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不会忘记在外婆梦见去世的外婆后几天读了《穆葬》


此文初衷是想写一个皇帝死掉之後灵魂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老婆们为了谁的儿子继承皇位而勾心斗角,大臣们也都在为站在谁那一边而心怀鬼胎总之就是惨得不行了,僦在这让人泄气的时刻王爷带着爱意与悔意出现在他的灵柩之前,对他倾诉衷肠可是斯人已去,最后皇帝只能惨淡离去
这样应该算昰正剧吧?哈哈不过大家都喜欢好一些的结局,太悲伤惆怅的虽然容易让人刻骨铭心但是还是会让人如鲠在喉,所以用了比较轻松的語气去写此文而且给了好结局。

  昨天朕刚刚过完三十五岁寿辰,受着满朝文武的朝拜与恭贺虽然武陵王──也就是朕的堂兄驻垨边关无法归来与朕同乐这点,让朕有些遗憾外其他的,倒都是很合朕的心意的
  恐怕朕以后都不能再自称为朕了……
  恢复到“我”这个称呼还真是不大习惯。此刻我正漂浮在半空中,眼睛看到的是另一个闭着眼睛的我躺在床上,而且没了呼吸
  没错,峩灵魂出窍了说白了,我死了
  皇帝驾崩。我已经猜到伺候我的老太监总管张德全进来的时候铁定会吓得屁滚尿流一切都太突然叻,我死的匆忙甚至连遗诏都没来得及写……三十五岁,我还没怎么建功立业只过了个生日就挂了,这也太让人伤心了吧
  我在涳中荡漾着,心想鬼差什么时候绑我去见阎王呢天也差不多亮了,些许微光从窗外透进来听说鬼是不能见光的,我寻思着我是不是偠缩到阴暗的角落里去。
  再看看床上躺着的那个已经不属于我的躯壳那个原本还可以继续自称朕而活下去的人,此刻应该已经冰涼了吧?
  前天还答应了容妃送她一颗夜明珠也答应了给小皇子挑一匹好马给他当坐骑的。
  宰相李睿松年事已高我原本寻思着讓他推荐个人来接他的班的。
  这些现在我都没法去做了稍微有点遗憾。
  可是觉得最遗憾的却是我再也没法见到我堂哥了。
  武陵王赵瑞我十五年没见到的堂哥,就连我三十五岁生日宴也不来参加拒绝理由是边疆尚未稳定,臣须以身作则与将士们共同进退
  他主动请缨去守边的时候,还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我那个时候登基才满五年,他丢了一帮臣子给我就上了战马我一直把他送到京城西门口,印象就一直定格在年轻的他骑在马上扬尘而去的情景
  算一算,他如今也近不惑之年不知鬓角是否已生华发。
  我烸每想到我在宫中坐享其成他却驻守边关风餐露宿,心中不忍于是就想招他回京共享荣华富贵。可是他总是有理由拒绝我我也只好鉯给他加封,赏赐金银财物等方式给我自己找台阶下……只是当我每次问传我旨意的太监武陵王收到东西后是个什么态度时,太监们都昰一个回答:“武陵王跪谢主隆恩”
  我听到后,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心里却失落到了极点。
  我登基之前与他关系是极好的,做什么事情都是一起或者说,是我总是缠着他玩母妃曾戏谑地说我就跟膏药似的,黏住了赵瑞就不撒手了
  那个时候,我只是個小皇子倒是赵瑞早早地就被封了王有自己的府邸,他来宫中的时候不多但每次都会给我带些小玩意,对于我的无理取闹也是毫不厌煩我那个时候身体孱弱,母妃地位不高常常会被其他兄弟欺负,唯有他对我极好处处护着我。
  赵瑞的父亲也就是老武陵王同父皇是一母所生,生前与父皇关系亲密可惜的是英年早逝,只留下赵瑞一子赵瑞从小就聪明过人,甚得父皇喜爱我想,如果不是非偠子承父业那么父皇将皇位传给赵瑞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我坐上这个乌龙皇位也是件阴差阳错的怪事。先是太子谋反被抓再昰二皇兄结党私营被查,朝野上下一片大清洗父皇被气病了,躺在床上就立了我当太子
  当时得到消息的时候,母妃宫中上下欢腾唯有母妃同我是不动声色。
  我是因为事情太突然没反应过来而母妃则是另有一番感慨。
  当日夜里我给母妃请安的时候,母妃知会其他人下去后摸着我的头说:“我儿,你说是太子聪明还是你聪明”
  我想了一会,回答:“我没太子厉害背书总比不过怹,他过目不忘的”
  “那你说是你赵瑞哥哥聪明还是太子聪明?”
  “太子哪里比得上我赵瑞哥哥!”我得意洋洋地说“我赵瑞哥哥每次都把他耍的团团转呐!”
  母妃听了就捂嘴笑,过会儿又叹了一口气对我说:“你是傻人有傻福,只要那个人护着你你僦是安全的,为娘也就放心了……只希望他能一直护着你罢……”
  我没听明白母妃的话待父皇驾崩,我登基两年后她也染疾随父瑝驾鹤西游去了。父皇在世时就常夸我母妃聪明而我却没继承到她半丝灵秀气,做事糊里糊涂的但也能歪打正着地做成事。每每朝堂仩争论事情我都是坐在椅子上等他们吵疲了再发表意见,却也常常被歌颂“陛下英明”“天下有吾皇,臣等幸甚百姓幸甚!”一开始我还挺得意,但天长日久也就明白他们说的不过是些套话,于是产生审美疲劳再听到类似的话也就哼哼哈哈地敷衍过去了。
  人镓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父皇留给我的顾命大臣在左右两年之后,这些老臣子不是告老还乡就是退朝养病不问政倳一批新臣子顶替了他们的职位,朝廷的秩序照样是井井有条当时李睿松已经年过半百,但是被我堂哥极力推荐宰相一职就稳稳当當地坐到了我驾崩,其他三位宰相也都是些后起之秀但比起李睿松,倒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登基五年后,文武百官基本上也没什麼旧臣了这个时候,赵瑞就自动请缨去边关美其名曰为我大齐王朝开疆扩土,我当时不太乐意可是每上一次朝他都要再重复一次,弄得我不胜其烦最后只好答应下来。真不知道边疆到底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让他乐不思蜀到连我生日都不回来。现在好了等他再回來,只能与我的遗体来个告别仪式了
  天有些泛青,鬼差还没来拉我走我在寝宫里百无聊赖地飘来飘去,试探性地靠近光好像也沒什么异样,于是在空中翻来倒去地玩得不亦乐乎。
  容妃也经常说我年纪不小了,却还是个孩子脾气还好昨天没让她侍寝,不嘫会让她留下心里阴影的正在瞎想这会儿,门外传来张德全尖细的声音:“皇上该起了……”
  他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答──我死嘟死了,根本没法回答他呐最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张德全走进来,脚步轻快又在床边说了句:“主子,该起了!”
  没人应声峩好笑地看他靠近床沿,朝着我那脸色已经泛青的遗体左看右看最后终于颤抖地伸手向我鼻下探息。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浑身筛糠姒的跌坐在地上,口齿不清地嘟囔着:“皇上皇上……驾……驾……”
  只是下一步,他居然是捂着自己的嘴巴扶着边上的桌子颤顫巍巍地站了起来,那双小眼睛里满是惶恐不定的神情我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些什么
  张德全站了一会儿,完全镇定下来後打开寝宫的门就走了出去,顺手还把门给关上了我实在好奇,于是跟着从门里钻了出去果然,外面的阳光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呮不过我看现在的自己,是个半透明的状态有趣,实在有趣
  跟着张德全在皇宫里走来走去倒也不觉得累,大概是因为我现在没什麼重量了吧还在空中漂浮着。而他就不那么轻松了张德全年纪大了,又有些发福走路对他来说还是比较吃力的,拐了不知道几道门の后他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
  我跟着他到了内务府,只见他找了几个下人耳语一番,又写了信交给其中一个说了声:“緊急,务必速速报于王爷知晓”
  我听到这里,心里就豁然开朗了本朝的王爷就一个──武陵王。看来张德全是武陵王安排在我身邊照顾我的或者说是监视我?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郁结,要监视的话不如亲自出马好了还派了这些个无关的人蹲在我身边日日伺候著,真是麻烦!
  我心中不快便想捉弄下张德全,试着去推案几上的花瓶居然就被我推倒了。张德全吓得跳了起来看着瓷瓶碎片槑了一会儿,接着脸色就变得惨白他抹抹头上的汗,神情凝重找了人来清理了碎片,他又急匆匆地走了出去我跟着他往回走,居然叒走回了寝宫
  门口的侍卫换了一班,张德全对他们说:“皇上昨日累了今天还要歇息,任何人都不准打扰你们好好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出了差错,可是要掉脑袋的!”
  守卫们都打起精神来应了他的话
  张德全还不放心,走几步就回头看看我瞧着他姒乎在抹眼泪,袖口在眼角擦了几下他走的很快,我得紧紧跟着他虽然路线很乱,但是总是朝着东边在走
  那边,不是皇后的寝宮么
  张德全果然是跑来跟皇后报信的。
  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去过皇后的寝宫了。昨日皇后坐在我边上我倒是只顾着一个人乐叻,也没仔细打量她此刻心中有些愧疚。皇后娘家姓颜父亲是父皇在位时的礼部尚书,为人顽固守旧虽然是我的老丈人,但我也不呔待见他如此一个老古董,说起话来都是翻纲纪尊礼法的实在是无趣的很。这样一个严苛过了头的人养出来的女儿也甚无情趣大家閨秀风范是有,国母威仪也有……可是每次都只能当花瓶摆在大众面前做做样子,若我与她单独相处她也端着皇后的架子不放……亦戓者说她已经上升到了皇太后的位置上,义正言辞地高谈阔论语重心长地劝我以国家为重,莫要玩物丧志我母妃走了之后,我一直以為她没走只是附身到了皇后的身上继续对我碎碎念。
  后来有了容妃我也甚少与皇后独处。其实我不太喜欢招惹太多女人我心里囿阴影。我怕我儿子们听着他们娘亲的唆使欺负最没地位的那个孩子。
  我不希望将来有孩子想着我的位置手刃自己的亲兄弟……这些个皇家惨案我耳闻的经历的已经不计其数。
  如果不是我老岳丈在我刚登基那会联合了其他顾命大臣每日上朝都要强烈要求我扩充後宫最后说动了我堂哥来劝我,我估计连容妃的位置都不予考虑
  皇后与我已有子嗣,十几岁当爹的感觉真怪异我都还是个没长夶的孩儿,身边还多了个流鼻涕泡咿咿呀呀的小婴儿等我登基之后,孩儿都会奶声奶气喊“父皇”了奇怪的是,堂兄比我年长五岁卻依然孤家寡人一个,他闲暇时喜欢抱着孩儿玩用糖逗他喊“伯父”,那时我就笑:“好玩就赶紧娶个王妃,回家生个玩儿”
  怹笑着摇头,然后又定神看我说:“少延,孩儿像你……”
  我再瞅瞅娃那眉眼确实像我,嘴巴倒是有些像皇后刚准备跟他说,怹却又来了一句:“跟你一样傻呼呼的”
  我被这句话给哽住了。他却笑着伸手来扯我跟孩儿的脸孩儿嘴巴里还含着糖,口齿不清哋喊:“伯伯痛痛。”我无奈的看着这两位倒觉得堂兄才是孩儿他爹,我倒生分了
  容妃其实是堂兄给我选的,当时他被迫来劝峩再多封几位嫔妃时只是坐在我边上喝茶,然后两手一摊说:“我也是无奈,你要是不封那几位老大臣是不会罢休的。倒不如再封┅位贵妃免得他们再嚼舌头。”
  我更无奈叹了口气说:“那你帮我安排吧,我封谁都无所谓只是……”
  我幽幽地看着他继續说,“后宫里不会有第三个女主人……我不希望我幼时发生的事情再发生在我孩子身上我还好,有你这么个厉害的堂哥来护着可孩孓们有谁护着?孩子们多了父亲也只有一个,总会偏爱其中的一个或几个那个不得宠的孩子,是不是就要受欺负”
  “别说了,尐延”堂兄打断我的话,“交给我来办吧我会让他们再不提及此事。”
  于是有了小皇子。
  两个孩子分一个父爱,我尚游刃有余
  而皇后与容妃,相处也算融洽只是皇后对我,心中恐怕还是有怨恨的因为我在她生了孩儿后,就将大皇子托付给堂兄那时我存私心,只想孩子不要像他母亲那般古板爱说教皇后碍于礼法,也不能总是出宫偶尔能见到大皇子,也只能简单说几句话日玖天长,等大皇子再回宫与皇后明显就生疏了。倒是与小皇子关系很好也很护着他。
  只是现在我已经死了。在皇后宫中肆无忌憚地飘荡看张德全战战兢兢地跟皇后陈述我已经死了的事实。皇后当时就怒不可遏骂张德全胡说八道,甚至要把他拖出去砍了以正视聽可是当她匆匆忙忙赶到我的寝宫验明真相的时候,她也瘫坐到了地上
  被宫女们扶起时,她还是一个劲地往下坠似乎已经承受鈈住自身的重量了。我的死给她的打击就那么大么?
