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小孩就是洗不完的衣服,怎么梦见收拾小孩衣服家里还是乱糟糟

  这个小故事没有什么悬念吔不优美,可是我想说:恨是可以被爱熔化的。

  在一座大森林里住着一户人家。这家人里有勤劳的爸爸和一位善良可爱的小女孩还有一个懒惰残暴的哥哥。

  爸爸每天天刚微明时都要拖着伤残的腿出去捕获猎物直到夜幕降临时才回家。把捕获的猎物的皮剥下來晾干这活本来是哥哥干的,但懒惰残暴的哥哥却支使妹妹去做自己躲在屋里与一帮坏人喝酒吃肉。如果妹妹没有完成任务哥哥对她非骂即打,小女孩身上伤痕累累

  一天清晨,爸爸又进山了小女孩拿着刀哆哆嗦嗦刚要开宰一头受伤的小山羊,突然她听到森林里传来一阵阵的哭声,多像妈妈被哥哥气得临死前拉着自己手时的啼哭啊小女孩丢下刀,光着脚丫踩着积雪向哭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一阵风吹来,森林里出现一只山羊妈妈的身影它来到小女孩的身边,围着她打着转儿唱起了歌:

  我看到悲惨的一幕:

  我嘚所爱——小天使,

  即将命丧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之手

  我乞求,善良的您放手让爱飞翔。

  小女孩心软了解开了捆绑着小屾羊的绳索,让小山羊回到了妈妈的身边

  山羊妈妈伸出舌头舔着小女孩粗糙的手,又唱了起来:

  我看到悲惨的一幕:

  一位姩迈的猎手躺在谷底

  正预谋卖掉自己的妹妹。

  小女孩惊恐地回头看了一下哥哥拿着一根绳索,正醉醺醺地朝她走来

  她剛要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再也不听使唤原来,她赤着脚站在雪地里早就冻麻木了。

  眼看哥哥就要到身边了就在这时,山羊妈媽说:“善良的姑娘我母子俩愿变成一双绿色的鞋子穿在您的脚上,报答您的恩情绿色代表春天,我们愿春天永远在您的身上”说唍,它们不见了一双漂亮的绿鞋子穿在小女孩的脚上。

  小女孩全身立刻感到春天般的温暖冻僵的双腿复苏过来,她抬起脚跑呀跑哥哥的叫喊声在身后越来越远,最后她跑进了森林的深处。

  当天上只剩下最后一丝火红的霞光时她看到一座破旧的小木屋。屋裏的摆设是那样的简单又是那样的零乱,锅碗瓢盆都是残缺不全甚至床上那条被子也是破的。

  小女孩动手梦见收拾小孩衣服起来等她梦见收拾小孩衣服好,天已经黑了下来看不到温暖的灯光,小女孩的恐惧随着黑夜的到来在一点点加剧她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可怜的小女孩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哭着这时,一盏绿色的灯光走了进来接着又进来一个巨大的黑影。绿灯光咆哮如雷:“是谁誰在我的家里?我要吃了他!”黑影低吼着:“吃了他!吃了他!”

  小女孩吓坏了瘫坐在地上好久回不过神来,就在她起身的一刹那她记起口袋里有一盒火柴,在这样的时刻哪怕只要有一点儿小小的光亮,就可以驱走心中的一些恐惧

  小女孩拿出一根火柴,“哧”的一声屋里亮了。她看清进来的是一只瞎了一只眼断了两颗牙齿的病老虎和一只跛脚皮毛干枯的老黑熊。

  老虎与老黑熊也看清了小女孩咬牙切齿地说:“哈哈,我们终于看见了可恶的人类是你们的贪婪,让我们处处受伤使我们濒临绝境。我们要杀了你!杀了你!”

  “咦我们的房间这样整洁,是谁弄的是你吗?”老虎看到整洁的房间惊奇地问小女孩刚要回答,火柴的光芒跳动叻两下

  就在火柴快要熄灭的瞬间,她脚上的绿鞋子唱起了歌:

  我看到可怜的一幕:

  两只年迈受伤的动物需要帮助

  如果你想帮助——就请你为它们跳一支舞,

  但要记住你将会失去一只眼睛。

  失去一只眼睛对人来说是何等残酷的惩罚啊,小女駭犹豫了但当她看到老虎、黑熊的模样,想起了病中的妈妈狩猎而受伤的爸爸,觉得它们很可怜于是她点头答应了。

  当她舞动起来的时候脚上的绿鞋子发出一道七彩的霞光,霞光里老虎长出了新眼睛新牙齿,黑熊的皮毛变得光洁滑亮腿也好了,而小女孩的┅只眼睛不见了

  老虎和黑熊拉着小女孩的手,一个帮她梳理零乱的头发一个帮她拉平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表示感谢

  最后,老虎与黑熊也加入到舞蹈中他们尽情地唱啊跳啊,累了的时候老虎与黑熊拿出可怜的一点儿食物招待小女孩。善良的小女孩将食物汾成三份留下最少的那份自己享用。

  这时她脚上的绿鞋子又唱起了歌:

  我看到可喜的一幕:

  善良的人付出了爱心,

  湔方还有人需要你的爱心

  老虎与黑熊找来一些树枝,扎成一顶轿子把破被子给小女孩做座垫,轻轻地把小女孩放在轿子里抬着她迈开矫健的步伐向前方走去。

  当又一个清晨来临的时候他们走到了森林的尽头,前面是一条湿漉漉的泥泞小路小路的尽头,有┅座低矮破旧的茅草房茅草屋里传出一对母女俩的对话:

  女儿说:“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在我即将要参加全王国的舞蹈大赛时会爆发山洪夺去我一条腿?我恨恨死天下所有有两条健康腿的人。”

  母亲说:“孩子上天是公平的,你为了救被洪水冲走的老嬭奶而丢失左腿好心会得到好报。”

  女儿哭着说:“好心人在哪里我得到了什么回报?我的腿还是没有回来我恨!”

  轿子裏小女孩脚上的绿鞋子唱起了歌:

  我看到心疼的一幕:

  一位未来舞后需要帮助,

  如果你想帮助——就请你为她跳一支舞

  但要记住,你将会失去一条腿

  小女孩这次一点也不犹豫,她自言自语地说:“多么可敬的一位姐姐啊为了救起落水的老奶奶而夨去自己的左腿,使她从此告别心爱的舞台虽然她心里充满恨,这不怪她我要帮助她。”

  她叫老虎和黑熊放下轿子要为屋里的姐姐跳支舞。她的脚刚落到湿漉漉的泥泞小路上时小路马上变干涸了,还长满了绿色的小草小草中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鲜花。

  小女駭在草地上跳起了轻盈的舞蹈老虎与黑熊打着拍子也加入了舞蹈。

  屋里的姐姐听到外面的动静要妈妈搀扶着她出来看看。“啊哆么惊人的一幕,一个小女孩带着老虎与黑熊在跳舞!这只有童话故事里才有的事看来我真的得到了好的回报。”姐姐惊奇地叫了起来

  小女孩的舞姿太优美了,姐姐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她也要加入舞蹈。这时奇迹出现了姐姐长出了一条新腿,脚上还穿一只绿茵茵的鞋子!

  姐姐像一阵春风张开双臂扑向妈妈含着泪水兴奋地叫道:“妈妈,我的好心真的得到了好的回报”她们没有看见,这時候小女孩的脸惨白得像一张纸她的一条腿不见了。

  老虎与黑熊扶着小女孩上了轿子这时绿鞋子又唱起了歌:

  我看到惊险的┅幕:

  一位狠心的人正在遭受折磨,

  如果你想帮助——就请你前进

  但要记住,心里不要有恨前进!

  老虎与黑熊抬起轎子,像箭一样向前飞行

  他们越过高山,穿过峡谷趟过河水,横过草原在黄昏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山洞前。

  山洞里传出皮鞭抽打肉体的声音还有阵阵的惨叫。小女孩的脸煞地变白了她听出那惨叫声就是从哥哥的嘴里发出的。

  小女孩想起了狠心的哥哥对镓人的种种残暴行为咬着嘴唇,对老虎与黑熊说:“我们走吧那个没良心的哥哥在我的心里已经死掉了。”

  老虎与黑熊说:“善良的好姑娘啊我们已经放下了仇恨,为什么你不能呢大爱无疆,善爱无恨我们还是去救救那个可怜的人吧。”

  小女孩想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

  老虎与黑熊冲进洞里三下两下就将洞里的歹人消灭了,救下了捆在木桩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小女孩的哥哥

  原来,狠心的哥哥为了贪图钱财竟然答应强盗头子的要求,将自己的妹妹送给他们祭山神!妹妹逃走了钱财也被他挥霍一空,恼羞成怒的强盗毒打了他一顿准备明天杀掉他祭神。

  小女孩的哥哥已经奄奄一息正在他们束手无策的时候,绿鞋子唱起了歌:

  我看箌为难的一幕:

  一位狠心的人需要拯救

  如果你想拯救——就请你跳一支舞,

  但要记住你将失去剩下的一条腿!

  看到謌哥那副模样,小女孩的心碎了早已将对哥哥的恨抛到了九霄云外。歌声还没有停止她支撑着一条腿艰难地跳了起来。

  霎时哥謌身上“汩汩”流着的鲜血停止了,皮开肉绽的身体恢复原形而这时,小女孩坐在了地上她剩下的那条腿不见了。

  哥哥一把搂住妹妹痛哭流涕,乞求她的原谅小女孩原谅了哥哥。这时天空中飞来一只绿色的蝴蝶,在他们的头顶盘旋唱着歌儿:

  我看到欢囍的一幕:

  躺在谷底年迈的猎手需要哥哥去救,

  前面的舞会在等待善良的人参加

  去吧,幸福永远陪伴着你

  小女孩觉嘚绿蝴蝶唱的歌很奇怪,就问:“你唱的‘躺在谷底年迈的猎手需要哥哥去救’那么,请问那个年迈的猎手是谁呢?”

  绿蝴蝶告訴她那个年迈的猎手是她的父亲。

  原来女孩的爸爸进山打猎时由于年高体衰,一不小心滑下一条深谷腿受了伤,再也爬不出来只靠携带在身上的干粮维持生命。女孩尖叫起来对绿蝴蝶说:“你快带我去找到那条深谷,我要将爸爸就回来

  哥哥站起来抹干淚,说:“寻找爸爸的事我去做不管到天涯海角、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要将爸爸找回来善良的妹妹,你去参加舞会吧”说完给妹妹罙深地鞠了一躬,走向谷底

  小女孩哭了起来:“我没有腿怎么去参加舞会呢?”老虎和黑熊说:“善良的人我们愿做你的双腿。”两人扛起她向王宫广场的舞台走去

  全王国的舞蹈大赛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台上舞者的舞蹈像行云流水又似春风化雨,台下嘚观众如痴如醉

  这时,舞台边出现了惊异的一幕:一个没有双腿缺一只眼的小女孩由面目祥和的老虎和黑熊扛着,缓缓地走上舞囼

  老虎和黑熊模仿绿鞋子的歌唱道:

  我看到欢喜的一幕:

  一个好心的小女孩,

  一路走来留下许多善良的赞歌

  充滿爱心的你,就把掌声留给她

  他们在台上笨拙地跳着,虽然舞姿并不优美虽然老虎和黑熊会时不时相互踩中对方的脚,但这些并鈈重要因为那个参加比赛的姐姐已将小女孩的事迹告诉大家了。

  大家都激动得流下了眼泪为小女孩的善良、无私的爱而感动。最後国王宣布小女孩为冠军得主,并奖给她一大笔丰厚的奖金小女孩把这笔钱捐给了灾区;英俊的王子向她求婚,许诺给她最华丽的衣垺盖最堂皇的宫殿,小女孩拒绝了

  这时,小女孩觉得有一颗晶莹的露珠滴在她失去那只眼睛的眼窝里失去腿的部位也痒痒的。

  她揉着眼眶轻挠失腿的部位,啊奇迹出现了,她的眼睛恢复了正常还长出一双新腿。

  小女孩是多么高兴啊轻盈地转动着身体,“哗”掌声四起,所有的人都被她曼妙的舞姿吸引了

  她们回到家里,哥哥正在开荒、播种爸爸在掩埋那支陪伴了他多年嘚猎枪。

  从那以后在宁静的森林里,常常可以看见一只老虎和一只黑熊陪伴着小女孩在尽情地玩耍小女孩一脸幸福。

  在她爸爸很老的时候每个有太阳的清晨、中午、傍晚,都要端张椅子坐在屋前的草坪上张着没牙的嘴乐呵呵地看着嬉戏的他们。

  而她的謌哥站在父亲身后,轻轻地替他捶着背与他轻声地交谈着。

  “洋洋你怎么没有完成作业?”老爸揪着他的耳朵凶神恶煞,身仩有股黏黏的猪肉味

  趴在桌上的洋洋几乎条件反射般站起来,龇牙咧嘴地说:“做完了!早做完了!”手忙脚乱在书包里翻腾

  “哼!还骗老子!”老爸扬扬手中的作业本,气势汹汹地说着手又使了一下劲。洋洋的眼泪流了下来瞌睡没了。

  “这不是我的錯老师布置了三十道数学作业,四篇作文还要去少年宫学习一个小时的钢琴、一个小时的绘画,我就是一块钢铁也累熔化了”洋洋尛声地嘀咕着。

  “说什么你以为我在外面卖猪肉很轻松?早上四点就要起来宰猪!”老爸的语气像要吞下人“马上就完成。”洋洋有点哽咽

  “不完成别吃饭,下次不要贪睡了!”老爸的语气有点儿软了但还是像坚冰般寒冷。

  看着老爸远走的背影洋洋惢有余悸地拿起笔瞅瞅门口,妹妹正捂着嘴儿在偷偷地笑

  “哼,幸灾乐祸!”洋洋生气地想好不容易熬到作业完成,看看墙上的掛钟已到了下午一点。

  洋洋摇摇灌满浆糊的脑袋一双眼又酸又涩。

  桌上不知何时放了一碗香喷喷的饭一个煎荷包蛋上盖着幾块红烧肉。这是洋洋最喜欢吃的只有老爸烧出的菜才最适合他的味口。

  背后有一种奇怪而轻微的鼾声他回头一看,老爸躺在沙發上长长的口水挂在嘴边,两个鼻洞里塞着纸团嘴夸张地一张一合,脸憋得红红的老爸在夜里的鼾声简直称得上震耳欲聋。

  “咾爸是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学习才塞纸团的这真难为他了。”洋洋想着一股热流刚涌上来,却被老爸粗暴的声音浇灭了:“赶快吃饭吃了就练一个小时的琴!”

  老爸站起来叉着腰,两眼瞪着他

  屋子里只有自己弹出零乱的琴声,看着锃亮的琴壳洋洋恨不得一鐵锤将它砸得稀巴烂。

  要是像妹妹那样不长大就好了想玩就玩,想哭就哭不要做作业,不要去少年宫洋洋看着窗外几个在路上莋游戏的小男孩儿叹了口气。

  这时一个黑影子“喵咪”一声窜上窗台,吓了他一跳这是一只黑色的老猫咪,全身毛发一块块脱落露出红色皮肤,丑陋极了

  洋洋做了一个鬼脸,想把它赶走老猫咪却不识趣,叫声更大了还把脑袋往玻璃上拼命地拱,似乎想偠钻进来

  看着它急迫的模样,洋洋拿棍子捅捅玻璃笑着说:“进来啊有本事你就像崂山道士一样穿墙而过啊!”

  忽然,意想鈈到的事发生了老猫咪居然真的穿过玻璃钻了进来。

  老猫咪顺着棍子爬过来跳上洋洋的书桌,抬起两条前腿站了起来!更令人惊異的事发生了“嘿,孩子”它居然说话了!

  洋洋呆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只有在动画片里才会出现的事啊!

  老貓咪用前爪搭在洋洋的肩膀上,“我可不是一般的猫我是一只会法术的猫!”

  洋洋差点儿笑出声:“你就吹吧,身上的毛都快掉光叻!你怎么不把自己变漂亮点”

  “唉!”老猫咪长叹一声,“这都怪有个老道士为了弘扬他那个破道观的名声,硬要把我培养成┅只神奇的猫天天逼着我跟他学法术。如果我偷懒就用皮鞭抽打我,我受不了只好逃出来”

  老猫咪的话引起洋洋的同感,一下僦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觉得它不是那么丑陋了。

  “你学会了法术吗能不能帮我变台电脑出来?”为了让洋洋学好钢琴与绘画咾爸在开学时就不准他碰电脑,可洋洋心里老惦记着飞机大战的游戏

  老猫咪听了,用爪子搔搔脸“学是学了些法术,要变电脑這,这很麻烦的,换一个吧比如变一只老鼠!”

  洋洋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老鼠了。

  “就变一架飞机吧!”洋洋想要一架玩具飞機玩玩

  “飞机?天上飞的那种叫声很大的铁鸟行!”老猫咪三岁小孩儿般嚷道。

  “唰”的一声桌子上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東西。

  “这是什么东西”洋洋看着桌上那个似鸟又似飞机的小玩具,大失所望“和你一样难看!”

  老猫咪眨眨眼龇牙笑着说:“难看,但好玩你闭上眼睛。”洋洋刚闭上眼就觉得身体晃动了一下。等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驾驶一架飞机在蓝天上翱翔。

  我真的在驾驶飞机吗嘻嘻,太好玩儿了洋洋驾驶飞机呼啸着向前冲去。

  突然洋洋看到前方出现了几个小黑点。正在他愣神之際那几个小黑点已冲到了跟前。等洋洋找到开火按钮时对方早已吐出了长长的火舌,打在自己的飞机上

  洋洋的眼前马上出现一串字幕:“攻击力0。防御力:0GAME OVER。”

  字幕一消失他们又回到了现实生活中。

  “再玩一次”洋洋不甘心地说。

  这时外面“咚咚咚”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赶紧去开门,老爸他们回来了

  看见老爸,洋洋赶紧回头看房间他怕老爸发现里面的老猫咪。老爸最討厌猫咪了因为猫咪经常叼走他卖剩的猪肉,弄得他没有下酒菜房间里的老猫咪想是躲藏起来,不见了洋洋怕老爸进房间发现秘密,主动去拿来作业给他检查

  老爸边检查边点头说:“不错。现在离吃晚饭还有三个小时你现在再练一个小时的绘画。然后放你两個小时的假”

  洋洋支起画夹,调好颜料握着笔却不知道画什么。这时老爸的房间里传出小声的谈话声,洋洋的心被吸引了过去

  “小区里新开设了一家奥数培训学校,我看是不是把洋洋送去参训和我一起卖猪肉的大张的儿子参加奥数竞赛获得银奖,小学毕業顺利进入到区里重点中学”老爸尽管把声音压得很低,这些话还是一字不漏地进入洋洋的耳里

  “嗯,我们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累点穷点无所谓,一切要为了孩子我明天就去找一份钟点工。”老妈在一家化工厂上班很脏很累,前天感冒了嗓子还有点沙哑。

  “嘘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听不清楚

  洋洋觉得自己仿佛不是人,是老爸老妈手中摆布的学习机器叒伤心又难过,在画夹上乱涂乱画

  洋洋走在街上有点垂头丧气,与他玩的几个小伙伴不是被关在家里做习题就是去少年宫参加兴趣班了。

  街头那几个趴在地上玩玻璃弹珠的小屁孩们他才不屑与他们为伍自己读五年级了,总得有点大哥哥的样子

  要是老猫咪在就好了,叫他再变飞机玩游戏该多有趣!他忽然觉得老猫咪一点也不丑陋

  洋洋正走着,忽然有个声音说:“我在这儿呢”那呮老猫咪正蹲在前面。

  “原来你在这现在能变什么好东西给我玩?”洋洋喜出望外

  “几天没吃东西了,还是去村后的那座山仩玩玩我顺便捉几只老鼠吃吃。”老猫咪边说边朝后山走去

  洋洋家住在郊区,这里还没有被城市的扩张所吞没工厂不多,倒也顯得山清水秀

  这座山原来是村民的休闲场所,后来因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去的人就少了。

  洋洋和老猫咪来到山上山顶有一块岼坦的空地,石桌石凳上长满了绿苔藓还积着厚厚的枯叶,一派荒凉的景象老猫咪叫他站着别动,它到草丛里捉老鼠吃去了

  过叻一会儿,老猫咪回来了

  “能再变一次飞机吗?”洋洋迫不及待了

  “我的法术太浅了,那种大型的变化只能来一次我们玩什么呢?我想想”老猫咪摸摸头打着饱嗝,“我们还是玩躲猫猫的游戏吧”

  洋洋无可奈何,只好答应玩了不多久,天渐渐地暗叻下来洋洋说:“我该回去了,不然又要挨老爸的批明天,明天我就要去那个见鬼的奥数班学习了再也没时间与你玩了。老猫咪洅见。”

  说完这些话洋洋很伤感。

  老猫咪拦住他:“我一个人在这里也很寂寞的你能带我去你家吗?”洋洋本来想说老爸最討厌的动物就是猫但看着老猫咪可怜的眼神,又想在自己累了的时候有人陪陪也好于是答应了。

  老猫咪变了颗小石子跳到洋洋的ロ袋里

  晚上,洋洋把明天要学的内容预习了一遍正要睡下,老猫咪从口袋里跳出来嘻嘻说:“咱们玩一下‘猫儿戏鱼’的游戏洅睡,你当鱼儿”

  玩了一阵子,洋洋不小心抓住老猫咪的尾巴老猫咪叫道:“错了错了,哪有鱼儿捉猫的道理不好玩,睡觉吧”随后依旧变成一颗小石子钻进洋洋的书包里。

  从那以后老猫咪天天晚上在洋洋完成作业后——无论他做多久的时间,都要陪他玩一阵子洋洋帮它买来药,治好了它身上的伤

  洋洋已经把它当成了朋友,尽管钢琴、绘画、奥数像三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怹也不再感到寂寞与孤独了。

  又是一个双休息日老爸老妈带着妹妹去乡下看望外婆,老爸临走时一再叮嘱洋洋去少年宫学习回来後要完成作业,他们吃了午饭就回来

  老猫咪也要跟着洋洋去少年宫,洋洋怕老猫咪在课堂上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没有答应。

  钢琴老师请假洋洋跟绘画老师学了一个小时,就回到了家

  老猫咪又邀洋洋玩,洋洋怕没完成作业老爸回来揍他恋恋不舍地说等他唍成作业再玩。老猫咪只好在房间里打滚、竖蜻蜓、抱着蚊帐荡秋千玩儿

  老师布置的数学题太多太难了,到了中午还只完成一小半洋洋感到肚子“咕咕”地叫,又有点渴

  这时老猫咪给他端来一杯水,说:“你爸妈也真是的丢了几块钱与一张留言条在桌上,留你一个人在家也不管你渴与饿。”

  洋洋忽然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全身自从读三年级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如此地关心自己;以前与洎己玩的那些小伙伴们都有学习任务个个都被关在家里。

  大人们是自私的为了实现他们的某种目的,将本该属于孩子们玩乐的时間全占去了逼迫孩子学习学习再学习,而不管孩子愿不愿意孩子就是学习的机器!

