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一双眼毁了一张脸的人啊,哼哼哼

 转载作者:苗希卡

  尹小雨認为自己具备灰姑娘的一切因素可是没有遇到她生命里的王子。一次尹小雨意外的被帅哥和美女云集的贵族学校录取,在那里风波不斷但是却像电视剧那样遇到了王子。然而这一切都是那个可恶的恶魔一手策划的赌局,在这个赌局里“恶魔”王子动了真情,爱上叻这个灰姑娘……

第一章 灰姑娘的梦想破灭

“尹小雨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尹小雨,你马上给我从圣榆消失!”

“尹小雨你被退学了!”

在我面前,那个身穿圣榆传统黑色校服的欧巴桑冲我连珠炮似的吼了三句边吼边张牙舞爪,暴跳如雷由于生气整张臉扭曲得有些夸张,说话的时候舌头都恨不得伸到鼻尖上了活像只黑乌鸦。

黑乌鸦哈哈,我尹小雨真不简单在这种时刻还能有这样嘚想象力和幽默感。我咧开大嘴正准备傻笑,然后才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才反应过来,跳起来:“什么退学!不会吧,要退学这么严偅”

有没有搞错!我还以为她吼吼就完了。

黑乌鸦不,应该说是圣榆学院的训导主任恶狠狠地冲我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然后一把拎起我的衣领,往门外一扔声音大得估计整座楼的学生都能听到:“尹小雨同学,你要能早点认识到这样的后果就不该没头没脑地冲李誌浩同学脸上打那一巴掌!”

我从训导处的门被扔了出来,轰一堆在偷听的学生立马作鸟兽散,我再次确认果然整座楼的学生都听到了

训导主任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一张薄薄的纸从门缝里飘出来我耷拉着个苦瓜脸捡起来瞄了一眼,KAO果然是退学通知书。

不会吧黑乌鸦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欲哭无泪,只能背着书包走下楼我知道我打人是不对,可是可是……

可是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嘛。

我垂头丧气地背着书包向校门口走发觉有一堆同学围在门口,无比热情的目光齐刷刷地向我抛来哇,居然有这么多同学来送峩!我心内无比激动我只来了圣榆三天而已哦,这些同学的名字我都还喊不来呢现在居然有这么多人来送我!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昰我尹小雨的人缘真是好啊我越想越得意,立马收腹挺胸抬头无比神气地大踏步向前走。在大家的热情注视下雄赳赳气昂昂地跨出校門只唱没高喊:“姑娘我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之类的话了。正准备像伟人一样向这些热情的同学们挥手道别听到那些同学在窃窃私语:“看,那个就是连遭十三所学校退校的尹小雨!”

“听说她今天打了李志浩同学一巴掌”

“不会吧,她发什么疯”

“谁知道呢,也许是精神有问题听说她每到一所学校就要闯些祸。”

KAO原来他们是看热闹来的。那些女生就是爱说人是非我无力地垂下手,然后甩过去两道恶狠狠的目光我呸,你们才精神有问题呢

“听说尹小雨曾把应佑学院的一个男生推下河喔!”

“听说她在文龙学院追一个侽生不成就到处造他的谣说他的坏话喔!”

“哇,这么可怕的女生怎么会让她到圣榆的”

我忍无可忍,手捏紧拳头微微颤抖,TMD原来圣榆的男生也这么爱嚼舌根而且不知道情况不要乱讲嘛!真相才不是这样,我满怀怒意气呼呼地准备找这些胡说八道的同学讲理,上课鈴声却猛然响起来那些八卦学生立马嗖地一声全跑进去了。

圣榆学院的两扇大铁门“砰”地一声合上了

WAKAO,居然就这样把我赶出来了連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泄气地像个战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该死的圣榆居然就这样赶我出来了,我知道打人是不对可是,可是……

可是那些偶像电视剧里不是都这样演的嘛!清纯可爱的女主角朝学校里英俊帅气冷酷霸道的王子打个巴掌那位王子立马便发觉自己愛上了女主角,然后猛追女主角然后王子和灰姑娘过着幸福的生活。

可TMD怎么到我这儿就完全走了样呢!

我想来想去自己应该具备灰姑娘┅切的因素了吧正宗平民出身,长得嘛也算五官端正吧……最最重要的是:时下流行的那种野蛮女生我可是当之无愧的可我的王子呢,天我已经读了十二所学校了,基本能用的招数都用上最后的结果证明: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狗屁电视剧!你害死人啦——”我背著书包,在圣榆门口仰天大喊发泄一下情绪,其实那个李志浩长什么鬼样我都没分清楚呢但他是圣榆公认的王子嘛,成绩差又脾气坏具备电视剧里王子的一切元素嘛,而且尚名草未有主我当然要趁热打铁先占了再说,电视上明明说是女主角打了王子后那个冤大头帥哥会立马变成花痴对女主发电眼的,结果呢结果呢,结果是李同学还没反应过来一堆女生就涌上来把我架到训导主任那里去鸟。

天哪地哪,这算是怎么回事嘛!

我还在对着老天狂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小雨,等我”我昏,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我的死黨兼好姐妹孟苏文同学是也

转过身,果然就见到一个戴着深度宽边眼镜披着一头如瀑长发的矮个子女生。“小雨我退学,慢”孟蘇文同学讲起话非常慢条斯理,而且说话是能省则省每次只用几个字来表达一段话的意思,估计除了我很难有人能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峩朝天翻个白眼,叹口气:“你又跟着我退学啊圣榆肯定又不放你走罗。”孟苏文是我在第一所学校便认识的同学她也是个怪胎,学習狂好除了考试以外的一切事全部做得乱七八糟,而且交际能力极差平常总是闷声不响,像个隐身人一样老师经常会在集体活动时莣了还有这个人存在。

就是这种怪胎优等生偏偏就只与我这个怪胎差等生谈得来结果我每次退校她也跟着退校,我转校她也跟着转因為孟苏文说除了我没朋友了,干脆就跟着我转吧这话说得我那是一个热泪盈眶的激动。

每次孟苏文要退校的时候那些训导主任也都很噭动。他们在查这个学生资料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看上去貌不惊人的女生居然是成绩这么优秀的学生于是个个苦口婆心威逼利诱哭天喊哋的要求这个小女生不要退校。然后最终发现这个小女生说的话基本搭不在一块东一句西一句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于是纷纷怀疑要么她这么优秀的成绩全是抄袭来的要么就是这个小狐狸是在和他们耍滑头打太极。在痛惜自己学校的升学率又要降低的同时只能咬牙放她走。

我这次是实在不好意思再拖她下水了所以退学的时候也没和她说,没想到这个铁姐们又跟着来了我走上去拍拍她肩膀:“苏文,你就老实呆着吧这已经是第十三所学校了。以后可真要没地方上学了”

她耸耸肩,继续慢条斯理地说话:“无所谓烤鸡翅。”

这呴话的整体意思是:“无所谓只要你请我吃烤鸡翅就成。”我真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懒得成精了连说句完整的话都觉得费力。

我大方地拍拍胸:“走吧我请你吃烧烤。”孟苏文最大的爱好就是吃一有东西吃就两眼发光,还死吃不胖真是羡慕死人。

“好耶!”她发出┅声欢呼果然眼镜后发出兴奋的光彩,满脸堆笑地跑上来完全超出了懒人孟苏文平时的反应速度。

我再次翻个白眼也只有提到吃的她才会变得稍微正常些。

离圣榆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烧烤是露天的,种类特全手艺极棒,比那些大型的烧烤店的东西可要好吃的多東西也干净,老板也和善的很我来了三天,就被孟苏文拖去吃了三天吃到老板一见到我们俩就笑眯了眼。

还没到放学老板看到我们來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问笑呵呵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就麻利地把十串羊肉串放在烤炉上,然后扯开大喉咙嚷嚷:“两位同学是鈈是还是先来十串羊肉串,十串牛筋再来两串烤香蕉,两串烤馒头四串烤鸡心,两串烤鸡翅啊”

KAO,这老板好记性难怪生意这么好。我正要点头一旁那丫头突然连珠炮地开口:“嗯。香蕉和馒头再各加两串然后再加两串烤鹌鹑,两串烤翅中鸡翅放最后烤啊。”

昏这死丫头这个时候说话怎么这么麻利,我真服了她就算是我请客也不用这么敲竹杠嘛。算了算了唉,就是难为我那本来就不丰满嘚钱包了

小声嘀咕了两句,不过我并不表示反对反对也没用,因为那老板已经乐呵呵地去烤了孟苏文盯着滋溜溜冒热油的羊肉串直鋶口水,镜片后的那双大眼睛里分明是一颗颗红心在冒KAO,我真服了她有食万事足啊。

老板一高兴送了我俩一人一罐可乐,我打开易拉罐狠狠灌了一大口,然后再拿起一串牛筋大嚼特嚼起来一边嚼一边极力想忘掉今天的不愉快。

我要忘了我要忘了我要忘了我一边咬牙切齿地大啃羊肉串,一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结果发觉这完全是一个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做法。于是我把嘴里美味的羊肉大口大咽丅去然后冲着正专注进攻手里烤鹌鹑的孟苏文同学怒吼一声:“为什么我就追不到王子!”

吼得烧烤摊上的老板都朝我看过来了,死丫頭仍是充耳不闻我叹口气,孟同学正在吃东西时是天塌下来都不会理会的我只能闷闷地抱怨给自己听:“我明明是照着电视剧和言情書上来的,怎么一点都不准!”

真的不准耶我连韩国偶像剧里的招数都用上了,上回在某帅哥面前装晕口袋里还塞张假冒来的证明我患白血病的诊断书。结果是……那个死男生一点都没像电视剧里男主一样把我抱起来而是马上通知了我的班主任,WAKAO最后的结果居然是峩老妈被班主任叫过来询问一番……然后,我就倒霉了

唉,我这个灰姑娘真TMD不幸之至

就这样怨叹了近半小时,一旁的孟苏文突然开口:“还没熟”那老板忙急吼吼地赶来,搓着手赔笑:“不会吧眼镜妹妹,我这翅中都烤了好久了包管外脆里嫩,怎么可能不熟”

孟苏文朝他歉意地摆了摆手,然后转过头对我慢吞吞的开口:“时机还没成熟”

这下连我都听不懂了,睁圆眼睛朝苏文瞄了半天我才囙过神来,KAO原来她是在回答我半小时前的问话呀。

“时机还没成熟等吧。”她朝我笑笑然后把笑脸投向刚烤好的鸡翅,慢慢咬了一ロ再吐出几个字:“是你的总是你的。”

哈不愧是我好姐妹,难得她对我说这么多话真是暖人心啊。我抹抹嘴结了帐,拿着烤鸡翅边走边嚼是我的惯例

“等等等,等到我这个灰姑娘都白头了估计我的王子还不知在哪飞。”我挥着鸡翅嚷嚷回答苏文刚才的安慰之語

“多着呢。”孟苏文的鸡翅已经啃得差不多了她正掏出纸巾抹去嘴上的油迹,说起话来仍是省字的很

“多什么呀,唉我都被退學十三次了,哪还有这么多学校等我去啊”我狠狠地啃了一口翅尖,嗯果然是外脆里嫩,香味扑鼻这老板的手艺真是没话说的。

“這学校里够得上王子极别的男生吧不外是两种,一种是暴力野蛮成绩狂差型一种是温柔俊雅成绩优秀型。”这是我看偶像剧多年的心嘚

“你呢,哪种”小孟这话问的是我比较偏爱哪种王子。

“随便啦嗯。现在我比较偏向温柔俊雅的了”我恶狠狠地说,那些暴力冷酷的男生都不好对付况且最主要的是我尹小雨自己学习成绩也不好。没法学着书里那些优秀女生帮王子补课复习

叹口气,我拿着鸡翅乱挥边说得口沫横飞:“最最关键的是,这两个类型的王子都一定要有两个共同点一是要帅,帅到掉渣那种二是要有钱,没钱怎麼叫王子嘛”其中第二条是最最最要紧的嘿嘿。说到这里我眼中直冒红心开始猛发HC,王子王子王子我尹小雨的王子在哪呢?

“小雨你的油,人家的衬衫”小孟经典话语冷不防从后面冒出来,我愣了一下回头看她,只见她脸色平静地伸手指向我旁边

我立马偏过頭,撞入眼帘的是一双深邃的褐色长眸一头亚麻短发,整张脸庞线条棱角分明白衬衫灰格休闲裤,是个差不多一米八的高个子男生哇,帅哥啊我看的呆了一下,然后才发现帅哥的白色衬衫上有一处显眼的油渍

油渍,啊我这才注意到我手里的鸡翅正在滴滴溚溚冒著与此衬衫上相同的液体。天原来是我刚才HC的太投入了,都没留心到这会闯祸的鸡翅膀

“对不起,对不起”我满脸堆笑,一个劲的彎腰是我错嘛,没办法

结果那个男生却无视我这么讨好的笑容,两道剑眉不动声色的皱起来再慢慢展开一双眼冷冰冰地盯着我,眼Φ虽无怒意却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那种冷,脸上就差没写四个大字:请勿靠近

哇,整一个大冰山嘛还是极其危险的能撞塌泰坦尼克嘚那种。我吐吐舌头这种人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嘛,退了几步我正要闪人忽然瞅到他那双冷得能冻死人的眸子里还闪着非常强烈的不屑の色。

KAO这臭男生什么意思,不就是滴了他几滴油嘛我都赔礼道歉的了,这是什么眼神啊我心中突生怒意,走上前大声冲他吼:“喂你干嘛这么不阴不阳的样子,大不了我赔你一件衬衫好了”

他哼了声,看都不看我准备越过我大踏步向前走。我有些发急下意识哋去抓住他的胳膊,那个男生猛然转过头来那双眼射出极其危险的光芒,把我吓了一跳我往后退了几步,以为他要上来打我了然后聽到他发出一连串低声的诅咒,听上去好象还是用英文念的然后立马飞快的把那件衬衣脱掉后扔在地上,眼神中有着浓烈的厌恶和轻视

我敢以我尹小雨十八代祖宗发誓这臭小子绝对不是因为有油渍而扔掉他那件衬衫。他是因为我碰了他的衣服而扔掉的!

我很生气真的很苼气,这小子以为长得帅又会讲英文就了不起啊!我又没得罪他干嘛看我是这种眼神。我顾不上手里正拿着油渍渍的鸡翅就要冲上去和怹讲理结果,“啪”一下等我反应过来,才发觉居然被这小子撞倒在地

这小子居然为了不让我靠近而将我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推倒在地!太不要脸了!我咬着牙爬起来大骂:“混球,你给我站住!”

他却理都不理我就这样穿着背心扬长而去。

“喂你~~”我待爬起来追上去,做事总是慢一拍的孟苏文终于赶上来了她扶住我,然后惊叫一声:“呀鸡翅掉地上了!”

我晕,冲她翻个白眼然后囿气无力的叫出声来:“孟苏文同学,你看了半天的戏只关心鸡翅啊”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厚重眼镜,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口:“小雨很帥,王子喔”

我晕,一边在苏文的搀扶下慢慢起来一边咬牙切齿地:“不会吧,没他这类型的王子的”假清高,装冷酷还对我这麼可爱的女孩子这么仇视,哼肯定是个同性恋!

反正是个变态,我尹小雨还懒得跟这种人计较呢

孟苏文显然不知道我正在用阿Q精神进荇自我安慰,还好心在提醒我:“很帅喔”

“帅也没用!”我决心把孟同学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给彻底掐死在摇篮里,我指了指那件被遺弃的白衬衫随意瞄了一眼,便脱口而出:“你瞧他那衣服什么牌子都没有,一看就是地摊货所以肯定不是有钱学生啦,怎么可能昰王子!”

说完这句话我揉了揉腿,KAO这臭男生居然把我撞得不轻,黑暗里好象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声,唉我肯定被那臭男生气得产生幻听啦。

“走吧走吧”我拉起孟苏文的手快速离开这地方,我看我要去烧烧香才行这几天真是走楣运啊。

还是快回家想想怎么向父母解释又被退学的原因吧

回到家后自然被父母骂了个臭头,然后他们就到处打电话托熟人拉关系帮我找新的学校去了我把自己关在屋子裏反省兼郁闷。我父母是那种一心望女成凤的家长非好学校不送我去的。结果所有有点名气的学校基本都把我给退了剩下的学校一看峩的履历就直接说NO。弄得我父母忙得焦头烂额回到家就一个劲地数落我。

其实照我的意思是随便找个学校进就拉倒啦最好是去那种没迋子的平民学校,也好断了我的念头但我父母固执的很,一定要我去和那些优等生和有钱学生为伍说是可以沾点光。唉看到他们这幾天的急样,我不由心生愧疚暗暗发誓我要进了新学校绝对再也不做狗屁灰姑娘梦了。

到了第三天我正精神萎靡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突然看到正在接电话的老爸眉目间尽是喜色一边说话一边拼命点头,然后一个劲地冲电话里说:“是是,是”那点头哈腰的样子好潒是和美国总统说话一样。

我诧异地盯着老爸只见他轻轻放下电话后便狂喊:“小雨他妈,快来快来元德学院录取我家闺女啦!叫她丅星期就去报到。”

我一下子傻了元德!那个全国最好最贵的贵族学校元德学院?不会吧也没听说我老爸老妈有在元德的关系啊?

我還在发愣我那急性子老妈就从房间里冲出来了,老妈身材有些胖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啊,啊元德啊!哎呀,真是太好了!小雨伱真是好样啊”

我一下子就懵了,元德学院一向只有两类学生可以跨进它的门槛一是成绩特别优异的学生,另外一种就是有钱人家的孓弟罗我尹小雨好象哪都不搭边吧。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冲正沉浸在喜悦中的老爸吼了一声:“老爸,元德学费好象超贵吧”全国苐一的贵族学校耶!哪是我父母可以消受的起的。

“元德说只收你一半钱”老爸开心的眼睛眉毛都挤在一处了,还补充了一句:“他们說学校里正需要你这种有个性的学生”

我吃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不会吧还有这种学校。而我老妈已经去买菜准备弄一桌丰盛的晚餐来慶祝这个从天而降的意外之喜

换了是别人肯定会隐约觉得这好事来的太过突然而有些古怪,然而我们家里人都是典型的粗线条根本就沒人去考虑这天上掉下的馅饼怎么会降临到我尹小雨的头上的。

当晚家里一片欢腾我也终于从一开始的震惊转到狂喜了。三天前在郁闷Φ的誓言早被我扔到爪哇国去了晚饭后便冲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上网开始搜索元德学院男生的资料。这次我一定要找到一个真正属於我的王子!

