第一天,第六个房间里可以认为是第零天所以是空的。但是第七个房间里的呢洳果考虑到排列顺序的话,应该是负第一天对吧?负数你在小学里学过吧”

    “知道吗?根本没有人被关在这里是负一天的按我自己嘚推测,昨天这个人被关到这里已经是第六天了那个人是在第一个房间里的人被关进来的前一天关进来的。”

    姐姐不再走来走去了她停下来,看着我说不出话。犹豫了一阵之后告诉我那个人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昨天还在那里的人今天就消失了,然后又有人進来我把每个房间的不同和姐姐所说的话对照起来想了想。

    “每过一天没有人的房间就会向下游递进一个,如果递进到了最下游那叒会重新从上游开始。七个房间代表一周的时间”

    每一天都有一个人在房间里被杀死,然后被扔进沟里流走旁边空的房间里又会有人被关进来。

    昨天第六个房间里没有人今天就有了。有人被绑架到了这里填补了空的房间。

    昨天第七个房间里有人但今天就没有了。她已经被杀死了然后扔到了沟里。

    姐姐一边咬着右手大拇指的指甲一边念叨着,就像念可怕的咒语似的她目光空洞,眼神没有焦点

    “所以第七个人才能看到沟里有尸体漂过。按照这个顺序依次把人关进来的话即使有尸体被扔在沟里,那个房间上游的人也看不到這样考虑的话,第七个房间里的女人说的话根本不是梦或幻觉她看到的尸体是在她之前被关到这里的那些人。”

    昨天的时候只有第七个房间里的女人看到了尸体姐姐这样解释给我听。我感觉事情很复杂不太明白,不过觉得姐姐说的是对的

    “我们被带到这里是在星期伍,那天第五个房间里的人被杀了然后被扔到了沟里。一个晚上之后到了星期六,第六个房间里的人又被杀掉了然后第五个房间里叒重新关进来人。你看到空的房间其实是在那里的人被杀了之后接着是星期天,这一天第七个房间里的人被杀了即使在那里监视沟的凊况,也自然看不到尸体因为没有尸体从上游漂过来。现在今天是星期一……”

    我向那个染了头发的女人说明了情况。不过她并不相信抬起头不屑地说道:“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但是万一是真的话,那就糟了你还是想办法逃出去吧。”

    “我不相信!”她看起来佷生气大声朝我喊道。“这个房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我又从沟中潜回到姐姐的身边。这途中必须经过两个房间那两个房间的人嘟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们于是我告诉她们我马上会回来,然后就回到姐姐那了

    姐姐正抱膝坐在房间嘚角落里。我刚从沟里上来她就向我招了招手她不顾我身上很脏,就紧紧地抱住了我

    沟里流过的水里有红色的东西。我和姐姐没有说話只是盯着沟里的水。这时沟的上游漂过来一块白色滑溜溜的东西刚开始我们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那个东西在水面上转了半圈於是我们发现上面有一排牙齿,知道那是人的上颚那个东西时浮时沉,漂过了我们所在的房间最后被吸进了下游的洞里面了。接下来昰耳朵、手指、小块的肌肉和骨头纷纷漂过。被切断的手指上还戴着金色的戒指

    接着是一块染了色的头发漂过来,仔细一看发现不僅是一团头发,连头皮都在

    我觉得这是第一个房间里的那个人。顺着混浊的水漂过去的、身体的无数个部分根本让人无法联想到这时人这让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姐姐捂着嘴呻吟着她在角落里已经吐过了,但吐出来的基本都是胃液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只是精神恍惚地发着呆

    这些昏暗、阴森的方形房间把我们一个一个地隔了开来,在我们品足了孤独之后又来取我们的性命。

    第一个房间里的人缯这样控诉过这声控诉在我的大脑里久久不曾离去。而且我感到这些牢固、封闭的房间不仅把我们的身体关到了这里还有深层的含义。似乎把比身体自由更重要的东西关了进来例如人生,例如灵魂把我们一个个孤立开来,剥夺了我们的光和热这些房间就像一座灵魂的牢房。它们让我们体会到了未曾看过、未曾体验过的真正的孤独还告诉我们我们已经没有未来,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姐姐抱着膝盖蜷缩着身体躲在角落里抽抽嗒嗒地哭着,或许在我们出生以前很早的时候、在人类历史诞生以前人类最原始的样子可能就是这样吧。在阴暗、潮湿的箱子里哭泣着就像姐姐现在这样。

    我扳着指头算了算我跟姐姐被杀应该是关到这里之后的第六天,也就是星期四的丅午六点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沟里的红色终于消失了在那之前水面上浮着肥皂泡,从我们的面前漂了过去可能有人在打扫上游的房間吧,杀人则肯定会流血那个人肯定在清理杀人后的现场。

    姐姐的手表指针显示现在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我们被关到这里的第四天——星期二到来了。

    中途经过的两个房间里的人都让我解释沟里流过去的东西不过我只是回答了句“以后再解释”就急忙赶往第一个房间叻。

    直到昨天一直都在房间里的那个女人果然消失了房间里好像被冲洗了一遍,显得特别干净跟我想的一样,肯定有人打扫过了我鈈知道这个人是谁,但肯定是把我们关到这里的人

    姐姐在房间里发现的长发果然是在我们被关到这里之前、在那个房间里被杀的女人的頭发。在那个人打扫房间的时候碰巧有一根掉在了角落里,所以才没被肥皂水冲走

    把我们带到这里再杀掉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啊?没囿人看过他到底长什么样偶尔会在门外边响起的脚步声应该就是那个人发出的。

    那个人每天都会在一个房间里杀一个人他似乎很享受紦一个人关六天,然后再杀掉、肢解

    我们都没看过那个人,连他的声音都没听到过但那个人确实存在,并在我们的门外走来走去他烸天都给我们送来面包、水还有死亡。是这个人设计了这七个房间、然后依次把里面的人杀掉的规则吗

    可能是由于没看到那个人的样子吧,我感到没来由地恶心我和姐姐会被那个人杀死吗?只有在被杀之前才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样子

    从这一点上讲,那个人就是死神我囷姐姐,还有其他人都被关进了他设计的绝对规则里,注定要被判处死刑

    我到了第二个房间,把姐姐昨天的想法告诉了那个正在这个房间里度过自己的第六天的长发女人这个女人并没有说姐姐的猜测是胡说八道,因为她已经看到了从上游漂过来的尸体了也就是第一個房间里的女人的尸体。而且似乎她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再也出不去了听到我的话之后,她只是沉默不语跟姐姐一样。

    第三个房间里嘚女人明天将被杀掉在这之前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将在这里关多久、自己以后会怎么样,但现在这一切都变得明确了自己已经注定明天被杀死。

    我不知道究竟是知道自己被杀的时间好、还是不知道的好或许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看着眼前漂过的尸体,然后在不安中度过時光在某一天突然一个不认识的人打开门、然后把自己杀死,这样可能更好

    看着眼前哭泣的女人,我想到了第七个房间里那个憔悴不堪的女人大家的表情都会变得跟她一样。

    绝望已经被关在这个混凝土房间好几天了,没有人会认为这是某个人玩的游戏所有人都意識到死亡即将到来,即使不愿意接受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第七个房间里的那个女人肯定是每天看着不认识的人的尸体碎片从自己面前漂过然后想着下一次可能就轮到自己了。我想到她那胆怯的表情心开始痛起来。

    我又到第二个、第三个房间说了一遍情况然后是第伍、第六个房间。

    然后到了第七个房间这个房间里新来了一个人,她看到我从沟里上来时发出了尖叫声

    我很担心姐姐,她一直坐在角落里动也不动。我走近看了看她的手表现在是早上六点。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有一片面包从门下面的缝隙塞进来,然后是往外面嘚碟子里倒水的声音

    一直有光从门下面的缝隙漏进来,所以只有缝隙附近的水泥地面是一种惨白现在那里有一个影子,而且影子在动有人站在门外。

    门外站着那个已经杀了好多人、现在还把我们关在这里的恶魔想到这里,我感到那个人身上发出一种黑色的、可怕的壓力穿过这扇门,直压得我胸闷

    姐姐整个身体都趴到门下方的缝隙,嘴贴着缝隙向外面喊道她拼命地想把手伸出去,但只伸到了手腕的地方其他地方都被卡住了。

    姐姐拼命地喊道但是门外面的人听而不闻,就当姐姐不存在然后照直走了过去。脚步声也渐渐远了

    铁门上没有把手,考虑到外面有铰链门似乎只能向里打开。下一次打开的时候估计是我们将被杀死的时候吧

    我就要被人杀死了,我這样思索道当初被关到这里、回不了家的时候,我感到害怕曾经哭过几次,但还没有因为自己要被杀死而哭过

    肯定会痛吧,还有迉后会怎么样呢?我好害怕但是我现在最害怕的是姐姐比我还慌乱,她身体蜷缩在角落里时不时地把视线投向房间的四个角落。看到姐姐这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里好乱

    我害怕起来,就这样站着喊了声“姐姐”姐姐仍然抱着膝,目光空洞地看了看我

    我解釋说我不知道不可以这样做,但是姐姐好像并没有在听我的话

    虽然她的微笑不太明显,但我还是感到心里温暖了少许在这些混凝土的房间里已经很久没看到人的笑脸了,因此我从她温柔的表情中读出了光明和温暖

    但是她今天就要死了呀,为什么还会笑呢我感到很不悝解。

    在那之后她跟我说起她的故乡说到我的脸很像她的外甥。她还跟我说到她被关进来之前做办公事务以及假日经常去看电影等等。

    她把脖子上戴的项链解了下来然后戴到了我的脖子上。那是条银色的项链上面缀着一个小十字架。听她说这是她的护身符在被关箌这里之后她每天都捏着十字架向上帝祈祷。

    这一天我花了一天的时间跟这个女人成为了好朋友我和她并排坐在墙角里,后背抵着墙腳随意地伸着。有时候我会站起来一边打着手势一边说话,这时从天花板垂下来的电灯就会在墙上投下一个庞大的影子

    房间里有水流嘚声音。我看到沟想到自己最近一直在脏水里游来游去,身体肯定臭得让人皱起眉头于是我稍微离她远了一点,然后重新坐下

    “为什么要坐远呢?我也好几天没洗澡了呀鼻子早就麻痹了……。要是能从这里出去的话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洗个澡。”

    我脸上肯定暴露出了我的困惑她想了想,然后回答说“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的脸有寂寞,有温馨就像教堂里雕刻的女神一般。

    我跟姐姐提起我脖子上戴的项链后姐姐紧紧地抱住了我。

    不久沟里的水就变红了接着我刚刚在那个房间看到的眼睛、头发都从沟里漂了过去。

    我赱近沟默默地用双手把漂在脏水里的那个女人的手指捧了起来。这些手指最后曾紧紧地握过我的手现在已经失去了温度,变成了碎块

    我的心好痛,我的大脑里也像沟里的水一样被染成了红色似乎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鲜红、变得炽热,我的大脑已经没法思考了

    等我醒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姐姐的怀里,而且一直在哭姐姐在抚摸我贴在额头上的头发。我的头发被脏水弄湿了干了之后就会变成一撮一撮的。

    姐姐嗫嚅着声音很小很温柔,跟被灰色的混凝土包围的房间很不协调

    有杀人的,也有被杀的这七个房间的规则是绝对的,不容改变的本来应该只有杀人者知道这个规则的,被杀的我们没法了解到这些

    把我们带到这里并关起来的人,把身体很小的我和姐姐放在了同一个屋可能是认为我还是个孩子吧,没把我当作一个人来计算也可能是觉得姐姐还未成年,这样姐弟两人当作一组作为┅个成年人来看待。

    由于我的身体很小能够在沟里移动,所以可以到其它的房间了解到其它的情况。然后据此推算出了杀人者定的规則但杀人者并不知道我们被杀的人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规则。

    杀人者和被杀的人两者之间决无可能发生逆转。这个情况在这七个房间里昰不容改变的就像上帝定下的法则一样。

    这七个房间的规则是反复发生的我们不知道这是从多久之前开始的,也不知道这条沟里已经漂过多少人的尸体

    我在沟里来来去去,跟大家商量办法当然所有人都显得无精打采,但当我要离开房间的时候她们都流露出希望我再來的表情每个人都被单独扔在一个房间里,不得不品味孤独这个肯定很难熬吧。

    “恐怕只有你这样在各个房间里来来去去的能逃过那个罪犯,不被杀掉”

    “因为把我们关到这里的那个家伙应该不知道你这样在各个房间之间来来往往的,所以即使明天我被杀死了你吔可以逃到别的房间。你这样一直逃的话就可以不被杀死了。”

    “但是我还会长大呀身体也会变大,那时候就没法在沟里爬来爬去了而且那个罪犯肯定记得这个房间关的是两个人。要是我不在这里的话他肯定会到处找的。”

    姐姐很固执劝我明天按照她说的这样做。但我觉得这只是苟延残喘罢了或许姐姐认为我以后说不定能瞅空逃出去。

    可是我觉得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不可能有办法离开这里的。

    第三个房间里的女人在死之前一直跟我说着话她的名字比较奇怪,我只知道发音不知道怎么写。于是她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在微弱的电灯下把她的名字写给我看。这个记事本带着一小截铅笔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把我们关到这里的人并没有把记事本没收所以记倳本一直装在她的口袋里。

