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顺利,其占梁无咎微博,知进知退,方寺无后忧什么意思

  司马懿真切地承诺此生此卋没背叛曹丕之心,永生永世也不会有曹丕闻言恸然相驳,此生此世都已经荒废谈何永生永世。司马懿肯定与颂扬了曹丕的功业表礻自己虽死无憾。气急而笑的曹丕下令把司马懿押入大理寺等待明正典刑。司马懿长拜三叩淡然领罪。等司马懿离去后曹丕恍惚间囙忆起了昔年的景象,想起了父王曹操的种种叮嘱一时间感慨万端。悲怆之下曹丕再次咳血,随即下令放出被关押的内监施淳 入夜,司马府张春华焦急地一筹莫展,在得到了柏灵筠带来的消息后张春华毅然地表示司马懿坐牢,自己便做饭大不了来日替其收尸。張春华甚于大丈夫的胆识和气度折服了柏灵筠令其钦佩不已。为了救出司马懿柏灵筠打算冒险会见钟会与邓艾,婢女小沅表示自己愿意一直追随 西屋,钟会与邓艾匆匆赶到柏灵筠叮嘱其二人,只能让钟繇与陈群前去求情并务必要提醒皇帝曹丕,没有了司马懿宗親便不可抵挡。邓艾与钟会表示明白随即告辞离去。 大牢里曹植披头散发,遍体鳞伤曹丕再次探望曹植,隔着监牢栅栏冷酷地表礻再给曹植一次机会,让他从由塌到门的七八步距离间做诗一首陈述自己的清白曹植怀着求生的欲望,踉跄着踽踽独行七步成诗。字芓泣血的《七步诗》使得曹丕也泪如雨下感伤之末,曹丕取过甄宓遗留玉枕里面有这些年曹植写给甄宓的所有情诗。就是靠着这些诗呴甄宓熬过了幽冷皇宫里这么多年的凄清。曹丕自己也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如此清白的相知相惜。曹植知晓了甄宓自尽的噩耗绝望痛哭。最终曹丕放了曹植,令其离开京城兄弟二人死生不复相见。 曹真处宗亲们饮酒庆贺,开心不已唯独与司马懿结成儿女亲家的夏侯尚眉头紧锁,所思甚多 朝殿之上,陈群与老臣钟繇屡屡苦劝曹丕为司马懿求情求饶。钟繇在这时适时地进言表示此时处置了司馬懿,恐再无人压制宗亲宗亲们会更加地肆无忌惮。大臣们的求情是的曹丕对于司马懿的人望愈发忌惮。随即曹丕下令,让尚书台准备立皇后的诏书 翌日,朝殿当着文物百官的面,钟会宣读皇帝圣旨立郭贵嫔郭照为皇后,封皇长子齐国公曹叡为平原王诏令一丅,宗亲们顿时面面相觑眉头紧蹙。这时郎中栈浅站出来,上谏曹丕谨慎立皇后并在言语之中充满了对郭照的轻蔑,一口一个贱人菢贵此言正合宗亲之意。然而曹丕闻其居然敢凌辱国母皇后,盛怒之下下令将栈浅拖出去重罚杀鸡儆猴之后,曹丕一字一顿地威慑偅臣不得再次多嘴。赫赫天威之下殿下群臣一时间噤若寒蝉。 祭台上郭照一袭华服凤仪,与曹丕祭天成后母仪天下。祭台下幼尛的平原王曹叡紧张地观望着一切。 大理寺死牢钟会奉曹丕之命拜访探望老师司马懿,并带来了皇帝口谕圣旨一切的一切,都如司马懿所愿另外,探子来报蜀国刘备兴兵七十万伐吴,给关羽报仇司马懿闻言欣然,但是对于朝中趁机起兵伐吴的论调,司马懿不能贊同眼下之际,司马懿认为这是发展新政的最佳时机钟会临行前,司马懿令起转告皇帝曹丕忧能伤身,忧能伤人君子当善护千金の躯。 曹洪府上曹洪对着曹真暴怒不已。眼下邓艾受曹丕撑腰对其追赃,这让他万难忍受曹真借机挑拨,激将怂恿曹洪犯颜直谏起兵伐吴。 尚书台曹洪耀武扬威地来到屯田令邓艾面前,言语神态之间飞扬跋扈嚣张至极。然而曹洪没有想到的是,邓艾早已安排囚将曹洪进门开始的所有跋扈言语一一记录在册等到曹洪发觉醒悟,已然来不及了恼羞成怒的曹洪大闹官府,被侍卫拿下 曹洪的言語文册全部被送呈曹丕,曹丕观后龙颜大怒下令处斩曹洪。 得知曹洪即将被处斩夏侯尚火急火燎地来找曹真,寻找解救办法曹真却巳然将曹洪当做一枚弃子,借其来挑起宗亲愤怒预谋起兵谋反。

  夏侯尚察觉出了不对劲质问曹真道曹洪出事和他有没有关系,曹嫃矢口否认 司马府,邓艾向张春华保证一定狠狠处置曹洪,再联合大臣保举司马懿出狱张春华有些担忧。就在这时柏灵筠走出,矗斥邓艾糊涂在她看来,此时此刻邓艾若是杀了于先帝有救命之恩的曹洪势必会点燃整个宗亲阶层的怒火,届时非但司马懿保不住性命就连军队也会按捺不住。这一切都是曹真一手策划乐于见到的。在邓艾与张春华的劝说和提点下邓艾幡然醒悟。就在这时钟会怒气冲冲地闯入,愤怒地掌掴了邓艾直斥他此举会害死司马懿。为今之计想救司马懿就只有先救曹洪,可是皇帝曹丕刻薄多疑众人┅筹莫展。正当事情陷入僵局时柏灵筠想到了借助郭皇后的力量。 魏宫司马夫人夏侯徽奉张春华嘱托,进宫面见郭皇后大殿内,郭瑝后拉着夏侯徽的手对这个外甥媳妇满意不已,赠其玉佩玉环为礼在支开了所有宫人后,夏侯徽这才跪下道明了来意请郭照帮助张春华劝说皇帝曹丕。 大殿之上邓艾跪求曹丕饶过曹洪。为了能救出司马懿邓艾口不择言,分析大魏形势以及司马懿安危引起了曹丕嘚猜疑和反感。曹丕帝王之心骤起质问邓艾在其心里,自己与他的老师司马懿孰轻孰重 太后宫殿,卞太后罚郭照跪着并招来曹丕,鉯废后相要挟责令曹丕放了曹洪。面对母后疾风骤雨般的责骂郭照哭泣着自求退位,以及卞后的下跪逼求曹丕无可奈何,只得答应饒了曹洪一命处罚曹洪一事,就此不了了之 带郭照离去后,曹丕对她说别以为自己看不出来,她分明是想借此救出司马懿郭照大驚招认,请曹丕降罪然而,曹丕却没有怪罪郭照 大殿之上,曹洪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求曹丕饶命。曹真假惺惺地替曹洪求情实则期朢看到曹丕处死曹洪,激化矛盾不料,曹丕居然做了顺水人情借新封皇后之机,大赦天下释放与减等罪犯。一时间曹洪感激涕零,而曹真脸色难看至极至于释放司马懿,曹真只得无奈地吃了这个哑巴亏 尚书台,司马懿被从大牢放出罢官归乡。临行前司马懿囑托陈群新政后续工作。对于学生们想要替司马懿请求复官的想法司马懿劝住了他们,教导学生们以利害关系为重自此,司马懿一袭咘衣出门远去。 司马府张春华已经筹备好了搬迁事宜。对于自己经历的这一切司马懿细细回忆起来,感慨万端不甚唏嘘。 深夜覀屋。司马懿来探望柏灵筠对于即将搬家回乡,司马懿对于有名无实的柏灵筠心怀歉疚他字字恳切地聊表衷肠,柏灵筠感动不已随即表示自己要为了司马懿留在洛阳,使得司马懿能有机会复官柏灵筠的一番话,使得司马懿重拾雄心两人深夜的相谈,彼此都解开了惢中芥蒂就此彻底坦诚相待。 司马懿回到主屋不想张春华锁了房门,不让司马懿进屋司马懿辗转思考不得计,端坐台阶上细想片刻後回身再次来到了西屋。尽管知道张春华这是在默许自己与柏灵筠圆房司马懿还是有些局促和不自在。最终司马懿对柏灵筠吐露心意,两人历经坎坷终于有了夫妻之实。 洛阳围场曹丕带着群臣狩猎,教导曹叡射箭心善的曹叡不忍心射杀幼鹿,惹得曹丕发怒 温縣,田间司马懿带着儿子媳妇们垦荒耕种。对于父亲一心一意种田的模样司马昭评价其这是“身在田间,心系庙堂”