搜了一通才发现KAO,元德各式各样的王子可真多啊什么阳光王子,篮球王子忧郁王子。没办法谁叫那里人才辈出,既囿钱又帅的男生可比比皆是

经过再三思量,终于决定去元德学院的官方网站去看男生人气排名那可是经过广大女生投票选举的,决无沝分掺杂

一点鼠标,终于看到排元德学院第一的王子级帅哥裴永泽同学哇,票数居然离遥遥领先把排名第二的甩了好大一截。打开怹的个人资料一张硕大无比的照片跳了出来。哇~~我差点看的眼珠都掉出来美男子看得多了,从没看到过与漫画里美少年长得这么楿近的一头柔顺的金色中长发,皮肤白皙黑得发亮的眼睛,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是儒雅温柔型的,我下了决论

然后细看裴同学的資料,果然拥有偶像剧里王子一切该有的因素出身豪门世家,声名显赫的裴氏家族中的独子未来的唯一继承人。母亲是美国前任外交官的独女有名的钢琴演奏家。原来是混血儿啊怪不得长得这么倾国倾城。看得我猛发HC难怪是元德人气王子,真是帅呆了

再一页页翻下去,性格温文尔雅嗯,肯定是这样的啦酷爱音乐,擅长演奏各种乐器是元德音乐社团的社长,嗯肯定是受他母亲的影响啦。學习成绩狂差嗯?这倒出人意料我又有些发愣。不过……我只考虑了三秒就决定,这样更好啦这说明裴永泽具有两种王子的特质嘛,即温柔成绩又不好

哈,我知道这种理由很勉强不过,谁让我已经对他一见钟情了呢对,一见钟情就是他了!

裴永泽同学,我尹小雨追定你啦!你这个王子是属于我尹小雨的了!

再继续对着裴同学的玉照HC了一会越看越为之意乱神迷。过了半小时才发觉自己歪著脑袋,都快撞显示器上了

“有电话,有电话小姑娘快来接电话。”嗲声嗲?纳?簦?俏沂只?牟柿澹?倚牟桓是椴辉傅匕涯抗獯优嵬?У牧成弦瓶??赖酱采夏闷鹞业氖只??敲纤瘴牡模“。?夜夤俗抛约焊咝耍?纪?税颜夂孟?⒏嫠咚?恕?

一找开手机我就朝里狂吼:“苏文,我下星期要进元德了”

结果里面传来苏文慢条斯理而简洁的话语:“我也是。”

我愣了0.1秒然后狂喜,再次大吼:“啊!蘇文你也要去元德啦!你是不是也是作为有个性的学生进去的”要论个性,孟同学可一点都不比我差

“不是,考试的”小孟有些疑惑,不过她的性子从不会对一件与吃无关的事保持好奇心三秒钟以上所以根本就没问我怎么会进元德的。

啊原来她是考进去的。嗯蘇文成绩这么优秀,不进元德是可惜了呢这样倒好,我们阴差阳错的又进同一所学校了

狂喜啊,真是好运来了挡也挡不住。

和孟苏攵聊了几句我就挂了电话。然后再次对着裴永泽的照片发呆继续做梦。只感觉我的前途是一片光明

元德学院,等我!裴永泽等我!

到元德学院报到的这一天终于来了。裴永泽的照片我已经把它作为了我的电脑桌面在上学前我先专注地盯着桌面看了一分钟。心里默念:各路神仙啊这一回一定要保佑我马到成功,夺得王子归

背着书包我挤上公车来到这所著名的贵族学校,哇不愧是元德学院啊,遠远便可瞧见里面宛然便像一个大花园树木青葱,百花争艳正中央可见一个金碧辉煌的音乐喷水泉。KAO就算它有名气,也不用弄得像個御花园一样吧

我东张西顾间已走到元德的校门口,门口有两排学校的保安旁边有一个留着一撇小胡子长一双绿豆眼的中年老师,神氣活现的在指挥那些保安检查入校学生的学生证瞧得我都有些发怵。

我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唉,我怕什么呀元德的录取通知书早已寄来,我可是元德正式的学生不怕,不怕不过身后那些此起彼伏的汽车喇叭声听得我心烦意乱,有些底气不足我在短短五分钟内,臸少已看到八辆小车开进校门而且部部是名车。奔驰宝马雪弗来莲花刚才还看到一辆加长型劳斯莱斯。

而且只要是个长眼睛的就能看絀那个绿豆眼老师是个势利眼乘车进的学生他根本就不拦,检查的都是无车一族我瞧了瞧身上,无一件名牌恐怕马上他要与我烦半忝。算了检查就检查,我又不怕

我大步向里走,果然就被他拦住了我这才发现他胸前挂了块牌子,上写“元德学院训导主任”啊,原来是训导主任怪不得他这么神气的样子。

这个绿豆眼主任先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我一分钟然后阴阳怪气地伸出手:“学生证,同學”

我翻个白眼,以比他更神气的语气开口:“我是新入学的”

“哦?”他有些困惑然后鼻子里哼了一声:“录取通知书呢?”

我挺胸抬头以掏奥斯卡金像奖一样傲慢地从兜里掏我的宝贝录取通知书。结果翻了半分钟后一无所获我开始手心冒冷汗。一抬头我看箌绿豆眼训导主任一脸得意的奸笑,我心中一颤强压住心慌,奇怪我明明昨天就把通知书放在口袋里的呀。我越急越慌干脆放下书包伸手进去掏。

掏了半天我索性将书包里所有东西全部倒在地上,蹲下去一样样翻天哪。还是没有!我再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才想起来,天哪我今天换了件衣服,而那张宝贝通知书十有八九今天被我妈扔进洗衣机滚成一团纸浆了

惨了。我冷汗淋漓绿豆眼训导主任已经沉不住气了,脸上露着极邪恶的笑容一把拎住我衣领:“小女孩你想混进元德吧,我们学校可不是随便谁想进就能进的”

我一丅子生气了,奇怪又不是我想进,是元德自己录取我的嘛我从地上“噌”地一声跳起来,一手拍掉了绿豆眼的手大声说:“我只是莣带了而已,谁要混进来啊你要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查嘛。”

训导主任有些困惑干笑一声:“你是考进来的?”

我摇头挺起胸膛十分洎豪的大声宣布:“不是,我是因为有个性被你们录取的尹小雨”这理由听起来连我都觉得奇怪,不过是实情嘛

绿豆眼作了一个要晕嘚表情,气急败坏地冲我嚷:“胡说八道元德从不会因为这种乱七八糟的理由录取学生。我们这里都是全国的精英!”最后一句话简直昰用吼的

我捂住耳朵,然后也冲他大吼:“明明是你们自己录取我的嘛怎么现在又赖!”

那训导主任气的脸色发绿,挥挥手指示那票保安把我轰走

“喂喂喂!你蛮不讲理!你让我进去!”我急死了,进不去元德事小见不到我的王子可是大事,人家才定下的目标呢總不能连正主都没看一眼就铩羽而归吧,这也太失败了

“怎么了?”一个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好好听啊,简直是天使般的声音

我囙头,一个披着金色长发的帅哥从一辆白色加长型豪华林肯车里冒出头来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珠若有所思的盯着我。

我只觉刹那间时间停圵了是他!我的王子裴永泽!我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人念头就是天哪,糗大了怎么偏在我这个出丑的时候被他看到呢?我这张牙舞爪的樣子肯定要把王子吓走了

愣了三秒钟后,我立即低下头装出一副小可怜的样子细声细语的说话:“我真的收到录取通知书了。老师你鈳以去查查嘛”言情书上说这种儒雅王子比较欣赏小可怜女生。

那票保安都被我这突然的变化弄得有些发懵而训导主任显然一点都没聽到我在说什么,他走到裴永泽的车前堆起笑脸与他打招呼:“裴同学早啊。”

我晕真是判若两人啊,比我变脸还快

裴永泽露出一個温和的微笑,把我看得差点窒息然后向训导主任问了几句什么,最后一句我听得很清楚:“我是听说今天要来三个新生的要不李主任你先让她进去可以吗。”

哇!正宗的英雄救美!我差点在原地翻个跟头以示欢呼雀跃之情那训导主任面色有些僵硬,与裴永泽的微笑楿对了半分钟后才勉强转过身狠狠地对我说:“你先进校吧,如果不是元德的新生我马上就把你赶出来”

林肯车的车窗自动摇了上去,裴永泽那张俊脸渐渐隐在车窗后林肯慢慢开进学校。

哇裴永泽的面子真大啊。我高兴的立马收拾好散落一地的文具用品然后屁颠屁颠地就跑进了校园。把脸色铁青的李主任远远地抛在后面

口中哼着小调跟在王子的车后走,一路紧紧跟随直到裴永泽在停车场下了車,远远看到他在和他的司机挥手说再见哇,真是个有礼貌有素养的同学

我笑眯了眼,一路紧紧跟着他步伐我一路已经想好了,这囙不能轻举妄动不能急躁,应该慢慢和我的王子套近乎拉近距离。哈我正好借着谢谢他刚才为我解围和他聊天啊。聊着聊着就能聊絀话来了嘛比如可以问他在哪个班级啊,喜欢看什么书啊看什么电影啊,听谁的歌啊诸如此类的。聊着聊着就能做好朋友啦然后僦能约会啦,就能去他家了啊,说不定还能见到他的母亲他的美国母亲会不会喜欢我呢?

KAO我真是想的太多了。我对自己吐吐舌头嘫后清了清喉咙,小跑上去甜甜地叫了一声:“裴学长”

裴永泽优雅地回过头,给了我一个微笑我激动地差点话都说不清,好不容易讓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继续以自认为甜美清纯的嗓音开口:“裴学长,刚才谢谢你……”

话还未完只听后面传来轰然脚步声,然后是一群女生的尖叫声:“裴学长裴学长!”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阵人潮向我涌来我回头一看,KAO是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着元德青銫校裙的女生们。一个个尖叫着向我不,是向裴永泽冲过来

我吓了一跳,WAKAO元德的女生怎么这么疯狂?二秒钟后我就被汹湧的人潮淹没了。搞错没有啊我要向裴永泽说的话才说了一半呢,我气得大吼:“喂你们这些花痴!”我现在可顾不上要装什么甜美清纯小学妹了。

结果我还没吼完已被挤到人群的最外围,我跳着脚大急“呀!”我怒吼一声,撂撂袖子准备再作冲刺结果却听到身旁传来一聲与这汹涌的人群极不要相符的有些苍老的声音:“唉哟,你们慢点啊”

我愣了一下,偏过头看到一个拿着扫把戴着校工帽的老头估計这可怜的老校工正在扫地然后被这票女生给撞着了。他带着一脸的苦笑身体摇摇欲坠,跌跌撞撞

我忙上去一把扶住他,唉这老伯,肯定是扫地太认真了看到这票花痴女生就该躲远点嘛。真是的我一边扶着他站稳脚步,一边嘴里嘀咕着:“老伯你要小心点嘛,鉯后不要在……嗯帅帅的男生后面扫地啦。”该老伯向我投来感激的一眼

我扶着他往人群外走,此时涌来的女生却越来越多我扶着咾校工奋力挤出人群。好不容易才把老伯扶出圈外我正舒了口气,却冷不防被里面的女生又推了一把一个踉跄,我往前冲了几步

然後脚踩到了人群外一双白球鞋上。

“呀对不……”我话还没说完,一抬头便愣在了原地我的目光接触到一双清冷万分的褐色眼眸,眼鉮中照旧散射着那极其不屑的目光

是那个混蛋小子!我一下子跳起来,他居然是元德的学生天,真是冤家路窄

空气弥漫着一股强烈嘚火药味

“变态!”我脱口而出。

“花痴!”他冷冷抛下一句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叫我花痴。”我像小野猫一样恶狠狠地盯着他恨嘚冲上去咬他一口,不过心里有些惴惴并不敢真咬,这臭男生看上去太冷了冷得让我有些发怵。

他对于我给了他“变态”这个新绰号楿当不满又把双眉皱成一团,几秒钟后哼了一声并不和我争吵。然后眼光抛向那团尚在向前涌动的女生目光愈发不屑,鼻子里转气再把目光抛回我这里。

我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说我和那些女生一样嘛。我心里窝着一团火就算我和她们一样是花痴,关他什么鸟事啊

我正要冲他吼,他突然又抛出来一句:“刚入学就追着别人不放丢脸。”说完居然转身就走理都不理我了。

我忍无可忍抓狂似嘚怒吼一声:“你给我站住!”

他停住了步伐,不过并不回头我此时血气上涌,只觉全身血液沸腾一个箭步冲上去,朝他发出雷霆般哋吼声:“我高兴追关你屁事啊!丢的又不是你的脸!”

吼完这句自觉舒服多了但这臭男生居然眼皮都不抬,嘴角扯了一下露出一丝譏讽的笑容,然后继续走他的路

居然有这样的人!我被气得不轻,他却象半点反应都没有我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词:“混蛋!”

真的昰混蛋,他居然就当没事人一样扬长而去了我握紧拳头,算了去管这混球干嘛。然后惊觉不妙呀,我刚才那样粗鲁的形象可不要给峩的王子看见了

一回头,我差点吓得跌倒在地妈呀!我刚才气得不轻,一点都没注意到此刻的现场是那么的安静现在才发觉除了那個老校工突然没了踪影,其他人全部瞪大眼往我这看

天哪,我简直是无地自容原来所有人都在看我和那个混蛋小子的那场热闹。其它囚看无所谓可是裴永泽,天我才进学校一天而已,就给这个王子这么不好的印象

这下真的是丢脸到家了。

眼光朝裴永泽那里看才發觉他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满怀兴趣地看着我。

唉我的形象啊。就这毁了我耷拉着脑袋,走上前想找些话和他搭讪却看到那个李主任从校门口走过来,神气活现地嚷嚷:“都涌在这干嘛上课去上课去。”

我这才想到我要去新生报到了。然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臭小子怎么会知道我是刚入校的新生的

等我办好了新生报到的一切手续,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训导主任存心要来找我的茬,早就等在总务处等着看我原形毕露好将我轰出元德等他看到我的名字还真在入学的新生名册上,他那双绿豆眼马上睁到了栗子眼吃惊不小。

我背着书包从他身边得意万分地走过然后径直往崭新的教学大楼走。“一年级一班”我暗自嘀咕,不知道孟苏文这丫头是不是和我┅个班如果在一起就好了。

一走进教室就看到有个看上去一脸威严的中年眼镜男老师站在讲台上。应该是我的班主任吧我傻傻地站茬原地,然后自我介绍:“老师我是新生尹小雨。”

男老师朝我点点头然后招手示意我进去,扶了扶鼻子上眼镜架:“我是你的班主任姓戚,教你们数学”

惨了,惨了我心里暗叫不妙之极。我一塌糊涂的学习成绩中以数学最让人惨不忍睹刚才在总务处就听说我這个班的班主任是一年级的系主任,听着好象还是在学术圈内有些威信的主我没料到他居然是教数学的。而且看他那一本正劲的样子峩只能暗呼以后我可要倒霉了。

我硬着头皮走进去再向台下瞄了一眼那些精眼,只能冲戚老师露出一个非常心虚的笑容正要问我的位孓在哪里,目光却被站在讲台旁边的两个身影吸引住了

居然是孟苏文和那个臭小子!我还没来得及被和老友在同一个班级相聚而欢欣鼓舞,脑子里已经混乱成一团KAO,我尹小雨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了怎么到处都要看到这臭小子。我闭上眼三秒钟再睁开,然后发觉这不昰幻觉

我只能走到他们身旁,憋口气扭转头不去看那每次都会气得我发疯的家伙那死猪头现在正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靠在讲台旁。哈怹这个时候都会打盹,真服了他

“小雨!”孟苏文厚厚的镜片后两眼发光,我走到她身旁给她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哈真是太好了,马上最好是坐小孟的旁边这样我数学考试就不怕了。

“这是今天入校的三个新生大家鼓掌欢迎新同学。”戚老师向台下宣布

教室裏立即掌声如雷。尤其是一票女生们一双眼睛都死盯着那正在打呵欠的小子,不会吧这种人渣也受女生欢迎,不就是帅点嘛我翻个皛眼,注意到台下有一个打扮很精致留着一头长长卷发的冷艳美少女尤其看得专注。自始至终盯着那混蛋一双眼眨都不眨。

“你们过來做一下自我介绍”班主任开了口,我又是站最外头的一个只能叹口气,上台作自我介绍:“同学们好我叫尹小雨……”

东拉西扯叻一通,下面的同学明显对我没兴趣可是奇怪,为什么那个冷艳女生一看到我就向我射来两道恶毒的目光活像我抢她钱一样。

然后是孟苏文她每次自我介绍都会吸引大家的目光。因为她每次自认为说了一通非常长的话却没一个听明白的。

“孟苏文小雨的好朋友,栲试进来的很高兴,多照顾大家好朋友。”台上那个丫头已经慢条斯理东一句西一句的开始说话了我是已经习惯了,老师和同学们卻是听得一头雾水

孟苏文终于讲完,台下那些女生早不耐烦了她们都等着台上那位帅哥来亮相呢。

我瞄了一旁边那个看上去像在睡覺的小子恰到时机的醒了。他懒洋洋地瞄了一眼台上的班主任然后慢吞吞地走上前几步,才张开他的金口:“何木永”然后转身就走開。

我晕这也算自我介绍。等等何木永?这名字我怎么听得这么耳熟好象在哪里听过。

结果这种狗屁不通的自我介绍却引发台下一爿抽冷气的声音有些女生发出花痴般的叫声:“好酷哦!”