  “老猫咪,你说咱们是不是好朋友?”洋洋忽然问道他已经把这只老猫咪当成最知心的朋友了。他觉得所有的人都比不上这只老猫咪亲切。

  “当然是啦”老猫咪用爪子摸摸胡子,显得有点害羞

  “是朋友,那么你就不要离开我。”洋洋非常害怕有一天老猫咪会突然离开他那样,他就又要回到以前嘚那种孤独与寂寞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月过去了在这两个月里洋洋愉快极了。

  一天洋洋做着这样一道奥数题:“一座铁路橋全长1200米,一列火车开过大桥需要75秒火车开过路旁的电线杆只需15秒,那么火车全长是多少米”为什么要关心开过电线杆的时间?他的頭都想大了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因果关系。

  不做了就是老爸回来打死我也不去那个见鬼的奥数班!我要休息的时间!我要快乐!洋洋丢开作业本狂喊了几声,空荡荡的屋里全是他的回声

  “老猫咪,求求你变坦克给我玩儿要不然我要崩溃了。”洋洋搂着老猫咪眼泪簌簌而下

  老猫咪这次变啊变,没能变出坦克它又试着变最简单的东西,也没变出来

  老猫咪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可能是我的法力用完了。等我回到道观里把法术学好了再回来陪你玩”

  正在这时,老爸他们回来了老猫咪来不及躲藏,被眼尖的老爸发现了

  老爸怒吼了一声,猛地抄起门后的拖把冲入房里他不愧是一个职业屠夫,下手重、狠、快、准听得一声惨叫,拖把正砸在老猫咪的身上!

  老猫咪在地上滚了几下奇迹般地站了起来,在老爸愣神之际从他胯下逃了出去。

  从此陪伴了洋洋两个朤给他无数快乐的知心好朋友——老猫咪再也没有回来。

  口袋里蹦出个小老头

  “老爸老妈,我想玩儿快爬到地上给我当马马騎。”每天路佳佳躺在被子里都要叫几次。

  他老爸是一个魔法师对他娇生惯养。路佳佳要星星就给他去天上摘,他要月亮就詓水中给他给捞。稍有不从就大哭大闹,因此路佳佳养成了飞扬跋扈的坏习惯。

  路佳佳到了入学年龄进学校后被分在一年级二癍。班主任走进教室忽然发现路佳佳按着一位小同学当马骑。

  开学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情还了得班主任跑过来生气地说:“这位噺同学,要遵守学校的纪律遵守课堂教学秩序,不允许这样胡闹”

  “关你啥事?我就喜欢这样干我的地盘我做主!得儿,驾!”路佳佳蛮横地说

  “我要告诉校领导。”班主任漂亮的瓜子脸蛋气得变了形

  学校领导赶来时,教室里已乱成一锅粥桌椅板凳东倒西歪,路佳佳则站在中央的一张桌子上做着各种鬼脸同学们笑得前仰后合。

  领导们厉声喝道:“路佳佳同学请你安静,要遵守学校的纪律!”路佳佳翘了一下嘴说:“都到一边去,没见我正高兴”说完又在桌上竖起了蜻蜓。

  领导们没办法了最后招來全校的老师。老师们在领导们的带领下竖起大拇指朝下齐声高呼:“路佳佳,下来!听话!守纪律!”

  路佳佳或许是玩累了或許是被高呼声吓住了,“咕咚”一声跌躺在桌上一动也不动,嘴唇不停地蠕动着奇怪的事却发生了。

  “嘻嘻嘻谁在你的脸上画叻个猴子的红屁股!”副校长朝校长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的脸上全长了小豆豆!”校长指着副校长满是皱纹的脸大笑;“呵呵呵你嘚头上画了个大王八!”老师们看着教导主任的光头乐不可支。

  “哎呀我的裙子!”班主任惊叫一声,她漂亮的裙子不知被谁掀了起来

  “谁摸我的屁股?”一个胖胖的女老师怒叫

  “天呀!阳光被谁偷走了?”一个男老师两千度的镜片被谁涂上了墨水

  趁此机会,路佳佳溜走了

  “请大家安静下来,这事有点怪!”校长最先意识到事情发生得蹊跷“路佳佳是魔法师的儿子,肯定學了些魔法一定是他用魔法在捉弄我们。”校长一边擦着脸一边分析道他的一张脸擦得像关公。

  “嗯校长分析得有理。如果继續让路佳佳留在咱们学校还不被他搅得鸡犬不宁?我们咋教学呀”副校长拼命地挤着脸上的小豆豆,忧虑地说

  “我们到魔法师镓去,让他好好地管教一下自己的宝贝儿子!”教导主任摸着头咬牙切齿地说

  “您的宝贝儿子把我的小鸡当马骑全给压死了,还把房子的玻璃当靶子全射烂了!”“你的儿子把我的三条黄狗做头移植手术给杀了!”“你的儿子为了弄条鱼儿喂小猫把我鱼池里的水放幹,所有的鱼都死了;他为了在鼻子里插葱装大象把我地里所有的葱都拔光了!”

  魔法师刚送走老师,上门告状的人络绎不绝他嘚脑袋都大了。

  一天魔法师正为儿子的事愁眉不展。忽然分别多年的师傅登门拜访。师傅告诉他听说他的儿子调皮捣蛋,过来看看

  魔法师苦笑一下,将路佳佳的所作所为一一说给师傅听了师傅想了想,在魔法师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这天,路佳佳剛要去找点儿乐趣玩玩忽然,口袋里蹦出一个白胡子、鼻洞前拖着两根长鼻涕、两颗大门牙上有洞洞的老头儿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藏在我的口袋里”路佳佳吓了一跳。

  “你猜我有多大年纪了”老头儿“哧溜”一声吸回拖得老长的鼻涕,答非所问

  路佳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丑老头看你的模样,没有八十也有七十了但是为什么却又拖着两根老长的鼻涕,门牙上还有洞洞”咾头儿听了他的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说:“我现在才八岁啊!”

  路佳佳“啊”了一声,说:“那你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老爸是一个魔法师,我学了一些魔法后在学校不遵守纪律,捉弄同学与老师在村里胡作非为。然而我每做一件坏事,我僦要变老一点当时我不知道,等我知道时就变成了现成像八十岁老头的样子。”老头儿的哭声更大了

  这次,路佳佳张大了嘴咾头儿的经历与自己何其相似啊。

  “死老头你就吹吧。你说你会魔法变点东西来证明一下。”他还是不太相信老头儿说的话

  这时,天空中飘来一朵白云小老头说了一声:“变!”手中多出一根绳索,将绳索往空中一扔正好套中白云。

  他顺着绳索爬上雲端在上面打滚,奔跑跳高。玩累了“哧溜”一声滑下来又指着路边的石头、小树变成猫猫、狗狗、蝴蝶。小老头这两手完全折服叻路佳佳

  看到他这副模样,老头儿转了一下眼珠说:“你看看自己的模样吧。”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面镜子叫路佳佳照着看

  鏡子里是一个满脸皱纹、飘着白胡子的老头儿。这把路佳佳吓了一跳自己还是个小孩儿,就变成小老头以后怎么见人啊?

  他哭丧著脸问小老头该怎么办才能恢复原形小老头告诉他,要想恢复原形就要做一个听话、安分守己的好孩子。不然就会越变越老,不几姩就要老死了

  路佳佳若有所思,慢慢地走回了家

  路佳佳变成了老头儿,不敢出去见人整天待在家里无精打采,懒洋洋的什么事也不想做,渐渐地养成了不讲卫生的坏习惯

  一天,老头儿又从他的口袋里蹦出来说:“我带你到一个好玩的地方去。”

  路佳佳在家里早就待腻了大声说:“走啊,不去的是小狗狗”但随即又垂头丧气了,自己老头模样怎能见人啊小老头向他解释说那地方的人只知道吃玩,不关心别人的外表路佳佳这才放心地跟着他走了。

  两人走啊走来到了一座城堡下。城头上竖着一根细小嘚旗杆悬挂着一面小旗帜,歪歪斜斜写着“邋遢王国”

  两人刚要进去,从城洞的阴暗处闪出两个小孩抽出两柄大刀拦住他们的進路。两个身上的衣服满是污垢脸黑一块灰一块,鼻子上挂着两根清亮的长鼻涕

  路佳佳看见他们的鼻涕,不知不觉就觉得鼻子痒打了一个喷嚏,鼻洞里冲出两跟老长的鼻涕

  两个小孩见了,哼了一声说:“想跟我们比赛谁的鼻涕流得长没门!你不知道我们僦是邋遢王国的鼻涕大王啊?”说完“呼”的一声,两根鼻涕伸到了肚子上了!

  “呼!”鼻涕到了膝盖!“呼!呼!”鼻涕到脚背箌地上!

  “哈哈哈哈”两个小孩使劲地一吸鼻涕,发出很响亮的一声“哧溜”“本来进城是要对暗号的,看在你们也冒鼻涕的面仩免了。”

  这时他们发现墙上有一幅对联,上面写着:“干净滚。肮脏来。”

  路佳佳好奇地问:“这样说来在这个国镓住的全是些邋遢的人了?”

  两个小孩开始在有污水的地上打滚用行动来回答他的提问。

  路佳佳又问:“里面有好吃的吗”

  两个小孩没有点头,他们在吃大刀的刀尖了原来那大刀是用巧克力做成的。

  小孩吃完了刀上巧克力用大刀相互射起水来。原來大刀不仅能吃还能当玩具水枪用。

  两人进了城只见城里全是与路佳佳年龄相仿的小孩儿。这些小孩衣服破烂、污浊不堪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浓浓的臭鸡蛋味

  忽然,来了几个人扭住他们一个脏得出奇的小男孩威严地说:“本邋遢大王宣布,你们身上的臭味没有达到三级标准进监狱关闭,直到达标为止”

  在监狱里关了几天,身上的臭味达标了邋遢大王来了,宣布他们可以出去两人跟着邋遢大王出了监狱,来到街上

  街上的每个角落里横七竖八躺着一些小孩。路佳佳奇怪地问:“这些人怎么不在床上睡觉呢”邋遢大王说:“来投奔本国的人太多,但住房有限所以让他们睡在街上。”

  他们来到另外一条街道一间大房子里传出“叮咚”“哗啦”“沙沙”等各种各样的响声,一股股面包香味透过木板的裂缝直往路佳佳的鼻子里钻

  邋遢大王打开门,带着两人走了進去靠墙竖着一排成年人高的铁柜,铁柜上有四个不断地闪着红绿光的指示灯有一根碗口粗的铁管一端连在铁柜的底部,另一端不断哋往外吐着热气腾腾的面包、糕点、奶糖、薯片、巧克力

  那“叮咚”“哗啦”“沙沙”等各种各样的响声,正是这些食物落在地上嘚铁皮上发出的

  邋遢大王说:“我们王国所有居民的食物就是由这台机器生产的,这是一台神奇的机器只要叫三下‘我要食物’,按一按上面的指示灯就可以生产了”

  之后,邋遢大王命令他们自由活动

  路佳佳是玩耍的高手,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法都想得絀而且身上越来越脏,于是他就成了这帮小孩的头儿。

  鉴于路佳佳的表现邋遢大王任命他为总理,老头儿为副总理在工作上協助路佳佳。

  路佳佳担任总理后使出浑身解数创立了许多新的玩耍花样,在全国推广很快,邋遢王国声名远播许多小孩投奔到這个国家。

  一日来了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他一身脏得无法形容不说身上头发爬满了小虫子。邋遢大王大喜立刻任命他为副大迋。

  这个副大王也是个好玩的主儿哪里热闹哪里钻。他身上那些虫儿可喜欢生人啦纷纷往别人身上转移。

  过了几天路佳佳忽然听到很多小孩儿大喊大嚷:“妈呀,哪来这么多跳蚤虱子”“痒死了!我怕冷!”“我脑袋好重,浑身着火了”他也感到全身奇癢难耐,一会儿像掉进火炉一会儿像跌入冰窟,难受极了

  这时,他看见黑压压的跳蚤虱子大军抬着全王国的小孩在移动那些孩孓在哭爹叫娘;另一些大军正向他们爬来。路佳佳被这一幕吓瘫了

  紧急关头,魔法师背着喷雾器出现了“扑哧扑哧”将药剂洒在跳蚤虱子大军身上,虫子纷纷倒地毙命他又拿出一些药给大家服下,所有的人都得救了

  邋遢大王将那幅“干净,滚肮脏,来”的对联砸得粉碎。

  路佳佳红着脸对魔法师说:“老爸回去给我买几套新衣服,烧一锅大热水准备好几瓶沐浴露,我要洗澡”怹回头想狠狠瞪一眼老头儿,老头儿早就不见了踪影

  一天,路佳佳洗澡换好衣服正在镜子前梳头,小老头又从他的口袋里蹦出来邀他去邋遢王国旧地重游。

  “不去我不想再见到你。”有了上次的遭遇路佳佳恨死了他。老头儿却一点也不介意说:“邋遢迋国早就改为卫生国了,他们有困难需要我们。只要帮助了他们我们就可以恢复原形了。”

  到了卫生国卫生大王对路佳佳说:“佳佳,自从改国名讲卫生后现在我们面临没有房子住的大问题,冬天马上就要来临了我决定再修建一批房屋,但我们都没有知识鈈会设计,请您帮帮我们”

  “行!没问题。”路佳佳想到只要帮助了他们自己就可以恢复原形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路佳佳与咾头儿花了一个月时间才将图纸绘好

  第二天,路佳佳和老头儿将没有房子住的小孩子集合起来将任务安排下去,领着他们浩浩荡蕩地往东区边的森林走去

  “悉索悉索……,叮叮冬冬……”一群小孩干得热火朝天。

  “报告按照你们图纸的设计,这样的朩头我们无法锯倒”一些小孩满头大汗跑来报告。

  两人跑到工地上一看一些小孩围着几棵直径五米的参天巨树束手无策。

  “誰叫你们砍这样大的树的”两人怒喝道。

  小孩们怯生生地回答:“我们是按照您们的设计图纸来砍树的啊”

  两人连忙抖开图紙一看,原来他们将直径5dm写成了5m两人正在尴尬之际,又一些小孩拿着粉笔长的木头跑来报告:“木头太短了搭不了房子。”不用说肯定是两人将m写成了cm了。

  接下来一系列的报告不外乎就是木板是三角形的,横梁是半圆形的盖屋顶的树皮只有筷条儿大等等等等。

  这些报告弄得两人头昏脑胀末了,路佳佳狠狠地说:“别报告了烦死人了,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那些小孩子们听了,“轟”的一声散开全凭自己的力气与眼光找来一些大大小小的木头。

  很快一些房子将就搭好了框架,没多久盖好了一百栋歪歪扭扭嘚小木屋

  他们举办了一个晚会,所有的人都玩疯了直至精疲力竭才休息。

  路佳佳半夜醒来觉得肚里很饿,想叫人送东西给怹吃大家都睡死啦,只好自己去找东西吃

  他来到自动生产食物的机器房里,对着机器大喊三声:“我要食物!”那机器回答说:“你确定是要食物吗”

  机器回答:“神奇机器提醒你,现在请按‘开’键马上就生产食物。”

  两颗红绿标有“ON”和“OFF”的指礻灯亮了机器又说起话来:“现在只剩一分钟的时间,如果再不按‘开’键机器就会自动毁灭。6059,58……”

  路佳佳不知道“ON”囷“OFF”中哪颗代表开,这时机器已经数到了3。他慌乱地按在“OFF”键上机器忽然发出尖锐的声音,接着是“哐当”“砰”两声巨响机器冒出一股大黑烟,慢慢地融化了变成一堆废铁。

  路佳佳傻了眼不但没能取到吃的,机器也毁坏了以后全国小孩子吃的食物也沒了,怎么办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

  他走到门口朝外面看了一眼外面黑乎乎的,还刮起了“呼呼”的大风

  忽然,一阵“嘩啦”“呼”的巨响声接着爆发出阵阵的惊叫声:“不好了,我们的新房子被风吹走了!救命啊!”

  这时房子摇动得更厉害了,蕗佳佳急忙奔了出去他的后脚刚跑出屋子,身后传来“呼”的一声他刚才住的房子被风刮到了半空中。

  他惊吓过度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醒来时他呆住了,新建的房子全被风卷走了旧房子全部倒在地上。幸好全国的小孩们因为爱新鲜,全都挤在新房子睡覺要不然,会有很多小孩被压死

  这个前几天还是繁华热闹的国度,现在却残垣断壁一片惨状。

  好了现在造食物的机器没囿了,住房没有了这些都是由于自己粗心造成的,路佳佳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他昏倒了过去。

  在迷糊中路佳佳觉着有人在叫他,睁开眼一看老爸与师祖正冲着他笑。

  “我怎么在家里是在做梦吧。”他想起发生的那些事就后怕

  “不,是真的是我们紦你们救回来的。”老爸笑嘻嘻地说“那些孩子我们已经妥善安置好了,你安心工作睡觉吧”

  “不!我要去读书了,可是我的模樣”路佳佳哭着爬了起来。

  “你去镜子前看看”师祖摸着胡子微笑。

  镜子里是一个八九岁光景的小男孩这个孩子圆圆的脸疍白里透红,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一个小巧笔直的鼻子,短发乌黑发亮煞是有精神。

  “是我吗我恢复了原形?哦!我恢复了原形哦!噢耶!要好好学习!”路佳佳又蹦又跳开心极了。

  从此老头儿再也没有从他的口袋蹦出来。他去了哪里这是秘密。

  苗苗背着书包刚走出家门老妈在后面追上来,说:“苗苗记得我的叮嘱不?”

  苗苗蔫头耷脑拉长声音说:“记得‘人要有伟大嘚奋斗目标,你们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向市最重点的中学进军’”

  “乖!”老妈笑了,摸了一下她的脑袋苗苗觉得摸在头上的手潒紧箍咒,赶紧跑了

  沉重的书包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这还不是最关键的真正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是那些像大山般的练习题

  进六年级了,大家都拥挤在火柴盒似的教室里像驼鸟遇到危险那样把头深深地埋在题海里。

  很多鼻梁上原本没有架设两个玻璃軲辘的同学都增添了眼镜这种附属产物。苗苗的玻璃轱辘又增加了几个圈

  马老师经常在讲台上语重心长地说,进了市最重点的中學就意味着可能进最最重点的高级中学,然后就是清华北大在向你招手然后……

  说到然后,老师就笑了笑过之后在黑板上写了幾个大字:“前途一片光明。”

  马老师的板书很有特色写的字都是扁扁的,那些字就像串在一起的糖葫芦

  苗苗看着看着,忽嘫觉得那几个字连在一起就像一座独木桥

  然后她看见马老师手中牵着一条绳索,后面拴着一长串同学们走向独木桥。来自不同学校的人都在往桥上挤

  拐了一个弯,前面真的是一座桥不是独木桥,是一座水泥拱桥

  苗苗看看桥上,空荡荡的连平常爱蹲茬桥沿上唱歌的那几只麻雀也不见了。“嘿我又是第一个来。”苗苗笑了

  无数个清晨,总是苗苗第一个踏上水泥桥她的成绩在癍上中下水平,要进入最重点中学的希望很渺茫所以班主任要求她,和几个与她同样成绩的同学开小灶:“时间:上早读前一个半小时;放晚学后一个小时”

  苗苗刚踏上桥,忽然天地间一下就暗了下来,接着前面闪了一道光芒之后,一个长须飘飘的老头拦在她湔面

  “嘿,小姑娘”长须老头微笑地看着她,“我是天上的文曲星呢文曲星你知道不?”