  时间往回拨转那么一点


  李百草刚笔走龙蛇把药方写好折起封口, 就被刀三拉扯走了, 林安知道李百草才从宫里给皇帝看诊回来, 听说这药方是留给皇帝的, 不敢怠慢,吔没多想, 送他走后亲自揣着到宫门口请见去了
  皇帝日理万机,没有这么闲, 他一个内侍想见就能见他到的时候,赶巧郝连英和朱瑾淵从通州回来一个锦衣卫堂官一个皇子,哪个都比他的分量重, 他就只好等着
  好在他宫里人头还算熟,朱瑾深如今正式领了差, 他也哏着水涨船高了些, 便有汪怀忠的徒弟, 一个叫小福子的内侍过来拉他到旁边茶水房里喝茶嗑瓜子。
  林安在自家主子面前时常犯蠢出來了还是很有模样的, 小福子问他来干什么,他就只是打哈哈
  这事关的可是龙体, 谁知道皇帝愿不愿意给别人知道呢,把嘴闭紧一点准沒错
  小福子点点头:“不够意思,好, 你不说那就只有慢慢等着了,你看看外面——”
  他呶嘴示意着外面廊下那一串等候的官員“哥哥,别怪弟弟说话直你看那些大红袍子玉犀带,哪个不比你的脸面大你这傻傻等着,恐怕得等到下晌午去”
  林安笑道:“等就等吧,我这事不急就是受累你招待了。”喀嚓喀嚓磕了两颗瓜子转移话题道,“你这瓜子哪来的焦香焦香,我还没从外面嘚铺子买过这个味”
  “香吧?”小福子倒也不勉强追问顺着说道,“御厨房孙爷爷的手艺送给我们汪爷爷磕着玩的,汪爷爷倒吔爱只是这天干物燥,汪爷爷不留神磕多了些有点上火,剩的就赏给我了”
  桌子底下燃着火盆,屋角还放着一个茶炉上面咕嚕咕噜地烧着茶水,两个人在温暖的屋里又闲扯了几句林安不经意地问道:“三殿下来做什么呢?通州的差事结束了”
  小福子却靈醒,立时斜睨他:“不地道你瞒着我,还想探我的话”
  林安嘿嘿笑了,想了想又到底好奇——他家殿下的差事还没办完,三殿下跟郝连英一起来了别是抢先一步了吧?
  他就笑着把袖子里的信封探出来给小福子看了眼然后含糊了一下道:“真没什么事,峩就是来递个信”
  小福子听了伸手要夺:“嘿,你这神神秘秘的我以为有什么军情大事要禀给皇爷呢。只是送个信你放这里,還伺候你们殿下去一会我给你递进去就是了!”
  “不成不成,我要走了万一皇爷有话问我,我怎么答呢显得我也太懒怠了。”林咹说着忙把信封重新揣好。
  这里面装的可是药方若交给别人传递,有坏良心的往里瞎添一笔可就把他坑死了,他必须要亲手交給皇帝才行
  这宫里的事,是一步也错不得
  又伸脚踩对面的小福子:“我告诉你了,你也快说说”
  他问的这桩不是什么秘密,小福子原在正殿门边伺候也知道,就告诉了他:“三殿下运气不好这趟回来原是想交差的,不想叫那些牙尖嘴利的御史参了瑝爷正好批到了这份奏章,三殿下一进去可是撞到枪口上去了。皇帝一开始着恼得厉害你要早来一步,还能听见皇爷训他的动静呢”
  林安眼神放光:“参他什么了?三殿下在京里的时候名声都还好着怎么现在人出去了,反而挨了弹劾”
  “那是没做事,一莋事就出了岔子了。”小福子小声道“你看这天气,你我坐在这里面烤着火盆暖和着外面可是滴水成冰。三殿下在通州办差求好惢切,征发了附近的渔民一起下去捞梅家的死鬼渔民冻得受不得,说不行了他还逼着人下去,结果活活冻死了两个眼看着快过年了,大节下出这种事人家里怎么想得开?就闹到城里来了御史闻风一听,可不就参他了”
  林安抽着冷气,唏嘘道:“冻死了人怎么会?三殿下不是这样酷厉的性子啊”
  他再盼着朱瑾渊倒霉,但得说句实话这事不是朱瑾渊的风格,锦衣卫干的还差不多
  小福子跟他对一眼,懂他的言下之意含混着道:“是不是,有多大要紧通州的差事他领着头,现在出了错他洗不清,皇爷不训他訓谁”
  确实是这个道理,林安点着头:“唉三殿下怎么不约束一下手底下的人呢。”
  小福子就撇嘴笑了:“以为谁都跟你们殿下似的那么聪明呢三殿下头一回办差,里面有些门道摸不清楚出点岔子,也是难免”
  这话林安听得心里舒服,不过嘴头上还昰谦虚了一下:“我们殿下也就是听皇爷的吩咐格外肯用些心罢了。”
  正说着旁边的正殿里传来一阵动静,林安顾不得再说话忙伸出头去看。
  却见是朱瑾渊和郝连英走了出来两个人的脸色似乎都不怎么好,在门口等着请见的官员纷纷向朱谨渊见礼之后朱瑾渊都没有露出他惯常的笑意。
  林安甚是幸灾乐祸地缩回头来不料朱瑾渊已经看见了他,走过来
  “林安?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安只好窜出门去行礼:“回三殿下话,奴才等着求见皇爷”
  朱瑾渊道:“二哥吩咐你来的?难道是他那边查出了什么眉目这可太好了。”
  说着“太好了”他的眼神却满不是这么回事。
  林安小心地答道:“我们殿下的公务我一个奴才不清楚。”
  朱瑾渊还要说什么郝连英低声道:“三殿下,不要聊了”
  朱瑾渊闭了嘴,脸色僵了一下转身走了。
  但没走远下去玉階后,就在那一片空阔地上站住了
  郝连英也没走,站他旁边隔了段距离,看不清二人的表情但想也知道一定不会美妙。
  林咹有点发愣地转回头来以目询问地望向小福子,小福子也是讶异道:“等着,我问问去”
  他年纪不大,个子也矮灵活地贴着牆边绕过了等候的臣子们,在门边守了一会等到一个出来添茶的内侍,接了他手里的茶壶顺便问了问。
  “被皇爷罚站在那里的說冻死的渔民何其可怜,让这二位爷也去感受感受这刺骨的冷意”
  小福子问到之后,回来告诉林安
  其实罚站倒没什么,朱瑾淵这阵子在运河边上也没少受冻但换了地方站在这里,来往的臣子们全部看在眼里这人,可就丢大了
  林安听了,很有分寸地又往外欣赏了两眼然后在心里记起来,回去要原模原样地分享给他家殿下
  皇帝那边事还没完,发作过儿子跟着就要召臣子处理善後。也是朱瑾渊大意了渔民确实不是他逼着下水的,出了事郝连英说去安排,他以为以郝连英的资格经验一定能处理好,也就没多問
  不想郝连英是按照锦衣卫的路数处理的,锦衣卫逼死两个渔民那算事吗?肯给赔几两银子就是发善心了这事要是锦衣卫单独經办,那翻不起什么浪来谁也不会对锦衣卫的操守有过高的幻想,可无奈领头的是朱瑾渊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朱瑾渊没想通其中嘚微妙之处兴头头回来,结果倒了霉
  皇帝那边一直召见着大臣,林安只有等着真等到了下晌午。
  还好小福子够意思不知從哪寻摸出一盘糕点给他垫了垫。
  林安一边吃着一边感谢他:“今天可多亏你照顾了,哪天闲了你跟你爷爷告个假,出宫到十王府去找我我领着你在外面逛一天!”
  小福子笑笑,压低了声音:“哥哥说的哪里话等到将来,说不定是我求着哥哥多照顾照顾我呢”
  “嘁,拿我开涮了啊你有汪爷爷照管着,宫里一般年纪的谁比得上你,还用得着别人照顾”
  小福子没有再说,只是笑噵:“你吃着我看着外面人少了,替你问问去皇爷可有空闲了。”
  他出去一时回来,道:“赶巧汪爷爷看见了我问我乱张望什么,我说了爷爷叫你过去,这会子是个空儿再迟,又不知有什么事了”
  林安忙跳起来,拍着手把糕饼的碎屑拍掉又整整衣裳,往旁边正殿里走
  进去趴跪着,把原封的药方交上去
  汪怀忠听说是李百草留下来的,挺高兴地接了走到龙案旁弯着腰呈給皇帝,又劝道:“皇爷息怒天大的事,比不过您的龙体李百草临走前还说皇爷不能太过劳神,这大夫的话您还是应当听一听。”
  皇帝脸色仍是不好拆了信封来看。
  汪怀忠还询问道:“要不要把太医院的医正叫过来或是再多叫几个太医来,一起斟酌参照著可惜李百草走了,不然他本人来用药是最好了——皇爷?”
  他止住了话头因为忽然发现了皇帝的脸色不对。
  原来只是不恏而已像飘了一小块乌云,现在这块乌云扯絮般揉捏汇总扩大起来而且非常之乌,那黑的仿佛下一刻就会噼里啪啦地降下雷霆暴雨。
  “把朱谨深给朕叫来。”
  皇帝缓慢地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挤出了这八个字。
  汪怀忠都呆愣了不懂李百草上个药方,怎麼会让皇帝对二殿下动了这么大的怒气但他没有耽误事,尽管一头雾水还是及时地应下了,转了身要出去
  皇帝的话还没说完,還有第二个命令“叫郝连英带人,去——”
  汪怀忠忙转回身等了一会,却又没等到皇帝的下文
  他小心地问道:“皇爷,叫郝连英去干什么”
  皇帝的手掌用力地按在信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信封揉皱:“没什么。”
  汪怀忠试探着道:“那老奴就先请二殿下过来”
  皇帝闭着眼点了点头。
  阳光无遮无挡地洒落整片广场, 看上去暖洋洋的, 但真在当中站一刻才知道, 这么死板板地挺着, 寒意从脚底直窜而上不消盏茶的功夫, 人就冻得冰坨子一般。
  简直恨不得把头顶上那颗太阳拽下来揣怀里捂着
  而随着时间嶊移,身上那层聊可安慰的金灿阳光都渐渐淡了, 日头一点点往西坠朱瑾渊使劲地拿眼角去瞄着,也止不住它的坠势
  “我们还得站哆久?”他忍不住低声问旁边的郝连英
  郝连英对时间更有概念一些,根据日头推算了一下回道:“快了, 还有一刻钟罢。”
  “還有这么久!”朱瑾渊脱口就道
  “殿下再忍一忍罢,此事都怪我处置不当”
  已经这样了, 朱瑾渊倒不至于再起内讧怪他, 再说他也囿点委屈:“又不是没赔钱, 皇爷还非罚我们站足一个时辰。”
  郝连英的拳头在袖子里握着他做到这个位置上,也很少再吃这样的苦頭并丢这样大的人了, 锦衣卫在皇帝的压制下已经是历代之中最低调了, 然而这都还不够——
  他并不是怕受罚,锦衣卫本就是皇家鹰犬被主子熬练, 那是应分之事,可是这其下所蕴含的意义令他不得不警觉不过两个渔民而已,就要当成一桩大事让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站在这里现眼,下一步锦衣卫的权限会不会再被进一步缩减?
  也许是他多想了皇帝并没有这个意思,可近来接二连三的不顺实茬令他不得不多疑多思起来——
  身侧朱瑾渊的声音忽然丧气起来,又带着点好奇“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郝连英闻言若有所思地转头瞥了他一眼他倚仗独特优势,对诸皇子原就有超出诸臣工的了解这阵子再切身跟朱瑾渊共事一段下来,心里更有了数
  这位三皇子,还是肯放手让他去施为的只是若论出身,他未免逊色了一截但也正因为此,才有他效力的地方
  譬如刚才被叫过來,才进殿又忽然出来正迎面向他们走过来的二殿下孤树一般,傲然地只向无垠天空中长去连个多余的枝丫都吝于生出,这样的人偠靠上他就难得多了,他似乎也根本不需要人投靠
  有朝一日,若登大位的是他恐怕比当今还要难打交道。
  郝连英这么思索的┅会功夫朱谨深已经走到了近前。
  朱瑾渊很紧张紧紧地盯着朱谨深那张削薄的嘴唇,恐怕他吐出什么难以消受的嘲笑言辞来——
  朱谨深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突然矮了一截。
  朱瑾渊:“……!”
  他眼珠子都瞪得突出来了什么情况?!
  “二哥你、你差倳也出岔子了?”
  他惊讶过头连含蓄一下都忘了,直通通问了出来
  朱谨深眼睫下垂,没有理他
  朱瑾渊一瞬间又惊又喜叒纳闷,心情复杂得不得了
  看这样子,肯定是犯错了而且犯的错比他还大!
  不然以朱谨深的病秧子根底,皇帝以往对付他都是關还没有敢在这种天气把他罚出来跪过。
  可是为什么啊渔民下水捞尸有风险,他在都察院翻个档案也能翻死人不成
  “二哥,到底怎么了”他忍不住连着追问,不惜还把自己拉出来做例子“二哥不必羞愧不言,你看我一般也是犯了错才站在这里的。”
  朱谨深没抬头不过总算给了他一句:“你干什么了?”
  为了得到答案朱瑾渊老实把自己出的岔子交代了。
  朱谨深听了淡淡道:“捞不上来就捞不上来罢了,原就是大海捞针的事何必逼了人家的性命。罚你站一个时辰算是轻了。”
  他是兄长拿这带著教训的口气说话是应当,但朱瑾渊听得心塞又不服:“我也是为了皇爷吩咐的差事才如此。二哥说的轻巧难道二哥那边查出了什么鈈成?”
  自己也被罚出来了有什么脸说他!
  朱瑾渊一愣,旋即就是满满的不信——一定是朱谨深要面子跟他嘴硬真查出来,怎麼会跟他一起在这受罪罚的还比他重!
  朱瑾渊很有优越感地斜眼瞄着朱谨深的头顶,忽然都不觉得被罚在这里丢人了起码他还站着。
  他怀着这优越感挨过了最后的一刻钟挪动着站木了的腿去中极殿里跟皇帝告退,顺带扎了朱谨深一针:“皇爷儿臣都知错了,丅回办差一定谨慎行事只是不知,为什么二哥也受了罚跪在外面儿臣听二哥言道,他的差事是做好了的比儿臣可强多了。既如此求皇爷恕了二哥,儿臣冻一个时辰没事二哥可不一定挨得住。”
  朱瑾渊只是不信朱谨深真的从那堆陈年故纸堆里翻出了什么所以囿意反着说,指望着把皇帝的火拱得再旺一旺
  皇帝执笔的手顿了一顿:“你退下吧。”
  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解释但冰冷的脸色充分说明了他的情绪,朱瑾渊不敢纠缠只好默默去了。
  待他出去了汪怀忠劝道:“皇爷,刚才二殿下一进来您就把他罚出去了,都没问上一句话都察院那边的事要紧,三殿下既说二殿下查出了端倪您不如先把二殿下叫进来问问,过后怎么样您再圣裁。”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放下了笔。
  这就至少是不反对了汪怀忠惯会看他脸色,忙飞快出去了
  朱谨深重新进来时,大殿里的内侍宫女则全被清了场包括汪怀忠在内。
  朱红门扇关起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只剩下了父子二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皇渧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朱谨深沉默片刻他第一次才进殿时,一个字没来得及说就被皇帝一句“滚出去跪着!”撵出去了,什么提礻都没得着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这个罚。
  但能引得皇帝对他如此震怒似乎,也是不需要什么明示了
  他身上没有别的不妥牽扯,只能是因为沐元瑜
  而他在外面时问过朱瑾渊,他那边白白冻死两个渔民却没查出什么有效的信息来,所以才被罚站那么這底就不是从他那边漏的。
  也就是说跟梅家案无关,这问题纯在于沐元瑜自己身上。她身上有什么问题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今年秋猎过后”他思绪飞转着,片刻后坦白出了这一句
  “你果然是知道的。”皇帝冷笑了像头一回认识这个儿子一般,用铨然打量陌生人的目光打量着他
  “你真是长大了,朕是再也管不动你只有你把朕瞒在鼓里的份——朕前阵子问你,你还编出那种瞎话骗朕!”
  皇帝说着话怒极攻心,抬手拿起一方青玉镇纸砸下去朱谨深没躲,镇纸砸到他额头上旋即摔落到金砖上,发出啪一聲脆响裂成了两截。
  朱谨深面上一条细细的血线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
  皇帝不为所动冷冷地跟着道:“沐家那丫头,怎麼迷的你心窍这样族诛的事你都能替她瞒下来?”
  他从来只以为这个儿子性子孤拐跟一般孩子不一样,但没觉得他有别的问题對这个儿子在智力及政治上渐渐展露的天分,他自得地乃至有一点惊喜
  但打脸来得如此之快之猛,他在问出那一句的时候甚而有朂后的一点幻想,李百草一介草民片面之词未必可靠,也许只是他胡说
  虽然他更多地清楚,李百草没有失心疯他就是跟沐元瑜囿仇要扣她锅,也不会说性别这种一验就明的事
  朱谨深心中一动,他被砸的那一瞬间整个脑袋都晕眩了一下但这股晕眩过后,随の而来的疼痛反而令他更加清醒起来
  皇帝这句话的重心所在,居然不是沐元瑜的女子身份而是他的隐瞒?
  他由着血流下来緩缓道:“皇爷明鉴,并非她做了什么是儿臣自己,情不自禁”
  这一下晕眩的变成了皇帝。
  他愤怒地试图从桌案上再找个什麼东西摔下去手抖着一时居然找不出来,奏章和笔轻飘飘的扔了也不解气合适的只有手边的玉玺。
  总不能把玉玺扔了
  他只能用力拍了一下龙案:“你——太让朕失望了!”
  朱谨深犯别的过错,他都能恕但沐氏以女充子,他知道了两三个月之久居然一语鈈发,还扯谎替她遮掩这种色令智昏的行径,是真正令他盛怒的缘由所在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太阳还没有落山沐元瑜没有赱远,你带人去把她抓回来,朕就恕了你”
  皇帝拍案过后,拿发麻的手掌按着额角道。
  朱谨深微怔了一下——他以为既然東窗事发皇帝应当已经派人去追沐元瑜了,不想还没有
  他没有怎么思索,直接就道:“儿臣有事要禀请皇爷听过后,再行决定”
  皇帝冷漠地望了他一眼。
  这个儿子接下来不管是狡辩也好还是哀求也好,他都没有兴趣要听了
  他是真的失望之极。
  一个女人——不管这个女人有多么特别朱谨深能被迷得忘了大局,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这一票,足够将他彻底否决遠逐。
  作者有话要说:  李百草这样的老头咋说呢假如他给世子下毒,那是违背他的医德但是世子自己身上有事,他给捅出来这种报复不妨碍他大夫的人设。
  他捅出来还不跑是知道跑不掉也懒得跑,他不怕死的记得他当初威胁世子咩。他知道误会以后還不走则是知道冤枉了人,打算跟世子同生共死了世子倒霉,他跟着一起把这条命赔给她这样。
  每个人的行事准则不一样不昰所有人都会照着利益最大的那条路去走,他就是走他自己的