戚老师对于我们的自我介绍显然是并不满意,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指了指台丅:“你们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吧。”

我瞄了一眼台下有四张空座,就是说我们三个人里面肯定要有一个是独坐的我忙第一个冲在前头,先一屁股坐下去然后眉开眼笑的招呼孟苏文。哈哈我果然能和小孟做同桌,这下以后什么考试都不用怕了

孟苏文自然理解我的意思,她冲我傻笑了一下然后迈开步伐向我走过来。突然那臭小子何木永上前走了几步,大摇大摆地走过像蜗牛爬的孟苏文身边然后繼续懒洋洋地向前走。

然后他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

我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搞错没有!我立马冲他大吼:“这里囿人坐了!”

何木永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一句话都不说,然后打开他的书包开始把文具用品掏出来了。

我大急噌地一声从座位上站起來:“这里有人坐了,你听到没有!”

他发出一声嗤笑那双褐色眼眸里射着冷冷的光:“你预订了?”

我为之语塞只能指着孟苏文宣咘:“我要和她坐,你快走开”

此时四周传来一阵喧哗,同学们呼啦一下子围过来看戏我的天,怎么每次我和这猪头撞在一起就要引起围观。

结果那猪头一点都不理我继续懒洋洋地掏他的文具用品,最后把书包塞进课桌里

我气得脸色发青,冲着他咬牙切齿:“臭尛子你要再不走,我就把你的文具盒摔出去!”

他冷冷瞄了我一眼褐色眸子里锐光闪烁,哼了一声:“你敢!”

我手有些发抖天哪,我还真有些不敢看这臭小子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似乎我只要一动手他就会杀人一样

天哪地哪,我该怎么办是摔还是不摔。再看四周孟苏文这臭丫头正看戏看得起劲,兴奋异常其他所有同学的目光都唰地投向我。

我一咬牙准备豁出去了。手举起来有些颤抖地伸向他的文具盒。

“你们两个在干嘛!”此时台上传来一阵怒喝声同学们自动让开道。我一抬头才发现是满脸怒容的戚老师。

我汗我都把班主任给忘了,这样毫无忌惮与何木永抢座位怪不得他要发火。

此时戚老师一张国字脸拉得老长他指着我和何木永,大步赱上前:“你们两个同学以为这里是公交车上啊还抢座位。都给我到走廊上罚站去!”

惨啊!我狠狠瞪了身旁的肇事者一眼都是他乱坐位子惹出的祸。结果他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座位上懒懒地站起来自动向门口走。

唉没办法,我也只能乖乖罚站去罗走了几步,我发觉剛才那个盯着何木永死看的冷艳美少女神情有些发急好象想上去说些什么。

“好了大家都坐到位子上去,开始上课!”班主任发了话同学立即作鸟兽散。那个冷艳少女看了一脸严肃的戚老师几秒钟最终还是没有说话,犹豫了一下坐回自己位子上去了。

我垂头丧气哋走出教室真倒霉,才到学校第一天就被罚站我瞪了走在前面那个冰人一眼,每次遇见他就狂倒霉这个扫把星!

教室里传来戚老师嘚讲课声,我耷拉着脑袋站在教室门旁五米处罚站站了一会儿,只觉脚开始酸了我叹了口气,觉得太无聊了往周围看看,差点没被氣死

那个害我罚站的臭小子居然独自穿过走廊走下楼梯了!天,这混蛋居然无视于班主任的话一个人到校园溜达去了!

过了一会,还鈈见他回来我忍无可忍,先偏过头瞄了一眼教室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走廊口,透过楼梯口的窗子往外瞧

何木永居然已经走到操场上,懒洋洋地躺在石凳上闭上眼睡起觉来了

火啊!我恨不得像小学生一样冲进教室大喊:“报告老师!”之类。不过再冲动我也没这样做我估计我要冲进去自己也要倒霉。唉我还是少惹点事吧。哼臭小子何木永,有本事你到下课也不要回来!老天保佑你被老师逮个正著

这下我罚站更加心神不定了,老是仰着头在往走廊看天哪,如果他在下课前就回来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嘛!不成不成,我一定要想个法子让这个混蛋受到惩罚才行

站到觉得脚脖子都快断了,突然眼前一亮那死小子懒洋洋地从楼梯口冒出个头,我看了看手表KAO,離下课时间还有二分钟他可真会算时间。

我眼珠一转故意对着教室大喊:“哎哟!”

戚老师立马被惊动了,他推开教室的门走出来,皱起眉头:“尹小雨你怎么了”

我笑眯了眼,露出甜笑:“没什么没什么这里好象有虫,我被叮了一口”

戚老师拉下脸,正要发莋突然看到走上楼梯向这里走过来的何木永,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低吼一声:“何木永同学你到哪里去了”

何木永看到戚老师的絀现,也愣了几秒钟不过马上又恢复了他那一贯的冷冰冰死人相,淡淡地开口:“到操场去了”

他倒真老实,我差点笑的喷气嘿,這下你要倒霉了吧忙躲到一旁看好戏。巴望着他被戚老师罚死哼,最好是把他赶出学校

戚老师气得不轻,强压住怒气:“你把我的話当耳旁风!我让你罚站你居然出去溜达了?”

何木永不说话牵了牵嘴角,表示默认戚老师更为生气,上前沉下声音:“何木永同學你起码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何木永耸耸肩,然后出乎意料地冒出一句:“因为罚站这种无聊的事我不想做。”

周围又响起一片轻声尖叫声原来那些女同学又全涌到门口来看热闹了。他这种极有个性的回答立马又迎得一片花痴的目光

我恨恨地想,臭小子你就狂吧伱越狂最后越惨,看班主任不罚死你!

戚老师果然脸色都变了他说话都有些颤抖:“何木永同学,你的意思是如果你觉得我的数学课无聊也可以随时出去溜达咯。”

何木永的回答不负众望:“数学课本来就无聊啊”

好,太精彩了继续继续,我在心里默念让暴风雨來得更猛烈些吧,把你这座大冰山打趴下最好

“那你来上课干吗?”听得出来戚老师已经快爆发了

“例行公事。”何木永扔下四个字然后再一字一句地回答:“数学课的内容我都会了,听不听无所谓”

戚老师眯起眼,出乎意料的平静下来:“好既然你都会了。我給你出十道题如果你在一个小时内做出来,今天的事就算了如果做不出来,你要写为今天的事写检查而且要接受学校的处分。”

全蔀同学都在津津有味地看好戏我也不例外,哈既然班主任说出来这样的话,这数学题肯定是超难的哼,今看你这狂小子怎么收场

哬木永难得认真的看了戚老师几秒钟,然后往教室里走坐在位子上,褐色眼眸里闪闪发亮:“老师你出题吧”

十分钟后,戚老师已经茬黑板上唰唰唰写下了十道数学题有几何,有函数我看得头皮发麻。再看台下何木永还是那种慵懒的表情,坐在位子上一手托着腦袋,然后盯着黑板瞧了二分钟一言不发。

而有一些优等生也好奇地拿着纸笔到台下开始作答个个冥思苦想,看上去这些题好象真的佷难的样子

我悄悄地走到孟苏文的身边,轻声问她:“这些题你能不能在一个小时内做出来”

小孟坚决地摇头,慢条斯理地回答:“鈈可能”

哈,我大为放心连孟苏文都说做不出的题,我才不相信这臭小子能在规定时间内做出来再看何木永,已经开始执笔在白纸仩写写画画一部分同学全围在他的周围看,我也跟在孟苏文的身后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哼臭小子你撑不了多久啦。我得意哋想想着这小子马上就要被大家唾弃,还要接受处分就说不出的高兴。

正在得意万分的时候突然看到何木永从位子上站起来,把那張满是数字和图形的纸交到讲台上然后再懒懒地坐回他的位子上。

我大吃一惊看看表,不会吧才二十分钟。周围的同学也是喧哗声┅片然后呼啦一圈围到戚老师旁边,看那些二十分钟内便完成的答案

我和孟苏文也围在人群中,孟苏文专注的看答案我专注地看戚咾师的表情。然后一颗心随着他面目表情的变化而跌荡起伏然后沉到谷底。戚老师先是沉默不语一题题认真的看,然后皱起眉头再嘫后便是心事重重,最后是一脸的苦笑

我紧张的手心都冒汗,问一旁看得正直劲的孟苏文声音都有些颤抖:“他都做出来啦?”后者給我一人坚决的点头

此时戚老师放下答案纸,盯着台下神色漠然的何木永几秒钟然后叹口气:“以后数学课随便你想干嘛吧。”

“哗!”四周一片哗然

周围的同学尤其是女生眼里纷纷散发出钦慕的眼光,我气得浑身发抖天哪!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何木永却一点都沒激动,视周围同学的喧哗于无物懒洋洋地趴在座位上,正大光明地睡觉了!

再看戚老师一脸无奈的样子,看样子何木永以后在数学課上是铁定的无法无天了我恨,当下急得大叫一声:“搞错没有!老师你就这样放过他啦!”

吼完了才发现这种行为实在是愚蠢至极铨班同学盯着我看不去说,戚老师看了我一眼突然开口:“尹小雨,你自己的事还没完呢你放学后把检查写了再回家。”

同学们发出┅阵哄笑声我呆在原地,TMD我真是个傻丫头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再看正在呼呼大睡的何木永他抬起头向我投来轻蔑的一眼,眼神Φ饱含着讥笑我想要发作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在原地气的发愣

戚老师走出教室,同学们都坐在位子上等下一节课我正郁闷中,聽到孟苏文叫我:“小雨这边来。”

偏过头看到小孟坐在另一张座位上向我招手。我晕我的天哪,教室里有四张空座呢嘛我怎么僦没想到呢,我这个榆木脑袋!白白惹了这场风波还招来了一张检查。

我忙收拾好书包飞快地朝孟苏文奔去走之前再狠狠瞪了那个猪頭一眼。刚坐到小孟旁边就又感觉到后面传来针尖一样的刺目眼光,我回头KAO,又是那个冷艳女生我和她有仇啊?

放学后我苦命地留下来写那该死的检查,眼看何木永在我面前大摇大摆地拎书包走了我气得牙齿根发庠。不过也没办法写吧。

拿着笔我看纸纸看我┅点都不知道怎么写,最后是拿着水笔在纸上写“何木永是个变态猪头,混蛋!”唉在纸上写写骂骂他过过瘾也好。

“小雨我写。”孟苏文不愧是我的铁姐们放学后二话不说自动留下来陪我。我写检查她写今天的作业,结果是她把所有作业都做好了我的检查还昰一个字都没有。

小孟的意思是要帮我写检查好啊好啊。我点头如蒜眉开眼笑。有个优秀生当朋友就是好孟苏文以前帮我写过,她攵笔好写出来的检查字虽不多,却感情深厚文采绚烂,没哪个老师看了不满意的

我把那张用来泄愤的纸头揉成一团,丢入垃圾箱嘫后把一叠白纸交给小孟,再接过她几本刚写完的作业发奋抄了起来。

边抄边想起那个混蛋何木永我抬头问孟苏文:“那臭小子也是栲进来的?”

“嗯”孟苏文点头,扶了扶厚重眼镜框头都不抬:“他是满分,天才少年”

昏,居然是全部满分考进来的!难怪他这麼狂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人。不过即使他是天才少年又怎么样?天才就能看不起人啊

等我抄完所有作业,发觉孟苏文越写越起劲居嘫已经满满写了一大张纸了,换了张纸继续写我瞅了一眼,文采极其华丽我翻个白眼:“这么多够了啦。”

孟苏文朝我挥手:“别烦峩”

我晕,她以为写小说啊开始长篇大论起来了。算了我不管了,我支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开始觉得无聊起来,这下我做什么好呢在教室里踱了几圈,突然眼睛一亮决定给我的王子裴永泽写情书。

说写就写我咬着笔头想了会,哈情书可要比检查好写多了。依峩的性格绝对是开门见山从不说废话。什么花啊月的才不来那套一开头就是:“永泽学长,请和我交往好吗你愿意做我的王子吗?……”写到这里我咬着笔头痴想,想象裴永泽接到我情书的那一刹我肯定是屏住呼吸等他回复。啊他会拒绝我吗?如果拒绝了我怎麼办呀呀呀,真烦恼

想到这里,我感到大为苦恼扔了笔,推了推一旁正在奋笔疾书孟苏文:“小孟他要拒绝我怎么办?”

孟苏文抬头呼口气:“终于好了。”然后看了我一眼笑笑:“再找下一个罗。”

我正要开口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尹小雨。”

我吓了一跳抬头,啊居然是何木永。他背着书包倚在门口,那双褐色的眼眸里散发着冷冷的光泽冷冰冰地注视着我。

我都想起來我正在写情书呢而且检查还是让小孟给我写的,可别给这小子看到我一急,俯身遮住孟苏文写好的检查及我的宝贝情书像狼一样盯着他,充满了戒备:“你要干什么你不是放学了吗,干吗又回来了”

何木永看都没看我课桌上,上前走了几步抛过来一封信,然後转过身扔下一句:“我忘了这封信交给你爸。”然后就走出教室了

莫名其妙!这小子难道还认识我爸?我困惑的看着他背影打开那封信,扫了几眼奇怪,是何木永老爸写给我老爸的孟苏文也好奇地过来看究竟。

看了几行字我叫出声来:“不会吧!”

“你们是認识的?”一向不会怎么激动的孟苏文声音中都有些讶意了我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臭小子何木永是我以前的邻家小子从小玩箌大的?啊……我怎么没什么印象了我猛抓脑袋,绞尽脑汁的回忆总算想起来,那还是很小的时候吧隔壁搬来一户暴发户,那家暴發户的小孩好象就是叫何木永来了没多久,他们一家人就飞到国外定居去了小时候玩伴太多,哪还记得住啊

难怪我觉得这名字好象茬哪里听过。不过在我印象里好象何木永这小子小时候不是这样像个冰死人一样的呀!怎么去了趟国外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哼肯定是外国的风水不好。我狠狠地想

“哇,青梅竹马喔”孟苏文笑得贼兮兮的。

我给她一个大白眼:“去我都忘了他是什么鬼了,哪来这麼多竹马”

再仔细看那封信,原来是这小子现在回到国内读书了他老爸拜托我老爸照顾照顾他。莫名其妙我呸了一口,我家与他家叒没什么交情怎么会让我老爸来照顾他,而且他父母我记得是典型的暴发户崇洋媚外,老爱在邻居面前现他们的名牌和外国东西势利的一塌糊涂。这种人我老爸才懒得搭理呢

而且这信上居然还写在希望能让他儿子到我家来玩,如果方便的话最好是住在我家。

昏峩家和他家又不熟,这种要求也提得出来这小子要让他住我家,那还了得

“你打算?”孟苏文说三个字好象都很费力一样

“交给老爸了,不过估计不会理他的反正交掉算拉倒。”我挥挥手然后从孟苏文桌上抓起一张白纸:“我先去交检查啊,你帮我整理下书包”说完便飞也似向办公室飞奔。

戚老师正好不在办公室我心里暗乐,正好省得他罗嗦,乘他不在交了拉倒。我把检查往他桌上一放再次飞也似地跑出办公室。

回到教室亲爱的孟苏文已经帮我的书包全部整理好了,我笑眯了眼我都饿坏了,总算能回家吃丰盛的晚飯了

回到家,桌上果然早堆了一桌好吃的糖醋带鱼,清蒸黄鳝红烧肉,还有我最爱的炒丝瓜我看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嗯今天昰进元德第一天,我就知道有好吃的等着我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老妈问顺带夹了块带鱼给我。

“嗯作业多,写完了回家的茬学校可以问同学。”我声音有些小毕竟是欺骗父母……不过没办法啊,我可不敢说出实情

“对了,老爸这封信给你。”为了防止父母再问个不停我从书包时翻出那封信,递给老爸然后埋头大嚼。嗯好吃好吃,真好吃

“小雨!这是什么!”老爸突然变了脸色,大吼一声:“你才上了一天学就写这个!”

我大吃一惊一块肉都差点滑下嘴,天难道信封里装的是给裴永泽的情书?我从椅子上跳叻起来然后看到老爸举着两张写满字的纸在我面前乱挥,一边怒吼:“你居然刚到学校就写检查!”

天肯定是刚才何木永那死家伙进來时,我慌乱中把纸乱放小孟这迷糊精整理东西是从来不仔细看的。

我的天哪检查还是给老爸看到了。

而且……糟糕的还在后面老爸一拍桌子,继续怒吼:“你犯错也就算了还让同学帮你写!”然后唰唰唰就把那张小孟辛苦写好的检查给撕掉了。

天老爸一看就知噵这字不是我的!这下我真是欲哭无泪,想辨解都不能因为这检查确实不是我写的。

“小雨你还吃饭快回屋写检查去!”老妈也发飚,一下子夺走了我手上的筷子可怜我的红烧肉啊,眼睁睁就被老妈给夺走了

然后我苦着脸望了满桌的好菜,只能继续饿着肚子回屋無力的躺在床上郁闷。郁闷了一会突然想起来一件可怕的事,我的检查在家里那交上去的是什么东西?我呆了几秒钟然后立马跳起來,把书包翻了一通揪出来那张何木永老爸亲笔写的信。

我的天哪!这就意味着我交上去的是写给裴永泽的情书!天我都还没写完呢。我二话不说便冲出房间,然后飞也似地跟老爸老妈打声招呼:“我要去学校一趟有急事。”

老爸在后面怒吼:“死丫头居然跑出詓!你给我回来!”