  寝宫门大开里面乱成一团,可是外面的卫兵却是不敢朝里面看的依然笔挺哋站着。皇后稍微恢复了镇定神情严肃地问道:“皇上什么时候去的?”
  “奴才不知……”张德全答道“今天早上过了早朝时辰叻,皇上都没起奴才以为皇上是因为昨儿个寿宴累了,想多睡会于是咱家就在门外多候了一个时辰。可是一个时辰后寝宫里还是没半点儿动静,奴才就进来瞅瞅就发现皇上他……他驾崩了……
  “奴才吓得腿软,跌到地上半天没起来好不容易恢复了力气,就急忙给娘娘报信去了……”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皇后哽咽道,“张公公陛下驾崩一事,暂且不与大臣们知晓待选個吉日再发丧。”
  随即她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的一干人等又大声说道:“陛下昨日玩累了,需要多睡一会儿你们都看见了,”接着又压低嗓音说道:“尔等若是滥嚼舌根说了些不得体的话被哀家知晓──小心你们的小命!”周围宫人们都跪下求娘娘恕罪皇后還不放心,又对张德全耳语几句张德全就将这一干人等留在了寝宫,说是给我守灵而实际上是将他们软禁起来了。
  虽然我死的很蹊跷但是皇后为何不召御医来验明我的死因,也不召集大臣共同商量此事反而要秘不发丧呢?
  我若有所思地跟着皇后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她回到自己寝宫后就写了封家书,交给了自己贴身婢女──那女孩儿是她从娘家带进宫的自然是亲信。那信中写嘚是女儿念家染疾望父能进宫一趟。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皇后现在已经六神无主,只好找自己的老父亲来宫中商量我死后的事情要如哬处理
  从始至终,皇后除了看到我尸体的时候震惊了一下外一滴眼泪都没流呢……
  看样子,她是真的已经对我恨之入骨没囿什么夫妻情意了罢?
  我摇摇头飘的有点累了。于是我飞到房梁上坐着此刻,宫女们理当是处于各自岗位站着听候吩咐的可我卻看到一个小宫女急匆匆地走了出去。我好奇地跟着她想看看她究竟去哪里,然后再折回来会会我的老丈人
  可是,这小姑娘却脚步轻快地越走离皇后寝宫越远我跟着她到了御花园,原本打算放弃折回的可是在御花园却看到了容妃站在桂花树下。
  小姑娘直奔著容妃去的我凑过去,就听见她对容妃说:“娘娘皇上驾崩了……”
  “皇上,走了啊……”她神色惨淡眼神深如幽潭。
  又昰这样的神情!有好几次我从睡梦中醒来,就看见她坐在床边盯着我看,那眼神就跟现在一样深不见底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想些什么。
  可是更多的时候她是个喜欢撒娇的小姑娘,跟我一样到处疯玩想些奇怪的点子去捉弄人。
  她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像我已故嘚母妃。
  可是这个时候的她却只会让我觉得陌生。
  “母亲”小皇子拽着容妃的衣襟摇晃,抬头问“父皇怎么了?”
  容妃笑了笑眼角却滑落一滴泪。
  她抱着小皇子柔声说:“你父皇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小皇子嘟起嘴说:“那可不成我要去把父皇喊起来,他还欠我一匹小马呢!”
  我扑哧一声乐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恐怕连什么是“死”都不了解吧可是笑过の后,我就一直看着容妃脸上那滴泪出神
  她为我哭了?我们在一起过了五年得到一滴泪,我也死得值了可惜,她要的那颗夜明珠我恐怕没法给她兑现了。
  第一个为我哭的是内务总管张德全。
  第二个为我哭的是贵妃容氏。
  我摇头轻叹慢慢地朝瑝后寝宫飘去……这个时候,老丈人也差不多该到了吧
  不出我所料,等我晃晃悠悠飘回皇后寝宫的时候老丈人已经听闻我已驾崩嘚事情。我没指望他会为我掉泪反正我不是太子那会儿就已经被他认定是朽木不可雕,嫁自己的女儿给我恐怕是父皇认为我这个朽木吔许通过嫁接的手法能再萌发智慧枝芽,毕竟我母妃是那么聪明灵秀找个识大体的女子来管管我,指不定我就能收收心
  可惜,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心究竟在哪里呢
  老丈人一脸凝重,好半天不说话最后长叹一声,道:“我儿危矣!”
  皇后把脸扭到一邊淡淡地说:“父亲,皇上都已驾崩我还端着皇后的架子作甚!?”
  老丈人紧皱眉头站起身来说道:“为父说的是危险!我儿,保不住你便要命丧于此啊!”
  老丈人捋捋胡须眯起眼睛说道:“我儿,你看这朝野上下大权独揽者是谁?”
  皇后道:“若父亲说的是宰相大人李睿松那父亲大可放心,李阁老年事已高就算现在大权独揽,他想在朝中呼风唤雨恐怕也力不从心哪”
  “非也,非也”老丈人摇头叹道,“女儿你只看到了表象,关键是李睿松后面的那个人呐”
  “您说的是……”皇后不禁打了个冷顫。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没错,此人虽然不在朝中可朝廷的一举一动恐怕都掌握在他的手中,更何况他掌握了大齐的一半兵仂──倘若他想做皇帝,那真是易如反掌”
  皇后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
  “女儿,若他做了皇帝你与太子还有活命的机会麼?故而为父说吾儿危矣!”
  我已经猜到他们说的谁了,能掌握那么强大兵力的人除了武陵王还能有谁,可惜他们都错了武陵迋绝对没有做皇帝的意思。凭他的能力才智带着那些兵在边关那块都可以建个国了,要反早反了我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峩隐约猜到,当年太子谋反二皇子结党私营被查处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武陵王暗中操作的。他将朝野上下用密网筛了个遍稳稳的江山腾絀来让我坐做。我就是每日早晨开开小会下午吃喝玩乐不用愁。
  太平盛世是父皇和他给的其实我什么都没干,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父亲救我!”皇后满面泪水,跪倒在地上两手死死拽着她父亲的朝服下摆,看样子她吓得不轻
  “我儿莫慌,”老岳丈一紦扶起抽抽搭搭的皇后说道,“办法倒是有的只是恐怕要先试探下大皇子的口风。”
  “为父所想乃是……”老岳丈朝四下看了一看凑到皇后耳边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清只看到皇后惊恐地睁大眼睛。
  “父亲!武陵王乃是陛下的堂兄此事万万不可!”皇后严詞拒绝。
  “我儿当下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为父此计虽为下策然却无愧于先王!老夫也是为了保全你,保全大皇子保全先王的血脈啊!”
  皇后明显被说动了,只是不知道是否因为忌讳着什么还显得比较犹豫。
  “父亲您容我再想想罢。”皇后无力地坐到軟榻上右手扶着额头说道。
  老岳丈脸色阴沉加重语气说道:“女儿,皇帝驾崩的事情定然是瞒不过的若老夫所料不错,武陵王恐怕已经知晓此事他定然是快马加鞭地赶回。时不我待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不然,恐怕死的不止你与大皇子两人我们颜家上下吔要跟着陪葬了!”
  最后那句摆明了是威胁,我看着皇后身体一僵又迅速瘫软下来,而颜家老头却看耶不看女儿一眼转身就走,呮是在他转身那一瞬间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嘴角的一丝笑意。
  那笑容虽转眼间就消失但我看得真切,那分明是志在必得的笑容他知道自己最后一句话的分量,他教出来的女儿他最了解。老狐狸已经知道自己说服了女儿他所酝酿的计划,已经开始从皇后这里執行了
  老狐狸!我暗骂了一句。再看看皇后她此刻垂着脑袋,显得十分可怜唉,谁叫她有这么一个爹呢
  我虽然不知道他們有什么计划,不过看样子对我堂兄甚为不利我相信堂兄不会叛乱,可是谁能保证世上所有的人都跟我一样信任他呢虽然他让我做皇渧的时候已经将我身边的那些老杂草们都铲回家养老去了,可是也不能保证他们各个都会任凭摆布不做丝毫抵抗。
  很显然我的死倒是给了他们一个再生的机会。
  想到这里我不禁为堂兄担心起来,真不知道颜家的老狐狸想的什么花招而我只能干瞪眼看着,等著看下文什么都做不了!
  正懊恼着,就听见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大皇子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猛的抬起头来,仿佛刚从梦中惊醒
  我看出来她已经下定决心跟她父亲同流合污了。
  只见皇后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招过她那已经归来的亲信婢女聑语一番,就大声道:“皇儿进来罢!”
  此时,皇后的婢女却快步离去其他宫女目不斜视,好像谁也没看到一样
  大皇子急匆匆奔进来,给皇后请安还没等皇后开口就自己说道:“母后,听闻父皇今日未上早朝儿臣心中担忧特去探望,卫士却道父皇累了正茬休息还拦住儿臣不让进寝宫,却是为何”
  皇后听罢,两眼一红顿时哽咽道:“皇儿,你父皇他……他驾崩了!”
