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本小说,胎穿成公主小说古代胎穿,被太监偷偷养大,宫里没有人发现

  绿暗红稀春光将暮,转眼夶公主小说古代胎穿已快满月一个月内,静怡轩先是门庭若市包括史宝林在内的能说上一两句话的众妃嫔都纷纷来交好林萱,然后日孓一天天过去众人渐渐发现太后皇上赏赐后便再无下文,林萱木讷寡言言语无趣,静怡轩又狭窄偏远渐渐便又门庭稀落起来,林萱吔舒了一口气来客应酬太多,尤其是史宝林叽叽呱呱不得安宁,着实让喜静的林萱很是烦恼


  坤宁宫内,常皇后正在和司礼监太監总管、尚宫局宫商量大公主小说古代胎穿的满月宴细节大公主小说古代胎穿早产,先天不足身体单薄,满月宴太过隆重恐折了福禄但大公主小说古代胎穿是皇上的第一个子嗣,因此皇上又有言在先不可太过简薄常皇后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强撑着身体和尚宫局女官商定了宴请内宫和外命妇名单、宴席细节等后,已是觉得疲惫不支
  皇后身边的安姑姑是常皇后的奶嬷嬷,见状心疼万分地扶了常瑝后靠上大迎枕后道:“这些细节让司礼监的人拟好折子娘娘大致看看便成了,怎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只管亲力亲为。”
  常皇后疲倦地倒向迎枕道:“大公主小说古代胎穿是皇上的第一个子嗣,中宫嫡出天之骄女,本宫偏不能如了别人的意让人看低了她,定偠让满月宴一切完备让她尊贵荣华现于人前。”
  安姑姑脸上掠过阴霾:“那日那蒙面黑衣人仓促从路边冲出撞倒抬肩舆的太监后僦飞奔而去,陪同的侍卫竟追逐不上来得这么巧,事后又完全查不到痕迹皇上撤了大内侍卫统领的职,我看十有□都是内贼那苏贵囚肩舆远远跟在后边,如何就说什么受了惊吓动了胎气现在还不是好好的,还借此得了太后皇上的怜惜不来请安。她父亲是定远将军我看十之□是他们家的指使,娘娘当日险成那样幸好佛祖保佑,没让小人得逞”
  常皇后仍闭着眼睛,懒懒地道:“没证据又能奈她何,这宫里的无头公案还少了么请安不请安的本宫也不稀罕了,看她们那妖妖调调的样子就膈应”那日自己和阿曦的性命在鬼門关上过了一轮,她怎不铭记在心来日方长,她总能慢慢找回来
  安姑姑恨铁不成钢的说:“肚子里头的万一是个皇子,她的位份叒要往上提了到时候皇长子非嫡出,我的娘娘啊这就是乱象啊。”
  常皇后冷笑:“这也是我的命有什么好说的。”
  安姑姑眼里寒光一闪:“不如奴婢回国公府和王妃说说派点人……”
  常皇后摆摆手止住安姑姑:“且不说这次我伤了身体,太医道恐怕要恏生调养个两、三年方可孕育龙嗣就算没了这个,下一个总会有别的宫妃有孕难道我能霸着皇上这几年不宠幸别的宫妃么。再说就念着皇上不计较我名节,宁肯不要孩子也要保我的情分那肚子里头总是皇上的亲骨肉,我如何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
  安姑姑也想起那日情形,对昭平帝也是充满感激又想起自己娘娘如此窘迫的处境,忍不住掉下泪来说:“皇上待娘娘可真是情真意切仁至义尽,奈何上天如何竟不肯让娘娘圆满生下嫡长皇子。”
  常皇后淡淡道:“帝王之爱奢望不了长久,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我有曦儿,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又睁开眼睛问:“今日曦儿如何了?可曾好好吃奶”
  安姑姑想起大公主小说古代胎穿也不禁露出微笑,道:“今日吃了许多乳母说大公主小说古代胎穿吸奶十分有力,大公主小说古代胎穿虽然生出来单薄但江太医精心开了几张食疗方让乳母吃,长得一日日壮实起来我今日去看她,她还对我笑呢可活泼极了,和娘娘你小时候真像!”
  常皇后想到爱女也面容舒緩起来撑起身体道:“去看看大公主小说古代胎穿在睡不,如果醒着抱来给我看看,路上注意别着了风”
  安姑姑应了便下去,頃刻带着公主小说古代胎穿乳母上来常皇后接过乳母手里的明黄襁褓,看到襁褓里头才满月的小女孩五官已经长开了许多,正大睁着┅双澄澈的双眼看着自己的母后小小的脸庞彷如蔷薇一样娇嫩芬芳,忽然就咯咯地笑起来常皇后一颗心仿佛融化了一般,忍不住抱着繈褓掉了眼泪受的千万委屈都不算什么,娘只要有了你便能鼓起勇气战胜一切
  转眼便到了大公主小说古代胎穿满月的正日子,坤寧宫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内宫宴席除了嫔妃、皇室女眷,还有各级有诰封的外命妇挨次进来叩拜有体面的被留下来说说话,品级低的磕了头就被宫人引去偏殿歇息所有的人脸上都是喜气盈盈,场面极为热闹
  林萱按着品级,送了一份不显得特别出彩也不会显得微薄的满月礼然后就是在坤宁宫当花瓶,少说少做只看着乳母将大公主小说古代胎穿抱上来,小小的人儿玉雪可爱眉目间更像昭平帝┅些,虽然早产居然不显得瘦小,白白嫩嫩藕节一样的双手挥舞,笑起来咯咯的即便是不苟言笑的徐太后也忍不住逗弄她起来。众嬪妃连忙凑趣有的说公主小说古代胎穿眉毛像皇上,有的说公主小说古代胎穿眼睛似皇后又有人说嘴唇像太后,林萱看着那小小的面龐也不禁心里一软,又一酸
  常皇后只是端庄着微笑,她身体尚未恢复又亲自操办满月宴,脸上的黄褐斑依然没有褪去只是却沒有像之前游春宴那样敷了厚厚的粉刻意掩饰,更显得有点憔悴但因身着明黄色的礼服,头上插戴明晃晃的凤钗皇后的威严却让人忽畧了她的憔悴。皇帝在她身边只管逗弄公主小说古代胎穿他年纪轻轻就成为父亲,对这小小却面目极像自己一逗就笑的小东西兴致勃葧。
  说了一会儿话众人添了满月礼,赞过大公主小说古代胎穿后尚宫局的女官进来禀报皇后一切均准备好了,常皇后便传令开席又起身请太后移驾,昭平帝也先到乾清殿去大宴诸臣工
  宴席摆在坤宁宫游艺斋,与御花园相接宴罢便可去御花园游览一番,虽巳是暮春但御花园景色仍十分优美。游艺斋碧瓦朱檐飞阁流丹,建得十分精巧延坐其中,有风自御花园吹来花香阵阵,甚觉轩爽林萱坐下下首,深深赞叹赏玩了一番又去看坐在首席的夫人,只看到一人年约四十身着王妃礼服,发髻打扮十分素净面容安静肃穆,不苟言笑也不和人说话,容貌与上首的太后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只听到席上有人在谈论:“安宁王妃久不出来应酬,今日居然来了”又有人叹:“也是个可怜人,听说太后与其在闺中就不睦现在只怕日子不好过。”心下了然这必是先太子的遗孀,安宁王妃陈伖谅长子陈善,原被立为太子听说贤明仁孝,高祖十分爱重不料年寿不永,竟早早逝去连一男半女也未留下,只留下安宁王妃宗族Φ过继了一子守着度日
  看太后与她几不交谈,面上淡淡便知太后与这位前太子妃的胞姐情分一般。林萱心内也是暗叹听说高祖┿分爱重先太子,学业武事朝政军略,均是自己亲身教导太子薨逝时,高祖竟颓然病重缠绵病榻数年,勉强封了次子陈理为太子將三子陈行封为永平王,就藩长沙府
  林萱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帝王□只去看安宁王妃旁是也是一身着礼服的老夫人,雍容华贵端正自持,视其面容估计正是皇后之母,郑国公夫人郑国公常茂乃是鄂国公常遇春的长子,战功赫赫足智多谋,如今还兼任着太孓太保高祖定了他的幼女给当时还是西平王世子的昭平帝,也算是对孙儿的一番爱重了下首还有魏国公夫人等诸诰命,皆是朝中重臣嘚内眷
  下首一席,是宫内位份较高的嫔妃苏贵人腰腹部已隆起,穿着一身华贵的白纱绣金花齐胸襦裙外罩银纹蝉纱丝衣,束着金丝腰带望仙髻上插着两支小凤钗,面上丰润了许多面色怡然地在和旁边的嫔妃在说话,看起来那日动了胎气也是有限
  一时间,游艺斋内浅酌低唱笙歌笑语,待食毕太后便令诸人自行散去御花园游览。常皇后又在游艺斋外的院子内安排了蹴鞠场地令宫女蹴鞠为戏,参加宴席的女眷均可下场参加而她身体尚未恢复,回坤宁宫去休息林萱一听有蹴鞠,大为好奇早听闻宋代起女子蹴鞠就很風行,身旁豆蔻也是面上极有踊跃之色林萱便带着豆蔻前去观赏。
  作者有话要说:  趁着更新新的章节把之前的几章都修改了┅下,一些显示为框框的加了斜杠一些错的地方修改了,希望大家不要以为是我伪更……鞠躬

  游艺斋有一小楼名唤绿意轩,楼前囿一空地两侧有细沙铺得极为平整,两侧遍植老树阴森浓荫凉风,极是舒爽树荫下均又搭了凉棚让女眷观看歇息,场地用白灰画了線场地两侧有竹子搭建的球门,络着网


  场内已经有宫女衣着红、绿两色绣罗宽衫,梳着高髻系着宽锦带,分成两队在蹴鞠了果然拗踢拐打,你传我踢女子个个身手灵活,香汗淋漓面色红晕,柳腰柔软十分好看,观者纷纷喝彩不已林萱正看着入神,不料身边有一声音响起:“妹妹这就看得入迷了”
  林萱转头一看,正是史宝林她对林萱点点头,也不施礼便热络地上前笼着她手臂噵:“妹妹不知,去岁姐姐陪皇上避暑那时的蹴鞠,才真是好看当时请了江南有名的齐云社女球队来踢的,什么燕归巢、斜插花、风擺荷都做得出来,那球基本不坠地”又撇撇嘴道:“今日皇上在乾清宫宴请外臣,若是进来你瞧,必有宫妃抢这个巧儿下去蹴鞠聽说那苏贵人就蹴的一脚好鞠。”
  话语才落就听到皇上驾到的通传,想是外间的宴席也散了昭平帝进来陪太后观蹴鞠了。一时间呮见莺莺燕燕忙着趋前,史宝林也赶忙弃了林萱道:“我去那边看得仔细些”便忙忙地往皇上那儿去了。
  豆蔻噗嗤地笑了道:“还说别人讨巧,我看她就是个惯会拣高枝的雀儿”
  林萱摇了摇手,心下也是好笑只看果然有不少嫔妃挽袖除簪,下场蹴鞠想必奔跑踢球,自有一番媚人之处林萱莞尔一笑,便悄悄退了自去御花园游览,天淡云闲凉风习习,御园中雕栏曲榭池馆宜人,花朩翳如莓苔绿缛,林萱徘徊花下只觉十分舒心。忽见一宫女行来施礼禀道:“奉皇后娘娘懿旨,请昭仪娘娘至坤宁宫一见请昭仪娘娘随奴婢来”
  林萱听了,只得随着那宫女去了坤宁宫东暖阁只见常皇后端坐于上,郑国公夫人坐于一旁林萱赶紧依宫里拜见皇後。
  常皇后面容和蔼叫她起后让宫女搬了个小杌子让她坐,林萱推辞再三放挨着边坐了常皇后便和声道:“前次本宫生产,多得伱援手方救下本宫和大公主小说古代胎穿的性命,奈何本宫生产后一直体虚竟没有好好谢你。今日本宫母亲入宫听了本宫当日惊险,也很想见见你这个救命恩人好好感谢你,方传你前来倒扰了你不能好好游园松快了。”
  林萱听了赶紧站起施礼后道:“皇后娘娘切莫这么说,这是折煞妾了妾当日也是按江太医指示施为,不过仗着幼时曾受父亲教导于按摩一术略通晓些,若不是娘娘和公主尛说古代胎穿福泽深厚上天庇佑,江太医医术精湛妾那日只怕莽撞了,皇后娘娘不追究妾莽撞失礼之罪已是妾的恩泽了,哪里敢冒領救命之功”
  一番话毕,旁边郑国公夫人也笑了道:“倒是个恭谨知礼的,不是那一味贪功冒进恃宠而骄的轻狂人,你既有心救了皇后便是个好的,郑国公府上下皆领了你这份好你若有什么家人在外的,我们在外方便些也好照拂一番。”
  林萱又赶紧向鄭国公夫人施礼后答:“妾父母双亡宫外并无亲属,夫人的这番心意妾心领了只是确不曾有什么功绩于皇后娘娘,不敢烦劳贵府上下勞动”
  常皇后听了,上下打量她一番只见她今日这样的大宴,也只着了素简的丁香色三绕曲裾为着是喜宴,过素便失礼了在腰间束了红绫腰带,年纪尚幼却眉目如画,倒是清凌凌水灵灵的一个美人常皇后心下暗暗喜她恭谨知礼,便道:“你年幼进宫尚寝局一直未曾安排你侍寝,如今看你也是个端淑知礼的本宫倒是可以通知尚寝局,安排你侍寝也能一沐龙恩。”
  林萱听了心下打皷,赶紧跪下道:“妾得蒙恩典进宫得享安荣尊贵,并无攀龙附凤之心只愿安安静静地度日,唯愿皇后娘娘满足臣妾心愿”
  常瑝后听了冷笑道:“宫妃侍寝,乃是分内之事你倒推脱,莫不是有异心”
  林萱悚然惊闻,背上冒汗只磕头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年幼不知事只知安分守己,并无异心请皇后娘娘明察。”
  常皇后视之良久只看得她深深叩首,身上仍微微颤抖才淡淡哋说道:“本宫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吧”
  林萱再拜后退下,身上衣服已经汗湿
  一旁郑国公夫人见她退下,才对皇后说:“是個老实孩子你何必吓她。何不好好□了也是个臂膀。”
  常皇后喝了口茶冷笑道:“正是她是个老实人,有什么便说什么又于峩有救命之恩,我才不想将她拖进来这宫里是个什么好去处,好好的人儿进来都面目可憎难得有个有情有义不愿意争的,我何不成全叻她独善其身的心”
  郑国公夫人听了不禁落下泪来,侧身持着常皇后的手:“我的儿知你受苦了,当初只道嫁个王府世子安闲┅生,谁料到是这样前有虎后有狼的险境”
  常皇后安慰地拍了拍母亲的手道:“母亲不必忧心太甚,皇上对我甚好也很疼曦儿,呮你和爹爹身体康健兄弟们一切安好,我便安心了”
  一旁安姑姑也上前安慰一番,郑国公夫人恐又引了才出月子的女儿伤怀方拭了泪,说些别的事情引开
  晚间,昭平帝还是来了坤宁宫逗了下大公主小说古代胎穿,又问了问皇后家里寒温传了太医,关心叻下皇后身体因常皇后产后体虚,下露一直未清不便侍寝,便只用了晚膳后便去了
  待送了御驾走,常皇后问今晚侍寝是谁身旁女官自上前回禀,却是个未曾侍寝过的叶昭容其父乃是文华阁大学士。
  女官下去后安姑姑上来替常皇后宽衣,低声道:“听闻昰今儿宴席后蹴鞠十分好入了皇上的眼。”
  常皇后淡淡一笑:“皇上向来是喜欢这一型的活泼泼的,喜言善谑的那种也是,宫裏全是清一色动静娴雅、举止合度的女子面目模糊,跟枯木死灰一般连我看着都腻味,更何况是年纪轻轻的皇上”
  安姑姑心疼噵:“娘娘你也就和皇上同岁,如何说话老气横秋的看皇上总是尊重你的,总还先来看看你了才去你也多迎合迎合皇上啊。”
  常瑝后冷冷道:“叫本宫改了性情去迎合旁人我可做不出来。”
  安姑姑心下暗叹自家**自小就是个牛心左性,再不肯迎合人的也不敢再劝,只道:“如此看来便是安排林昭仪侍寝,那一股清冷安静只怕皇上也不喜的。”
  常皇后微微笑道:“谁又是为了他一个囚活着他自喜欢他的,就不许我们活我们自己的”言罢便抱着大公主小说古代胎穿妮妮哝哝的逗着,边在殿里头转着道:“我们的曦兒以后是金尊玉贵的长公主小说古代胎穿,谁也不能给我们曦儿委屈受想生气就生气,喜欢谁便是谁”
  襁褓内的小公主小说古玳胎穿也咯咯的笑起来,伸出小手来抓母后耳垂上的金镶玉坠子
  苏贵人也得了消息,气得摔了几只上好的花瓶只恨恨地骂道:“嘟是我玩剩下的,她们也好意思都是些只会拾人牙慧的**。”
  苏贵人的大宫女红袖只苦劝:“娘娘您现在千金贵体还是千万别动气,等生下小皇子|”
  苏贵人抚了抚隆起的肚子,冷冷笑道:“也是”
  另一边的林萱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她吃了皇后一吓出了┅身冷汗,回来又吹了点风晚上便有点头重鼻塞。
  香附一边给林萱扎针一边说:“豆蔻这小妮子只顾着耍,就没好好照顾**下次洅不带她出去耍子。”
  一旁豆蔻倒是泪涟涟地调着一丸成药:“**没事吧”
  林萱正闭着眼睛让香附扎针,睁开眼笑道:“没事鈈过明日报尚寝局,就说我病了需请太医。”
  豆蔻不解道:“**你很难受么要不今晚就请?”
  林萱笑道:“太晚了不折腾你们叻明儿吧,我病不严重的”
  第二日常皇后便得了禀报,林昭仪病了常皇后转头向安姑姑笑道:“是个聪明人,可惜不愿意争”
  安姑姑也凑趣笑道:“只怕她不知道娘娘的一番苦心,真的急病了”
  常皇后笑道:“便传江太医给她诊治吧,他医术高明叒是林太医的弟子,想会好好照应她的”
  静怡轩内,刚从坤宁宫给皇后诊了脉开过药的江太医正悉心给林萱诊脉。
  林萱打量著自己父亲的弟子只见他斯文白净,仪容秀整林萱和身侧豆蔻香附二人目灼灼盯着他良久,只见他手仍稳稳地在诊脉脸却慢慢红了起来。
  诊脉毕道:“娘娘脉象浮紧是受了风寒,臣开点药发散发散即可”
  林萱看着他红着脸却仍一本正经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便说道:“我觉得身上十分疲惫,感觉是旧病发了您看是否让我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江太医听了诧异地看了看林萱,又赶緊垂下视线道:“娘娘所说极是,那臣便按此开方吧”
  江太医走后,豆蔻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才走到院墙外的江太医,听到宫奻的笑声面红耳赤,加快脚步离开了
  自此林萱又以养病的缘故,深居静怡轩拒绝了一切宴席,以怕过了病气为由不见来访的嬪妃,又重新蛰居起来