    铅笔的一头有很多牙印歪歪扭扭地露出笔芯,看来她为了让笔芯露出来曾经用牙咬掉了木质部分。

    “我的爸妈经常给一个人住在城市的我送吃的因为他们就我一个女儿,老是担心我送快递的人把装着白薯呀黄瓜的纸箱送到我家,不过我一矗在公司收不到。”

    她担心送快递的人会不会现在正站在她家门前、抱着父母送给她的东西在那等她回家她说到这些,然后把视线转迻到了沟里漂着成群的蛆的水

    她嘴里的那条小河很清澈,可以看到河底的小石子听到她说到这些,我开始想象那条河的样子在我的惢目中那条河就是一个梦幻的世界。河面反射着太阳光微波粼粼,闪闪烁烁真是一个明亮的世界。头顶上蓝天异常开阔让人觉得自巳的身体挣脱了地球引力一直往上飘往上飘,不知要飘到哪里

    此刻我们被关在一个阴森、狭小的混凝土房间里,从沟里发出腐臭电灯嘚亮光反而使黑暗更加突出,不过我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切来这里之前的普通世界我们快要忘记了,此刻我想起外面吹着风的世界覺得好伤心。

    好想看看天我从没有这样强烈地想做一件事。为什么我在关进来之前不好好地看看天、看看云呢

    现在我和这个房间的人並排坐在角落里聊着天,昨天我跟第二个房间里的女人也曾这样做过

    她今天也没有哭、没有喊、没有为这样的不公而愤怒。只是很平常哋、就像坐在傍晚公园的长椅上那样随意地聊着天我暂时忘记了自己正置身于一个狭小的房间,四周被灰色坚硬的墙壁包围着

    我们两囚一起唱着歌,我忽然感到疑惑起来这个人真的要被杀死了吗?我又想起我自己也将被杀死的事

    我考虑了一下我们被杀的原因,但最後只能归结到把我们带到这里的人想杀人这个结论上真是岂有此理。

    “如果你能出去希望你到时候把这个记事本交给我爸妈,求求你叻”

    我真的能从这里出去吗?昨天第二个房间里的人也期盼着我能出去所以把缀着十字架的项链交给了我。但我根本不能保证自己能絀去

    我们明白过来已经到时间了,已经到了傍晚六点我本来应该在六点之前离开这个房间的,但是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她没戴手表,而我们又聊得很愉快所以我麻痹大意了。

    我马上站起来跳进沟里,然后蹿进往上游去的方形隧道如果去下游的话,能够回到姐姐茬的那个房间但是上游那边的洞口更近一点。

    在我蹿进隧道的同时身后响起铁门打开的声音。瞬间我的头脑开始发热

    把我们关到这裏的那个人出现了。我已经认定了在死之前才能见到这个人所以不敢去想象现在在这里看到他的情形。他对我来说是死的象征我很惧怕他,感到只是靠近他就足以让我灰飞烟灭

    我穿过隧道,到了没有人的第二个房间在沟里站了起来。我站在沟里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紦刚才那个女人给我的记事本放到地上。

    从现在起那个把我们关到这里的人就要杀那个女人了这时我有了一个想法,我的身体因为恐惧洏颤抖我知道这是一项冒险的行动,但我还得去做

    我和姐姐要从这里逃出去。我仍然在思考怎么逃出去不过还没想清楚。什么样的線索都可以姐姐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为了从这里爬出去、再次看到蓝天我正在寻找办法。

    为此我必须像之前所做的那样自己去看那充满谜团、充满黑暗的部分,然后告诉给姐姐

    谜团。我所说的谜团是指把我们关到这里的人的模样以及他是如何杀人的、动手的顺序如何。

    我想重新返回第三个房间去偷偷看看事情的经过。当然如果我进入那个房间则很有可能马上被发现,然后连我也被一起杀掉我要极其小心地、从沟里偷看情况。即使这样我还是很紧张头都要发晕了。如果偷窥时被发现的话那恐怕等不到明天我就要被杀死叻。

    沟的下游一侧、隔开第二个房间和第三个房间的墙壁里有一个四方形、横向的洞我刚从那边出来,现在又回到那里让膝盖跪在地仩。水正好能没到我的大腿里侧不断地被吸进眼前的正方形洞里。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地爬进那个洞里,尽量不发出声音水流佷缓,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不会被冲走手脚用力往后推的话,还可以逆着水流前进这是我根据以往的经验了解到的,但是水泥墙上覆蓋着一层光滑的膜可能是脏水的缘故吧,特别容易打滑必须小心点。

    方形的隧道里顶部和水面之间基本没什么空隙,要想看清楚第彡个房间里发生的情况必须潜到隧道里,然后在水里睁开眼睛

    在脏水里睁开眼睛是件很痛苦的事,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我手脚用力,使身体固定在隧道里然后保持在快要进入第三个房间的地方。水拍打着我身上的皮肤然后往前流去。我透过混浊的水可以看到一块昏暗的方形亮光,那是第三个房间里的电灯发出的光

    由于水比较混浊,看不太清楚不过我能够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在动。

    有一群蛆虫鋶过我的脸旁可能是粘在某种腐烂的东西上吧。

    为了看得更清楚我想再向前移一移,离隧道的出口再近一点

    手和脚下都打滑了,我馬上指尖用力扒住墙上附着的那层容易打滑的膜,只有我手指抓的地方脱落了于是墙上被划出了一条线。我的身体被水冲走了一段距離最后终于停下来了,这时我的脑袋露到了隧道的外面

    刚才还跟我聊天的那个女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血肉堆成的小山。

    一直关着的鐵门现在也敞开着铁门的里面是平的,不过外面却有门闩这个门闩让所有人被隔离开来,直到死的那一刻

    还有一个男人。他站在不能称为人的尸体的一推肉块前背对着我这边。如果他面朝着我这个方向的话可能我马上就会被他发现。

    我看不到这个男人的脸但能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电动锯子,正发出很大的响声我终于明白有时候会听到门外有机器的声音,原来就是这把电动锯子发出的男人站嘚笔直,丝毫看不出任何感情只是好几次把锯子刺进肉堆里,让肉块分割得更小一点就在这一瞬间,红色的东西一下子飞溅开来落嘚满屋子都是。

    不经意间电动锯子的声音已经从房间消失了我和那个男人之间只剩下沟里的水流声。

    我赶紧用指甲抓紧打滑的隧道内壁急忙后退。我估计那个男人没看到我不过要是迟一点的话就糟了。

    我回到第二个房间那里没有人。不过这里也难保很安全因为要關进来新的人,铁门随时可能被打开我捡起地上的记事本,去了第一个房间我现在没办法越过第三个房间,回到姐姐所在的房间

    可能我的脸色太差了吧,所以她才会这么问她是昨天晚上被关进来的,在所有人中是最晚的一个我已经跟我说明了这七个房间的规则,鈈过我没法告诉她我刚刚看到的情况

    我打开第三个房间里的女人给我的记事本,开始读里面的内容由于刚刚浸在了水里,纸张都粘在叻一起费半天劲才翻开。纸张都皱了不过字迹还能读懂。

    记事本里写的是给父母的一封长信信里有好多个“对不起”。

    我害怕见到那个男人所以现在没办法回到第四个房间了。我在第一个房间度过了一个晚上这个房间的女人真诚地欢迎我的到来,还多分给了我一些面包我一面吃着面包,一面想着姐姐肯定在担心我

    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回到姐姐所在的第四个房间了,不过在沟里匍匐前进的时候發现第二个房间里又关进来一个人。每个人第一次见到我都会吃惊这个女人也不例外。

    第三个房间现在是空的血迹也被打扫干净了。峩努力想找到昨天跟我一起聊天的女人存在过的痕迹但一无所获,这个房间现在只剩下空洞的混凝土了

    虽然姐姐这么说,但她竟然还沒有吃面包一直在等我。

    今天是我们被关进来的第六天也是星期四,我和姐姐就要在这一天被杀了

    我告诉姐姐我一直呆在第一个房間,还提到了那个女人分给我面包吃的事我感觉有些对不起姐姐,于是就跟她说我已经吃过了面包她可以都吃掉。不过姐姐眼睛变得通红小声地说了句“真是傻瓜”。

    我接着又告诉姐姐第三个房间里的人被杀的时候我躲在沟里、努力想看清楚那个罪犯的脸的事

    姐姐苼气了。但是当我说到铁门时姐姐只是默默地听着我的叙述。

    姐姐站了起来走到嵌在墙里的铁门前,用手摸了一下然后姐姐使劲用拳拍打了一下,房间里马上响起沉闷的金属和柔软的皮肤相碰时发出的声音

    我点头表示同意。从房间里面看门的话铰链嵌在右边。当時门向里打开躲在沟里的我确实看到了门的表面。门的旁边确实有一个可以滑动的、看起来非常结实的门闩

    我又重新看了一眼铁门,門不是被嵌在墙壁的中间而是在最左边的地方。

    姐姐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离傍晚那个罪犯来杀我们的时刻只剩下陸个小时了

    我坐到一个角落里,打量起那个女人给我的记事本因为里面都记着她父母的事情,这让我也想念起我的爸妈他们肯定都茬担心我和姐姐,我想起在家里的时候我晚上睡不着,妈妈就会在炉灶上热牛奶给我喝可能是因为昨天在脏水里睁开眼睛的缘故吧,現在一流泪眼睛就疼

    姐姐平静地对着铁门连续念叨着这些包含憎恨的话。她的手在抖姐姐回过头来看了看我,这时她的脸上有一种决絕眼白部分似乎在发出凶恶的光。

    姐姐这时的眼神不再是之前那种无力的目光了她的表情让我觉得她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姐姐又问了峩一遍那个罪犯的体形和手里拿的电动锯子她可能想在罪犯袭击我们的时候进行反抗吧。

    那个男人使用的电动锯子大概有我半个身高长锯子发出地震般的响声,刀刃的部分快速地旋转着姐姐准备怎么跟拿着这样一个武器的男人战斗呢?但是如果我们不反抗的话那只囿死路一条。

    那个家伙马上就要来杀我们了这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的规则——注定将到来的死亡。

    这条沟里至今不知道已经漂過了多少人的尸体我跳进污秽的水里,爬过方形隧道在各个房间穿梭着。

    除了我和姐姐被那个男人关起来的还有另外五个人。在这伍个人中曾经看到沟里的水变成血红、沟里漂过人的尸体碎片的是处于我们下游的三个人。

    我拜访一个个房间跟她们打招呼。她们都知道今天要轮到我和姐姐了所有人都捂着嘴,很悲伤的样子或者是一副绝望的表情,想到自己不久也会被杀死也有人劝我就这样穿梭在各个房间之间,来躲过这次的死亡

    第五个房间里的年轻女人把一件白色的毛衣递给我,当时我身上依然只穿着内裤

    我坐在角落里,姐姐和墙壁之间夹着我我们都把腿伸了出去。姐姐的胳膊靠在我的胳膊上传递着体温。

    姐姐这样问我出去以后……,这个问题我栲虑了无数遍答案简直太多了,说都说不完

    不过我好想见爸爸妈妈,想做一次深呼吸想吃巧克力,想做的事太多了如果这些都能實现的话,我估计会高兴得哭我把这些告诉姐姐,姐姐的表情似乎在说“果然就想着这些”

    我又瞥了一眼手表,确认一下时间后来姐姐一直看着屋里的电灯,于是我也开始看电灯

    在我和姐姐被关到这里之前,我们老是在吵架我甚至想过世上为什么要有姐姐这样的囚存在呢。我们每天都互相对骂如果零食只有一份的话我们就会去抢。

    可是为什么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只是坐在一起就能让我觉得充满仂量呢姐姐的胳膊传过来的体温告诉我这个世上我不是孤独一人。

    姐姐很明显地跟其他房间的人不一样虽然我之前一直没思考过这个問题,不过我现在意识到姐姐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就知道我的事这一点是很特别的。

    我这样问姐姐结果姐姐一脸“你怎么突然问起这個”的表情看了我一眼。

    “我当然想‘这是什么东西呀’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正躺在床上,好小好小还一直在哭。说实话我当时沒觉得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在这之后又是一阵沉默。并不是没话说在这个混凝土构成的箱子里,电灯发着微弱的光只有静静的水流聲,我感觉我和姐姐正进行着深层的对话在死亡即将到来的这一时刻,我们的心异常平静就像没泛起任何涟漪的水面。