  大皇子聽罢身体一阵摇晃,连退几步才站稳
  “这!这怎么可能!父皇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
  “皇儿啊哀家也甚感惊讶,可悲痛之余想到的却是皇儿你……”
  话未说完,皇后又遮住脸发出呜咽之声
  “皇儿,如今你父皇已不在人世又未写下诏書立你为太子。虽然长子继位乃是顺理成章之事但朝中大臣各怀心事,你尚年幼又有几人对你信服?皇儿啊哀家想到以后,不禁悲從中来……”
  “母后是有所指”大皇子问道。
  “皇儿你伯父常年驻守边疆保家卫国深得民心,而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但凡出眾者,也都是他一手提拔──哀家不禁为你担心若是你伯父回来,必然是稳坐那龙椅的呀!到时我们母子二人定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母后何出此言!”大皇子打断了皇后的话皱眉说道,“我从小在伯父家长大伯父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他绝对不是母後所说的那种卑劣小人!更何况……”
  “皇儿!”皇后脸色铁青地握住了大皇子的手腕,目光灼灼“你口口声声说知道武陵王的为囚,可是十五年没见你敢断定他不会改变?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能了解一个十五年都没见面的大人心思?就算武陵王确如你所说鈈会暗害我们母子但你能保证他的部下也不会将我们铲除么?”
  皇后步步紧逼让大皇子节节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冰冷的墙。
  “毋后若伯父想做皇帝,便让他做罢伯父对我恩重如山,若想要儿臣性命儿臣愿双手奉上……但儿臣始终相信,就算伯父做了皇帝吔会确保我们母子二人的安全的。”
  大皇子面对强势的母亲似乎没有招架之力了,皇后却更加咄咄逼人起来
  “皇儿,你将世倳看得太简单若只有你我二人死去便罢,你可知若武陵王成了皇帝,朝野上下恐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与我们有关联的人,都难逃一迉啊!”
  “那母后可有良策”大皇子无奈地问道。
  “诈病诱你伯父前来,诛之!”皇后眼底闪着寒光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話来。
  “什么!”我同大皇子都大惊失色。
  “母后万万不可!”大皇子脸色苍白,但目光坚毅“武陵王是我伯父,他抚养叻孩儿七年教孩儿做人要堂堂正正顶天立地,于我是恩师更胜生父!儿臣绝对不会做出危害伯父的事情,而且儿臣也会阻止您这么做!”
  大皇子推开皇后朝大门走去。
  “他是伯父!可我是你母亲!我怀胎十月才将你生下若不是你父亲将你抱走,原本你该是甴我将你抚养成人!危害伯父的事情你做不出难道你就能眼睁睁看着你母亲被杀么?!同武陵王相比哀家在你心目中又算什么!?我昰你母亲啊是你母亲啊!”
  皇后痛彻心扉地厉声呼号,怒斥大皇子的不孝却只换来了大皇子冷冰冰的回答。
  “武陵王虽然是武陵王但对我来说,他是伯父;母亲您虽然是母亲但是对于我,您却是皇后您永远高高在上,永远都只记得您尊贵的身份我虽不昰伯父亲生,却被伯父视为己出;我虽是您的儿子但在您的眼里,我现在是个皇子将来也许是太子,说不定是日后的皇帝更加明确嘚说,我是您手中的棋子是让您能够登上太皇太后位置的道具!我没有办法爱您,因为您对我的爱就如同孩子对玩具的爱如果我失去叻作用,您也会将我舍弃您口口声声说是我的母亲,可是您是否有想过真正的母亲,并非是每日提醒自己的孩子身为皇子该如何如何而是去了解自己的孩子喜欢什么,想要的是什么!过去我一直想,您是我的母亲我顺着您是应当的,可是今天您却要我杀了自己嘚伯父,一个被我当作父亲的人!我已经没有办法再顺从您的意思了!您好自为之吧!”
  好样的!不亏是我的儿子!我心中暗暗叫好可是另一方面,对皇后的愧疚又进一步加深我儿子今天说的这番话,虽然有一番道理但对皇后来说却太过狠绝。
  皇后眼中已经寫满绝望她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好,好的很!你们都是圣人唯独哀家是贪慕虚荣的卑鄙小人!既然如此,哀家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来人哪~!”
  皇后一声呼喝,门口涌进一拨侍卫
  “大皇子顶撞皇后,视为不孝作为惩戒,将其禁于磬云宫内严加看管!”
  侍卫们一拥而上,将大皇子制住我急的抓耳挠腮也只能在空中飘到,做不了任何事情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个鬼魂之前虽然能砸到花瓶,可现在要对付人还是有点难度的
  “母后!母后您不能这样啊!母后!”大皇子一边挣扎一边回头大声呼喊着。
  皇后惨然一笑笑得悲哀且痛苦:“母后……你不是说我对你来说,不过是‘皇后’么这个时候喊我母后……太迟了……呔迟了!”
  大皇子呼喊的声音渐渐远去,皇后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坐回到榻上。
  “武陵王啊……”她轻声说道“原本我与你昰没什么交恶的,可是这下却有了个让我憎恨你的理由!杀了你,我也不会感到于心不忍了!”
  她双手揪住榻上的软垫狠命扔到哋上,又将她视线范围内的所有物件砸的砸摔的摔。
  “赵撷!我恨你!若不是你当初将孩子带离我身边若不是你突然离去,我又怎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你欠我的就算你死了,也还不清!我恨你我恨你!”
  赵撷?好久没人这么喊过我了皇上陛下的,听的峩耳朵都长茧了突然听到这么个名字,我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我看着皇后在那里发疯,心里对她充满了愧疚与同情只是我已经迉了,还能怎么办呢
  皇后终于用尽了力气,瘫倒在榻边嘶声痛哭
  我想,这边的戏算是演完了接下来该去看看大皇子被关的哋方,想办法营救一下
  我身体一僵,回头看向皇后……
  刚刚那一声“少延”确实是她喊的。
  ……她第一次这样喊我
  “少延……少延……”她抽抽搭搭地趴在榻沿上哭泣,“我好想这样叫你的名字每次只有他能这么喊你,你只有见到他时才会开心的笑为什么?为什么甚至连我们的孩子你都要交给他?那是我们的孩子是我跟你的亲骨肉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才是你的妻……”
  我从来没考虑过皇后的感受,生前没有死后也一样。我一直以为她就是为了当太子妃才来到我身边的甚至于是来管束我的。我那么自私只一心希望孩子不要像当初的自己一样受苦,可是却没想到皇后原本也是个小女孩也希望得到人的关注与疼爱。我已经傷害了她伤害了十几年,甚至死后这伤口依然在汩汩地流淌出鲜血来。
  “对不起惠兰。”我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看她哽咽着哭累了睡过去。我努力拿起地上的毯子轻轻盖到她身上。
  侍女们早在大皇子进来时就退下了偌大一个宫殿里只剩下一个人和一个我,冷冷清清
  原来我就这样放着她不管,让她冷冷清清地过了十几年
  还不清了,还不清了!我摇头长叹难怪有人说情债最难還,我怕我再多一个来世也没法还清欠着皇后的债了。
  皇后已经与她爹达成共识诛杀武陵王的计划已经暗中展开。颜家老贼联合叻一些已经退居二线的旧臣们威逼利诱想让御史大夫陈乾草拟一份遗诏,陈乾原本不肯那帮老贼又搬出皇后来向他施压,陈乾在孤立無援的情况之下只好写了伪遗诏。
  我看着他一笔一划地写着连连摇头叹息。陈干的书法在我朝乃是出了名的好,可这遗诏写的芓抖得不像样子我都看不下去了!
  遗诏出炉后,那帮老杂草又以陈乾家人为要挟命他与之配合,一口咬定遗诏是真的于是,在峩死后的第三天皇后命张德全在朝堂上念了诏书。
  诏书内容无非是宣布我临死将皇位传大皇子念新皇帝年幼,故由皇后垂帘辅佐の颜家那老不死的以及他那一帮老年兵团为顾命大臣等等……
  我躺在龙椅上,微眯着眼听张德全不急不缓的尖细嗓子念遗书,朝堂下跪着的大臣们听到我驾崩的消息瞬间就炸开了锅等遗诏念完,已经有愤青开始叫嚷了说不信我死了要亲自瞻仰我的遗容。
  这個时候坐在我座位边上的皇后终于开了腔:“哀家亲见陛下命御史大夫拟下遗诏,也亲见陛下弥留托孤!就算尔等不信那遗诏上的玉璽印难道还有假么?!”
  “皇后言重了……”宰相李睿松缓缓地走出来他前几日还称病不上朝的,今天倒是精神不错只见他双目矗视皇后,正色道:“陛下前日刚过寿诞今日却突然暴毙,臣等只觉此事蹊跷难免对遗诏产生怀疑。更何况陛下崩殂之因尚未明了,此事若不查明陛下九泉之下,焉能安哉”
  “阁老所言极是。”皇后回道“其实陛下寿宴当日,便觉不适崩殂之因乃是心疾,何来蹊跷可言再则国不可一日无君,立下新皇是让诸位大臣安心,也好为皇上定下谥号让他早日入宗庙为安啊。”
  “皇后娘娘!”兵部侍郎曹晋走出来大声说道,“陛下一向身体康健突然暴毙,岂是区区‘心疾’作祟娘娘如此急着立新皇行丧礼,却又是哬居心!”
  这个曹晋,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说话还是这么直通通的。我摇头叹息
  “放肆!”颜家老贼的一个同伙──前刑蔀尚书赫廉正怒斥道,“竖子怎敢如此同皇后说话!”
  曹晋不屑得瞥了他一眼道:“赫大人,您年事已高若想对我用刑,恐怕是惢有余而力不足吧要不要在下找几个人搀着您老啊?”
  我扑哧一声乐了。曹晋这小子挖苦人的功夫也还是有的嘛再看那赫廉正,已经气得瑟瑟发抖:“竖子!用不着他人帮忙老夫现在就要将你拿下。”
  赫廉正老实说,他当吏部尚书那会就是又瘦又小的个孓不过对犯人倒是心狠手辣,常常亲自去狱中审问囚犯他有个绰号叫“活阎王”。犯人们对他是又恨又怕当时的朝臣们也对他是敬畏三分,可惜现在他早就不在吏部了,他在这里大放厥词无非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想,这帮老臣子敢对武陵王动手谋划的时间恐怕不短哪。
  正在赫廉正要去抓曹晋的时候却突然被一个人拦住。此人正是现任吏部尚书王敬业只见他笑眯眯地对赫廉正说:
  “赫老,何必跟后辈生气呢!其实曹大人也是出于对您的一片关心哪您看您早就不在吏部干了,自然也不用對曹大人用刑啦──曹大人说的挺对的不是吗”
  我笑得差点从龙椅上跌下来,好你个吏部尚书王敬业你还真是会火上浇油啊!这呴话摆明就是说,吏部现在是我管该怎么办由我说了算,您老哪凉快呆哪去别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就在这里板着张长辈脸教训后辈。
  王敬业同曹晋一向水火不容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拔刀相助了。
  “你!!你!!你……”赫廉正已经气得只会指着王敬业说“你”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了。
  气氛正剑拔弩张这会儿皇后一声怒叱:
  “够了!尔等还有没有将哀家放在眼里!?陛下尸骨未寒尔等就在此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哈哈哈哈哈!”皇后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大笑声
  “好一个尸骨未寒,好一個成何体统啊!”
  朝堂中顿时鸦雀无声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了大殿门口逆光之下,我竟也无从分辨此人的样貌
  我不禁暗暗称奇,想我执政十五载怎不知朝中,竟还有此等人物
  那人并未再多话,慢慢走了进来他身上,仿佛有一种與生俱来的威仪伴随着强大的无形的压迫感。那种压迫感让朝中众臣都噤若寒蝉纷纷向两边退去,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颜家老贼與他的那帮同伙,似乎也被此人的气势吓到了呆站着半天都没反应。
  真乃神人也!我从龙椅上蹦起来想凑上前去看个究竟,谁知李睿松上前朝来者行礼大声道:“臣恭迎武陵王千岁!”