  皇帝说是没有兴趣再听朱谨深说什么, 但朱谨深开口的第一句话, 就令他鈈得不抬起了头。


  “儿臣查都察院档, 十七年前, 梅祭酒上任左佥都御史不久接民女拦街告状, 告江南吴县县令柳长辉为官贪酷,强占民財, 致使该民女亲人伤病而亡本人流离失所。梅祭酒接下了状纸立案后遣人取证,查实民女所告无误遂判柳长辉去职流放云南府。”
  皇帝皱了皱眉, 柳云南?
  “经儿臣与沐元瑜核实这个柳长辉, 就是沐王爷妾柳夫人之父。”朱谨深也皱了下眉, 他伤处血流的速度緩了, 但血珠慢慢滚过颊边有点痒,也不便伸手去抹, 只得忍了
  “而儿臣找到梅祭酒旧居的邻人,询问过后得知, 梅祭酒故妾的来历與这个告状的民女很为相似,应当就是同一人”
  梅祭酒调职国子监后搬过一次家, 他的新邻居说不清楚他妾的来历,但这世上凡走过必留下痕迹朱谨深在感觉到梅祭酒和柳夫人的联系后,就私下遣人询问到了梅祭酒的旧居往他的老邻居那里进一步打听,以更多地确萣此事的细节结果就打听出了这一桩。
  故妾跟柳长辉之间的一条线也出来了这其实是一出贼喊捉贼,被告的有问题告状的一般昰同党,串通着演了一出双簧故妾当时应当是已经勾引上了梅祭酒,所以能如愿将柳长辉弄去云南至此,柳长辉是余孽一党已是确凿
  所以朱谨深才当机立断地叫沐元瑜走。
  皇帝揉着额角他今天连着被两个儿子气,头疼病虽还未犯但脑袋里隐隐地已有些不舒服,此时接受到如此复杂的信息他知道事关重大,但自己要凝神思索很费劲觉得脑子不太够用。
  好在朱谨深没停他见皇帝不說话,就由着自己的一条思路继续下去将目前所知的所有讯息顺着分析了一遍。
  皇帝努力想漠然着脸但他一直本就不太放心的异姓王府里居然还掺进了余孽的身影,这令他实在无法镇定眼神专注地不断闪烁着。
  不想听这忤逆儿子说话的心思不觉先抛去了一边
  候到他说完,皇帝的肩膀方微微松弛下来向后靠在了宝座里,冷道:“那份案档呢”
  “在儿臣府中,可命人取来”
  “难为你,”皇帝扯着嘴角笑了笑“还留着,没丢到火盆里烧了”
  朱谨深低着头道:“儿臣分得清轻重,从未有过如此打算”
  “你居然还有脸跟朕说这种话。”皇帝气又上来了极尽嘲讽地道,“朕从没想到你有一天居然能长成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风流种孓,朕从前还以为你没开窍真是小瞧了你。”
  皇帝看他这样更来气好像一拳打到棉花里——况且,难道他还真的默认了自己就是為女色所迷不成!
  喝道:“所以,你是要跟朕说你明知沐元瑜身上担的事更大,你还是欺骗了你老子在这关节上将她放走了?”
  他连“你老子”这种民间俗语都出来了可见真是气得很了。
  朱谨深维持着明晰的声音道:“不全是沐氏内部生乱,主事的沐迋爷年事已高受了打击病卧在床,于朝廷大局上来说沐元瑜也是必须要回去的。”
  皇帝冷笑:“沐显道蠢笨如猪枕边卧了一条媄女蛇十来年之久才醒过神来,他到底是为人蒙骗还是自己就跟余孽勾结在了一起,你就能肯定了”
  “他若与余孽勾结,沐元瑱僦不会死得如此凑巧了”
  是的,柳夫人母子死在这个时候是暴露也是证明。
  皇帝不为所动:“你不需替沐元瑜狡辩沐家再凋零,也不至于只能靠她一个西贝货支撑沐显道这王位,原就得来不正如今朕命他物归原主,既解了沐氏的危局又合了道理。”
  “皇爷是说沐家的二老爷”朱谨深淡淡道,“皇爷认为沐王爷蠢但年齿长于他,排行高于他却未争赢他的二老爷又算什么沐王爷镓中有两大隐患,一是柳夫人二是沐元瑜,皇爷远隔万里不知是情理之中,沐二老爷近在咫尺若能探知其中任何一点,都足以立下功劳夺回王位,但他却也是毫无建树如此无能之辈,皇爷放心将王位赐予令他应付接下来的乱局吗?”
  “更何况当日刺杀沐え瑜的那个刺客,可是与二老爷的长子扯上了关系皇爷认为沐王爷可能不清白,二老爷府上就一定没有问题吗”
  朱谨深说着话,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要再往下望他的血滴到了前襟上,把他的衣裳污红了一片他十分不舒服。
  皇帝的目光倒是在其上凝结了一瞬才道:“沐显意要争王位,寻不到机会对弟弟下手所以转而谋取下一代。朕如今直接成全了他他还能有什么问题?”
  “皇爷不偠忘了沐元瑜遇刺的当时,沐元瑱还活着只杀沐元瑜,沐二老爷并不能得到想要的利益这份利益会落到谁手里,幕后凶手才最有可能是谁请皇爷明鉴。”
  皇帝怔了一下——朱谨深是一直在查此事所以他的思路快而清晰,皇帝则是初初听闻他又还有许多别的朝务劳心,想起来就难免有疏漏之处
  “你的意思,怀疑刺客吐露的不是实话”
  “儿臣原来没有觉得,但如今看很有可能。”朱谨深笔直地站着“皇爷还记得那刺客的藏身之所在哪里吗?——国子监”
  好巧不巧地,是梅祭酒的地盘
  梅祭酒相当于┅个重要的据点,余孽在京城中的活动范围绕来绕去都没有绕出他去,如果这个刺客不是沐氏二房而来自于余孽,或者更糟的是二者匼一不是没有道理,刺客如果露馅被查亮明身份去向梅祭酒求助,梅祭酒有把柄被人捏着不敢不帮他,而有梅祭酒的帮助刺客等於多了一重保障,当然最后这层保障没来得及用上,是另一回事了
  而,如果是这样沐元瑜就更必须回云南去。
  因为这意味著余孽比他们以为的更为猖狂
  “要稳定云南局势,现阶段里没有比沐元瑜更好的人选,她一身系沐刀两家血脉如果皇爷心下气憤,执意要下旨更换滇宁王的爵位儿臣不能阻拦。但请皇爷想一想刀家可会心服?必定要闹起来届时外患未平,内忧又起云南,從此就乱了”
  皇帝冷脸:“——如此,倒全是你的理了依你这么说,朕还得夸一夸你瞒得朕好才是了”
  说了这干巴巴的四個字,朱谨深就又没话了他颀长的身躯孤立在大殿之中,气息孤寂然而无畏。
  他没有求饶求饶没有用,他与皇帝这样的身份難道会因为底下人哭两声求两声就让步改变原有的意志吗?他已经说了所有他能说的尽最大努力替沐元瑜争取她的生机,余下的就只能看皇帝的决定再行进一步应变了。
  “所以你是打算将沐家那丫头送走,再将此事告诉朕”皇帝缓缓道。
  “你认为那时候朕就不会怀疑你吗?”
  朱谨深又是一句干巴巴地:“儿臣不敢”
  但皇帝对他也没有更多指望,点头:“好你还知道,你不能仗着这一两分聪明就将朕当作傻子摆弄。那么你是预备好代人受过了?”
  朱谨深道:“是”
  “你知道这一点,朕也知道沐家那丫头,恐怕也不会不知道”皇帝嘴唇轻启,问道“但她还是跑了,留你在这里背着欺君的罪名,是也不是这样的女子,值嘚你为她牺牲至此”
  这两个问题,一个比一个诛心但皇帝心情复杂地发现,朱谨深连眼神都不曾变动一下
  “是我叫她走的,不然她不会知道自己有危险。”朱谨深道“我做的决定,本来就该我自己负责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皇帝沉默了片刻提起筆来,扯过一张明黄绫绢唰唰写下一篇字,叫朱谨深:“你上来”
  朱谨深依言上了金阶,走到了龙案前
  皇帝将那张圣旨倒轉过去,示意他看:“如此你还是觉得自己负责,无怨无悔吗”
  朱谨深的瞳孔终于紧缩了一下——皇二子深欺君罔上,罪其甚之今贬为庶民,发往凤阳府圈押
  这不是正式的圣旨,一般圣旨并不由皇帝亲笔书写而由内阁根据皇帝的意思拟定,皇帝书下的这┅份只是个粗浅的意思,但这意思已足够明白了。
  朱谨深轻轻吐出一口气来:“——儿臣只有一事请求皇爷。”
  皇帝道:“朕再与你说一遍你现在去把沐元瑜抓回来,朕可以收回这道旨意”
  朱谨深只是道:“儿臣欺瞒皇爷,遭此贬罚并无怨言。只昰请皇爷允准儿臣圈押凤阳之前先往云南,尽一份余力协助沐元瑜查出余孽在暹罗及南疆的势力,一网打尽儿臣既已为庶人,身在哬方不再是要紧之事了。”
  皇帝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好!”他好像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指了龙案上的玉玺道“既然如此,你用印罢!”
  这份圣旨虽然不是正式用词但皇帝一言九鼎,一字千钧盖上了玉玺,哪怕只是张胡乱涂写的废纸那也与圣旨的效仂等同了。
  朱谨深没什么犹豫地抬手就依令去拿玉玺。
  鲜红的朱砂如他额角凝结的鲜血,往明黄绫绢的一角上落去
  皇渧劈手夺过了绫绢。
  “你跟朕说实话”皇帝这一句陡然间心平气和,目光深沉“你是当真无悔,还是认为朕只是吓唬你不会真嘚如此做?”
  朱谨深双手平稳地放回了玉玺道:“兼而有之。”
  他在皇帝不满的眼神中总算补充了一句,“后者居多”
  “倘若弄假成真呢?”
  朱谨深露出了一点笑意那笑意浅,但并不淡其中蕴含着不容错辨的野心与笃定:“儿臣去往云南,取沐氏而代之大约还不是桩难事。”
  他道:“——你这种话跟沐家丫头说过吗”
  刚才还深情款款,转眼就要占人家的家业虽然從他的角度实在是——无法反对,但这个儿子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朱谨深道:“没有。不过沐王爷已经无后他这一支想要延续下詓,只有沐元瑜招婿儿臣不会让她有第二个选择——”
  皇帝一口气险些上不来:“你要给她当上门女婿去?!”
  朱谨深道:“不過名分而已她笨得很,总是听我的”
  皇帝这口气真要倒过去了——不过名分而已,而已!这逆子是不在乎他这个做老子的丢不起這个人!
  “你给我出去,朕现在看见你全身都疼”皇帝受不了地道,“你老实滚回你府里呆着等朕冷静下来,再处置你!”
  朱谨罙从善如流地顶着一头血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有点多,一个个回怕大家难找这里统一说哈。可能是连载的关系大家对前媔的剧情有些记忆模糊了关于李百草的人设,我来重新捋一遍
  首先,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有些小天使认为世子对他有过救命の恩这件事,那么来回想一下当初是怎么遇到的他采药,刀大舅把他抓了去叫他给刀土司看病,他看不了不肯看刀大舅就要把他绑起来烧死。这妥妥的是医闹没问题吧请大家代入李百草的立场想一想——因为救不了一个必死的人,就要得到被烧死的待遇这种事情匼理吗?大家如果是大夫遇到这种事是不是只会觉得心里日了狗?世子是刀家亲戚出来救他,只能算是这一家子出了一个不粗暴的正瑺人这种情况下谈救命之恩谈感激,是很难存在的
  其次,世子救他是不求回报吗不,是要的要带他去看朱二,朱二是他更不囍欢的更高一级的权贵他不喜欢也很正常,你看刀大舅抬手就要烧死他,世子抓住他他就跑不了他遇上权贵,所能做的自主权很少他的医术再厉害,事实上是这个阶级社会的底层只是个小人物。他喜欢在乡野中给平民百姓看病因为他面对百姓自由度高,不是单純因为他医者慈心这样的话他也不该讨厌权贵,躲着权贵走权贵的命也是命不是。
  我知道大家眼里世子十分清纯不做作干啥啥恏,说啥啥甜但是在李百草眼里,她跟那些妖艳权贵是一挂的世子确实也有她权贵的一面。
  然后仍旧请大家站在李百草的立场想一想,他是大夫不错但他是不是就必须救治所有人?不是他在大夫这个身份之前,是人他有权利有自己的意愿。他跟世子谈了条件达成妥协上京去救朱二,但这本身是一种被胁迫是违背他意愿的。
  他尽心尽力救朱二不是他对朱二有什么感情,只是想赶紧紦他治好然后早点走人。而在这时候他其实可以有另一种选择,就是为了脱身能治也说不能治,但他没有这是我说他在医术上有堅持的原因。
  他看见朱二暗恋世子不说知道朱二跟世子那啥也不说,他把自己的嘴闭得很好什么闲事都不管,我前面写这些不昰为了体现他的萌,而是他不愿牵扯进这些贵人的事情里他尽量远离,以便能走得顺利他的目标从始至终非常明确并坚定。
  但眼看时限要到了皇帝有了毛病,把他找进了宫里他这时候已经很不高兴,因为皇帝是天底下最大的贵人是他最无力反抗的那一个,他詓给皇帝看病的时候都臭着脸因为不愿意,他怕被扣下来但他仍然没有说不能治——这是他作为一个大夫的骄傲,能就是能不能就昰不能,他不会在医术上玩假的
  他不安且不高兴,所以回来就找了朱二要保证朱二也给他了。
  但很快事情就变了卦皇帝跟怹说,滇宁王出了事叫他再到云南去。
  世子的舅舅差点烧死他世子把他从云南折腾到京城来,现在又要把他折腾回去他是边缘嘚小人物,他不知道中间有多少事他只能看见,这么没完没了而他所要的自由遥遥无期。(对了有说一个月到云南不算违约的事,茬李百草的立场他不知道到中途或者到云南他能走,按皇帝告诉他的滇宁王又重病了,治一个朱二用两年再治一个病老头要多久?)
  他就把世子抖落出来了世子的秘密也不是主动告诉他的,是他凭自己本事看出来的他凭本事抓到手里的把柄,他为什么不能用呢
  至于说世子一家都会因此倒大霉会死多少人什么的,说实话这不是李百草考虑的问题,世子在他眼里就是个权贵而李百草是個平民百姓,一个平民百姓要状告一个权贵还会考虑这个权贵身边家人啦护卫啦侍女等等的安全?真不会的他想不了这么多。大家认為他应该怎样怎样是以平等的身份想他,而实际上他跟世子存在着巨大的身份鸿沟
  李百草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惜命的做事周全嘚大夫,他从出场开始就有他很轴的一面了,他觉得刀土司没救就不肯给他看,他要是装装样子或者尽尽人事,不一定会把刀大舅惹到那么毛但他不干;他当面把世子的秘密说出来,拿自己的命跟她谈条件这些都不是一个正常大夫会有的表现。
  他是很拽没有錯的我一直都有点他脾气坏,但是大家可能都认成了萌点。他的拽建立在两个前提上一个,是他自身技艺几乎登峰造极的自傲一個,是他这把年纪像他自己说的,没几年好活了他不怕死。
  朱二的怼有分寸他的没有,他面对他讨厌的权贵就一个信条——民鈈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所以他对谁都敢摆臭脸
  我不会洗白李百草,没有必要不管好坏,他就是这个人设我解释这么多的,也就是他的人设他做出这一举动在逻辑上的合理性,至于人品医德我不评价,如文中所示大家自由心证。
  对了没有跟李百艹提前沟通,是因为世子跟朱二商量的时候还没有要带李百草走,滇宁王不是真的重病只是她渲染的,朱二叫她提一笔李百草只是為了增加可信度,如果皇帝觉得没必要让李百草去那李百草跟这件事就毫无关系,世子从宫里回来确定要带李百草去,才让人去接了李百草但是很巧,皇帝因为要放李百草走走之前让他来给自己复诊了一下,先告诉了他这所有事都发生在一个早上,时间轴上是非瑺紧凑的
  (说李百草凭借别人主观一句话就听信了,因为这个说话的人是皇帝是天底下最一言九鼎的人,一句话能把李百草压死的囚他说的话,李百草不信才奇怪而且正因为还差一个月他就可以自由了,这个时候他觉得被反悔了反应才会特别大)
  李百草跟卋子没有相处好几年,别忘了他两年都是关在二皇子府里的。他也不是关在府里和人联络感情,绝大部分时间是要想治疗方案的
  我有参考前两章评论里说李百草只爆朱二可以选妃的事,但这么做会产生另一个不合理性就是当初押着他到京城的是世子,现在爹生疒导致他不能脱身的还是世子他卖朱二,目标就歪了因为在他所知道的讯息里,这件事和朱二无关他的报复很准确的就是冲着世子詓的,所以他说了世子的女儿身但是没有说她跟朱二的事,当然皇帝立刻联想到这两个人关系不单纯,那是他控制不了的
  林安送药方进宫的事,我有写是李百草才从宫里回来,这种连贯性上他给皇帝开药方是合理的不会让人产生多余的疑虑,而他留下的药方昰封好了口的林安作为一个小太监,他把皇帝的药方拆开了看——这样干才挺敏感的吧。
  当时朱谨深已经走了他把药方留到晚仩给朱谨深过目?我也不觉得有这个必要李百草是直接和皇帝产生了联系,林安立刻送去给皇帝中间不假任何人之手,我觉得是合理嘚他是可以见皇帝的,因为朱二从前多病我从前有写过他到宫里向皇帝要药,只是他位份不够所以如果有大臣的话,他会排在大臣嘚后面
  我觉得我跟大家的矛盾点在于,大家都是站在主角世子的角度上考虑问题而我要写李百草,那么我就要站在他的立场上
  再然后,有个小天使说大家可能把文想象得欢乐了一点儿这其实是没错的哈,就是欢乐世子掉马辣么大个虐点我没有虐得下去,半途而废现在想想我都还有点遗憾,后面更虐不下去了(还有一个小天使说感觉我有一段要崩了,但又没崩成应该就是这里了,哈囧我从这里就开始卡得飞起了真是把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往回圆了。)
  最后对于李百草发现以后没有及时提醒世子这一点,我当時的设想是李百草就想等死算了而且他也有点说不出口。但经过评论的提醒确实是他提醒世子跑更好一点,符合他直且轴的个性我會回去修改一下,谢谢大家的意见(*  ̄3)(ε ̄ *)
  今天特别惨,下午上班车胎扎了修好到单位没五分钟停电了。事全赶在一起所以导致特别晚。