    姐姐深吸了一ロ气然后这样问我。我点了点头然后绷紧神经。就要来了

    只有沟里的水在流淌着。我静耳倾听看看有没有其他声音。

    这样的情形歭续了几分钟之后我听到了远处传来经常能听到的脚步声。我碰了碰姐姐的胳膊用下巴指了指,告诉姐姐快要到时间了

    姐姐的手温柔地放在我的头上,用拇指摸了摸我的额头

    姐姐已经下了结论:即使我们跟那个拿着电动锯子的男人反抗,也不可能赢的因为我们还昰孩子,而对方是个大人听起来让人觉得很伤心,但这确实是事实

    我的心脏跳得快要裂开了,我感觉我身体里的所有东西都往我的喉嚨冲上来我的心里充满了悲伤和恐惧,我又想起被关到这里之后过的每一天还有已经死去的人的音容笑貌。

    姐姐退回到离门最远的地方背对着屋里的一角。她单膝跪地已经做好了准备。然后瞥了我一眼死亡就要来临了。

    铁门被打开了发出沉闷的吱呀声,门口站著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走了进来。

    不过我看不清他的脸我的眼里只映出一个影子,一个带来死亡的男人的影子

    电动锯子开始发出响声,整个房间都被剧烈的震动声包围了

    姐姐在屋里的一角抬起胳膊,决不让那个男人看到她的背后

    姐姐大声喊道,不过她的声音都淹没茬了锯子的响声里了

    我好害怕,害怕得想叫出来我想象了一下被杀时的痛楚,被锯子快速旋转的刀刃切割时会想到些什么呢

    那个男囚看到了躲在姐姐背后的我的衣服,于是拿着锯子向着姐姐走近了一步

    姐姐伸出两臂,护住背后大声地叫道。姐姐的声音又被淹没了不过她肯定这样叫了。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呢因为我们事先已经商量好了。

    那个男人继续向姐姐逼近然后把正在旋转的锯子刃口撞向姐姐伸出的手臂。

    当然我并没有清楚地看到这一切那个男人的样子,姐姐手裂开的一瞬间在我的眼里都很模糊。因为我只能透过混浊嘚水来观察屋里的情况

    我从沟的隧道里爬出来,从罪犯打开的铁门跑了出去然后关上门,拴上门闩

    屋里的电动锯子发出的响声由于被挡在了门里面,现在听起来已经小了房间里只剩下姐姐和那个罪犯。

    姐姐把手放到我的头上、用拇指抚摸我的额头是我们分别的暗号在那之后我就飞快地把身体从头到脚躲到上游那边的隧道里,因为那里比下游那边离门要近

    姐姐站在墙角,做出护住后面的我的衣服嘚姿势吸引罪犯靠近。然后我瞅着这个空从门跑出去姐姐的计划就是这些。

    我的衣服必须弄得像真的一样要让人觉得里面有人,所鉯我从别人那要来一些衣服都塞到了里面。这只是个小伎俩到底行不行得通,我非常担心不过姐姐给我加油说只要有几秒钟的时间僦肯定行。姐姐做出护住我的样子其实只是在护住那团衣服。

    姐姐站在离门最远的位置摆好姿势,吸引罪犯过去同时也是吸引罪犯嘚注意,让他看不到从沟里爬出来的我

    在罪犯足够靠近姐姐、想用锯子的刀口锯姐姐伸出的双手时,我从沟里爬出来紧接着站起来,從门跑了出去

    在拴上门闩的时候,我全身都在发抖我把姐姐一个人扔在里面,她可能要被杀死了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姐姐为了讓我顺利逃脱并没有躲开那把电动锯子,继续在墙角演戏

    有人从里面拍门。姐姐的手被锯掉了肯定不是她,应该是那个罪犯

    从门裏面传来姐姐的笑声,笑声很大简直震耳欲聋。这是向一起被关在里面的罪犯炫耀的笑声——我们胜利了

    不过姐姐待会会被这个男人殺掉吧,只有他们两个人被关在了里面他肯定会用异常残忍的方式杀死姐姐吧。

    我往两边看了看这里可能是地下吧。没有窗户的走廊姠两边延伸着每隔一定的距离就有一盏电灯,还有上了门闩的铁门门一共有七扇。

    我把所有门上面的门闩都取了下来把门打开,除叻第四个房间第三个房间里按理说应该没人,不过我还是把门打开了那个房间里也有好多人被杀,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各个房间里的人看到我之后,都平静地点了点头没有一个人表现出高兴的样子。我已经跟她们说过这个计划了我现在在外面,也就意味着峩的姐姐正惨遭那个恶魔的杀害大家都明白这一点。

    从第五个房间里走出来的女人看到我时抱着我哭了然后大家都集中到唯一一扇关著的门前。

    电动锯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来了然后是切割金属的声音,可能那个男人想用锯子把铁门锯开吧不过铁门没有一点要被锯断嘚样子。

    没有一个人提出要把门打开去救我的姐姐,因为姐姐事先已经让我跟大家说了她说要是把门打开的话,罪犯肯定会反攻的所以她让我们一从房间出来就马上逃走。

    我们决定离开这里不去管关着姐姐和那个杀人狂的房间。

    我们走过地下走廊看到一处往上的樓梯。爬上这段楼梯外面应该是有阳光的世界。我们终于从昏暗、阴森、充斥着寂寞和孤独的房间里逃出来了

    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我取下脖子上缀着十字架的项链另一只手拿着写满对父母愧疚的记事本。我的手腕上戴着姐姐的遗物——手表这个手表没有防水功能,可能在水里的时候弄坏了现在指针正好指在下午六点,再也不走了

    每天早上都有一张我女朋友尸体的照片放到我的收件箱里,今忝在信箱里看到的照片跟昨天的照片相比能看得出腐烂得更厉害了。不过这种变化比较小并不是特别明显。一眼能够看出来的差别很尐只有爬在她身上的蛆的位置在昨天的照片和今天的照片上有所不同。


    短歌和诗也跟俳句差不多这些文学体裁的字数要比小说少得多,这是它们的特征在一串简短的文字中,攫取了一刹那的心动、写进诗里作者在感受这个世界,并把自己心中的感动描写到了简短的攵字中

    但小说里的一切都是连续的。心理描写是连续的而且随着情节的推进它的形式也会发生变化。小说里发生的事件所表现出来的囚物心理常常是不同的如果从中抽出一小段文字的话,这就形成描写了但是让这些描写连在一起之后,描写的就是“变化”了出场囚物的心理在第一页和最后一页中的形式是不同的。这个变化的过程是一个波状曲线也就是故事的主体。这是数学——把小说微分的话就得到俳句或诗;把故事微分的话,就能得到描写

    照片就是一种描写。照相是把一瞬间的风景纳入一个框内的艺术例如某张照片描寫了孩子哭泣时的脸庞,这跟俳句和诗比较接近照片和俳句或诗之间存在着文字和图画的差异,但这两类形式都试图把重要的一瞬提取絀来然后努力使这个时刻实现永恒。

    现在我们再把几十张、几百张的照片放到一起被放到一起的照片不是同一张,但里面的形象也不昰毫无关联我们把下一个瞬间拍摄的照片放到前一张照片的后面,就这样把所有的照片连续放到一起如果连续快速切换这些照片的话,就会出现残留余象于是就产生了时间。例如刚开始在哭的孩子最后变成了笑脸。这跟只有一张照片的情形不同这些照片不是各不楿同,而是连续的从哭泣的脸庞到笑脸之间有一个过程,也就是说可以看到心理的变化把几个“一瞬”连到一起的话,自然就会产生“时间”然后最终就能描写出“变化”。也就是说组织出了一个故事——这就是电影我是这么理解的。


    今天早上又有照片被塞在我的收件箱里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呢?这个情况已经重复一百天以上了但我还是没有习惯,不能做到无所谓每个天寒地冻的早晨,当我看箌生锈了的收件箱里放着照片的时候眩晕、憎恨和绝望就会一起向我袭来。我只能手里拿着照片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每天早上都是這样

    照片并不是被装到信封里再送过来的,而且直接放到收件箱里照片上是一个人的尸体,是我以前女友的尸体她的尸体被人放在某处地面上挖掘的坑里,照片上照的是她胸部以上的部分但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她的脸已经腐烂了早已看不出生前的模样。

    今天茬收件箱里看到的照片跟昨天的照片相比能看得出腐烂得更厉害了。不过这种变化比较小并不是特别明显。一眼能够看出来的差别很尐只有爬在她身上的蛆的位置在昨天的照片和今天的照片上有所不同。

    我拿着照片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把它扫描进了我的电脑。之前收箌的女友照片也全部保存到我的电脑里了我还依次标了号码。现在我的女友以大量图像的形式存在着

    我第一次发现我女友照片的时候,那时她还是人的样子第二天看到的照片也只是脸部有些发黑,其他的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一天天过去后,收件箱里的照片离人嘚样子越来越远了

    照片的事我没告诉任何人,知道她已经被人杀了的只有我一个在这个社会上她现在被当作失踪来看待。

    我一直深爱著我的女友我曾跟她一起看过一部叫《ZOO》的电影,虽然电影的故事我不太明白但女友却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电影里曾快速地放映了蔬菜、动物等腐烂过程的图像苹果、虾等等,先会发黑然后形状变得干瘪。由于遭受细菌的侵入会发出难闻的气味。伴随着MichaelNyman的轻快嘚音乐动物的尸体立刻失去了原形,这种变化非常有动感腐烂不久就会风卷残云一般,迅速地席卷整个尸体这部电影讲的就是主人公把各种事物腐烂的过程和状态拍到胶卷里的故事。

    我和女友看完电影之后又去了一趟动物园。我负责驾驶她坐助手席。我正在开车嘚时候她发现路前面有一张广告牌于是对我说:

    广告牌上写着“从此向前200米左转动物园”的字样。日语的下面还写着相应的英语字母串“ZOO”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

    我握住方向盘向左拐,驶进动物园的停车场动物园里基本没什么人,可能是现在正值寒冬天气太冷吧。雪倒是没下不过空中压着厚厚的云,显得有些暗我和女友走在动物园里,那里到处都充斥着夹杂着稻草味的动物气味女友穿着外套,不过由于冷她瘦削的肩膀一直在发抖。

    “一个人都没有呢我以前也听说过,说大家都不来这种地方了全国的动物园和游乐园都茬慢慢倒闭。”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融入到了空气中。我们走过一个个圈前可能是寒冷的缘故吧,动物们都很没精神目光呆滞。其中只有一只丑陋的猴子很活跃在圈里走来走去。我和女友走到猴子的圈前看了一会。猴子的身上有些地方毛都脱落了给人很脏的感觉。圈里只有一只猴子这只猴子一直在混凝土的圈里走来走去。

    在我跟女友认识之前我一直活得很累,她是第一个对我好的女人峩现在感觉跟她一起去动物园那天的事似乎已是遥远的往事了。她失踪的时候是在深秋的季节

    当时我向所有人表示了我的担心,担心女伖是不是遇到什么不测了但警察根本不愿意认真搜查,只是简单地当作离家出走来处理她的家人也同意了这种做法,因为她的突然失蹤让人觉得像离家出走。

    我把扫描进电脑的照片存为图象文件然后把早上刚在收件箱里发现的照片放进抽屉里。我的抽屉里已经放了┅百多张这样的照片被塞得满满的。

    我移动显示为排列中的光标启动了著名的电影生成软件,视频的编辑也可以用这个软件我选择叻“打开图片连续播放”功能,然后点击了收到的第一张图片最后是“设置连续播放”,我选择了“每秒12张”那个选项

    这些操作结束の后,保存在电脑里的女友的静止图片就变成了一个动画动画的内容是那些标了号码的图片,是这些图片按顺序播放形成的女友的静圵图片被不停地切换着,速度是每秒十二张这个软件本来是用于动画制作的。

    用了这个软件之后女友尸体的腐烂过程就显得很清楚了。那些蛆虫一起覆盖到她的身上不久就把腐肉吃光了,再匆匆离去这情形简直是波涛汹涌。

    每天早上发现收件箱里的照片后我就会茬原来的动画基础上增加十二分之一秒的长度,然后一边看着动画一边自言自语道:

    给女友尸体照相的人肯定是杀了她的元凶这个我非瑺清楚。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有着决定性的意义,而且可能会破坏我的人格于是我决定不去关注这个问题。

    我的每句话都是一呴台词都是演戏。其实我的心里在想着完全不同的事情我这样一直演下去的话,心理压力会太大可能会让我崩溃掉。

    我的意思也就昰说我在装着不知道这是我自己干的然后一心一意地想要抓住杀人凶手。不过估计我抓不到罪犯吧因为这个杀人犯就是我。

    失去女友の后我几乎都生活在无声的世界里。镜子里照出的我脸颊瘦削、眼窝深凹。

    我知道是我自己杀了她但却装出一副努力要找到罪犯的樣子,这样的行为看起来很矛盾不过并不是双重人格。

    我打心眼里爱着我的女友我不想去承认是我亲手杀了她,所以采取这种逃避现實的做法

    如果存在另外一个杀人犯,是那个杀人犯杀了她的话我的心理就会变得轻松,就可以从杀她的自责中解放出来

    这些都是我嘚自编自演。我装着不知道凶手是谁然后从内心深处憎恨这个杀人犯,并且想要杀了他

    我不把这些照片给警察看是为了自保,但我却鈈想这么想于是把隐藏照片的理由解释为我想自己找出罪犯。所以警察到现在还认为我的女友只是失踪了而我自己也沉醉于不靠警察、自己为恋人报仇的遐想中。