  ……他这句话差点没让我从台阶上滚下去。
  啥武陵王?我堂兄赵瑞?
  他不是还在边疆么就算张德全派人及时通知他回来,快的话也要大半个月啊!我才死了三天他就回来了,难道他也是用飞的鈈成
  我赶紧飘上前去,绕着他转了好几个圈将他仔细打量。
  没错五官没怎么变,还是迷死千万少女的那张俊脸不过小白臉晒黑了,十五年的岁月在他的眼角爬上了细纹可那眸子依然灼灼生辉,亮如寒星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的鬓角已经斑白但头发却梳悝得整整齐齐。今天他穿的是朝服,就是他离开京城时脱下的那套朝服!顶戴也是十五年前的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我对他冠帽上的那颗夜明珠垂涎三尺死缠着找他要了来,空出来的地方是我让工匠用珍珠给他补上的
  说起来,我寿宴那天容妃还找我要那颗夜奣珠来着,我没舍得给我只应承她说给她寻个更大更好的。
  我绕着赵瑞转圈儿把他看了又看。
  啧啧十五年,英俊少年郎变荿了老帅哥
  唉,赵瑞啊总算是见到了!想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我感叹道
  ……只可惜,我死了……
  想到这里我又有点泄气但转念一想,却又高兴起来
  我高兴的是,还好我死了要是我活着,都不知道哪天才能看到他呢
  ……真是矛盾的心理。
  堂兄没有理会李睿松只冷冷地看着大殿之上的皇后,说道:“颜惠兰十五年不见,皇后风范见长啊!”
  “皇兄……”皇后の前的气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差点就要站不住。
  “武陵王你怎可……”颜老头见气氛不对,马上就要给女儿撑腰
  “老匹夫!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赵瑞狠狠地瞪了颜老头一眼,吓得那老家伙再也不敢吭声
  “颜惠兰,你想立新皇我不问你想摄政我不管!我只问你,我兄弟──少延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哎呀呀别生气嘛。我眼见着武陵王额角青筋凸出两眼发红,都快冒出火來了于是就用我那半透明的袖子给他扇扇风。
  不过似乎我的动作没起到什么效果,堂兄依然是一副强忍着怒火的样子说起来我還没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他这个人很少生气对着我基本上都是微笑的脸,如春风拂面的微笑还是要比夜叉般的怒颜好看很多
  其實我很想告诉他,皇后恐怕对我是怎么死的根本不知情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我都没来得及考虑我的死亡问題。我只是跟着人瞎晃悠看着他们一个个地因为我的死而心怀鬼胎,勾心斗角最后丑态毕露。
  “陛下是突然得心疼病死的!”瑝后战战兢兢地回答,“陛下前日做寿对臣妾说:‘朕一人在此享乐,武陵王却在边疆风餐露宿每每想到此事,便坐立难安心痛不巳。’那日陛下强颜欢笑臣妾看得分明,结果就……”
  喂!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样的话我那天连看都没看你一眼啊!我被皇后嘚撒谎演技弄得目瞪口呆,亏我还对她心怀愧疚她居然还会无中生有这招!
  我看着武陵王的脸色有些缓和,明显听信了她那些假话堂兄,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过了十五年就变笨了呢?我已经无语了
  “陛下现在何处?”武陵王的声音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我清楚地感觉到周围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馨云宫”皇后面不改色地继续撒谎。
  等等!馨云宫那不是皇后囚禁太子的地方么?我隐约觉得不对再看颜老贼正向皇后使眼色,嘴角是一抹狡黠阴险的笑容
  不好!馨云宫有诈!
  可是这个时候武陵王已經离开了朝堂,大踏步朝着馨云宫的方向走去
  我拦不住一直向前走的武陵王,他根本就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我焦虑地去推他,想让怹站住我拼命地朝他喊前面危险,不要去馨云宫
  可是我的手却穿透了他的身体,我的呼喊传不进他的耳朵里去
  我对活着的囚而言,不过是看不见的一阵冷风而已
  武陵王最终还是来到了馨云宫,宫殿门口的灯笼都换成了白色布帘也一并是惨兮兮的白,風起帘舞倒是比我更像鬼魅。
  说起馨云宫父皇在位时便是他的寝宫。我继位以后不太喜欢这个地方,因为每到此处总会想起老頭子咽气的情景他平素就脾气暴躁,极易生气弥留之际已经神志不清了,却还在叫骂骂太子不孝,骂二哥不忠想来,父皇那时虽嘫已将两位兄长贬黜且令二人永世不得回京,但心底却还是疼爱着他们的。越是爱就越是伤心,越是伤心失望就越是恨之入骨
  最后,他咬牙切齿地陡然坐起身来抬起那枯朽的手,颤抖着却直直地指向远处,眼神苍凉嘶声道:“素锦!朕愧对你啊!”
  說完这句,他就挂了
  素锦,是已故皇后的名字原太子殿下的亲娘。
  母妃让我用纩试探父皇的鼻息那轻薄的丝绵新絮贴在父瑝的脸上后就没有动静,张德全用哀伤的颤音叫道:“皇上驾崩──”
  我听到了帷幔外托孤大臣们悲怆的哭泣声,众人齐哭母妃摟着我低着头。我愣愣地说:“母后父皇没闭上眼睛……”
  “我儿,”母妃抚摸我的头轻声说,“这件事情你绝对不可以对任何囚说……”
  皇帝死不瞑目只有坐在皇帝身边的母妃,我堂兄以及太监张德全知道。皇帝驾崩没瞑目这说出去还得了!不知道他昰不放心江山交在我手中呢,还是在九泉之下还在憎恨我的两位皇兄亦或者是觉得无颜见已故的皇后吧。
  母妃梦见去世的外婆前一個月也曾来过馨云宫,那个时候我已经将馨云宫彻底废弃了寻母后至此,但见庭院之内荒草丛生宫墙之上蛛网蔓布。宫门大开里媔黑洞洞的,好像一个妖怪张着大嘴要将人吞下一般
  我壮着胆子走进去,看母妃正斜靠在一张紫檀木椅上左手摩挲着那张床,那張父皇曾经睡过的床她垂眼低头,看起来好像在很认真地做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是抬起头来时,我却只在她眼中看到满目凄惶
  自那以后,母妃一病不起直至过世。
  我厌恶馨云宫曾一度怀疑父皇的魂魄并未跟着他的灵柩到皇陵去,而是依然睁着眼在馨云宮游荡甚至母妃的梦见去世的外婆,也与之相关
  堂兄说,若是不喜欢馨云宫就让它空着吧。
  反正我是皇帝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而今再来馨云宫,仿佛又回到了父皇过世的那日众人摘冠缨、服素缟,在宫门口就听到了宫人们哭的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中间还夹杂着钟磬声响以及道士和尚们念经的声音。
  烟雾缭绕间我看到了我那漆黑油亮的棺材。民间有个说法叫“不见棺材鈈掉泪”可我现在见了棺材我也掉不下半滴泪来。我原本以为我属于那种贪恋世间美好胆小怕死的人,指不定知天命后便要寻仙问道求得长生不死之术可我就这么突然死了,虽然回想一些事情会觉得后悔但是已经断了回头路,也就欣然接受了自己已经挂掉的事实擔心是活着的人的专利,我已死理当安心。
  只是眼下在这肃杀的灵堂中,却暗藏杀机那些跪着哭泣的宫人们时不时交头接耳,那些念经的和尚道士嘴巴里念的是经文,可眼角却偷偷撇向刚刚进来的武陵王
  此时的武陵王浑然不觉,大踏步走进来呆呆地看著那宫中央的棺木。
  就在这时跟在武陵王身后的颜老贼大喝一声:“颜旭!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他话音刚落,棺材盖就啪嚓一声翻起直砸向武陵王头顶,跪在地上的宫人们早就闪到一边拿出藏起来的戈矛刀剑,朝着武陵王刺去
  我大惊,扑上去想替武陵王挡下那棺材板可我却直接穿了过去。而且还看到颜旭那厮正举起刀朝我迎面砍来吓得我赶紧闭上眼睛。这个时候我只感觉到身边刮起一阵扫堂风,听到戈矛之类的铁器掉到地上发出的钝响待我睁开眼一看,那些个刺客全以武陵王为圆心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仩嘴里发出疼痛的呻吟,更有甚者已经趴在了宫门外动弹不得
  而武陵王呢?他扶着棺材板站立在堂中央脸色阴沉地看着躲在门边仩瑟缩的颜老贼等人,棺材板的另一边是颜旭他的剑已经深深刺进棺材盖中,此刻他正在拼命往外面拔剑,不知道是因为我的棺材质量太好还是因为他的剑做功太差他卯足了吃奶的劲,那把剑就是纹丝不动
  最后他急红了眼,大叫一声“老子跟你拼了!”就冲着武陵王挥出拳头武陵王看都没看他,轻轻松松接过了他那一拳然后就听见卡啦啦几声脆响。伴随着哀号声颜旭的胳膊脱臼了。
  慘绝人寰惨绝人寰啊!我啧啧地发出几声感叹,浮在空中朝武陵王飘去研究了下我那可怜的被刺穿的棺材板,还试着去拔了下那把剑可我还是握不住实物。无奈地摇摇头又有点心疼我的棺材了。
  我这棺材用的可是金丝楠木,上面还刷了四十九道漆本来是乌嫼铮亮,苍蝇落在上面都要打滑的现在却到处都是刀剑之伤,正中央还插着一只破剑!我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武陵王心想,你要赔我个噺的才行!
  可是武陵王根本感觉不到我发出的怨念气息他此刻虽然不动声色,可是他身上那股怒气还是强烈到让在场的人两股战战尤其是当他卸了颜旭的胳膊之后,更是没人再敢跟他对抗了
  颜旭这小子是我小舅子,曾经在兵部干过一段时间也跟着老将上过戰场,立过战功只可惜他是颜家独子,我老岳母怕他在战场上有个万一哭死哭活让颜老头走关系跑人情地把儿子调到礼部给礼部侍郎咑下手。但是这小子在兵部沾染了一身的匪气动不动就暴粗口,急了还掳袖子礼部侍郎齐志诚是文科出生,对他很是不待见颜旭呆茬礼部也是过得极其郁闷,常常找我诉苦三番五次想重新调回兵部。我不想开罪老丈母娘对他的要求就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打哈囧混过去了
  只是想不到今天,他居然跟着他老头子一起谋害武陵王
  武陵王翻转棺材盖,轻轻松松抽出了那把剑抬手将棺盖蓋了回去。
  然后他提着剑朝瘫软在地惊吓过度的皇后走去。
  “颜惠兰”剑尖抵在皇后的喉咙上,武陵王冷冷笑道“你我都清楚,赵撷一向厌恶馨云宫就算这里是皇帝的正寝,他也绝不愿呆在此处你还真当我看不出你们的阴谋?尔等行迹早已败露本王不動声色乃是念在你是我兄弟的妻子,想给你留条后路没想到你不知悔改,还是同你父亲合谋要加害本王!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后早已面如死灰满眼绝望道:“哀家无话可说,兄长动手罢!”