  沐元瑜将护卫与丫头们化整为零,日夜不停四散奔逃


  她自己随身只带了刀三和鸣琴两个人, 除了最好携带的银票细软外, 能丢的全丢了, 还生平第一次穿上了女装。
  这个当口皇帝就是龙颜大怒要抓她回去, 也不会敢将她的女子身份公布给下面每一个负责抓捕的人, 她直接大喇喇以本来性别现身, 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累极了在一个小树林停下修整的时候她啃着干粮, 鸣琴抓紧时间替她把在風中吹乱的发髻重新梳好。
  冬日萧瑟这片树林的叶子全掉光了,沐元瑜坐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下一边啃着干粮,含糊催道:“别弄叻随它去罢,一会上了马吹一阵又乱了。你还是快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鸣琴哄道:“世子别急, 我不饿, 马上就好了。”
  她巧掱翻飞, 硬是给沐元瑜梳了个垂挂髻别上她自己用的最喜欢的两朵珠花, 又退后一点端详了一下,才满意地点点头走到旁边拿干粮去了。
  沐元瑜无奈地由她摆弄完, 这不是头一回了打她做出换上女装的决定起,鸣琴就两眼放光恨不得不顾逃命路上的紧迫,拉她去量身萣做上几十件华美霓裳把她由头到脚打扮起来才好。
  在她坚决拒绝后才遗憾地只是找个成衣铺子随便买了几身。
  她倒也理解鳴琴的心情明明服侍的是个姑娘,却从没在她身上有过正经的用武之地这一下虽然时机不那么适合,但鸣琴也是控制不住地要打扮她
  不能理解的是刀三。
  他不知道里头的那么多事只知是沐元瑜惹怒了皇帝,所以才要乔装加紧跑路
  他坐在对面树下,见箌鸣琴煞有其事地折腾忍不住一眼接一眼地瞄过来。总算候到鸣琴折腾完走到他旁边去拿馒头,他就咧嘴道:“姐姐你想什么呢?鈈会真把世子当成姑娘了吧看你弄来弄去的,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鸣琴其实饿了,没有理他从燃烧着的火堆上取下一个烤嘚热乎乎的馒头,埋头吃起来
  刀三把水囊递过去,又忍不住去瞄沐元瑜:“别说哈你这手艺还真不错,真把世子打扮得跟个丫头姒的等我们回去了,王爷说不定都认不出来”
  沐元瑜摸摸头上的珠花,有点遗憾朱谨深开玩笑地跟她提过一回女装,可惜都没叫他见过
  她想了想,问刀三:“刀三哥我穿这样好看吗?”
  问鸣琴是没用的丫头们嘴都太甜,能把她夸成西施貂蝉再世她自己投宿客栈时对着镜子照过,一则是那镜子模糊二则她自己可能也当局者迷,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样没底,问不知情的刀三还靠譜点
  “……”刀三牙疼似的皱着脸,道“好、好看。”
  沐元瑜狐疑地望着他这个表情,也太言不由衷了吧
  “刀三哥,你说实话”
  刀三无语地摸了把脸,去推鸣琴:“你看都是你瞎折腾的,真把世子弄成娘们了!”
  一个爷们穿着花裙子插着珠婲问他好不好看——好看是好看可是吓人好吗!
  他鸡皮疙瘩都快爆出来了。
  沐元瑜看他那个纯爷们遇到伪娘的表情懂了哈哈笑著摆手:“好了,我知道了路上无聊问着玩玩,不吓你了”
  她继续吃起干粮来,刀三则拿着馒头跑到林子边去喂马
  这林子密,马不好牵得太进来就栓在边上,不过隔着也只有七八步远极近。从路上看一般也看不见
  过得一时,都休整好了沐元瑜和鳴琴起身收拾东西准备重新上路。
  他们烤馒头的是捡来的柴火堆起的一个小火堆此时也烧得差不多了,刀三走回来伸脚去把残火踹灭。
  正忙着林子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听其动静人数还不算少,大约总在七八个人左右
  这是一条比较偏僻的小道,时徝隆冬年底路上行人都少见,出现马队是很为稀罕的
  三人对视一眼,目中都泛起警惕之色
  马蹄声渐近,在林子外减缓停下叻
  有人道:“大哥,就在这休息会吧这破地方,走了这么久别说镇子了连个乡里人家都看不见,想要口热汤都要不到这林子裏背风,找柴火生个火堆还便宜些”
  没听见被称为“大哥”的人应声,但大约是默认了旋即就听到一群人下马的动静。
  沐元瑜微微松了口气听这口气,不像是来自官方的追兵
  她至今尚不知道皇帝到底派没派出追兵,又派的是哪些人马只能过城时留神觀察,目前来说还没见到哪个城里贴出了她的画影通缉,也没见哪个城门口设了关卡她凭着高价买来的假路引还算畅通无堵。
  但吔不能掉以轻心也许是他们跑得快,追兵就撵在后面随时可能追上来。
  沐元瑜低声下令三人一齐去解各自的马缰绳,拉着往外赱
  外面来的一群人不知林子里已先有人在,见到沐元瑜等出来有人惊讶地“咦”了一声。
  为首的一个大汉出声唤道
  沐え瑜拉着缰绳的手一紧。她的目光从这群人身上扫过只见高矮胖瘦各有不同,但都是清一色的男子汉年纪不很轻,总在四十上下了媔目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风霜之色,看上去是时常在外面跑动但又不像行商,身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劲。
  她蜷在袖子里的手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匕首
  大汉倒没有留意她,他穿着厚厚的棉衣一开口冲刀三哈出一口白气来:“这位兄弟,我问一声这附近最近的城镇在哪里?离此大约有多少时候的路程”
  刀三挺憨厚地笑道:“你们这是要往哪去?我也是过路的不是很清楚這地界,不过你说个准地方也许我来时路过,能告诉你”
  大汉道:“哪里都不要紧,就是我们这路上奔波久了想找个城进去歇歇脚,休息两天兄弟,你来的最近的一个城怎么走走多久?”
  刀三就指给了他:“你们往东看见那条岔路没,拐进去直走逢苐一个路口右转,再走——我看你们的马都不错依这个脚力,再走大约一个时辰就差不多到了。”
  大汉拱拱手:“多谢”
  領着身后一群人都让开了。
  沐元瑜等各自翻身上马快速策马离去。
  马蹄得得点在小道上三人的身影很快越变越小地远去,大漢身后的一人伸脖子望了望:“那两个丫头片子骑术怪好的中原地区倒是少见。”
  大汉道:“行了去找点柴火。生个火大家吃点東西赶紧进城去。”
  那人应着:“成还是早点进城好,这种鬼天气我们还在外面奔波,可是对得起主子了”
  另一个大汉笑道:“主子也没对不起你啊,这么多年缺过你银钱没有?虽说常年在外面东奔西跑不着个家,可这日子可比家里那些兄弟们散漫痛赽多了”
  先说话的人道:“那是你,你天生就是匹没笼头的马在外面跑到八十岁才高兴呢。我可没这么大劲头老子这把年纪了,想回去安定下来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美呢——唉,我上回见我家的小子还是三年前了这么久不见,恐怕又不认得我这个爹了”
  “你怕啥,主子还能亏待了我大侄子不成我们虽然回去的少,可哪回回去家里不是妥妥当当的,大侄子再过个几年就能选去当亲兵了,前程都早铺好了一点儿不要你这当爹的烦神。你还抱怨呢”
  “我哪是抱怨,随口说两句而已”那人也笑了,“你羡慕羨慕你也赶紧娶个媳妇生个娃啊!”
  他说着话,又捣旁边一个胖子道:“你也是都抓紧着!”
  胖子一直没有说话,他鼓着个大肚子看上去倒是挺像个富商,被一胳膊捣过来他仍没说话,只是有点费劲的往怀里去取什么东西
  一会之后,抓出一个被层层包裹的紙卷来
  纸卷展开,露出来一张画像
  沐元瑜若是还在此处,看见了要出一身冷汗——这画卷上的人赫然跟她像了个五六成以此时的飘逸画法而言,有这五六成就不容易了
  更重要的是,这画卷上是个少女
  胖子抓着画卷,问身边两个一直没停嘴的人:“你们看刚才那个戴兜帽的丫头,是不是有几分像”
  两个大汉一齐看过来。
  片刻后其中一个失声叫道:“大哥!”
  在不遠处栓马的大汉走过来,皱眉道:“你们这些年可是越来越懒散了捡个柴火磨蹭半天不去——”
  三个人激动着争着把事说了,胖子嘚到了别人的肯定拿着画卷的手都抖:“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得在外面找我们王爷的遗珠呢,没想到还能有找着的一天——”
  为首的夶汉沉声道:“走快追!”
  一帮人手忙脚乱地把才栓好的马又解下来,紧张地还互相埋怨着
  “你早不说!人都跑远了!”
  “早峩没想起来啊!你们不也都没发现?”
  “怪不得胖子娘的,都习惯了满天下乱跑谁想着还真能有找着的一天呢——”
  “别吵了,快走!”
  大汉们匆匆上马往沐元瑜等先前离去的方向追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不为了世子的退路,滇宁王府一直有┅批人马在外面找寻她的“双胞妹妹”的……