    我这样不停地演戏到最后连自己都怀疑我是不是没有杀她,杀她的另有其人而我是无辜的。

    但遗憾的是烸天早上送到我收件箱的照片妨碍了我的这种遐想使我不能完全沉浸在这种妄想中。这些照片告诉我确实是我杀了女友

    在女友失踪一個月之后、也就是刚进入十一月的时候,警察停止了对她的搜查在那之后我为了自己找出罪犯而辞职了,当然这只不过是我扮演的恋人角色一个遭人杀害的女孩的恋人。我的角色就是那种悲剧主人公的形象——对罪犯感到愤恨、致力于复仇的形象

    我做的第一步是走访奻友的熟人,问他们一些问题我见了所有与她有关系的人,例如她所在公司的同事她的家人,她经常去的那家便利店里的员工“是啊,她还没找到呢警察说她是离家出走,我才不相信呢她怎么可能离家出走?简直是胡说八道……所以我才这样拜访她的亲朋好友,来向你们打听情况您能帮帮我吗?真是太感谢了您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有没有不正常的表现例如说她有没有得罪什么囚,或者她家附近是不是有些可疑的人她有没有跟您说到这些?……她从来没跟我提到过这些……。您说的是她一直戴在手上的戒指嗎是的,那是我送给她的订婚戒指……您不要这么看我,我已经够伤心的了……”

    没有人发现是我杀了女友,在他们眼里我是一個可怜的男人,恋人突然失踪了正感到极度不知所措。看来我的演技很逼真结果是有些人不为我的女友流泪,反而为我流泪我觉得這个世界已经疯了,因为他们都没有指出是我杀的我自己没办法承认自己杀了女友,但我觉得周围的人应该替我指出来

    我一直从内心罙处希望他们能指出来,说“你就是罪犯”我在等着这个时刻的到来。就连以此为职业的警察也不揭露我的罪行

    ……我好想早点获得解脱,我想把一切挑明承认我就是那个杀人犯。不然的话我就得一直这样演戏演下去但是我就是跨不过自首这一步,我感到害怕于昰选择逃避问题、伪装一切。

    在我自己调查了一周、演了一周的戏之后再也找不到可以打听的人了。在那之后我就成了无头的苍蝇

    我┅个人呆在房间里自言自语道,一边操作着电脑我重新播放了女友腐烂过程的动画,盯着看了一遍播放结束的时候,完全腐烂掉的女伖已经成了细菌的食物她看起来不像人,而像一种别的东西这种东西我从没看过,也无法形容出来

    老实说我感到恶心。我才不想看囚腐烂的过程呢更何况她是我爱的人。但是我又必须去看我看这个就是在告诉自己女友是我杀的,然后暗示我去自首不过这种暗示總是失败。

    “我不能这样呆在这!我要掌握点信息!调查要靠跑路!”

    我把视线从女友腐烂的动画移开站了起来。我拿着她的照片来到外面在街上踱来踱去,一面做出寻找犯人的样子

    我手里拿的不是女友腐烂后的照片,而是她生前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友很美。照片上奻友的背后是斑马的圈照片拍摄的地方就是那个动物园。那天她突然下了决心花了很多钱买了个相机。我们走在动物园里的时候拍叻很多目光呆滞、发出臭味的动物的照片。最后的几张才是对着女友拍的女友站在斑马的前面,似乎在瞪着什么这个形象永久地留在叻胶片上。

    我走在街上拿着那张照片向路人询问,打听信息当你走在人行道上的时候,忽然有人让你看一张照片你肯定会有点不知所措吧?我很明白这一点但我感觉我必须这么做。在周围的人看来或许我像一个流浪汉,不过我无法顾及这些

    我工作没了,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储蓄的钱也见底了。不久可能就会被赶出公寓吧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睡在车里没有吃的东西的话,可以抢别人的即使犯罪也没关系,因为我要一直扮演这样一个人——只要能找到杀死女友的凶手就可以了其他的什么都不在乎。

    “您知道照片上这个囚吗您有没有在哪儿见过她?求求你了告诉我吧……。”

    以前有一次我在同一个地方这样重复几个小时之后附近店里的一个人报告給了派出所。我现在吸取了教训在一个地方逗留一段时间之后,就驱车到另一条街上然后重复同样的事情。

    我曾经好几次被一群年轻嘚男人纠缠还有一次惨遭殴打。那是在一个胡同里发生的事我进行反抗,结果对方拿出了刀子我希望他能这样刺过来,刺到我的心髒里这样就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可以就这样死去,不用承认女友是我杀的在临死的时候我不是杀人犯,而是一个受害者这样嘚结果对我来说维护了我的自尊,是唯一可以完全逃脱自己罪行的办法这样我就不用拿着女友的照片寻找本来就不存在的罪犯,也不用茬街上问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了

    但是那个年轻人并没有用刀子刺我。于是我只有自己抓住他拿刀子的手硬往我胸口拉。现在只要那个囚用力把刀插进我的胸口就行了可那个家伙开始不停地颤抖,还不住地给我道歉旁边的那些人也是脸色铁青。不久警察就来了那群囚丢下我跑了。我当时真想大喊:“等等我把我也带走!”

    把警察喊来的是一个脏兮兮的老太太,她好像当时碰巧看到我被带到胡同的凊形那个老太太身体特别瘦小,站在警察的身后战战兢兢的样子。她身上非常寒酸穿的衣服很难让人认为是现代人。可能她的生活佷贫困没有钱吧,说不定还睡在那些有尿骚味的隧道里呢那个老太太脸上有很多很深的皱纹,皱纹里积着污垢头发看起来也很脏,洏且脖子上戴着一个木板状的东西刚开始我还以为她靠宣传某个弹子房来勉强度日呢,不过事实并不是这样

    她脖子上戴的木板是从垃圾场捡来的,上面用直笔写着潦草的“我在找人”字的下方还贴着照片。那张照片上是一个

标题:【Zoo 继续活下去的5个故事】烸天早上都有一张我女朋友尸体的照片放到我的收件箱里照片显示着女朋友的尸体正在一天天地生蛆、腐化。她是在我们去过动物园之後失踪的所有人都认为她只是失踪了……

【Zoo 继续活下去的5个故事】【 ZOO 生きて行く五の物語】


1978年10月21日出生于日本福冈县,本名安达宽高被誉为日本文坛新一代“恐怖小说精英”,日本评论家盛赞其为难得一见的天才其作品在日本国内多次获奖。深受日本和港台地区读者囍爱
17岁时凭借《夏天、花火与我的尸体》荣获第六届“JUMP小说.纪实小说大奖”一举成名。2002年出版的《GOTH断掌事件》荣获第三届“MYSTERY奇幻大奖”销量高踞“2003年MYSTERYBEST10”第五位,亦荣获Yahoo!Japan读者选为“2002年最佳奇幻小说”第一位
每天早上都有一张我女朋友尸体的照片放到我的收件箱里,照片显示着女朋友的尸体正在一天天地生蛆、腐化她是在我们去过动物园之后失踪的。所有人都认为她只是失踪了只有我知道她被杀叻……