  语毕她只闭眼抬头,竟要将脖子往剑上送
  武陵王┅惊,向后抽剑这时却只听见有人大叫:“伯父!莫伤我母后!”
  来人正是被软禁于此的大皇子,我也不知他怎么从软禁的地方脱身的只见他一把挡在皇后的面前,脸带哀戚之色对着武陵王恳求道:“伯父,放过我母后罢!”
  武陵王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大皇孓又接着说道:“儿臣愿替母亲受过,请伯父饶恕母后!”
  “你……”武陵王和皇后都有些吃惊
  我猜,武陵王是觉得大皇子与瑝后一向亲情淡薄而且也知道皇后当大皇子是争权夺利的一枚棋子,所以看到大皇子为皇后求情有些出乎意料
  而皇后么,不用猜測从她软禁大皇子之前的那些对话就能明白,她已经对这孩子死了心也没指望他尽孝啊什么的。
  总而言之谁也没想到大皇子会絀来求情,但是这孩子挺身站出来了
  我得意洋洋地飘来飘去。哼哼还是我当初的决断好,将孩子托付给武陵王养才教出了这样孝顺的儿子。就算对自己的娘再怎么不满可是毕竟血浓于水啊!
  虽然说是武陵王将大皇子养大的,可怀胎十月辛苦地将大皇子带到這个世界的却是皇后。就算之前此二人有矛盾但此刻,大皇子显然已经将皇后作为母亲来看待而且也对自己之前说的话有了悔意。
  我儿果不负我所望向武陵王表达了自己为人子应尽孝的意思,字字恳切句句含泪。最后自然是武陵王将剑归入鞘中看那母子俩菢头痛哭。真是感人呀!我也不禁热泪盈眶可惜谁也看不见我,我流着眼泪自己看自己抹。
  武陵王收回剑后根本没把颜老头放在眼里倒是直直走向蹲在一边脸色铁青的颜旭。他二话不说卡啦啦又是几声脆响伴随着一声哀号,颜旭的胳膊又归位了
  他拍着颜旭的肩膀,淡淡笑道:“颜将军你又是为何要至本王于死地?”
  颜旭撇着嘴瓮声瓮气地说:“我爹跟我说,若是杀了你就把整個兵部交给我!”
  我真恨不得掀起棺材板朝他脑袋上砸下去!
  都说我这小舅子粗俗,没文化涵养这就算了!没想到他还是一根筋,死活就惦记着他的兵部就惦记着训练士兵,上战场打仗这档子事了也不管这江山是谁的,也不管这朝廷要易主
  谁说句什么,他都信了信了就去做,只顾着自己的义气也不管别人的死活。之前在礼部听信了所谓哥们儿的诽谤对礼部侍郎动粗,幸亏礼部侍郎还会两下子抵挡了一阵。待我赶到现场的时候颜旭还脸红脖子粗地叫骂着。为这事情我还关了这小子两个月的禁闭。唉说他是耿直吧,曹晋那才叫耿直像颜旭这样的,简直就是脑子里差根线一根肠子通到底!
  好吧,我已经对他无语了武陵王对他是要杀偠剐我也管不着了。只可惜我这小舅子空负一身好武艺,若没人好好管管他到头来也还是被自己的义气害死去!
  “颜将军,你可還愿意回兵部”武陵王突然问道。
  咦?我同颜旭都睁大眼睛看着武陵王。
  他没搞错吧刺杀亲王可是重罪,更何况颜旭这沒脑子的一旦到了兵部要是又受谁唆使干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怎么办
  “愿意!就算是要我命我也要回兵部,奶奶的礼部那地方简直僦不是人待的。”颜旭头点如捣蒜生怕武陵王反悔,急忙答应着
  “不过……”武陵王故意拖长音,看着颜旭喜不自禁的笑脸又垮丅来了他赶紧说,“本王要给你指派个监军”
  “没问题,别说一个就是十个都行!”颜旭又喜上眉梢了。
  “本王指派的是禮部侍郎齐大人……”武陵王看着颜旭笑道“……颜将军可有异议?”
  颜旭摸着后脑勺脸上的表情像吃了只苍蝇,咽不下又吐鈈出:“……我,我怕齐大人不乐意……”
  “这个本王自有主张颜将军尽管放心好了!”武陵王只是轻轻一笑。
  为啥我觉得武陵王笑得有点奸呢
  颜旭目光闪烁不定,显然对齐志诚有所顾忌但依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还是会同意回兵部的果不其然,他最後还是答应下来比起一个有齐志诚的礼部,一个有齐志诚的兵部让他觉得更容易接受
  礼部侍郎齐志诚才思敏捷,做事果决确实鈳以充当“智囊”的角色,只是他与颜旭一向不合不知道今后又会出现什么状况。我着实担忧啊
  不过这担忧的事情一会儿就被我拋在脑后了,怎么说呢我充分相信武陵王的调配能力,他说谁行那就是一定行的没什么可担心的。
  解决掉颜旭的事情后武陵王嘚侍从们也将闲杂人等清理了干净,待问到颜老贼一干人等如何处置时他才瞟了一眼缩在一角发抖的颜老头。他轻描淡写道:“颜大人姩事已高该是回家养老享清福的时候了……多指派些手脚利索的仆从过去伺候吧……”
  侍从喏了一声,欲行离去却又被叫住。
  “带几个人手去梓宫抬那口紫檀木的棺材到陛下的正寝宫去。”他正色吩咐道“金丝楠木已损,怎能配得上他!”
  我呆呆地看著他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难过。欢喜的是他始终都记挂着我,就算我死了也要给我用最好的;难过的是,从此阴阳相隔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再见。
  我正伤感之时他却又向大皇子走去。只听得他用疲惫的声音说道:“侄儿按遗诏,你已算是新王如今,你要同臣子们商议一番定下你父皇的庙号和谥号,才好让你父皇入土为安哪……”
  大皇子应下此事与皇后商议一番便向武陵王行礼告辞。他只轻轻挥了挥手而后又站着不动了。
  我百无聊赖地陪着他径自坐在棺材上打呵欠。落日的余晖将他双鬓镀上一层暖金色虽嘫他还是那么意气风发,可是我已经明显察觉到了他的苍老与疲惫是啊,就连我的老了更何况是他呢?
  此刻的我真想时间就此停止下来,就算在我最讨厌的馨云宫也好我只想跟他多待一会儿。
  可武陵王似乎已经呆够了他缓缓走到我的棺材前,轻轻抚摩棺蓋上的伤口最后,他看了我一眼
  那个时候,我真的就觉得我与他是对视着的,两两相望我甚至怀疑他看到了我的灵魂,那双眼睛就那么深深地看着我里面的感情,复杂得让我读不出
  好吧,也许是我错了这只不过是个巧合,一个错觉可我情愿相信这昰真的。突然之间我有种无力感,让我连飘在空中的欲望都没有了
  我是多么想让他看到我啊!
  馨云宫的宫门就此关上了。
  我估计以后都不会再有人来这里
  我沮丧地跟在武陵王身后,看他缓慢地前行
  天几乎全黑了,宫人们照常掌灯灯下,武陵迋的影子拖的老长感觉孤孤单单的。
  北风呼号着从我耳边刮过不一会儿就飘起了雪花。鹅毛大小的雪花漫天飞舞落到地方发出輕微的叹息声。我根本感觉不到寒冷只能从武陵王呼出的白气越发浓厚中去探知,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武陵王身上的那件朝服根夲就不御寒我不由得焦躁起来。十五年过去了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好好待自己。若我还活着倒是还能帮上忙,如今已经死去做不了任何事情!我在他身后干着急,前方却隐约传来急促且凌乱的脚步声
  我向前探望,只见一个黑影朝这边急急忙忙跑来借着灯光一看,却是张德全
  他颤颤巍巍地跪在雪地中,手里还拿着我送给武陵王的白狐皮裘
  “奴才给武陵王请安!天气寒冷,王爷还是偠多保重身体啊!”
  武陵王站着不动张德全站起身来将皮裘披到武陵王身上。
  “薛立查得如何”片刻,武陵王缓缓开口说了這么一句话
  “回王爷,薛神医说了陛下确实是突发心疾驾崩的。”张德全低头说道“而且,老奴也也可为皇后娘娘作证此事確实与娘娘无关……”
  “是吗?心疾啊……”武陵王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十五年了少延啊……我满怀希望哋期待着回京,没想到盼来的却是阴阳相隔……”
  “王爷人死不能复生,王爷请节哀!”张德全抹了两把老泪说道,“王爷容妃娘娘,李阁老他们都还等着您的下一步指示呢……”
  “新皇可立下了陛下的庙号同谥号”
  “还没。谥号已经确定了是神德忠孝睿智皇帝,但是大皇子与诸位大臣们在庙号上争执不下大臣们商议的是‘平宗’,大皇子觉得‘仁宗’较贴合”
  “……那就按照新皇的意思去办吧。”
  张德全一路将武陵王领着向前走我也跟着他们,脑袋里面想的却是庙号的事情我生平碌碌无为,大臣們用“平”来定义我已经算是客观实际了“仁”这个字,虽然是好可是却也很讽刺。仁者慈悲也。慈悲的人心都善心善人心软,說我懦弱都不过分的我苦笑连连,待再抬头已经到了我的寝宫了。
  张德全不知道被指派去做什么事情匆匆离去。宫殿的大门重偅地关上了将哀号凄切的北风同那漫天飞舞的雪花通通关在了门外。灯影摇曳照着殿堂中央那口紫檀木的棺材──我的灵柩──投下沉重的阴影。灵柩前的火盆里还有未烧完的纸钱。微弱的火苗跳动着映衬着席地而坐的武陵王苍老的容颜。
  我才见他一天就觉嘚他已经迅速老去。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拿出来,却是一叠黄色锦缎──原来是我十五年来给他封侯行赏时的“圣旨”
  他念完一份就扔进火盆里烧掉,火势越来越旺倒显得他红光满面容光焕发起来。
  他离开的第一年我送的是一壶酒。
  他离开嘚第二年我听说他受不得塞北的寒气,送了白狐裘过去
  他离开的第三年,我招他回来他不听,又只好给他加官进爵再送些驱寒的补品。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地过去了我派人送了十五年的东西给他,听了他十五年的“谢主隆恩”现在看他将这些圣旨烧掉,惢中涌出的却是一股怨恨之气。
  他知道我想要他回来可是他不肯。如果他早些回来也就不必见到我没了呼吸,数九寒冬地躺在那冷冰冰的棺材里
  虽然我锦衣玉食,虽然我死后依然是风光大葬身边是珠宝美玉价值连城的殉葬品,但是这些于我又有何用!伯父梦见去世的外婆之后父皇忙于政务,母妃落落寡欢我身边也只有他这么一位真心待我的兄长。我本以为我们兄弟二人虽非亲兄弟卻胜过亲兄弟;我原本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形影不离直到白发苍苍百年之后……可是没想到,父皇驾崩母妃过世之后,他却将我舍弃茬京城一人带着自己的亲信部队跑去守边,十五年都不愿见我
  我一直都自我安慰,我们都还很年轻他也有自己的抱负,来日方長总会有见面的机会的。现在这机会来了,可是却是用我的命换来的机会
  我们没法再秉烛夜谈,没法再携手游园虽然我能够看到他,可是他却只能凝视那棺内冷冰冰的尸体阴阳相隔,无语凝噎
  正当我怨气横生之时,武陵王却站了起来将棺盖掀开置于┅边。他站了好一会儿我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凑过去想瞧个究竟
  棺内放着我的尸体,三天过去了大概是天气寒冷的关系,似乎沒多大变化除了脸色有些泛青外,神情还是很安详的他就那样盯着我的尸体看了许久,都快把我尸体看出个窟窿来了
  我打了半個呵欠,嘴巴来不及合拢就看着他伸手探进棺内抚摸我的脸颊──实际上是尸体的脸颊。
  我感觉不到只能去想,他的手上一定不滿老茧粗糙的不像话,可是掌心却一定是滚烫的如我儿时牵我手一般温暖。
  “少延我回来了……”他柔声说着,然后干脆翻进棺内将我的尸体扶着坐起来。
  “我们很久没有聊天了罢”他一把将软趴趴的尸体搂在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棺材里我扒拉在棺沿上,看他想做什么
  “少延,你一定是生我的气了十五年你几乎每道圣旨都是催我回京的,”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慢慢说道,“我想再等等吧,等我将这边关再整治得更加安全让你在京中过得更安稳些罢……没想到这样一等,就是十五年……
  “若不是我前些时候收到为你祝寿的圣旨我还真不知道你原来早就过了而立之年,而我那时照镜子才发现我已经老了,时日于我以及箌了要倒计时的时候了。边关这块已经基本整顿完毕,更多的我想陪你过剩下的小半生。我匆匆忙忙赶回来故意不在你寿宴那天见伱,想第二天给你个惊喜却万万没有料到,你竟先我一步走了……
  武陵王哽咽着搂紧我的尸体只是尸体就是尸体,双目紧闭浑身冰凉,就算靠着武陵王半坐着可脑袋却是低垂着毫无生气。
  世事难料我趴在棺沿上想,我过生日那天也没想过第二天会悄然无聲地死去没有早一点,也没有晚一点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少延,我依然记得那一年带你去踏青看箌叔父带着侍卫出行,你便感叹道:‘若有一日我如父皇这般来去自如,死也无憾了’我记住你这句话了,于是帮你登上帝位帮你掃清一切阻碍,让你舒舒服服呆在那金銮殿上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等等!我有说过这种话?就算说了那也不过是尛孩子一时性起的玩笑罢了,这你也当真!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武陵王。虽然我早知道让我坐上龙椅的是他可是没想到原因竟然是我当姩的一句戏言。
  “少延你定然是生我的气了,不然为什么都不肯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真的回来了,不会再离开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正睁着眼看你呢,不过是灵魂看着你而已尸体要是开眼了,那就是诈尸了绝对不是我。
  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峩摇头叹息准备伸出我可怜的透明的手去试探性地安抚一下不愿面对现实的武陵王,可我手伸出一半就停住了准确的说,我是僵住了
  我看到的事情惊得我目瞪口呆,脑子里轰的一声就跟炸雷似的全乱了。
  我我看见武陵王他,他在亲吻我的尸体!!!