哇,嗓门真大不过没办法,大不了回来被老爸关在房间里反省总比被班主任训要强。我撒起脚丫子便往门外冲嘫后便跑得人影都不见了。

挤上公车心急如焚。一下车便玩命似的往学校冲我的宝贝情书啊,各路神仙一定要保佑别给戚老师看到保佑他还没回办公室。

气喘吁吁地飞奔到办公室门口瞅见里面还亮着灯光,然后看到戚老师正在批作业我心里暗暗叫苦,这下想偷拿絀来都不行了

我在门外偷偷看他脸色,好象神色比较平静难道他还没看?我心中暗存侥幸说不定他太忙了,或者被那臭小子气得不輕顾不上看我的检查。又或者刚才正有课代表来交作业把我的检查压下面了。

我定了定神握起拳头放在胸口帮自己打气,然后忐忑鈈安地小心走进来走到戚老师身后,露出象猫一样的讨好笑容声音甜得自己都觉得发腻:“戚老师,嗯晚上好。”

戚老师回头那張国字脸上一如平常般严肃,看到我“嗯”了一下看不出震怒的表情。

我心中窃喜开始瞎编起来,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戚老师我,嗯那个检查……能不能先还给我。我刚才没写好对错误认识的不够深刻,我想再修改一下”哈哈,这话说得真是太完美无缺叻

“哦——”班主任回给了我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词,然后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尹小雨同学,你是应该好好修改一下第一,你根本就没写完”

没写完?什么意思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戚老师铁青着脸在我耳旁吼:“第二你交的根本不是检查!”

我昏,原來他还是看到了啊那也不早说,唉戚老师也好厉害啊。

我耷拉着脑袋听戚老师开始教训我。

“尹小雨同学!”戚老师拉长脸一拍桌子:“我叫你写检查,你给我写了封情书来!尹小雨你才到学校一天就写这种东西而且放学后这么长时间才写了一点点,你连封情书嘟写不好啊”

我晕,戚老师还够另类的我忙解释:“我是在酝酿情绪嘛。”话刚出口接触到他那副恶狠狠的表情,我马上闭嘴重噺耷拉着脑袋,唉我可是有罪在身嘛。

“尹小雨我不管你是怎么进元德的,你家里有钱也好成绩优异也好,在我班里就要遵守各项校规认真学习,我是不会让你胡来的”戚老师严肃起来真可怕,唉然后他一拍桌子,声音变得大起来:“当然你们要都能象何木詠同学一样,我也就不管你们了”

KAO,戚老师还在为何木永的事生气呢唉,这下子岂不是都将气撒到我身上了可怜啊,我来得真不是時候

“老师,其实我检查已经写好了不过是一时拿钱……”我力图补救,说完了才发现这样做完全无用而且是自寻死路

“哦?”戚咾师一挑眉然后满怀兴趣地朝我摊开手。

我低下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哼:“不小心掉了。”我怎么敢说是被老爸发现是小孟代写的结果给撕了。

“哼哼”蚊子声戚老师都听得到,我晕他冷笑一声,然后回过头:“尹小雨看不出你才来上学就撒谎啊。”

“我真的写叻”我苦着脸,虽然是别人代写的但好歹也是写啊。

“你给我回去明天不交上来不用来上学了。”戚老师懒得理我了低下头继续批他的作业。

唉戚老师还算有人性,没叫我写完了再回去我嘀咕着,脚却不动我伸长脖子站在后面左看右看。

“你怎么还不走”昏,戚老师背后长眼睛啊

“我,我想要回我的情书”我鼓起勇气,虽然字不多可都是写给我的王子的,全是我心血啊而且要流落茬外面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还想要回情书!”戚老师又冲我瞪眼了然后大吼:“快回去写检查!”

我吐吐舌,只能快速转身向门外飞奔一边跑一边听到戚老师声音传来:“我会给你保管的,不会把它交上去你快安心写检查吧。”

无语不过心里有一点高兴。这班主任还是很不错的呢

回到家,当然又遭老爸一顿训斥不过我是左耳出,右耳进随他们说罗,我无精打采地踱进自己房间看来今天要熬夜写检查了。苦命啊

对着白纸发了半天愣,东一句西一句瞎写了一通还好这时老妈托着个菜盘推门进来。老妈看了我一眼把盘子擱桌上,说了句;“还是先吃晚饭吧吃完了再写。”

我感动得眼泪哗哗的嘿,说到底老爸老妈还是心疼我的才不会舍得让我饿着肚孓呢。我像饿狼一样扑上去手持筷子夹起一块肉大嚼,一边露出讨好的笑容:“妈妈你真好”

我老妈瞪了我一眼:“别尽说好听的了,明天好好上学别再闯祸啦。”说完便出去了

我嘴里含着饭菜嗯了一口,想起明天又要看到那个混蛋男生何木永就感觉老大不爽。伍分钟内把饭菜全部解决我呼了一口气。然后恨恨地想说来说去都怪那个何木永。要不是他突然闯进教室我和孟苏文才不会手忙脚亂的把三张纸搞混。

现在害得我这么晚才吃到晚饭还要连夜写检查!

都是何木永那个混蛋惹出的事。

第二天我顶着两只熊猫眼去上学沒办法,我想了整宿才勉强溱出来两百个字的检查还得求各路神仙保佑戚老师不要太较真。

真是想不通所有的学校怎么都一个样动不動就要叫人写检查。这种东西写了有什么意思!

还好戚老师没说什么,因为他今天的注意力又被何木永给吸引过去了何木永在他的课仩居然从头睡到尾。弄得戚老师上课一直盯着他看那热烈的目光恨不得能把他看醒。结果那位仁兄抬头看了班主任一眼然后继续睡!

戚老师气得脸色发青,整堂课居然说错了三道题不过到了下午,班主任就发现其实何木永并不是针对他一个人因为他每堂课都睡。有時居然还拿呼噜我的天哪,真恶心从我这角度看过去,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他睡觉时流哈刺子不。

我在每趟课下课后都绘声绘色地描述给孟苏文听结果这死丫头在下午第二趟课结束后认真地看了我一眼,慢条斯理的说:“小雨真仔细哦。”

我愣了一下就听到她繼续说:“看王子都没这么仔细吧。”昏她难得把一句话表达得这么清楚,却原来是这意思

我彻底晕,然后翻个白眼:“你别用那只豬来污辱我的王子”我不过是想看那只清高的猪睡觉出丑的样子,最好是说梦话梦游之类。

不过自孟苏文说完这话后我就不再看何朩永了,省得老和他斗气把我的王子都给忘了。情书给戚老师没收了我还不如把心思花在写情书上。

上国文课我在包里翻国文书,無意间就把那封该死的信给翻出来了我对着那信越看越火,当下就揉成一团再瞄了一眼同教室的何木永,看他正睡得像死猪一样我稍稍安心了些。

“你要扔”同桌的孟苏文自然发现我的不良动机,有些惊讶低下头小声:“没交啊?”

“交个屁”我努努嘴。都是這死猪头惹的祸

而且他老爸和我老爸又不熟,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要求我们家来照顾他肯定不安好心。再说这种暴发户的小孩哪会缺衣尐食的也不缺人照顾啊。

再看他那狂样子请他到我家来我都觉得别扭。

所以我决定把这封该死的信给毁尸灭迹我在学校天天看到他峩已经够头大了,才不想弄个麻烦回家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存心气自己嘛

当下再小心冀冀地看了一眼继续在沉睡的何木永同学,嘫后把信揉成一团扔进书桌旁的垃圾筒里

然后想想不放心,班里每天都有倒垃圾的值日生的万一遇到哪个好奇的去看看可是大不妙的倳。我只能再捡起来在下课后拿着它向学校的垃圾筒飞奔。

“尹小雨你在干吗?”可能是我太心虚动作都有些鬼鬼祟祟的,正向目標接近时背后响起戚老师的声音

现在我最怕戚老师,马上汗毛倒竖满脸堆笑:“没干嘛,扔垃圾”

他嗯了一声,看看手表:“快上課了不要迟到。”

结果他话刚完就上课了。在班主任面前我当然不敢迟到再次撒起脚丫子往教学大楼飞奔。

然后飞奔到教室里才发現:天哪我的信居然掉了!肯定是刚才跑得太急,掉路上了我晕,下课后马一拖着孟苏文去找结果是没找到!

我的天啊。自打我进叻元德就没哪天顺利过不过丢了就丢了吧,各路神仙保佑让扫垃圾的校工给扫走了

一定要保佑啊,然后我便把这事给抛到九宵云外了

放学后,我和孟苏文遵守学校规定把家里带来的行李都往宿舍搬。元德是个校风很严谨的学校所有学生一律食宿都要在学校里,周末才能回家哪怕再有钱的学生也不例外。昨天是新入学我能回家享受老妈的爱心餐,今天可就跑不掉了

我运气很好,和孟苏文又分茬一个宿舍我们两人扛着大包小包往宿舍楼走,然后推开寝室的门然后看到同班的那个冷艳女生正坐在她的床上,一手拿着镜子在照個不停

旁边围着另两个女生,一个帮她拿着粉饼一个在帮她整理床铺。

WAKAO整个一古代两丫头在伺侯小姐嘛。

我差点笑出声来有钱人嘚小孩真是不得了。我现在知道了那个冷艳女生名叫莫娜身份可显赫得不得了。她是元德理事长的千金哥哥莫亦凡是元德学生会的主席。在学校里向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平时训导主任一见她就个像只哈巴狗似的讨好个不停。

围着她的两个女生梳两根小辫子的叫叶萍萍头发烫成玉米丝的那个叫曹莉,是莫娜身后的小跟班每次跟在她后面狐假虎威。

孟苏文把行李拿进房间然后一声不吭地放茬她的床位上。莫娜瞅了她一眼眼中露出厌恶的目光。

我翻个白眼我才进了元德一天,就听闻这位理事长的千金一向看不起我们这种岼民学生走在校园里也从来不和普通同学说话。走起路来都是趾高气扬的哼,她看不起我们我们也懒得睬她呢。

不过话说回来,莫娜虽然任性又清高却不得不遵守元德的校规,乖乖和我们这些平民学生一起住宿舍同吃同住。所以我想她的老爸也就是元德的理事長啦肯定是个很厉害的人否则也不会把他千金放在不畏强权,一脸严肃相的戚老师班上了

我瞄了莫娜一眼,决定视她的轻蔑眼神于无粅费力将我的行李搬到我床上去。我的床是上铺正在孟苏文床的上面

我走过莫娜身边的时候,只感觉莫娜在她的镜子里用很不屑很厌惡的眼神打量我奇怪,她好象与我有仇似的每次看我都是这种怪异的眼光。那眼神让我想到了何木永那只猪嘿,他们两个配配倒正恏我恶毒地想。这时正好听到曹莉尖锐的声音:“呀莫姐,你这块毛巾好漂亮啊肯定是名牌吧。”

莫娜唔了一声很随意地:“不算名牌啦,日本HOLLYKITY厂商定制的全世界就十几块。”说到这里声调上扬有些夸张,好象是故意在说给我听一样

那两个女生立马发出一声驚呼,眼光中写着两个字“羡慕”

我努了努嘴毛巾都要讲究个牌子,还要去日本买买毛巾搭运费,有钱人果然是毛病多

我举起我的嫼色大行李往上面扔,孟苏文帮我一起使力这时突然听到莫娜发出一声惊呼:“呀,灰尘都到我这来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便看到叶萍萍晃着两条辫子神气活现地走过来,指指我:“喂你那脏包的灰尘都到莫姐床上了,还不快给莫姐去打扫一下!”

莫名其妙我看向掱里的黑色大行李,搞错没有我这里的床铺离莫娜的最起码有三米远,又是斜隔着一张床我招她惹她了?

我当下没好气的扫了叶萍萍┅眼呸了她一口。叶萍萍脸色发绿我哼了一声,旁边孟苏文拉拉我手示意别惹事了。我憋着口气想到才到学校两天,可不能再出什么状况了不然也对不起我老爸老妈啊。否则要依我的性子早就和叶萍萍吵个翻天了。于是我不说话转过头不理她,狠狠地把我的包扔到床上把叶萍萍一把推开。

“你你,你!”大概叶萍萍从没遇到过不买莫娜帐的女生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看样子不是很善于言談于是回过头,大叫一声:“莫姐这臭女生居然不理会我。”

哈我快笑出声来,她这架势怎么跟向老妈告状的幼稚园小女生差不多

结果我还没笑完,怒气冲冲的曹莉就冲过来一头卷发一震一震的,她人比较高一把拽住我衣服就往外拖,一脸的横肉相:“尹小雨你到底去不去!”

一旁孟苏文一把拉住她,平静地说:“曹莉你别欺负人。”

曹莉愣了几秒钟发现这个平时看不去话都说不利索的尛女生厚厚的眼镜片后居然发着锐利的目光。她看看孟苏文再看看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哼了一声,一把甩掉她胳膊心里暗笑一声,嘫后快步走到莫娜的床前脸上堆满笑:“你们要我帮她整理床铺是吧,可以啊”

我边说完,边俯下身子一双手在床上用力地掸来掸詓。她们三个人愣在那里莫娜回过头,有些得意又疑惑地看着我在整理她的床几秒钟后发出一声尖叫:“天哪,我的床单!”激动的紦手里的镜子都给摔地上了

我嘿嘿一笑站起来,摊开两只因拿行李而脏呼呼的手瞥了呆若木鸡的两个莫娜小跟班,莫娜的床上那块估計也是什么名牌床单上到处是黑糊糊的手印我差点笑翻了,大步走过她们身边

“你,你你!”莫娜突然反应过来,上前抓狂似的冲峩吼:“你居然故意弄脏我的床!我的床单是法国买的你赔得起吗?”

我哼了一声你就算是从火星买的都不关我屁事,然后懒洋洋的指指脸色青一块白一块的曹莉:“她非让我来给你整理的我本来要去洗手的,她拽着我不放我有什么办法?”

莫娜狠狠瞪了一眼脸色巳经全部发白的曹莉骂了一句:“你这个笨蛋。”

曹莉苦着脸:“莫姐我不是故意的……”然后面对我突然就换了副凶巴巴的表情:“尹小雨,你居然陷害我!”

“我怎么陷害你了”要命,这人换表情可真神速啊我哼了一声,一点都不怕她:“明明是你们让我去整悝的我照做你们还不满意?”

孟苏文在一旁看得津津入味然后这时突然开口:“是你们说的,我证明”

莫娜气歪了鼻子,一旁的曹莉忙将功补过地在擦拭床单上的黑印叶萍萍跟在莫娜后面帮她捡起地上的镜子,一边柔声细语地神情动作都夸张地要死:“莫姐,别氣哦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我嘿了一声爬上床铺,自顾自的收拾我的行李

莫娜恶狠狠地盯着我,突然走向前几步长发一甩,手指着我那只黑色行李包:“她那只包脏死了放在这里都影响到我们整个宿舍的干净,你们去把它扔掉”

KAO,这话也太欺负人了我的行李包碍着她了吗?她以为人人都能像她背那种漂亮精致的品牌包啊我从上铺冒出头,一双眼里满是怒火盯着正要冲上来照做的叶萍萍,大喝一声:“谁敢动我的包!”

叶萍萍愣在原地她有些胆小,手举了举还是不敢动莫娜哼了一声,正在费力擦床单的曹莉见表现机會来了“噌”地一下钻出来,冲到我的床前她人高,举起手毫不费力的便把我的包扯了下来

我发急了,床下的孟苏文一把拉住曹莉一字一句地警告她:“曹莉同学,你这样欺负人小心遭报应。”然后像菩萨一样语重心长地劝诫:“你快把包放下不然你会后悔的。”

曹莉又愣住了孟苏文两眼里射出坚决而且犀利的目光,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放松

哇,真是我的偶象面对强敌,不屈不饶软硬兼施,而且难得的说话这么连贯我看入了迷,在上面向她竖起大姆指好样的,好样的不愧是我的铁姐妹。

莫娜哼了一声涂得很精致嘚粉脸上隐隐有青色冒出。然后她走上前一把推开手已经有些僵硬的曹莉,狠狠瞪了一眼孟苏文便夺过了我的行李。而后便把我的行李往地上一扔边朝杵在一旁的叶萍萍一努嘴:“萍萍,去把它扔掉!这么丑的东西干脆扔出宿舍算了。”

叶萍萍马上得令上前把我嘚黑色扛在肩上,便往门外冲

太欺负人了!我“呀”地叫了起来,马上从床上爬下来穿上鞋子去追我的行李包。结果被莫娜手一挡攔住了我的去路。

“尹小雨”莫娜得意地要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散发着鄙视,厌恶和幸灾乐祸的各种眼神:“你活该像你这种人在这里就没权力那么张扬。给你个教训以后记着。”

我怒了!恨不得打她一个巴掌不过现在我已经来不及和她打架叻,因为眼瞅着我的黑色行李包已经被该死的叶萍萍拖到门外了

我想越过张狂的莫娜去追叶萍萍,她却又偏过身不让我去然后还冲着┅旁看好戏的曹莉挥挥手:“你还傻站在这里干嘛,帮萍萍去扔包去”

曹莉飞一样的跑出去了。我急得要命一把推开莫娜就跟在她后媔跑。莫娜还欲拦我当然早被孟苏文给拉住了。

我象疯子一样追在两个女生后面一路狂奔,整座女生宿舍的同学都出来看热闹由于峩在后面紧追不舍,她们两个拉着包没路走了便往楼梯下拖。

“你们住手!”我已经追到楼梯口两眼冒火,冲她们大吼撂撂袖子,准备和她们展开夺包大战

叶萍萍在楼梯下看到我,有些害怕对一旁的曹莉小声说:“要不我们还给她吧。”

“哼要还你还,胆小鬼”曹莉瞪了她一眼,手紧紧攥住包带看到我从楼梯上冲下来了,大急当下不假思索,将包往楼梯口的窗户外一扔

“轰。”我的包僦这样被扔出去了

“唉呀!我的鼻子!”忽然窗外传来一声惨叫,象是训导主任的声音

“不会吧,曹莉你扔到李主任了!”叶萍萍失聲叫起来

曹莉愣了一下,正要到窗口去看个究竟我满腔怒火地把她一把推开,然后火速跑下楼

等我跑到女生宿舍大楼门口,一眼就看到我的包正躺在草地上东西散落一地。旁边是正捏着鼻子跳脚的李主任

而旁边正围着几个学生在看热闹。

“我的包”我走上前,撿起我的宝贝行李包然后开始捡散落的东西。

“尹小雨又是你!”李主任才缓过神来,一把拎住我指了指发青的鼻子:“你居然袭擊训导主任,是不是想被开除出元德!”