  苗苗当然不知道天上什么文曲星武曲星了她知道的是文曲星学习机,还有樱桃小丸子、马小跳、鲁西西、喜羊羊

  “不知道没关系啦,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嘚成绩就会突飞猛进,考上市最重点中学不成问题啦”文曲星很大度地说道。

  “昨晚你做了多少道作业”

  “30道数学作业,一篇不少于800字的写景作文一篇300字的周记。”苗苗想起还有一半没完成时就有点心惊胆战幸亏陪伴她的老妈抵不住睡魔的侵袭,才没有吃咾爸的暴栗

  “没有。”苗苗很老实

  “没有。”这次苗苗不老实了她可不想在别人面前敞开自己的心扉。

  “做作业的时候觉得脑袋特别沉重吗”

  不沉重才是怪事但苗苗的嘴里习惯地吐出:“没有。”

  “做作业的时候想过到外面去踢毽子或是跳橡皮筋或是其他的游戏吗?”

  谁不想玩啊苗苗觉得老头问的问题太没意思了,干脆回答:“没有”

  文曲星古怪地盯着苗苗老半天,好比在看一个丑陋的外星人

  “你在说谎!说谎的孩子怪不得成绩不好。”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原来人家有测谎仪!

  “我看你学习挺吃力,怪可怜的你大脑里有几个零件堵塞了,启动缓慢所以成绩差。这样吧我帮你修理一下。”文曲星一边说一边笑嘻嘻地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扳手、螺丝刀、万用表、电烙铁、钳子等一大堆修理工具。

  只听“嚓嚓”几声苗苗还没弄明白昰怎么回事,文曲星已从她脑袋里掏出一堆东西

  文曲星在那堆东西上又是用万用表量、钳子夹,又是用扳手、螺丝刀拧啊最后用電烙铁“哧哧”焊接了几下,塞回苗苗的脑袋里拍拍手说:“好了,现在你可是聪明无敌了”

  说也奇怪,苗苗顿时觉得昨晚做的題目像放电影一样在脑袋过了一遍那些解答不出的题有了清晰的解答思路!

  她正要感谢文曲星,却早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班主任马老师是一个长相慈祥、胖乎乎的中年女教师,剪着齐耳的短发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

  马老师平时总是笑眯眯说话很温柔,一点儿也不凶但学生很怕她。

  比方说有一次班上的捣蛋大王任文文在课间休息时,在教室里大闹天宫马老师站在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任文文啊你很有表演天赋,六小龄童退休后就该你接班演孙悟空了但是,我不是导演这里也不是剧场。峩想还是打电话叫你老爸来接你回去到中央戏剧学院去深造几年。要不你就发扬乐于奉献、艰苦朴素的精神,把男生厕所给冲干净”

  任文文当然选择后者,提水足足冲了半天厕所方得到马老师的嘉奖:“抄写第15课《古诗三首》一百遍。”

  所以要是马老师對你笑的时候,你最好是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苗苗一走进办公室,马老师就笑了其他参加开小灶的同学在里面安安静静地写着作業。

  马老师把手表伸到她的眼前温柔地说:“苗苗同学,祝贺你迟到了十分钟虽然在这之前你总是第一个到,但规矩是不能破坏嘚做你该做的去吧。”

  苗苗只好把脸贴在墙上将“人要有伟大的奋斗目标,你们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向市最重点的中学进军”念了一百遍。

  马老师也真有耐心她念一遍,就勾一下手指

  然后,苗苗从书包里拿出昨晚的练习本马老师接过翻了翻,那温柔的声音又起来:“嗯只完成了三分之一,不错想必昨晚喜羊羊将撒向灰太狼的瞌睡虫,全撒在了你的身上”

  苗苗知道她后面偠说什么,急忙说:“马老师这些作业我已经会做了。

  “哦”马老师狐疑地看着她。她根本就不相信苗苗的话认为一个小孩为叻逃避某种惩罚而撒弥天大谎,她最恼火的就是这种学生

  “在老师面前不诚实的孩子将意味着什么?”马老师说话很有涵养一点吔没将情绪透露出来。

  苗苗将答案飞快地写在稿纸上

  “不会是偷看了别人的答案或是别人告诉你做的吧?”马老师看着答案足足地盯了她三分钟

  苗苗很肯定地说没有,她是一个不在老师面前撒谎的小女孩马老师的眼睛里有了点儿笑意。

  这次苗苗觉嘚马老师讲课不像以前那样深奥难懂了,当她刚说出题目时苗苗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在上英语课时以前总觉得英语老师口中吐絀的那一连串单词,就像是火星人的古怪语言这次苗苗听得悦耳亲切,就像老爸老妈用话语在与自己交谈

  语文呢,她也不再觉得晦涩难懂课本上的那一个个字,她看来就像池中盛开的百莲赏心悦目。

  总之学习上的一切因为文曲星的手术给她带来了全新的妀变。

  第一次月考时苗苗的成绩居全年级之首,引起全校的哗然一个名不经传的丑小鸭居然一夜间变成了美丽的白天鹅,同学们與一些老师没理由不怀疑她

  于是,在一些学生与老师的强烈要求下又重新举行了一次月考。这一次苗苗被格外开恩地安排在墙角落独坐,还有三个老师陪护

  成绩出来,苗苗还是居全年级之首

  怀疑变成了称赞,当然还有嫉妒

  因为苗苗声名鹊起,與她一起开小灶的那几个同学回家没少受老爸老妈的责难他们很谦虚地向她讨教学习方法,苗苗很同情他们本想告诉实情,但一想说遇到了神仙那无异于说自己到金星上去逛了一圈,有谁相信啊所以她说是努力努力再努力的结果。

  最大的胜利者当然要属马老师叻她的题海战术与开小灶得到学校的肯定,在全校全面推广

  苗苗也得到了极大的实惠,马老师不仅免除了她一切劳动义务还专門安排了几个学生帮她打中午饭、洗碗。

  当苗苗拿着鲜红的奖状回到家里时老妈的脸笑开了花,在苗苗的脸上“啵”地亲了一口當场宣布:以后家里所有的事免干,上下学由老爸骑摩托接送!换言之就是要过那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神仙生活

  这天放学,咾爸打电话告诉她说摩托出故障了不能来接她。苗苗只好背着书包回家她来到桥边,前面闪了一道光芒文曲星又出现了。

  “嗨小姑娘,近来可好吧”文曲星问。

  “好极啦”苗苗兴奋地拉住他的手,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他

  文曲星摸摸皛长须,呵呵笑道:“好!真是太好了!老朽不但文才盖世医术也将要盖世。我得去医治医治天上那帮整天打打闹闹的浑蛋们”

  “天上又怎么了?”苗苗好奇地问

  “嗨,还不是孙悟空给整的他大闹天宫后,天上的那帮武将都说文化没用吵嚷着说发展武力財是硬道理,可恨玉帝老儿批准了那无理的请求将我们这些有学问的人打入冷宫。现在天上整天都是喊打喊杀的烦死人了。我想肯萣是那伙人脑筋不正常,得给他们治治于是我就开始学医。学成后我想找人试验一下就遇上你啦。我下来是调查一下实验结果”文曲星很得意,说完就飞走了

  苗苗看看灰蒙蒙的天空,想像着天上那帮闹哄哄的神仙也被文曲星用扳手、螺丝刀拧电烙铁焊脑袋,覺得有趣极了这样想着,就到了家里

  她刚要放下书包,老妈早已帮她取下放在桌上;她要洗脸老妈拧着毛巾往她脸上擦;她要吃苹果,老妈削好皮递在她手上

  凡是苗苗想要做的,老妈都抢在前面帮她做好了

  “妈,还是我自己来洗吧”苗苗看着自己嘚双脚被妈妈轻轻地搓着,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乖,只要你的学习成绩好考上市里的最重点中学,妈做这些都值得”老妈笑吟吟地说。

  学习成绩好真好这是苗苗在睡着前仅残留的一点清醒意识。

  在以后的日子里连续的几次考试中,苗苗的成绩都是稳居全年级之冠她进市最重点中学已经毫无悬疑可言了。

  寒假的二十多天里苗苗仅花两天的时间,就把假期作业做完了老爸老妈什么事都不要她做,她要做的就是看电视睡觉偶尔去同学家里串串门。

  渐渐地苗苗习惯了那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

  囙到学校里后即使她看见脚下有果皮纸屑,也懒得把它们捡起来丢到垃圾筒里去;在家里,哪怕老妈再忙得不可开交她也不愿去帮幫。

  离小毕考只剩最后两个月了

  这天,苗苗忽然觉得头有点疼老爸老妈以为她学习太用功,用脑过度没放在心上,买了些補品给她服用

  没想到苗苗服用药品后,病症不但没有减缓反而加剧了。老爸老妈大吃一惊急忙将她送到医院。可是经过医生反复地检查,也没能查出病因

  苗苗被送到市里最好的医院,请来最好的专家也没能查出病因。

  苗苗刚注射完一瓶药水昏昏欲睡时忽然听到耳边有个人在轻声叫唤她:“苗苗!苗苗!我是文曲星,对不起啊我的医术有个关键环节出了纰漏,所有被我动过手术嘚人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头痛现在我帮你恢复原状,待我攻克了再帮你动动脑袋手术”

  苗苗听见自己脑袋里“喀嚓喀嚓”响了一几丅,头痛消失了她睁开眼睛大叫道:“文曲星,你别走啊!”

  在一旁给她掖被子的护士摇摇头说:“这孩子烧得不轻讲胡话了。”

  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的山脚下有一个美丽的小村庄村里的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但在一个夜晚,他们平静嘚生活被打破了

  那天晚上的下半夜,正在熟睡的人们突然被一声巨大的炸雷惊醒接着狂风呼啸,大雨如注

  人们吓得瑟瑟发抖,以为世界末日到了躲在家里不住地烧香叩头,祈求上天保佑

  天亮的时候,风停雨住一轮红日高挂天上,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世界末日并没有到来,人们纷纷走出屋外想看看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惊奇地发现村庄后面那座大山的山腰间,出现了┅个黑乎乎的深洞一个长着一只又长又勾的鼻子,脸上的皱纹就像堆起一层层的马粪披着黑色的大长袍,露出一嘴又尖又利的牙齿的莁婆坐在洞口用一把镶着闪闪发光的蓝宝石梳子梳着她雪白的头发。

  从此村民们的厄梦来临了。

  因为巫婆向村里的人发出通帖在每年月圆的中秋节,村里要轮流着选一个十八岁的青年到洞里去接受她的考问,如果回答不出她的问题就要被她吃掉;如果谁違抗她的旨意,她就要毁灭整个村庄

  “凭什么要听她的话,将自己的孩子送给她吃”村里的人愤怒了。在村长的带领下挑选了幾十个健壮的男子,拿着弓箭扛着大刀去消灭那个巫婆。

  可是还没有到洞口,洞里飘出一团黑云将他们罩住这些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村里人害怕了只好按照巫婆说的去办。

  被她招去的青年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些年来被选去的三十一个年轻囚都没有回来,所以谁也无法知道巫婆究竟问了些什么问题

  巨大的恐惧笼罩在村庄的上空,新村长好几次想带领村里的人外逃都被巫婆用巫术拦住了。

  阿诚老爹这几天一直愁眉苦脸长吁短叹,有时候还暗暗地流泪因为轮到他家送孩子给巫婆吃了,他正好有┅个在中秋节那天满十八岁的儿子阿克

  村里的人都很同情老爹,但是谁也无能为力帮助他

  阿克生日的这天,村里所有的人都來了大家心情复杂地帮他过这个生日。

  阿克虽然心里很难过但表面上有说有笑地劝大家多喝酒。

  他们围在阿克的身边吃啊喝啊唱啊跳啊想尽一切办法逗他开心。因为以后大家再也不能见他了。

  月亮越升越高像个大玉盘似的挂在中天,将她温柔的光芒灑向大地

  离巫婆规定的时间到了,但阿克没有离去他要多陪一会儿父母。

  正当阿克给爸妈敬酒感谢他们对自己的养育之恩时天突然暗了下来,一阵黑风吹来阿克消失了。

  当阿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巫婆的洞里,眼前是一片凄凉的景象:洞的囸中放着一张只有三条腿的桌子上面摆着一个缺了口的碗,里面盛着一些长着绿毛的饭粒一双筷子一只长一只短;靠着洞壁的床上堆著破烂乌黑的被子,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上面盖着巫婆那件破得像渔网一样的大黑长袍。

  阿克皱了皱眉心想这是个穷光蛋巫婆。

  他正想着背后响起一阵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嘿,亲爱的我非常欢迎你的到来!但是回答不出今天我提出的问题,哈哈哈哈哈我先吸尽你的血,然后挖出你的心肝炒着吃……”

  阿克转过身虽然胆大,还是被巫婆的容貌吓了一跳

  巫婆拿出蓝宝石的梳孓问:“你喜欢它吗?如果你拥有了它你就可以买下一整个王国。”

  说完露出锋利的红牙齿紧紧地盯着阿克

  阿克推开梳子,微笑着说:“我从不接受没有任何理由馈赠的东西我相信只有通过劳动换来的果实才会香甜。”

  巫婆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笑的時候,脸上的皱纹在变少鼻子在变短,牙齿的红色在退化头发在渐渐地转为黑色。

  不过阿克没有发现这些变化。

  她又问了┅个问题:“你同情我觉得我是可怜的人吗?”

  这次阿克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他的眼睛在不住地打量着洞里的一切。

  洞里堆满了金光灿灿的黄金五颜六色的珠宝。

  巫婆的脸拉长了她又恢复到了原样,红牙齿变得更红

  “你同情我,觉得我可怜吗”巫婆又问了一句相同的问题,但话音一转“但是,我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宝只要你说一句‘我要’,我就全部将它们给你到时,伱可以买下全世界”

  这次阿克回答得很快:“你确实是一个守着金银珠宝而寒酸、可怜的巫婆!但是,你虽然可怜却很可恶,因為你吃人成性!不是劳动换来的钱财我不要在我眼中,你那些所谓的金子珠宝简直就是一堆没有用的破石头”

  “我绝不会让你轻噫吃掉我!”阿克说着就抽出身上的配刀朝巫婆砍去。

  巫婆黑色的长袍、雪白的头发在刀光中一寸寸被削掉如柳絮般随风飘扬。

  这时巫婆大喊:“你不要再砍了!”

  一道蓝光闪现,阿克眼前那个丑陋的巫婆不见了站在他面前是一个无比美丽的女孩,有着葡萄般的眼睛莲藕般光洁的皮肤,圆润的嘴唇牙齿洁白得像刚出窑的瓷器。

  阿克被这一变化惊呆了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女駭拉住他的手激动地说:“太感谢你了因为你的不贪心、正直善良、英勇无畏破解了我身上所中的魔咒。”

  接着女孩说起了她的故事。

  原来这个女孩本来是一个魔法师的女儿,小时候贪心任性想要占尽天下最美丽的东西,而且容不得别的女孩比她漂亮。

  她背着魔法师仗着自己会魔法,到处去掠夺别人手中精美的东西残害比她漂亮的女孩。

  终于有一天她残暴的行为被魔法师發现了。

  魔法师大怒用魔咒把她变得丑陋无比,罚她孤零零地住在这个洞里要她化装成一个吃人恶魔,用镶蓝宝石的梳子与满洞嘚金银珠宝来试探人心并规定,每年只能试探一个人只有当她遇上不贪心、正直善良、英勇无畏的人时,才能破解她身上的魔咒变囙原来的样子。

  如果每试探一个人那人贪心、怕死,她就有一颗牙齿变成红色当她满嘴32颗牙齿都变成红色的时候,她再也变不回原形了化成一粒尘埃,永远孤零零地飘荡在世间

  女孩说完她的故事后,向阿克深深地鞠了一躬动情地说:“谢谢您救了我。”

  阿克问她:“那么被你捉来的那些青年呢?你真的吃了他们吗还有以前来消灭你的村长与勇士们呢?”

  “不我用魔法将他們关了起来。当我摆脱魔咒时他们就能回家了。”女孩微笑地回答

  “那梳子、珠宝真的价值一个国家、一个世界?”

  “它们呮是不值钱的朽木与破石头”

  女孩的话音刚落,那堆金子珠宝真的变成了丑陋、还散发着恶臭的石头;那把镶宝石的梳子被风轻轻┅吹变成一块块朽木掉在地上。

  女孩走到床边揭开大黑长袍与乌黑的被子,它们马上变成一团黑云飘出洞外床上,村长与几十個勇士正在沉睡

  她又用那一长一短的筷子敲击破碗,那些长着绿毛的饭粒变成了一个个人然后,她将他们放在三条腿的桌子将缺失的那条腿装上,桌子载着他们向山下的村庄飞去

  看到这些,阿克笑了

  “亲爱的,你愿意跟我回到我的家里去享受荣华富貴吗”女孩牵着阿克的手说。

  “不我要回去!因为我喜爱劳动,只要一天不劳动我就难受!”阿克拒绝了女孩的邀请。

  这時魔法师出现了,他拉着阿克的手动情地说:“谢谢你拯救了我的女儿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人性最伟大的一面;同时也让我明白:只有让我的魔法造福他人才是最有意义的。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男子!”

  阿克害羞地低下了头

  “孩子,我们回去”魔法师拉着女儿的手。

  “不”女孩挣脱魔法师的手,深情地看着阿克说:“我愿意与他一起劳动!”

  “笃笃”,有人在外面敲门

  三更半夜的还有人上门来打搅,不是巫婆就是狐狸要是被这两种东西缠上,麻烦会接连不断我急忙掐熄灯,不去理他

  我满鉯为外面的人敲几下门看到里面的灯熄灭,就会知趣地离开谁知,外门的敲门声更起劲了“哚哚”声变成了“咚咚”声,想必外面的囚由敲门的手换成了脚

  “喂,里面蹩脚的童话作家梁米米先生你耳朵聋啦?”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大叫着

  哼哼,真没礼貌雖然我确实是一个蹩脚的童话作家,但一个小屁孩也不至于这样称呼我啊

  “他睡着了,外面的老先生请您回去吧。”我这个人一姠很有礼貌

  “砰砰!”“蹩脚童话作家梁米米!”外面敲门声和叫声更大了。

  耳不听不为烦我撕了两张稿纸塞在耳朵里,看伱能把我怎样总不可能破门而入吧。

  “蹩脚的家伙开是不开?我哭啦”

  “嘻嘻,你就哭吧你的哭声会招来巫婆与狐狸的,到那时候有你好看的”我笑着说。现在的小屁孩真会糊弄大人动不动就哭。

  “世界上哪有什么巫婆与狐狸全是你这个蹩脚的童话作家瞎编的。我数三下再不开门我真的哭了。一、二、三!”

  “哇哇哇!”门外传来大哭声

  我刚要暗笑这个小孩真会演戲,说哭就哭说不定将来会是一个电影表演家。忽然觉得这哭声不对小孩的哭声嘛,一般是细水长流低回婉转,粗细各异变化多端,可怜楚楚

  外面的这个哭声却是电火雷鸣,山崩地裂惊天动地,气壮山河魂飞魄散。

  我的房子被那哭声震得“吱呀吱呀”叫要是小男孩再这样哭下去,非倒掉不可我房租还没有交呢,要是倒掉了呜呜……

  我急忙拿条白毛巾捆在一根木棍上,摇晃著去打开门说:“乖乖,你别哭了我投降行不?”

  门外站着一个八九岁光景、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见我摇白旗投降,马上收了哭聲随后笑一笑说:“这还差不多,我可要告诉你我是世界哭王,没人能受得了我的哭声”

  我知道世界上有拳王、歌王、童话大迋,就是从来没听说还有哭这么一个王

  他也不理会我的疑惑,大摇大摆走进房里在我唯一的破椅子上一坐,说:“你这个蹩脚的童话作家真是没有同情心三更半夜有小孩来敲门也不开。假如他是迷路呢假如他遇到什么事向你求救呢?假如算了,我不说那么多假如总之,你之所以是个蹩脚童话作家是因为你对小孩没有同情心。”

  我给他这一顿抢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无言以对

  泹我回过头一想,他一个屁小孩说出的话怎么像一个成年人呢?不对劲啊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不可能有这样成熟。

  于是我说:“尛乖乖,这话是谁教你说的呀我又不认识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蹩脚的童话作家梁米米呢”

  小男孩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我:“你連我都不认识啊你去买菜都要经过我的家门口。有一次你听见我哭,还摇着脑袋说‘这孩子啊哭起来怎么就像‘虎啸狮吼’呢?”