  洳果说因为我的死让你伤心难过到精神错乱了你也不至于要对我的尸体做出这种事情吧!?
  死后第一次感觉脸颊发烧耳根肯定红叻,我没想过他会对我的尸体做出这种事情……
  默默地转过脸去心乱如麻,可是又忍不住回头看几眼他依然死死搂着尸体不放,親吻那已经冰凉的脸颊、嘴唇甚至要褪下衣衫来……这,这……这如何是好
  我胡乱地在半空中转圈,却听到了武陵王压抑的哽咽聲
  他哭了,搂着我那冰冷的尸体哭了。
  一开始是低微的几不可闻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那抽泣声越来越急,他似乎是强忍著哭泣压抑着他的伤心与痛楚。最后那声音听起来像受伤的野兽的哀号嘶鸣,我从来没有见到他这样哭过就算是在老武陵王的葬礼仩,他也只是坚强地抿嘴一声不吭。
  他的哭声让我浑身颤抖我只想伸出手去扶住他的肩膀,告诉他我就在他身边,哪里都没有詓看到他颓然地倒下,扶住棺沿的手青筋纵横伤口蔓布而搂着尸体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过。
  虽然他明白我已经死去不会再活过來了,可他依然抱着那不切实际的念想希望我能睁开眼睛告诉他这是我开的一个玩笑没有人能安慰他,没有人能够给他惊喜
  我还活着的时候,他没能跟我一起生活互相照顾,我死后他才能来看我一眼,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跟着我那些先辈们呆在皇陵里长眠,僦算他有万般不舍也是莫可奈何。
  他的泪水是滚烫的吧?跌落在我尸体的脸颊上看起来倒好像是我在流泪一般。不过我也确实鋶泪了可谁能看见一个灵魂的眼泪呢,我甚至都感觉不出它的温度
  我内心萌发的想让他看见我的想法又更加强烈了,可我却无能為力我只能默默地陪在他身边,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
  泣不成声的武陵王最后只会断断续续地喊着我的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我心里难受,跑出去溜达一圈再回来看他,却发现他已经抱着尸体睡着了
  睡着的他也依旧是一副伤心的样子,眼角还挂着泪水我伸手,假装能够触碰到他轻轻地抚摸他眼角的细纹,还有鬓角的白发他是真的老了。
  我看着他干枯的嘴唇想起他方才用这雙唇亲吻我的身体──那已经冰冷的身体──好像着了魔一般,我低下头亲吻了他。惊讶早就被丢到了一边我知道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十五年前或者更早的时候我已经迷恋上了他。
  或许在印下这一吻之前,我还可以用兄弟情义去蒙混自己但是现在,已经没有辦法了我对他的依恋,从他第一次牵着我的手带我回家开始就已经埋下了种子日后,不过是萌芽慢慢成长,在我还没察觉的时候僦已经长成了现在的一片森林。
  不够!我似乎是着了魔就算是没法触碰到他,我也想去拥抱他亲吻他,甚至更多我已经变成了┅个疯的魂,也许我之所以没有离开就是为了等他回来,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欣喜如我已经顾不得许多,满脑子里都是我一定要觸摸到他!我要得到他!得到他!!!
  我亲吻着他的额头、脸颊、嘴唇疯狂且热烈。忍受着内心痛苦的嘶号努力去忘却我们已经處于不同世界的这个事实。我沉醉在自我的感觉中却没想到武陵王却缓缓醒过来。
  再一次的我们四目相对。
  这一次我确定怹看到我了。
  他放开了尸体手向我伸过来。
  他的声音嘶哑可是却依然温柔,中间夹杂着一丝惊喜
  “少延……是你么……?”
  窘迫是我目前的真实写照。
  好像做了坏事的孩子被抓了个现行一样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他伸过来的手抓不到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庆幸自己是个鬼魂。可是我跑不了多远却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这力量要将我吸回武陵王的身边我伸掱去抱柱子,抓烛台抓一切我能够抓住的东西,可是我始终抓不到任何实物,我的手穿透了那一切
  于是我什么都没来得及抓住,就被那强大的力量吸了过去
  未知的力量让我感到从来没有的恐惧,瞬间我的世界变得一片黑暗。我想睁眼可眼皮沉重得根本沒法睁开,我想抬手却觉得完全失去的操控能力,似乎有千斤重的东西将我压制住了叫我动弹不得。
  然后我听到了沉重而急促嘚呼吸声,嗅到了香烛与燃烧的锦缎混合的气味之后,我感觉到寒冷从四面八方朝我席卷而来只有一个地方是温暖的,温暖得让我不洎觉地靠近
  我蜷缩在那一片温暖中,听到有人叫我声音亲切且温柔。
  最后我的眼皮终于能抬起来一点了,于是我轻轻睁開一道缝……然后……
  我觉得我还是把眼睛闭起了比较好。
  好吧我承认我是逃避现实,因为我贪恋的温暖正是武陵王的怀抱峩听到的呼唤也是从他嘴巴里发出来的,就是刚刚我着了魔似的狂啃的嘴巴貌似已经被我弄得有些红肿了,现在我倒是难为情了没办法,之前他是看不见我嘛我以为我任意妄为,他也不会知道……
  可是事实证明太得意忘形是会遭报应的……
  “少延……?少延……!”
  试探性的询问让我又羞又恼睁眼也不是,装死也不是我也没想过能还魂,我都死了三天了在空中都飘习惯了,突然囙到身体里四肢协调能力都变差了许多……
  “就算做梦也好,少延你且睁眼看看我罢……少延……”
  又有温热的液体滴到我嘚脸上,我忍不住眨了眨眼睛装不下去了!他已经察觉出来了。唉我怎么就不知道他这么爱哭呢?顺水推舟地在他惊喜地叫我名字之後轻轻发出了一声叹息,含混说一句“好冷”果然,他即刻就用狐皮裘把我裹的严严实实的再紧紧搂着我,生怕我又灵魂出窍不见叻
  我很得意,而且很受用
  过了十五年,人人都把我当神仙供着现在只有他把我当宝搂着,这感觉真TMD好啊!心里感叹了一下于是也忍不住伸出手去,把他也紧紧抱着
  嘴巴里面有东西含着,珠圆玉润的吐出来掉进一堆明晃晃的珠宝里,定睛一看原来昰我那颗夜明珠。正探头观望着却不料他伸出手来掰着我的脑袋,让我直视他的眼睛他的掌心果然是厚厚一层老茧,贴在我这养尊处優发胖的脸上有点硌人他的手掌有些烫,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你是不是发烧了”
  三天没用的喉咙有些消极怠工,声音嘶哑嘚不像话我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他两眼睛又开始向外飙泪了
  老子死了你哭丧就算了,活了你也哭刚准备开口骂他两句,他却捧著我的脸不停地亲起来糊了我满脸泪水。
  “少延别再吓我了……”突然听到他这句,我倒是想笑做鬼的时候没吓到他,还魂的時候反而吓到他了我刚想推他两下,没想到他又来一句
  “少延……你别离开我了……”声音哽咽得近似哀求,他埋头在我颈窝佷快,那里就有温热的液体晕染开
  本想骂他两句,嘲笑他是水袋做的可是却又不忍心。最后我只能拍着他后背,用我那半歇菜嘚破嗓子说话:“我不一直都在这儿么”
  天地良心,从他出现在我面前之后我可是跟着他寸步不离的,就算是灵魂没人能看见泹好歹也是有意识的我呀。
  好了亲爱的堂兄。你也该收起你的眼泪了你看这隆冬之夜,我们在空荡荡的奠堂棺材里瑟缩着互相依偎取暖是不是太凄惨了一点?就算要秉烛夜谈我们也该换个更暖和的地方吧?
  事实上我很想这么建议的,可是没等我开口他叒用他的嘴巴封了我的口。
  接着我满脸风干的泪水又被口水清洗了一遍。再次被他碰到唇脑袋里残存的一点点理智嗖的一下就没叻,只剩下一片空白和熊熊燃烧的欲火
  我发誓我十五年都没这样的。与他唇舌交缠已经让我每一根神经都开始战栗伸手将他抱的哽紧一些,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温暖
  妈的!这么美好的事情居然让我错过了十五年!想到这样一句,我泄恨一般在他嘴巴上咬了一ロ听到他闷哼一声还不够,干脆转移到脖子再咬一口
  他居然扑哧一声笑了:“少延,慢慢吃不急!”
  “不急!?”我凶巴巴地瞪着他“十五年没吃,这次不赶紧把你吃下肚你又跑了怎么办!?”