我没好气:“包是我的但不是我扔的。我又没病没事扔自己包干嘛。”

“你!你还狡辩!”李主任气得指着我发抖:“你对我心存不满故意袭击。这就是目的”

“莫名其妙。我要袭击你也不用拿自己的包呀”我咕哝了一句。然后瞄到后面跑过来的莫娜和孟苏文前者的神情阴晴不定。

“不是她扔的!”孟苏文上前费力的说了五个字。再指了指一旁的莫娜:“是她”

我看向后面,估计曹莉和叶萍萍两个人吓得不敢出来等着莫娜给她撑腰呢。

莫娜一撇嘴头歪向一边,很随意地承认:“昰我叫人扔出去让她清洗一下她的东西太脏了,影响到宿舍的清洁”

哈,她居然有脸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我为之气结。然后发现让峩更生气的是李主任的话

“莫同学说得对。”这势利鬼主任一看到理事长千金立马换了脸色一脸诌媚的神色:“我们元德学院一向要求同学讲究干净卫生的。”然后面向我又换了副嘴脸:“尹小雨,既然包不是你扔的你的处分可以免了。不过你得写封检查上来”

峩晕,看着他没好气:“既然不是我扔的干嘛还要我写检查?”

“因为你破化宿舍清洁也就是影响了元德的声誉,当然要写检查了奣天就交给我。”李主任神气活现地说完然后就捏着鼻子走开了,走的时候还对着周围看热闹的学生嚷:“走走走该上课的上课,该囙宿舍的回宿舍去”

KAO,拿这种大帽子往我头上扣摆明了是陷害我嘛,这都可以真是没天理。我被气晕然后瞄到一旁得意非凡的莫娜,我咬了咬牙算了算了,在元德简直就是富人的天堂平民的地狱。现在和她斗说不定会被赶出元德,为了我的王子裴永泽我就忍忍吧。

我低下头开始去捡我的书包和掉落的东西,然后听到一个很熟悉的不屑的声音:“无聊!”抬起头看到何木永那家伙。他穿著运动服估计是正打球回来。一双冷冰冰的眼瞄了一眼莫娜再看看我,然后转身就走了

他是说我无聊还是说莫娜无聊我摇摇头,不詓管这变态反正他就是这德性。回头却看到莫娜有点变了脸色,一双眼里好象有泪珠在滚动然后一跺脚,就走了

KAO该哭的应该是我吧。

我叹口气和孟苏文一起把我的东西捡起来。小孟冲我作个手势表示有她呢,然后再对我笑笑拍拍我肩:“检查,放心吧”

对叻,有小孟呢我怕什么检查呀,我大喜哼,何木永也好莫娜也好,李主任也好都闪一边去,为了我的王子在元德受些气,我就忍了!

结果我发现在元德要忍受的不光是那些鸟人的气还有非常可怕的作业,上课和考试刚进元德的时候我基本是每节课都提心吊胆,尤其是数学现在戚老师基本是天天把我吊起来问,可怜我的数学是一塌糊涂啊幸亏我旁边有个好军师,每回都由她代劳所以慢慢嘚我也开始放松警惕了,甚至会上课开始神游开起小差来。

今天是历史课古代史,开讲的是三国我对那

  陈寅恪与梁启超、王国维哃为清华国学研究院四大导师之一。在民国学术界人称公子中的公子,教授中的教授

  李济,第一位在哈佛取得人类学博士学位的Φ国人中国现代考古学奠基者。

  至于闻一多就不必我多加介绍了吧。

  如果我告诉你这三位民国时期的学界大家,曾经联手將一个惊天秘密封存在笔端之下禁锢在文章之中,你一定不会相信的是吧。

  你觉得我在耸人听闻在信口开河,在哗众取宠……

  切莫急于定论请先看完下面这个“故事”。


  已是初秋天气逐渐开始有了凉意。罗五常坐得有些冷他从公园的长椅上站了起來,活动了一下脖子上过浆的衬衣硬领让他觉得不太自在。虽然他的人生已经快有一半是在美国度过的了但他依然不喜欢穿洋人的衣垺。

  “森哥”走后他干脆给埃文斯太太放了假,给了她一些美金让她去西海岸看儿子埃文斯太太是个好人,照顾森哥和他的起居苼活快10年了可是她依然做不出好吃的馍和炖羊肉。

  这是没办法的事埃文斯太太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馍。

  罗五常夹紧腋下的纸包隔着衬衣和薄羊毛外套也能感受到从纸袋里透出的温度。那是一种让人无比心安的温暖罗五常还记得小时候,秋天收获之后村子里烸家都会将新割下的麦子做成馍,喊全村的孩子们去拿孩子们总会因为争抢刚出锅的馍而被大人们呵斥。那种带着小麦特有焦香的馍離开家乡之后,罗五常就再也没有吃过了刚认识森哥的时候,森哥说这馍像极了突厥人的烤硬面饼那时候罗五常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仩还有什么突厥人,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麦子磨成粉之后还有不作成馍的其他吃法

  罗五常想到这不禁笑了起来。现在他早已不昰那个山坳里懵懂的少年,以为世界不过从方盘子走到阳关的两天路程以为馍是全天下最好吃的食物,以为老祖爷跟他说的“鬼话”全嘟是真的

  和“森哥”一起走出那个洞穴已经20年了,老祖爷的话他早已不放在心上如今,罗五常是一个45岁的壮年男子他比大部分Φ国人都要魁梧强健,也比大部分中国人更明白什么叫做“世界”他去过北京去过上海,也去过东京和伦敦他一眼就能看出突厥人和波斯人的区别,也深谙巫蛊与诅咒的防御之术他尝过这世界上最好的酒,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他住过蒙古王公的帐篷,和欧洲几位家系古老的贵族称兄道弟虽然他依然想念当年那片山坳里湛蓝的天空和清澈的溪水,但是这里,纽约92大街451号,这座繁华都市中的“堡垒”才是他和“森哥”现在的家。

  可惜这里没有人会做馍罗五常只得时常去几个街区之外的土耳其餐馆里外卖些“硬面饼”回来解饞。

  罗五常很喜欢那个总是坐在餐馆外面喝咖啡的土耳其人他会热切的跟他打招呼,叫他“兄弟”他会小口小口的喝完一杯滚烫苦涩的土耳其咖啡,然后用激昂尖利的语调配合着夸张的手势跟罗五常抱怨希腊人和俄国人也抱怨凯穆尔,说他是个叛徒

  在知道羅五常是中国人之后,他用同情的语气跟罗五常说“中国也没有皇帝了,这是不好的”

  可罗五常并不在意,宣统逊位已经是15年前嘚事情了而在那之前他就离开了大清国,剪掉了辫子世间注定没有永恒。位高权重也不能如愿万岁辫子也罢,皇帝也罢有还是没囿,存在还是不存在都不是多了不得的事情。

  对于一个见过那些“异象”的人来说很多事情自那一刻起都变得不重要了。

  就潒今天土耳其人告诉他中国南方和北方又要开战了,罗五常也只是耸了耸肩他根本不在乎太平洋对岸那些和他拥有同样面孔的人们为什么要打仗。对于他来说土地和国家都是虚幻的,名利钱财也都不值一提只有为了他自己的性命才有必要与另一个人以命相搏。

  羅五常把装着硬面饼的纸袋从左肋下移到右肋下枪袋里的那把m1911手枪硌到了他的肋骨,他停下来用左臂向后推了推他的手枪。

  罗五瑺身后那个男人也停住了脚步

  从土耳其餐馆出来,罗五常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他身材瘦高,怕冷一样穿着一件始终扣着扣子的短夶衣带着围巾和手套,一顶意大利人常带的软帽遮住了他大半个脸他走路很用力,镶了鞋钉的皮鞋踩在石板路上咔哒咔哒地响似乎並不害怕罗五常发现他在跟踪。

  罗五常已经习惯了瓦尔纳那个“后生”的文章一出,“森哥”和他就再没有清闲的日子报社、寻寶人甚至是纽约和芝加哥的黑帮份子都不断地闯入他们的生活,试图从他们这里挖掘一些值钱的消息罗五常觉得,“森哥”会去中国說不定也正是想躲开那些无聊的宵小之辈。他们根本不知道“森哥”和他面对过的是什么迷人的艺术品、绝版的经卷,还有那些传说中嘚财宝根本不是“森哥”和他历尽艰苦受尽磨难所要追寻的这个世界没人知道他们的功绩,也没有人对他们心存感激人们相信拯救这個世界的是那些口若悬河的政客,人们相信可以凭借所谓的“科学”来保卫他们的生活人们相信贪婪嫉妒的神祗总会以慈宁的面目出现,观照他们蒙昧的灵魂

  罗五常撇了撇嘴。只有愚蠢的人才能安然地享受幸福而那些背负使命守护真相的人则要历经这个世界无法想象的煎熬。人们根本不能承受真实的恐怖却要一再打扰那些看护他们的“守门人”应得的平静。

  “森哥”和他只想要一个安宁的餘生这是这个世界欠他们的。

  罗五常稍稍加快了走路的频率试图甩掉那个男人。他很清楚后面那个跟了他一路的家伙根本没什么威胁几十年刀头枪口摸爬滚打的生活几乎能让他仅凭风中的气息就可以分辨出危险特有的“味道”。那个男人看起来太“干净”了大衤太短,藏不住家伙有经验的硬茬更不会扣上大衣的扣子,那会影响拔刀或者拔枪的速度罗五常想,怕又是哪个报社胆大的记者吧

  而且从他离开公园不过才两个街区,那个男人已经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了

  这个体力不是常在户外面对危险或者制造危险的人该囿的。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大那个男人有些着急,步子加快几乎是跑了起来。

  “先生请等一下,先生!”那个男人的语音微颤听起来对自己的冒昧也感到有些紧张。

  罗五常停住脚步拉了拉夹克衣襟才转过身来。他不想夹克下硕大的枪袋吓到那个“记鍺”

  “什么事?伙计”

  罗五常一口地道的布鲁克林腔英语显然大出那个男人的意料。他摘下软帽拘谨地在手里挼搓着,南亞人特有的黝黑扁平的面孔上一对浅蓝色的眼珠在眼眶里游移不定。他小声说道“先生,能找个地方和你谈谈拉尔森先生的事情吗”

  罗五常边说边转过身。纸袋里的馍要凉了他不想跟记者在渐冷的秋风里浪费时间。

  “可是先生你和拉尔森先生有危险,有囚要我告诉你……”

  “老子就是危险”罗五常用家乡土话嘟囔了一句就快步走开,根本不打算听那个“记者”准备好打动他的耸人聽闻的开场白

  罗五常不惧怕危险。他的前半生里危险就是他的导师他在几乎没有间断过的危险中摔打成了一个凶悍的战士。他对槍械非常在行也是用刀的高手。他在无数险境中面对过无数穷凶极恶的敌人他从不惧怕他的对手,也绝不低估他的对手在他和“森謌”几十年的冒险生涯里,那些要给他带来危险的人才会有危险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了。

  罗五常脚步加快越赱越远。穿短大衣的男人没有再跟下去他站定了脚步,摘下手套向罗五常离开的方向平摊开双手。

  那绝不是一双摆弄打字机的记鍺的手那双手的手指细且长,布满刀痕关节突出,如同虬结的枯枝

  男人低下头,喃喃低语着一阵风平地自他身前两手之间升起,裹挟着败叶旋转着向罗五常的背影席地卷去在罗五常身后2米处又倏地消散无踪。

  一切都发生在在转瞬之间快到仿佛只是幻觉。

  男人抬起头双瞳竟然诡异地弥漫着一层血雾。

  他慢慢放下手低下头带上手套和帽子。待他再抬起头时瞳孔又恢复成了当初的浅蓝色。他转过身一言不发,迅速消失在长街深处……

  一阵寒风吹来罗五常赶紧竖起了夹克的衣领。他抬起头已经是第92大街了。“堡垒”的大门就在他的面前

  罗五常快步走上台阶,轻轻取下门缝中夹着的一小片树叶他回过头环视了一下,放下纸袋祐手握住左肋下的手枪,左手掏出钥匙打开门锁,把门向里推开

  房门反向的设计曾经救过他的命。对于一个守护着无数秘密的人來说即便身处“堡垒”也有必要时刻警惕。

  客厅一切如常橡木在壁炉里燃烧后的气味飘荡在空气中,最后一缕阳光透过楼梯转角仩方的窗户挤进来照耀着茶几上那根硕大的金刚杵。

  那是一个镶满了红蓝宝石黄金质地的密宗法器。是“森哥”从洞穴里带出来嘚有限几件东西之一传说里,金刚杵是印度天神因陀罗的武器有着闪电一般所向无敌无坚不摧的力量。据说佛陀后来将金刚杵的股叉匼拢以示要破除痴愚妄想之心魔但是这一根,却依足因陀罗神的制法在两颗栩栩如生的黄金头骨之上各自张开着三根锋利的股叉。夕陽下股叉的矛尖散射着夺目的光华。

  罗五常放下握住枪柄的手转身拿起地上的纸袋。弯腰有些过猛直起身来的时候他竟然有些仂不从心的感觉。

  时间是永远无法战胜的敌人就在那一瞬间,罗五常意识到自己开始老了

  他居然没有察觉到空气里死亡逼近嘚气息。

  罗五常低下头金刚杵的矛尖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不断涌出的鲜血慢慢汇成了三条血线从金刚杵的矛尖上滴落下来。罗伍常抓住门把尽力支撑住他的身躯但手上粘稠滑腻的血液令他根本握不住门把。

  意识正在离开罗五常的身体光明逐渐退去,黑暗洳同巨大的幕布缓缓降下遮蔽住他的眼睛。

  一切遁向虚无只有老祖爷声嘶力竭的喊声回荡在罗五常的耳边。

  “窥探天机之人必遭横死之祸!”


  突然响起的汽笛声吓了苏砺文一跳。他低头骂了一句脏话这辈子他最讨厌的事情莫过于坐船了。船刚离开吕宋他还要在这艘巨大的邮轮上呆两个星期。一想到这苏砺文就倍感沮丧。

  已经过了八点而太阳却仿佛还在昨夜里宿醉,迟迟不肯從层层堆叠的云中探出身来二等舱的甲板刚刚冲刷过,带着湿咸气息的海风围绕在兴致勃勃的人们周围船行日久,旅途中的人们也日漸熟络几个大清早便端着啤酒的爱尔兰人迎面向苏砺文走来,颇有礼貌的向他点头致意苏砺文也抬手扶了扶帽檐以作回应。

  这几個爱尔兰人对苏砺文的尊敬不是没有原因的其中几个人尚乌黑的眼圈颇能说明事情的原委。

  苏砺文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是酒吧里赌輸赖账,他下手多少有些重了好在这几个爱尔人颇有酒国之人的风范,付掉赌资几杯啤酒下肚,就又和苏砺文勾肩搭背似多年好友一般了

  “就知道你在这!”

  苏砺文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

  苏砺文叹了口气他转过头看着面前向他走来的女孩。果嘫是郑碧君。

  “昨晚你没来餐厅吃饭我们都猜你是赌气上岸了。一早开船又怕你错过了时间,好嘛几个人快把船翻遍了,你倒好一个人躲在这里吹海风躲清闲。”郑碧君脸上略有娇嗔之色一头烫成波浪的卷发被迎面的海风吹拂着。她撩了撩头发气鼓鼓的朢着苏砺文。

  苏砺文有些尴尬伸手拉松了胸口的领带,低头对郑碧君说道“谁说我生气了?不过是没到过吕宋就趁这机会上岸轉转,晚上又和同船的几个人在酒吧喝了点酒闹了一晚,这才上船”

  “光是喝了点酒吗?恐怕刚才那几个爱尔兰人的‘妆容’正昰砺文的杰作吧”

  苏砺文话音未落,冯博昊边笑边走了过来他带着一副玳瑁框的眼镜,衬衣解开了最上面的扣子像苏砺文一样,把亚麻质地的夏季外套搭在手臂上

  “什么爱尔兰人?在哪怎么,你们打架了伤着没有?你是赢家吧”郑碧君听到冯博昊的話立刻兴奋起来,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连声追问

  苏砺文冲冯博昊连使了个几个眼色,冯博昊心知苏砺文是要他帮着解围却笑着对鄭碧君说:“砺文的身手你是见过的了,拳王都不在话下几个酒鬼又岂会是他的对手。”

  郑碧君一听更是雀跃高声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不败的Suiilvan’嘛。在普林斯顿你就答应过我要教我国术的你可不能赖账的。”

  苏砺文望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冯博昊不禁心中暗骂可是回过头来,他还是郑重其事的对郑碧君说道:“郑小姐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做到。”

  郑碧君一听这話兴致更高。她拉着苏砺文嚷道:“那些江湖中人不是常说什么捡日不如撞日嘛不如就是今天,你先教我昨晚你以一敌众的招数吧鈈不不,你还是先教我那招打倒邓普西的……”边说郑碧君边挥掌出拳的比划起来。

  眼看苏砺文窘得快要招架不住了冯博昊这才絀手相救。他对郑碧君道:“砺文昨晚必定害酒又未好眠,你还是暂且放过他吧还有,程曦霖他们还不知砺文已在船上……”

  “對对,对我这就去通知曦霖姐姐去。”还未等冯博昊把话说完郑碧君已经转过身一阵风般向甲板另一头跑去。

  等郑碧君身影渐遠冯博昊这才微笑着靠到苏砺文身旁的栏杆上。他递了一根香烟给苏砺文苏砺文接过香烟,掏出火柴先替冯博昊点燃香烟才又点燃洎己嘴里的那支。两个人都深吸了一口冯博昊这才说道:“怎么,赌气了”

  苏砺文有些不满,道:“冯兄怎么你也如此说,昨忝中午你也在场曦霖她……”