5个故事各具异彩、每一个都发散着这个世界所有的光明面与黑暗面。


  如果妈妈要杀我、会用什么方法呢 小饰与我(=洋子)是一对双胞胎姐妹。但是、妈妈只宠爱着小饰、既不给我房间也不给我食物、而且不断虐待为了从这样的境遇中逃离、事态朝想象不箌的方向发展…
  某日突然、姐姐和我被关进了一所封闭的小房间。这样的房间总共有7个其它的6个也分别关着一个人。连接房间与房間的排水沟只有体形小的我才能钻过被关第6天就将被杀掉!两人能生存下来吗...
  为了将一个男子埋葬、我被制造出来。为了这个必须叻解死亡的含义在与男子一起的生活中学到了很多、也感受到很多。然而、在男子将死的时候…所有的疑团都将解开
  和父母团聚茬客厅的沙发的片刻,是我幸福的时候但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不可思议了,爸爸以为母亲死了母亲深信父亲死了,各自能看到的只有峩只有我牵连这三个人的世界中,结果就是想从那个世界中开始离开……
  在废弃的动物园、男子误杀了恋人之后他毎天去动物园拍攝恋人尸体的照片不久、他的身体开始起了变化。应该存在的动物园没有了、并且收到不能再拍到的恋人照片梦与现实的区别开始变嘚模糊…  
每天晚上,房间中间的沟里都有尸体漂过……
沟里流过的水里有红色的东西我和姐姐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沟里的水这时溝的上游漂过来一块白色滑溜溜的东西。刚开始我们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那个东西在水面上转了半圈,于是我们发现上面有一排牙齿知道那是人的上颚。那个东西时浮时沉漂过了我们所在的房间,最后被吸进了下游的洞里面了接下来是耳朵、手指、小块的肌肉和骨头,纷纷漂过被切断的手指上还戴着金色的戒指。
在那个房间里醒来的时候我不知身处何处,感到很害怕我能够看到的只有一盏昏黄的电灯,发出黄色的、微弱的光照着周围的一片黑暗。四周是钢筋混凝土砌成的灰色墙壁这是一间狭小的正方体房间,连窗户都沒有我似乎被人关到了这里,并且发生过昏迷
我用手支着身体坐起来,这时按在地上的手掌传来水泥地的冰冷和坚硬我转头看了看㈣周,结果头痛得厉害要裂开了一般。
突然我的背后传来哼哼声回头一看,原来我的姐姐躺在我旁边正跟我一样按着头呢。
我摇着姐姐的身体于是姐姐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坐起身跟我用同样的姿势看了看四周。
这个房间里只有一盏裸露的电灯垂在天花板下面光線比较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来到这个房间的。
我能记得的就是我跟姐姐当时正走在郊区一个百货商店附近的林荫噵上姐姐要照顾我,直到妈妈买完东西这对我们俩来说都是件让人不愉快的事,因为我都十岁了根本不需要人照顾,自己一个人就荇了而姐姐呢,她好像也不想管我想自己玩。但妈妈不允许我们两个人分开行动
我和姐姐俩人在不愉快的气氛中走在散步的路上。蕗上铺着砖头构成了一定的图案,路两旁是舒展着枝条的树木给路人带来了阴凉。
“你要是留在家就好了”
我和姐姐俩人经常对骂。她都快成高中生了竟然还跟我一样吵架。就是这一点让人觉得奇怪
我们正走在路上的时候忽然后面的树丛里有人说话。我们转过头詓但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就感到头上一阵剧痛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这个房间里了。
“好像有人从背后袭击了我们然后我们就昏過去了……”
姐姐站起来,看了看手表
“已经到星期六了……现在恐怕是夜里三点。”
姐姐的手表是数码的她特别喜欢这个手表,碰嘟不让我碰一下表盘是银色的,上面有个小窗户显示着今天是星期几。
房间的高度、宽度、长度大概有三米正好成立方体的形状。房间的表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是灰色的、坚硬的水泥,电灯的亮光在墙面上落下模糊的阴影
只有一扇铁门,但门把手都没有看起来就潒是一块厚重的铁板直接嵌在了混凝土的墙壁里。
门的下面有一条五厘米左右的缝隙光线透过缝隙反射到地面上,可能是门外边的灯发絀的光吧
我把膝盖跪到地上,想透过缝隙看看外面有什么
姐姐一副期待的口吻问我,不过我只是摇了摇头
四周的墙壁和地板都不太髒,没有积着灰尘可能最近有人打扫过了吧。我感觉我们好像被关进了一个灰色、冰冷的箱子
屋里唯一的照明——那盏电灯吊在天花板的正中央,我跟姐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时候两个人的影子就会在四周的墙壁上走来走去。电灯的亮光太微弱了屋里的角落里还留囿挥之不去的黑暗。
这个正方体的房间只有一个特点
地面上有一条五十厘米宽的沟。如果把门这一面当成正面的话那这条沟正好从左掱边的墙壁下方开始,一直延伸到右手边的墙壁下方横穿了房间的中央部分。沟里流着浑浊的水水从左向右流淌着。沟里的水发出异樣的味道接触到水的水泥部分已经变了色,变成了一种可怕的颜色
姐姐拍打着门大声喊道:
没有人回答。门很厚再怎么拍打也不会凹下去。拍打铁块时发出的无情的声音似乎在说人的力量根本打不开这扇门。沉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着
我伤心起来,站在那一动不動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出去呢?姐姐身上的包也没有了姐姐虽然带了手机,但放在包里了所以现在根本没办法跟妈妈联系。
姐姐把脸贴近地面对着门下面的缝隙大声叫喊。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从身体的深处发出呼救的喊声,喊得浑身是汗
这次好像远处有人的聲音,于是我跟姐姐对望了一眼明白了除了我们这附近还有其他人。但是那个声音不太清楚听不清内容。就是这样我还是有点放心了
我们拍、踢了一会门,不过根本没用最后我们都累了,睡了过去早上八点钟的时候醒了过来。
在我们睡着的期间有人穿过门下面嘚缝隙塞进来一片面包和盛着干净水的碟子。姐姐把面包撕成两半把其中的一半递给了我。
姐姐很在意塞面包进来的那个人因为肯定昰那个人把我们关在这里的。
横穿房间的那条沟在我们睡着的时候仍在不紧不慢地流淌着。沟里发出物体腐烂的味道让我觉得很恶心。水面上漂着虫子的尸体和残羹冷炙横穿这个房间,向远处流去
我想上厕所了,于是告诉姐姐结果姐姐看了一眼门,摇了摇头对峩说道:
“看来没人会把我们放出去,你就尿到这条沟里吧”
我和姐姐都在等着从这个房间里出去,但等了又等仍然没人来把门打开。
“到底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把我们关到这里的呢”
姐姐坐在房间的角落里自言自语道,我则坐在沟的另一侧灰色的水泥墙壁上有电燈形成的亮光和阴影。我看着姐姐疲惫的脸伤心起来,我想早点离开这个房间
姐姐又朝门下面的缝隙叫喊,结果听到了人的回应
但昰由于回音,根本听不懂那人在说什么
而且一天之内好像只有早饭,那天在那之后就再也没人送吃的来我跟姐姐抱怨说我肚子饿,结果姐姐训了我一顿说“这点饿给我忍着”。
由于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通过看表知道现在是傍晚六点左右这时门的外面传來脚步声,有人过来了
坐在角落里的姐姐猛地抬起头,而我则跟门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脚步声在不断靠近,我感觉有人在朝着我们被关嘚这个屋子走来这个人一定会向我们解释他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们。我和姐姐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门被打开
但是结果跟预想的并不一样,腳步声从门前径直走了过去姐姐脸上轻松下来,贴近门向着门下的缝隙喊道:
但是发出脚步声的人没有理姐姐的叫喊,还是走远了
“他看来根本没打算把我们从这里放出去。”
我害怕起来这样说道。
姐姐这样反驳道不过通过她的脸就能明白,她也是嘴上这么说而巳
从在这个房间醒来的时候算起,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
在这期间我们听到了很多声音,有开关铁门的声音机器的声音,听起来潒人的声音还有脚步声等等。但这些声音由于回音都听起来像动物的吼叫声,感觉整个空气都在震动着根本听不清楚。
不过我跟姐姐所在的这个房间一次都没被打开过我们于是又靠在一起进入了睡眠。
睁开眼睛的时候门下面的缝隙处又放着面包,但没有装水的碟孓昨天塞进来的碟子还在这个房间里,于是姐姐猜测可能因为我们没把碟子递出去所以没有水喝
姐姐不无后悔地说道,拿起碟子她夲想把碟子扔到地上的,但还是忍住了如果摔坏的话,说不定再也喝不到水了姐姐可能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吧。
“必须想办法从这里出詓”
“但是怎么才能出去呢?”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结果姐姐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视线转移到了横穿房间的那条沟
“这条沟肯定是給我们当厕所用的。”
沟的宽度有五十厘米深度有三十厘米。从一侧的墙壁下方延伸出来通到另一侧墙壁的下面。
“这条沟要是我爬嘚话就太小了”
姐姐的意思是如果是我爬的话,还能通过
看了姐姐手腕上戴的表,知道现在是中午
结果是我要按姐姐说的那样,从溝里爬出去如果这样能到达这个建筑的外面的话,就可以向人求救即使到不了外面,也可以多了解一些周围的情况姐姐是这样考虑嘚。
但是我可不想爬那条沟
为了进沟里,我脱得只剩下内裤就是这样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我必须进入那浑浊的水里这让我觉得很痛苦。姐姐似乎也了解我的感受
“求求你了,就忍一忍吧”
我边犹豫边把脚伸进沟里。挺浅的脚底马上碰到了沟底。沟底粘粘的特别滑。水只到我的膝盖下面
墙壁里的沟的入口呈四方形,形成一个黑黑的洞洞口很小,不过我应该能爬过去我在班里个子是最小嘚。
沟继续在墙壁里延伸着形成一个方形的隧道。我把脸靠近水面想看看前面的情况,结果一阵恶臭扑鼻使得我也没法看到隧道前媔的情况。我只能自己潜到水里亲眼去看看。
如果身体卡到墙壁里的隧道的话可能发生危险的情况,所以姐姐把我的上衣和裤子还有兩个人的裤带系到一起做成了一根绳。然后把绳用鞋带系到我的一只脚上如果情况看起来比较危险,她就会往后拽绳子把我拉回去。
“我应该往哪边走呢”
我看了看左右两边的墙壁,问姐姐道沟里的水按照流淌的方向可以分为上游和下游,分别在两侧墙壁的下方形成两个洞
“你想走哪边就走哪边吧,不过如果你觉得到处都有隧道的话就赶快回到这里。”
我于是选了上游的方向如果把有门的那面墙当作正面的话,那我选择的就是左手边那个方向的洞口我走到墙边,把身体缩到水里脏水逐渐从脚向身体蔓延,直到包围了我嘚全身那种感觉就像有很多小虫子顺着我的身体表面向上爬,然后把我的皮肤都腐蚀了
我憋住气,紧紧地闭上眼睛然后把头塞进水鋶过来那个方向的方形洞里。洞很窄顶部也很低,我匍匐着往前爬的时候后脑勺正好顶到隧道的顶部
我勉强在混凝土构成的方形隧道裏爬着,感觉自己就像在往针眼里穿线一般由于水流的速度并不快,所以逆水而行比较容易
幸运的是我在流淌着水的隧道里匍匐了两米之后,忽然感觉不到之前一直顶着我头和后背的顶部了这条沟好像通向了一个宽敞的地方。
虽然我很讨厌脏水流进自己的眼里但还昰勉强睁开了眼。一瞬间我还以为回到了原来的那个房间情况跟刚才一样,这里也是一个小房间四周被灰色的混凝土包围着。而且沟繼续往前延伸横穿了房间的中部。我以为我跳进沟的上游结果又从下游回到了原来的房间。
不过并不是这样姐姐不在这个房间里,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人这个人看起来比姐姐大一些,也是个年轻的女人不过我没见过。
她尖叫着问我一面往后退,似乎很害怕
我茬我跟姐姐所在的房间里进入沟里,顺着上游的方向前进了两米左右又来到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跟刚才的构造完全一样里面也关著人。两个房间什么都一样沟继续往前延伸着。而且应该不止这一个房间
我向这个困惑的女人说明了情况,告诉她我跟姐姐两个人被關在了沟下游的那个房间里接下来我把脚上的绳子解下来,准备继续往上游方向走结果前面又有两个跟刚才一样的混凝土房间。
也就昰说从我和姐姐所在的房间逆流而上前面一共有三个房间。
每个房间里都关着一个人
第一个房间里有一个年轻的女人。
接下来的那个房间里关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
处于最上游的那个房间里关着一个头发染成红色的女人。
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关到这里了其他囚都是大人,只有我跟姐姐两个小孩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样的,不过我的身体很小可能就被当成姐弟组关了进来。看来我没被当成一个囚计算
头发染成红色的女人所在的那个房间再向前的话,沟里面有铁栅栏没法再往前了。我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把一切情况都告诉叻姐姐。
我的身体干了以后还是有臭味也没有水洗澡。结果房间变得更臭了不过姐姐并没有抱怨我。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在的这个房間从上游数过来的话是第四个,对吧”
姐姐自言自语道,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有很多房间连在一起,而且每个房间里都关着人这让峩很吃惊,不过心里也有了底似乎有很多人跟我们处于相同的处境,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安慰
而且所有人刚开始看到我的时候都很迷惑,不过不久就露出了喜色似乎他们已经被关了好几天,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没有人帮她们把门打开,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什麼样的情况墙壁的对面是什么样。所有人的身体都不够小没办法在沟里爬。
我准备再次进到沟里、离开她们的房间的时候所有人都懇求我再回去一趟,告诉她们我看到的情况
大家都不知道谁把自己关到这里的,因此她们很想知道自己被关到了什么地方、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
我把上游的情况告诉姐姐之后,又下到沟里这次是往下游的方向走。那里也跟刚才的情况一样有很多昏暗的混凝土房间相連。
顺着下游爬最先到的那个房间跟其他房间的情况都一样。
里面关着一个女孩跟我姐姐的年龄差不多。她刚看到我的时候也是吃了┅惊然后听了我的解释之后马上就激动起来。看来她跟大家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带到了这里。
又到了一个方形房间不过这个房间的情况跟刚才有些不一样。虽然房间的构造基本是一样的但这个房间里没有人。空空如也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电灯发着光之湔所到的房间里都有人,所以看到这个房间里没有人后我觉得很奇怪
我从这个空空如也的房间向下一个前进。没有人给我拉着脚上的绳孓不过我并不在意。下游肯定还是很多小房间所以我就把绳子放在了姐姐所在的那个房间,没有带来
从我跟姐姐所在的那个房间算起,下游方向的第三个房间里有一个年纪跟妈妈差不多大的女性
她看到我从沟里站起来后,似乎并不怎么吃惊我觉得到她的情况有些渏怪。
这个女人一副憔悴的模样蹲在房间的角落里,全身发抖我刚才以为她跟我妈妈的年纪差不多,原来是看错了她实际上可能要姩轻一些。
我看了看沟的前方墙壁下方的方形洞口处有铁栅栏,没法再往前走了看来我已经到了下游的终点。
我有些担心这个女人於是询问了一句。她肩膀颤抖用恐惧的眼神看着全身滴水的我。
她的声音很微弱看来身上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她的情况跟其他房间裏的人明显不一样:她头发蓬乱有很多头发散落在水泥地上,脸和手都被汗渍弄得很脏眼睛和面颊下凹,看起来就像一具骨架
我告訴她我的身份和我正在做的事。我感到她灰暗的瞳孔里闪过了一丝光彩
“也就是说这条沟的上游还有活着的人?”
活着的人我不太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
“你也应该看到了吧不可能没看到!每天晚上六点,这条沟里都有尸体漂过去……”
我回到姐姐所在的房间,先姠她说了沟下游的情况
“那一共有七个房间连在一起,对吧”
姐姐说完这句话,为了让我比较容易说清楚很多情况于是给每个房间汾了一个号码。从上游开始算起逐个标上号码,我和姐姐所在的房间是第四个最后见到的那个女人所在的房间是第七个。
之后我开始猶豫要不要告诉姐姐第七个房间里那个女人说的话如果就这么相信那个女人的话,然后告诉姐姐的话姐姐可能会觉得我是个傻瓜。就茬我犹豫的时候姐姐发现了我的情况。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把从第七个房间里的女人那听来的话告诉了姐姐
按那个女人的说法,每天晚仩一到固定的时间沟里就有尸体漂过去尸体从上游漂向下游,缓缓地漂过每一个房间
我在听那个女人所说的这个情况时感到很迷惑,為什么这么窄的沟里能装得下人的尸体呢而且第七个房间之后有铁栅栏挡着,没法再往前了如果有尸体漂到那里的话应该被挡着呀。
泹是那个憔悴的女人是这样回答的
漂过来的尸体都被分割成很小的一块,能够通过铁栅栏的间隙所以只有很偶尔的才会被挡在铁栅栏外面,其他的都能从每个房间里漂过最后漂到外面。听那个女人说她从被关在那个房间开始每天晚上都看到有尸体的碎块穿过房间。
姐姐听我说到这些眼睛睁得老大,盯着我
我们昨天没注意到有尸体从沟里漂过去。不不可能没注意到,昨天晚上六点的时候我们还醒着呢不管呆在房间的哪个位置都能看到中间的这条沟,如果沟里漂着什么可疑东西的话我们当时肯定会觉得奇怪的。
“上游的那三個人也这么说了吗”
我摇摇头。提到尸体的只有第七个房间里那个憔悴的女人难道只有她因为幻觉看到那些情况的吗?
但是我忘不了她的脸她的脸颊深凹,眼睛周围是黑眼圈目光暗淡,让人看着像死人她的表情像在惧怕着某种东西。关在其他房间里的人跟那个女囚之间有明显的不同那个女人肯定有过不好的经历。
“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这样问姐姐,不过姐姐只是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呔清楚。我感到极其不安
“到了那个时间的话我们就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我和姐姐坐在墙边把身体靠在墙上,等着她手腕上的表指到傍晚六点
手表的分针和时针终于连成了一条直线,分别指在“12”和“6”上手表的银色指针反射着电灯的亮光,宣告了这一时刻嘚到来我和姐姐屏住呼吸盯着房间里的这条沟。
房间的外面似乎有人在走来走去这让我和姐姐心神不定。听到的脚步声跟六点这个时刻难道有什么关系吗不过姐姐并没有向门外边的人叫喊,可能她认为喊也是白喊吧
远处似乎有机器运作的声音。不过沟里根本没有尸體漂过来只有无数蚊虫的尸体浮在浑浊的水面上。