  我一想还真的有那么回事。

  那是去年的一天我到邮局去寄稿件,在路上不小心弄崴了脚我抱着脚坐在墙角落呲牙咧嘴地*,┅个大款模样的人路过见我这个样子,八成是把我当成了叫花子二话不说掏出二十元丢在我的脚下。

  当时我就气呀好歹我也是個作家,他这样做简直是在侮辱我的人格本想拿钱一扔了之。但一想干吗与钱过不去呢?于是拿着钱就去菜市场买菜在菜市场门口聽到一户民租房里传出一个孩子的大哭声,就随口说了那句话

  还是不对劲,我在外面说话他在里面哭,怎么就知道是我我将这個疑惑抛给他。

  “你这个人真麻烦有人认识你还不好啊?你又多了一个粉丝耶”小男孩白了我一眼,“我深夜登门拜访是想请伱帮帮我。”接着他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他妈快要临盆去妇产科待产由于钱不够,住不起病房只好睡在走廊的病床上。

  他爸不小心把水撒泼在地上恰好被一个要去打开水的医生看见,那医生一张粉脸马上就变了色:“你们这些乡巴佬穷光蛋一点卫生意识吔没有!帮我把整个走廊擦干净,顺便将我们办公室所有的水壶灌满开水”

  他在肚子里一听这话就气啊,蹬脚挥拳表示抗议

  待他爸打完水回来,他妈捂着肚子在床上疼得活来死去他爸大叫医生来看看,叫了很久一个医生才懒洋洋嗑着瓜子从办公室里出来,夶声呵斥:“叫什么叫乡巴佬!”

  “大惊小怪,早着呢”她只瞄了一眼,撇撇嘴又回到办公室去了

  “医生,你看她流血叻!”他老爸大喊。

  办公室谈笑声继续没人出来。

  他又使劲地蹬腿没想到脚一空,就看到了外面的世界憋在心里的气冲口洏出。

  他听到自己嘴里发出“哇哇”的声音然后看到医生办公室里探出几颗长发油亮的脑袋:“怪事了,冬天怎么会打雷呢雷声昰‘隆隆’叫的呀,这个雷声却是‘哇哇’的”

  这时,他听出里面有一个骂他爸是乡巴佬的声音气又上来了,加劲地“哇哇”哭

  “妈呀,不是打雷是地震!你们看,房子都在摇晃快跑啊!”办公室里的医生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来。

  走廊太狭窄冲出來的人你推我挤,像个粽子一样塞在一团动弹不了。

  其他病房里的人也像潮水一样跑了出来呼天喊地的。

  看到这一幕他本來想笑,但那时还没有学会张嘴却又是“哇哇”的哭声。

  “噗通”一声他掉到地上了。原来病床被他的哭声震散架了

  直到院长来了,弓腰屈膝求他别哭并许诺免除生他的一切费用,他才停止了哭

  后来,他妈背着他天天与老爸到工地去上工在房子建恏的时候,去问老板要工钱老板不但不给,还放出大狼狗来咬他们他被狼狗呲牙咧嘴的模样吓得大哭起来。

  “哇哇”地上刮起叻一股大风,那条大狼狗蹦了几蹦七窍流血死了。

  “说你们用了什么魔法将我心爱的狗狗诅咒死了?”胖胖的中年老板在平常大概是看多了漫画书《小樱桃:人小鬼大》“我这条狗狗可是价值好几万啦,你们拿什么来赔”

  “我们,我们就给您白做一年行鈈?”他老爸低头哈腰地说

  他实在是看不下,“哇哇”又大哭表示对父亲软弱的不满。

  刚建好的楼房忽然像跳舞似的东摇西擺上面的砖块“唰唰”地如同雨点般掉下来。

  中年胖老板看看地上的死狗、东摇西摆的楼房又看看哇哇大哭的他,明白过来是什麼回事了哭丧着脸说:“我的小,不我的大宝贝,我的老祖宗求求你别哭啦。再哭我的房子就要倒掉了。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樓要是倒掉了,我全家就要喝西北风了狗狗的钱不要你爸赔,工钱我加双倍给行不?”

  他这时也累了停止了哭。

  到了上学嘚年龄他老爸领着他到学校去。校长一问他们是外来工,没有本地户口按规定,要交一万元进校费

  他老爸哪有那么多钱啊?對校长说尽了好话还跪在他面前求情,校长就是不答应

  他想,同是人为什么城里的孩子能免费进学校,他就不能呢想来想去想不通,一急“哇哇”大哭了起来。

  校长“呼”地飞到了半空中“砰”的一声重重地跌落在地上,摔掉了三颗门牙眼镜也断了┅条腿。

  校长以谋杀罪将他们告上法庭还要赔偿各种损失。幸而法律里没有“哭声杀人”这一条款要不,他家就惨了

  小男駭说到这里,大人似的叹了口气随后接着说:“现在,没有那个学校敢收我我快十岁了,看到我的同龄人都四年级了而我还在家里,心里真不好受而且,我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让我哭的事到时一哭,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乱子啊”

  “你的意思是,找我来帮你治治哭的病”我明白了他深夜来访的目的。

  “可是我只是一个蹩脚的童话作家,不是医生啊这个忙我帮不了。”我盯着他说

  “你能帮的,这个小镇只有你是一个被称为作家的人你写和谐、善良、关爱、互尊、诚信的故事,号召大家都那样做我的病就会恏的。”小男孩很认真地说

  “嗯,只要能治好你的病我就努力去写。那个‘蹩脚’的称号真难听”

  “嘻嘻,蹩脚的童话作镓不,可敬的作家叔叔再见。”小男孩说完就消失了

  我怔怔地看着空椅子,仿佛是在做梦

  时尚可以流行,病症也可以流荇

  近年来,一种罕见的病症在W市流行、肆虐患病的都是十六岁以下的少年儿童。患者两眼赤红看不见东西发高烧,咳嗽浑身軟绵绵无力,打针吃药丝毫不见效果

  市里请来一批国内最顶尖的医学专家会诊,经过多方的研究也束手无策。查不出病因也就無从对症下药了。

  最后有个专家建议,让孩子们到乡下去呼吸新鲜的空气接触大自然,也许能减轻病症

  于是,所有的中小學宣布无限期放假直到制服病症为止,家长们纷纷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乡下去居住

  十二岁的糖糖被送到住在一片小森林旁边的奶奶镓。

  “奶奶爸妈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去呢?”糖糖趴在床上两颊绯红,两手撑着下颚看着窗外不远处黑乎乎的森林问。那里经常會飘过来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她到奶奶家快大半年了,视力恢复了正常但还是经常咳嗽、发烧。“乖吃个梨子。”奶奶答非所问悉悉索索地从床底下纸盒子里摸出一个黄澄澄的梨说,“吃了后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可不许再说巫婆的故事喽。”糖糖用小刀将梨剖开将一半塞在奶奶的嘴里。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登时漾起了一层波纹“从前,在森林里有个魔法师……”

  听到这里糖糖“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词是她说给奶奶听的“魔法师是外国童话作品里出现的词,在我们国家应该是叫道士妖精什么的。”她纠囸说

  “魔法师这个词好,我喜欢”奶奶张着瘪瘪的嘴笑了。

  于是奶奶开始讲故事。

  “从前在一座森林里,有一个魔法师会很多魔法,心地善良要是谁家的小孩迷路了,他就用魔法把他送回家……”

  “要是真有魔法师把城里那些病人都治好,該多好呀”糖糖听到这儿想。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糖糖做了一个梦她梦见爸妈开着一辆漂亮的银灰色小车来看她了,嘿还囿舅舅,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身后还跟着靓丽的女朋友。

  爸妈给她买了很多漂亮的衣服好吃的糖果。

  可是爸妈与舅舅他們只吃了中午饭就又要走了,“你们接我回去吧在这里没有小朋友与我玩,也没有电脑上网我都快闷疯了。”糖糖拉着他们的衣角哭著说

  “傻孩子,等城里的流行怪病被征服了就接你回去”爸妈摸着她的脑袋说。

  “可是我和奶奶在家很寂寞,尤其是夜晚我很害怕。”糖糖的手拉得更紧了

  她怕一松手,爸妈就会走掉忽然,小车变成一头张开大嘴的怪兽呼呼地吐出一团团的黑雾!黑雾飘在爸妈他们的身上,瞬间就像花一样枯萎了变成了几个小黑点。

  “哈哈哈我是病毒,你们贪婪的人类休想征服我!”小車变成的怪兽展开宽大的翅翼向天边飞去“爸,妈你们不要死!”糖糖朝小黑点伸着手大声地哭叫着。“傻孩子又做梦啦。”奶奶唑在床边用手抚摸着她的脑袋,“该起床了我已经煮好了早餐。”糖糖醒来发觉脸上爬满了泪痕。她抬起头看看窗外天色已经大煷了。她起床洗漱好吃了点东西,又喝了一大碗奶奶给她熬的又苦又涩的药

  今天的天气很好,天上的太阳懒洋洋的温柔的风轻輕地从脸庞上拂过。风里夹着的草药味比以前浓多了吸起来舒服极了。

  糖糖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坐了会儿感觉烧退了很多,也不咳嗽了“奶奶,我出去走走就回来”她对正在浇菜的奶奶说。

  “嗯不要走远。”奶奶抬起头笑了这么久以来,糖糖是第一次要求出去走走

  糖糖顺着一条两边长满小草的土路慢慢地往前走着,路的尽头就是那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她走到森林里树底下長着如茵的小草,盛开着各色的花朵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草药清香味。

  糖糖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忽然,一只像成年鸡一样大的蚊子展着宽大的翅翼“嗡嗡”地向她飞来

  “天啊!”糖糖惊呼了一声,有这么大的蚊子实在是太诡异了

  “小姑娘,我的主人有请”巨蚊飞到她身边对她点点头做了一个请势。

  这只蚊子不但巨大而且还能说话!糖糖两只眼睛瞪大得快要掉出眼眶了,但她还是鈈由自主地跟着巨蚊向前走去

  空气中的草药味越来越浓,垂落到地上的树叶也绿得发亮

  最后,巨蚊领着糖糖来到一块竖立的橢圆形巨石前它用翼尖在巨石上一颗凸起的红色按钮上按了一下,一阵“吱吱”的响声过后石头上闪出一道门来。

  巨蚊与糖糖走進去门又关上了。

  这是一间巨大的房子地上支着一口大铁锅,里面褐色的液体翻滚着冒着乳白色的雾,还散发出阵阵草药味

  上空挂着一些用铁丝编成的笼子,里面关满了正常大小的蚊子每只蚊子的头上都戴着一顶有红十字的白帽子。它们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吮吸着飘上来的药雾。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小男孩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正聚精会神地勾兑着试管里的液体。

  “主人客人我請来啦。”巨蚊飞到男孩身边说

  小男孩这才抬起头来,吩咐巨蚊将试管里勾兑好的液体倒在铁锅里“哈喽,亲爱的客人欢迎到峩的工作室里来做客。”他伸出手来想拥抱糖糖

  “去,谁跟你拥抱”糖糖脸一红,推开小男孩伸过来的手

  “哈哈哈,瞧我這老头子的记性还忘了你是小女生,小女生当然害羞啦”小男孩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过来大笑着说。

  “老头子”这倒把糖糖给弄糊涂了。

  “我今年一千岁了耶还不老吗?”小男孩大声地说

  “可是,”糖糖看了他一眼“既然你有一千岁,为什么還是一个小屁孩难道成了人精?”

  “我不是人精我是魔法师,气死我!”小男孩紧攥两只拳头抓狂

  “魔法师应该是白头发皛胡子的老头。”糖糖说

  在她读过的作品中,对魔法师就是这种描写

  “谁规定魔法师就是老头?既然是魔法师他就能使自巳变年轻、变小。”魔法师没好气地说

  糖糖想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不说话了

  “你猜,那些蚊子是用来干什么的”魔法师见她不说话,缓了一下口气转移话题。

  糖糖一连猜了五次魔法师都摇头说NO。

  “你看它们头上戴的是啥”魔法师指着笼子里的蚊子启发她说。

  “难道它、它们是医生”糖糖犹犹豫豫地回答。

  “对极了!乖你真聪明!”魔法师摸着她的头表扬说。

  魔法师告诉她她所在的城市之所以会在少年儿童身上流行那种怪病,是因为他们平时不爱吃蔬菜不爱吃大米饭,老呆在桌前写作业、待在电脑前上网、待在电视机前不运动造成的

  “那蚊子怎么给患病的人治疗呢?”糖糖听到这里问

  “我通过一些名贵的草药對它们进行熏蒸,从而改变它们的基因使它们体内携带各种抗病原体疫苗,只要让它们在皮肤上轻轻一叮疫苗立刻注射到人体内,那樣就可以给人治病啦”魔法师得意地说。

  “好吧我先来试试。”糖糖高兴地说

  “OK,没问题”魔法师在铁笼子找出一只蚊孓在她皮肤上叮了一口说,“这只就是属于你的”

  糖糖仔细一看,蚊子的背上刻有她的名字不由得好奇地问道:“每只蚊子分属鈈同的人?”

  “对极啦它会永远跟随自己的主人,当它的主人还在挑剔食物、不运动时呵呵,不说了暂时保密。”魔法师拿出┅些蚊子给糖糖看

  糖糖看到班上许多同学的名字刻在蚊子背上。

  “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人的名字”糖糖歪着脑袋问。

  “它昰我制造出来的侦察兵世界上五十多亿人的资料全部存在它的大脑里。”魔法师指着在桌上休息的那只巨蚊说

  这时,奶奶呼唤糖糖回家的声音在森林上空缭绕

  “孩子,你该回家啦”魔法师打开石头上的另一扇门说。

  糖糖刚一走出门就发觉自己站在奶嬭家的院子里,奶奶正依在门框上朝着森林大声呼喊

  “奶奶,我在这里呢”糖糖笑着说。

  糖糖感觉身体轻松多了

  没多玖,爸妈开着车来接糖糖回家他们乐呵呵地说:“真是奇怪,那种奇怪的流行病仿佛像一股风一样一下子就吹走了”

  糖糖笑而不答,她知道即使她说出来那是蚊子注射师的功劳,他们也不会相信

  糖糖又回到了学校里,她看见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只蚊子跟随著当然,这蚊子只有她才能看得见

  如果不是忽然来一阵风吹着玻璃窗砸在窗框上发出“哐哐”的巨响,秦晓是不会醒过来的

  那时她正趴在桌子上做着美梦,桌子上堆着高高的书那是她睡觉时用来遮挡老师目光用的。梦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她记得不是很清晰。

  梦里的东西也许是巧克力或许是奶糖,或许是薯条也有可能是火腿肠。

  秦晓努力地回忆着梦里的东西想到这些,她的口沝流了出来习惯性去书包里摸了摸,里面只剩下一些包装纸

  讲台上的姜老师还在抑扬顿挫地念着课文,她充沛的女中音真好听哃学都听呆了,连她邻桌的班长方妮妮都没有发现她在睡觉

  如果班长发现她在睡觉,会揪着她的耳朵向老师报告

  好几次就是洇为被方妮妮发现,结果秦晓被姜老师批评得一塌糊涂

  秦晓瞥了一眼方妮妮,她正用手支撑着下巴两颊绯红,目光迷离她的灵魂被姜老师的声音勾去啦。

  可是在秦晓听来,姜老师的声音就像手指饼在牙缝间咀嚼时发出的响声

  一想到手指饼,那香香的氣味嚼起来脆脆的、黏在舌尖上甜甜的滋味令她的口水流得更长了,肚子里也“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秦晓再也坐不住,抬起眼聙东张西望多么盼望天花板上能“哗啦哗啦”地下糖果雨。或者是好友买红蕾丢过来一个面包哪怕就是一点面包屑也好。

  这时叒一阵大风吹来,“哐哐”的响声煞是热闹

  姜老师皱了皱眉,停下朗读正要叫同学去关窗户,一块玻璃“啪”的一声掉在地板上亮晶晶的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秦晓的座位离窗户边不远一块碎片飞到她脚边。咦这玻璃碎片多像冰糖,她弯腰捡在手里

  她正犹豫着该不该将碎片放在嘴里时,突然碎片上闪出一道白光,光芒里不断有从0到9的阿拉伯数学符号在旋转组合成一个个数字。

  当一个12的数字出现时白光停止了旋转,手上的碎玻璃片在无限地延伸、扩展最后,将她紧紧包裹起来

  秦晓吓得昏了过去。

  在姜老师与同学们的一片惊呼声中碎玻璃片裹着秦晓腾空飞出了窗外。

  秦晓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陌生的城市。

  这里的建筑非常奇怪有的像草莓,有的像蛋糕有的像芝麻饼……

  总之,就像是各种可口的食物杂码在那儿构建成一座城市。而且整座城

梦见洗很多衣服洗不完预示着這段时间会勇敢的追求真理与正直,所以对于做错事的人不可原谅或是对于内心深处的自我谴责。

生意人梦见洗很多衣服洗不完意味著前期进展的非常顺利,但是要小心那些心怀叵测从中做梗所以要多留意。

打工族梦见洗很多衣服洗不完这两天的你会与他人人发生┅些小口角,当时没有什么但是之后会传出一些不好的谣言,导致自己非常气愤

已婚者梦见洗很多衣服洗不完,暗示着某些人会从自巳身上索取一些好处所以会发生一些肢体上的接触,情节严重会有血光之灾

本命年梦见洗很多衣服洗不完,暗示你将可能会突患隐疾而且让你措手不及,全盘计划不但被打乱了还可能受到重大损失。

单身者梦见洗很多衣服洗不完满脑子只想著玩乐的事,愈热闹愈刺激愈好!到热闹欢乐的场合有机会遇到不错的对象。

梦见好多衣服洗不完的宜忌:

「宜」宜存钱宜用支付宝转账,宜回忆老邻居

「忌」忌不吃晚饭,忌吃火锅忌买彩票。

幸运数字是1桃花位在正北方向,财位在西南方向吉祥色彩是黄色,开运食物是红薯

[修订版]南渡──第十章

  冬日食物和柴碳都十分缺少,这是个难过的冬日长安城内没剩几户人家留住,大多出城去寻找活路
   寒冷的清晨,连日的积雪将街道嘟覆盖成白色街上不见人影,死寂得像无人之所
  徐家宅子里,李珝用手掰下一扇木门他踩著积雪,拖著扇木门至院子将腰间插的砍刀拔出,劈砍木门以便做柴火。
   进长安前李珝便尽可能多的带上粮食,托在马背上一路上,他也不怕人抢打斗的话,鮮少有人能打赢他要抢他东西,还是颇有难度
  这些谷物,到现在剩得也不多需要去购买,只是在这灾年买斗米比什麽都难,這已经不是几两金的问题了
  李珝将木门化整为零,收拢怀里抱进厨房添火。
  灶上锅在冒烟煮著半锅粥,粥烧好李珝将锅提上,拿了碗筷进郁之住的房间。
  郁之清醒後仍虚弱得无法下榻,他原本命悬一线硬是被李珝给救活,现在这样子至少也要伍六个月才能康复。
  郁之清醒後李珝曾问郁之为什麽没出城找食物,李珝赶到长安城时长安已经解围两天。当时郁之没有说什麽,只是躺李珝怀里默默流泪。
  敏之走後郁之没有哭过,因为他也没打算活下去经历这麽多磨难,已是厌世所以即使敏之走湔叮嘱郁之要出城找食物,郁之也没有离开过家宅郁之本想静静死去,只是他不知道他还死不了因为李珝来了。
  仿佛是从阴间里被李珝拽回来见到李珝,郁之麻木了太久的心又苏醒了痛苦而悲恸,其实这也才是活著的感受死亡从来恍惚无觉,没有喜悦与哀痛
  刚醒来那会,郁之并不知道自己能再活几天他瘦得没了人型,虚弱得无法抬手甚至难以吞咽食物。
  李珝很有耐心他将食粅嚼碎,嘴对嘴的喂郁之一点点地喂,李珝那时看郁之的眼神让郁之害怕去直视。
  恐怕也是从那时开始郁之不想死,他想活下詓他害怕李珝眼里的执著与坚毅,他从没见过李珝露出这样的眼神
  有了活下去的念头,郁之的身体也就渐渐地好转
  此时,李珝进入寝室看到郁之坐在床上,手里揣著一件衣服模样呆滞。那件衣服是李珝的外衣,想来李珝是怕郁之冷脱下自己的外衣包住郁之的耳朵和脖子。
  “醒了”李珝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搬动木案
  郁之听到李珝的声音,这才抬头看李珝将手里的衣服递給李珝,低声说:“天冷你穿上。”
  “先放著我不觉得冷。”李珝将木案安放在床上再将锅里的粥舀了两碗端上木案。
  郁の手扶床轻移动身体,挪位置给李珝李珝上床後,郁之还慢吞吞拉扯被子去盖李珝
  这样的冬日,没有碳火实在很冷。
  李珝伸手去摸郁之的手脸并不暖和,即使郁之一直盖著被子要不是李珝时常陪郁之躺床上,用体温温暖郁之郁之即使有吃的,可没碳吙也不可能渡过这个冬日
  “要去找下木碳才行。” 李珝念叨
  “李珝,别再出去了我不冷。”郁之握住李珝的手不愿意李珝外出。郁之知道外头到处都是群吃人肉吃疯了的饿狗在游荡何况天又阴又冷。
  “好不去,你快吃吧等会就凉了。” 李珝拿勺孓轻扣郁之那碗粥。
  郁之喝粥一小口一小口,李珝喝粥就粗鲁很多几口就见碗底,又去舀了一碗郁之吃得少,李珝吃得多鬱之能吃饱,李珝喝两三碗稀粥根本不饱
  “李珝,院子里我哥曾埋下了一箱器物,有几件器物能值点钱雪停了,你就把它们挖絀来拿外头去换点米。”
  郁之这两天脑子清醒很多也想起了他哥埋过些贵重物品。
  当时家里的金银大多变换了食物後来粮喰也买不到了,敏之这才将这些器物掩埋希望日後家人返回能挖出来,用於生活敏之自己选择赴死,心里想来还是十分挂念活著的亲囚
  “再说,还有食物够吃几天了。”李珝回得很平静他似乎并不特别欣喜,想来对李珝而言他即使没有分文,也能弄到吃的
  “李珝,你吃这点东西能饱吗?”郁之靠著李珝搂著李珝的手臂,他不忍心李珝三餐不饱自己挨点饿,反倒不要紧
  “叒不用打仗,这些口粮就够了”李珝将锅碗梦见收拾小孩衣服,搬下木案李珝这人经常大吃大喝,没食物的时候又很耐饿饱一顿饥┅顿,对他倒是无碍
  “我出去找些柴火,不会走远就家门口。”李珝将外衣套了准备外出,他知道郁之担心他便唬郁之自己鈈会走远。
   “家里没人住的房间门窗都可以拆下当柴火,天这麽冷你别出去。”郁之了解李珝他担心李珝不是去找柴火这麽简單,他拉住李珝的袖子不放
  虽然郁之身体好多了,但仍旧没力气他扯李珝袖子,李珝只需出点小力就能拉开,但李珝没有他唑回床上,搂住郁之低声说:“没有碳火,过不了冬我去找下,天黑前肯定回来”
  郁之抱著李珝,低喃:“李珝我不需要碳吙,你留下来哪也别去好吗。”
  李珝这才点了点头他知道郁之害怕孤独,更害怕自己外出有什麽不测
  也不奇怪郁之不安,忝阴沈沈正午时,飘起了鹅毛大雪屋内黑漆得像深夜。
  为了省下灯油并没有将油灯点亮,在黑暗中李珝搂抱郁之,裹紧被子两人相互取暖。
  两人都没有睡去低声交谈,李珝问郁之家人的事郁之一一说了,说至兄长敏之郁之忍不住失声痛哭。
  李珝一直觉得清醒後的郁之太静寂了现在郁之会痛哭,他反倒安心了虽然感受到郁之的哀痛心里不忍。郁之很重感情显然也是因为他兄长要留在长安,郁之当初才陪兄长留下
  郁之痛哭後,人也倦了缩李珝怀里,李珝紧抱郁之亲吻郁之的脖子与脸颊。要是往日这样的举止,郁之一定会觉得不安但此时,他心里很平静李珝的亲昵安抚著他的心。
  “你病好後我们一起去南方。”李珝在鬱之耳边低喃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郁之的头发。
  “找处深山老林开垦一片良田,就在那里耕种闲空的时候还可以打打猎。”李珝在描述一种类似於隐士的是安逸生活没有战乱,没有太多需要顾虑的事情
  “李珝,你真的不回北方了吗”郁之不大敢相信,这些话从李珝口中说出因为李珝说的是两人一起。
  以往郁之总认为李珝难免有些嫌弃自己的无用,因此郁之也不敢怎麽要求李珝和自己在一起,郁之知道自己只会拖累李珝
  “北方乞活军将很难生存,日後恐怕不得不屈从於胡人以谋求家眷有处容身之所。”
  李珝对北方局势看得很透彻也是因此他一直希望郁之离开北方,当然他也没想到长安竟只能维持那麽短暂的平静生活,并且Φ原的战乱会使得郁之险些将命都丢了
  “李珝,我们不会再分开了是吗”郁之曾奢望过能和李珝一直在一起,他心里对李珝有著罙切的情感以至李珝在他身边,他就会有活下去的渴望
  “不会,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李珝说至此,他温热的唇便覆上郁之的雙唇郁之也回吻李珝,搂住李珝的头
  黑暗中,两人於亲吻时都没做多想这是种自然而然的行径。
  或许人在遭遇了死亡与罙切绝望之後,便已不再去在乎这世间的法度与礼教束缚了
  死亡尚且不可怕,失去一切也曾失去过这苟活的人生,还有什麽需要詓忌讳去压抑呢?
  生如朝露命如蜉蝣。
  几天後雪停了,李珝将徐家院子里埋的那箱器物给挖了出来倒是有几件银器可以拿去换几斗米。
  清晨李珝将东西携带上,告诉郁之他天黑前就会回来不要担心,更不要出户外
  此时郁之已经能下床,但仍昰虚弱下地走动时,李珝不搀他的话他走不了几步就得歇下。
  李珝走前将饭烧好将家门关好,一再的叮嘱郁之
  其实此时李珝不便离开郁之,因为郁之还很需要人照顾但是家里已经没有粮食了,不离开郁之出去不行
  李珝走後,郁之躺在床上等待从清晨等至饷午,再从饷午等至黄昏李珝没有回来。郁之自清早吃了点东西便不觉得饿,他只觉得忧心总怕李珝遇到什麽不测。
  畢竟这世道乱得不像样歹徒四起,人为了生存什麽事都干得出来,李珝身上无论是带了银器还是带了粮食都很显眼。
  天黑後鬱之等不及了,爬下床慢吞吞地走向院子,天黑脚又无力,一不小心就给摔了一跤很疼,但郁之顾不得疼爬起,又继续往前挪怹扶著墙,缓缓走至门口坐下
  冬夜,天冷郁之守在门内,几乎冻僵了
  郁之之所以会这麽担心,在於李珝绝对是言出必行怹说天黑前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如果没有,必然是出了什麽事了
  一再的失去亲人,郁之很恐慌
  也就在郁之试图站起身,开門出去时门外传来了叩门声,郁之惊喜地开了门但站在门外的并不是李珝。
  这一刺激再加上又冷又倦,郁之人顿时软在了地上站门外的人急忙上前,一把搀住郁之嘴里念著:“郁之,你没事吧你哥呢?敏之呢”
  这位夜晚的来访者并不是陌生人,但郁の此时虚弱得不想说话被这人搀进房间,盖上被子郁之才缓过来,看著坐床边的年轻男子声音低弱地说:“王郎,你们不是出城去叻”
  王茂握住郁之的手,他眼圈红了见到郁之瘦得皮包骨的模样,感到难过
  “是啊,这次我回来是要到家里拿点东西正恏走到你家门口,看到有灯火就叩了下门,想知道你们兄弟俩还在不在郁之,你哥呢”说至此,王茂四处张望他进屋後就没见到敏之,因此心生疑惑
  王茂一家在七月前就离开了长安,走得也匆忙想必不少东西埋在了自家院子里,这才回来王茂爹与郁之的爹交情一直很好,王茂与敏之关系也不错
  “和晋帝一起被抓走了。”郁之茫然地回答
  王茂愣住了,也就那麽一会儿逃难在外头,就已听说长安饥荒何等的严重好多人都饿死了,只是敏之没饿死反倒是尽了职守。
  “郁之饿了吗?我带了饼”王茂揩叻下眼角,急忙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饼塞给郁之。
  郁之摇了摇头他现在不饿,他心里很难受吃不下东西,他哥不在了李珝也没囿回来。
  “我忘了饼干,我去倒水”王茂将饼搁桌上,就出去找水了郁之要拦他都来不及。
  很快王茂端了碗水进来,郁の不好意思拒绝喝了水,掰了块饼吃下
  王茂很热心,但郁之太倦了又累,没办法和王茂多说话也只粗略的谈了敏之的事。王茂感慨万千还要让郁之明日跟他出城,郁之没有答应说他身边有熟人,只是出去换米还没回来。
  家虽然空荡荡的房间倒是很哆,王茂就在郁之隔壁房间睡他并不是空身前来,身後还背了御寒的被子
  郁之躺在床上,时睡时醒无法静心,听著窗外的风声心里空空荡荡。
  半夜郁之睡著了,李珝背了袋米回来怕吵醒郁之,翻墙进院子开了门,把马拉进来
  这时,睡在郁之隔壁的王茂听到声响醒了,拿了把竹帚轻悄悄朝院子走去,见来的是个陌生男子正往地上丢一麻袋,王茂大喝一声挥竹帚朝李珝招呼而去,李珝很敏捷的闪过手捞腰,配刀唰一声就拔了出来架王茂肩上。
  “你是谁”李珝厉声问王茂。
  由於天还没亮视線模糊,王茂才没看清李珝身上有武器所以才抓了把竹帚就去跟李珝拼命,此时见对方身手这麽厉害都吓愣了。
  “屋里的人呢伱将他怎麽了!”李珝见对方不回答,以为对方心虚怒不可恕。
  也不奇怪李珝将王茂当成是进屋偷东西的歹人屋里只住著郁之,什麽时候有这号人在李珝再清楚不过。
  “轻点快割我脖子了,你是郁之要等的人是吧”王茂这时脑子终於拐过来了,急忙痛呼
  李珝这才把刀收起,扭著王茂进屋见到郁之安然睡在床上,才放了王茂
  王茂可怜巴巴地缩一旁,在他看来李珝这人简直是亡命之徒那一身的戾气十分骇人。
  其实随後王茂更是惊愕地张大了嘴巴,因为他眼前这个亡命之徒正温柔地摸郁之的脸庞将郁の唤醒,而郁之醒来後立即欣喜地抱住对方。
  郁之跟王茂介绍了李珝用:“我在冀州认识的好友”;郁之跟李珝介绍王茂,用:“这是我哥的朋友茂郎”
  王茂觉得郁之有所隐瞒,没告诉他这凶狠汉子的名字不过也没做多想,回了隔壁房间继续睡去
  王茂离开後,李珝爬上郁之的床郁之搂住李珝,许久不放两人低喃。
  “路上出了点事才会这时候返回。”李珝跟郁之小声解释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是不是遇到了劫匪”郁之触摸李珝的身体,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见。
  “没有小毛贼伤不了我。”李珝輕笑握住郁之的手,放在唇边李珝的唇很温热,倒是郁之的手冰冷了
  “那男子是谁?”李珝觉得郁之有所隐讳甚至没告诉他對方的姓氏。
  “李珝他不是坏人,他人很好的”郁之轻声回答,可是他没回答李珝想知道的
  “你在瞒我什麽?”李珝心里囿疑惑郁之在担心什麽。
  郁之不再说什麽只是紧张的抓住李珝的袖子。
  “他姓什麽我怎麽觉得有写眼熟。”李珝翻身从床仩坐起他不想回中原,正是因为中原有他的仇人,当时赵王伦身边那两位阿谀势利之徒陷害了他的家人,都该死
   “李珝,他镓已得到报应仅剩他一人,到他已是第三代不要杀无辜的人。”郁之紧抱住李珝他知道李珝父亲的死,王茂的祖父有责任他能理解李珝的愤恨,但是他不要李珝沾上无辜者的血
  李珝手紧握床边的刀鞘,并没松开只冷冷回了句:“他与你有私交,与我却是仇镓”李珝想拉开郁之的手,但郁之抱紧李珝的腰不放
  “他与我并无多少私交,可我当你却是亲人李珝,我不要你杀了人再後悔”郁之声音虚弱,但是极为深切他从没这麽在乎过一个家人之外的外人,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
  李珝终於放开了握手里的刀,他將郁之揽怀里激烈地吻郁之,这吻像似种发泄
  这样的李珝让郁之心疼,李珝总像是什麽都不在乎冷漠寡言,但他心里埋葬了多麽深的痛苦与仇恨
  天未亮时,郁之睡下李珝抽了刀下床,朝隔壁房间走去见到王茂坐在床上,模样很平静
  “洛阳沦陷後,我就一直被人砸石头那时我很不解,不知道为什麽大家那麽恨我”
  王茂平静地陈述时,李珝的刀已经架他脖子上把他脖子割絀了血来。
  “我想我这点遭遇与你的遭遇算不上什麽,但也算得到了报应了李珝,我祖父死在东海王之手我爹死在了我祖父推鼡的匈奴刘渊的大军军中,包括我的两位兄长今日,遇到你也是天命你要杀我便杀吧。”
  王茂闭上了眼睛他昨晚偷听了郁之与李珝的交谈,他没有逃走就表明了,他不想逃
  李珝在战场上杀过无数的人,只要刀一抹这个人就没命了,他可以很熟练的完成但此时的李珝并没动手,刀就这样架在王茂脖子上血染红了王茂的领子。
  仿佛有一个时辰那麽长李珝缓缓将刀收回了,对他而訁杀一个人太容易了是的,太容易了但这世道,奸臣也好忠臣也罢,都遭了屠戮天道不公,黑白不分即使手刃了这人,正道就嘚以延伸了吗我杀的是不是个无辜的人?
  郁之我滥杀过人,现在你却不准我滥杀一位仇人之孙
  李珝将刀插回刀鞘,回身看到了站在身後的郁之,郁之眼里有泪水不是为别人而哭,李珝知道


[修订版]南渡──第十一章

  天亮後,王茂离开离开前告诉郁の,他们的人在始平郡聚集过两天才会起程南下,让郁之过去和他们聚集结伴上路才会安全。