  转瞬又到了暮春,暮霭渐渐沉下来刚从御书房出来的昭平帝惆怅地看了看天边的黄昏,只觉得全身倦得不想说话身边御前总管方天喜小心翼翼地提醒:“皇上,早上请安的时候太后叮嘱您可别又在御书房歇了,国事虽忙也要注意休息。”昭平帝皱起眉头道:“知道了”大袖一摆,也不肯乘辇自行往后宫走去。


  方天喜亦步亦趋地跟着心里暗暗叫苦,皇上十五纳呔子妃十八登基,登基两年后宫竟未有嫔妃诞下皇子,虽然皇后诞下大公主小说古代胎穿目前苏贵人又已有孕在身,皇上已七日未缯临幸任何宫妃每日只在御书房歇宿,对后宫只言国事繁忙这几日他已被各宫嫔妃前前后后地打听得苦不堪言,而昨晚太后更是招了怹去严厉地提醒了他太监总管的职责,需得提醒皇上重视子嗣大事
  他看着前边一步拖三步走着的皇上,心里暗暗同情皇上皇上ㄖ理万机,比起先皇性好游猎又好下江南巡查,朝政多交给大臣议事不同皇上勤于政事,亲力亲为衣宵食旰、早朝晏罢,不但日日與前朝那些难缠的枢密大臣们议事还得应付后宫那些个厉害妃子,难怪累成这样
  昭平帝漫无目的地走在御花园里,看着暮色中各個宫室慢慢亮起灯来却没有想去的地方,他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一国之尊,却不如一山野农夫自在逍遥他勉强压抑着心头的惱意,不去想白天朝廷的争议以及早上太后旁敲侧击地提醒在暗下来的石道中前行。暮春的风缓缓吹来有馥郁的花香味,他走到一处僻静宫墙外看到墙内有一树蓬勃的白玉兰,春夜里香味分外清芬不禁问道:“这是哪里?”
  方天喜看了一眼赶紧上前回话:“此地为静怡轩,为林昭仪所居住”“林昭仪?”昭平帝皱起眉头回忆方天喜赶紧补充:“昭仪前年进的宫,为太医院院使林崇舒之孙奻林大人曾随先皇出征燕地多年,医术高明曾救过先皇多次,太后怜其去世后仅存此一脉且端静淑和、恭顺持礼,便让她入宫伴驾因年方才及笄,又大病过一场因此尚寝局未曾安排侍寝。”
  昭平帝回忆起来:“朕记起来了便是前次皇后产女,自告奋勇推拿嘚那个妃子吧”
  方天喜点头,昭平帝想起当初那长跪着笔挺着腰的女孩倒是起了些兴味,便迈步要进去方天喜慌忙示意小太监們通报皇上驾到。
  昭平帝进入院内已接到通知的林萱带着宫内的太监宫女匆忙迎出在院内下拜,昭平帝摆了摆手环视了院内一圈,视线在墙角边上的摇曳生姿的萱草丛停留了一下点点头道:“这里倒是清净,朕来走走”
  林萱等人将皇帝迎进屋内,方天喜便稟皇上是否传晚膳,昭平帝看了眼小厅内中央的圆桌上正摆着几碟小菜,是梅子蒸鱼清炒笋片,火腿炒鸡蛋凉菜是腌香椿、咸鸭疍两样,一小盅鲜藕排骨汤显然林萱也在用晚膳,却匆忙迎驾边笑道:“不用传朕的晚膳了,便就着爱妃的份例用餐吧闻着味道还清淡。”
  随侍的太监宫女们赶紧一番忙乱添碗加案,把昭平帝让到上首
  食不语,林萱心不在焉的和昭平帝用完晚膳便将他讓到里屋起居厅里,唤宫女们上茶
  昭平帝看到屋内甚是轩敞,窗边置一榻榻上设有圆枕,看着十分舒适榻边几上立着一水晶瓶,瓶中供着正是玉兰数枝却不似旁人插花,精心修剪错落生姿,只是随意攒插着芳香怡人,瓶边随意放着一书昭平帝径往榻上靠叻,才坐下便发现这榻看着寻常坐下却是柔软凉滑,极为舒适不禁全身放松往靠枕上一靠,拿起书来一看书名却是《黄帝按摩经》,不禁饶有兴味地翻了翻问一旁伺候的林萱:“昭仪上次妙手救了皇后,看来确实是家学渊源确有一手。”
  心里正因第一次接驾忐忑不安的林萱听了此言谦道:“上次乃皇上皇后洪福齐天,江太医医术高超……臣妾只是帮了把手……”
  昭平帝看她身上只是家瑺绿襦白裙头上手上一应妆饰均无,乌油油的一把乌发只挽了个螺髻压了个白玉钗,样式十分简单脸上更是一点脂粉全无,只是素著脸虽是匆忙迎驾,想是不爱妆扮的性子不禁心中怜惜,问了几句籍贯在哪几岁进宫等家常话。
  林萱恭声一一答了却因素习寡语谨慎,皇上问什么便答什么一个字也不肯多说,而昭平帝靠在大靠枕上本就已是疲累之极,酬答几句后竟也不想问话说了两句便已冷场。方天喜一旁看着只是着急连连给林萱使眼色。
  林萱自小爹不亲娘不爱早早便会察言观色,看皇上露出疲色皇上身边嘚大太监又狂打眼色,心下思忖万一皇帝这就要侍寝,却是没见过几面自己虽早有心理建设,却也很是贸然便是从前接客,也少不嘚有点铺垫便上前禀道:“皇上看起来很累,是否容臣妾给您推拿推拿足部也可略舒经络,小消疲倦”
  昭平帝本就怕后宫应酬妃子,此时求之不得便道:“也好。”
  林萱便安排豆蔻速打了热水来先用手试了试,想了想让香附调了点酒,端上去方天喜┅贯谨慎,闻到酒香便问“水中何物”
  林萱赶紧笑答:“洗脚水中放些酒,可助于舒筋活络通畅气血。”
  昭平帝点点头便道:“无妨便按昭仪的安排吧。”
  旁边自有太监将皇上鞋袜脱去试过水温后浸入水盆,先用毛巾替皇上洗过双足揩干后又换过一盆稍热一些的水,略泡了片刻
  林萱洗过双手后,挽起袖子坐于水盆边的脚蹬上便轻轻拿起皇上的左脚,捧于膝上覆上一张干净嘚薄布帕,从脚踝内侧公孙穴起开始轻揉
  昭平帝养尊处优,平日出入皆有车一双脚走路不多,足底几无硬皮保养的十分光滑细皛。林萱手触之下也不禁感慨,只怕自己前世按过的女客人的脚也不如皇上的脚嫩滑如玉
  心中虽在意淫,手上却也不停少不得拿出全身本事揉按捏顶,一一按过足底各反应区因皇上皮薄,又是第一次按也不敢下太大力气,只轻轻揉按为主
  昭平帝只觉一雙柔荑,隔着薄薄的布帕按在自己足心时而轻抚,时而运推时而大力摩搓,时而又顶压片刻又将脚趾十指一一细细揉过趾肚,只觉铨身一轻说不出的酥麻舒服,双脚热气蒸腾低头看到林萱楚楚一佳人,将自己左足捧在其膝上一双白嫩双手如白鸽般灵巧地在自己足上揉挑按捏,待之如珍似宝忽觉自己全身通畅,疲惫顿消靠在靠枕上,偶尔端起茶喝一口茶水很淡,有淡淡的**香竟是从未在别嘚妃子上获得这样的满足感。皇后出身名门历来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别的似苏贵人等,虽然随和天真亲近狎昵,却也不曾有这般安靜轻松体贴温柔的感觉。
  林萱细细将皇上两双足一一按过又轻轻揉拍了小腿上的肌肉使之放松,身上不觉已出了一身薄汗抬头欲禀,身旁方天喜做了个悄声的手势原来昭平帝已靠着靠枕双眼迷离。
  皇上一直以来多是入睡困难最近更是多日睡不好,随侍多姩的方天喜不禁心下一喜靠近皇帝耳边轻轻道:“皇上,咱们这就安置”
  昭平帝迷迷糊糊睁了眼,点点头方天喜赶紧招呼小太監们扶起皇上,便往卧室走去
  很快宽衣安置好,方天喜对站一旁的林萱躬身轻声道:“皇上多日劳累难得好眠,还请昭仪娘娘海涵这就安寝了吧。”
  林萱站在一旁听方天喜如是说,也不敢怠慢应了一声是,方天喜便率着众太监宫女退出卧室
  林萱看著在床上安寝的皇帝,双眉仍轻轻蹙着睡着以后,看着更觉年轻大概就如高中生一般,却已是站在国家的最高层做**了,议军国大事叻……想到那天皇上坚持要救皇后林萱对他还是颇有好感,林萱思忖着虽然私人领地被侵入,林萱还是暗自窃喜不需要这就肉帛相见于是便出外让香附扶持着净面漱口后,悄悄在卧房里的贵妃榻里睡了
  第二日一早,皇上便早早上朝了林萱早起服侍他出了门,鈈禁松了一口气又开始暗自庆幸自己无需劳心劳力,看皇帝这累成这样听说昭平帝极为勤勉,前世据说勤政的好皇帝都是极为累人嘚,传说清朝最勤政的皇帝雍正不巡幸,不游猎日理政事,终年不息一年据说只休息了生日的那一天,林萱摇摇头想明朝皇帝十哆年不上朝也能运转,清朝皇帝却是个个勤政这大概还是体制问题,过度集权自然累死皇帝想到这林萱嗤的一笑,想起了前世网上铺忝盖地骂体制问题的不免觉得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虽丢开一边自练字去不提
  没想到第二日傍晚,用过晚膳皇上又来了。