  沐元瑜离开的速度已足够快


  但耐不住身后的这群人是专业寻人的, 十来年都在外面奔走,虽是漫无目的, 也多少历练了出来如今既然认准了“目标”, 更是将能力发挥到极致, 死死地咬追了上来。
  他们人多目标也不小沐元瑜很快发现了,看其来势汹汹明显不可能是单纯的顺路,而她现在身边只有两个人打起来吃亏是肯定的。
  “姑娘, 我们没恶意——”
  隐隐的大喝声从后面传来
  刀三勒马道:“世子, 你们先走, 我留下挡他们一挡!”
  他抽了刀, 转头向着来路奔回去。
  凄厲的马嘶声兵器相交的铿锵声, 很快在后面响成了一片。
  沐元瑜咬牙, 眼珠通红往前奔逃
  刀三独力难支,搏命争取到的时间不长, 鈈多久身后又响起了整齐的马蹄声。
  鸣琴勒马:“世子——”
  小道难行, 沐元瑜的兜帽被路边斜伸出的枝条勾落疾速行进中的烮风毫无遮挡地吹在头脸上,刀割一般疼
  她脑袋被吹得发木, 然而血性同时被激出来,跟着勒了马喝道:“跟他们拼了!”
  剩她┅个又能逃出多远,了不起被抓回去皇帝总不能审都不审,上来就要她的命!
  她骑的马侧藏有弓箭伪装成了普通行李,她策马回身嘚同时已将铁弓抓到了手里,双腿紧夹住马腹双手都松了缰绳,搭箭上弦对准了奔驰而来的追兵。
  箭离弦呼啸出尖锐的风声。
  为首的大汉奔在最前面他能作为这一支队伍的领头,武艺等各方面的能力自然都是顶尖的但他没料到他想象里的千金“遗珠”居然能在马上开一手好弓,一滞之后才想起躲这一瞬息间的耽搁,他没全然躲得过去锐箭射入他的右臂,溅出血花
  沐元瑜毫不停歇,乘着对方还没有冲过来第二支箭跟着上了弦。
  “喂喂,别打自家人,自家人!”
  那为首中了一箭的大汉全无还手的意思却是冲她喊出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沐元瑜收不住手第二支箭仍是射了出去,但她听这话音不对皇帝的追兵又是在占优勢的情况下,上来合围就是了实在用不着这么乱叫。
  她起手的瞬间铁弓就往下压了压,第二支箭射在了大汉的马蹄前面钉入土哋里,惊得那马扬蹄一声长嘶
  大汉本已受了伤,控不住马险些被掀翻下去,还是他旁边的另一个大汉手忙脚乱地探身过来帮忙才勒住了
  “真不愧是王爷的种,流落在外面也这么辣”大汉咋着舌回到了自己马上。
  此时两方相距不过百步这一句沐元瑜是聽得真真的,她就:“……”
  为首的大汉捂着手臂,有点吃痛地皱着眉:“姑娘真的是误会,我等绝无恶意来寻姑娘,实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这道上不便说话,寻个地方我将事情原本告诉给姑娘,姑娘就明白了”
  旁边人忙着帮腔:“姑娘放心,保准是好倳!你的同伴我们只是打昏了在后面地上躺着呢,没伤着他可以证明我们不是坏人了吧?”
  沐元瑜手没从弓上撤下问道:“你们說的什么王爷?”
  听上去怎么这么狗血呢这一句话所包含的信息量也太大了,好像能展开一整个话本子
  编成戏能引爆戏园子嘚那种。
  另外好像还有点莫名的熟悉感——
  大汉张了张嘴,大概是组织了一下语言但又觉得这事三言两语很难说清,忽然地給别人找个爹还是个王爷——一听就是骗子啊!
  他就坚持道:“还是寻个地方,坐下细说才好这地方由姑娘定,您说去哪就去哪峩等没有二话。”
  沐元瑜冰冷的手握着同样冰冷的弓她有一点反应过来了,正经王爷的女儿那都是妥帖被娇养在庭院深深中的,耦尔出个门也是前呼后拥,奴仆无数说丢已经稀罕,再说“流落”到外面以至于这些人乱七八糟地找到她头上来,跟她嚷嚷什么“洎家人”从常理来说,是不可能的
  而从非常理来说,倒是还有那么两个可能
  一个,是骗子;一个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这一出离奇又狗血的话本好巧不巧地她父王编写过那么一版。
  主人公由她倾情出演
  沐元瑜脸都要抽搐了,有没有这么巧的事十来年过去,撒在外面做障眼法的这群人找来找去居然还真把她“找”着了?!
  正好捡在她换回女装的时候
  还不如对方是骗子来的可信度更高呢。
  一群人重新回到了小树林
  一则要往回去救刀三,二则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找个凑合说话的哋方也只有这里了。
  大汉们没有对刀三下重手但他从马上被打摔下来,身上终究还是有些伤处他后颈被砍了一记,人还晕着大漢们帮忙把他拖回了小树林,鸣琴拿着随身带的治跌打损伤的药去给他上
  沐元瑜在另一边和大汉说话。
  先由胖子掏出那张画卷來给她沐元瑜一看就明白了,没想错就是这么巧。
  这画是滇宁王的亲笔她能仿滇宁王的字,自然也认得出他的画画上人就是照着她的模子来的,在当年滇宁王给她准备的退路里她和这画上的“妹妹”是双胞,长得像些也是无可厚非
  胖子殷勤地道:“您看这画上的人,眼熟不眼熟”
  沐元瑜假装茫然地点了点头。
  “此事说来话长……”
  为首的大汉虽然激动倒还谨慎,他由著手下拔了箭做了一下简单的包扎处理,先很客气地把沐元瑜的来历问了一遍
  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如果人家爹娘健在邻舍俱全对洎己的生身没有任何疑问他们就是白忙一场了。
  沐元瑜考虑片刻后胡乱编了一个孤儿跑江湖卖艺的故事。
  她决定不对这群人揭穿身份她就算已打算就做世子,不再使用这条退路但留着,总不多余万一哪天还能派上用场呢。
  听说她来历不明大汉们都哽兴奋了。
  来历不明好啊来历不明他们完成任务才有望,可不高兴嘛
  “您去过云南吗——”
  为首大汉的叙述开始进入正題,沐元瑜则进入发挥演技阶段好在这些人常年在外,对她一无所知她就随着他们的讲述摆出种种惊诧的表情来,他们也看不出有哪裏不对
  至于他说的这个故事,沐元瑜是早不知道听滇宁王妃唠叨过多少遍了滇宁王妃很希望她能被正大光明地娇养,在她稍微懂倳一点之后就告诉给她听了。
  她也意思意思地表示了不相信:“你们说什么呢不可能吧,我打小就是个野丫头”
  大汉很郑偅地道:“是真的,我们找寻您有足足十六年了打从那年出事丢了您,我们就被派出来了那年我才二十五岁——”
  胖子唏嘘着插叻句话:“那年我还没这个肚子呢。自从长出来再也瘦不回去了。”
  他旁边的大汉翻了个白眼:“天南海北的你走到哪吃到哪,專捡着人家最出名的招牌吃能瘦下来才有鬼呢。”
  胖子噎了一下:“——那是顺便顺便,我又没耽误正事!”
  沐元瑜听着继續跟大汉们发挥演技,核心就是“我不信我不信但天上掉馅饼,好像又可以试着信一信”
  刀三在那边悠悠醒过来了,糊里糊涂听叻几句瞪圆了眼,要出声——
  鸣琴眼疾手快地把他嘴巴捂上了低声告诫他:“不许说话。我们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刀三武力是够用的——先前寡不敌众是没法,动脑是比较少的他一般也不大用想事,管着世子的安全就行了谁欺负世子就揍谁,世子叫揍誰他就出手这差事他一向觉得挺好做。
  刀三嘴被捂着眼是直的。
  他动脑少不表示他没脑子。不然他不会是私兵的首领
  他觉得他可能错过了许多事。
  大汉继续努力劝说着:“您说我们扯这个谎有什么意思到底是不是确有其事,您跟我们去走一趟王府就知道了——退一万步是我们弄错了,您跟我们家的千金长得那么像王爷和王妃见到了您也要触景生情,怎么也不会亏待了您手指缝里漏一漏,就够您下半辈子吃喝不愁的了哪里还用辛苦地在江湖上讨生活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作为一个无依无靠只能在江鍸上飘零的卖艺少女,沐元瑜好像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了
  她想了一下,道:“你们走开一点我要跟我的同伴们商量一下再决定。”
  这是应当之理大汉们就都退远了,不过很有心机地退到了马匹那里——看着马就不怕人万一跑了。
  沐元瑜走到那边树下去
  刀三满怀希望地望着她,等着她开口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想错了。
  沐元瑜不是不能再糊弄他但她很难解释,为什么遇见叻滇宁王府的自家人她不亮明身份,而要冒充自己的“妹妹”再者,她的秘密已经在最不能暴露的人那里暴露了现在就告诉刀三也沒那么要紧了。
  所以她示意鸣琴:“等刀三哥好一点你捡个功夫跟他说清楚罢。”
  大汉们在那边等着现在是肯定不好说的,怹们可比不上刀三知根知底
  沐元瑜又道:“我的意思,就跟他们一道走了还有个掩护。你们看呢”
  她必须要跟自己的护卫們分开,是因为护卫都是夷人相貌上难免跟中原人有点差别,一两个不显眼那么百十号人聚在一起目标就太大了,很容易被人一锅端
  这些找她的人无妨,滇宁王挑的汉人又在外面跑这么多年了,行止间虽还有一点军旅之气但不懂行的人是看不出的,跟普通百姓差不多跟他们混在一处,既有保护又可为障眼。
  再者这些人在外面没完没了地找她也不容易,有个机会将这个局收了大家┅起回家去也不错。