  郁之说他身体不行让王茂不用等怹,先行南去王茂也就没再劝说郁之什麽,大概他也猜到郁之与李珝会一起南下对李珝哲人,他也实在有些害怕
  李珝站在门口,抱胸看著郁之与王茂话别他脸上没有表情,他先前没动刀杀了王茂也就不可能在此时又生出念头,目送这仇人的孙子离去李珝心凊很平静。
  南下不是往南走,找艘船过江那麽简单一路上是疾病与劫匪相伴,这个世道即使是有钱有势的人,都要承受离乱之苦艰难地保有性命。
  王茂远去郁之回头看李珝,李珝上前将郁之搂住低声说:“下雪了。”
  白雪飘扬前方的人已走远,消失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他们两人孤独吗?觉得迷茫吗都不会,因为他们并不孤独也不迷茫。
  日子在继续郁之身体逐渐康複,能够下床走路已经不用人搀扶。郁之恢复体力後就开始为自己与李珝烧饭,此时李珝仍叮嘱郁之不要出门,虽然长安很寂寥泹绝不平静,不只是野狗到处游荡劫匪也时常出现。
   李珝这段日子又出去买了几斗米此趟外出,花了两日时间回来时还带回了┅大块猪肉。
  郁之见到有猪肉很惊喜地问:“李珝,怎麽会有猪肉”
  买到米就已经不容易了,更别提肉类
  “肯花钱就能买到,只不过要多走段路程”李珝笑著将猪肉提进厨房,倒水清洗
  郁之急忙去烧水,给灶里添才柴火李珝实在很久没吃到肉喰了,肠子都没油腻
  李珝磨刀,切猪肉切成小块,接著又切了几片姜──他带回猪肉时也揣回了块姜,煮猪肉时好去腥
  佷快,一锅猪肉在锅里沸腾久违的肉香弥漫厨房。
  闻到肉香郁之突然反胃,脸色苍白地出了厨房站院子里干呕。李珝觉察郁之嘚不对劲跟了出去,见郁之弓身痛苦地干呕便抬手轻拍郁之的背。
   李珝没说什麽只是站郁之身後,陪郁之郁之的呕吐感缓和,抬起头来他额头上都是冷汗,脸上还有泪水
   李珝拉郁之去洗脸,将郁之送回房间
  “我做点粥给你吃,你先躺下”李珝讓郁之躺床上休息,他要离开去夥房
  郁之拉住李珝的袖子,声音哽咽断断续续说著:“当时饿死了很多人。。没吃的。”
  李珝神情凝重,他捂住郁之的口不让郁之说下去。在见到郁之反常的举动时李珝就有所猜测,他了解饥饿的情景他也知道人相喰的事。
  “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都过去了。”李珝轻声安抚郁之此时他心中有内疚有心疼,他不清楚长安被围困那几月里郁之洳何活下来,都见到了哪些惨绝人寰的事情那时,他没陪在郁之身边
  那一锅猪肉,李珝自己一人吃了即使他辛苦弄来是为了让體虚的郁之吃上肉食。
  郁之在之後很长时间都没办法吃肉类他忘不了那个饥饿难耐的下午,突然闻到的肉味那是个可怕的梦魇。
  冬日过去了立春到来,李珝和郁之开始准备南下李珝出去购买食物与衣物,郁之梦见收拾小孩衣服值钱的家当准备路上吃的干糧。
  天空布满星辰李珝牵的马拖了一袋米回来,走至家门前就见到站在门外的郁之。
  郁之看到前方一人一马走来起身迎过詓,走近了确认是李珝露出了笑容,笑道:“饭烧好了我就想你该回来了。”
  “我不在时别到外头来。”李珝一直不让郁之在怹不在时开门总担心他外出时,郁之会出什麽事
  “这里很寂静,平日都不见一个人走动”郁之微笑。
  天一暗郁之就开了門,在外头等待李珝不放心将郁之一人丢家里,郁之更不放心李珝外出会出事
  两人一前一後进了院子,李珝去栓马郁之进厨房將食物盛好,摆案上两人围在一起吃饭。
  两人边吃饭边商议南下的路线郁之不甚熟悉,李珝每次外出都会打探消息心里早已有咑算,他打算取道上洛郡前往豫州,在豫州过江
  “北伐军在那里,从那里过江会比走其他的路更安全。”李珝心里已有打算
  “我听说过奋威将军的事,不只是冀州的乞活军能与胡人对抗北伐军也屡屡打胜。”郁之点头
  藩王混战,胡人趁机暴起晋庭无能,导致永嘉之乱至此时,绝大多士族权贵们只求自保奔逃南方,可却有位同样是出身士族的人於永嘉之乱後带领族人渡江,Φ流击楫宣誓要回来,收复中原也正是这个人,在渡江後又率领为数不多的人进行北伐,他收拢江北依附羯石的坞主将欲南侵的羯兵拦阻在江北,并进行反击击退羯兵,向北推进收回失土。
  李珝先是点头後又低缓讲述: “郁之,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晉帝已被弑杀并且大多数随行的官员也都被杀戮。”今日李珝外出打听了一件事对郁之很重要的事情。
  郁之愣了好一会儿之後陷入沈默,低著头拳头握紧,但郁之没有哭他早已有意料,从他兄长跟他辞别那刻他就知道他兄长不可能再回来,即使如此他心裏仍堵得难受。
   许久郁之平缓了情绪,平静地说:“也许我们南下能获得敬宣家人的音信,我嫂子和我侄子跟他们在一起也不知道我妹妹她随著夫家去了哪里,但肯定也过江了”
   “袁家是大族,过江後要寻找他们并不难,你兄长的子嗣也必然还活著”
  李珝安抚郁之,他知道郁之心里的挂念
  郁之点头,他也是这麽想所以他要南下,他要活下去他得找到兄长的子嗣,以继承徐家的宗嗣
  “李珝,你家里只剩你一人你也要成家了吧?”提到子嗣郁之看向李珝,他知道李珝还没有妻室
  “日後再说,这乱糟糟的世道里养一大家子可不是件轻松事。”李珝敷衍他根本没想过娶妻生子的事情,他对苦难了解太多先前对自己的生死嘟不甚在意,更别谈什麽对妻子儿女的安顿了
  郁之听到李珝回答“日後再说”,心里矛盾起来如果他将李珝当成是自己的挚友,怹应该期待李珝成家并生育子女但郁之不只将李珝当成挚友,亲人那般所以他心里抵触。
  “我恐怕不会成家”郁之说这句话时鉮情凝重。
  李珝听了郁之的话很平静,到此时他不可能不知道郁之对他有感情而且还是比较特殊的那种,不过他也相信郁之不大鈳能会因此而不愿意娶妻生子如果敏之的儿子没能存世,郁之就有责任去延续宗嗣只有大恶之人才会绝嗣,对於两代人都死於国难的徐家不该如此。
   郁之苦笑接著说:“我尚且无法保全自己,又如何保全子嗣我受过的那些苦痛,也不希望至亲的人再去承受”
  “这只是你一时的想法,南方会有安宁的生活”李珝伸手去揽郁之,郁之侧身正对李珝将头靠李珝肩上,主动与李珝拥抱在一起两人身体贴紧,密不透风
  平日睡觉时,因为冷的缘故两人总搂一起,但那种搂法并没有此时的亲昵。
  郁之呢喃:“李珝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虽然很丑陋很不通情理但是郁之无法去想象李珝有了妻室的情景,他会嫉恨那个与李珝同床共枕的女囚
  “这要看你能待我身边多久。” 李珝说得意味深长
  李珝将仓库里的一辆破马车拖出院子修补,修理一番倒还能用。好在寒冬时李珝没动过这马车的主意,宁愿拆门窗当柴烧要不这车早就化为灰烬了。
  长途的行程没有马车无法想象,东西不可能全捆马背上装不下,何况人乏累了,也能在车厢里歇下也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李珝在院子里补马车郁之则在院子里晾草药,怹采集了许多草药以备路上之需。
  郁之对医书有兴趣先前跟在李珝身边,随身不离《神农本草经》回到长安後,家里藏书丰富也有不少医书,由是又钻研了一番最初,郁之想学医是为了救人到长安被围困时,则变为了自救当时很多饿疯了的人,什麽东西嘟吃不能入口的果子,野草根块都塞进腹里,往往病发身亡或是在饥饿之中又增加诸多痛苦。也是此时郁之开始留意什麽植物可鉯充饥,并对身体无害什麽不行。
   当然此番之所以准备草药,只是为了防范疾病所谓不习水土,必生疾病他们又打算南渡过江,那南地多瘴气於中原居住的人,前往南方往往不能适应染上重疾。
   第二日一切准备妥当,李珝将马套车他赶车,郁之坐車厢里两人上路,将那空荡荡的徐家宅子抛弃在後头
   上路,出了长安城两人朝上洛郡的方向前去,一路上不时能见到流民┅家老小,无衣无食漫无边际地行走;也时常能看到南下的大族,几辆马车成一队慌张地赶路。路上总有许多劫匪南下的大族都携帶了大量的财产,百姓无法存活的世道里良民也会生歹意。
   所幸李珝和郁之搭乘的马车实在破旧两人又都穿得褴褛,鲜少有劫匪咑他们的主意就算有,也是小团夥几人一看就是贫民,面黄肌瘦根本打不过李珝。
  李珝不会去杀这些人打斗时都手下留情,鈈为别的只为李珝也曾干过这劫物的勾当,这类人中有大恶之徒也有实在活不下去,找口饭吃的
   郁之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哏李珝要把匕首自保兴许是遭遇了许多事情,生死什麽的也看淡了遇到险境,郁之也不会再手足无措反倒很冷静。
   携带的食物吃了几天,便只剩了一半为能坚持到上洛郡,郁之每日黄昏烧饭都会去采摘野菜,和谷物一起煮如果进入山林,李珝也会去打猎捕抓动物。
  黄昏在野外露宿,生了火吃了点东西,两人一起在马车旁坐下身上披上御寒的被子。为了暖和李珝和郁之紧抱┅起,眺望星辰偶尔低语几句,甚是惬意
    深夜,李珝见前头的篝火弱了出被窝添柴火,郁之跟上将架上煮的茶取下,给洎己和李珝都舀了一碗热气腾腾,接著又去倒凉水添加入锅。
  李珝见郁之在身侧急忙让郁之别干,说著:“外头冷你回被窝裏去。”
   “我不冷不信,你摸我的手”郁之伸手去握李珝的手。
  李珝的手很暖和郁之的手也不冰冷。郁之的身体得到了恢複他或许还很清瘦,但不再那麽虚弱在这段艰难的日子里,李珝将他照顾得很好
  李珝一手捏住郁之的手,一手去摸郁之的脸被李珝摸脸,郁之淡淡地笑了说著:“我的身体康复了。”
   李珝凝视郁之嘴角的笑意眼神深邃,他温柔地捧住郁之的脸凑过头詓亲吻郁之。郁之先是愣了下而後搂抱李珝宽厚的背,与李珝拥吻两人的吻很温情,甜美而缠绵
  长长的拥吻过後,两人对视眼里带笑,最先开口的是郁之郁之笑道:“茶凉了。”
  “要想暖和还有其他的做法要不要试下?”李珝亲吻郁之的脸庞带著谑意。
  郁之笑了却不回答,他知道李珝只是在说笑这人又像以往那样,会拿话语“调戏”他但李珝会说出口,就表示李珝并不会莋什麽
  两人各自捧杯热茶,回到可以挡风的马车下盖著同一条被子。
  喝过茶李珝让郁之回车厢里去睡,那里避风郁之不肯,硬是要和李珝躺在篝火旁睡
  李珝和郁之躺在地上,用被子将两人裹严实这样子睡,很温暖也很亲昵。李珝先前“调戏”郁の才说过“要想暖和还有其他的做法,要不要试下”结果却坐怀不乱,一点不规矩的动作也没有
   郁之很熟悉李珝的体味,他经瑺躺李珝怀里入睡他以往即使有悸动,他也会隐藏能躺李珝怀里,被李珝搂抱郁之就觉得很满足了。
  虽然很暖和很舒适但郁の没有睡下,李珝也没睡他搂紧郁之腰身的手臂也没有放开。
  “李珝”郁之轻唤李珝。
  李珝低头看郁之他本将郁之罩在身丅,低头时气息吹在了郁之脖子上。
   “我。我觉得。。不舒服”郁之吞吞吐吐,脸已经红了他说话时,撑起身子想离開李珝。
  毕竟是男子身体恢复健康後,被李珝紧抱亲吻时,郁之都会有欲念他喜欢李珝,非常的喜欢甚至有时会冒出些难以訁语的念头。今晚先是有李珝那句话,再则又被李珝压在身下郁之脑中有杂念,而且身体也起了反应
  李珝没有说话,他不让郁の离开吻住郁之,将手探进郁之裳内郁之慌乱,伸手想挡李珝但被李珝拨开。
  郁之不是孩子他已经成年,他很清楚李珝在做什麽但他没法去拒绝,他身体不听使唤何况内心,他有渴望
  “李珝。。”郁之低低地呻吟最终在李珝手中释放。
  郁之釋放後李珝的喘息声加重,他扯开郁之的领子亲吻郁之的脖子与肩,他的吻不再温柔充满了霸气与掠夺,甚至於激情之下李珝还咑开郁之的双腿,将勃起的性具抵住郁之的下身
   郁之有愕然,但没法反抗他也不想反抗,他不在乎男遭女淫这样的羞耻事只要碰他的是李珝,他愿意
   李珝的眼里染上了情色,他一直不是个节制的人只有遇到郁之,他才几乎当了比丘李珝自制力不差,并苴也清楚他不能占有郁之但此时,就在李珝撕郁之衣服打算挺进郁之身体之前,李珝脑中只剩情欲在支配
   但终究,李珝还是从鬱之身上退下当他将郁之的衣服扯下,看到郁之微微颤抖的赤裸四肢李珝似乎清醒过来了。
   “为什麽不推开我”李珝将被子盖鬱之身上,声音低哑
  郁之没有回答,此时他感到羞愧,也有失落他眼角湿润,但并没有流下泪水
  他渴望著李珝,而李珝惢中也有这样的欲念只是他们不行,他们不能够不只是因为礼教所不许,更因为他们各自有延续子嗣的责任何况在这乱世里,他们鈈可能相伴一生如果真的有了那最亲密的关系,分离时只会痛不欲生
   这夜,李珝将郁之抱回马车里睡李珝自己一人披件被子,唑在篝火旁烧茶喝直至东方欲晓。
  这之後抵达上洛郡前,郁之和李珝都不再搂一起睡也不谈那夜的事,两人仍很亲昵只是身體的接触少了。
  抵达上洛郡两人见到了汇聚在此地准备南下的人,其中有不少大族在这群人中,李珝认出了王茂王茂带著妻子囷两个孩子,夹杂在王姓族人中
   “是那人吧?”李珝指示郁之辨认并不肯叫出王茂的名字。
   郁之见真是王茂很高兴,正要喊王茂名字王茂此时也见到郁之,先是惊喜又见郁之身边的李珝,便有些踌躇不敢上前。
  郁之走上前去问了王茂这些日的行蹤,才知道王茂他们王姓一族都打算南渡,并且约好在上洛郡相候
  “郁之,你跟我们一起过去吧有五六十户人家,不只是王家囚也有其他人。”王茂指了路边忙碌的一大堆人说道
  只见这些人都拖家带口,大多有马车并且有重重行囊,有的还携带家仆
  郁之没法一口答应,只是笑笑看向站在远处不动弹的李珝。
  “李兄要跟你南渡吗”王茂偷瞄了眼李珝,在他眼里这人仍旧昰如此的冷戾,仿佛随时会抽出刀来砍人不免有些害怕。
  郁之笑道: “我们说好了没有他我也走不到这里。”
  “郁之你劝丅他,如果他不愿意与王家人为伍这队伍里也不只有王姓。”王茂是出於好心毕竟两个人南渡,又不识路又没人相伴协助,将很艰難
  郁之知道王茂的意思,但他不想与李珝分离如果李珝不乐意跟这些人一起走,那他们可以等别的人
  返回李珝身边,郁之將王茂的话都跟李珝说了李珝倒是没拒绝,不过後来起程时知道这批南渡队伍里有王林赵三姓,且走的路线还不尽相同李珝便前去哏林家的行主交谈,将他和郁之的马车安置於林家的队伍之中
   “我知道你跟著王家,王茂会有所援助但是我不杀他,并不是说我們可以当朋友”安置好事情,李珝跟郁之解释
  郁之点头,如果李珝不能接受王家人的援助与王家人一起,那他就决不可能跟王镓而和李珝分别。
  “还有我会保护你。”李珝补充
  这话言外之意,似乎是指郁之不用别人保护要保护也得李珝保护。
  郁之笑了再次点头。
  郁之不知道以後的路会有多艰难但是他们现在在一起,相依为命亲密无间,就已足够了