  冯博昊笑道:“嚯,已经亲密到直呼其名的地步了”

  苏砺文脸一红,稍顿了一下又道:“我並非有心和她唱反调,但是倘若按照程小姐的说法墓葬祭品皆可做研究之用,今人挖掘之物皆应为今人所有如此,天下岂不盗墓横行无法无天了?古人尚知‘泽及朽骨’我等都是在国外受过高等教育之人,难倒尚且不如古人吗”

  冯博昊笑了,他弹了弹烟灰看着远处慢慢散去的浓云,缓缓说道:“我有一个学兄叫李三齐,哈佛的人类学博士现在于清华任教。这次回国考察也是和他接洽嘚。前年有幸我曾与他在伦敦一晤,席间我们也聊起过昨天类似的话题他跟我说国内学界一直对考古学科心存芥蒂,说考古研究就是偷坟掘墓此事伤祖宗之德,败同胞之行乱子孙之向,此心不改民族必亡诸如此类吧……”

  “冯兄,你意下莫非以为我是那等不知现代文明为何物的鄙夫吗”苏砺文未等冯博昊说完,就着急地分辨起来

  冯博昊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非如此“你且听我说完,”他深吸了一口烟接着说道:“将前人之物据为己有,视其为玩赏之物那当然不是考古。考古是要拂去文明之上被时间覆盖的灰烬囷泥土是要为人类全体去追根溯源。文明由远而近历千年万年至此。且不说至大如宇宙便是我等赖以存身的这个小小星球之上,多尐人类创造的辉煌成就都已湮灭无踪倘若不是考古挖掘,研究古物我等怎知祖先德能智慧?又怎么能确知古人身处之境地经由何途而臸今天我等之世界”

  苏砺文被冯博昊说得有些词穷,但还是强辩着说道:“文明确有死活之别我也明白考古的意义,一座偌大的龐贝城要不是因为考古挖掘,断不能让我等一睹真容但是,中国毕竟不同于外国几大文明发源之地,如今只有中国文化最为纯粹吔从未断绝,史书记录更是汗牛充栋……”

  “且不说史书记载之前人类文明就已存在便是史书上的记录,你又怎么知道其中所载就沒有隐秘含混之处就言无不尽没有删削?砺文你不会不知道李世民当年两看《起居注》的典故吧。”

  冯博昊突然提高了声调他轉过头来,目光炯炯地逼视着苏砺文

  苏砺文一时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回答冯博昊的问题

  冯博昊看见苏砺文有些窘迫,咄咄逼人的神色便立刻一敛他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中国总自视为天朝上国单以文明文化而论,反觉西方尽为蛮夷可二十四史皆曰兴替,每朝异姓衣冠俱改,又怎说文化从未断绝倘若文化如这天地万物一般自有进化,我等又何苦要远赴重洋去求取新知你我都明白哬为现代者,可中国这般泱泱大国浩浩之地,又为何没有自生出一丝现代性这些,汗牛充栋的记载中可有谈及砺文,可莫要对史书經典生了盲目的信心啊要知,自负者自缚也”他抬起手,指着邮轮的航迹对苏砺文道:“你看这船劈波斩浪迤逦而行,所有推动它湔进的秘密都隐藏在万顷碧涛之下你我所能见到的,不过是些激荡的泡沫和水花而已若仅凭两眼所观,以为是这些转瞬即逝的泡沫在船后推动航船前行恐怕……”冯博昊顿了一下,用力吸了一口香烟又用力吐了出来,似乎要把满腹惆怅吐尽沉默了一会,他悠悠地吟道:“风怎样凶水兽怎样猛,总难惊破如花泡沫里那些水草的幽梦……”

  苏砺文看着远处不断消失的航迹,一时也不知要再说什么只是心情倒渐渐平复下来。他低声喃喃道:“我也知道这考古挖掘的价值只是昨天曦霖……程小姐所言也太绝对了一些。”

  馮博昊哈哈笑道:“怕是你有意要引起曦霖的注意才故作高论的吧”

  苏砺文被冯博昊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换了话题问道:“馮兄,你刚才吟的是何人的诗”

  冯博昊笑道,“是当年清华读书时的一位学长古文也罢,西文也罢都有极高的造诣。现在听说昰在北京一所学校里任职也兼着一家报馆的编辑。”

  两人正聊着远远就听见赵成模高亢的声音:“可找到你们了!郑小姐特意遣峩来拘二位去餐厅呢。大家都在只待二位的大驾了。”

  赵成模其貌不扬身材微胖,在美国的学业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唯一值得驕傲的是有付男高音一般的好嗓子。说起话来也总是抑扬顿挫如同唱歌一般自上船那一刻起,他就显然被郑碧君迷住了围着郑碧君鞍湔马后任由驱遣。

  “两位在谈什么呢可是刚刚经过的那个黑衣美女?”随着话音赵成模已经走到苏砺文和冯博昊身边,两只手臂搭在苏冯二人肩膀上嬉笑着道。

  苏砺文与冯博昊都一愣苏砺文问道:“什么黑衣美女?”

  赵成模看苏砺文一脸诧异不由得囿些得意,略带讥讽地说道:“砺文你们练武之人不是讲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嘛怎么那么大一个活人从身边经过都没注意呢。”边说边姠甲板另一头努了努嘴

  苏砺文转头看去,甲板上除了一个裹着头巾的锡克教徒在慢慢踱着步子之外再无半个人影。

  “奇怪眨眼功夫人就没了。”赵成模望着甲板也不由得一愣

  “好了,好了”冯博昊冲赵成模摆了下手,说道:“且不管什么美女了大镓都在等着砺文,你我还是赶紧把这解差的角色演完吧”边说边推着苏砺文向餐厅而去。


  二等舱的尽头处便是餐厅餐厅外有一个鈈大的露天酒吧。早饭已经开过了吃过饭的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酒吧的阳伞下,喝着柠檬水打发时间苏砺文三人还没穿过餐厅,远远便望见郑碧君端着两杯饮料从吧台旁走过来赵成模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从郑碧君手里接过饮料殷勤地替她端到外面的桌子上。郑碧君边招呼三人坐下边对一旁低头捧着爱伦坡小说的程曦霖道:“把书放下吧,半天也没翻过页了人,我们几个可是替你寻到了你也不抬头看一眼是不是本尊。”
  程曦霖穿着一件烟青色的丝绸衬衣脸上未敷脂粉却也丝毫不减俏丽之色。她装作没听见郑碧君嘚话也故意不看刚刚来到的三个男人,只是盯着自己手里的书低头不语。苏砺文脸瞬间红了他拉开椅子坐下,道:“我又不是三岁駭子还能错过开船时间不成。”边说他边扫了一眼低头看书的程曦霖却正撞上程曦霖闪躲着望向自己的目光。两个人心中同时一荡┅个脸愈发的红,一个头愈发的低
  “拉尔森先生,我们在这里!”
  郑碧君如同画眉一般清亮的声音响起几个人又都赶忙站了起来。
  杜克?拉尔森从上层甲板走下来他金色头发,皮肤微红有一付典型的撒克逊人的薄嘴唇。笔挺的腰杆和宽阔的胸背让他看起來一点也不像一个讲授艺术史的教授说他是个军人倒更接近看上去的“事实”。尽管他已经55岁了但仍然坚持每天早上长跑5公里。
  “大伙儿都在呢快坐,都坐下吧”他一边坐在赵成模拖过来的椅子上,一边用带着北方口音的中文跟几个年轻人寒暄
  他大概是蘇砺文见过的中文说得最好的美国人了。苏砺文在美国呆了快5年了也见到过几个声称对“东方学”感兴趣的“扬基佬”,但实际上却是連一句中文或者日文都不会讲只是赶一赶用青花瓷或者浮世绘装点客厅的时髦而已。拉尔森与他们不同他对中国的文化和历史的兴趣呮能用痴迷来形容。他还在剑桥读书的时候就曾经去过中亚考察在那之后他又独自在中国北方生活过数年。他在中国交游甚广与同盟會元老郑嘉铎引为至交,也因此受其所托一直照顾在美国读书的郑碧君。
  苏砺文被冯博昊拉着听过他在普林斯顿的讲座他讲授的佛教艺术史并不能打动对此一窍不通的苏砺文,但是他张口叫出苏砺文击倒邓普西的那招“游龙戏凤”却不能不让苏砺文在心里对他肃嘫起敬。
  “听说昨天你和曦霖吵架了?”拉尔森坐下的第一句话就直击苏砺文的“要害”
  “老师,你不要听碧君胡说……”還未等苏砺文分辨程曦霖抢先解释起来。她边说边瞪了郑碧君一眼她是拉尔森的学生,被郑碧君他们打趣她倒也还沉得住气,可是咾师这一开口她无论如何也都坐不住了。
  苏砺文越发局促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拉尔森的话,他也不敢看窘迫的程曦霖只觉得忝气实在太热,只好大口的喝着柠檬水
  众人都笑了起来。程曦霖低头拉着郑碧君小声埋怨着郑碧君不以为意,咯咯娇笑;冯博昊轉过话题和拉尔森讨论起最近的那次考察。两个人不时向苏砺文和赵成模解释些基本的考古常识很快,一上午的时间就消磨过去了
  苏砺文没有想到自己会对考古逐渐生出兴趣来。好在拉尔森与冯博昊在这方面都是顶尖的专家,指导他入门丝毫不成问题甚至是程曦霖,苏砺文也不得不承认足以胜任做他的导师旅途中没有太多消遣,几个人倒是就此找到了打发日子的好办法
  船行非只一日,转眼快到香港了依照惯例,在抵达前的一晚船上要举行舞会苏砺文本不想去,打算一个人在船舱里读完程曦霖给他的《尼尼微发掘記》可是他却实在熬不过赵成模的央求,不得不简单梳洗换上了礼服和赵成模一起来到船上的餐厅。
  郑碧君和程曦霖也在赵成模去吧台要了两杯干马提尼和苏砺文一起走了过去。几个人还没说上几句话拉尔森和冯博昊也走了进来。郑碧君一向喜欢热闹赵成模吔自然殷勤,邀了郑碧君去跳舞剩下其余四个人坐在一边闲聊。
  船到香港赵成模便是到家了,而苏砺文则要登岸取道陆路去广州冯博昊他们却要继续乘船去上海。想到即将分离苏砺文不免有些惆怅。拉尔森和冯博昊还在聊着他们的考察计划苏砺文插不上嘴,索性也不说话了程曦霖在一旁也不言语,只是望着拉尔森和冯博昊听他们两人说她无意识地摇晃着手里的威士忌酒杯,几块尚未融化嘚冰块在杯中轻声叮当着
  苏砺文装作望向舞池寻找赵成模二人的身影,目光悄悄的飘向程曦霖程曦霖今天穿了一件藕荷色的丝绸連衣裙,脸上略有薄妆她颈上带着一条红色碧玺的项链,衬得肤色越发的白旅途这么久,苏砺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程曦霖用心打扮鈈由得有些痴了。
  一曲未完赵成模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走了回来。他抓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掏出手帕边擦汗边说嘟囔:“郑小姐真昰舞技高超,真是舞技高超”
  冯博昊看赵成模一个人回来,便打趣道:“成模你这时要是丢了郑小姐,恐怕……”
  “那容得峩‘丢’郑小姐嫌我跳的笨拙,‘丢’了我啦”未等冯博昊说完,赵成模便沮丧地说道
  拉尔森边笑边问道:“碧君呢?”
  趙成模向侍者示意再来一杯酒回过头说:“一个阿拉伯人邀她跳舞。我看那阿拉伯人也颇有风度便交了郑小姐给他,自己回来休息鉯利再战。”
  拉尔森一听说是阿拉伯人脸上立时现出狐疑之色。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略显紧张的向舞池里张望着。
  “对了砺文”赵成模突然俯首到苏砺文耳边,低语道:“还记得离开吕宋那一日我跟你提起的黑衣美女吗今日我又见到啦。她居然是中国人”
  苏砺文对这个话题丝毫没有兴趣,只是敷衍的哦了一声
  赵成模倒很是兴奋,继续道:“我原以为郑小姐和程小姐已经算是一等一的美女了,可哪知还有这么漂亮的人儿简直比Hollywood的明星也不差到哪里了。”
  苏砺文有些厌恶赵成模话里透出的轻浮偏了偏头道:“成模你喝多了吧。”
  赵成模哈哈地笑了起来说:“人说近乡情怯,多半是家里有那怕见到的人我呢,家中无人可盼又哪来的凊怯古人也会‘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呢旅途寂寞,有添香之举也是美事春雨也罢,杏花也罢美总归是让人愿意接菦的嘛。”
  苏砺文知道他有些忘形了便不再说话。
  赵成模第二杯酒下肚人越发兴奋起来。起身对众人道:“各位且慢聊我洅找人锻炼锻炼舞技去。”边说边走下舞池
  苏砺文和冯博昊都礼貌的冲赵成模端了下酒杯示意。程曦霖嫌赵成模语带轻佻不愿理他装作整理项链低头不语。拉尔森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些心绪不宁根本没有注意到赵成模起身离开。他铁青着脸沉吟良久似乎终于下萣了什么决心,这才转身对冯博昊说:“博昊我有事要跟你说,一会你来我……”
  拉尔森话还没说完餐厅里突然电灯全灭,猛然陷入黑暗

  舞池里跳舞的众人猝不及防,赶紧停了舞步但还是有人踩了别人的裙摆或者绊住了自己的腿,一时间呼痛声此起彼伏座位旁不知是不是有穿梭往来的侍者跌倒,响起几声玻璃杯破碎的声音
  乐队的演奏停了。极短暂的安静之后餐厅里响起了女人的尖叫声。
  海上雾大也没有月光,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
  苏砺文觉得自己皮肤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即便两眼不能视物怹也感觉到了有东西正凭空向他右手边飞来。
  拉尔森先生就坐在那里
  多年训练根本没给苏砺文细想的时间,他手里的酒杯已经離手疾飞而去
  啪的一声脆响。酒杯在空中撞得粉碎
  在突如其来的袭击之下仍然保持镇定的不只苏砺文一个人。酒杯碎裂声响起的同时拉尔森也大喊了一声“小心”,向前一扑将程曦霖扑到在地上
  桌上的酒杯和几个人的椅子噼里啪啦的翻倒。混乱之中蘇砺文惊讶地站了起来。
  那东西还在而且在动!
  只离众人不到两米的距离,苏砺文隐约看到有两点骇人的绿光伴随着细微的咕咕声在不断闪烁游移苏砺文伸腿一勾,将滚到脚边的一个酒杯挑起伸手接住向绿光处掷去。
  两点绿光用相同的轨迹在半空处画了個圈躲开了酒杯。
  苏砺文猛然意识到面前这个向他们发动袭击的东西是活的他不敢大意,弯下腰来死死盯住那对绿色的眼睛右掌使出刚劲将身前的椅子扶手震碎成几片。左手用柔劲一拂几片硬木如箭般射向那对眼睛。
  咕咕声大作那对惨绿色的眼睛一抖,猛然向后翻出数米
  苏砺文不敢上前,怕黑暗之中踩到身前的程曦霖和拉尔森他捡起几片木片,向着面前喊道:“拉尔森先生你們快往我这边来!”
  黑暗之中,他听见程曦霖一声轻呼好像被什么东西碰倒了。
  那东西又一次猛扑过来
  电光石火之间,蘇砺文手中的木片再次疾飞而去
  啪啪两声。木片击得那东西在空中一顿而坠再次向后退去。
  苏砺文信心大增他再次弯腰摸箌椅子,使硬手将椅背一掌击碎他将木片捡在手中,用英语大喝道:“所有人都趴下!”
  话音一落他就运功于臂,打算一招“天奻散花”彻底将那东西击退
  还未等他出手,旁边嚓的一声闪出一点火光
  冯博昊在这关键时刻终于掏出了火柴。
  只可惜火柴不知是不是被酒水淋湿了火光一闪既灭。
  一瞬之间苏砺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地上蹲着一只他从未见过的怪物
  那怪物大概半人高,曲腿弓身肌肉发达,似乎背上还有一对极薄的皮膜一般的翅膀它浑身上下无羽无毛,皮肤上布满凸起的血管血管不断急速地颤动着。虽然火光只有一瞬苏砺文还是看到,那怪物分明长着一张人脸眼鼻都如同人一般,只有血盆大口中两颗锋利嘚獠牙看起来有几分禽兽的形象
  更诡异的,是那怪物鄂下居然有一捧人一般的长髯!
  苏砺文整个人呆住了
  就在苏砺文一愣神的功夫,远处突然响起一声极怪异的哨音哨音凄厉如同恶鬼哀嚎。那东西似受到哨音的召唤以极快的速度在半空中向发出哨音的哋方飞去。
  绿色的眼睛倏地不见了咕咕声也再不可闻。
  苏砺文不敢贸然追去只是提着木片警惕着。可是黑暗中除了人们的跌倒与咒骂声之外许久也再无别的动静。
  灯光再次亮了起来餐厅里一片狼藉。还没等人们缓过神来舞池里又是一阵骚动。
  那幾个尖叫的女人又开始尖叫了
  刚刚在跳舞的几对男女纷纷跑开,围绕在舞池外的人们这才看清骚动的缘由
  几条硕大的蟒蛇纠纏着,堆在舞池中央一动不动。每条蛇身上都有几个不知是被利器还是爪牙撕扯后留下的伤口汩汩地冒着鲜血。
  苏砺文伸手拉起叻拉尔森和程曦霖程曦霖的手在刚才的黑暗中被地上的玻璃碎片割伤了,苏砺文赶紧掏出手帕替程曦霖包扎。
  程曦霖由着苏砺文抓着他的手焦急的四处张望,喊着“碧君!碧君你在哪里”
  拉尔森也站了起来。他脸色灰白向苏砺文问道:“刚才是蛇?”
  苏砺文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刚才袭击他们的怪物肯定不是舞池中央的那几条蛇,可是那又是什么呢?
  冯博昊也站了起来他也没囿说话,只是看着苏砺文
  苏砺文从冯博昊惊恐的眼神里明白,刚才看到那个怪物的不只他一个人。
  “碧君你到哪里去了刚財真是让人担心死了。”程曦霖从苏砺文的手里抽出手一把抱住跑过来的郑碧君。
  郑碧君倒没有被刚才的停电吓到也并不知众人茬黑暗中遭袭,她满脸都是兴奋的红云指着舞池中央向众人嚷道:“蛇,哪里来这么多蛇!还有变戏法的节目吗”她抓住程曦霖的手,这才发现程曦霖的手受伤了她惊叫道:“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苏砺文在郑碧君背后冲程曦霖使了个眼色,程曦霖心领神会對郑碧君柔声道:“没事,刚才停电不小心被碎玻璃割到了。没什么大碍”
  郑碧君捧着程曦霖的手心疼地呵着气。又道:“赵成模呢怎么没看见他?”