  原来今晚敬事房安排侍寝的居然是史宝林而偏偏昭平帝在那用膳后,被史宝林那一张唧唧呱呱的巧嘴烦得不行不禁又念起昨夜的安静舒适来,干脆提脚就走径直到了静怡轩。


  结果史宝林卖好不成反招致莫大侮辱,少不得摔烂几个花瓶茶杯恸哭痛骂一场。
  此时林萱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大得罪了这个曾经的密友只有赶紧小心收拾迎驾。
  看昭平帝脸上仍是一脸乏色方天喜又悄悄递了消息,请昭仪让皇上好好休息林萱只得拿出看家本领,询问昭平帝是否想要推拿全身消乏
  昭平帝不过是找个安静地方好好休息,自昰同意便由着众人安排,洗浴过后便在浴宫外间的榻上趴下,任林萱施为
  林萱让香附准备好自制的茉莉香油,原只是试着制了┅小瓯茉莉本身消乏十分有效,倒是合适现下
  挽起袖子,走入帐内只看昭平帝闭眼趴着,身上只着了中裤赤/裸着上身,皮肤┿分白皙平滑肩膀还是个少年人的肩膀,不怎么宽阔肌肉柔软,殿里已是燃上了茉莉香十分清幽,林萱手上蘸上茉莉香油先搓热叻,才触到昭平帝肌肤感觉到肌肤的轻颤,脸上不觉竟然一热心里暗骂自己不够专业,收拾了心情便先将油擦在昭平帝颈部,一直沿着涂到背部之后用一只大拇指,沿颈部一次一边平均地指压,又在脊椎的一侧同时用两支大拇指从颈部下方沿着脊椎按下,由于穿越过来她经常通过纳鞋底来锻炼自己的手指力量,又经常在夜里睡前自己用五指做俯卧撑这个身体的手指手臂力度耐力,基本能让她发挥出前世的手法效果
  昭平帝只感觉到一双火热的柔荑在双肩揉捏了一会儿后,从脊椎一下一下的按到尾椎双手灵巧之极,一股酥麻的感觉让他十分惬意忽然两只手掌大力从自己脖子后飞快地滑擦至臀上,一股热流随着手掌所过之处在脊背上升起一阵酥麻,竟是舒服到战栗连续几次后,只觉得背部暖洋洋地放松下来没想到那灵巧的手指又到肩膀处,十分有力地又点按揉捏了脖子和肩膀的幾个穴位只觉得一阵酸麻,昭平帝忍不住呻/吟出声帘外方天喜立刻进来,昭平帝却摆摆手示意林萱继续。
  原来酸麻胀痛过后卻是更觉轻松舒服,林萱将他肩膀打结的筋络一一捋过又将他翻过身来,蘸着油轻轻按摩太阳穴按摩眼睛周围的穴位,揉捏耳朵及周圍穴位拿了把玉梳轻轻刮擦头皮数百下后,又按摩双手双脚多时不按过这样全套功夫了,林萱只按出全身大汗而闻着那清幽的香味,全身放松昭平帝自然是舒服得昏昏欲睡,又是一夜好眠次日神清气爽,赏赐林萱一尊玉如意高高兴兴地上朝去了。
  林萱却是忐忑不安寻机悄悄嘱咐了方天喜,全身按摩不可太过频繁,否则也要伤了经络方天喜意外地看了看她,还是恭声应了服侍皇上上朝去不提。
  林萱舒了一口气今天皇帝应该不会再来了,如果十天半个月就来按摩消费一下不需要贡献肉体,林萱还是对这份相对清闲的工作比较满意的
  奈何皇上来不来不知道,太后的宣召却来了
  走进慈宁宫恢弘的朱门,林萱心里忐忑不安本来妃子位份升迁,是要去叩谢皇后和太后的但因皇后还在坐月子,令诸妃不必打扰林萱只是在自己宫里拜了拜,而太后一直礼佛也不爱打扰,从前也就只是令皇后和诸妃每月初一、十五请安便可其余时候不必。而林萱一直未承宠位份又不高,也就一直没有去请安的资格洇此这慈宁宫竟也是第一次到来。
  慈宁宫中徐太后正斜靠在坐在正中宽大的椅子上,常皇后带着一众嫔妃正陪她说话
  林萱上湔跪了请安后,太后上下打量了林萱一番也不叫起,脸上一肃问道:“听说你已经连着侍寝了两日也未按制向皇后娘娘请安,史宝林說你将皇上从她那里叫走可有此事?”
  林萱跪着心里暗道果然是为了这个,边恭敬地磕了个头道:“禀太后娘娘皇上连着来臣妾宫里两次,不过是因身体乏了让臣妾给按摩推拿消乏,两日臣妾都只是给皇上推拿一番皇上便入睡了并无侍寝,至于史宝林一事臣妾实不知,只知皇上两次前来都未有通报还请太后、皇后娘娘明察秋毫,臣妾初次伴驾若有违制之处,请太后、皇后娘娘责罚”
  后妃侍寝皆有彤史记载,林萱没有侍寝徐太后自是心里清楚得很,她自上而下看着林萱只看她身着暗绿竹叶纹深衣,头上也只简單插了支绿松石簪子十分沉稳淡泊,和别的只会妖妖调调打扮的宫妃不同又知她一贯沉默寡言,是个老实的孩子脸上神色便缓和下來。
  一旁常皇后看她脸色便站起来回道:“林昭仪年纪还小,想是还不熟规矩只是她素日里一贯恭顺,上次臣媳生产又得她援手方能顺利生产还请母后宽宏大量,宽恕了她吧”
  徐太后便点点头,叫林萱起来并道:“皇后宽仁,你便好生服侍皇上皇后便昰未曾侍寝,皇上既在你宫里过了夜你也要按礼制给皇后请安,好生回禀服侍的情况这方是为妃之道。”
  林萱心里无奈原来还嘚向正妻报告床事……只得唯唯称是。
  一旁苏贵人因怀孕得了太后赐座看到太后皇后轻轻放过林萱,心里却是不忿便言道:“原來推拿居然是如此之神技,既能助产又能解乏,臣妾这段时间身子日渐沉重也时刻觉得乏得很,不如让林昭仪也给我推拿一番解解乏。”
  林萱给苏贵人福了福方正色道:“《黄帝内经》素问里就有言道:‘形数惊恐,经络不通病生於不仁,治之以按摩醪药’《唐六典》也有曰:‘按摩可除八疾,风、寒、暑、湿、饥、饱、劳、逸’可知按摩虽小术,却也可以辅助治病只是贵人有身孕在身,却不宜随意按摩只恐对胎儿不利。”
  其实虽然不可给孕妇随意按摩但按摩下腿脚还是可以的,但是林萱心下洞明这有孕的宮妃,那是是非发源地高危区,千万不可靠近否则招惹是非上身,那自己的安逸日子可就没了
  苏贵人本意只是想言语上折辱一番林萱,却不防林萱一番引经据典竟像是完全没听出她的讽刺之意,言语恭敬老实倒是招了个没趣。
  一旁的杨容华自上次女儿节唱歌出了风头本以为可以侍寝,未想到那夜吹了一晚上冷风第二日便头重发热起来,之后又变成咳疾结果缠绵了一个多月方得了个侍寝机会,皇上却早就忘了她是谁百般奉承,也不过淡淡的呕得她不行,又不敢把这笔账算在皇后身上却迁怒在了林萱身上。
  遂又言道:“既然按摩如此之神奇臣妾时常听到太后犯头疾,不如林昭仪也试试一展神技也许能将太后的头风给治好,那岂不是我等の福”
  林萱哪里不知杨容华给她挖了个大坑,现代医学做过统计百分之八十的女性有过头疼史,引起头疼的原因又多如果是脑瘤等问题那基本是只能开颅,这在古代基本是无法做到了其他如高血压、低血糖、压力大、神经紧张等都会引起头疼,太后既然时常头疼御医必然有过方子,但显然奏效不大按摩只是辅助作用,岂能代替治病
  只是林萱自恃艺高人胆大,倒不惧她欣然道:“头風引起的原因很多,御医们想是已有调养治疗的方子不过适当按摩是可以减轻一些疼的程度,不知太后娘娘头风犯可有规律可循是白忝疼还是夜晚疼?是疲倦了疼还是和天葵至时疼?”
  徐太后今日本就觉得头有些隐隐作疼但是皇后和诸妃请安的日子,又听说了林昭仪的事情头疼又不严重,便勉力接见了现看到林萱说起来头头似道,倒也起了一丝希冀便让林萱留下,皇后及其他诸妃自行回宮
  林萱与徐太后身边的姑姑一番详谈,又拿了太医的方子看过以后心下了然,徐太后这头风显然是更年期将要到,体内激素水岼失调导致了天葵至时头疼,估计徐太后也是个要强的人因而时常紧张,太医的方子里头也有防治中风的显然徐太后有轻微的高血壓,症状不算明显太医的药量下的也不高,只是防治为主也曾让医女试过针灸,但太后晕针甚惧用针,因此只用过一两次太后十分鈈喜后便停了只是服药,因此头风便一直时断时续
  征得徐太后同意后,林萱便先替太后先揉按膝盖的阴陵泉穴小腿的三阴交穴,手肘的曲池穴用拇指点按足上的太冲穴、足内侧的太溪穴,稍加用力均按了约两至三分钟,询问太后有酸胀感后便停了,请太后卸掉头发上的钗簪等物松开头发,先替太后揉捏了下双肩使之放松便从脑后风池、天柱等穴位开始揉按,细细捏双耳揉按头顶百会,又双手做梳理状从脖子向头顶大力快速按至百会穴并从前额印堂处轻柔后快速往耳后拂过,三个手指按住耳根部不放徐太后忽觉口Φ生津,不觉大奇又只觉林萱双手滑腻温暖,拂过的地方疼痛忽消按下的地方酸胀酥麻,有反射感到头皮上很是舒服,尤其是按在脖颈麻筋处酸软酥麻,颇觉疲劳顿消待这样细细按了一炷香,徐太后忽觉整个头热乎乎的十分舒畅,而且眼皮睁不开很是困倦。
  伺候徐太后的苏姑姑见状便轻轻扶了太后躺下盖上被子,果然太后躺下后安然合目安睡苏姑姑便带着林萱悄声退出。
  晚上林萱便接到了慈宁宫的赏赐,两匹上好的蜀锦苏姑姑亲自送到,又派了两名小丫鬟每日来学习一个时辰的按摩要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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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之前是一日之中最黑暗清冷的时刻,山间小路上突兀地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仔细一听,竟至少有上百人众

暗淡的月色之下,一个个体形彪悍的夜行客一言不发地向着湔方华泰山下的一处大庄园进发眼中闪动着冷酷嗜血的光芒,人丛中间或有长刀利刃反射出的冰冷寒光一闪而过——再过几个时辰就昰它们饱饮鲜血的时刻了……

清晨的薄雾刚刚散去,位于华泰山下的赵王府别院就热闹起来因为王爷的母妃武王妃昨夜驾临别院,庄内眾人精神抖擞都盼着在老主母面前有所表现,幽居在别院南苑的一班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们更是跃跃欲试

天下皆知,赵王爷赵见慎乃是紀国一等一的青年才俊不但身份高贵风度翩翩,容貌更是出类拔萃是公认的卓绝美男子。华泰山距离京城有五百里之遥平常赵王爷┅家上下根本从不踏足此处别院,难得这回武王妃回乡经过此地这个亲近讨好家主的机会可谓千载难逢。

庄子里的仆人下属们强抑着兴奮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完成手上的差事,一边竖起双耳时刻准备着为武王妃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住在别院南苑的十几名姑娘们更是人心浮动她们都是各处富商高官送给赵王爷的歌姬舞娘,被“闲置”在此已经大半年连王爷的脸都没见过,难得武王妃路过能在她面前表现一下,即使得不到亲近王爷的机会就此飞上枝头,但如果能被指给王府的管事侍卫们为妻为妾也总好过在这比冷宫还冷的庄子上孤独终老,枉耗芳华

可是,对于云歌而言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动摇她睡到自然醒的决心!

所以大伙儿在使劲闹腾的时候,这位云歌姑娘依然在南苑自己的小院子里呼呼大睡——王妃又不是帅哥就算是帅哥,也肯定帅不过周公他老人家有什么好见的?!

云歌名义上也是趙王府的一名小小歌姬不过她对目前有吃有喝的宅女生涯十分满意,蹭到王爷身边又如何了不起当个高级三陪,跟一群女人玩困兽斗是多累人的活啊!

按云歌的想法,珍爱生命就该远离麻烦人物。麻烦人物之中最常见的就是位高权重的那种。安心睡自己的觉低調地宅在犄角旮旯里当一条米虫才是真正的幸福生活。

不过此刻不管是野心勃勃、打了鸡血一样的仆从歌姬还是胸无大志向、懒散废柴洳云歌,都没有想到死亡的危机已经步步逼近……

庄外一处密林之中,百多双豺狼一样的眼睛凶狠而贪婪地打量着前方豪华的王府庄園,其中一名头领模样的人喋喋怪笑着道:“武王妃那婆娘身边已经安插了俺们的人狗儿打探回来的消息,中午换班时守卫较为松懈莊子里有钱有女人,老子只要武王妃换俺大哥一条命其他的兄弟们尽管拿去享用。王爷的女人嘿嘿!你们就是投十次八次胎都未必有機会骑的……”

一群手下想到传闻中赵王爷府的富贵豪奢,那可是金山银山啊!还有府里的妻妾歌姬都是一等一的销魂美人儿眼前庄子裏的女人虽然是赵王爷他闲置不要的,想必也胜过窑子里的残花败柳想到此处那些贼人一个个眼发绿光,猛吞几口唾沫恨不得马上便沖进庄子里去抢钱抢女人!

头领对这样的效果十分满意,推了一把身边一名壮汉道:“去!按计划进行!”

庄子的东苑主楼里武王妃用過午膳,正精神奕奕地叫了别院的内务管事张妈问话张妈今年五十开外,年纪比武王妃还略大几岁是赵王府上的老人,一家都在赵王府当差父亲是现任赵王爷的老师兼幕僚,丈夫是这座别院的大总管两个儿子是王爷的得力手下,常年在外替王爷办差她本人与武王妃的关系也是十分亲厚。

武王妃把玩着茶杯这极品白瓷茶杯薄得可以透出淡绿的茶色,笑骂道:“张妈你好好的王府内院管事不当偏偠跑到这穷乡僻壤来,究竟是何缘故莫非是府里头那些不懂事的婆姨妾侍惹你烦心了?”

张妈微笑着回道:“是属下想偷懒图个清静……”静字刚刚出口外边就非常不应景地传来一阵喧闹声。



武王妃平常就是个十分讲规矩的人最见不得下人吵闹逾礼,闻声眉头一皱就偠发作可一眼看见张妈那尴尬的神色,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张妈老脸微红,起身告罪:“王妃恕罪属下管教无方。”说着就告退到外边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一边走一边心里暗叹,千万不要是南苑那些姑娘们耐不住寂寞前来“闯关”求见王妃才好

还未走到东苑门湔,就见王妃的随身侍卫总管飞奔而来神色紧张,见到张妈第一句话就是:“有大批贼匪强攻别院已经攻破庄前大门,请王妃速作准備找个安全的地方暂避风险!……”

庄前战云密布,武王妃带来的侍卫与庄上的壮丁护卫已经和贼匪厮杀起来重重院墙之后的南苑却還是一片和乐……

十几名美貌少女早早起来便悉心打扮一番,只等着武王妃大概或许可能会一时兴起召见她们等到中午还不见有消息,夶胆主动一些的已经偷偷跑到南苑门前探头探脑想找个法子溜出去觐见武王妃了。

无奈南苑的门户管禁极严说破了嘴皮子,守门的护院还是不肯放行铆足了劲的姑娘们心中失望,却又没胆子硬闯

正在扰攘之时,忽然苑门大开张妈神色肃穆带了几名王府侍卫打扮的侽子走了进来。

张妈环顾现场大概也猜到这些姑娘们聚在这儿是想干什么,但是此刻情况危急也容不得她慢慢安抚打发她们了。

“姑娘们统统到南苑花厅上,没有老身的吩咐半步不许离开!”张妈说完,一边吩咐两名仆妇到其他姑娘的院子里去叫人一边又带了几洺侍卫先到花厅去打点。

南苑向来是内眷的居所墙高门少,是别院中易守难攻的所在此时只住了十八名歌姬舞娘和四名负责打理杂务嘚仆妇,并无其他闲杂人等正适合王妃暂避。

不过一阵南苑花厅已经清理完毕,姑娘们也到齐了虽然个个神色不定,但打扮鲜丽┅眼看去姹紫嫣红好不动人!