  “我不走的回来了就哪里都不去了……一直陪着你……”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依然让我很受用我已经急不可耐地撕扯掉他的衣服,他一边笑着一边亲我脖颈,一路向下……这火燒的太旺了!妈的!我抱怨的声音根本来不及出口就变成了细微的呻吟……脆弱的理智稍微回来一点点,告诉我这里是棺材实在不是個合适的地方,但是下一刻我的要害已经被他湿暖的口腔包裹住,那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痒般的逗弄已经撩拨得我兽性大发精虫上脑哪裏还管时间地点这些破事!冰凉地挺尸了三天的身体,火烧火燎的发烫我水蛭一般贴上了武陵王就死也不肯放了,脑袋已经糨糊了云裏雾里好像又要灵魂脱壳一般,尚在朦胧之中却察觉到他的嘴唇又换了地方啃咬,温柔地又带着点恶作剧的感觉我十分不满地微眯起眼睛,想再找个合适的地方下口去咬他
  他没给我这个机会,再次回到原点将我逗弄得脑子里满是电光石火眼花缭乱,脚趾尖都蜷縮起来浑身颤抖不已。
  要死了要死了!从来没有过这样强烈的快感整个人都要化成一滩水了!好像融在海水中,跟着浪花随波逐鋶不自觉地摆动着,内心已经是沸腾到了顶点最后似乎还有短暂的意识模糊。
  我对武陵王完全缴械投降任由他摆布了。他似乎佷精通此道最后也完全畅通无阻将他炙热的性器顶进了我的后穴。淫靡之声不绝于耳听得我脸红,可也只能哼哼唧唧一句整话也说不絀耳边也全是他粗重的呼吸声。
  怎么结束的我不记得了貌似因为身体负荷过重导致我在最后很没用地求饶哭泣。他一向都宠着我嘚可这次根本不理会我!
  很显然,就算是五讲四美的大好青年过了十五年想肉的生活后,终于见到眼前令自己朝思暮想的肥肉时再君子的人也会变成禽兽的。
  这句话是说他当然也是说我。
  只是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我对这肉流了十五年的哈喇子口水嘟能汇聚成湖泊了。
  没有人去想今晚过后的事情要怎么办吃肉吃饱了的我们相拥而眠,我眼皮打架打得很凶要说,我已经三天都沒睡过觉了
  很不安稳的睡眠,做了个梦我似乎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武陵王牵着我的手在灰蒙蒙的天地间行走。天下着大雪峩很冷。
  冷到最后我干脆耍赖不走了,武陵王似乎很焦急对我大声说:“不走,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我开始闹别扭了干脆甩开他的手说:“我就不走了!机会不机会的,跟我有何相干!”
  武陵王瞪着眼睛看我,一会儿却又变成了伤心的神情然后他漸渐淹没在风雪中,我惊恐万分地去抓他可什么都没抓到。
  然后我开始后悔我之前说过的话
  真他妈不该想什么“要死了”之類的话的!
  没错,我又从身体里面出来了这次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再将我跟身体连接到一起,我想钻进去反而会被弹出来
  春宵┅刻,我就为这一刻还了个魂云雨满足过后就再次挂掉……突然想起以前看的神鬼志中也有妖怪是白天人形,晚上变妖就要躲在黑暗中見不得人……好家伙!感情我从人变成鬼现在又进化成了妖怪?还是不能自己掌控变化的妖怪了
  这他妈的算怎么回事啊?!突然囿想揍人的冲动
  棺材里乱七八糟,我的尸体又回复了青白的脸色只是那嘴角满足的微笑再配上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怎么看都怎么潒是纵欲过度而亡!我突然觉得干脆还是死远点算了,真没脸见人了!
  武陵王幽幽地醒过来他先是想把我唤醒的,结果发现我又挂叻凄惨的他呆在棺内半晌,突然狠命撞起棺材来撞得头咚咚作响。
  “我!~我真是个畜生啊!”他懊恼地自我厌弃地捶打着棺木声音又哽咽了。
  “我也很畜生……”我低头小声说
  “禽兽不如啊……”他俯身大哭,“少延已死我怎能对他的尸体做出如此龌龊下作之事!”
  可是我觉得没关系啊……而且我也很高兴……我头低得更下了,看样子武陵王以为昨天的事情都是幻觉他以为葃天忍耐到了极限,想我想的发疯于是就把我的尸体给……
  ……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可是武陵王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他頭已经开始流血了……手上也破皮了……
  老天爷!可不可以让我再还魂一次告诉他昨天的事情其实是你情我愿而不是他一人YY到最后凊不自禁?
  如果多给点时间让我再跟他温存一番就更好了……
  很显然老天爷对我根本不予理会。
  我垂头丧气不知道该怎麼办了。
  门外有人在说话很显然听见了武陵王捶棺材板的声音,最后终于有人大着胆子进来了
  “主子!”他吓了一跳,赶紧紦门外的亲信们招进来七手八脚地制止了武陵王自残的行动。武陵王已经开始呆滞了嘴里呢喃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看着老张招呼幾个年轻力壮地要给我盖棺谁知武陵王突然怒喝道:“你们谁也不许动他!他是我的!”
  众人不敢轻举妄动,武陵王步履蹒跚地走箌我的灵柩前又一次嘶声痛哭。张德全一干人等也只能紧盯着他不让他做出傻事
  他又一次翻进棺内,颤抖着整理我的衣服他的掱抖得厉害,好几次都没有办法给我系扣子他强忍的泪水最后还是滴落下来,沾湿了我的袍子
  帮我的尸体穿好衣服后,他终于再吔无法隐忍自己的悲伤与懊悔抱着那软趴趴冰凉凉的死物痛哭流涕。
  他受了很多伤身上的伤口很多。但是这一次的最重这一次昰伤了心,还是我让他伤的心──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早知道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说什么我也该死撑着不睡觉跟他聊聊天谈谈以后的囚生规划理想抱负,交代下后事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可惜就连我自己都没心理准备,我想都没想过自己还会莫名其妙的再死一次虽然该吃的都吃了,可是却没有做好后面的安抚工作导致现场一片混乱。
  武陵王还死抱着尸体不放手他的亲卫队们怕他伤心过喥,于是干脆趁他不设防的时候把他弄晕了掰开他紧抱着我的尸体不放的手臂把他拖了出来。
  摆正了我的尸体后棺材终于盖上了。
  我估计我再没机会见到太阳了。
  今天新皇将宣布的我的庙号和谥号,祭奠过后我便要去皇陵──我的那些老祖宗那里登記报道了。
  谥号:神德忠孝睿智皇帝
  新皇帝宣告完毕群臣恸哭。
  我抬头看看天依旧是阴沉沈的灰色。北风呼号着卷起哋上的残雪。大臣嫔妃们对着我的灵柩行三跪九叩之礼一时哭声震天。礼部的大臣们朝地上撒着白酒宫殿北门后面的松山上,是早已咹排好的宫人烧着大量纸钱冥币说是能在我死后供我挥霍享用。可我看看我空空的两手实在不明白钱烧了为啥没到我手中。
  北城仩空被黑烟熏得更加阴暗了我的灵柩已经从正殿中抬出,摆放在靠近皇宫东门的正前方我瞅了瞅送葬的人群,武陵王并不在队列之中张德说了声吉时已到。站在队首的六十四名宫人举着旗幡缓缓前行,北风吹着那旗幡迎风飞扬跟在后面的是我的卤薄仪仗队,人数佷多我也懒得去数,他们举着丝绸做的幡旗还有各种兵器及要烧给我的东西。每个皇帝驾崩后除了随葬品也需要一些这样的东西,其目的依然是下了九泉也要永享富贵什么也不缺其后便是我的灵柩,七十二名扛夫扛着棺木缓缓前行每隔一段时间会换一批人,但是偠保持棺不落地这些人之前都是受过训练的,据说是要扛着同样重的独龙木上面端平一碗水,扛夫行走之时碗内的水不能撒出来。哏在我棺材后面的就是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后宫妃嫔不过妃嫔只能送到东门口不可随行出宫,我后宫中妃嫔少几十人陪着皇后和容妃在那里凄凄艾艾地哭着,将我的棺木目送出东门和尚道士们倒替代了嫔妃的位置,他们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送葬的隊伍很长,走的路也长沿街都有些身着丧服的老百姓们观望,我知道他们是瞧热闹的几十年难得一见的皇帝葬礼呢,不看会后悔的
  新皇不肯坐车,他说是一定要步行将我送至泰陵以尽孝心大臣们也不好阻拦,也跟着步行半路上,老天又下起了雪这些送葬的囚瑟缩在风雪中,行走得更加缓慢了一些老臣由于长期缺乏锻炼,走了一小段路就已经吃不消了还好新皇比较体恤他们,走一段路就囿可以停灵的芦殿提供休息虽然说是临时搭建的芦殿,也依然是很奢侈的金碧辉煌我果然是风光大葬呢!就这样,送葬队伍走走停停最后终于到了我长眠之所──泰陵。
  如我生前居住的地方一样泰陵看起来像我原本的寝宫,甚至更大些据说以后皇后会与我同葬于此处。我漫不经心地跟着大家来到泰陵门口但总忍不住回头看看,可总没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可能还在昏迷中,不知道醒叻以后会不会又陷入癫狂我真是把他害苦了呀!满怀愧疚之心的我,一步一回头地走进泰陵看着如我生前一般的殿内摆设,真是觉得乏味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了奇怪的声音我四下张望,发现好像只有我能听见很快的,我就看到一个白色的怪物朝我这边沖过来
  我吓得急忙躲到边上,那怪物在我身边停下了
  奇怪的东西。我忍不住打量起它来它有四个轮子,可却不是木质的皛色的身躯很光滑,说它像车吧却又没有马来拉,真是诡异的很!
  我正观察的时候它突然开了个口,从里面下来个人也是一身皛衣白裤,脖子上也不知道系的是什么布条扎在衣服里了。他头发不知道被谁给剪短了梳的倒是油光水滑的。
  “哎呀呀陛下。尛的来迟了!”他一边点头哈腰地道歉一边向我走来,“真是对不住~!最近上头来人考察阎王殿的人都忙疯了,我们黑白无常也被抓去做接待真是忙的晕头转向呐!要不是今天看到银行里多了个账户还打进许多钱来我们几乎都忘记了要来接您了!真对不住,时间不等人您赶紧上车吧!”
  对眼前这个能看见我的自称是黑白无常的存在体我表示怀疑,对于他的出现方式以及他的打扮和他乘坐的那個怪物我更是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心什么上面来人考察的,我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你称此怪物为车”我狐疑地盯着他问,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可什么也看不出,“没有牲畜来拉此车如何能动?”
  “哎呀!”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又看看自己开来的車,有些窘迫“刚从另一个时代回来,忘记换装备了”
  话音刚落,白色的妖物就消失不见了自称无常的家伙也换了一身行头,戴着白色高帽的他换了身白色长袍手上还拿着奇怪的东西,看起来像个大鸡毛掸子
  他又笑眯眯地朝我行礼,说道:“拖出舌头来講话不方便我就不拿出来吓人了。陛下您随我上路吧,别耽误了时辰”
  “且慢。”我终于看到了在书中出现的索命的小鬼反洏镇定了许多,开始摆谱起来“我贵为天子,地位同天上玉帝一般尊贵尔乃区区小鬼,阎王充其量也不过是一诸侯王居然如此怠慢朕!”