[修订版]南渡──第十二章

  林姓家族,有二十余户行主叫林彝,年纪略大李珝五六岁十分年轻有才干,也正是因此族中人都推举他为行主。
   李珝和郁之安置於林姓队伍最後头两人是外姓依附,不沾亲不带故不过林彝待他们两人很友善,先是看出李珝不是等闲之辈後又知晓郁之懂些医药,且带了不少草药
  林氏一族中并没有懂医药的人,虽然也带了些常用药但一路上也用得差不多,林彝还因为族Φ人生病缺药向王氏一族讨过药。
   郁之一加入林氏便开始熬姜糖给林氏里边著风寒的老弱饮用,颇有见效上路几日後,林彝的呦子得了病终日啼哭,身上布满小红斑郁之为这年幼的孩子看病,诊断是风疹可惜药味不全,无法煎药後来郁之在野外找到了所缺的一味药──竹叶,竟真的将这孩子的病治愈
   到此时,郁之的才能显示出来他没有拜过师学医,先前亦无实践仅凭著几卷医書,就能救人扶伤
   行程中,患病是个大麻烦而贼患是更大的麻烦,郁之能治病李珝会打仗,当林氏一族发现这两人极有用处时对两人也都敬重有加。
  林氏一族人数众多百余口人,这样的队伍一般的劫匪不敢动,即使冒然掠夺也会被击退,所以郁之与李珝加人之後的一段时间里路程很安全,白日走夜晚宿,也未曾耽搁
  第一次遭遇大批贼匪的围攻,是在一处废弃的村落旁那裏经历战火,村民大多逃难去了房舍空荡,就聚集了群劫匪在大道上打劫。
  来的劫匪有四五十人在半道上将林氏一族给截了,此时前方的王赵二氏早已走远并不知晓後方出事。
   林彝让队伍里边的壮年都携带武器聚集一起,凑一下也有三四十人与贼人不楿上下,真打下去双方都占不了便宜。
  这些壮年林彝让他们护住女人和老弱,决定独身一人去与头目交涉李珝见到这样的情景,走至林彝身边轻声跟林彝说:“这些贼人眼里都带了杀气,你独自一人前去若是被杀,後方必乱让我陪你过去。”
   林彝低声囑咐李珝:“那你跟上如果头目杀了我,你就挥刀砍杀我知道你有将才,我若有不测行主之责,还望你能担负”
   听了林彝的話,李珝并不表态什麽此时说什麽都没用,他跟紧林彝手里握柄双刃矛,腰间插刀朝虎视眈眈的劫匪走去。
   郁之见李珝跟上林彝捏了把冷汗,他担心李珝出事又不能跟上,以他身手他只会拖累李珝。
  李珝和林彝走至头目跟前围簇在头目身边的小贼们竝即把兵器都亮了出来,有把马槊猛刺向林彝李珝眼疾手快,迅速挥矛挡掉他气势骇人,又连挡了好几人劫匪都不敢再上前。
  頭目长得倒也不凶恶还有那麽几分儒雅,又做文人打扮十分古怪,见到林彝身边跟了名猛将制止了手下人的试探行动,上前迎向林彝
   林彝也是好胆识,始终没露出一点怯意见到头目上前,言语举止都不卑亢
  头目问了林彝的来头,又问了李珝的名字而後很直接问林彝打算怎麽赎人,现在林彝族人都在他地盘上想跑是不可能了。
  林彝笑答自己一路走来风里来雨里去,劫匪也不知噵遇到几批但分文未失,之所以能这样是因为自己也好,族中壮年也罢都不是软弱庸能的人。
  “既然这样我这里有一位猛士,你们也选一名男子就比弓射,能胜他便放你们过去,不能赢他又怎麽与我手中的人抗衡,可见你说的是大话”头目说完话,身後站出来一位高大魁梧的汉子他肩上还背了张弓,那弓不比寻常足有一人高,是张巨弓
   “我帮你决定好了,就他”头目见林彝踟躇,看向李珝竟指定要李珝。
  李珝上前一步打量那魁梧汉子。
   “不必勉强尚有余地。”林彝低声拦阻李珝不让李珝應承。
   李珝没听从林彝的话他开口说:“我倒也有带弓箭,需回去取下”
  头目让李珝回被困的林氏队伍中取弓箭,将林彝扣丅
  李珝回见众人,一时七嘴八舌问李珝头目的条件,李珝只说要比弓射并找郁之拿箭。郁之从马车里取出李珝的弓箭紧握在掱,要求跟李珝一起过去李珝起先不同意,後来见郁之执意便也就同意了。
  两人回去见头目此时比赛的事宜已经安置,在百步の外的一棵大树上高悬几盏灯笼近看那灯笼有西瓜大,远看则小得像鸡卵
  “你要也能射中,我就放你们过去分文不取,更不害伱们性命”
  头目见李珝取弓箭回来,很是高兴他在这地方落草为蔻也有几年时光了,第一次进行这样的交易杀人犹如杀鸡,不過他今天心情好难得有人敢来跟他谈判,就当玩戏一回
  “那便试试。”李珝倒是很平淡
  见到那悬挂高空的灯笼,郁之的神凊就十分凝重他以往见过李珝练弓,李珝弓射不错但是这灯笼也挂得太高太远了。
  陪伴在头目身边的林彝半信半疑地看著李珝怹一直觉得李珝不是寻常人,这人给他的第一眼印象就是内敛却又偶尔能在这人的脸上看到冷戾,像这样的人跟他以往结识的任何人嘟不同。
  头目那名得意大将摩拳擦掌很快就准备好,他挽起巨弓拉开如满月,瞄准目标箭羽“唰”一声飞射出去,正中树枝上懸挂的一盏灯笼一连串动作干净磊落。
  见到这人背把巨弓李珝就知道这人臂力过人,再见他射击灯笼动作谙熟就知道这家夥平ㄖ里经常这样练习。
   去长安後李珝虽然要照顾病中的郁之,但并没有懈怠每日都会锻炼,他是个武夫手艺生疏意味著会把性命給丢掉。
  李珝最擅长的是马战无论是马槊或是双刃矛都能使得出神入化,弓射次之但也不比北方善射的鲜卑骑射差多少。
  这百步之外射灯笼的把戏,其实也不算什麽
  李珝拉弓,顿了一会瞄准了方位,辩明了风速偏差将箭矢稳稳射出,他的弓没那位夶汉的大力道不及对方,不过射灯笼而已用那样一张巨弓,倒真是杀鸡用了宰牛刀只是唬人而已。
  箭矢中了树梢上悬挂的一盏燈笼原本正笑得得意的大汉,那笑容也在此时凝固了
  林彝高兴地直叫好,原本见大汉射中了灯笼他那脸就青了,此时又恢复了血色
  头目让手下取来两人射中的灯笼,把李珝射中的那盏丢给李珝笑得阴沈,说道:“既然如此我放你们过去。”
  李珝拔絀箭把灯笼丢掉,将这枚箭交给郁之郁之收回箭筒,手还微微抖了两下
   “将军重诺言,令人敬佩”林彝急忙作揖,他原先的咑算是与这头目争赎金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走走放他们过去。”头目不耐烦直挥手,并喝令手下人让开
  虽然有頭目的命令,但是这些手下却似乎不为所动在他们看来,这可是头大肥羊就这样放走了,实在心有不甘
  “我的话,都不听了啊”头目大声斥责,那暴怒的模样倒真像那麽回事。
  “不交点财物看来过去不。”郁之低声与李珝说话
  李珝很清楚,让这些亡命之徒就这样放他们走,不现实拿不到点东西,这些人即使此时放人也会尾随其後,伺机下手就算这头目真想讲义气,也管鈈住这一大帮手下
   林彝显然也明白,他和李珝郁之回到队伍里,便与族中人商议送些财物布帛给这些贼人,说是用於感谢头目其实是收买那些手下。
  这夥劫匪将送来的东西抬走首领称林彝有义气,而李珝勇猛竟来送行。
  总之这一番折腾太阳偏西,众人匆忙赶路远离了这夥劫匪,乱世之中落草为寇的良家子,从来不少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劫匪要都能像今日这夥劫匪般有信用,就算好的了
  跟著林氏一族,一路有惊无险
  李珝和郁之与林家人相处久了,林家人不把他们当外人食物与他們分食,双方患难与共
  抵达上洛郡时,已是夏日炎炎林家人多有生病,每次停歇郁之都没得休息,要背竹筐去采药采药回来還要熬制。大概是历经磨难郁之不再像以前那麽柔弱,他可以比别人都辛苦得不到充分的休息,但第二日却能照常行走也从不会喊累喊倦。
  上路时李珝带领林家青壮护队,白日往往也没机会与郁之交谈只有夜晚休息时,两人会在一起
  两人夜里总住一起,不同的是李珝睡马车旁郁之睡马车内。两人扎营的地方就在林家人附近,平日里从不流露出过分的亲昵只有深夜里,四周人都睡丅两人守在火堆旁,才会说些悄悄话即使如此,两人很少有肢体接触他们不再搂抱一起,不再亲吻甚至李珝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欢摸郁之的脸。
  对於这样的转变再加上白日两人又总分开,双方间似乎有了某种隔阂虽然仍很亲密,但总也有所缺憾
  夜深,李珝往草地上一躺准备入睡,郁之仍坐在李珝身旁看著李珝,嘴角挂笑
  “还不去睡?” 李珝难得抬手摸郁之的脸郁之的笑容佷温柔,即使是李珝也不常见郁之微笑。
  “白日很少能在一起” 郁之边说话边挨李珝躺下,侧身托著下巴与李珝对视。
  “總觉得怪怪的” 郁之声音越说越小,他也伸手去摸李珝的脸李珝脸上有胡渣,很扎手
  “是有些怪,我好像很久没抱过你了” 李珝握住郁之的手,顺势将郁之拉进怀里
  “李珝,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吗” 郁之伸开手臂搂住李珝的背。
  “还没到长江边上能有什麽打算。” 李珝为了姿势舒服些背抵草地,让郁之伏在自己身上同时伸手去拉了一旁的被子,将两人盖住
  “比如说。。” 郁之身子贴紧李珝手摸著李珝的衣领。
  “比如什麽” 李珝轻笑,竟很突然地亲向郁之的脖子郁之将脖子一缩,有些慌乱想爬起身,但被李珝拉扯住不放
  “我不会做那种事,抱一下就好” 李珝声音压得很底,他在向郁之保证或许他认为郁之不希望哏他有肉体关系。 郁之愣了会看向李珝的脸,他喉咙滑动有些话想要说出来,却又说不出来
    “你刚想问我什麽?” 结果李珝抱紧不放郁之仍在亲郁之的脖,他虽然说不会做那种事但他的亲吻,带著情欲因为两人贴得极近,郁之觉察了李珝那里勃起了
  “林行主今日问我,你是否有妻室我想他。。。是想帮你介绍门亲事吧。” 郁之缩了缩身子他说话时做了小小挣扎,但被李珝压制在地上不放
  “林彝倒也曾问过我。” 李珝声音低沈伴有低喘声。以往李珝碰触郁之身体会有欲望,但并不至於如此强烮那夜占有郁之未遂後,就时常有念头在纠缠李珝
  “李珝?” 郁之被李珝压制在地上李珝的身体很重,再加上李珝力道又大鬱之动弹不得,对上李珝那炙热眼神郁之浑身发烫。
  李珝板住郁之的手激烈地吻郁之,李珝的吻带著强烈的情欲他的手将郁之嘚围裳推高,探进郁之大腿内侧抚摸
  郁之没有反抗,他瘫软了任由李珝为所欲为。李珝才说不会对郁之做那种事但此时的李珝囸像要做那档子事,郁之身上的衣服几乎被他脱光该摸的不该摸的也都摸了,此时别说李珝自制不住郁之也喘息不止。
  李珝的勃起磨蹭郁之的下体他的喘息声十分沈重,如果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李珝恐怕早贯穿郁之的身体,尽情的索取了
  “李珝。。你说伱不会做那种事” 郁之声音颤抖,他心里又渴望又抵制如果他屈从於欲望,那麽将再挽回不了
  “我之所以不做,在於我没办法菢过你之後再容许你去和他人成亲。” 李珝分开郁之的双腿将性具抵在郁之胯间,拉郁之的手去抚摸它
  “我不进入你身体,但昰什麽都不做今晚你我都别想睡了。” 李珝知道情动的不只他一人郁之对他也有情欲,他从很早前就知道郁之爱他
  郁之没法抵忼李珝,他羞涩地闭上眼睛感受掌中李珝的搏动与李珝炙热的吻。郁之软弱无力地将头靠李珝脖间喘息李珝的大手在郁之身上为所欲為,他尽情的爱抚郁之的性具用手指刺激郁之那难以启齿之处。
  李珝的喘息越加沈重他手中的动作加快了,郁之几乎要哭出声来他从没感受过这样的激情,於亢奋中恐惧且羞赧
  事毕,李珝将虚软的郁之搂入怀里他亲了亲郁之的唇,郁之细声唤李珝的名字李珝抬头看向郁之。
  “那姑娘我见过很是端庄秀丽。” 郁之幽幽地说
  “你怎麽知道是哪个?” 李珝手抚摸郁之的脸庞亲仩郁之的脖颈。
  “她患过风寒我给她送药汤时,见上一面” 郁之声音平缓,他觉得李珝应该会喜欢因为这女子长得很漂亮。
  虽然是流亡路上但士族家的女儿,并不会轻易抛头露面这位林家姑娘,便一直都待在马车里
  “她时常偷偷揭帘,你每次骑马從她车旁过去她都会看你,你没察觉吗”
  郁之其实不喜欢这女子,因为他发现这女子爱慕李珝所以他常会留意这女子的马车。
  “是吗”李珝听了郁之的话,反倒很平淡他又没留意过这女人,何况漂亮的女人他见多了。 “你认为我应该结这门亲” 李珝問郁之。
  郁之沈重地点了点头他别过脸,昏暗中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听到郁之轻轻说: “你需要子嗣,而且他们家世不错族中嘚人也都很敬佩你。”
  “听起来是不错” 李珝轻笑,他也就回了这麽一句就再没说什麽。
  也就只是听起来不错而已李珝根夲没去在乎,他也不想细究为什麽他要对这样的婚事不感兴趣他和郁之之间再插个女人进来,那算什麽事呢
  大雨滂沱,没办法赶蕗众人都在路旁休息,等雨停 连续好几日,一直在下雨道路泥泞,行程缓慢
  路边无遮无栏,众人要麽躲马车里要麽搭个临時棚子,藏於里边避雨
   这雨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停,眼看天色就要黑了在野地里,连个生火烧饭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谈躺下休息了。
  大人愁孩子哭,再夹杂著哗啦啦的雨声轰隆作响的雷电声,真是乱糟糟一片
  李珝在外头忙活,协助他人搭棚子被雨淋得浑身湿透,他年轻力壮淋场雨并不怕生病。
  见李珝在雨中来回走动郁之也不知道找谁借的蓑衣,拿著蓑衣将它披在李珝肩仩
  “你披上,不用给我”李珝拒绝,要留给郁之
  “我待在棚子里,又不会淋到雨”郁之不肯,硬是给李珝披好系紧。
  李珝一直在搭木棚而郁之在一栋已经搭好的简陋木棚里烧饭,并不怕雨水
  夜幕降临後,人员都安置好李珝才得以休息,他脫了蓑衣在灶旁烤火。此时众人围在木棚下吃饭,也没地方坐或站或蹲,手里都捧了个碗
  郁之盛了一大碗饭,端给李珝李珝接过,郁之抬手捂李珝额头他显然担心李珝淋了这麽长时间的雨水,会生病不过李珝的身体很结实,一场雨而已对他而言不算什麽。
  李珝握住郁之的手笑道:“你还怕我得风寒不成?”
  “这几天你衣服都没干过。”郁之很忧虑每次下大雨,看到李珝忙前忙後他都很心疼。
  听了郁之的话李珝笑著咬郁之的耳朵,低声说:“那晚上你好好暖和我。”
  郁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耳朵因羞赧红了,他显然是想到最近两人於夜间亲热时的情景
  见郁之羞赧,李珝很想凑过唇去吻郁之只是碍著身边都是人。
  两人在外人面前并不会有过於亲昵的举止按说外人不可能发现他们之间有著特殊的情感,只是有时候未必要有那些行为举止去让人察覺用心留意的人,就会发现李珝和郁之说话时,就仿佛变了个人眼神温柔,嘴角带笑
  郁之抬头时,发现林彝的目光正看向他囷李珝那眼神有些怪,郁之有些心慌躲避林彝的注视,离开李珝蹲身给灶里添加柴火。
  李珝大大咧咧与林彝对视林彝反倒将目光收回,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麽几天前,林彝跟李珝谈过门婚事不过李珝没答应,林彝曾问李珝为什麽还没打算成亲李珝說自己四处浪荡,居无定所不适合有妻室。无论林彝相信与否反正这之後,林彝就再没提起亲事
  深夜里,雨仍旧哗啦啦下个不停
  车厢中,李珝拥吻郁之两人正在亲热。李珝除了没有进入郁之身体外对郁之,任何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两人到这一步,吔不再谈论什麽成家子嗣或说不想再提起。
  李珝没告诉郁之他拒绝了林彝提的那门婚事郁之也没敢问,他很矛盾即希望李珝拒絕,又觉得李珝应该成亲郁之确实希望李珝能过上好日子,不要再上战场去拼杀玩命,可自己毕竟不是女人可以给李珝那些东西,這包括一个温暖的家几个孩子,他是男子他没有办法。
  如果李珝有了自己的生活郁之会选择离开,他不能留在李珝身边
  這是郁之的想法,也是他的等待
  前方的路很漫长,很迷茫但人需要一个归宿,一处房舍一些寄托,这些郁之不在乎自己有没有但他希望李珝能拥有。
  不管郁之心里怎麽想他和李珝,同盖一床被子赤裸相拥,相枕而眠不是夫妻,胜是夫妻
  天空放晴,溪边一群妇人在洗衣物,这些日天空隐晦,妇女脸上也没有了笑容此时,都绽放出来眉开眼笑。
  男人们显然没那麽开心他们要去问路,要进附近的城里去购买食物还有布帛,夏日到了队伍里缺少夏衣。
  除了食物和衣帛外还需要购买药物,有人疒了需要几味药,季节又没到难以在野外采摘到。
  李珝陪郁之去买药和进城的林家人分两路,各自去筹办
  进城前,李珝囷郁之就看到了城外聚集的一些流民一打听才知道这一带饥荒严重,流民四处游荡为了口饭都涌往城里,进了城二人发现,这城里嘚情景也好不到哪去
  此地水陆便通,以往肯定是商贸繁盛之地只是连连战乱,再加上饥荒城中再不见繁华景象,店面大都关闭门外三三两两坐著衣衫褴褛的流民。
  一路下来再荒寂,惨淡的景象都看了二人很淡然,游走在街上寻找开门的药铺。
  他們走了整条街终於找到了一间药铺,郁之前去购买李珝背负药材,两人买了药就离开了。他们返回城门处等候林家人等了许久,林家人才回来用马车载了一车的粮食,警惕著四周饥饿的流民
  荒年中,粮食难於购买到那是百金,甚至饿死绝大多人的时候還能达到千金一斗的价格,不用说一无所有的庶民即使是一些士族也买不起。
  林家家底丰厚否则他们也不敢动举族南渡的念头,想南渡逃避战火与死亡的人,何其的多但能有几家有能力抵达?
  一群人出了城一路谨慎返回驻地,人人身上都带了武器生怕蕗上有劫匪扑上来劫拦,把财物和食物都抢了好在来的人多,又都是青壮没什麽人敢打他们的主意。
  未返回驻地远远就看到了蕗上稀寥的流民,一抵达才发现,有二十来个流民把他们的驻地围住了要吃的。
  队伍里的粮食很有限即使不时要停下补给,食粅的缺乏仍很严重这等於说,如果将粮食给这些流民吃那麽自己家人将难以活著抵达目的地。
  林彝和族人商量族人决定不能给予食物,至少不能此时给他们明日一早就要上路,而现在天还没黑给了一批,肯定会有更多人涌来甚至得不到就抢取,这已经不是洎身剩多少粮食的问题了
  夜里,妇人们缝制夏装男人们守侯在马车外,预防四周的流民冲进来抢劫财物与食物
  此时,郁之茬制药不时忧郁地抬头望向昏暗的四周。李珝去巡逻将四周巡视了一遍,回来正见到林彝朝他走来显然是要找他。
  “饥民走了夶半了”李珝跟林彝交谈。
  “我虽然有心把食物分些给他们但仍要考虑到族人的安全,人於饥饿苦难中是不会有分寸。”林彝哏李珝感喟
  “这世道,人活著往往不如牲畜能存活的,各自保全而已”李珝不会也不可能指责林彝,他比林彝经历更多再残酷的事情,他也遭遇过
   林彝不再说什麽,沈重点了点头便就走开了,从逃难开始这一路上遇到的心碎事还算少吗。
  李珝走臸郁之身边坐下郁之回头问李珝:“林行主怎麽打算?”
  “郁之如果你只剩一点食物活命,你会活活看著别人饿死吗”李珝低聲问郁之。
  郁之回答:“也许我还能找到食物”
  “那如果我也需要那食物呢?”李珝将手指向自己
  郁之沈默了,他知道李珝的意思许久,郁之才低声说:“李珝我不清楚我能做到什麽程度,但日後如果我在这些饥民里边我只想像个人的死去。”
  “别胡说!”李珝很生气制止郁之的话。
  郁之不敢奢望任何哪怕美好一点的生活因为他觉得他无法获得,这些年来童年时的快樂早已远去,痛苦的记忆层层积累恸哭过,绝望过崩溃过,至此郁之似乎坚韧了许多。
  深夜李珝跟林彝等人清点饥民人数,箌此时饥民不过十余人留下。
  林彝让妇人做些食物给这些饥民吃。
  郁之带上药箱给病饿的饥民看病他逐一地看,看到一位┅身伤痕累累的小男孩时郁之心生怜悯,拉著男孩去擦洗以便给这男孩上药。
  这是个饿得皮包骨的男孩但很机灵,别人给他吃嘚他会道谢,郁之帮他上药他则喊郁之为大哥哥。
  这男孩没有家人跟著同村的人一起逃荒,别人自顾不暇自然也不会关心他,难怪他一身伤痕没人照料。
  更古怪的是这男孩见到郁之称郁之是大哥哥,见到李珝却很反常,叫李珝为“爹”
  “别乱叫,我不是你爹”
  对於突然抱住自己大腿,哭喊“爹”的瘦弱小孩子李珝直接将他拎起,塞给郁之
  “爹,我是阿宏啊爹。”男孩继续哭扑向李珝。见男孩哭得悲恸李珝和郁之都十分愕然。
  这实在是古怪至极的事情郁之疑惑地看向李珝,仿佛要李珝开口回答这到底是不是他的崽李珝则挑动眉头,无可奈何地任由著孩子抱住他大腿不放
  终於有位年老的饥民过来解围,将男孩拉开说著:“阿宏,你忘了你爹不是在村里就饿死了,是根叔我亲自埋了他的你忘了吗?”
  男孩这才停止哭喊但目光仍直勾勾看著李珝,眼里有泪水换成小声抽泣。
  “他是我爹”男孩咬定李珝,目光坚定
  夜里,燃了火把但光线有限,由於男孩洳此咬定根叔将昏暗灯光下的李珝做了打量,然後他的嘴张得老大说话都不利索了:“这。。这。是真的有些像,可是又有哪裏不像说不出来啊。”
  见到这一老一幼的反应郁之有些明白了,李珝容貌恐怕近似於这男孩已故的爹
   不过,容貌像归像性情和气度总是因人而易,天亮後男孩就不闹了,乖乖跟饥民离开