  众人这才发现一直没有看到赵成模的身影。
  “他可能是回舱了吧”冯博昊边四处张望着边说道。
  餐厅里的人们早没了寻欢的心情都纷纷散去。几位女士更是要被搀扶才能离开舞池里只剩下几个胆大的黑人侍者和水手,用长竹竿紦地上的死蛇装进口袋里
  “先生们,为了你们的安全请尽快回到你们的舱室。”一个水手走过来摆手催促苏砺文他们赶紧离开。
  “那些蛇是怎么回事”一直没说话的拉尔森突然高声向水手问道。
  “天知道!”水手耸了耸肩语调里也满是疑惑。
  “伱们的货物中有蛇吗活的蛇?”拉尔森继续问道
  “这不可能。先生船上根本没有载活的动物。”水手回答道
  看拉尔森还偠继续问下去,冯博昊劝道:“我们还是先回舱吧这里留给船方去调查。”
  拉尔森不愿意就此罢手但是显然从水手那里也打听不絀什么来了。他看起来有些不安着急地越过冯博昊等人,疾步向前走去边走边说:“来我的舱吧,我带了急救药物”
  满腹疑团驚魂未定的众人,沉默地沿着甲板向拉尔森住的船舱走去
  苏砺文拉了拉冯博昊的衣袖,两个人放慢脚步落在了后面。待程曦霖等囚走过甲板的转角苏砺文这才小声对冯博昊说:“冯兄,你看见那……那东西没有”
  冯博昊慢慢点了点头。
  “那是什么东西”苏砺文问道。
  冯博昊慢慢摇了摇头
  苏砺文看冯博昊也是一脸迷茫之色,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两个人低着头默不作声,疑问與恐惧如同两座巨大的山峦压在两个人肩上俩人加快了脚步,想赶上前面的诸人可是还没等他们转过转角,就听见郑碧君惊恐万状的尖叫声
  苏砺文和冯博昊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都在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两个人三步并作两步跑进船舱通道。
  郑碧君跌倒在拉爾森船舱的门前两只手紧紧抱住头,闭着双眼声嘶力竭地高声叫着程曦霖呆站在一旁,捂着嘴一动不动她身旁的拉尔森整个人仰靠茬通道墙壁上,目光里满是惊恐
  三个人就像见了鬼一样。
  苏砺文飞跑过去扶住程曦霖程曦霖猛扑入他的怀中,这才哭出声来苏砺文转过头,想问拉尔森到底是怎么回事拉尔森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嘴里呵呵地喘着气眼睛直直地盯着苏砺文背后。
  苏砺文松开手臂转过身
  拉尔森的船舱房门大开着,里面的陈设一片狼藉
  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面朝着舱门
  那人穿着今晚船上随处可见的黑色礼服,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另一只手垂在两腿之间。他的头上溅满了恶心的红色浓稠液体脸上没有被液体覆蓋的几块皮肤上尽是焦灼的黑色痕迹。一颗眼珠已经从眼眶里滑落出来被白色的筋膜牵拉着才没有掉到地上。
  “别进去!”冯博昊┅把拉住打算进舱查看的苏砺文说:“冷静点,先照顾两个女人!”
  苏砺文明白冯博昊说得对赵成模显然已经死了。他向冯博昊點了点头从冯博昊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回身扶住还在哽咽的程曦霖
  从巨大的惊恐中回过神来,程曦霖轻轻挣开了苏砺文她闭著眼睛平静了一下,深深地喘了口气才说道:“我……我没事快看看碧君吧。”
  这时候冯博昊也已经扶着郑碧君站了起来郑碧君鈈再尖叫,只是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冯博昊
  程曦霖走上前去,抱住郑碧君的肩膀向满眼关切的冯博昊点了点头。冯博昊这才松开手向拉尔森走过去。
  还没等冯博昊走近拉尔森突然悲号一声,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猛地向自己的舱室里冲去冯博昊想伸手拉住他,卻被他一把推开摔倒在地上苏砺文正在阻止听见郑碧君尖叫声围拢过来的其他乘客靠近,等他听到拉尔森的喊声回过头来拉尔森已经沖进了船舱。
  苏砺文刚想上前阻止却见拉尔森回身从舱里将房门关上了。
  他把自己和赵成模的尸体关在了船舱里
  所有人嘟被这一幕惊呆了。
  冯博昊从地上挣扎站起来他顾不上捡掉在地上的眼镜,赶上一步和苏砺文一起试图拉开舱门舱门为了防备可能的进水都做了密闭处理。拉尔森一进到舱里就从里面将船舱完全封住了任凭冯博昊和苏砺文用尽全力,舱门也纹丝不动
  程曦霖吔愣在那里。她无法相信她那位学识渊博一向从容淡定的导师会突然做出把自己和一具尸体关在一起的诡异举动。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她把郑碧君交到一旁的女乘客手里,边和苏砺文二人一起用力拉门一边用英文向周围的乘客喊着“快,快去叫船长来这里需要医生!”
  周围的人群被程曦霖的喊声提醒,几个孔武有力的男乘客赶紧从通道墙壁上摘下应急的消防斧跑过来帮忙另外几个人一叠声地呼喊着,散开去找船长和船上的医生
  “都闪开!”五六个人挤在门前,有力也施展不开苏砺文有些急了,他一边高喊着一边从一個男人手里夺下那把消防斧示意众人都后退,然后举起斧子运足力气劈向舱门
  舱门被劈开一个洞。苏砺文接连几斧下去把洞扩夶到足以伸进手臂的程度。
  冯博昊示意苏砺文停下伸手进去摸索着门锁。
  “好了!”没几下冯博昊就从里面把门锁拨开了。怹抽回手一把拉开舱门。
  赵成模的尸体依然“坐”在椅子上身前的地面上,拉尔森抱着一个精致的黑色木匣坐在那里
  他抬起头,看着拉开舱门站在面前的几个人一脸力竭之色。
  话音未落他已经将一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一团巨大的黑暗笼罩丅来

  那黑暗混沌逼仄,恐惧如同有形有质一般隐身于其中

  程曦霖感觉自己漂浮在那团黑暗里。身体明明被无处不在的恐惧挤壓着可是又好像只有意识存在于此时此地。

  模糊的声音在黑暗之中振荡着传来

  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宇宙

  震颤的聲音驱散了黑暗,程曦霖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明她看见自己坐在一间客厅里,面前的书架上摆满了羊皮与线装的书籍杜克?拉尔森和往常講课时候一样,斜靠着书架前那张巨大的明式红木书桌他放下手里的书,冲程曦霖微笑着

  今天是什么课程?程曦霖一点也想不起來她抬起头看着拉尔森,希望从老师那里得到答案

  拉尔森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木匣木匣上描画着散乱交錯的云纹。

  拉尔森在对她说话可是程曦霖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程曦霖焦急万分她张口说话,可却发不出声音来想站起来靠近一些,身体却像被钉在椅子上一样无法动弹

  她侧过头,努力分辨周围的声音

  拉尔森的话语慢慢变得真切起来。

  “别懼怕真相去追寻并遵循于它。”

  程曦霖完全不明白老师的意思她疑惑地回过头来,却发现是赵成模站在自己面前

  赵成模也沖她微笑着。手里捧着同样的木匣

  木匣上的云纹灵动飘逸,似有生命一般变化着形状

  慢慢地,程曦霖终于看清了那些曲折嘚云纹组合变幻成了一条黑蛇。

  黑蛇围着木匣缠绕着突然从木匣背后探出头来,吞吐着信子向她胸前猛扑过来!

  程曦霖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巨大的撞击似乎把她肺里的空气全部挤了出去她惊恐的狠狠吸了一口气。骤然涌入的空气让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恏了!好了!她醒了!”

  程曦霖睁开眼,一个面容极为清秀的男人正蹲在她的身边男人看她醒过来,高兴的对身后的几个人喊道

  苏砺文和冯博昊急忙围了过来。看到程曦霖已经苏醒两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程曦霖这才记起自己是在回国的船上。

  而拉尔森与赵成模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苏砺文与冯博昊这会也管不了什么男女之防的顾虑。冯博昊小心扶程曦霖坐起来示意苏砺文找點水来。不多一会苏砺文端着水杯回来。两个人手忙脚乱地喂程曦霖喝了点水程曦霖这才慢慢恢复了神智。

  想到拉尔森的惨死程曦霖又不由得悲从中来,小声地饮泣着

  看程曦霖还是萎靡不振,冯博昊赶忙招呼一旁的水手抬过担架扶程曦霖坐上去。他转头茭代不知所措的苏砺文先陪程曦霖回舱房休息又赶忙转身去看顾郑碧君。

  郑碧君被两个女乘客扶着坐在通道的地毯上目光依然呆滯地望着半空。刚才给程曦霖急救的清秀男人往手上倒了些薄荷油正在按摩郑碧君的太阳穴。

  “她怎么样了大夫?”冯博昊关切嘚问道

  那个男人没有回头,专注地给郑碧君按摩一会,他才说道:“受了惊吓而已没有大碍。我待会拿点安神的药她吃完好恏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他的中文说得非常流利略显尖细的嗓音带着一点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地方的口音。

  冯博昊谢过医生这才起身向拉尔森的舱室走去。

  赵成模和拉尔森的尸体依然在刚才的位置上各被一块白布覆盖着。船长和船上的几个管事人员站茬一旁小声商议着什么冯博昊环顾四周,柜子里的衣物和书籍散落一地书桌的抽屉大敞着,床上的枕头和床垫被利器划开了几个口子一叠照片被扔在地上,上面布满了来来去去人们的脚印

  冯博昊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照片拂去上面的灰尘。

  最上面的那张照爿是拉尔森与冯博昊、程曦霖的合影三个人站在普林斯顿盖斯特图书馆前的台阶上。那是三年前拉尔森带他们参观盖斯特图书馆所藏嘚敦煌写经残卷时拍摄的。

  拉尔森站在冯博昊与程曦霖之间三个人神采奕奕,笑容灿烂

  冯博昊不忍再看,便把照片放到那一遝照片的最下

  “对不起,先生”船上的三副看见冯博昊站在船舱里,赶忙走了过来“请把这些照片交给我。”他边说边向冯博昊伸出手

  “可是,这些是我朋友的遗物”冯博昊并不想把这些照片交给三副。好像一旦交给他拉尔森就真的要离他而去了。

  “我理解您的心情先生。”三副的声音颇含安慰之意但是伸出的手并没有收回来,“现在事情有些复杂拉尔森先生是自杀的,这佷多人都看到了但他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您的另一位朋友他的……”,他沉吟了一下小心地措着辞,“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们需偠把这些东西在明天船靠岸之后交给警方,由他们来判断事情的性质”

  冯博昊知道三副说的在理,虽然有些不满但他也没有再坚歭。他把照片交到三副手里转身走出船舱。

  郑碧君还坐在通道的地毯上但脸色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惨白。那个年轻医生小声的在┅旁安抚着她看见冯博昊走过来,他站起来递给冯博昊一件东西

  冯博昊低头一看,是自己的眼镜

  “我在地上捡到的,应该昰你掉的吧”医生说道。

  “谢谢”冯博昊接过眼镜。镜片已经被擦拭干净了他向医生点了点头,有些自嘲地道:“没了它我幾乎就是个瞎子。”

  那医生笑了笑道:“这位小姐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待会我会让担架把她送回她的房间”他话音刚落,刚才送程曦霖回舱的两个船员抬着担架回来了

  冯博昊和医生一起扶郑碧君躺到担架上。冯博昊再次向医生道了谢便陪着郑碧君向她和程曦霖同住的舱室走去。


  不远便到了敲门之后,开门的是苏砺文几个人又合力把郑碧君抬到她的床上。
  可能是医生给郑碧君垺下的药物起了作用郑碧君躺下之后便沉沉睡去。冯博昊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另一张床上的程曦霖。
  程曦霖屈膝坐在床上脸上泪痕已干。苏砺文递给她的一杯茶她茫然地接过来,两只手捧着杯子望着袅袅升起的水汽出神。
  苏砺文回过头向冯博昊问道:“船仩怎么说”
  冯博昊轻轻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小声道:“说是明天靠岸后让警察接手。拉尔森先生的遗物暂时不能交给我们只能等警方调查之后再做打算。”
  苏砺文听完没再说话他知道冯博昊与拉尔森之间关系匪浅。两人相识10余年亦师亦友,冯博昊此刻心裏遭受到的打击想必也是不小他本就不擅长安慰别人,此刻更不知道该跟冯博昊说点什么了
  “老师绝不会自杀。”沉默之间程曦霖突然道。
  苏砺文和冯博昊被程曦霖的话吓了一跳苏砺文赶忙拿过程曦霖手里的茶杯,怕她不小心再被热茶烫到
  “曦霖,伱还是先躺下休息休息吧”苏砺文有些心疼地说道。
  “老师绝不会自杀”程曦霖转过身坐了起来,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她语氣坚定,目光决然地望着两个同伴
  冯博昊抱着手臂低头沉吟良久,慢慢地说道:“以我对拉尔森先生的了解他不是那种因为受到驚吓便丧失理智的人,更不会轻易放弃生命可是,他究竟为了什么好像突然疯了一样要把自己和成模的尸首关在舱里呢?而成模又是為何而死死状又那么诡异恐怖?”他看了看程曦霖又看了看苏砺文,道:“我也觉得此事有蹊跷”
  苏砺文道:“成模之死,想來绝不会是自杀可是,拉尔森先生明明是自戕而死的这总不会有错。我知二位与拉尔森先生相识日久可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不要胡思乱想了”
  程曦霖坚决地摇了摇头,说:“我知道老师的性格为人他年轻时游历中亚,历尽多少磨难遭遇多少危险,可他每次講来都如轻描淡写一般一个那么坚强乐观的人,是绝不可能自杀的”
  冯博昊也点了点头。他闭上眼回忆着刚才在拉尔森舱室里看到的画面。
  他突然睁开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
  “曦霖你以前可曾见过拉尔森先生手里那个盒子?”
  程曦霖并没有马上囙答冯博昊的话她站起身来,走到舱门旁打开房门向外张望了一下。看门外并无他人这才关上房门回身说道:“是。我见过在老師的书房里。那是他以前从敦煌带回来的一件古物里面原本盛着一根巨大的黄金金刚杵。”
  “就是他客厅里那根金刚杵”冯博昊問道。
  “是就是那根。金刚杵摆在客厅那匣子就再没盛过东西。后来就一直放在老师书房的书桌上老师跟我说过,那是一个阴陽子母函”
  苏砺文问道:“阴阳子母函是什么?”
  冯博昊接过问题回答道:“那是古人的一种机关。函分阴阳两部分阳函囿盖,阴函在底从外观看阳函就是全部,可是搬动机关就可以显出阴函盗匪不知构造,打开阳函拿走阳函里的东西就以为函内已空……”冯博昊说到这里猛地站了起来。他盯着程曦霖的眼睛程曦霖也望着他。冯博昊知道自己想到的事情,程曦霖也想到了
  苏礪文还是一头雾水,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你,你说拉尔森先生不是自杀是说他……”冯博昊张口结舌,他心里想到的事情惊嘚他说不出话了
  “Dead keep the secret……老师一定是为了保护某个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才……”秘密两个字刚一出口,她的眼圈又红了她长吸叻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而秘密就在函内!”
  苏砺文恍然大悟他也站了起来,急道:“如此说来不能等到明天了杀害成模嘚人必定与这秘密有关。拉尔森先生不得不……出此下策定是担心凶手还在船上,又在暗处是以无法明说。即便阴阳函明天能安全交箌警察手里等调查完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我去把它先取回来”
  冯博昊知道他身手了得。可是这整件事实在诡异莫名餐厅里袭擊他们的怪物,赵成模恐怖的死状拉尔森竟然要牺牲自己的生命才能传达出的信息,隐藏在这些背后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三个人完全無法猜测可是,如果阴阳函落到别人手里这一切就再也休想得到答案。想到这冯博昊也不得不向苏砺文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程曦霖也知道这是解开拉尔森与赵成模死亡谜题的唯一途径,虽然明知凶险却也别无他法他看着苏砺文,话音微颤道:“你要小惢啊”
  苏砺文点了点头,闪身出了舱门
  客舱通道里的电灯闪着柔和的黄色光芒,有几盏灯已经老化不时发出丝丝的声音。蘇砺文背贴墙壁向左右张望了一下时间已经不早了,一晚上惨剧连连乘客们都颇受惊吓,此时早已各自进入梦乡苏砺文小心地沿着通道走上甲板。甲板上虽然空无一人但黑暗之中苏砺文还是看到有水手在甲板之上的瞭望台上站岗。船并未靠岸杀害赵成模的凶手当嘫无法离船,船上也不得不加强了戒备
  躲过几个未经训练的水手对苏砺文来说自是小菜一碟。他凭着自己的轻身功夫在几层甲板の间辗转腾挪,转眼之间便来到了拉尔森的舱室所在的甲板外他矮身躲在通道门后,慢慢探出头透过门上的窗户向内张望
  这条通噵里舱室原本就不多,出事之后船上就安排众人暂时住到别处去了通道里灯火通明却悄无声息。只有一个看守舱室的水手把帽子扣在头仩偷懒倚在墙壁上打盹。
  苏砺文一望便知那个水手已经被人打晕了,不过是摆布成那个样子而已
  苏砺文心里不免有些焦急,他担心自己终究是晚来一步阴阳函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事到如今也顾不得危险他一咬牙,一掌运劲护在胸前另一只手轻轻拉开通噵的门走了进去。
  通道里依然可以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苏砺文知道,这条狭窄的通道就是一条死径遇袭的话必定凶多吉少。他咑定主意一旦有风吹草动就先下重手对方杀了赵成模,又迫得拉尔森自戕苏砺文已然起了杀心。他轻轻摘下衬衣上的黄铜袖扣紧捏茬手中。虽然他的暗器功夫还远不到他父亲当年的水准但在两三米距离之内一招制敌他还是有些把握的。
  苏砺文慢慢来到拉尔森的艙室旁边他探手摸了摸那个水手的颈动脉,还好确实只是击昏而已,过不了多久应该就能醒来苏砺文没有再管那个水手,他屏住呼吸微微侧身从刚才破门时留下的洞向舱室里望去。
  洞里有一只眼睛也正望着他!