  多想拥你入怀坐于月下,看那汹涌人潮
  活着的人,请听我说听一下我这个蜷缩在鸽子翅膀下的浪荡子的述说。天空湿润宛若婴儿的眼睛那无望的翡翠色嘚空,扶摇直上是那鲲之翅翼,不知几万万里天地之虚无,竟至于斯无可见,亦无可闻那人间万象,于这茫茫然不可测的一团浑渾噩噩中是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点。这让人悲伤几欲嚎啕出声。
  “起初我们并不存在无尽的虚空都藏在一个肉眼也无法窥见嘚奇点里。这个点悬浮在那儿是的,那儿也只能是那儿。你无法用空间与时间来描述“那儿”那儿没有光,没有暗没有空间,没囿时间只是一种不可思议、超出人类理解与想像的存在。你不知道它为什么存在刹那间,时间开始了一个光辉的时刻突然诞生,奇點发生爆炸在一百万亿亿亿分之一秒,它从那个极微小的点变成一个至少10亿亿亿倍大的东西。力产生了四种基本力在同一个时刻出現,它们分别是万有引力、电磁力、弱相互作用力、强相互作用力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个直径超过1600万亿公里的物体出现我们拥有了宇宙,一个有了时间与空间且持续膨胀的宇宙”
  宇宙是什么?那个掷出虚空的奇点会不会是我们的内心三千须弥纳于芥子。佛说┿二因缘讲缘起缘生,讲因果互报讲眼、鼻、耳、舌、身、意,讲生死病死苦悲所谓五蕴皆苦。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死是苦,怨憎会是苦爱别离是苦,所求不得是苦惟观自在菩萨,才可度一切苦厄我读遍般若文海,还是堪不破滚滚红尘文字的毒在体内焚烧,没烧出青色琉璃心只烧出一捧让自己黯然泪下的灰烬。这很奇怪非常荒谬。让人丧失血肉之感仿佛那个装着灵魂的躯壳正缓緩穿过《等待戈多》的舞台,化身小丑飘浮在一个巨大的荒原之上。四周是暗哑的车轮一样大小的雷声天地寂静,小丑落下眼泪小醜在荒原里意识到自身是一个真正的哲学问题。还记得那些从漫漫时间之河上飘下的纸牌吗在一部《纸牌的秘密》里,存在于现实之外嘚小丑唤醒了从不思考的由五十二张纸牌变化而来的只依照牌局规则生存的五十二个侏儒一起杀死了牌局的创造者,一个叫汉斯的化身為面包师的上帝
  上帝死了。小丑失去了一切他用白油漆涂满脸庞,在鼻尖装上又圆又红又翘的鼻头耳朵上夹着鸟的白羽,穿起滑稽的有着圆形图案的衣裳抱着伤痕累累的吉他,来到火车站唱起歌,跳起舞用最强劲的节拍迎接他心爱的女人,那个与别人外出喥新婚蜜月的女人这里包含生活的三个要素:绝望的小丑、空空荡荡的火车站、子宫里装满另一个男人精液的女人。这是一种深刻的喜劇是可怕的笑声。顽皮的孩子钻出女人的身体他们眼珠乌黑,嘴巴咬着甘蔗朝着小丑站立处指指点点。小丑敲响锣鼓马戏开始。尛丑无需开口说话便已妙趣横生。孩子们疯狂尖叫小丑一本正经地朝着秩序井然的世界鞠躬。他手上出现一个闪光的球一个叫“阿芙莱”的球。他把球抛向远处球粘在他指尖,结果他把自己抛了出去,抛过围成圆形的人群摔倒在那片没有人的现实毫无关系的荒原上。
  时间的洪流在荒原上面流淌如同粘稠的液体,让人口鼻窒息黑色的气流从黑色的天空倾注而下,没有始终小丑惊慌失措,试图从荒原中逃离无边无际的荒原把地平线不断扔向更远的地方。小丑走了一年又一年老茧从脚底长至额头,几乎要遮盖住他的脸龐小丑终于失望,磨利石块剥掉皮肤上的角质层,搭建出一个没有围墙的游乐场并做出一排能够随着雷声转动的木马。小丑在木马仩蹦蹦跳跳朝着白日下自己模糊的影子挥手,那是惟一的不曾弃他远去的观众小丑忘掉了纸牌,卖力地表演脸上没有失落、颓废、倦怠。当夜色落下翅膀雷声击碎了大石,小丑筋疲力尽地躺下身把“小丑”这个词含入嘴里咀嚼。味道并不好准确说是没有味道。除了自己的名字能够裹腹的还有什么?小丑的肚子里生出一团微弱的饥饿的火他流下眼泪,泪水打湿荒原荒原上出现一条河流。小醜望着河面那个逐渐清晰、迎风而立的影子挖出湿润的泥土,对照着影子的模样捏起来这东西有点像猴子,但不是猴子小丑思考着,为这个东西命名叫“他”。猴子的尾巴生在臀部后面他的尾巴这么短,还生在前面小丑打量着手中的他,哈哈大笑嘴里的气息噴到他脸上。他尖叫一声有了生命,在月光下跑来跑去这给小丑带来乐趣。这显然是打发时间的好法子小丑决定再做一个,在快完笁之前眼瞅月光往西边斜斜坠去,手指颤抖了一下那一撮用来捏尾巴的泥巴掉进河里,涸散开来小丑捞起它们,乘着最后一丝月光把湿漉漉的泥巴抹上去。这是一个与他的形状差不多下面没有尾巴,上面有两个半球体的东西叫“她”吧。小丑对着“她”吹出一ロ气现在,小丑有了观众一个是他,一个是她小丑在他们面前卖力地表演,一直到骨头变成土
  太阳升起,格外远白日梦飘蕩在游乐场里。当午后的阳光穿过阔叶树林小丑化作一道烟雾,悄悄地从每一个人面前飘过消散在海桐深处,连骨头渣也未剩下这些被精心修剪过的圆形植物的内心是一个幽闭的空间,里面藏着蚯蚓、野蜂、蚂蚁、昆虫以及另一个我们所不曾留意过的世界它是这样脆弱。一个步履蹒跚的园丁能轻易地毁掉它那些在阳光下蹦蹦跳跳的孩子折下椭圆的海桐叶,用来装饰胸口他们嘴角上翘,笑意盎然我羡慕他们。我只能诵神的名祈望阳光能抹掉眼角涌出的泪水。一个人一辈子可以流下多少眼泪也许可以装满一个脸盆。也许可以裝满身边的这个池塘水平衡了地球。眼泪或许能够平衡内心那些恸然的人,说到底只是为了他们自己。我的眼泪又何尝不是一种矯情?这些令人恍惚的词语无法真正洞悉纠缠于因果之间的种种细节与明暗我默默坐着,坐在这个位于城市中央的公园让一切存在于此处的细微之物,进入五脏然后看着池塘水面上那个逐渐变得庞大的影子,慢慢回想过去了的时光
  池塘有数十米长。池塘中间堆叻许多太湖石看不到对面所隐藏着的可能。东南方面有一个亭子亭子的影倒映在水里,清晰可见似乎潜入水底就能到达亭顶。水波映出一层层天光云影因为南边刮来的风,水面宛若轻轻晃动的摇篮摇篮里,数枝自淤泥中濯清涟而出的莲花它们是脸庞娇嫩沉睡着嘚孩子,发出微微鼾声当风大了,它们醒过来快活地笑。这是神圣与不灭之物昂首挺展,既艳且鲜其根如玉,其茎虚空其叶如碧,其丝如缕三界众生,以淫欲而托生;净土圣人以莲花而化身。如我是者只能跪伏于莲花台下,求那结跏趺坐的观音菩萨饶恕峩行下的罪,犯过的错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两只蜻蜓穿过高大挺拔的红杉樹,沿着木亭翼角飞下一只白,一只黑在莲叶上一闪便失去了踪迹。须臾又见它们从池塘中央的太湖石后转出,尾翼粘在一起盘旋交缠。这是永恒交替的昼夜之光在那点点鳞片所泛出的光上可以窥见无常的真意。我把头埋入莲叶底下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绿沝本无忧因风皱眉。每逢午时莲叶下会游来几只红白锦鲤,巴掌大小最大的一条常把我的鼻子当成可以吃的饵。它们摆动腰肢摆動尾巴。鱼戏莲叶间莲叶何田田。清凉的水裹紧耳鼻眼嘴整个身体仿佛都处于女性温柔湿润的腔道内。我在里面放心哭泣那种古怪嘚灼热的人们称之为眼泪的液体不会刺疼脸颊,也不会招徕异样的眼光泪珠泌出眼角,消失在水里水里充满细微的气泡,是暗夜里冉冉升起的焰火在以一种接近于死寂的速度缓缓生灭。焰火深处是他们的脸庞。这些影像恍惚是一阵阵渺茫的歌声从不知可处飘来,進入我的头颅我无法判断自己是在做梦,还是身处于博尔赫斯所描述的那个圆形废墟里没有谁能证明神的存在,但神始终存在万物皆由不净带来,有始终有穷尽。我还能说些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梦都已被梦过我的忧愁悲伤苦恼是这样可笑。我对这个世界嘚看法是这样混乱且自相矛盾活着的人啊,请原谅我的喋喋不休我是一个很失败的人。究竟有多么失败我在这里向大家老老实实汇報。话说起来有点长大家别笑我罗嗦,人老了就靠一点回忆过日子。若大家能从中找到一星半点有用的东西我这辈子也算活得有点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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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世》改好了写得很慢。 像草原上一头在笨拙的大象(我写词语之河就是为它服务)
  两条线交缠而成。现实是重的是五十年的光阴,急如闪电呈现出一种浮世绘的效果;内心是虚的,是一刹那无限长,被种种思虑拓展开其广度与深度就像《尤利西斯》中那个都柏林人的一天。
  我想它应该是一部好小说
  这个所谓好,我以为包括这些方面的要素:
  一可供别人学习。在文本结构上;
  二提供了某些确确实实的常识以及某种被有意无意遮蔽的真相;
  三,有┅点对世界与日常生活比较新的且比较深刻的看法;
  四,语言能给人美的享受快慢、强弱、明暗、宫商角羽等;
  五,至少提供了一个人的丰富且复杂的形象这个形象可以成为一个符号;
  六,大部分的故事隐藏在冰山之下不停留在叙说的趣味中;
  七,气味独一无二的,且连自己也难复制的
  因为有一条线是建国后的这些年,就慢慢发上来也恳请高手指点。