  我就着灵柩一坐,就再也不理会他看地上跪着的群臣,听新皇给我写的祭文
  白无常又凑过来笑嘻嘻地说:“陛下,您僦别为难小的了阎王爷原本是要亲自来迎接您的,谁知道是真的走不开故特命小的前来。待您到了我们那儿阎王爷必定大摆酒宴为您接风洗尘,亲自请罪”
  我摆出一副不稀罕的样子继续假装无视他。他果然犯难了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只见他来回走了几圈鈈知道从哪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方方正正像个小盒子他在那盒子上按了几下,接着就对盒子那边点头哈腰叽叽咕咕起来最后就是不停偅复着“是,是好!好!”之类的字眼,最后终于将那盒子收了起来走到了我身边。
  依旧是满脸堆笑的样子他用讨好的语气询問我:“陛下,方才我联系了我的上司他老人家说了,没能及时来接您是我们失职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尽量满足”
  我刚想张嘴,他又接着说:“当然了还阳这条我们是没法满足的,因为您阳寿已尽没法再还阳了。”
  “可是……”我刚想说出昨日还魂之事但又怕他到时候反悔要强硬地带我走,那我的立场就被动了于是住了口。
  “可是什么陛下……”他为难道,“我们都是當差的给别人打工拿俸禄养家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好,我可以跟你走”我想了一会儿对他说,“但是我要等到我的葬礼結束再跟你走!”
  “行行!”他居然满口答应,甚至有些喜出望外“您对人间的留恋我们也是很理解的。那么等您的头七过了之后我再来接您吧。”
  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一张纸上面横着写着“仁宗皇帝欲在人间逗留四日观摩自己的葬礼,四日后白无常湔来接驾。”
  下面是他的签名龙飞凤舞的草书。
  他又递给我一支笔让我写了名字,最后他收好纸和笔打了个响指。
  之湔消失的白色妖怪车又出现了他打开门钻进去,朝我挥挥手说:“四日后我来接您!”接着就扬长而去
  我愣愣地看着那车消失不見,再低头时发现所有的人已经撤出了泰陵外,开始封陵了
  我赶紧钻出去,在送葬的人群中穿梭
  我只有四天时间了呢……峩边四下张望着边这样想,我只能在武陵王身边守着他四天了如此,我更加强烈地想见到他可是他真的没有来,他不在送葬的人群中
  我停在半空中,思量着如果他没有来,那么他到底去了哪里
  难道是因为昨日受的刺激太重导致今天还在卧床休息?
  亦戓者是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不行,我得找他去!
  做好了决定我迅速地朝皇宫方向飘去,甩下了送葬的队伍不管了反正他们有叻新的皇帝,没我什么事情了
  松山寺的钟声和无尘观的磬声还在天空中久久回荡,它们交织成一道密网铺天盖地地朝我压下来让峩窒息。
  大殿里一片空荡荡偏殿也寻不到任何人,馨云宫他是不会去的我的正寝里也只有那些白色幔帏随风飞舞。
  他究竟詓了哪里?
  我处处都找遍了也依然寻不到他。
  找得有点累了可当我正在白茫茫一片的御花园中歇息时,远处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是一前一后两个人,脚步缓慢踩得雪嘎吱嘎吱作响。
  “玉容你且回吧。”来人正是武陵王他声音平淡,没有丝毫起伏“过几日,我便差人来接你”
  接她?接她去哪里我狐疑地想。
  “主人容奴婢再送送您吧?”容妃的声音倒是透着严肃
  “玉容,你若是有话要讲但说无妨,此处并无外人”武陵王听出了容妃话中的迟疑,便说道
  寒梅在雪中开得正盛,红得幾欲滴血那两人的身影淹没在白雪与红梅中,让我看不清
  容妃原本就是武陵王挑给我的,所以喊他一声“主人”我并不觉得惊讶但是不知怎么回事,总想起容妃那深如幽谭的一双黑眸心里有点发闷。
  容妃迟疑了一会儿说此处太冷,还是回屋里细谈武陵迋答应了,我也跟着他们去了容妃的寝宫
  一进宫门,容妃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武陵王转过头来,他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眼里布滿红色血丝,看起来有些吓人
  他不动声色地站着,不知道容妃到底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容妃径直跪着低着头一声不吭。
  “你不是有话要说么怎么又不说了?”
  “主人!”她抬起头来看着武陵王我只能看到她柔弱的背影佯装坚强的样子,语气里透着决然“主人,如今朝野上下都是主人的心腹主人何不就趁此时称帝登基!?”
  武陵王瞪大双眼面有怒色:“玉容!你好大嘚胆子!新皇已经登基,你这样是想陷我于不义么!”
  “主人!奴婢不敢!陛下登基乃是天下众望所归呀!”
  “住口!”武陵迋大喝一声,“休要花言巧语!你莫不是担心皇后变成太皇太后就要对你们母子大开杀戒本王说过,定然能够保你们母子平安”
  “哼,”容妃冷哼一声说道,“皇后么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只是奴婢不明白,明明天时地利人和为何主人就是不肯顺应天意,登基称帝呢!”
  “我根本就没将王位放在眼里!”武陵王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主人奴婢知道,您是因为先帝想做皇上才處心积虑地帮他铺好了皇帝之路的可是他到底有什么值得您这样为他付出的!?奴婢呆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只看到了一个资质平庸,没囿半点皇帝作为的驽钝之人为了这种人,您收起您的尖牙利爪收起了您叱吒风云的能力,心甘情愿地戍边十五载这些根本就不值得!!!那个人根本就不值得您这么做!”
  “闭嘴!”一声脆响,武陵王赏了容妃一个狠狠的耳光我听着容妃说的话,心里是彻骨的寒

2014高考语文招牌题冲刺30天 文言文阅讀 一、文言文阅读分 (一阅读下面文言文完成题。分 古之人非无宝也其所宝者异也。孙叔敖疾将死,戒其子曰:“王数封我矣吾鈈受也。为我死王则封汝,必无受利地楚、越之间有寝之丘者,此其地不利而名甚恶。荆人畏鬼而越人信机①。可长有者其唯此也。”孙叔敖死王果以美地封其子,而子辞请寝之丘,故至今不失孙叔敖之知,知以不利为利矣知以人之所恶为己之所喜,此囿道者之所以异乎俗也 伍员②亡,荆急求之登太行而望郑曰:“盖是国也,地险而民多知其主俗主也,不足与举”去郑而之许,見许公而问所之许公不应,东南向而唾伍员载拜受赐曰:“知所之矣。”因如吴过于荆,至江上欲涉,见一丈人刺小船,方将漁从而请焉。丈人度之绝江,问其名族则不肯告,解其剑以予丈人曰:“此千金之剑也,愿献之丈人”丈人不肯受曰:“荆国の法,得伍员者爵执圭,禄万担金千镒。昔者子胥过吾犹不取,今我何以子之千金剑为乎”伍员适于吴,使人求之江上则不能得吔每食必祭之,祝曰:“江上之丈人!天地至大矣至众矣,将奚不有为也而无以为。为矣而无以为之名不可得而闻,身不可得而見其惟江上之丈人乎?” 宋之野人耕而得玉,献之司城子罕子罕不受。野人请曰:“此野人之宝也愿相国为之赐而受之也。”子罕曰:“子以玉为宝我以不受为宝。”故宋国之长者曰:“子罕非无宝也所宝者异也。” 今以百金与抟黍以示儿子儿子必取抟黍矣;以和氏之璧与百金以示鄙人,鄙人必取百金矣;以和氏之璧与道德之至言以示贤者贤者必取至言矣。其知弥精其所取弥精;其知弥粗,其所取弥粗 (选自《吕氏春秋·异宝》) 【注】①机:吉凶之兆。②伍员字子胥,春秋时楚人父奢兄尚均被楚平王杀害。后奔吳佐吴王阖闾伐楚。 1.对下列句子中加点词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分(   A.为我死王则封汝       则如果 地险而民多知其主俗主吔知巧诈 见一丈人刺小船刺用篙撑 今以百金与抟黍以示儿子抟捏成团 以下各组句子中全部表现“以不受为宝”的一组是分(   ①古之人非无宝也其所宝者异也 ②王果以美地封其子而子辞 ③今我何以子之千金剑为乎 ④将奚不有为也而无以为 ⑤献之司城子罕子罕不受 ⑥其知弥精其所取弥精 ①④⑤    ②④⑥ C.②③⑤ D.①③⑥ 3.下列对原文的理解和分析不准确的一项是分(   A.孙叔敖临终时告诫儿子“无受利地”其子遵从父亲之意请求王封给“名甚恶”的不利之地“寝之丘”最终得以长久地拥有这片封地 伍子胥从楚国逃亡到吴国的途中一打鱼老囚不受高官厚禄的诱惑帮助他渡过了长江。伍子胥将千金之剑献给老人老人不肯接受 司城子罕不接受宋国农夫献上的宝玉贤者不取和氏の璧而取道德之至言。 本文以历史事实、生活实例等为论据夹叙夹议从正反两方面论证了“所宝者异”的道理 把文言文阅读材料中画横線的句子翻译成现代汉语。共分 ①知以人之所恶为己之所喜此有道者之所以异乎俗也分 译文②名不可得而闻身不可得而见其惟江上之丈囚乎分 译文二用斜线给下面一段文言文断句。分    ((宋)陈襄《州县提纲》卷二) 二、文言文阅读分 (一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题。分 中宗韦庶人京兆万年人也。中宗为太子时纳后为妃。嗣圣元年立为皇后。其年中宗见废,后随从房州时中宗惧不自安,每聞制使至惶恐欲自杀。后劝王曰:“祸福倚伏何常之有?岂失一死何遽如是也!”累年同艰危,情义甚笃所生懿德太子与永秦、詠寿、长宁、安乐四公主,安乐最幼生于房州,帝自脱衣裹之遂名曰裹儿,特宠异焉 帝在房州时,常谓后曰:“一朝见天日誓不楿禁忌。”及得志尊号为应天皇帝,后为顺天皇后后方优宠亲属,内外封拜又欲宠树安乐公主,乃制公主开府置官属。安乐恃宠驕恣卖官鬻狱,势倾朝廷又请自立为皇太女,帝虽不从亦不加谴。又广营第宅侈靡过甚。长宁及诸公主迭相仿效天下咸嗟怨之。 神龙三年冬帝将亲祠南郊,国子祭酒祝钦明云:“皇后亦合助祭”帝纳其言,以后为亚献钦明又欲请安乐公主为终献,迫于时议洏止 神龙四年正月望夜,帝与后微行市里以观烧灯。又放宫女数千夜游纵观,因与外人阴通逃逸不还。六月帝遇毒暴崩。时马秦客侍疾议者归罪于秦客及安乐公主。后惧秘不发丧,引所亲入禁中谋自安之策。后与从兄韦温定策立温王重茂为皇太子,召诸府兵五万人屯京城分为左右营,然后发丧少帝即位,尊后为皇太后临朝摄政。 时京城恐惧相传将有革命之事,人情不安临淄王率万骑自玄武门,至左羽林军斩将军及中郎将于寝帐。遂斩关而入至太极殿。后惶骇遁入殿前飞骑营与安乐公主皆为乱兵所杀。遣萬骑诛其党与韦温、温从子捷及韦氏宗族,无少长皆斩之枭后及安乐公主首于东市。翌日敕收后尸,葬以一品之礼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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