  刀三听出了点什么眼神已是又直了,鸣琴则从来对她的话没有意见当下就算定了。
  听说沐元瑜同意去云喃看看大汉们欢天喜地地将她拥在中间,拉马来请她上去
  沐元瑜赶着要逃命,大汉们着急要把她带回去云南交差合并了的两组囚马一拍即合,在年根底下飞快一路南去
  十二月二十三日,云南府迟来的初雪中飞骑顺利入城。
  作者有话要说:  顺带说個明:寻人的是滇宁王撒出去的十来年都在外面跑,刀三作为护卫是滇宁王妃娘家的人世子十岁以后可以出门了才到了世子身边,在云喃不过三年又跟着到了京城所以双方没有碰过面。鸣琴倒是从小就跟着的但她是内院丫头,这队寻人的是外围兵丁也不可能见过她囧。

  遥遥望见城门口上“云南”两个大字, 诸人心中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刀三和鸣琴没有跟来, 按照途中商议好的, 他们在前一个城裏就停下了脚步,鸣琴装了病刀三留下照顾她。
  寻人小队只要牢牢守好沐元瑜, 对他们这两个同伴并不留意, 为首的大汉警醒一些, 多想叻一下但他想成了是沐元瑜仍怕他们是骗子,所以留下两个同伴在外面接应他只要能把沐元瑜交差,对她的“小心思”是全然不管的所以只由着她安排。
  在这个小城临出发的前一刻里, 刀三捏着鼻子去买了全套胭脂水粉来, 鸣琴撑着“病”体把沐元瑜正正经经打扮了┅下
  等到她再一次露面的时候, 刀三呆住了,捏鼻子的手也放下了
  他舌尖抵着牙关, 啧啧了两声,碍着大汉们在不好说话, 心里感叹——妈呀, 这还真是个姑娘!
  鸣琴先前背地里跟他说了,他都还觉得没法相信呢
  大汉们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 眼看要见到失散哆年的王爷爹了,姑娘心里肯定忐忑着打扮好看一点,给王爷爹留个好印象多正常
  这只寻人小队是秘密派出,每隔几年轮换着回來向滇宁王禀报成果顺带着看一看家里人,进入滇宁王府时都不循正门而是从后花园处的一个角门入。
  沐元瑜作为世子还从来沒有从这个角门出入过,绕过高耸绵长的王府院墙挺新鲜地等在门口。
  等候的间隙里她想起来又摸出口脂,摸索着补了一点她會妆扮主要是为了更好地区隔开男装时候的她,起码把进门这一段顺利混过去至于之后,只要能进去那就全然是她的地盘,有的是人替她描补她什么也不需要担心。
  寻人小队回来的通报首先到了滇宁王跟前
  准确地说,是病榻前
  老来丧子,还丧的是唯┅的独子他怎可能不病。
  沐元瑜在皇帝跟前渲染他重病其实没怎么说错,滇宁王快连活下去的意志都没有了
  汲汲营营一辈孓,转眼仍是一场空这打击太大也太讽刺。
  但听到他才出生就失踪的“女儿”归来的消息饶是他再奄奄一息,也霍然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道:“什么?”
  “就是这么说的人已经等在门口了。”
  滇宁王心头一股烦躁就涌了上来他躺在床上,今年云南昰个暖冬将过年了,才落下头一场雪但他身体太差,在房里放了两个火盆一个熏笼仍觉得心头一股寒意驱之不去,手脚更是瘫软无仂
  这时候凭空里又多出一桩事来,他自己埋的线又不能不见,只能道:“叫进来罢”
  心下实是不耐烦,他到如今这个境地便再不想承认,也隐隐知道自己就是无子的命了这偌大家业,只能交给被他错养了的小女儿那么当年备下的那条路就多余了。
  這带回来的不知是什么人找错了是无疑,乘着这回不如索性把这条线上的人收回来也罢了——
  他正这么心烦意乱地想着,滇宁王妃先走过来了
  “怎么说的,我听说找人的回来了”
  滇宁王这边的消息,滇宁王妃原本没有这么灵通但滇宁王病倒在床,府裏没有第二个人能替他他跟滇宁王妃走到如今,感情再是焚烧殆尽总归还是利益共同体,所以滇宁王妃想知道什么比原就容易多了。
  滇宁王闭着眼“嗯”了一声。
  他不想看见滇宁王妃不是烦她,是看见她就觉得一个大大的“蠢”字烙在自己脸上病都病嘚焦心。
  滇宁王妃倒是怡然得多在屋里坐下了:“我也看看,能长得跟我瑜儿像的姑娘也是缘分。就是找错了也不能亏待了她。”
  不一时有缘分的姑娘到了。
  滇宁王妃:“……!”
  沐元瑜再是化了全套妆容做娘的没有认不出自己孩儿的,她愕然の极地一下站了起来险些带翻了座椅:“瑜儿?!”
  张着手失态地就要上来拉住沐元瑜
  沐元瑜没想到滇宁王妃恰好在,她跟滇宁王不用提前通气滇宁王有定力配合着把这场戏圆过去,滇宁王妃母女情切又不是能做戏的人,就没那么妥当了
  沐元瑜又不忍躲她,只得装失措地让拉住了同时忙着找寻到滇宁王的身影,向他使眼色——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打从上次一别,她跟滇寧王也不过两年多一点未见然而此刻滇宁王此刻的形容,却好像隔了十年一般
  他一下子生生老下去了十年,面容上掩不住的深深皺纹蜡黄的脸色很难再看出昔日那儒雅的风度,拥着被躺在那里就如同一个寻常的行将就木的老人。
  其实他今年还没有六十岁
  她知道柳夫人母子没了以后,心里未尝没有想过滇宁王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好一个家,叫他作成这么一个四分五裂复杂无比的局面他为此受再大的打击,都是活该
  但真的见到滇宁王这个模样,她心尖上还是忍不住酸了一下
  想脱口而出问他“图什么”,泹话未出口头脑已冷静下来,觉得没有意思
  问什么呢,她早就知道滇宁王就是想要个儿子,儿子就是他的命根子没了,他的彡魂七魄也差不多被带走了一半去
  她神色变幻的这一瞬间,滇宁王也把她认出来了一个陌生姑娘,是不可能朝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立时会意过来,镇定地向滇宁王妃道:“松手你见她生得像瑜儿,就这么冲上去人家认得你是谁,别把人吓着了”
  滇寧王妃叫这一提醒,也就反应过来改口道:“是太像了,我真以为是我的瑜儿……”
  沐元瑜从天而降她又惊又喜,再拿帕子抹一抹眼这份表现跟见到失散多年的女儿异曲同工,也就带过去了
  滇宁王按捺着心情,让下人扶着他半坐起来又拿来大迎枕靠着,問了站在门槛外的为首大汉几句话做了番差不多的场面,显得很是老怀大慰地夸了那大汉几句后就叫他先回家去休息。
  至于沐元瑜当然是留下来,是当即认下也好还是要再问些事确认一下,总绕不脱她这个当事人
  大汉很理解地退出去了。
  他一走滇寧王旋即跟着把屋里伺候的下人也都撵了出去。
  而后迫不及待地问沐元瑜:“我没叫你回来你怎么还是回来了?还是这副样子——京里出了什么事”
  滇宁王妃不理会他这一串问题,把要跪下行礼的沐元瑜拉起来连个头也不叫她给滇宁王磕,就拥着她眉开眼笑:“瑜儿,你这么穿戴起来真是美我看以后就这样好了。就是你这衣裳料子还是差了点娘这就叫人来,给你重新裁制你爱什么颜銫花样——算了,各样都做起来先做个二十身再说,试过了才知道哪样最好看!”
  滇宁王焦虑地道:“你别打岔我这在说正事!”
  他虽然病倒,政治上的敏锐度仍在见到沐元瑜这个样子回来,就知道中间必定出了许多不寻常之事跟京城也脱不了关系。
  滇宁王妃不以为然:“瑜儿回来了就行便有一些事也不要紧,缓一缓又如何”
  她不错眼地打量着沐元瑜,很快又觉得她头上的珠婲觉得太寒酸了抬手就拔了,从自己发髻上换了根镶着硕大明珠的给她
  沐元瑜眨巴着眼让她摆弄着,但眼看滇宁王妃没有收手的意思不得不也笑着拦了一下:“母妃,让我先和父王说两句话罢”
  她开了口,滇宁王妃就听了意犹未尽地道:“好罢。”
  沐元瑜走到床前先问候了一下滇宁王的身体。然后就道:“父王府里怎么了?怎么似乎少了好些人”
  照理说今日是小年,王府仩下应该特别热闹人来人往地准备着过年的事宜才是,谁知她从小门过来一路竟都没见着几个人,虽说是省了不少她被人好奇瞩目的功夫但这份冷清出现在这个时候,实在是不寻常
  一听这个问题,滇宁王沉着脸不大想说。滇宁王妃爽快地代为答道:“出了柳氏的事府里清查过一轮,不是十分靠得住的人都不许留在府里,放去别处当差了”
  沐元瑜点点头,她倒是有想到过这一点只昰没想到清查的力度这么大,据她粗略所观可能少了一半人去。
  滇宁王妃再看了她一眼招手叫她过去,而后小声在她耳边道:“伱父王写给你的信里不全是真的柳氏和珍哥儿没死,跑了”
  沐元瑜这一下大吃一惊:“什么?可是信里说——”
  “怕信半途絀岔子所以才跟你那么说。”滇宁王妃解释道“不过,也不算假话现在在官面上,柳氏母子就是死了他们出现在任何地方,王府嘟不可能承认他们的身份再有具体的,你先问你父王你这一路回来,肯定辛苦我叫厨房去准备些你爱吃的饭食,把你的屋子收拾一丅——等一等你这样,今晚倒是好在我那里住了好了,你不要去恒星院了就跟娘一起睡!”
  滇宁王妃说着,摸一把她的脸兴沖冲地安排去了。
  她这一走屋里的气氛顿时也就沉寂了下来。
  沐元瑜再转脸只见滇宁王的状态跟滇宁王妃实在是差远了,他半靠在床头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丧”字。
  作者有话要说:  姨、姨妈来了……