刚刚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的云歌低头看看自己一身“非主流”的朴素打扮,偷偷地吐了下舌头她打着呵欠習惯性地躲在美女们背后,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纸包那纸包里放着几块李二嫂好心留给她的小点心。

于是云歌就一边在人群后大大方方偷吃一边随口向身边比较相熟的一个歌姬打听道:“月伊,这么大的阵仗是要搞什么啊”

“我,我也不知道刚才听到外边吵吵闹鬧的,然后李二嫂就叫我到这儿来还说没有吩咐,不许离开”这个名叫月伊的姑娘比云歌还大两岁,但是性子内向温婉此刻心情紧張,估计是被张妈的态度吓到了

张妈处事公平稳重,在庄子里很有权威可说是别院里掌握生杀大权的厉害人物,但张妈平日里对姑娘們向来礼数周到从无疾言厉色,今天这样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

莫非那个王爷嫌养着她们这些米虫太花钱,打算“裁员”了云歌无奈哋想。

花厅里的姑娘们都被紧张的气氛压抑着往常唧唧喳喳的热闹场面半点不见。

云歌拉着月伊刚刚在靠门的一角坐下厅门再次打开,张妈脚步匆匆地在前面引路四名俏丽丫鬟还有两名紫蓝衣无须的男子簇拥着一名贵妇走了进来,直接走到厅上的主位落座

大厅门再佽关上之前,云歌眼尖地瞄到门外站了至少八九个壮汉

耳边似乎听到远处传来一些叮叮当当的金属碰击声,还未听得真切张妈的声音傳来:“禀告王妃,院子里十八名姑娘已经到齐”

众女一下反应过来眼前的是什么人物,纷纷到贵妇面前敛衽为礼她们之前个个盼着能见到王妃一面,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的

云歌站在后面,偷眼打量王妃四十来岁的样子,面容端庄秀丽只是此刻紧紧绷著脸,看着面前一群美女行礼似乎很是不耐,挥挥手示意她们免礼

王妃冷眼扫了眼前的女子一圈,清清喉咙说道:“今日庄外有恶贼來犯为保安全,大家便在这厅上陪陪本宫莫要外出。”

众女听闻心下惴惴,相顾惶然但是迫于王妃的威势,不敢多言

云歌心念┅转,明白过来

在这个山庄里住了大半年,极少听闻附近有什么治安案件这些恶贼十之八九是冲着王妃来的,把姑娘们叫到大厅里不昰怕她们安全出问题是怕她们背景复杂,与外边的恶贼有勾结玩里应外合干脆都弄到眼前来严密监视。

这个南苑地处山庄一隅向来嘟是安置女眷的地方,墙高门少确实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想到门外那几个长得很像高手的壮汉云歌稍稍安心,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忽然云歌又想到一个切身问题,如果不让出大厅万一内急怎么办?那些恶贼要闹腾多久啊忍不住庆幸自己之前都在房间里昏睡,現在肚中只有几块点心免却很多麻烦。

眼看着太阳逐渐西沉退敌的好消息却一直没有传来,厅里的姑娘们受不住紧张的氛围好几个低低抽泣起来王妃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张妈走到王妃身边低声耳语几句,王妃点了点头张妈随即出门打探消息去了。

约莫过去一盏茶时分张妈回来了,脚步明显仓促了很多她在王妃身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王妃的脸色当场黑了三层

云歌远远地看着也大觉不妙:鈈会吧,什么贼这么猛啊光天化日打家劫舍不说,还闹腾到现在!看来是有组织犯罪,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了


仿佛是为了应和云歌嘚想法,刚才还隐隐约约的刀兵喊杀之声大有越来越清晰的趋势厅上的姑娘们再也忍不住了,哭声越来越响
王妃本来已经十分烦恼,聽到一片哭号声更是愤怒用力一拍案几,喝道:“哭什么!”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哭号声霎时被切断剩下几声低低的抽噎。
云歌知噵不应该可是实在忍不住,差点笑出声
此时,厅门一阵急响张妈开门一看,只见一名半身染血脸色青白的高大男子站在门外,忍鈈住惊呼:“李侍卫!”
被叫做李侍卫的男子一手扶住门边大喘两口气,断断续续地说:“恶贼……已经攻到南苑外我们派出去……派出去求援的侍卫兄弟都被杀了……”话刚说完,人再也坚持不住向前便倒,幸好身后另一名壮汉及时将他扶住
厅上几名姑娘估计一輩子没见过有人流那么多血,尖叫起来却很快被身边的人掩住嘴巴。
白痴都知道王妃现在很生气,再要大呼小叫的估计恶贼还没进來,王妃就先把她们给处置了
王妃此时已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吩咐将人抬进来安顿到大厅一角另外吩咐侍卫主管进来商议。
云歌僦在门边看到被抬进来侍卫从身边经过,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不着痕迹地挪开几步,坐得离那个侍卫远远的
侍卫主管一直跟在王妃身邊,就是门外的几个壮汉之一五十岁左右,身材壮硕感觉是个十分干练厉害的角色。
他与王妃低声商议几句云歌站得离他们不算很遠,隐约听到什么“晚上死守,墙”之类的字句看看现在的天色,猜测是他们担心太阳下山后群贼趁黑进攻,可能会找工具爬墙而叺到时候敌我难分,情况更加不妙之类的心里忍不住叫苦,果然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王妃与侍卫主管谈不出什么听到外邊喊杀声越来越大,只得吩咐他们集中人力坚守院子
侍卫主管犹豫着看了看厅上的女子,王妃明白他的意思冷笑一声道:“几个弱质奻子,还能把本宫怎的”
侍卫主管想了想,便领着门外驻守的壮汉到院子里几处防卫相对薄弱的地方把守以免贼匪潜进来从内击破。
躺在厅角的侍卫拉住身边照顾他的另两名侍卫低声说了几句那两人向王妃请示了一句,也出门去协助防守了
王妃在厅上来回踱了几步,似乎下了什么决定招手叫来一名无须男子,吩咐几句
这名男子尖声回了一句:“老奴知道!”
云歌一震,马上明白了眼前这个人是僦是传说中的太监难怪刚才看他们的举止总觉得有点怪。
这名太监快步走出大厅过了一阵即取回一个托盘,盘上放了二十多个小酒杯一阵淡淡的酒香混着一股腥甜的味道传来。
云歌还在疑惑这是干什么却见身边的几个姑娘神色大变,一副惊骇欲死的样子眼睛死死盯住盘子里的酒杯,似乎杯里随时会爬出一条毒蛇来咬她们一大口
太监把托盘放在厅中的大八仙桌上,向王妃行了一礼与另一名太监┅起退到厅门旁守着。
王妃看着天色逐渐暗下来喊杀声仍然一阵阵传来,也没有侍卫来传递一个好的或坏的消息眼中刚厉之色更盛,轉身走到桌旁冷声道:“今日恶贼势凶,或许再过一时三刻便要攻进院来,为保王爷名声与尔等贞洁若真到那一刻,尔等便喝下这送行酒莫要贪生失节,只盼尔等来生投个好人家夫荣子贵。”
几名姑娘大惊之下当场晕死过去云歌心里一阵发冷,好狠的心竟然偠我们这么多人一起陪葬!
此时厅外传来侍卫主管的一阵呼喝:“兄弟们,围住前厅死守!”
接着便听见一阵猖狂的笑声:“哈哈哈,早听闻王爷别院里藏了不少绝色美人叫出来让老子见识见识啊,王爷无力浇花老子力气可大得很,保证让这些小美人一个个欲仙欲死食髓知味。”
又一阵猥琐的哄笑声之后有人高喊:“你们几个看门狗先下黄泉等着,等老子玩够了一定把美人们送下来陪你们。”聲音极是嘶哑难听
云歌听了忍不住握紧拳头,唯一一丝希望也破灭掉了王妃不逼她们自尽,这些恶贼也根本没打算让这里的人留下活ロ


发话的那个人万万没有想到,就因为他这句话让云歌作出了完全不一样的选择,也让他们本来万无一失的计划功亏一篑
王妃已经氣得脸色青黑,走向窗旁似乎想看看外边情势
就在此时,本来奄奄一息躺在角落的李侍卫忽然一跃而起手握匕首扑向王妃,厅上众人齊声惊呼救之不及。
就在大家以为王妃一定会遭遇不测的时候嘭一声巨响,李侍卫倒地不起身旁散落的残骸似乎是一张高脚小凳……
千钧一刻之际挥出小凳的正是云歌!
两名太监抢上前,一人护着王妃一人弯身探探李侍卫的鼻息,低声报:“还有气”
王妃定定神,吩咐道:“绑起来!”又深深看了云歌一眼在两名太监的护卫下回到主位坐定。
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听见外边的侍卫主管惊喜地大叫:“王爷!王爷带兵来援,兄弟们挺住!”
厅中众人一听只觉得心头一松,大喜过望
云歌轻轻吐口气,还好来了看来自己运气还是鈈错,好歹没押错宝!
外边的贼人看到情势逆转也急了,刚才那个狂笑的声音忽然大喝一声:“李凯老子给你兄弟报仇,你还缩在里媔等什么”
侍卫主管大惊,李凯正是留在厅内的那个侍卫!那王妃……正在惊疑不定忽然厅门一开,被五花大绑的李侍卫像死狗一样被扔到门前
王府侍卫见了精神一振,更加搏命贼人眼见大势已去,便想逃跑
贼头刚刚冲到院门前,便见眼前白光一闪寒风扑面,矗觉向左一闪但已来不及,右肩剧痛一只手臂被连肩卸下,鲜血狂涌贼头惨呼一声,当场倒地痛晕过去
院门前一名身穿紫袍的翩翩公子迎风而立,如果不是手上那把滴血的长刀谁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嘴角含笑眼神温润的贵公子,竟然能挥出如此狠辣血腥的一刀
眾贼见当家竟然一招便被放倒,哪里还有什么战意不消一盏茶时分便被王爷带来的卫队制伏。
紫袍公子随手将长刀扔还给身边的侍卫┅路来到厅门前,高声道:“儿臣来迟请母妃恕罪!”
厅门吱嘎一声从内打开,朦胧月色里一个紫衣身影深深投射入厅内每一个人眼Φ心中。几名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姑娘看着这天神般降临的俊美救星想到这就是自己的主人纪国王爷赵见慎,一时芳心荡漾又是惊叒是喜。
云歌的小心肝也狠狠地多跳了几下忍不住偷偷咕哝了一句“祸害”。
赵见慎皱眉扫了一眼厅中桌上那一盘刺眼的酒杯没有理會厅内那些惊魂未定的女子行礼,匆匆走到王妃面前单膝下跪扶在王妃膝上的双手轻不可见地颤抖着。只差一点自己就要与母亲天人詠隔。
即使再如何强大的人也会有不可承受的事情。
王妃伸手理了一下儿子的头发笑得温柔慈和:“娘没事,娘没事你来了就好。呮要本宫的儿子在没有人能伤害本宫。”
张妈看到这个母慈子孝的场面忍不住伸手擦擦眼角的水珠,想到庄中一片混乱马上打起精鉮,找来侍卫主管安顿厅上被惊吓了大半天的姑娘各自回去休息。
云歌紧张了半天听说可以回去休息,马上美滋滋地跟着侍卫走了壓根没注意到背后那几双别含深意的目光。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侍卫进去检查了一通确认没有贼人潜入窝藏后,便退出守在院外
云歌很想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但还是忍不住动手烧了一壶热水好好擦洗一遍躺在逐渐温暖的被窝里,云歌顺利地展开与周公的会谈一夜无梦到中午。
小人物可以安心睡觉大人物可就没那么幸福了。
伺候王妃休息后赵见慎马上招来下属细问今日之事。
因为整个山庄就剩下南苑这边还算整齐于是赵见慎也就顺理成章地把南苑书房当做临时办公室。
听完侍卫主管报告如何抚恤殉职受伤的侍卫贼党审问囿何结果后,赵见慎忽然眉头一挑对刚推门进来送夜宵的张妈说道:“常有人来看书?”
张妈一怔随着赵见慎的视线,看到窗下小几仩放着的那本《论耕》歉然道:“老身一时疏忽忘了收拾,是院子里的姑娘云歌看的”
王爷微微一笑:“张妈不必自责,今天的事情讓你受累了”
张妈低头一福,想到王爷还记挂自己辛苦心下很是感动。


“云歌就是今天救了母妃的那个女子?”赵见慎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檀木桌面目光还是看着那本书。
这女子看书的爱好也太古怪了
张妈会意地过去拿起那本倒盖着已经翻了大半的书,发现书下还壓着另外一本书《闺训》便一起拿了送到王爷面前的书桌上。
赵见慎随手翻了一下两本书发现《闺训》开始几页中插了一张小小的纸箋,上面草草画了一个怪脸瞪眼吐舌,十分滑稽
张妈也看到那张纸笺,不觉嘴角含笑
张妈想了想,谨慎地说:“与其他人不同说鈈上哪里不同。”抬头看赵见慎的神色示意继续说便道,“按负责照顾她的李二嫂说她十分嗜睡,好洁成癖不爱理事,不爱打扮烸日除了与姑娘们打牌便多会到此看书,常会吩咐李二嫂找人做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见与哪个姑娘特别亲近,但姑娘们倒是挺喜欢与她親近的”
“打牌?”赵见慎听到一个奇怪的新词
张妈啊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从袖袋里拿出一沓纸笺:“就是这个云歌姑娘做了敎院子里其他姑娘玩,老身有时也会与家人消遣一番”
赵见慎看着面前画满不同花点的纸笺,看不出来什么门道但张妈是王府的老人,见过的世面也不少能让她看得上的玩意,想必也有过人之处
张妈马上回到:“宁国富商苏百万所送,到这庄子已有七个月”
“云謌刚到别院时曾说自己在被送往王府的路上得了重病,好了之后把从前的事情忘了……有时会请教别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曾经试探過,她似乎确实有点不太对劲”
“其他……除了今日,其余时候并无可疑之处”
“云歌今日救王妃,见机极快……太快”
“你是说她对李侍卫早有防备?”
张妈犹豫了一下她打心里不愿相信云歌会有坏心,但出于对王府的忠诚让她还是肯定地说道:“是。”
“今ㄖ大家辛苦了一日张妈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赵见慎打住话题
看着张妈离开的身影,赵见慎微微一笑看来张妈很欣赏这个云歌呢,囿意思
云歌醒来时,正是午饭时间略略梳洗过出门取了李二嫂留下的食盒。
嗯真香,应该有排骨和红萝卜!
张妈过来时看到的就是雲歌一脸幸福地抱着食盒沐浴在阳光下神情十足的一个小孩子,不禁莞尔现在午时都快到了,莫非这姑娘才刚刚起身
“姑娘,王爷讓你马上过去有事情问你。”
“啊现在过去?打扰王爷午饭不是太好吧。”云歌看看怀里的食盒万分不舍。稍微对她有点了解的嘟听得出来她的意思其实是“打扰我吃饭,不是太好吧”
看着她那个不情愿的样子,张妈心想以王爷的身份,传唤任何一个姑娘別说耽误一顿午饭了,就算让那些姑娘空着肚子等上一两天她们也是求之不得的,这个云歌是真不在意还是故作姿态若是后者,那也呔不懂事了
“王爷传唤,姑娘还是快去吧”语气不禁硬了几分。
云歌叹口气忍痛放下食盒,就势要走
张妈一把拉住她:“姑娘就這样去?”
云歌打量一下自己才猛然明白过来,素面朝天一身素淡,别说发簪镯子连耳环都欠奉,就这样去见王爷确实太过随便叻。
“姑娘去换身衣裳打点一下比较好”张妈含蓄地说,王府上随便一个丫鬟的行头都比她能看人美也不能这么糟蹋。让王爷看了還以为自己这个主管刻薄了姑娘们呢。
云歌眨眨眼请张妈在门外稍候,乖乖抱着食盒走进房间换衣装扮
也好,可以先偷吃点菜垫垫底嘿嘿!
赵见慎吩咐张妈去叫人,等了一盏茶时分却还不见人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面前的书册,唇角泛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一旁伺候的大总管赵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王爷不耐烦那个让王爷干等的云歌肯定要倒大霉!
这时书房外走进来一名老儒生,也没向赵见慎荇礼大大咧咧地笑道:“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面子让王爷久候?”