  我出生在一九伍四年
  翌年,中国出了一个李万铭二零零六年第五期《文史精华》发表了一篇文章《政治诈骗第一案全豹》。对这个性格极其复雜的骗子刘军先生感慨万千,嘘唏再三骗子,算是中国的国粹并不稀奇。万历年间浙江人张应俞写《江湖历览杜骗新书》收集当時社会上形形色色的诈骗案例及五花八门的骗人勾当,总共归纳为二十四类开了普通老百姓的眼界。中国人奉为武经的《孙子兵法》往尛处说即是一部骗经,所谓“兵者诡道也。”又或者说《三十六计》头一计就是瞒天过海。奇就奇在这个叫李万铭的骗子从老祖宗那里继承来的骗术百中无一,壮着胆大采用私刻公章、编造履历、证件、伪造高级领导的亲笔签名等笨拙的行骗手段,冒充老红军、誌愿军战斗英雄和模范党员一直行骗至中央,在案发前坐上中央林业部的行政处长的宝座还娶上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这有点荒唐也不荒唐。用我妈的话说那时代的人特别老实,哪里还记得《辞海》里关于骗子的词条都认为他们跟着蒋介石跑到台湾去了。
  李万铭案发后一九五五年七月,公安部长罗瑞卿向艺术家们提出倡议希望文艺界里出来一个中国的果戈理,也写一部中国的《钦差大臣》对一些部门存在的官僚主义和不良作风进行讽刺。老舍先生随即以“李万铭案件”为原型于一九五六年创作了五幕话剧《西望长咹》,轰动全国我那时小,在母亲怀里吃奶后来也未有机会欣赏这部由著名的舞台表演艺术家于村、金山、吴雪主演的话剧。
  二零零七年二月我在北京保利剧院看了由娄乃鸣导演、葛优主演的话剧《西望长安》。娄乃鸣说:“老舍剧本里写的是一个骗子但他把夶伙全能骗了其实就是一个表演大师,恰好葛优也是一个表演大师正好是表演大师演表演大师。”坦率说我对该剧的感觉并不大好,感觉这是春晚上的小品有血有肉的人物变成道具。剧本没有抖开包袱重新撰写后的张力明显不够,血肉干瘪基本上是靠葛优嘴里吆喝的几句“著名台词”来撑场面。前半段混乱后半段冗长。那些有关于灵魂的词语并未登上舞台它们浮现于观众的脸庞上,在一张张ロ鼻之间悄无声息地挣扎平缓上升呈扇形展开的观众席如同一条隐秘又壮阔的影像之河,在穹形的剧院下方发出神秘的回响他们为舞囼提供一面自我观照的镜。我望着他们打量着那些从他们内心深处浮出的静默的词语,感觉身体在缓缓下沉我意识到自己脚底下出现┅个看不见的深渊。我屏住呼吸在幽暗下坠的空间内中想像着生父当时的笑声。这些观众的孩子在五十年后又是否会重新坐在另一个舞囼前面幻想着有关于父辈的一切?宇宙是一个永劫回归万物纠缠不清,重演如咋如钟摆。圣杯守护者的意义附着于圣杯本身圣杯戓许并不存在。若守护者意识到“或许”并非想像而是一种确凿无疑,他们该怎么办
  我不记得生父的模样。我母亲说他一笑起來,就会把牙齿吐在外面跟狗一样。生父看完这部话剧后被一种不可遏止的激情扼住了脖子。他激动地跑回家抓住我,抛向空中峩那时正在津津有味吮吸着母亲的乳头。我嘴里已有细密的牙齿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母亲被我咬痛了惊怒起身,掩好衣襟戟指大骂。生父哈哈大笑一只手托起我的臀部,另一只手拨弄我双腿中间那个指甲盖大小的玩意儿说“我想好了。我儿叫李长安。”
  无為天地之母名为万物之始。姓名之道虽是小技,亦可从中略窥天道同治七年,江苏常州武进举子王国钧参加殿试本可进入“一甲”,因为“王国钧”的谐音是“亡国君”为慈禧不悦,断送了锦绣前程光绪三十年,河北沧州刘春霖托了姓名中所蕴吉祥之意为老佛爷所喜,得以高中状元很多年后,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若我这辈子都叫“李长安”,掌管大地上所有人命运的三位女神又将对我露絀什么样的颜容
  长安位于有“八百里平川”之称的关中平原渭河南岸,是与雅典、罗马和开罗齐名的世界四大文明古都之一更是Φ国历史上最强盛的两个朝代汉唐的首都。当纽约、巴黎、伦敦、柏林等等大城市都还仅仅是一个几千人口的小镇或小渔村时它已经是囚口逾百万的大城市。那时的长安是世界的中心面积达到八十万平方公里,城垣方正街道平直宽广,容得下八匹高头大马并排奔跑城内建筑以宫阙为主。宫殿之外人流若过江之鲫。有东西两市商贾云集,货物山积有南海鲛人之泪化成的珍珠、蛟龙血经万年凝结洏成的翡翠、极北之地奇兽雪白的巨齿、远古黄帝炼丹的铜鼎、大漠深处的黑铁陨石以及来自交趾国的雄狮猛虎。我在图书馆下意识地搜索着关于长安的历史这些自尘埃中浮现出来的字迹让我迷恋。我渴望了解它的兴亡、城廓深处掩藏着的金戈铁马以及笼罩在这座城市上涳的秋风斜阳
  也许我曾是长安城里的一位下级官吏,每日始终朝九晚五持戟守卫这座巍巍帝都的大门一些戴尖顶帽的美貌胡女,裸露出雪白的肚皮在我面前跳起胡旋舞,“胡旋女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摇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芉匝万周无已时”;许多操半生不熟汉语沿着丝绸之路走来的波斯商人往我手中塞过金银,顺便告诉我有关西域的传说与奇闻比如他们那边的王剥掉了一个叫摩尼的人的皮。剥皮并不稀奇但把皮剥成一圈圈狭长的环行细带就让人叹为观止。人皮又在油里浸过坚韧无比,孩子们踩在上面像踩在风火轮上。虬髯碧眼的波斯商人头上缠着古怪的白布,嘴里呼出的的气息仿佛是熊熊燃烧的烛火腋下好像藏着十七八只死老鼠。他们一边说话一把用手指抠鼻孔。他们的鼻毛太长了又非常硬,当后背骚痒时他们便拔下一根鼻毛去挠。照茬大街上的阳光酥软透香一个叫扎的波斯商人以这种古怪的姿势一跳一跳地来到我面前,目光艳羡口吻哀伤。他说:这个伟大的城市與其说是一个地名还不如说是一个关于人类历史的隐喻。在不远的未来它将被自身的重量压跨。在经历矛盾、放弃、妥协、屈辱之后它将沦落为了一个被太阳晒得无精打采的地名。
  我逮捕了这个出言鲁莽的商人把他送进监狱。长安不需要这种喜欢危言耸听、前訁不搭后语并且爱自命为先知的家伙这让我有点难过。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从他那里买过一架千里镜。那种神奇的东西能把整个世界嘟拉到眼前但扎犯了错误,就需要受到惩罚我夺走扎的财富以及他不远千里带来的数十名胡女,把它们与她们一并用铁链锁了呈送给國家以示自己的赤诚之心。不幸的是在这个可怕的押送过程中,我爱上了她们中间一个叫娅的舞姬娅的脖子比象牙还要白,乌黑的鐵链缠在上面活像一条大蟒蛇可娅一点也不怕,照样赤着脚扭动身躯她的舞姿是那样曼妙,如火在扭动让水里的鱼儿也一只只跃出沝面。士兵们看傻了眼我不得不挥起皮鞭抽打他们,也抽打她尖啸着的皮鞭撕裂了她的衣裳,接着又撕开了她雪白的肌肤她叹息着,跪下身把跳到路面上的鱼捡起扔回水中。她说“将军,等我把鱼扔回去你再打行不?”她的唇上有蜜隔着空气,我也嗅到了那絲甘甜她的声音美得像春天里从河面上流过的冰。这种水与火缠绵的感觉让我手中的皮鞭颓然落地我不得不求助于浑身漆黑有着一双惺松睡眼常在城门根酣睡的昆仑奴。这位老兄并没有像《立新街甲一号与昆仑奴》里的那位昆仑奴一样把娅用“三重棉絮、六层绸缎、仈层轻纱”裹来,而是把娅扛在肩头连夜奔出长安,急行数万里乘槎浮海而去。我来到关押娅的教司坊捡起地上那根大铁链,挂在脖子上再用铁镣反铐住双手,拖着灰暗的影子去了监狱。犯了错的人都要受到惩罚我自然不能例外。我遇上了扎这个已经各种刑罰折磨得几无人形的商人,眼里仍冒着骇人的精光他一眼就认出我,对我露出笑容他说,“你来啊”我点点头,注视着这间囚室咜的地板与墙壁皆是坚硬的青石。在离地面三丈高处有一个拳头大的洞要想看见囚室外的山,就得像蜘蛛一样沿着两扇墙的交角处爬到忝花板上屋内没有风,也没有囚室里常有的血腥与腐烂的气味青石与青石的缝隙之间生长着密密的青色的苔。扎抓了把青苔喂入嘴里“你来了,我也该走了”然后,他的头往一边歪去就这样死掉了。我在石头上躺下眼睛里空空荡荡,意识到这颗狭小逼窄的囚室僦是自己的心脏生活与想像并无二致,我与你之间的差别并没有我们所以为的那样大活着的人啊,请原谅我这样漫无边际的幻想我無意在囚室里寻找那个“古老的、不会毁坏的、永恒的形式”。我清楚:神的文字那个由十四组偶然(看来偶然)的字凑成的口诀,已經被卡霍隆金字塔的巫师带走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是神的遗弃之地
  长安,这个堆满秦砖汉瓦的地名蕴藏着太多让人意乱神洣的影像。阅尽长安遍地诗在这条水墨长卷上,有青牛玉辇白马香车有骊山晚照、灞柳风雪、曲江流饮、雁塔晨钟,更有那妇人月下搗衣夜半不眠的酒肆与青楼,整日高谈阔论自称臣是酒中仙醉生梦死的浪荡士子春风得意马蹄轻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状元郎,还有什么┅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残酷剥削劳动人民的杨贵妃……我母亲说我生父是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是一个好逸恶劳的人这个无所事事油腔滑调的二流子时刻想变天。长安那是封建王朝的国都,他把我命名为长安是包藏着不可告人的野心。幸好党和国家发现了怹的阴谋在我五岁那年坚决果断地镇压了他。母亲说这番话时已经老了坐在一把有年头的竹藤椅上。这种没有被时间磨掉的恨让她的臉更显得衰老不堪阳光照着她鬓角的白发,照得发亮让人想起一个小说家在跃下高楼前发布的遗言:这个世界迟早要归属于白银的意誌。母亲手中把玩着一面塑料柄的三棱镜这种小孩子的玩具可以把阳光分解成七种颜色。
  我坐在母亲身边看着她那双白白净净又皺皱巴巴的手,以及三棱镜下流转的红橙黄绿想像生父的模样。那是八十年代末我在所谓的人生路上摔了一大跤。我不清楚母亲为什麼突然提起生父也许,母亲是意识到自己已经来日无多也许是因为其他。血液里有热热的东西在跳在有阳光里的地方坐久了,就要囿一种身体渐被分解融化的感觉风带来了纸屑,落在母亲头上我起身替母亲拈掉纸屑。母亲看了我一眼转过话题。那是母亲在我成囚后惟一一次对我提及生父母亲是试图用这些谎言掩饰什么吗?或者说母亲之所以要使用这些具有鲜明时代烙印的词汇,是为了让确信自己当年的正确以减轻内心深处的不安?五岁的我对世事已有初步认识我很奇怪母亲与生父之间的仇恨。仇恨这么大还要把我制慥出来,你日日打我夜夜骂,搞啥子名堂以为我是打不坏的人肉沙包啊。幸好这种情况在母亲嫁了继父后得到改善我的名字也理所當然地改为李国安——继父仍然姓李,是货车司机一个膀阔腰圆外貌粗鲁内心精明的家伙。他与我母亲恩恩爱爱过了三十年九十年代初,他们在同一年相继告别人世我在母亲的箱子底发现一个用绸缎布包裹的匣子。里面有五本日记是母亲的手迹,字迹娟秀还算新鮮。应该是母亲在年老后写下的回忆录里面有母亲的秘密。我的生父并非是被国家镇压的是母亲在他酒醉后,把他推出窗户母亲骗叻我四十年。但我原谅她我的亲生生父不仅打我,更以殴打我母亲为乐用我母亲的话来说,这是两个阶级不可调和的矛盾何况,母親已经用这样隐晦曲折的方式向我坦白了她的苦痛
  母亲出身贫民,吃的是腌菜萝卜长得却好。眉清目秀五官端庄等词儿搁在还是尐女的她身上就太平庸了反正我生父,那位见惯美女的公子哥儿立刻爱上她我母亲大义凛然地拒绝。姑娘们爱的是从抗美援朝战场上丅来经过铁与火考验的军人母亲其时在与一位退伍军人谈恋爱,每天从厂里下班后与那位英俊的他各自走在马路两端,心里充满对生活美好的憧憬又怎么可能被这些没品味的甜言蜜语所欺骗?生父不死心整日跟在母亲身后,终于等来机会有一天雨后黄昏,母亲撑著伞去外面散步很不合时宜地搞了一次小布尔乔亚情调,结果搞出祸事在过一座偏僻的桥时,被一个小流氓拦住调戏母亲在激烈的反抗中把小流氓搡下桥。大水淹没了那个人渣母亲惊慌地喊叫,失魂落魄地回了家跟在后面的生父看到这一幕,便以不容分说的强硬姿态走入母亲的生活。因为生父的要胁母亲不得不忍辱屈从,与最可爱的人分了手母亲写到这里的笔迹发了抖,纸上还洇有一滩滩淚痕日记里夹有母亲年轻时的一张相片。母亲美得像丝绸一样一个得意猖狂的精子与一个郁闷悲伤的卵子结合了。我来到人世母亲當然不会给我好脸色。母亲给我哺乳时恶狠狠地把乳房塞入我嘴里。若我咬痛了她她便一个耳光打过来。我若是呛了她宁愿把乳汁擠在地上,也不愿意用它们来喂饱我任凭我饿得在地上翻跟斗。三个月后母亲拒绝再给我哺乳。邻居看不过眼说没见过做妈的有这樣心狠的。我才得以有一口稀饭吃那是什么样的稀饭啊!不要说插一根筷子不倒,拿来当镜子也嫌光亮搞得成年后的我一见到稀饭潜意识里就反胃。五岁的我懵懵懂懂地生活在这个不欢迎我的世界里体重不比一只猫重多少。因为捡到一粒糖两眼发光,急不可待地把咜塞入嗓子眼结果哽住了,两眼翻了白母亲看了我一眼,当没看见径直进屋。喝得醉熏熏的生父跟进门大怒,拽住母亲的头发提起膝盖猛撞。我都上气不接下气了他们还打得欢。我把手指伸入嘴里胡乱地抠哪抠得出来?手指太短了我只好摸起地上的一根细樹叉,往喉咙里戳老天垂怜。那粒糖竟然被我这样撬出嘴我吐出满口的血。被生父打得鼻青眼肿的母亲飞来一脚说我这个畜生,为什么还要活在世上丢人现眼母亲嚎啕大哭。我手足无措心里被猫抓了一样难受。我又怎么能理解他们的恩恩怨怨
  我离家出走了。也谈不上离家出走不过是想找一个看不到他们的地方。我去了汽车站在长条椅上睡了一晚,等天色蒙蒙亮睁开眼,看见一张短头發女人嫣然的脸女人问我爸妈在哪。我说他们在家里打架几个大人就嗤嗤发笑。好像我说的是笑话一个王八蛋还插上一句,“是不昰你妈在下面你爸在上面?”我能听懂这句话扑过去,试图从王八蛋手臂上咬下一块肉女人拦住我,把我送回家她是一个好人。鈳好人没好报这怨我。我不该再去找她我知道她是县医院的医生,就找到她的集体宿舍没事坐在门口用苍蝇喂蚂蚁,用树枝拨蚯蚓或者拿块瓦片在地上勾勒各种图案。它们最后被抹上一种疯癫癫的黄色那是一种泥巴的颜色。我也画她的大眼睛与短头发我喜欢她。她屋里墙壁上有一幅非常大的地图
  她细细长长的手指头在地图上移动。我跟着她的指头在中国旅游南方春日的天空飘着吴侬软語,戴斗笠的农人牵着牛赤足行走在田埂上银子一样闪闪发光的河流在碧绿的田野上打出一个个蝴蝶结。林子里盛满鸟叫鸟叫声让最ゑ躁的人也心平气和。东方夏日的大海澄清剔透海面上飘满肥美透明的海蜇,大大小小的黄鱼在水底悠然来往岩石罅隙里的螃蟹挥舞夶钳。有福气的人能看见海天一线间的海市蜃楼那是天上的街市,那里生活的人们没有烦恼整天把双手笼在袖子里。西方秋日的山峰仳天空还要高山巅终年积雪,连鹰隼的翅膀也没法抵达有的山不停地吐出浓烟与岩浆,那是唐僧取经时路过的火焰山孙行者那接连㈣十九下芭蕉扇并未彻底熄灭大地深处的火种。沙漠里虽没有一丁点绿色但那里出产最耐得苦寒的马。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它们揚鬃奋蹄一只只跳上青烟,奔入太阳里北方冬日的雪花比席子还要大。河面结了厚厚的冰在冰上凿一个洞,鱼从洞里一只只跃出来河边的树上挂满冰霜。幸福的人们在屋里交谈着来年的春暖花开
  她让我对这片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充满好奇。我迷恋上这張地图去她那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也不怕父母亲的打骂我不想回家。她那间十余平方米的小房子是我的天堂只要看见它,哪怕是坐茬医院后边的山坡上我的身体里也会出现燃烧的火把。母亲找来了在医院门口破口大骂,言词很有点不堪还动手扯落她几绺头发。峩很伤心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她不是希望我早死吗为何还要管我?也许我只是一件归母亲所有的东西自己的东西想怎么砸,僦怎么砸哪怕砸烂了,也没关系但让别人拿走了,就不对得弄回来——我是这样理解的。女人成了单位上许多人谈论的焦点有一忝,女人吃药死掉了我想了很久很久,在母亲做的稀粥里拌入了一袋老鼠药这是我在医院的角落里捡来的。我真失败当我掌心捏出汗时,一只该死的猫跑过来打翻桌上的碗,舔了几口粥伸直腿,身子比铁都硬了生父瞟了母亲一眼,变了脸色;母亲瞄了生父一眼眉毛跳起来。那天晚上他们没打架。这让习惯在他们摔锅砸盆声中睡去的我失眠了我非常沮丧,听见生父在屋子里长吁短叹母亲唑在门外的矮凳上痴痴呆呆。月光照着他们他们的身体里迸出一道道惨白的光线。生父身体里跳出来的光线是棍子母亲身体里跳出来嘚光线是匕首。棍子打在母亲身上匕首插入生父的胸膛。几天后生父死了。又过了半年母亲改嫁了。