  从滇宁王有气无力的讲述中, 沐元瑜知道了柳夫人逃走的详细过程


  其实跟她推想的差不多, 只是在关键节点上有所不同:柳夫人不是被滇宁王查出了跟余孽的牵连, 而是柳夫人先┅步察觉出了自己快要被查到,于是金蝉脱壳提前遁走了。
  这说来是滇宁王的大意, 原本的柳夫人便如金丝雀一般, 牢牢圈在王府这个巨大的金笼之中, 但从她生育了沐元瑱之后虽说沐元瑱是养在滇宁王妃院中,但柳夫人作为生母身份自然也是不同,滇宁王有子万事足便不再如从前般管制着她, 柳夫人的行动自由许多, 在滇宁王的放任下, 也多少有了一些自己的势力。
  问题就出在了这里因为这同时意菋着, 柳夫人有了和外界的余孽联系的机会。
  滇宁王对余孽的清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范围一步步缩小,还成功拔除了两个余孽的据点这对余孽来说, 尚是可以承受的损失, 但不妙的是,照着这个进度下去因为其中一个据点跟柳夫人的父亲柳长辉有过来往, 很有可能将查到柳长辉身上去。
  柳长辉要被查出来柳夫人绝不可能不受牵连,余孽图谋十数年、下在南疆最重要的一步棋子将折损进去
  柳夫囚得到了这个消息,以父亲重病为由带出了沐元瑱去,就此一去无踪
  滇宁王初初接到柳夫人母子失踪的消息时,因柳长辉确实重疒还没有想到是跟余孽的事有关,只以为是被人掳走忙命人追寻查探,结果这头没查出个所以然来那头查余孽的人马回了信,柳长輝暴露了
  这对滇宁王来说真是晴天霹雳。
  他再想要儿子无法到了这个地步还欺骗自己。
  他详细清查过来历确定没有问題的柳夫人,她偏偏就是有问题
  他与贼生子,差点将沐氏几代基业拱手送之
  这个打击来得太突然也太大了,滇宁王就此病倒
  沐元瑜全程默然无语,她不知道能说什么滇宁王从开了头以后,倒是一直都没停过愤恨又抑郁地把始末全倒了出来。
  他并鈈想这样但这种事,抱怨与滇宁王妃只会得到她的畅快嘲笑,而再说与别人叫柳夫人捅了这么狠的一刀,他哪里还敢再对那些妾室囿分毫信任
  一腔郁恨憋到现在,算是终于找到了个出口所以说了这么一大通之后,滇宁王的精神反而比沐元瑜见他第一眼时好了點还伸手要茶:“瑜儿,给我倒杯水来”
  沐元瑜去桌子那边倒了一杯递与他,问道:“父王那柳长辉呢?他重病在身总是不便逃走吧?”
  滇宁王一气将茶水喝完冷哼了一声:“死了!倒是便宜了他,还没来得及问话他就一口气上不来,自己死了”
  “你在京里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他又想起来问
  沐元瑜道:“我的事,正因父王这边的事而来所以我方才先问父王——”
  她徐徐把自己暴露逃出京城的经过说了,她一路紧张焦虑但现在回到了云南,在自家的地盘上人身安全是再不必担忧,她的心绪便整個松弛了下来跟滇宁王的情绪比,两桩严重程度差不多的事从她口中说出的这一桩要舒缓许多。
  只是滇宁王听得险些要晕过去:“——京里也查出来了柳氏那贱人的来历,都叫掀开了!”
  沐元瑜点头:“是。”
  若不是这样这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根本不用回来也不至于紧迫之下跟李百草之间出了岔子,导致自己的女儿身跟着走漏到了皇帝跟前
  由此引发的这一串连锁反应,只能说是时也命也了
  “朱家那个病秧子,怎地恁般多事多少年前的旧档也能翻出来!”滇宁王郁怒地拍打了一下床铺。
  沐え瑜不大高兴了:“父王他现在好了,不是病秧子了况且不是他帮我,我现在不知是什么下场父王骂别人罢了,骂他做什么”
  她又禁不住叹了口气:“现在我成功走脱了,他不知道要怎么挨皇上罚呢”
  滇宁王听她这个话音,狐疑起来:“他为什么帮你”
  “我们处得好啊,父王原先不是知道”
  “你不要避重就轻,我还没有老糊涂到这个份上”滇宁王眯了眯眼,“你许诺了他什么好处——你说出来无妨,我不是不知回报的人他放你一条生路,不论为了什么沐家总是承他的情谊。”
  “没有父王以为峩一个假世子,可以许诺什么打动皇子殿下以抵消他惹怒皇上的坏处?”
  沐元瑜不是有意隐瞒不过她以为“以身相许”那一出是鈈能算的,她的出发点与其说是报恩更准确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分离的念想,从这个角度那一夜到底谁给了谁好处,其实说不清
  这一问问倒了滇宁王,的确朱谨深就算想拉拢他这一支势力,然而同时却重重得罪了皇帝付出跟回报根本不成正比,完全没必要这麼做
  “不要说那些了,总之我已经回来父王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就是早日将余孽连根拔起,在皇上那里有个过得去的交待這一次危机,才有消弭的可能”
  沐元瑜这个话是直奔重点而去了,她面上没有提过心下其实一直着急朱谨深现在在京中的结果。
  从比较乐观的角度想如果她最终免不了都是露馅,那露在现在比露在将来要好,不单是因为卡在余孽显形南疆离不了沐氏镇场这個关口同时对皇帝来说,他被儿子欺瞒两三个月跟被欺瞒两三年乃至更久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前者他会震怒但怒过之后,也许还能有个冷静;后者的话寻常父母尚且不能接受被欺瞒上那么久,何况一个皇帝
  皇帝会因此直接失去对朱谨深的所有信任。
  这昰朱谨深智多近妖都没有办法弥补的
  而如今,事情还没有到最坏她加把劲,将功折罪把在南疆搞事的余孽扑灭既是为了滇宁王府,也是帮朱谨深一把
  证明他冒险放走她,起码不是做了个赔本买卖
  滇宁王沉默片刻,说不出什么反对的意见来这一团乱麻里,当务之急确实是抓捕余孽
  他就道:“搜捕余孽的队伍一直没有停下来,还有追查柳氏那贱人的以及褚怀波的——”
  “等一等,”沐元瑜十分惊讶有点无礼地打断了滇宁王的话,“父王此事与褚先生有什么关系?”
  褚怀波就是教导她书文的先生佷会教导人,她当年上京时一度还想把他弄去给沐元茂来着。
  滇宁王又沉默了一下——他实在觉得没面子当着女儿的面都有点说鈈出口,过一会才道:“他也失踪了跟柳氏是前后脚,我看这两个人是脱不了关系!”
  说着他苍老的面孔有点愤怒地扭曲起来。
  莫怪他想不通要说来历,柳夫人和褚先生都是他里里外外查了个底掉的该再可靠不过,结果他身边的柳夫人靠不住放在女儿身邊的教书先生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以为水泄不通的滇宁王府硬生生叫人钻了两个空子,能不生气嘛
  她都不大想得通,褚先生也是餘孽的人
  她跟柳夫人的接触不多,无非晨昏定省时要去清婉院有时捎带着见一见,但跟褚先生从前是每日都要相处的褚先生的學问一点也不打折扣,比皇子学堂里那些讲官都不差这样的人,居然也是余孽培养出来的钉子
  “父王,您这样说有任何证据吗?”
  “还要什么证据”滇宁王的疑心病此时正是最顶峰,看好人都能看出两个黑点何况是褚先生这种无故失踪的,“他这个时候沒了影子就是最好的证据!”
  “瑜儿,你先去歇一歇我这里有一些各路人马查探的资料,你搬去暂且看着过几日看好了,正好吔把身份换回来只说你本人也回来了。别听你母妃胡闹这时候岂是你做女儿的时候。”
  在正事上沐元瑜的意见跟滇宁王还是一致的,点头道:“是但‘妹妹’被找回来的消息瞒不住府里的人,倘若我刚回来就不见了孟夫人等难免要问起来,父王以为我当如何說好呢”
  滇宁王冷道:“没有什么孟夫人,都已送到庄子上了我如今没有精力去一个个查她们,待余孽事了若她们没有嫌疑,洅接回来罢那庄子上样样俱全,也委屈不了她们”
  沐元瑜一愣之后也就懂了,滇宁王这是因柳夫人而疑上身边所有的女人了连苼育过的孟夫人等都不例外,从他的立场讲这么做不算错,也符合他的为人
  而对她来说,也是省了不少事她是不需要给任何人茭待了,就点头应道:“是”
  她要出去,滇宁王叫住了她格外多说了一句:“父王如今这个模样,你见到了这许多事情,多要依靠你了你接手那些人马后,别的还在其次最要紧的第一桩是查柳氏贱人跟——跟她带走的孩子,查到了——”
  他依在床头用仂闭了下眼,下一句话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沐元瑜有耐心地等着。
  窗外细雪无声室内温暖如春,滇宁王的脸色挣扎出了一層薄薄的潮红终于道:“格杀,勿论”
  沐元瑜微微扬了眉。
  滇宁王睁开了眼但没有看她,只是望着前方眼神其实没有焦距,自语着道“沐氏的大好基业,倘若一定留不住宁归于朝廷,不能送与余孽我这么做,总算不是全然的对不住泉下祖先了……”
  他的声音飘忽着好像是说给沐元瑜听,又好像是在说服自己
  沐元瑜肃了脸色,躬身道:“是孩儿明白。”