赵见慎笑哼一声没有回答。
赵安向老儒生躬身一礼:“岳丈王爷刚剛传唤了昨日救下王妃的姑娘云歌。”
“原来是美人啊难怪要劳王爷久候。”老儒生名叫张乔予正是别院主管张妈的父亲,同时也是迋爷的首席幕僚与老师行事如同老顽童,不拘礼节实际足智多谋,医卜星相都有极深造诣很受王爷府上下敬重。
才说着云歌与张媽就到了。
云歌按照路上回忆到的礼节向王爷行了一礼,道了个万福也不知道动作规范不规范,第一次面见老板希望他不要太在意叻。
“你就是云歌抬起头来。”
云歌恭恭敬敬地抬头回道:“是!”心里回的却是一句“废话”
赵见慎淡淡打量眼前的女子,很美茬他见过的女人之中也算是上等之姿,一双杏眼清澈如水再看又仿佛烟波浩渺。
看过这一双眼样貌反倒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只是打扮素淡得过火——他不知道他看到的已经是升级版了原装更加“惨不忍睹”。
赵见慎心下冷哼一声花这么多时间装扮,是真的不惯装扮還是打算用这个与众不同的样子来吸引自己注意力
再见赵见慎,云歌心底再一次赞叹真是个帅哥啊,俊美阳刚又不会显得咄咄逼人嘴角微翘,笑得一副温柔可亲的样子整一个风流倜傥的俗世佳公子形象,不过从他昨天带兵杀贼的手段估计是个很不好对付的笑面虎。
“昨日便是你击倒奸细救了王妃?”正在出神间赵见慎又问了一句废话。
云歌搜索了一遍脑子里有印象的官方问答不咸不淡地回:“托王妃的洪福,云歌不敢居功”
“好个不敢居功!你早知李凯是奸细,为何不报是何居心?”赵见慎语气平淡笑意不减,但吐絀来的字却像出鞘的利剑杀气逼人。
云歌一震妈妈啊,这个人翻脸也太快了吧!偷偷看一眼赵见慎那副神气跟当年自己的腹黑老狐狸上司如出一辙,狠角色一只随便糊弄肯定过不了关,反而死得更惨
真说自己原本打算你不仁我不义,就让贼人抓了王妃自己假装Φ毒身亡趁乱逃脱?后来看贼人打算将她们先奸后杀一个也不放过才临时改变主意?
可是如果瞎说一气很可能会被当贼人同党,也是迉路一条
心念电转,云歌定定神说:“妾身开始只是怀疑但并无实据,所以不敢声张并非有意欺瞒。”
看赵见慎的脸色还算正常僦壮着胆子说下去:“李侍卫进门的时候说‘派出去求援的侍卫兄弟都被杀了’,妾身开始不觉得有何不妥后来侍卫们都到外边把守,廳里就剩下李侍卫一个男子妾身胆小,回想起那句话便觉得有问题。”
“李侍卫来时贼人已经围攻别院一两个时辰了,如果有侍卫夶哥出去报信在山庄前被杀他不用等到现在才来报,如果是在路上中伏被杀他又如何得知?这一切只是妾身瞎想妾身不敢捕风捉影,委屈了为王府拼命的侍卫所以一直没敢多说。以至于王妃受惊妾身实在罪该万死。”
嗯这样说应该合情合理了吧,云歌偷偷在心裏给自己打气
“你倒是心细!这次的事情,便算你功过相抵吧你且退下,稍后王妃有赏!”赵见慎没有再为难她只是看她的眼神多叻些探究的意味。
云歌强作镇定地谢过行礼辞别走出书房,一路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到没人看见的地方方才长长吐了口气。
其实她在當时发现了两个疑点一是侍卫的话,二是侍卫的衣服上面染满血迹,但是衣服却相当完整被刀刃划破的只有腰上那一块,那么多血昰从哪里来的腰上一直被侍卫自己捂着的唯一的伤口看不清伤口状况如何,却在搬动时发现指缝间衣服裂口里面透出一片白色中衣上媔血色痕迹比外衣上的要稀淡得多,血是从里往外流的没道理中衣能比外衣沾血少。
云歌是看到这一点才回想起侍卫那句不合常理的話,进而推断出侍卫是奸细的不过以她的认知,这里男尊女卑十分严重一个弱女子如果敢盯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看,那不被怀疑才囿鬼所以思量之下,只说出自己发现的一个漏洞同时也证明自己确实证据不足不敢肯定,而不是故意隐瞒不报
吃着李二嫂特地替她熱着的排骨和红萝卜,云歌暗自庆幸总算过了一关却不知道自己的表现漏洞百出,已经被几只老狐狸盯上了
书房里,赵见慎问张乔予與赵安:“你们觉得云歌如何”
张乔予一个老不正经的样子笑道:“确实是个美人。”


“张先生若喜欢我将她送你如何?”赵见慎阴笑
“免免免,这么朵鲜花配我一个老头子暴殄天物啊,王爷若是喜欢倒不妨带回王府去好好痛惜,想必王妃也乐见其成”张乔予┅个老顽童的样子,旁边的赵安身为晚辈想笑不敢笑,憋得十分痛苦
“说正事!”赵见慎不想跟这个促狭的老家伙瞎掰下去。
“嗯雲歌姑娘行礼动作生疏敷衍,不像出身低微惯于屈居人下的女子态度不卑不亢,侃侃而谈便是普通男子之中,敢在王爷面前如此直抒巳见的也不多这个姑娘不简单啊。”
赵见慎微微点头示意赵安也说说自己的看法。
“冷静心细昨日那般紧急情势下能够见微知著,難得一个弱女子敢动手攻击一名手持凶器的七尺男儿,且下手果断决绝不似常人。不过……”赵安说到后来似乎有点不知如何措辞
“不过觉得她今天应对的那番话似有不尽不实之处吧?”张乔予笑着接话
“据内子回忆,云歌似乎从李凯被搬进前厅起就故意移开位置避免与李凯太过接近。”赵安说道
“这位姑娘一开始就知道李凯有问题。赵安你确认她不会武功?”张乔予问
“从其呼吸与步态動静判断,她确实不会武功”赵安肯定地道。
“王爷依老朽看,云歌姑娘背景定不简单只是目前看来,对王府也并无恶意就看王爺打算如何处置了。”张乔予挤眉弄眼地暗示不要以为王爷一副平淡如水的态度就能骗过他的一双老眼。
王爷分明对这个女子有兴趣!
哽好玩的是这个女子看王爷的眼神清澈平淡,与看普通人并无不同——竟然有女人对位高权重而且以风流英俊闻名七国的王爷没兴趣!真不是普通的好玩。
云歌午饭还没吃完几名平时较为熟悉的歌姬拖着月伊找上门来。她们虽然昨日受了惊吓但想到王爷的绝世风采,再想到云歌昨天救王妃立了大功今天又被王爷召见,心里不约而同打起了小九九
说不定云歌很快就会成为王爷王妃身边的红人,有她提携一下自己就不用继续待在这里坐冷板凳。
几个女人唧唧喳喳地围着云歌一个劲追问今天面见王爷的现场实况王爷穿什么衣服,說什么话身边都是哪些人等,最后的重点是云歌是不是会随王爷回王府去?
云歌被吵得头晕很无奈地说:“小女子今日历劫归来,各位美女就发发慈悲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月伊诧异道:“什么历劫归来?谁为难你了”
云歌苦笑说:“王爷为难我了,他说我早發现李侍卫有嫌疑却不说,陷王妃于险地念在我后来救了王妃,就功过相抵王妃如果有个万一,估计我今天就不能坐在这里跟你们說话了……”
另外几名歌姬一听失望又埋怨:“啊你早知道?那你怎么不说呢王妃危险就不用说了,我们也被吓死了好好的机会就這么让你糟蹋了。”
月伊也点头说道:“云歌确实是你不对!”
云歌气绝,昨天差点被王妃逼着陪葬今天就一门心思替王妃王爷说话叻,什么世道!
几个女子正相对沮丧无言,外边传来张妈的声音
开门一看,张妈身后跟着两名丫鬟似是昨天王妃身边的其中两人,掱上各捧了一个大大的托盘上面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堆成一座小山,霎时把屋内几个女子的眼睛都耀花了
张妈让她们放下东西,说是王妃赏赐的然后便带人离去了,云歌再三谢过
才回到屋里,就看到那几个女人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劲给她道喜,王爷虽然不待見云歌可王妃看来是挺中意云歌的,只要云歌跟着王妃到了王府不愁没有机会啊。
云歌强打精神应付听着她们一直发花痴到吃完晚飯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行前不忘再三叮嘱:以后到了王府千万不要忘记提携朋友。
云歌关起门来盯着桌上王妃的礼物十分郁闷,为什么不送现金大奖呢这些东西携带套现十分不便,而且货物出门当即折旧真是太亏了!
草草把东西收一收,李二嫂过来帮忙替她烧水准备沐浴云歌想想,从那堆赏赐里拿了三支翠玉发簪塞给李二嫂


李二嫂连忙推辞:“这东西太贵重了,老婆子不敢收啊!”

云歌笑笑說:“你就收着吧一个送你女儿,两个送你家未来媳妇老是这么麻烦你,我怎么好意思”

李二嫂推辞不过,勉强收下云歌也松了ロ气,这个东西虽然不比现钱但好歹用来送人情还是不错的。

王爷王妃在别院里休息两天便打算回京城王府,消息传出院子里的姑娘们炸了锅,一个个都想能得到机会随王爷回京不少人便打起了云歌的主意,云歌被烦得不行干脆终日躲在被窝里不见人,反正她嗜睡的名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最近这些天王爷没有再派人骚扰她,她估摸着王爷大概已经忘记了自己这号小人物也安下心来,只等王爷┅走自己就可以继续过醉生梦死的米虫生活。

云歌很开心有人很不开心,例如赵见慎

这两天来他故意冷淡云歌,以作试探别院里嘚女子一个个花样百出以求自己青睐,这个女人竟然行若无事终日昏睡,连提都不曾提起自己无论是作为自己的女人之一,还是其他什么势力派来的细作这样的行为都算严重失职!

王爷心情恶劣,身为主管与首席幕僚的两人自然心中有数于是赵安偷偷吩咐张妈试探┅下云歌的心意。

张妈带回来的消息让赵安很头疼张乔予则幸灾乐祸,乐不可支张妈反复试探的结果——云歌姑娘确实想继续留在别院。

话虽如此几个人心底里还是不太相信,竟然有女子愿意放弃飞上枝头的机会反而“自甘堕落”要待在这个冷宫一样的地方。

直到迋爷一行离开山庄走了十里云歌这边依然毫无动静,大家彻底相信云歌就是那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怪胎!

赵见慎依然笑得温润如玉,泹身边几个近侍都知道王爷十分十分不高兴!

车队继续往京城走,当晚赵见慎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一个人偷偷返回别院根据记忆Φ张妈提过的位置,直接潜到云歌所住的院子

赵见慎来到云歌卧房窗外,隐隐听到里面规律缓长的呼吸声知道院子主人已经睡了,举起右掌轻轻一推窗下的小栓便无声断裂。

赵见慎推窗一跃进了房间落地的一刻看到自己在月光下浓黑的身影,不觉一笑堂堂一个王爺,来看自己的妾婢搞得跟采花贼一样,如果传出去估计可以笑掉整个京城人的大牙。

赵见慎的功力在黑夜中视物与平常没什么差別,信步走到床边撩起纱帐,床上睡得一脸香甜的正是这几天不断在自己脑海中出现的美人儿

手指轻轻拂过她的眉她的眼,不禁忆起那天在书房里云歌抬头看他,这双眼中映着他的身影平淡如水,波澜不惊……深深印入他的心底

他想要这个女人,但这个女人似乎鈈想要他据张妈说,她听到他要离开的消息竟然很高兴!该死的高兴!

赵见慎有点挫败,但又止不住兴奋已经太久没有这种被人挑釁的感觉,虽然对手并不是故意的

以他的身份与傲气,自然不屑于去强求一个不甘不愿的女子只是自己不高兴,也不能让这个小女子過得太好!

睡梦中的云歌被脸上游移的指尖弄得痒痒的皱皱眉头翻身躲开。

赵见慎一笑左手轻轻拈住云歌的下巴,俯身如点水蜻蜓一般吻了一下美人的红唇低声道:“给你一次机会,下次再送到我面前我就把你吃下去。”

云歌的美梦不断被骚扰不自觉地扭动身体卷着被子绻成一团,好像一只幼猫一般

看着这个可爱又可笑的模样,正要离开赵见慎忽然有点想反悔——应该这次就把她吃下去!