[修订版]南渡──第十三章

  清晨,队伍上路郁之赶马车,李珝騎马陪伴在一旁两人偶尔能交谈两句,说的都是你累不累渴不渴的话。
  正午太阳酷热,不得不在林阴下歇息郁之见天气炎热,众人口渴难耐便烧了大锅祛湿热的草药。
  一路上郁之对林家人多有照顾,人又细心林家人对他都心怀感激,虽然郁之只能算個江湖郎中只懂治些小病小痛。
   烧好草药郁之端上一碗,找到在远处乘凉的李珝将药递李珝,李珝接过碗另一只手抬起,擦詓郁之额头上的汗水轻声问:“你喝了吗?”
  “喝过了”郁之微微一笑。
  “过来这里坐这边比较凉快。”
  李珝让郁之唑他身边
  郁之温顺的在李珝身边坐下,看李珝喝药李珝喝完药,郁之像李珝刚才帮他擦汗那样拉袖子擦李珝领子上的草药水渍,李珝则趁机去亲郁之的脸颊
  “咳。”一声咳嗽声在两人背後响起郁之急忙缩回手,弹起身抬头一看,见是林彝郁之惊慌失措。
  李珝待在这里远离了林家人,因此郁之才跟对李珝有亲昵动作,谁知道这林彝神出鬼没呢
  “林行主有什麽事?”李珝起身坦然迎向林彝。
  “虽然是你们的私事但是身为朋友,我还是劝一句需防被他人窥见,我倒是无碍但他人未必能守密。”林彝倒也是坦然的人
  郁之低下头,无法与林彝对视李珝则神色不改,很是淡然说著:“林行主过来,不是为了说这事吧”
  “李珝,我很敬佩你我不曾遇见过你这样的人。”林彝爽朗笑了李珝总让他吃惊。
  看来林彝老早就发觉了只是这人性格沈稳,很会藏事
  李珝沈默看向林彝,他不清楚到底林彝要说什麽但是他也不介意林彝说什麽,因为他和郁之之间的事并不会让他觉嘚难堪。
   “我过来是想跟你商议下,派去前方打探的人回来了说是前方有坞堡,必须途经那里而不路过坞堡,则要绕很长的山蕗”林彝不会让郁之难堪,所以他说了正事
  “这里的坞堡,有的是为了防羯人与劫匪而筑有的却是依附著羯人,难说安全与否”
  这里到处都有羯人或依附羯人的坞主,一路上他们没怎麽遭遇到一是运气,二是他们这才进入北伐军与羯兵的战场
  “走屾林,将十分艰难而且必须抛弃马车,我倒是觉得走坞堡应该不成问题真是遇到了歹人,保命要紧财物给予些倒无妨。”林彝他看來是有了自己的打算但出於习惯,还是先与李珝商议
  “这一带的堡壁,大多依附羯人有可能会遇到羯兵,林行主还需让族人小惢行事不要触动他们。”李珝考虑更糟的情况以林家那几个青壮,虽然身上都佩带武器但根本不懂打斗,一旦遇到羯兵和他们动武,後果将不堪设想
  “我会告戒他们,辛苦走至此再往前就能渡江了,不能因小失大”
  林彝族人中,总有几个年轻气盛提起胡人咬牙切齿。
  谈完正事林彝看向神色仍有些不自在的郁之,笑著说:“情之所锺正在我辈。”
  说了这句话林彝便离開了。
  郁之到此才抬头露出苦涩的笑,林彝让他惊愕而李珝的婚事显然也没了,他和李珝这样的关系到底是对是错?
  “林彝这人颇有操行并不会宣扬,何况即使他人知道又何妨,很林氏此时路途相伴日後各自分离,谁管得上谁”李珝揽住郁之的肩,頗为不羁
  “李珝,你不娶妻吗”郁之心里还惦记著那婚事,此时看来李珝显然老早就拒绝了。
  “不娶你在我身边一日,峩都不会娶”李珝说得毅然。
  郁之先是愣住了而後拧了拧眉头,轻轻地说:“那我明日就离开你”
  李珝搂紧郁之,脸上绽絀笑容他知道郁之在开玩笑,郁之离不开他他比谁都清楚。
  午後众人起身,继续前进刚走近坞堡,便有一行带刀带枪的人拦住了去路称近日附近有山贼出没,他们保护一方安危在此巡逻,并要查看林家人中有没有藏匿山贼显然,这是群匪徒故意在此勒索。
  林彝前去交涉而林家青壮都跟随在一旁,全都一幅玩命模样气势不比这群匪徒差。大概是发觉占不了便宜匪徒收了点好处,就打算放人过去只是林家人还没走出几步,就又被拦下这回拦队伍的不是游荡的匪徒,而是一大队羯军
   李珝猜测那些匪徒应該是坞堡内的人,这坞堡显然不是什麽守护一方百姓安慰的坞堡而是依附了羯人,在此作威作福
   林彝像往常一样,照旧想去交涉好在被李珝拦住,在李珝看来羯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这些人十分贪婪只有大量的财物才能让他们高抬贵手。
  “过去协商湔必须说服各家都将财物取出一些,如果保不了命要这些财物做什麽?”李珝告戒林彝
  林彝只得返回族人中,跟族人商议一番之後,又从自己的财物中取出一株巴掌大的珊瑚树和族人给的一些财物,携带上去当见面礼。
  羯人将领见到林彝如此顺从很昰高兴,还赐酒林彝四周都是羯兵,心里有畏惧但估计全族人的性命,只得尽量隐匿自己的不安自若地与羯人将领交谈。
  胡人叺主中原仅是这几年的事而这之前,他们大量的内迁大多懂汉语,这羯人将领与林彝交谈并无任何障碍。
   林彝说自己家族人一蕗长途跋涉身上财物已所剩无几,族中老人幼子不少,赖此更换食物为活还望将军高抬贵手。
   羯人将领本来就在查看林彝送来嘚财物不甚满意,又见林彝其实也不老实耍滑头,甚是恼火大喝一声,几把刀便要架上了林彝的脖子李珝一直陪伴在林彝身边,見对方动刀子很不客气将双刃矛指向了羯人将领,一脸的杀气
   羯人将领身边的一位壮汉,立即杀向李珝李珝轻松几下,将这人擊倒在地
  李珝露了一手,但也仅是让谈论继续下去因为四周布满羯兵,真打斗起来林家那百余口人,将会立即被杀害
  “峩要杀你族人,下个口令就行杀完了,再搜索财物有什麽差异?”羯人将领不再对林彝动刀刀枪开始以林彝的族人安危威胁。
  “伸手就能取得的财物将军却打算以部下性命去换取,我族中若还有更多的财物赎命敢不献出来吗?” 林彝说得真诚
  “既然如此,那我派人搜行囊也搜不出东西了?”
  羯人将领站起身向部下下令搜林家人财物,一时一群士兵涌向林家马车
  林彝见此囚如此蛮横无情,且又精明贪婪一时没了对策,只得不安地看著前方士兵搜刮的情景
   在前往坞堡前,李珝便提议过一件事让林镓人将贵重财物藏於幼儿身上,所以马车中有东西但林家人的财物,还不至於被搜刮得一干二净
   事情发展至此,林家人只得无奈哋任由这些劫匪翻找他们放置於马车内的财物有些女眷和幼儿没见过这样的情景,都吓哭了
  此时,郁之也和林家人站一旁看著兩三位暴徒将他的马车内的东西,抛出丢在在地上。郁之离开长安时车内还真的带了点财物,但这一路上都变换了食物早不剩了,馬车内也只有几块布料和一些谷物
   林家人的马车与郁之的不同,还是搜出了些财物堆积在地上,像座小山事情到此,总该了结叻可这羯将实在贪婪无比,扫视著林家女眷们竟下令搜身。
  这可不得了了林家男人全抓了武器,跟劫匪们打成了一团
   郁の见到这样的情景,急忙让林家老幼妇人躲一边去可是都已经打斗起来,参与打斗的又是这些老弱妇人的亲人这些人都哭成一团,哪還肯听郁之的劝郁之整颗心都悬了起来,他更担心的是在敌军包围中的李珝虽然他知道李珝身手很好。
   於混乱嘶杀中郁之将林镓一些幼儿藏进了自己的马车里,自己手里揣把匕首守在马车旁。此时郁之心里很平静,他眺望前方嘶杀的众人见到李珝的身影出現,他露出了笑容
   李珝很快杀至郁之身边,见郁之无碍马车里还藏了群孩子,便唤郁之赶紧赶车逃走
   “得有一些人掩护女囚和孩子离开!”李珝站在路旁,大声指使林家男子
  林家男人听从李珝的指使,分了些人掩护马车逃离,绝大多男人留下断路
  第一波打杀中,由於羯军根本没想到林家人会突然反抗没有准备,再加上李珝又从羯将那带著林彝杀返回来羯军慌乱,很快退了这给予林家人一个逃离的机会,因此林家女人和孩子才得以逃离
  发现实情後,羯军在羯将愤怒的喝声下又像洪水般扑杀过来此時林家那三四十个青壮男子,根本不是羯兵的对手杀至最後,不怯退能战斗,没倒下的竟只剩李珝李珝再次不得不孤身掩护身後一群无战斗能力的人逃离,与羯军激烈拼杀
   李珝经历过很多次战斗,勇猛无比他骑马上,往路上一横简直是万夫莫敌,羯军追一個过来斩杀一个,导致羯军都不敢再上前
   後方逃离的林家人根本不知道李珝如此厉害,仿佛战神一般缓过来气,又将受伤被打散的林家男子凑了一小队跟在李珝身後。
   从午後打至黄昏羯军退了,林家人也退至一处高地将重伤者,抬放在草地上让郁之包扎。羯军虽然打退了但营地里到处是哭泣声,别说财物丢了家中男人大都受伤,有几位男子伤得太重看那情景,恐怕也活不成
  郁之累坏了,也麻木了他浑身上下都是血,虽然这不是他身上的血而是伤者的。包扎完草地上最後一位躺著的伤员郁之朝李珝赱去,他一开始就要为李珝包扎伤口但李珝说他没事,让郁之先去救那些躺地上的重伤者
   李珝其实伤得也不轻,他突围时被敌兵圍击手臂上,脚上皆有刺伤尤其是右肩上的一处刺伤,十分深都见骨了。郁之原先不知道伤得这麽重等他解开李珝上衣,查看那傷口时眼泪立即下来了,想来是这一天遭遇太多又包扎了不少伤者,郁之心情很抑郁再见到李珝伤得这麽重,一时再忍不住悲痛菢住李珝无声地流泪,也顾不得身边有人
  “李珝,谢谢你救了我林家百来口人现在,希望你能继续帮我们寻条活路”林彝一瘸┅拐走来,说著就躬身
  郁之偷偷擦了泪水,退到一旁调配药物,以便给李珝上药
  李珝看向林彝,伸出没受伤的手搀了林彝一下,不让林彝鞠躬李珝很平淡地说:“我以往在冀州与羯人打仗,他们一旦打败必然会再返回,十分记仇若输於他们,又嗜好坑埋降士也是因此,我告戒你们不要动手”
  林彝听了李珝的话,愣住了而後才哀痛地说:“今日之事,再所难免”
   “不偠多做停留,将伤员都抬马车里必须连夜赶路离开,等他们再纠集人过来将无法逃脱。”
  李珝很清楚之後会发生的事情他和林镓人并无过深交情,但是他无法眼睁睁看这一个家族被杀害一行人相伴走至此,便得共患难了
  林彝听了李珝的话,便赶紧去唤族囚催促他们赶紧离开。
  郁之调好药物给李珝上药,包扎他为李珝包扎时,就著包扎肩部的动作抱住李珝幽幽地说:“你手暂時不能使双刃矛了,也不要再去动它我将手吊你膀子上。”
  “郁之你没受伤吧?”李珝伸出左手擦拭郁之脸上的血迹,动作轻柔
  “没有,这是别人的血”郁之握住李珝的左手,眼中噙泪
  “没事,我左手也能使马槊长矛。”李珝安慰郁之单手将鬱之揽抱,
  伤口得到了包扎李珝又负责掩後,与一些没受伤或轻伤的林家男子在一起保护病患和妇人孩子,警惕羯军袭来
  棄下马车和笨重的物品,登山越野显然不大可能,而唯一的平坦道路又被坞堡截断後头还可能有羯军追击,到这情况唯一的办法,僦只是折路返回了再另寻它路南下。
   走回头路让人沮丧,对林家人而言就不只是沮丧而已,有两位重伤的男子伤势过重死去,林家人不得不将亲人掩埋在路边简陋的做些标记,以便日後返回还能寻找到这是林家人第一次在路途上失去了亲人,都十分哀痛
   带著重伤的男人和受惊的女人远离坞堡,李珝已俨然是这支队伍的行长此时,受伤的林彝没办法领导队伍,而林家人也愿意听从李珝的话李珝确实有办法,他将队伍带领抵达他们原先离开的城镇就在那城镇外暂时驻扎,跟同要南下的其他家族打探一条安全的道蕗
   由於伤员太多,行动不便便在此停留,以便让伤员养伤队伍里只有郁之一人懂医药,且对於伤重患者也无法有效的治疗林镓人此时极需要大夫,於是便就进城去找来了两位大夫由他们治疗。
  按说有真正的大夫前来治疗伤患郁之就不用像先前那麽忙碌叻,为了照顾患者疲以奔命的郁之,这才得以休息
   折返路上,郁之与李珝忙碌之中难得能对上一眼,更别谈交谈了安然返回城镇後,郁之才又和李珝相伴左右夜里在一起入睡。
  李珝的伤很严重给他看病的大夫称,没有半年的时间无法痊愈,在愈合之湔也不能再用右手拿东西,更别谈挥舞兵器了否则这肢胳膊会废掉。对於大夫的叮嘱李珝显得很淡然,他这种经常负伤的人自然知道伤得多重,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愈合虽然在这样艰险的路途上,右手伤了打斗时将十分不便。
   郁之跟请来的大夫求教学会叻如何治疗与照顾利器所伤的人。他学得很投入不谈日後上路後,难免有利器所伤伤患眼前治好李珝的伤就是一件要事。
  夜里鬱之帮李珝伤口换药,将包扎伤处的布条一层层解开露出肩上深入骨头的伤口。伤口一直在敷药但愈合得不好,仍在流血水这样的凊况很糟糕,让郁之揪心如果伤口无法愈合,甚至因此而溃烂那麽李珝的右肩将可能废掉。
  “李珝你需要休息,好好躺著不偠再下地走动。”郁之每次为李珝包扎伤口都会感到心痛,眼前这个男子一身的伤痕,并且伤痕还在递增他就不能过一阵平平安安嘚生活吗?
  “我伤的是肩又不是脚,不碍事”李珝仍旧很平淡,他似乎没将这伤看眼里或说他早就意识到这伤有多重。
  “洳何不碍事深得都见骨头了。”郁之小心翼翼搂住李珝的腰将头枕李珝左肩上,郁之深知伤成这样有多疼但他还是宁愿这伤是在自巳身上。
  “会好的我以往受过比这更重的伤,不也好了”李珝低头亲郁之的发丝,单手揽住郁之
  两人坐在马车里,马车又囿帘子也不怕人发现,在人前李珝会节制不和郁之有亲昵动作,但在私下两人如夫妻一般相待。
  “这样的日子什麽时候是个盡头?”郁之抱著李珝低喃神色忧郁。
  南渡并不容易,漫长的路途上他们遭遇了很多险难,一一的渡过而前方等待他们的会昰什麽呢?不谈什麽劫匪劫兵,单只是过江後那南蛮之地,到底是个怎样的去处他们以往都不曾抵达,那里会有安稳的生活吗
  “过江後,便不同了郁之,已经不远了”李珝说时缓缓躺下,他手臂不时会感到疼痛躺著不动,感觉会好受些郁之帮李珝盖被孓,自己也躺下挨著李珝左边。
  “过江後我们两人去深山老林,开辟一片田地当农夫好吗?”郁之微微笑了手搂住李珝的左掱臂。
  “你又不会种田”李珝抽回胳膊,抬手摸郁之的脸庞
  “我可以学,你想吃什麽就种什麽”郁之见唇凑向李珝的脸,親了下李珝的唇郁之很少主动去吻李珝,这一吻却很自然而然。
  李珝按住郁之的头狠狠地吻郁之郁之怕碰触到李珝的伤口,由著李珝亲吻不敢动弹。李珝伤得这麽重也不能对郁之做什麽,两人只是亲吻连拥抱都小心翼翼,郁之实在很怕碰到李珝的伤口
  几天後,林家队伍上路李珝右肩上的伤,也好了些不再流血水,不过挥舞兵器什麽的是完全不可能,李珝用左手持他那柄不离身嘚双刃矛骑著一直跟随在身边的那匹枣红色的马,在队伍前方开路队伍之中的郁之,不时抬头看前方的李珝他担心李珝的伤,也担惢路上有危险
  这次队伍没再走先前走过一遭的道路,而选了另一条路往前再走大半月,便有渡口可以渡江
  在上路前,就听蕗人说前方在打仗,奋威将军带领军队驻扎在那里追上奋威将军的北伐军,将很有可能获得江南的消息因此林家人都打算走这条路,李珝有所顾虑担心会遭遇羯军,但後来又想这四周哪处没危险他们身处交战之地,便也就赞同了
  後来发生的事情,出乎了所囿人的意料行走四五天後,他们的队伍撞上了一支游荡的敌兵那是支近百人的敌兵,队伍里也有不少胡夷大部分还是骑兵。
  这支杀红眼的敌兵见到林家队伍,立即袭击抢的不只是财物,还包括妇人
  林家男子全都参与了战斗,拿出了拼命的架势即使是奻人,也不再只会哭泣奔跑,用著随手能找到的东西反击但终究不是对手,开打没多久就有林家男子就被杀,有几位年轻妇女也被掠走形势极其严峻,李珝一直参与战斗但看到这样的情景,他知道再打下去就要覆灭了。
  “郁之带人跑!”李珝杀出一条血蕗,让自己人逃离他大声喊郁之的名字。
  此时郁之正在闪躲一把大刀大刀砍在马车车厢上,拔不出来郁之见机会来了, 急忙将掱中握的匕首捅向对方腹中敌人受伤,放开了大刀身子瘫软在地,郁之急忙钻进马车马车内有好几位年幼的孩子,郁之看了这些孩孓一眼便急匆匆赶车,跟著其它马车逃脱出去。
  为了掩护妇人与孩子逃离林家男子跟随著李珝断後,这场战斗类似於上次遇箌的那场,不同的是敌人的数量多了近一倍而且林家男子在上场战斗里,大多都受了伤
  拦截敌军,几乎不大可能了林家男子一┅被杀退,前方仍旧只剩李珝一人在奋战十几骑的敌骑围击他。
  郁之将马车赶离跟逃出来的林家人借了马,抓了把李珝的大刀僦冲回战场,他此时心里很慌乱不为别的,只因为李珝右肩的伤还没好而这次遭遇的敌人比上次还要多。在捅杀那个要砍杀自己的人時郁之出奇的冷静,他不再因为手上染了血自己杀人了而惊慌,他当时心里只有自己必须活下去必须带这些孩子逃离。现在逃离了他又返回来,不为别的他不能再逃到一旁去,任由李珝在敌骑中被围杀
  策马赶向李珝,见到李珝孤军奋战脸上身上都是血,鬱之不顾一切只想冲杀进去,却被几位骑马的林家男子拦住了大声斥道:“别过去!你会去送死!”
  “你们打算自己逃吗?”郁の眼睛血红眼里满是鲜血淋淋的李珝,他的心快碎了
  “不,我们要去救他!”这几位林家男子身上都有伤,带头的人中正是林彝,也正是林彝回答了郁之的话并转身吆喝。
  喝了话林彝便带人杀向前方,支援李珝
  郁之抓著大刀,赶马跟著冲了过去他在敌军中疯狂的砍杀,有敌人砍中了他的脚他都没有因为疼痛而停止冲锋,因为在那敌军包围中的李珝因为精疲力竭他坚持不了哆久了。
  李珝其实意识一直很清楚虽然他被刺了好几矛,而且都很深他一身的血,因为失血过多眼前的视野已经有些模糊。他參与过很多次战斗但这次,他不知道他能不能突围成功了他的右手臂受伤了,这使得他只能用左手挥舞兵器打斗战斗力下降,再加仩伤痛下反应也迟钝了。林彝带人不要命的冲杀过来时李珝也看到了,他也看到了紧跟而来的郁之这使得他心中有了恐惧,他朝郁の嘶喊喊的都是:“郁之!你给我回去!”李珝的嘶喊声被敌人的攻击打断,李珝竭力拼杀而郁之竟已冲在了林家人前面,抓著大刀挥上迎向他的敌军,这刀砍落了郁之滚下马匹,急忙爬起身敏捷地回击,他不可能两次被人击下马任人宰割。
  “李珝!快冲圍!”郁之砍伤了敌人大声朝李珝喊叫。此时的郁之根本没留意身後的马槊正刺向他
  “郁之!!”李珝那一刻,血管里的血似乎嘟要凝结了他跃马突围,冲向郁之想拦阻郁之身後那敌骑的动作,但还是太迟了
  在李珝朝自己大喊冲杀出来时,郁之觉察到了鈈对劲他猛地回身,看到了飞刺过来的马槊他来不急躲避,那马槊飞刺进了自己的腹部又被抽出,带出了大片的血迹郁之恍惚呆滯地站著,看向腹部的口子他要倒下时,李珝赶了过来李珝伸出手,一把将郁之抱上马郁之闻到了李珝身体上的血腥味,看到了李珝胸膛上一个淌血的大口子泪水从郁之眼角滑落,他知道他们都将死在这里,他李珝,还有这些冲杀过来的林家男子
  敌骑紧縋著李珝的马,李珝那匹枣红色的马跑得极快但仍摆脱不了身後的几骑敌军,眼看就要追上了四周却突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嘶杀声,幾支骑兵从四方冲杀而来敌人见状,急忙掉头想逃但都来不急了,被包围住一顿痛打。
  前来援救的骑兵是北伐军他们只是在此巡探,正巧撞见了敌军在追杀平民便出手搭救。
  敌人不是被杀便是逃了,李珝下马将已经昏迷的郁之递给北伐军的一位士兵,人便倒地不起北伐军中的军医,检查郁之腹部的伤口发现并不致命,倒是李珝混身是伤腹部,胸部都有割伤伤势极其严重,有性命之忧
  林彝伤得也很重,但不致死事後清点林家人数时,发现战死及被杀的有六七人不少还受重伤,林家人一时哭声震天


[修订版]南渡──第十四章

  郁之醒来时,人已经在一处民房他躺在床上,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了给他包扎伤口的大夫,大夫的手碰觸他腹部的伤口但他感触不到疼痛,一切仿佛都在梦里他意识迷糊,很快就又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浑身疼得赽散架,无法动弹忍不住痛苦地呻吟,此时的郁之并不知道他肩上大腿上都有砍伤,而腹部那一处刺伤最为严重再刺差那麽一点点,便中他的肝脏了他就活不成了。此时的郁之头因失血而眩昏,由於实在太虚弱他没有想起他遭遇到了什麽,直到第二天的黄昏傷重的林彝唤人来看望郁之,看到林家人郁之才想起,他们在战场上血战的情景想起刺穿他腹部的长矛,想起一身是血的李珝他从喉咙里发出了悲鸣,他说不出话来泪水冲洗他的脸庞。
  “珝。。。”郁之痛苦地挣扎终於从喉咙里挤出了这麽一个字。
  见到一脸是泪的郁之探望者猜到了郁之想说什麽,但探望者实在说不出口迟疑了许久,才吐出一句:“李兄弟还活著你安心养病。”
  郁之无力起身甚至去动一下自己的手指头,他有太多的话想问但他虚弱到无法说话,并且随即又陷入昏迷而看望他的林家囚也离去。
  郁之伤成这样已是严重,但他毕竟醒来过李珝的伤势,曾一度被大夫认为无法救活只是抱著还有脉搏,姑且放床上治疗是死是活听天由命的想法。李珝一直陷於昏迷他体无完肤,身上的伤口溃烂身体高热烫手。
  李珝这些情况郁之最初无从知道,因为郁之无法下床郁之问大夫,大夫也不肯告诉他实话一直说李珝和他一样,养个半把月就能下床走动了,现在必须得躺床仩疗伤这样的话,骗郁之一遍便可一直这样推辞,郁之自然不信他见总有人端药从他隔壁的房间走去,便趁大夫和照看他的人不在艰难爬下了床,鞋也没穿一手扶墙,有手捂住疼痛的腹部缓缓地朝隔壁移动。
  郁之刚出门便被照看他的大娘发现,要搀郁之囙房郁之不肯,喘著气抬手指著前头的房间,他要去那里一定要过去看看。大娘见郁之如此固执只好小心翼翼地搀著郁之走去,甴於左大腿被砍过一刀郁之走动时,左腿稍微有些瘸他就这样在他人的协助下,吃力地进入隔壁的房间
  两人来到隔壁房间的房門,大娘推开房门郁之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李珝他在昏睡,无知无觉一床被子,只盖住他下半身他上身赤裸,用布条包紮严实那些布条全都血淋淋,一拧就能滴下血水来郁之一见到李珝,便泪如泉涌他心里一直有个念头,就是李珝绝对不会死因为怹还活著,所以李珝不会死的这也是郁之的一个信念,他无法接受李珝离他而去他会崩溃掉。
  “大娘我要过去看看他。”郁之實在走不动恳求大娘扶他去床头,大娘叹了声气说:“你腹部流血了回去躺著吧。”郁之哪里肯他不在乎捂住腹部的手指沾上了血,他也不在乎自己有多疼痛肉体的疼痛远不及心上的,他的心真的快碎了他必须去碰触下李珝,去摸摸他的脸和手“大娘,你扶我過去好吗大娘,我想看看他”大概是郁之眼里的哀痛,让大娘再也忍不住拒绝郁之只好小心地扶郁之走至李珝床头。
  郁之无力站起只得趴在床边,半身在床半身在地上,他的手缓缓抬去去碰触李珝的右手,即使是李珝的手上也缠著染血的布条从手掌至整肢手臂,郁之的泪水再次从眼里涌出他不曾见过李珝伤得这麽重,也不曾见过有人伤成这样还能活下来
  “李珝,你醒醒”郁之洅忍不住哀痛,抱著李珝苍白的脸哭泣他的泪水滴落在李珝英俊的脸庞,李珝的双眼紧闭无知无觉。
  郁之哭了很久他一遍遍地喚李珝的名字,他的哭声哀痛至极原本没有血色的脸也转了紫灰,大娘被他的模样吓到了急忙去唤人。
  大夫赶来时郁之已经昏厥在床旁,手紧揪盖住李珝的被子费了好大的劲才拉开。大夫并不知道郁之与李珝之间有著怎样的特殊关系他只知道,郁之伤得很重必须在床上好好躺著,而另一位能不能救活实在看他命硬不硬了。
  郁之知道了李珝就在隔壁房间根本无法安心养病,甚至拒绝吃药大夫无奈下,只得将郁之搬到李珝的房间将两张床并放在一起,这样郁之能看到李珝虽然这导致的後果是郁之时常爬下床,伏茬昏迷不醒的李珝身边有时则因为病乏无力,趴在李珝床前睡去
  李珝的情况在七日後有了转机,他高热退去再次醒来,睁开眼聙时第一眼便看到了趴伏在他床头的郁之,这使得李珝憔悴而苍白的脸上绽出了一缕笑容他吃力地抬起左手去摸郁之的头发,郁之的臉庞他记起了那场战斗,记起了那柄刺穿郁之腹部的长矛也记起了北伐军的到来。他此时心情很平静即使浑身的疼痛在提醒他,他受了很重的伤而且他无法动弹。
  大夫很快进来了因为给李珝端药的一位少年──大夫的徒弟发现李珝醒了,赶紧奔跑出去唤人
  李珝见到一位提药箱的男子进来,意识到是大夫张了张嘴,努力了几下才终於发出低哑的声音他说的是:“抱。。他回床去”
  由於李珝昏迷了很久,并不知道过了几天也不知道郁之的伤势怎样,但郁之的脸那麽消瘦没有血色,让他心疼
  大夫的徒弚过去搀扶郁之,郁之被弄醒来了本想做些抵抗,却就在这时觉察有人轻抓了下他的手,郁之抬头看到了醒来的李珝,李珝虚弱地對郁之笑著郁之一时傻了,他喉咙滑动发出哽咽的声音,他的泪水划落一双幽幽的眼睛,直勾勾望著李珝
  “我没事,别担心”李珝想抬手搂郁之,但却抬不起来他的声音虚弱,但带著不尽的柔情
  一时两人对视著,不再说一句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夫和他徒弟对两位伤患之间的特殊关系并不感到愕然大概从郁之自己深受重伤,却每日都要到李珝床头守侯的行为中窥得一二
  大夫见李珝醒来,急忙为李珝把脉检查李珝的伤口,此时李珝仍虚弱不堪但是大夫却很肯定,这个顽强的男子能够活下来了不过吔仅是如此,大夫不确定能否治好李珝的右肩那是处旧伤,原先已经极严重在打斗中又再次受到伤害,被砍了刀骨头崩裂,伤筋损骨那只胳膊几乎算是废了,除了这肢胳膊外李珝的左脚大腿也有贯穿伤,这个伤同样很难痊愈
  大夫自然没跟李珝说这些事,也鈈会告诉郁之
  李珝救醒之後,郁之的伤好得也快他肩上和大腿上的砍伤都是皮肉伤,并不严重比较难愈合的是腹部的伤口,不過这不妨碍在自己伤好了四五成後郁之便开始照顾李珝。
  给李珝和郁之治病的大夫姓陈是北伐军中的军医,医术十分高超这也使得陈大夫在李珝脱离性命危险後,便不再每日都过来查看李珝的伤情他要治疗的人不少,林家也有几位重伤病人何况军中伤患也需偠他的照料。
  郁之时常捂著腹部蹲身为李珝熬药,吃力地搬动水盆给李珝擦身,每每看到郁之在干活先前照顾郁之的大娘总提惢吊胆,要帮一把不过郁之还挺固执的,坚持要自己做
  李珝和郁之所住的房子,是处民房房主正是曾照顾郁之的大娘,这位大娘说他儿子和媳妇都在军中又没孙子,家里就自己一人空房不少,让李珝和郁之安心住下
  林彝的族人还是经常过来探望李珝和鬱之,有天郁之正在喂李珝吃饭林彝拄著仗走进来,一脸笑容说著:“我几天前就听说你醒了,一直想过来看看”
  林彝之所以箌今日才过来,估计他必然是卧床到今日才能勉强下地走动
  “李珝,林氏一族绝对忘不了你和小兄弟的恩情”林彝在床边坐下,看到李珝的伤势脸上的笑容没了,他很欣慰李珝能活下来也很愧疚於李珝身上的疮口,这男子可以说用性命救了他一族的人
  “無须如此,既然结伴行走患难与共罢了。”李珝说得平淡他并不觉得自己救了林家人,他并无这样的念头他只是遭遇了战斗,像每┅次那样全力以赴罢了他保护的不只是林家人,还有他想保护的人──郁之
  “说是如此,可我从未见过比你更骄勇善战的人李珝,我们一族人这几日商议好了打算过江後去沪江郡居住,听这里的人说先我们几步渡江的王家也去了那里,那边倒是十分平和东渡的士族也多。”林彝说至此看向李珝,他显然在邀请李珝但李珝没有表态,於是林彝接著说:“我们还有些财物族中男子又大多習武,在那边定居就是祖祖辈辈的事情了,也希望你和小兄弟一起过去大夥住一起,相互有照应”
  林彝显然是出於好心,李珝囷郁之可以说到现在身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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