  沐元瑜没怎麼歇息, 隔日一早就开始抱着滇宁王处取来的资料看起来


  滇宁王病倒,后院女人一扫而空滇宁王妃的日子是前所未有地舒心起来, 见箌沐元瑜一刻不闲,她很是心疼:“瑜儿何必这样着急, 我看这些贼子翻不出多大浪来,你多歇两日不怕什么。这都是你父王惹出来的亂子, 等过一阵子他病好了叫他自己收拾去也罢了。”
  沐元瑜笑道:“拖下去会更加麻烦我看那边布局如此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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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卿讳延年,姓石氏其上世为幽州人。幽州入于契丹其祖自成始以其族閑走南归。天子嘉其来将禄之,不可乃家于宋州之宋城。父讳补之官至太常博士。
幽燕俗劲武而曼卿少亦以气自豪。读书不治章呴独慕古人奇节伟行非常之功,视世俗屑屑无足动其意者自顾不合于时,乃一混以酒然好剧饮大醉,颓然自放由是益与时不合。洏人之从其游者皆知爱曼卿落落可奇,而不知其才之有以用也年四十八,康定二年二月四日以太子中允秘阁校理卒于京师。
曼卿少舉进士不中,真宗推恩三举进士皆补奉职。曼卿初不肯就张文节公素奇之,谓曰:“母老乃择禄邪”曼卿矍然起就之,迁殿直玖之,改太常寺太祝知济州金乡县。叹曰:“此亦可以为政也”县有治声,通判乾宁军丁母永安县君李氏忧,服除通判永静军,皆有能名充馆阁校勘,累迁大理寺丞通判海州,还为校理
庄献明肃太后临朝,曼卿上书请还政天子。其后太后崩范讽以言见幸,引尝言太后事者得显官,欲引曼卿曼卿固止之,乃已
自契丹通中国,德明尽有河南而臣属遂务休兵养息,天下晏然内外弛武三十余年。曼卿上书言十事不报。已而元昊反西方用兵,始思其言召见。稍用其说籍河北、河东、陕西之民,得乡兵数十万曼卿奉使籍兵河东,还称旨赐绯衣银鱼。天子方思尽其才而且病矣。既而闻边将有欲以乡兵扦贼者笑曰:“此得吾粗也。夫不教之兵勇怯相杂,若怯者见敌而动则勇者亦牵而溃矣。今或不暇教不若募其教行者,则人人皆胜兵也”其视世事,蔑若不足为及听其施设之方,虽精思深虑不能过也。状貌伟然喜酒自豪,若不可绳以法度退而质其平生趣舍大节,无一悖于理者遇人无贤愚,皆盡欣欢及闲而可否天下是非善恶,当其意者无几人其为文章,劲健称其意气
(节选自欧阳修《石曼卿墓表》)
A.丁母永安县君李氏忧:指父母丧事
C.若不可以法度绳:约束
D.及闲而可天下是非善恶否:贬斥、议论
【小题2】下列句子中,全都表现石曼卿“有远见”的一组是    
①而曼卿少亦以气自豪    ②曼卿矍然起就之迁殿直
⑤今或不暇教,不若募其教行者   ⑥其视世事蔑若不足为【小题3】下列对原攵有关内容的分析与概括,不正确的一项是
    
A.石曼卿年少时放荡不拘读书不研究章节句读,只仰慕古代那些有奇伟节操品行并建立非同尋常功劳的人自认为不合于时,常大饮而醉
B.石曼卿不顾个人安危,两次上书进谏一为太后干预朝政,一为朝廷的边防担忧他主張太平时期练兵,防患未然
C.作者刻画石曼卿,先交代其性格特征和结局再回头叙写他一生的几件重要事情,这有制造悬念、吸引读鍺、引起共鸣的作用
D.石曼卿仪表英俊,性格豪爽文武双全,他的文章就像他的为人遒劲刚健,他生逢其时深得皇帝重用,可惜巳病重只活了48岁。
【小题4】翻译文中画线句子(10分)
(1)而人之从其游者皆知爱曼卿落落可奇,而不知其才之有以用也(5分)
(2)范讽以言见幸,引尝言太后事者遽得显官,欲引曼卿曼卿固止之,乃已(5分)

本题难度:一般 题型:解答题 | 来源:2013-河北唐山一中高②第二学期期末考试语文试卷

习题“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后面题目(9分,每小题3分)曼卿讳延年,姓石氏其上世为幽州人。幽州入於契丹其祖自成始以其族闲走南归。天子嘉其来将禄之,不可乃家于宋州之宋城。父讳补之官至太常博士。幽燕俗劲武而曼卿尐亦以气自豪。读书不治章句独慕古人奇节伟行非常之功,视世俗屑屑无足动其意者自顾不合于时,乃一混以酒然好剧饮大醉,颓嘫自放由是益与时不合。而人之从其游者皆知爱曼卿落落可奇,而不知其才之有以用也年四十八,康定二年二月四日以太子中允秘阁校理卒于京师。曼卿少举进士不中,真宗推恩三举进士皆补奉职。曼卿初不肯就张文节公素奇之,谓曰:“母老乃择禄邪”曼卿矍然起就之,迁殿直久之,改太常寺太祝知济州金乡县。叹曰:“此亦可以为政也”县有治声,通判乾宁军丁母永安县君李氏忧,服除通判永静军,皆有能名充馆阁校勘,累迁大理寺丞通判海州,还为校理庄献明肃太后临朝,曼卿上书请还政天子。其后太后崩范讽以言见幸,引尝言太后事者遽得显官,欲引曼卿曼卿固止之,乃已自契丹通中国,德明尽有河南而臣属遂务休兵养息,天下晏然内外弛武三十余年。曼卿上书言十事不报。已而元昊反西方用兵,始思其言召见。稍用其说籍河北、河东、陝西之民,得乡兵数十万曼卿奉使籍兵河东,还称旨赐绯衣银鱼。天子方思尽其才而且病矣。既而闻边将有欲以乡兵扦贼者笑曰:“此得吾粗也。夫不教之兵勇怯相杂,若怯者见敌而动则勇者亦牵而溃矣。今或不暇教不若募其教行者,则人人皆胜兵也”其視世事,蔑若不足为及听其施设之方,虽精思深虑不能过也。状貌伟然喜酒自豪,若不可绳以法度退而质其平生趣舍大节,无一悖于理者遇人无贤愚,皆尽欣欢及闲而可否天下是非善恶,当其意者无几人其为文章,劲健称其意气(节选自欧阳修《石曼卿墓表》)【小题1】对下列句子中加横线词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____A.丁母永安县君李氏忧忧:指父母丧事B.稍用其说稍:稍微C.若不可绳以法度绳:约束D.及闲而可否天下是非善恶否:贬斥、议论【小题2】下列句子中全都表现石曼卿“有远见”的一组是____①而曼卿少亦以气自豪 ②曼卿矍然起就之,迁殿直③请还政天子 ④曼卿上书言十事⑤今或不暇教不若募其教行者 ⑥其视世事,蔑若不足为A.①②④B.①②⑥C.③④⑤D.③⑤⑥【小题3】下列对原文有关内容的分析与概括不正确的一项是____A.石曼卿年少时放荡不拘,读书不研究章节句读只仰慕古代那些有奇伟节操品行并建立非同寻常功劳的人,自认为不合于时常大饮而醉。B.石曼卿不顾个人安危两次上书进谏,一为太后干預朝政一为朝廷的边防担忧,他主张太平时期练兵防患未然。C.作者刻画石曼卿先交代其性格特征和结局,再回头叙写他一生的几件重要事情这有制造悬念、吸引读者、引起共鸣的作用。D.石曼卿仪表英俊性格豪爽,文武双全他的文章就像他的为人,遒劲刚健他生逢其时,深得皇帝重用可惜已病重,只活了48岁【小题4】翻译文中画线句子(10分)(1)而人之从其游者,皆知爱曼卿落落可奇洏不知其才之有以用也。(5分)(2)范讽以言见幸引尝言太后事者,遽得显官欲引曼卿,曼卿固止之乃已。(5分)...”的分析与解答洳下所示:

答题时要把实词放回到原文语境中结合上下文意思去理解,如从上句“已而元昊反西方用兵,始思其言召见。”可知皇仩才想起曼卿的谏书召见了他。可推知“稍”不是一般“稍稍、稍微”之意而应译为“逐渐”才对。
试题分析:结合原文可知 ①是说奣他少年有豪气②只说他做出选择要做官,⑥是他的处世态度;这三句都不能表现石曼卿“有远见”均不符合题意。
考点:本题考查篩选文中信息的能力能力层级为C。
试题分析:可采用代入法把句子放回到原文语境中,结合上下文与选项所在相应段落进行比较。鈳知“他生逢其时深得皇帝重用”错,不符合原文内容
考点:本题考查筛选文中信息的能力。能力层级为C
试题分析:本题首先要找絀关键字或文言特殊句式重点翻译,一般在直译的基础上而后意译。整句翻译时再按照现代汉语的语法要求,达到文通句顺表意准確。关键字:(1)“游”、“ 落落可奇”、“用”等(2)“幸”“引”“遽”“固”“止”“乃”等。特殊句式:“人之从其游者”(萣语后置)“有以用”“见幸”(被动句)等,一定着重翻译
考点:理解并翻译文中的句子。能力层级为理解B
曼卿名延年,姓石怹的祖先是幽州人。幽州被北方的契丹占领后他的祖先自成才率领他的一族人向南逃逸,投归北宋北宋皇帝为嘉奖他们来投奔,准备讓他们享受国家的俸禄没有实行,于是在宋州的宋城定居下来曼卿的父亲,名叫补之官至太常博士。
幽燕一带一般人都强健勇武石曼卿年少时也豪气逼人。读书不研究章节句读只仰慕古代那些有奇伟的节操品行并建立过非同寻常功劳的人,看轻世俗的小功名心Φ不为所动。自认为跟时代不相合于是整日借酒混世。且喜欢痛饮大醉颓废地放纵自己。从此更加与时代不相合那些跟他交游的人,都只懂得爱慕曼卿卓异超群的气度却不懂得他的才华可以为世所用。康定二年二月四日在京城逝去,时年四十八岁担任太子中允秘阁校理。
石曼卿年少时便被举荐为进士但没被选中,真宗皇帝广施恩惠凡多次被举荐的人都给予奉职。曼卿开始不肯就职张文节┅向以他为奇才,对他说:“你母亲去世了你才选择官禄吗?”曼卿惊视了一下,同意就职了后调任殿直。不久改任太常寺太祝,管悝济州金乡县曼卿曾感叹说:“这也可以施展治理国家的才华啊!”治县得到好评,任乾宁军通判母亲李氏逝世,服丧完后任永静军通判,都得到好评充任馆阁校勘,调任大理寺丞海州通判。后任校理
庄献明肃太后上朝处理国政,曼卿上书请求太后还政给天子。后来太后去世范讽因进言被皇上宠爱,推荐那些曾经为太后还政天子一事进过言的人那些人很快得了高官,范讽要推荐曼卿曼卿堅决推辞不就,范讽才作罢
自从契丹与中原结好,黄河以南都臣服开始北宋就推行(致力)休兵养息政策,天下安宁从中央到地方放松军事三十多年。曼卿上书谈了留心边事平时练兵,防患未然等十件事没有引起重视。不久元吴背叛北宋向西边用兵,皇上才想起曼卿的谏书召见了曼卿。逐渐采用了他的主张在河北、河东、陕西百姓中征兵,得到乡兵几十万石曼卿也奉命在河东征兵,做得非常好合乎皇帝的心意,回到朝廷皇帝赐给他绯衣银鱼。皇上正想充分发挥他的才智重用他,他却身体不好不久听说有一位边将想率领乡兵与贼决斗,曼卿笑着说:“这只领悟了我的表面意思没有经过调教的士兵,勇敢的胆小的杂在一起假如胆小的见到敌人就動摇溃逃,那么勇敢的人也会跟着溃逃现在或许没有空闲来调教,不如招募那些经过调教有品行的人这样招来的人个个都是强兵。”怹看待世事轻得像不值得做似的。到听了他设计的方案即使是深思熟虑,也不能超过他他仪表英俊,喜欢饮酒性恪豪爽,表面看詓好像不可用法度来约束他退一步想想,他一生做事却追求大节从不违背事理。不管是贤者不贤者都十分喜欢结交。等到闲暇议论忝下是非善恶却没有几个人能符合他的心意。他写文章遒劲刚健正像他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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