没有叻王爷王妃的别院一片愁云惨雾,凄风苦雨云歌心中却无比轻松,压迫人民群众的两座大山终于自动消失招贼带灾的霉星王妃终于赱掉,别院重新过上安定团结、幸福快乐的小康生活啦!
张妈收拾书房时遇上一脸春光灿烂的云歌实在忍不住一把抓住她直接问道:“姑娘,大好机会你不回王府待在这个地方做啥?”
云歌装傻道:“张妈你不也待在这儿吗”
张妈无力,心想我跟你怎么一样转念一想,云歌并非无知女子如此作为必有原因,罢了只要对王府无害就随她去吧。
张妈想要离开却被云歌叫住:“张妈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张妈一听立马警觉起来,道:“姑娘尽管说”
云歌笑笑:“这个南苑书房的书我看得差不多了,可否请张妈在庄子里的书房中挑些书带给我”
张妈想了想,说:“书的事情我也不太懂怕拿错了,姑娘想看什么书我给你找去。”
“传奇小说还有地理人攵,经史子集也行呃,除了《闺训》之类的书其他什么都可以,先谢谢张妈了”云歌不好意思地说。
张妈晚上回去与赵安商量了一丅摸不透云歌的意图,也想不出来这么做会对王府有什么影响便从第二天起,每天从书房中带出一两本书给云歌
赵安还是不放心,吩咐张妈以书中内容试探一下云歌结果发现云歌看过的书便能熟记如流,还每每有些独到看法
张妈未出嫁前跟从父亲读书,虽然天资鈈高但学识比起一般男子也是高了很多的,出嫁后随丈夫为王府工作看书的时间逐渐少了,此刻有人能与自己讨论学问自然高兴,聽到云歌的奇谈怪论便忍不住写信给父亲张乔予,张乔予看了也大感兴味
某日赵安来信说到别院账房请辞回乡养老,庄中缺个账房張乔予一时兴起向王爷建议让云歌来。
赵见慎再次听闻这个名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本以为一个小小女子也许过不到一个月感觉僦会淡去。没想到整整两个月过去了再听人提起这个名字,兴奋期待刹那间竟几乎冲破自己那张温和淡然的面具不禁为自己的在意生絀一点懊恼。
“一个女子管账合适吗?”赵见慎懒洋洋地问道
“王爷,小女不也是一个女子管家再说,小女来信中提及云歌姑娘聪穎过人又在庄子上待了近一年,庄中众人大都与她认识由她来做账房,与小女共事不怕惹人闲话再合适不过。”
“她待的不过是庄孓上的南苑而已吧也好,不给她机会我们也不知道她目的何在。”赵见慎虽被云歌吸引但时至今日仍然觉得她的背景不简单,极可能是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留在别院的(这个想法比较能安抚一个被嫌弃的男人的自尊心)
如果云歌知道赵见慎的想法,一定大声喊冤那个别院,分明是赵大王爷安排她去的啊!
云歌接到摊派任务十分沮丧明明是做米虫的,怎么忽然成了打杂的劳工赵大老板至于摳成这样吗?就这么见不得她吃闲饭庄子里明明还有十几个姑娘也是这么领薪不干活,为什么偏偏针对自己!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云歌还是勉强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入职了。
老账房只想着赶快回家抱孙子对于上头派来一个女人接手自己的工作虽然不满,泹也教得尽心尽力
对云歌而言,速算和记忆力其实是她的强项从前为了让母亲高兴,很小的时候就去学习速算因为这方面天赋极高,还得了个诨号“算死草”管账以前接触极多,账目比现在的更要繁杂得多这儿的这些初级记账算账方式,她只用了一天便完全搞懂叻其中大部分时间还是花在了解各种银钱换算、不同生意账目的处理方式与各类财货价格上头。
为了避免被封建大地主过度压榨劳动力也不想太出挑引起其他人注意,云歌硬是装模作样拖了大半个月才做出勉强能接手的样子,不过即使如此也让张妈及赵安等人很是詫异,账房老先生更是一副找到衣钵传人的兴奋劲儿完全忘记当初对云歌接任的不满。
账房先生包袱一收闪人后整个别院的账房工作囸式由云歌接手。因为这份工作云歌每天被迫早起,每天早上必然将大BOSS赵见慎及推她下火坑的混账师爷张乔予狠狠诅咒一遍


幸好实际笁作对于云歌而言十分简单,每天只花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即可解决

账房一般人不能进,加上她顶着一个“王爷的女人”的身份连赵咹都不再随意出入账房,张妈忙于处理南苑莺莺燕燕们层出不穷的大小问题白天是绝对没空过来的。

云歌干脆偷度了被子枕头藏在账房內每天一早过去门窗一关就瘫在长椅上补眠,中午吃过饭继续午睡到下午时候再起来做事。

基于对睡眠环境的高标准严要求云歌还昰经常睡不好,总一副精神不济昏昏欲睡的样子导致张妈同情心泛滥,以为她工作太累不止一次写信抱怨父亲如此安排不妥云云。

但張妈与赵安却又不得不佩服张乔予识人的眼光——别院的账目自从交由云歌管理后竟然比以前旧账房老先生的更要清晰精准。

云歌“入職”的第二个月便是年节,虽然心痛云歌一个新手兼弱女子要将整年的账目整理出来但实在拨不出人手,张妈只好一脸歉意地替赵安紦任务摊派给云歌作为补偿,特地吩咐李二嫂每天好饭好菜外加补品地送去给云歌

云歌接手整盘账目后才发现,别院虽不算很大但丅面涉及的产业不少,衣食住行附近一带所有营生似乎都跟庄子能扯上点关系,就一个庄园的一个月营收大概有近一千两之多,要知噵在这里二两银子足够普通百姓一家一月支出难怪赵见慎有底气养着这么一窝子后宫米虫外加二十来个看家护院。

云歌不知道一般账房整理一年的账目要花多久听张妈说年节前十天就要完成,便早早做好慢慢磨到最后限期才把总账交上去,看见张妈与赵安不可置信的眼神心里一凉,坏了!估计还是交得早了些但也不顾上那么多,直接回自家院子昏睡了两天

这一年赵见慎如期收到别院的账册,字跡虽然有些潦草凌乱但账目清晰,甚至把之前老账房疏忽错漏的地方都补上了质量堪称所有庄子之冠!

可是赵见慎又不高兴了,本来讓一个才到任两个月不到的新手在十多天内将一整年的账目条陈整理做出总账来,是极度不合理的一件事直白一点说,赵见慎就是在故意为难人没想到老账房还要做一个月的总账,云歌不但也能做而且半个月不到就做出来了,还做得比所有人都好!云歌啊云歌你究竟是什么人?

赵见慎忽然十分盼望派到宁国查探云歌身世的探子能快点把结果带回来

张乔予一进王府书房,便看见赵见慎一脸笑容地盯着面前的账册还以为哪个庄子的管事账房出了打错,惹恼了他——王爷通常笑得很欢畅的时候就是打算让某人倒霉!

凑到跟前来一看发现是女婿别院上的账册,马上坏笑起来一语双关地问:“王爷对云歌可满意?”

赵见慎抬头看看自己的老师笑得跟妓院的龟公没兩样了,暗自庆幸知道自己曾经是他弟子的人不多

“半个月不到能干老手一个月才干得出来的事,还干得特别好能不满意吗?我该谢謝先生有识人之明替王府觅得一个难得的人才。”

张乔予听了不禁动容问道:“小女和赵安那小子是否有看到云歌姑娘的可疑之处?”这样一个管账的能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一个被富商当玩物送来的女人!

整个王府就张妈勉强可以管账,当年在京城的女管事中首屈一指不知道引来多少贵族大户的羡慕。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一般人大都不识字,算术水平也相对较差很多账房计算复杂账目时,还偠靠一种名为“算竹”的小竹签帮助计数女子之中,识字的更少会算的都是珍稀动物,还要能管账放眼整个纪国,数不出五个普通大户商家也不可能让一个女子去管全局账目。当初赵见慎答应让云歌管账除了试探之外,未尝没有故意刁难的成分在

“可疑之处倒昰没有,云歌姑娘每天到了账房便关起门来工作一直到日落才出账房的小院,平常接触最多的就是张妈和伺候她的李二嫂现在连院子裏的姑娘都见得不多。”张乔予一笑沉吟道“不知王爷是否准我个假,让我到别院探望探望女儿女婿”重点是他对那个女子也很好奇。

“本王也打算节后到别院赏春便请先生稍后与我同行吧。”赵见慎慢慢道云歌这个女子越来越有趣,但第一个把她看清楚的只能昰他。

看着窗外盛开的白梅赵见慎悠悠吸一口冰冷的香气,想着那名美丽少女窝在被中猫一样的睡容唇边勾起浅浅的笑容。云歌啊云謌这算不算是你再次送到我面前呢?

身在别院的云歌大难临头犹不自知趁着年节别院上的生意大多停顿,账房放假天天醉生梦死。

待在院子里的姑娘们与亲人天各一方,在沾染年节喜庆气氛的同时也难免伤感。

云歌起床活动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她的亲人早逝,自巳独自整整度过了十个没有亲人的春节早已经麻木成为习惯,母亲过世后她一直忙于赚钱还债,以为生活就会那么继续下去没想到洇缘际会,自己竟会变成如今的身份

也好,虽然这里同样没有亲人但至少衣食无忧,不用再背着一身债起早摸黑地讨生活唯一遗憾嘚只是还欠一场恋爱,人生不完整啊……

大年初一云歌正睡得昏昏沉沉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硬生生将她吵醒过来,随着鞭炮声房门吔被粗鲁地推开,一群穿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一拥而入嘻嘻哈哈地围到云歌床前,齐声笑道:“恭贺账房大人新年吉祥!”

云歌一脸迷糊搞不清楚什么状况,愣愣回道:“呃各位同贺同贺……这是干什么呀?!”

一名歌姬拨开人群跳到云歌面前得意扬扬地说:“当然昰向账房大人讨新年红包啊!”

“啊?!”还有这个规矩不会吧,她做白工不说还要掏钱送红包还有没有天理?!

正在云歌与一众美囚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张妈及时到来:“众位姑娘不要捉弄云歌了,红包在我这里呢”

姑娘们欢呼一声,纷纷转向张妈其中一个笑眯眯道:“谁让云歌老是睡啊睡的,都不陪我们玩不吓唬吓唬这丫头怎么行?”

张妈笑着将红包一个个发到姑娘们手中姑娘们领了红包紛纷识趣地退到屋外,好让云歌起来梳洗临走前还不忘约定云歌今日必须陪她们打一整天牌云云。


姑娘们都出去后张妈从怀里拿出最夶一个红包递给云歌,看着云歌惊喜的表情温柔地说:“姑娘前些天辛苦了梳洗过就出去和其他姑娘玩玩吧,大后天我家那口子会带人送你们到附近的妙音寺上香难得出门一趟,你可莫要贪睡错过了我让人给你新做了几身衣服,回头让李二嫂给你送过来新年要好好咑扮一下。”
云歌不好意思地谢道:“知道了谢谢张妈!”
在赵王府别院,云歌过了最热闹的一个年节从初一到初七,日日吃喝玩乐夜夜笙歌不断,一群寂寞的人一起度过一段很是温馨的日子就连几个平常不太好相处的姑娘也放下芥蒂,玩成一堆
云歌很快乐,因為在牌桌上赢完一圈又一圈……
云歌很郁闷因为发现身边的美女们一个个能歌善舞,丝竹精通自己啥都不会……人比人,比死人!
往罙里一想又十分悲哀。送到这里来的姑娘从小都是受着如何讨好人(尤其是男人)的教育自己从前学的东西,在这里大都用不上这裏姑娘该会的东西又都不会,跟废柴没区别了
云歌突发雄心要学一技之长,便当场向姑娘们拜师跳舞嘛,自己懒得动唱歌又唱不惯這里咿咿呀呀的唱腔,弹琴吹箫看起来不错闲来还能自娱自乐。
这里的姑娘反正闲着没事云歌人缘也不错,都乐意收下云歌这个徒弟
初四那天一早,几个姑娘就来把云歌摇醒了拖到妆台前一阵涂抹当娃娃一样套上衣服摆弄一番,终于满意了才把云歌推到院子门前
姑娘们三四个人一车,在别院家丁护院的护送下天蒙蒙亮就出发前往妙音寺。
云歌在车上狠狠颠簸了一阵把睡意统统颠到了九霄云外,也学车里其他姑娘一样掀开车窗帘子,偷偷打量起外边的世界
从她来到纪国开始,基本上是从一个笼子转到另一个笼子跟社会完铨脱节,难得有机会可以看看谁又愿意错过?
此时天色还早街上来往行人极少,看到这一队车身上镂刻了王府标记的车队纷纷敬畏叒好奇地打量起来。隐约听见车里传出女子的娇声笑语猜测是王府的女眷,传说中都是天仙绝色啊!如果不是车旁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護院侍卫一看就知道是惹不得的狠角色,只怕整个村镇的登徒子都要扑上来了
妙音寺就建在镇旁山下,因为常年得到别院的大笔香油進献因此对待别院来的香客也格外客气,提前清理出大雄宝殿说是等别院的女客上完了香到后院休息,再放一般香客进门
云歌在车仩听说妙音寺如此安排,不禁暗暗咋舌想不到自己来到这儿,还享受了一把只有达官显贵社会名流才能享受的特殊待遇
浩荡的车队到叻寺前空地,姑娘们一个个依次下车袅袅娜娜一行十几个美人,让避在一旁的香客们大饱眼福可惜美人才下车,还不待看仔细就进叻寺中,令人扼腕
香客群中有一高一矮两个布衣男子,看见车队里鲜明的王府标记眼中狞光一闪,对望一眼偷偷绕过人群,往寺院後门快步离去
这两个人正是前些天围攻别院的漏网贼匪,本来他们一众兄弟受人指使倾巢而出打算趁着王妃回乡的机会,半路将其掳赱换取领头大哥陷在京城王府牢狱中的亲兄弟谁知王妃路上身体不适,临时改变了行程到华泰山别院休息赵见慎那边又收到示警决定親自带人护送王妃。领头大哥一咬牙决定强攻别院,在赵见慎到来前先将王妃抓到手如此赵见慎即使赶到,也只能投鼠忌器放任他們离开。
这个行动看似仓促冒险但他们早早有了内应李凯,这人本来也是他们的兄弟之一只是当年一次作案时,李凯的兄弟失手被王爺赵见慎所擒送到官府去判了斩立决。李凯为报复便辗转化名到王府当起了侍卫五年之间表现出众颇受信任。
按照那些贼人们的打算只要李凯混到王妃附近,应付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自然不在话下如此里应外合,本来天衣无缝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别院上虽然沒什么高手,但拼死抵抗下来耗了他们大半天才攻进王妃所在的院子,更没有想到赵见慎来得如此迅速最最没想到的是李凯竟然轻易被识破擒下!


两人那天见机不对,趁乱逃脱却也受了重伤,逃进附近山里养了一两个月恢复过来下山打听,才知道领头大哥与一众兄弚已经被抓到京城问罪了

他们既不敢到京城去营救,也没有实力东山再起仗着当日围攻王府时蒙了面,没人认得便大胆在附近暂时咹顿,靠着小偷小摸过日子

他们今日本想趁着香客众多到妙音寺浑水摸鱼一把,没想到竟然看到大批王府女眷前来上香当下便觉得这昰千载难逢的报仇机会。两人一合计决定偷偷潜进寺里奸杀几个女眷,正好出口恶气也能大大削了赵见慎的面子。

这边的女眷们早已經进了佛堂

云歌从前本来不信佛,经过一番奇遇后看见眼前大佛,便也虔诚地拜了拜

上完了香,众女被领到后面的小院中休息云謌难得出门一趟,看小院外的花园布置得十分精巧便拉了月伊在院子里闲逛。

月伊轻轻扯扯她的衣袖问道:“云歌求什么了?”

云歌笑着回道:“求身体健康心情愉快,日进斗金嘻嘻。”

月伊瞪她一眼嗔道:“你个不正经的,人家跟你说认真的!”

云歌喊冤:“峩很认真啊!”

月伊看着她摇摇头说:“你这丫头总是古古怪怪的,上次可以回王府的大好机会你也不要结果待在庄里做了个账房,嫃不知道你要什么”

云歌苦笑说:“那是王爷看不上我吧,怎么搞得好像王府随我进出一样我也不想做账房啊,每天数的银子都不是洎己的别提多难受了。别说我了月伊你求的什么?”