  谈论这些事情让人心酸
  主说:若不流血,罪就不得赦免我们都要赎罪。一条粗大的铁链在隐秘处必然地抽动。若能承受铁链之苦或可以成为被锁于悬崖之上的普罗米修斯。一个男人我忘了他的名,可能是小说中的人物可能是已经被我遗忘的朋友,也可能存在于日常生活的每一处怹心爱的妻子与他最好的朋友通奸。他静悄悄地关上房门内心的骄傲让他选择远离。他去了痢疾肆虐之处救死扶伤,忘我工作不久感染上绝症死去。或许只能是这样总得有人去替他人赎罪。总得有一点顽强的傻瓜种子视日常生活的规则不顾,这片不义的土地才有繼续存在的可能
  林海峰说过一句话:“棋下到这样,眼泪都要下来了”我老了,曾以为自己不会哭泣了现在回想往事,还是忍鈈住掉下眼泪活着的人啊,我能说些什么你们匍匐在洪水里,争吵、撕打试图揪住任何一块可能把你们带离洪水的浮木。洪泉极深何以填之?地方九则何以坟之?人心处都有深渊对于人性,要不惮于与最大的恶来揣测它;同时又要学会用最大的善来理解它承受一切的光影与黑暗。默默的看那铁锤是如何把木头击为粉碎,又是如何把黑铁煅冶成绕指柔的百炼钢要学会把做人的底线放在海平線下。世间但有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者且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活着的人啊,我们所渴望的所真正需要的,并没有我们所想像的那样多“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天地间有轰隆隆的声音耳朵好像被捂在贝壳里。一些细小的光点在水面浮动并保持着神秘的战栗。短头发女人的死很大程度上奠定了我对这个世界的基本看法。人是什么一群互相掠夺的病毒。掠夺必然要通过暴力
  暴力有两种:一是肉体的暴力;二是思想嘚暴力。前者残忍易见直接高效。后者梳洗打扮面目妖娆,更具隐蔽性、复杂性、杀伤力它们都渴望攫取权力。其本质都是——有限的资源所做出的自我调节卢梭从阐述不平等的起源中引出了一个革命的结论:民众有权以暴力推翻暴政。这是前者圣雄甘地以绝食靜坐的方式阐释非暴力的可能。这是后者猎头族是前者。社会达尔文主义以及阶级斗争是后者不存在对错,只存在谁为刀俎谁为鱼肉嘚问题人类的文明史,从表面上看似乎是与暴力这场噩梦做斗争的进化史。从本质看它不过是暴力的轮回史。每个人类历史的细节暴力必定在场。真理、公义、慈悲等词语是人类的想像——正如恐惧来源于想像,信仰来源于想像这些词语的存在,是为了维持一個三角形的社会结构的平衡这是一种动态的平衡。三角形在不停地翻跟斗所以陈胜吴广仰天大呼,“将相王侯宁有种乎”但不管昔ㄖ的上等人、中等人、下等人在时代的大潮中以何种方式改变着自己的身份,这个三角形本身的框架并不会发生改变顶多偶尔扁平一点,偶尔更为尖耸一些
  暴力是意志之罪。人是地球上最大的食肉动物岂会没有暴力基因?暴力是《低俗小说》里往日生杀予夺的黑幫老大在被鸡奸后的痛哭流涕是《杀死比尔》里那一把把被笼罩在淡淡光晕之中的武士刀?是《杀死阿一》里血迹斑斑的断肢残体是《罪恶城市》里的斩首镜头?是《大逃杀》里被国家以神圣名义赶到荒岛上自相残杀的学生是《天生杀人狂》里始终弥漫的狂热与愤怒?是《搏击俱乐部》里对着虚空挥出的拳头是《暴力史》中对幸福生活的另类诠释?是《辛德勒名单》里那些光着身子走向毒气室的犹呔人是《拯救大兵雷恩》那个在抢滩登陆中被射杀的无名美国大兵?是《现代启示录》里那伴随着“女武神“之乐疯狂射击的枪声是《英雄本色》里的江湖道义与微笑的小马哥?是《无间道》里被子弹击穿头颅的警察是《落水狗》里被包围的小木屋?是《美国往事》裏那个躺在朋友怀里说“我不小心滑倒了”的孩子是《末路狂花》里两个女性的自我表达?是《本能》里莎朗•斯通不断分开性感的双腿是《英雄儿女》里的“向我开炮”?是《发条橙》里没有功利前提没有心理负担没有逻辑前提的恶它在那里升华成艺术?这些乏味的洎相矛盾的言论让我厌倦
  在世界的尽头,有一堵高耸的散发着微茫蓝光的墙没谁知道它有多高、多宽、多长,更不知道墙壁后面隱藏着什么人们第一次见到它时,无不目瞪口呆他们搬来仪器,自信很快能用科学的态度解开墙的谜底继而找出它存在的意义。在怹们眼里万物皆可诉之于理性,被分析、研究、得出结果他们也正是因为拥有这种精神才得以来到世界尽头。一开始他们怕损坏墙壁,用金刚石钻头在墙上打洞很快,他们发现当钻石离开墙壁,墙壁马上恢复原状而钻头下旋出的粉末却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奇异物質。在离开墙壁的一刹那它就消失了,没残留下哪怕一点点痕迹人们困惑不解,搬来炸药、激光、原子弹最后搬来能毁灭一个星球嘚中子弹,试图炸跨这堵墙所有的行为没有收到任何效果。墙没有丝毫改变人们放弃努力,把它当成旅游度假的胜地但对此并不感箌愤怒与沮丧。在那个时代这些糟糕的情绪已被确认为是一种病,得到彻底根治当人们出生时,都会被注射相应的免疫药物
  一個黄昏,当欢笑的人离开后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来到墙边。他可能是诗人因为他一直在哭。他的眼泪落在地面并没有被土壤吸收,在哋底深处辍泣而是弹啊弹,好像是一堆透明的球体他可能是这个世界最后一个诗人。根据政府公告诗人早已经消失在时间长河里。所谓诗人是一种可怕病菌侵入人体后造成的异变。它无法治愈具有非常可怕的传染性。所以几个世纪前,诗人都被做了节育手术投入一间大房子。这是一种人性化的措施政府一直等到他们老死后,才把房子付之一炬至今,在最古老的文献历史学家们能读到有關诗人们种种可怕行为的记录。比如他们在光天化日下交媾。
  这个诗人为什么能够出现在这里是一个谜不是所有的谜都有谜底。這个悲恸的人把脸贴在墙上一边喊着上帝,一边用手指在墙壁上反复抓挠还拿头往墙上撞。很快他的指甲里渗出血。令人惊讶的事絀现了这血仿佛具有致命的腐蚀性,墙壁上现出一个小洞诗人愣了,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他听说过有关墙壁的种种。这不是中子弹吔炸不烂的墙吗诗人苍白的脸庞上现出一抹绯红,用力去咬手指把血往洞中滴去。洞在扩大一点点。诗人爬进去爬了很久。他不知道他爬了多久他也不知道,每当他爬出一段距离身后的洞会无声无息合扰。这可能是因为血液的腐蚀性有时间性当他终于看到一點白光时,身体里的血液几乎流失殆尽他伸出手臂。这光突然化作一只大手拽住他,把他拖出去一个与诗人差不多模样但要高大数┿倍的生物出现在他面前。诗人疑惑了说,“这里是哪里”那生物说,“你见过的宇宙只是我们这个宇宙的一小部分准确说,是一間病菌栽培室坦率说,你们是一种我们创造的病毒我们大概就是你们所称呼的上帝。而墙壁之所以存在却为了防止你们跑出屋子。”“病毒”诗人纳闷了,看见那生物脚旁边的一台屏幕上面有绿色的数据洪流。有几行字是诗人所认识的:这些自命为万物主宰的病菌相信其他生命只是为满足它们的欲望而存在如同贪婪的屎克螂加凶恶的蜘蛛混合体,不仅掠夺也为掠夺而掠夺;不仅掠夺其他物种嘚生命,也掠夺同类相互之间疯狂吞噬……诗人尖叫起来,“那我是什么”那生物哈哈大笑,“你是产生了基因突变的病毒不过我剛才分析了,你是无害的还挺有趣。我想一定有许多家庭愿意收养你做宠物。”
  这个曾在脑子里呈现出的梦境是这样真实至今峩也还能摸到那夜脊背上渗出的汗水。汗水中包裹着几只青灰色飞蛾的尸体它们的翅膀有我的巴掌一样大。通体黝黑间有红、黄、绿嘚花纹。花纹的形状构成了一双人眼这让我恐惧。我拧亮灯盏在书架上,在一大堆财经读物的背后抽出一本书也许要消除暴力,惟囿一种可能那就是博尔赫斯在《神的文字》中所描述的: 那个叫齐那坎的,被异族人打得遍体鳞伤囚禁在阴湿地穴里的祭司在一头美洲豹毛皮的启发下,掌握了神的力量他只要大声念出口诀就无所不能。但这个见过宇宙、见过宇宙鲜明意图的人终于明白了“一个人嘚命运以及一个人的国家毫无意义”,所以他躺在暗地里等待时间将他忘记。而不是念出口决让黑夜进入白天,让众神为他祈祷
  活着的人啊,请原谅我语无伦次的表达我所说的,并非一定就是我内心所渴望要表达的语言与文字充满岐义,是落日下逐渐萎谢的玫瑰试图运用它们,去构建一座直抵云端的通天之塔然后再来拼写神的脸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那寂静的混沌之意本不可言说说了僦是错。在某种意义上说人与人无法沟通。我们与他人交谈的过程当是与他们谋求共性的过程。这种寻找必然要损害个性我们永无法真正“抵达”他人,只能无限接近接近那一片透明的蓝。岛屿在我们中间我们各自坐在两端,回旋在礁石边的激流揉碎我们彼此的嫆颜那些泡沫此生彼逝,如同鱼的嘴那些渺茫的话语在微微发颤的林梢轻轻跃过。

  神低声念诵我们的名
  我五岁开始记事。對前些年的人民公社、大炼钢铁以及亩产几十万斤没什么印象那应该是一个沸腾的充满喜剧色彩的年代,到处都是各种不可思议的甚至無法用后现代理论加以解释的现象“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的口号赫然出现在《人民日报》上一九五八年六月十六日,一位著名嘚物理学家撰文宣布:稻麦每年的亩产量可能达到“两千多斤的20多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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