月伊脸蛋一红羞涩道:“女儿家,还能求什么不过求段好姻缘罢了。我也不指望王爷能看得上我只求能将我指给一个老实本分的侍卫管事为妻,夫妻和顺我就心满意足了。就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福气……”

“朤伊你长得那么漂亮性子又好,还怕找不到好人家”云歌安慰道。

月伊诧异地看了云歌一眼苦涩道:“云歌你是真不懂假不懂,我們被送到王府就算是王爷的人,日子怎么过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王爷待我们虽然冷淡,但也已经不薄我几个姐妹被送到岳国左相府仩,不但要伺候相府上老爷少爷还经常被送去招待府上的客人,府里管事家丁也随意欺凌折辱稍有不从,便受鞭打比青楼女子还不洳。”说着禁不住惊恐颤抖

云歌听了心中恶寒,在别院生活了近一年上下人等对她都十分温和,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实在没想到原來还有跟自己一样身份的女子过得这么生不如死。看来自己是错怪了赵大老板人家优待家奴,根本就已经达到杰出青年大地主的水准了

当日她从珑江里被人捞起来,救她的人对她说她是宁国富商苏百万家中的歌姬,苏百万为了祝贺纪国王爷赵见慎寿诞特地将她送去莋贺礼。

云歌当时身体十分虚弱据他们说这是途中遇到水贼袭击受伤昏迷。云歌心里自然知道这话不尽不实但想着反正无处可去,就隨他们到了王府

现在想想不禁后怕,如果当时是把她送给岳国左相一类的人物手上……早上温暖的阳光下云歌也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冷戰。她转念一想也许当这个账房也不错,至少大老板不会哪天忽然兴起就把她随手送给阿猫阿狗

扯上这种话题,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兩人相对无语,周边的风景也变得索然无味

云歌干笑一声,道:“这里风大我们回厅上去喝茶吃点心歇歇。”月伊默默点头

经过花園中的假石山时,忽然听见几声怪响两人相视一眼,顺着假山转了半圈发现一个不太显眼的石洞,可容一人进出两人正在犹豫,又幾声怪响传来这次听得更加清楚,是女子的呼救声只是声音模糊,似乎是被捂住嘴巴勉强发出的隐约中又听到男子嘶哑的低喝:“閉嘴!再吵老子当场宰了你!”

云歌一听这个声音,马上想起了三个月前那次别院被围攻时自己也曾听过,正是贼人中的一名

转头一看,月伊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云歌一咬牙,附在她耳旁说:“你快回去叫侍卫来救人小心一点别发出声响!”

月伊惊恐地看着她,说不絀话来冰凉的小手拉着云歌,想把她一起拉走

云歌笑笑掰开她的手,示意她放心快点走。

月伊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战战兢兢地快步走开了。

云歌左右看看拿起路边两个空着的陶花盆,捡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系起裙子手脚并用飞快爬到石洞顶上,心里暗暗祈祷洞裏的贼人千万不要太多

在石洞顶趴好后,云歌拿出石头反手往洞里用力扔去,石头砸到地上发出一声很大的声响。


片刻后便看见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身影右手拿着柄短钢刀护着面门前身从洞中慢慢探出。
看着这名男子已经走出洞门云歌举起一只花盆用力往贼人脑袋砸去,贼人只听见头顶风声连忙举短刀去挡身子向左急闪,云歌早已料到一般人在此情况下会左闪另一个花盆早就同时等在那里了。
贼人发觉不对却已经无能力再闪避,哐当一声贼人只啊了半声,就头破血流地倒在洞口里面的另一个贼人听到同伴的惨叫和重物落地声,知道出了问题大声呼叫道:“老五,外边什么事”
云歌一听就郁闷了,贼人不多貌似就两个,但是手上的“杀伤性武器”巳经用光了……忽然发现身边不远处的假山石上刻了一个小小的佛像佛像前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
香炉灰!云歌无声欢呼佛祖保佑,看来自己的运气不算太差啊!
里面的贼人等了一阵不见同伴回应怀疑外边有埋伏,一把揪起地上刚刚掳来的女子架在身前做人质一手抓匕首一步步移向洞口查看。
云歌已经爬下石山闪到洞口旁的顺风方位了,手里捧着小香炉紧张准备。
看着贼人带着人质出来心里微松口气,还好是香炉灰如果是石灰,误伤到人质就惨了
“贼人哪里跑!”贼人刚探出头就听到这么一声娇喝,吓了一跳扭头一看,一个相貌极美却衣衫不整的少女就在身前不远处不禁一怔。
云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二话不说把香炉开口向着贼人脸上甩去,同时闭眼屏住呼吸往后一跳
贼人反应过来急忙想退,无奈身前拖了一个人质行动缓慢,云歌站得也近贼人被灰弄得睁不开眼流泪不止,担惢云歌还有帮手候着情急之下人质也不要了,兄弟也不管了把身前的女子往外一推,挡住意想中的敌人自己就往洞里缩。
云歌大喜過望急步过来扶起女子就跑。
跑了一阵迎面碰上庄子里的前来救人侍卫,云歌大松一口气吓死了,还好没事
那位被救的女子也是院子里的姑娘,名叫燕语去解手回来经过假石山被贼人掳了进去,幸好云歌及时发现但也被吓得不轻,加上眼中也进了不少炉灰惊怕难过之下抓着云歌一味哭泣。
张妈此时也赶了过来看两人虽然一身狼狈,但好歹除了一些擦伤碰伤也没什么大碍,总算放心
难得絀来一回,还出了这种事如果姑娘们尤其是云歌有个万一,她如何安心
下午回到院子,安顿好一群女子张妈自去找丈夫赵安商量今忝的事情。
“贼人已经送交官府查办了听他们说是上次逃脱的贼人,没有其他同伙了这次也是临时起意报复,我已经让侍卫们加强庄裏巡视也让官府派人严查附近来历不明的人员。还好姑娘们平常不会出门只是你们到外头买东西时还是要多加注意,记得找上侍卫同詓”赵安柔声安慰眉头紧锁的妻子。
张妈向着丈夫一笑:“几个宵小还吓不倒我以前随王爷、阿爹到处闯荡,什么场面没见过呢我昰在想云歌,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姑娘”
“是啊,明明不会武功对付起贼人来却机变百出,胆大妄为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环境竟然会养絀这样的女子。”
“什么胆大妄为是胆大心细,有勇有谋!”张妈不高兴地瞪了丈夫一眼现在她对云歌印象好得不得了。普通姑娘遇箌这种事能跑回来报信就不错了,云歌却让同伴报信自己以身犯险去救人。如果当时她们等侍卫们来救说不定燕语已经受辱甚至遇害,而不仅仅是受惊了
云歌若在的话,估计会被张妈的赞美惭愧得钻地洞这些泼皮小流氓打架的招数全是从前听来,据称乃是古今行赱江湖必杀武器精华中的精华!
她能够一击得手纯粹是因为碰上的都是些只会拳脚功夫的普通粗汉,攻其不备而且运气不错所致
但是鈈管如何,云歌的行为都很教人怀疑
“一个普通富商家的歌姬不可能有这样的胆量谋略,更加不可能会当账房苏百万如果知道送给我镓王爷的是这样一个人才,估计要悔得肠子都青了”赵安笑道。
“王爷不是派了密探去查云歌的底细吗应该很快能有结果了吧。”


“嗯王爷……王爷过几天会来。”
“我看王爷是为了云歌来的怕这回不管云歌什么来历,都会把她带回王府去了”
张妈听了,心里既為云歌感到高兴又有一些不舍。
赵安看出张妈的心思安慰道:“我知道你怜惜这些姑娘,只是她们的身份……早晚还是要离开的你若想留下她们,不妨看看府中侍卫管事中有没有合意的人选也为她们找个安定归宿。”
张妈听了点点头展颜一笑。
赵见慎再次见到云謌的时候云歌还是在昏睡,不过不是睡在自己的房间而是睡在账房的长椅上。
赵见慎带着张乔予在初十午后轻车简从到了别院没有驚动什么人,直接就由赵安领路到账房去打算给云歌一个“惊喜”。
赵见慎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这种期待又兴奋的感觉,已经恏多年没出现过最近的几次,全是为了那个叫云歌的女子她忽然看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行三人走到账房门前,赵安正要高聲招呼云歌前来迎接忽然见王爷一摆手,立即噤声忍不住与张乔予奇怪地对望一眼。
赵见慎皱眉倾听再次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账房內传来的呼吸声清楚地表示,有人在账房里睡觉这个人就是云歌。
张乔予和赵安功力不如赵见慎此刻静下来细听也大概发现是什么倳了,赵安想替云歌解释一下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赵见慎挥手让他们停在原地自己轻轻推门进了账房,窗下长椅上那个让他挂念不巳的女子好梦正酣。
细细地将她露在被子外的一张小脸看了一遍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脏兴奋地跳动声,勉强忍住伸手碰触她的渴望
要擁抱、甚至爱抚、亲吻这个女人,以后有得是机会!赵见慎安慰一下自己走到书桌旁,他很好奇她这么安然酣睡,到底靠的是什么看她连被子枕头垫子都一一齐备,在账房睡觉肯定不是偶一为之而是长期如此。
书桌上整整齐齐一叠账册旁边放着一本空白的本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甚至砚台都干爽如新毛笔整整齐齐挂在笔架上,动都没有动过!
刹那间赵见慎心中闪过无数想法,又一一被否决
赵安在账房外不安地等待,张乔予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赵见慎一声不吭地走出账房,反手掩门领着两人回到书房。
“赵安今日之事你如何解释。”赵见慎直接质问怠工下属的上司
“呃,也许云歌是太累了所以小憩一下她过往从无一日误过账房的倳情。”赵安都不知道该先替自己的驭下无力解释还是替云歌的偷懒怠工解释谁知道云歌这丫头竟然正正撞到王爷枪口上。王爷对属下雖然宽厚但从不姑息偷懒取巧之事。
“你是说今天只是碰巧?”
“应该是……”自从云歌上任以来赵安就没再进过账房,云歌到底洳何工作他实在不知。
张乔予接到女婿求救的眼神笑着刺了赵见慎一下:“云歌是王爷您的女人,赵安怎敢天天盯着即使王爷你无所谓,我女儿也要把他家法处置了”
赵见慎没好气地瞥了张乔予一眼,说道:“不要告诉庄里其他人我来了傍晚时候赵安你检查一下雲歌的事情是否已经做完,如果没有做完以玩忽职守论处!”
赵安急了:“王爷,这您就饶了云歌姑娘这一回吧……”
张乔予一把将怹拖住,笑道:“王爷自己不心疼你着急个什么劲?来来来跟我去见见萍儿。”萍儿正是张妈的小名
两人退出后,赵见慎悠然起身出门又去了账房,没有进门反而绕到房后的一个收藏杂物的小阁里,拖了一把椅子坐下这里虽然看不见那个女子的身影,但她的一舉一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他有预感,今天会发现这个女子一个有趣的秘密
本来只要派一名暗卫潜伏在附近,即可知道云歌的全部举动只是出于一种强烈到赵见慎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独占欲,他决定自己亲自来
等待的过程本该十分无聊,只是赵见慎听着隔壁云歌平缓的呼吸声却觉得心头宁静,几乎想就此陪她一起入梦……
日影西斜总算听到那个女子睡醒起身的声音。
云歌的脚步声很轻走到书桌后嶊开椅子坐下来,磨墨翻开账本,簌簌书写书写的速度极快,仿佛不经思考间或还能听到云歌懒懒的呵欠声……
在阳光快要完全消夨的时候,书写声停了下来云歌站起身,似乎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是一阵叠被整理的杂声,开关柜门的声音整理书册的声音,开门聲关门锁门声,云歌的脚步慢慢远去
赵见慎静静听着,脸上的神情从震惊到深思最后,一抹诡异的笑容出现在唇角!
回到书房的时候张乔予和赵安已经在等候,两个人翻着刚才云歌让张妈送来的账册一脸的惊奇。
“如何”赵见慎问道。
“全部算完了而且,老夫刚才粗略一看没有发现错漏。”张妈的算账本领还是张乔予教的张乔予虽不像云歌一样具备高速心算的本领,但是简单的心算能力遠在一般账房之上
刚刚他抽了几条进行测算,竟然都是准确无误
“莫非云歌算术技法竟如此高强?只用一个下午即可完成这许多账目嘚统计整理”赵安只觉得不可置信。岳父或许还能勉强办到可云歌这么一个小女子……


“不是一个下午,只是半个时辰”赵见慎爆絀更惊人信息。
张乔予忽然恭敬起身向着赵见慎躬身一礼,开心道:“恭喜王爷得此佳才!”
赵见慎微微一笑怡然受礼。
没有人比张喬予更清楚赵见慎的志向也明白要实现他们的计划,需要极多人才王爷曾派他找寻有“算神”之称的一代算术大家李言连,希望能将其招揽到麾下可惜未能如愿。此次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在自家发现一名不输算神的能人真正令他们惊喜莫名。
云歌并不知道自己干活偷懶的秘密已经被彻底揭发事情做完就心安理得地跑到燕语姑娘的院子里学琴。
燕语自从几天前被云歌所救后就把云歌当做大恩人一样看待,燕语在姑娘们之中以擅长琴技著称云歌来学,自然倾囊相授
纪国的琴类似云歌从前见过的古筝,入门较为容易云歌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来学,学了几日虽然指法生疏,倒也勉强能成调
今日正在燕语的指导下练习,忽然张妈来敲门要云歌跟她走一趟也不说明什么事情,云歌只好跟着去了反正张妈总不至于把她拿去卖掉。
只是张妈的脸色有点古怪看云歌的眼神让云歌觉得自己似乎忽然变成叻一只头上长角,脸上开花的珍禽异兽而且还有点点怨气的样子,更让云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路出了南苑,绕过一大段蜿蜒曲折嘚碎石小路来到一座精致无比的水阁前,张妈在门前停下冷淡道:“姑娘自己进去吧,王爷在里面等着”
“啊?王爷他怎么会来?”云歌的表情很惊但无一点喜。
“有姑娘这么一位神算在王爷来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张妈的口气更冷
云歌一怔,看张妈转身要離去忍不住伸手抓住张妈的袖子,问道:“张妈在生我的气为什么?”
张妈回头看了一眼云歌疑惑又委屈的样子叹口气道:“是我哆事,姑娘别见怪其实姑娘精通算术是好事,何必隐瞒”
云歌脑子一转,总算明白看来自己干活偷懒的事情被发现了,虽然不知道洎己哪里露了马脚但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因为自己刻意隐藏实力张妈一直担心自己劳累过度,还为此与父亲书信争论过多次现在想来,自己的做法对于这位真心关照自己的长辈,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是我错了,是我偷懒张妈不要生我这个懒丫头的气。”说着轻轻摇摇张妈的手臂竟不自觉撒起娇来。
张妈年过五十两个儿子常年在外替王爷做事,心里一直把院子里的姑娘当自己小辈一般疼爱虽然平常并不会特别亲昵,却实实在在地维护着这些女孩儿这时看云歌一双大眼楚楚可怜地看着自己,想着平常特别喜爱这个姑娘便再也说不出一句重话,停了停看云歌一副“你不原谅我我就不放手”的姿态,摇摇头:“王爷在等呢姑娘还是快进去吧。”
“不生我的气”不依不饶。
张妈忍不住一笑拍拍云歌的脸:“你这丫头!”
云歌松了一口气,开心地放开张妈的袖子转身进了水阁
沝阁中只有赵见慎一个人,斜斜倚坐在水阁一侧雕栏上水光与阁内融融灯光映照在身上,折射出一种充满魔性的强大魅力一张俊美无匹的脸似笑非笑,引人堕落
云歌上辈子活在娱乐资讯极度发达的世界,俊男美女见得多了去了但这样一个极品帅哥近在眼前,还是让她忍不住小小地发了一下花痴
“总算舍得进来了。”魔性美男慢慢启唇懒洋洋吐出几个字,仿佛是一句咒语明明听到却没意识到话裏的意思。
云歌慢慢回过神来记得眼前的人似乎说了什么,自己完全没听清暗暗唾弃自己的好色无用,连忙行礼请安遮掩自己的失措。
赵见慎看着云歌的神情变化心情也随之变化,先是得意然后便是不满——得意于这个女子看自己看到失神不满于竟然这么快就恢複清醒!
女子为自己失神甚至痴迷的神情,他已经见过太多但是没有一个能像眼前的女子这么让他觉得得意快乐。也许是因为以前那些奻子并非自己所在意的吧
既然自己在意了,就不能容许眼前的女子不对自己同样在意!


云歌等了一下没听到赵见慎发话,只觉得对方雙眼如电将自己从里到外照了个透彻不禁有些发毛。
“呃不知王爷传唤云歌到此有何吩咐?”
“本王一个人用膳未免寂寞所以让你來陪陪我。”还是那样懒洋洋的调子不过这次云歌很小心地没有被迷倒,将他的话意听得清清楚楚
抬头看了赵见慎一眼,云歌心脏又亂跳了一阵忍不住哀叹,这样的男子生在这个时代何其可惜这分明就是个可以替代核能发电的活动放电机!
上次见他帅是帅,但明明還蛮正常的怎么这次就那么……奇怪呢?
赵见慎拍拍手外边鱼贯进来一队婢女,手捧托盘三两下布置出一桌九菜一汤的豪华宴席,放下两副精致的碗筷食具就又鱼贯而出整个过程安静有序,连碗碟的碰撞声都完全听不到简直就是五星级酒店服务标准!
陪领导吃饭對她来说,是件大大的苦差尤其领导还是个高能放电机,一不小心就糗大了
云歌暗暗警醒,小心翼翼地落座
座位离赵见慎的很近,雖然不自在但也没胆量公然把椅子挪开,郁闷之下决定埋头苦吃速战速决吃完了撤退。
赵见慎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一边吃一边給云歌布菜,一边逗她说话云歌虽然觉得自己跟他不熟,这样的亲昵有些过了但人家也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好忍了
“这是宁國的特色菜麻盐鸡,你尝尝看是否地道”
云歌啊呜一口咬了一块,看赵见慎一脸期待地看着她于是回道:“很好吃!”
“橘香脆皮鸭吔不错。”云歌碗里多了一块烧得皮酥肉嫩的鸭肉
“又香又脆,挺特别的”真好吃,虽然不喜欢吃鸭子但是这鸭子做得没有半点膻腥味道。
“百麦甜羹……”又来一大勺
“啊?怎么是辣的!”水在哪里?
“一点点还可以不过说是甜羹怎么是辣,好辣!”忍不住吐舌头脸都憋红了。
赵见慎笑着递过一碗刚刚放凉的清汤云歌什么也顾不上了,接过一口喝下没看到赵见慎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光彩。
绝世俊男的喂猪行动还在继续云歌一不小心吃下很多。
直到实在咽不下去了她终于抬头看着旁边的超级饲养员认真地说:“我饱叻,真的吃不下了”
赵见慎一笑,总算停下那双不停夹菜的筷子
云歌看看他的碗里空空如也,不觉有些不好意思:“你才吃了一点点快多吃点吧。”
赵见慎别有所指地看着她道:“不着急美食不必一次吃完,慢慢一口一口吃下去才更享受”
那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刹那间让云歌几乎怀疑他说的美食是自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一肚子刚吃下去的东西差点被吓得倒灌出来
“既然吃饱了,就开始干活吧!”
“账册放在那边我明天早上要,今晚就辛苦你了!”赵见慎此刻的笑容只能用阴险来形容
云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一角書桌上堆积如山的账册疑惑地回过头看看方才还很关心下属的大领导。
赵见慎回她一个不容商量的眼神
云歌愤怒了!刚刚因为还算愉赽的美味晚餐而对赵大老板产生的一点点好感,迅速蒸发干净
加班?!名副其实的强迫加班!有没有搞错!封建大山压迫弱小百姓的本質果然是不会改变的!


但是谁让人家现在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呢,正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识时务者为俊杰……云歌撅着嘴巴挪箌书桌旁屈服了。
婢女们进来将残羹剩菜收拾干净又重新送上八色点心和一壶美酒,再次无声无息地退下
赵见慎倚在桌旁一脸兴味哋看着云歌做牛做马,还落井下石地笑道:“本王知道你算得很快你也无须掩饰,早早做完了便可以回去休息不然今晚就别睡了。”
雲歌忍不住抬头怒瞪眼前的吸血鬼:“我骗了张妈赵总管让他们白白替我担心是我不对,但我也没有碍着王爷的事何必跟我一个小女孓过不去?”
赵见慎看着愤愤不平的云歌平静地说:“本王不允许自己的人对本王有任何欺瞒,你最好记住”
可是即使并不了解赵见慎的性子,云歌也能敏感地察觉到这种平静语气背后的危险咬咬嘴唇低下头不做声。
赵见慎要的不是这种沉默的对抗:“本王的话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云歌低低回了一声,心里暗骂:听清楚了可我偏不干,哼!
赵见慎知道眼前的女子不是随便可以折服的吔不急于求成。慢慢来总有一天她会像小猫一样乖巧地蜷伏安睡在他怀中,以他为天地所有他的小猫依然可以偶然发发脾气、使使性孓,但必须是在他允许的范围内
云歌知道这个大恶人今天忽然来找麻烦,自己那套偷懒拖时间的功夫肯定已经被他识穿只怪自己太大意了,日后还不知道他要怎样奴役自己呢越想越沮丧,自己当年加班加点的时候没人注意来到这个世界偷懒不到两个月就被现抓,果嘫是人品问题啊
心里叹着气,手上可一点没有慢着翻一页刷刷刷算完,再翻一页再翻一页……眼前这些分明是几年前别院的旧账,變态王爷显然是故意惩罚自己没想到上辈子念了十多年书没被罚过写作业,这辈子回到古代一年不到就要体验一回真衰!
赵见慎笑得雲淡风轻,心里却忍不住惊叹下午账房外听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虽然很好奇这个小女子是怎么办到的,但基于不想给她太多谈判的筹码赵见慎没有去细问。
水阁中一双男女一个匆匆地写,一个静静地看不觉时光流转。
“算完了!”云歌一声欢呼打破了水阁中静谧的氛围
云歌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忽然觉得不妥眼前大恶人正看着自己笑得不怀好意。有些尴尬地放下雙臂心里暗骂:果然人是没有完美的,长得再帅也没用心肠不好。
赵见慎起身踱到书桌旁云歌只觉得一种无形的压力逼来,很没面孓地向后退了一步撞到了后面的椅子,寂静的夜里发出响亮的嘎吱一声
始作俑者抬头看了云歌一眼,云歌从那一眼里看到明明白白的譏笑恨恨地撇过头去。
赵大王爷似乎觉得还不够扫了眼账册上潦草的笔迹,恶毒地评价:“字写得真难看!”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赵見慎此刻已经灰飞烟灭投胎去了。
云歌勉强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事情已经做完云歌告退!”话完也不等赵见慎批示,转身绕过书桌推门跑走
身后传来可恶的大笑声,云歌悲哀地发现自己的米虫生涯马上就要结束,继续留在这里不是被这个变态大老板折磨死,僦是自己暴怒之下暗杀掉这个浑蛋然后亡命天涯,两样她都不想那只有离开了。
回到房间已经是深夜李二嫂竟然还在,还有烧好的┅大桶热水在等着她云歌总算觉得心情好了一点。
沐浴后躺在床上细细地盘算起离开的路线和离开后的生活,大概是太累的缘故想著想着又睡着了。
睡梦里似乎感到床开始一摇一晃的地震了?不管睡死也不错!
摇晃就算了,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脸上弄得痒痒的蚊子吗?讨厌手一挥,啪!痛……什么蚊子这么壮
糊里糊涂睁开眼睛,眼前一张放大的脸连睫毛都能一根根数清楚。
云歌大惊挣扎著将那张脸推开一段距离才发现那竟然是昨天强迫她加班的黑心大老板赵见慎!
“你真能睡啊!”赵大老板慵懒的单臂支起半边身子,樣子性感得一塌糊涂


云歌再次失神,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看清周围的环境。
“我怎么会在车上你怎么会在这里?!”太大的刺激让云謌彻底忘记对方高高在上的身份更不要说什么狗屁礼仪。
“你越来越无礼了”性感美男笑着伸手一捞,云歌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茬他怀中。
云歌挣扎着想推开眼前这个要命的诱惑但是徒劳无功,明明看着很温柔的搂抱却像铁箍一样让她动弹不得。
性骚扰!赤裸裸的性骚扰!
“放松说几句好听的话,本王就放开你如何?”美男伸手轻轻抚摸美人儿的樱唇很有调情(或者说戏弄人)的兴致。
雲歌一口咬向他的手指恨声道:“好,保证不但好听而且应景!”
随即放声大叫:“非礼啊!非……”
赵见慎脸色一变,难得浮现出尷尬狼狈的神色指尖向云歌咽下穴道一点,即刻消音
看着云歌控诉的眼神,赵见慎警告道:“不乱叫了”
云歌无奈点头,又是一指喉咙一松:“你怎么可以这样?”
“怎样不要忘记你的身份。”美男计失败赵王爷很扫兴,缓缓松开对云歌的钳制话中不自觉带叻点冷酷意味。
“什么身份我是你家账房啊!”
“你是我的女人。”语气平淡陈述事实
云歌身子一震,忽然意识到了这个被她习惯忽視的现实
半年的悠闲生活,几个月的账房工作令云歌直觉地把这个名义上拥有自己的高贵男人,仅仅看做是上司、老板、衣食父母洏从来没有向男女暧昧方向去想。
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并不仅仅是自己的老板自己在他面前甚至没有辞职不干的权利。
现在才后知後觉地想起这男人对于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云歌云歌,你不是普通的迟钝!早知从一开始就该远远躲开这个男人
对于他来说,自己不过昰个好玩的东西高兴的时候逗逗,不高兴了扔在一边
而自己从小生长的环境、所受的教育,注定只能接受出卖劳力而无法接受出卖身体与自尊。
云歌有些怕了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没有任何的拒绝能力。
云歌双手抱膝把自己绻成一团,与车厢另一边的强大存在默默對峙
就在赵见慎以为云歌打算一路这么沉默下去的时候,云歌忽然开口道:“我可以帮你赚钱赚很多很多钱,但是让我当你的下属戓者当……当你的女人,你只能选一个!”
这一句绝对可以看做是冒犯的话让赵见慎笑起来,笑得十分开心:“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呢”
“女人对你来说唾手可得,能够对你有用的下属却可遇不可求而且带给你的好处也绝对更多。”
希望自己没有看错如果对方真是個纨绔子弟,这样的条件提了白提眼前可以取乐的女人,当然比事业利益什么的来得有吸引力
但从张妈赵安对他的推崇态度,云歌觉嘚这个王爷即使是个变态也是个高智商变态,不会轻易让本能冲动影响理智判断
“我对下属要求很高。”赵见慎慢吞吞地说
“你放惢,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你不会失望的。”看来有戏了
“我可以让你试试,希望你不会后悔在你成为我的下属之前……”
云歌警惕哋看向眼前笑得温柔无害的英俊魔鬼,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
然而还来不及防备,身子就被狠狠压倒车厢的软褥上火辣辣的深吻随即占據了她的全部思维。
狡猾的舌头快速攻占她唇腔内每个角落嚣张如王者巡视自己的领土,理所当然而强势镇压一切反抗细致如工笔画镓的笔触,毫不留情地搅动她的舌尖共舞
云歌彻底被这个充满侵略性的热吻吓呆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直到窒息的感觉来临,身體自然反应挣扎着要推开那个令自己无法呼吸的源头
赵见慎畅快淋漓地满足了一下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望,不想真把身下的小美人吓坏暫且鸣金收兵,松开怀中可爱又可恨的女子舔舔唇瓣,意犹未尽地说:“我现在正觉得后悔你不妨多刺激我一下,好让我更有理由改變主意”
一句话,止住了云歌的所有反击行动
狠狠用眼刀砍杀面前这个带着温柔假面实质行为非常禽兽的俊美浑蛋,心下一阵无力
“你看我的眼神真动人……”
一句话没说完,云歌快速转身决定在下车之前,坚决对这个浑蛋无赖实施不看不听不理不睬的四不政策
鈳恶的畅快笑声再次传来,但赵见慎的心情并没有如笑声中的愉快
这个小女子竟然明目张胆地嫌弃他,这辈子第一次被女人嫌弃虽然尛小地扳回一城,但又怎能压过心里第一次求之不得的郁闷
看着眼前因为怒气而微微颤抖的纤细背影,心底苦笑:有一句话她彻底说错叻女人对他来说确实唾手可得,但是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这辈子他也只遇到这么一个。


近午时分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张乔予的聲音:“王爷已经到了绿野驿,今日便在此用点午饭如何”
赵见慎推开车门回道:“你不是留在别院吗?什么时候赶上来的”
“在聽见有人叫‘非礼’的时候!”张乔予用能让车内两人都听清的声音回道,一脸促狭
赵见慎脸色一僵,云歌羞恼交加
想到下车,云歌財记起衣着问题低头一看,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身上穿的是一件料子极好的女子常服不是自己昨夜穿的睡衣!
谁给自己换的衣垺?这个问题问出来徒让浑蛋王爷多一个消遣自己的机会反正换也换了,再追究也不可能逆转时光
何况如果自己是穿着睡衣上车的,現在只会更尴尬
还好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云歌一边下车一边发挥阿Q精神自我安慰由于想得太入神,以至于没发现站在车门前的赵大迋爷正纡尊降贵伸手等着扶自己一把噌一下跳下车。
车外气氛霎时跌到冰点侍卫们动作划一地眼看地面,张乔予举袖掩面假咳几声掩饰笑意,然后放下袖子一脸严肃地说:“云歌姑娘,可还记得老朽”
赵见慎已经放下手臂,云歌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觉得气氛不对,难得有人开口解围虽然刚刚被他取笑过……笑着行礼回道:“记得,上次在书房的时候见过张妈说老先生您是她的父亲。”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就是给浑蛋王爷出主意,推自己下火坑的祸首!云歌暗暗咬牙
“是啊,哈哈王爷,里面饭菜应该已准备好”这個时候万万不能把王爷冷落了,不然以这王爷的个性肯定会变着法子让他和云歌难受。
云歌似乎也发现问题出在大老板身上忙转过身詓向他讨好地一笑——人在屋檐下,当谄媚时就要尽量谄媚!
赵见慎心中微怒可看着云歌这个样子,怒火眨眼褪得一干二净微微一笑當先走入驿站。
因为有侍卫骑快马提前来打点所以他们进驿站的时候,饭菜已经上桌看起来相当诱人,尤其对一早起来粒米未进又饱受惊吓的云歌来说
可是到了分桌的时候,麻烦又来了赵见慎身份高贵,自己独占一桌邀了张乔予同坐,其他侍卫仆人便在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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