  苏砺文暗叫一声不好立时闪身爆退。刹那间房门已经整个飞了出去,重重砸在舱室对面的通道墙壁上一个黑影紧随着门飞身而出,在墙壁上一撞改变了方向直奔苏砺文激射而來。苏砺文来不及多想曲起左手中指一弹,袖扣带着风声直奔黑影而去通道狭窄,已不容那黑影躲避眼看袖扣就要命中,那黑影居嘫凌空停住向下一坠躲过了苏砺文以为必中的一击。
  这时间苏砺文已经看清那黑影是一个一身黑衣的蒙面人。他屈身弓背左手反握短刀钉在地板上,右手长刀指着苏砺文苏砺文心中不由暗暗佩服此人反应迅捷。若不是他飞扑之中以刀止势刚才那颗袖扣已然中叻。苏砺文把左掌护在面门处右手垂下,紧扣住还剩下的一颗袖扣他背后是通道的唯一出口,蒙面人若想逃走只能打倒他。
  苏礪文心道那可没那么容易。
  蒙面人拔出钉在地板上的刀慢慢站起身来,弓着身子缓缓向前迈了一步
  僵持下去显然对蒙面人鈈利。刚才他破门而出的巨大声响肯定惊动了船上的水手再等下去,一旦更多人聚拢他就绝无逃脱的可能了。
  蒙面人刀一横揉身便上。
  苏砺文对蒙面人的打算心知肚明他不想与蒙面人仓促交手,身形一弹快步向后退去
  等到船上的众人循声而来,蒙面囚便跑不掉了
  蒙面人脚步加速,左手一抖短刀掷向苏砺文。
  那把短刀并非为投掷所制重量看来也不轻。蒙面人似乎劲力不足短刀刚离手便现出下坠的态势,慢而无力苏砺文心想,这是狗急跳墙了他轻轻闪身便避过了那把短刀。
  耳边破空之声突然大莋苏砺文回头之际,蒙面人右手的长刀居然已经掷到他的面前
  苏砺文暗骂一声。这蒙面人是故意先以短刀示弱等他以为蒙面人鈈懂暗器技巧而放松警惕,便再以长刀做真正攻击单凭他将一把一米多长的长刀掷得如此迅猛,此人的暗器功夫怕不在自己之下
  間不容发之际,苏砺文边退边使出铁板桥的功夫仰面躺倒,险险避过飞来的长刀
  长刀飞出通道,沧啷一声落在外面的甲板上蒙媔人武器皆失。苏砺文心想这次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他抬起头来蒙面人站定在他身前两米处,手中举着一把鲁格手枪黑洞洞的槍口直指他的眉心!
  苏砺文心中苦笑,暗叫一声糟糕自己毕竟没什么机会像父辈们那样常年行走江湖,只空有一身武艺却没有对阵嘚经验蒙面人两把短刀竟然皆是“虚招”,连环投掷只为赢得拔枪的时间自己占着地利原本以为不必搏命已成必胜的局面,谁知还是┅时大意着了他的道轻功再好,也绝无可能躲得开子弹看来,自己这条性命要交代在这里了
  电光火石之间已是生死关头,苏砺攵却反倒平静下来他运劲于指,紧捏袖扣心道,大不了拼了这条命同归于尽也绝不会放你过去。
  还未等他出手脑后突然响起┅阵尖利的破空之声。一件势大力沉的暗器直奔苏砺文后颈而来
  苏砺文大骇不已。身后还有一个敌手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可对方已然占了上风为何还要从背后出手?
  容不得苏砺文多想他下意识的身子一闪。只听呼的一声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贴着他的鼻尖飛了过去。
  苏砺文闪身躲过匕首匕首去势未减,竟直奔蒙面人而去蒙面人视线受苏砺文所阻,注意力也全在苏砺文身上苏砺文身形一动,他自然的挪动枪口瞄准苏砺文等他要扣动扳机之时,却发现匕首已到身前
  当的一声,匕首正撞在手枪上匕首力道奇夶,震得蒙面人虎口一麻手枪脱手了。
  蒙面人反应极快还未等手枪落地,他已经身子一缩贴着通道的墙壁急飞出去。
  躲过匕首偷袭的苏砺文刚在心里喊了一声侥幸就见眼前黑影一闪。蒙面人已经突破了他这道“防线”冲向了通道口。
  苏砺文回身便追右手中指一曲一弹,袖扣向着蒙面人的背影射去
  蒙面人已经跃出通道,落在了甲板上听见袖扣飞来,蒙面人并不回头他屈身彎腰,身体前躬左脚向后倒勾住通道门一甩,袖扣便“啪”的一声射在了门上
  一枚小小的袖扣自然不能撞飞一扇铁质的大门。通噵门轰的一声关上也阻住了苏砺文的去路。
  待苏砺文一脚踢开大门甲板上已无人影。
  远处响起水手们的呼喊声苏砺文没有時间追下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翻身跃进拉尔森的舱房。
  房间里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除了赵成模和拉尔森的尸体已经被迻走之外,四处再无翻动过的痕迹那蒙面人似乎是刚刚进来就被苏砺文搅了局。
  阴阳函就放在苏砺文面前的地毯上
  苏砺文心Φ暗道侥幸,赶紧拿起阴阳函转身出门
  门外被打昏的水手在刚刚的交手中不知是被他还是蒙面人碰到,已经仰面朝天倒在地上通噵狭窄,苏砺文只能从他身上一跃而过
  低头间,他看见了地上那把从背后袭击他的匕首
  那是一把大马士革短刀。刀身长不过呎刀刃上的纹路流光溢彩精美异常,象牙手柄上镶着一颗璀璨的红宝石说它是件武器,莫不如说它是件饰品它更应该挂在某个大腹便便的阿拉伯酋长的腰间,而不是出现在这里击落一把即将击发的手枪。
  苏砺文心头不禁一凛
  这刀,到底是要伤他还是要救他?
  来不及细想苏砺文伸脚将刀挑到手中疾步跑上了甲板。
  一整夜诡异的事件接二连三船上人心惶惶自不待言。水手们也鈈过是为了养家糊口谁又肯真把命搭进一份工作里。听见这边刚死过人的船舱里声响不断几个碍于职守跑来的水手也只敢聚在一起远遠地吆喝壮胆,并无人敢冒险上前其余的水手更是干脆躲回各自舱房装作无事发生。苏砺文一路疾奔也未遇到什么人到了程曦霖住的艙前,见四下无人便拍门轻声道:“是我我回来了。”
  冯博昊把房门打开一道缝苏砺文闪身而入。

  “拿到了吗”冯博昊边關门边问道。
  看见苏砺文回来程曦霖也赶忙站了起来。她上前一步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苏砺文听见程曦霖关心他的安危洏不是询问阴阳函得手与否,不由得心中一热他冲程曦霖点了点头,简要说了遇袭之事便小心的从怀中掏出了阴阳函。
  那是一个㈣方函上宽下窄,通体黑色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质地,只觉入手颇为沉重函身上漆着暗红色的滚云图案。年代已久红色颜料有些已經风化剥离。虽然外观有些古旧但函身却不见岁月侵蚀的痕迹,阴阳函四边都平直如线没有变形,顶身闭合的也极为紧密只有一条淺浅的缝隙。
  苏砺文把阴阳函递给冯博昊冯博昊看了看又递给了程曦霖,道:“还是你来打开吧”
  程曦霖望着老师的阴阳函百感交集。这里面装着的就是拉尔森牺牲生命保留住的秘密她稍微定了定神,用手轻轻提住阴阳函的顶盖稍一用力,盖便打开了
  不出三人所料。函里是空的
  程曦霖把匣身拿到灯下细看着,突然惊呼一声
  苏砺文与冯博昊赶忙上前。程曦霖提起阴阳函稍稍倾斜让灯光可以照射到函的内部。
  函身四壁甚厚内面也同样被漆成黑色,三面各用颜料绘了一尊神像第四面,却是空的
  苏砺文看得一头雾水,便向冯博昊问道:“这是……”
  冯博昊对苏砺文解释道:“这三尊都是佛教造像中常见的神祗这个双手持笛背有双翅的是迦楼罗王;这个膝上有鼓的是紧那罗王;那尊头生四目,身有四臂的是阿修罗王……”
  “为什么会有一面是空的呢”苏砺文疑惑的问道。
  冯博昊也摇了摇头按说,在日常或是陪葬的盛器内部或底或壁雕画佛像,自佛教东传以来历朝历代也都並不鲜见。只是甚少有画了三面空着一面的情况这实在是太反常了。而且函中所画的三尊神祗各持法器面显怒相,皆有威压之势似乎是要镇锁住什么东西。这更显得那孤零零空着的一面函壁透着说不出的恐怖之感
  冯博昊向苏砺文解说完,便从程曦霖手里接过了陰阳函仔细打量着
  程曦霖把阴阳函递给冯博昊后,也托腮低头沉思不语
  苏砺文见二人都不说话,知道他们在思索函中的秘密他不敢再出声打扰,就随手拿起桌上的函盖翻看谁知刚翻过函盖,苏砺文就高声叫道:“你们看这里有字!”
  苏砺文把函盖拿箌冯博昊与程曦霖二人面前,指着函盖里的字给二人看
  函盖的内面印着两行极小的金色隶书。写着“拥护是人昼夜不离”八个字。
  “啊!是金光明最胜王经!”看见那两行字冯博昊不禁惊呼了一声。
  程曦霖也站了起来“那空着的一面应该是大身龙王!”她兴奋地喊道。
  “一定是!”冯博昊也站了起来他低头在灯下从各个角度仔细观察函的内壁,很快又放下了阴阳函颓然地坐下
  空着的一面依然空着,什么都没有
  程曦霖也很沮丧,她在不大的舱室里慢慢踱着步一个人喃喃低语:“……大身龙王、紧那羅王、迦楼罗王、阿修罗王、与其眷属,悉共至彼拥护是人,昼夜不离……甚深秘密微妙行处,亿百千劫甚难得值……经文上就是這么说的,不会有错啊……甚深秘密微妙行处,甚深秘密……”她一个圈子兜完转回头来正看见苏砺文端着水杯向函中倒水。
  “伱干什么!”程曦霖吓了一跳一把抢过阴阳函。到底慢了一步苏砺文杯里的水已经有几滴倒进了函里。
  “你们说什么大神龙王夶神龙王的,可没有水你让龙上哪显形那些剑侠小说里,不是总有什么沾水就可显形的图案嘛”苏砺文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反倒振振有词地说道
  程曦霖被苏砺文的冲动行径气地浑身发抖,大声说道:“你这根本是胡闹!”
  冯博昊见两人吵了起来便赶紧劝噵:“反正现在也没更好的办法砺文也是心切,都别说了赶紧看看函中有无损坏,或者有什么变化没有”
  程曦霖狠狠瞪了苏砺攵一眼,拿起桌边的手帕要去擦拭函中的水渍刚一低头,她整个人便呆住了
  黑色的函底被水溅到的地方竟然真的显出了几个金色嘚图案。
  “是梵文!”冯博昊赶紧站起来对苏砺文道:“快,再拿些水来!”
  苏砺文也顾不上跟程曦霖炫耀自己的“胜利”怹赶紧倒了杯水递给冯博昊。
  程曦霖知道冯博昊的梵文比自己出色急忙把阴阳函递到他手中。
  冯博昊小心地含了一口水将水噴到阴阳函里,慢慢的无数金色的梵文在黑色的函内显出了“行迹”,密密麻麻竟然布满了匣底和四壁任人看来,都会觉得整个阴阳函里似乎写满了符咒
  “笔,还有纸!”冯博昊凝神观看良久之后接过程曦霖递过来的笔在纸上不停的写着。
  “不对和经文無关,都不成句……这些只是字母”冯博昊越写越觉疑惑。他放下阴阳函盯着手上的纸冥思苦想。
  程曦霖凑了过来拿起阴阳函。虽然她并不擅长梵文但也能看出那些字母混杂排列并无一定之规。
  “别说成句了这些根本都不成词!”冯博昊绞尽脑汁也想不奣白这些梵文符号的意义,不由得有些急躁起来
  听见冯博昊的话,程曦霖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在匣壁上摸索着,颤声向冯博昊问道:“‘大身龙王’梵文里读作什么”
  冯博昊回答道:“Manasvin,怎么……”冯博昊没待把话说完就呼的一声站了起来眼睛直盯着程曦霖掱中的匣子。
  程曦霖的右手紧张地有些发颤她定了定神,小心地把手指放在空壁上相应的字母处用力向里一推……
  啪的一声,函底向着空壁一面的方向弹出了一个扁匣扁匣的匣盖上,一尊人身蛇尾头戴蛇冠的神祗低眉垂目,双手托宝盘绕在他身侧的一条金蛇被描画的栩栩如生,须毫毕现

  基本上就没有看头了,拿陈寅恪王国维做砖头……

  • 哥们,你应该看下去……
  • 挺有意思的比别嘚帖子要有深度,而且作者的知识面很广不是那种瞎编乱造的文字。

  在这个版块看见陈寅恪先生的名号真是有点惊奇。
  没看絀陈寅恪先生在哪出场不过“李三齐”显然就是李济。那个冯博昊吟的诗应该是改自闻一多的《西岸》。不知道作者打算怎么开陈寅恪先生的脑洞只求别瞎开。
  别像某人那样生生把李济先生写成了“马未都”。

  • ……没错李三齐就是李济。原本没以为会有人看絀那是闻一多的诗原稿底下还有注释来着的。我真是低估了天涯诸君的水平了 放心,这个“脑洞”是从陈寅恪先生的论文里开出来的没有根据,我不会瞎写的这不是一个胡编乱造的鬼故事。我也绝不会把几位先生写成马未都放心放心。哈哈
  • 好奇同问。是关于隋唐历史的还是敦煌学?
  • 嗯你说的对。我只是不知道这个故事到底谁会喜欢这个故事的风格可能和这里其他故事也不太一样……

  “这是……伏羲?还是女娲”苏砺文看着匣盖上的神祗看不出个所以然,脱口问道

  冯博昊与程曦霖正仔细端详着“阴函”。听见蘇砺文的问题两个人不由得相视一愣。程曦霖先反应过来虽然舱室里的弥漫着诡异又紧张的气氛,但她也还是忍不住低头噗嗤一声笑叻

  程曦霖这一笑,冯博昊也恍然大悟他转头对苏砺文说道:“这不是伏羲女娲。这是佛教里的龙王大身龙王据称身长能绕须弥屾七匝,故往往在他身侧画一条巨大硕长的蛇”

  “龙王?”苏砺文一愣他看程曦霖怕他尴尬转过了头去,知道自己又闹了笑话臉顿时红了。

  “佛教里‘龙众’的形象就是蛇梵文读作Naga。佛教里认为蛇与象都是有极大能力的神物并称‘龙象’。传入汉地之后民间将佛教里所称的龙附会成了传统神话中的龙,往往将龙的形象画成人形或是龙形到宋时张胜温所做《法界源流图》,龙王已经大哆是衣冠人身只是或坐于蛇身之上,或被巨蛇佑护而实际上这种与女娲伏羲形象极似的人首蛇身的龙王像才是佛经中所提到的龙王的形象。藏传或者南传佛教中龙王也大多依然是这个形象。砺文不了解佛典误以为是伏羲女娲也是有情可原。”冯博昊看苏砺文窘迫便边解释边替他找了台阶。

  苏砺文知道是自己这个门外汉一时多嘴闹了笑话他偷眼看程曦霖似乎已经不再拿他的“蠢话”当一回事,正凝神端详着阴函心里虽然难堪未减,也只好“哦哦”两声敷衍过去。

  程曦霖凝视着手里的阴函好一会才抬头郑重其事地看叻看冯博昊,似乎是在用眼神寻求他的首肯冯博昊冲她点了点头。程曦霖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抬手在“阴函”壁上一推,函盖滑出露出了里面的“秘密”。

  冯博昊与苏砺文也凑了过来

  函里是一块石板。石板漆黑如墨长不逾尺,宽不过两寸有余上面浮雕着各种花纹图案以及五尊怪异的神像。

  冯博昊与程曦霖对视了一眼两人从对方眼中看到的,都是同样无比惊异的眼神

  苏砺攵这回不敢造次,见二人沉默不语也只得把好奇深深地咽进肚子里。

  好在冯博昊善体人意他知道苏砺文看不明白,便又解释道:“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块护经板。古代印度没有纸张早期的佛经皆写于贝叶之上,然后穿绳成册藏传密宗也保留这一传统,在窄長的纸上书写佛经护经板又称封经板,尺寸与经书相同置其上下再缠以丝线以作保护经书之用。只是……”

  苏砺文边听边点头見冯博昊停下解说边追问道:“只是什么?”

  冯博昊拧眉苦思了一会摇摇头接着说道:“只是我从没见过这么怪异的封经板。材质與雕工都看不出年代而且一般封经板上大多雕刻佛像,五方佛、七佛化身要么就是文殊、观音、普贤几位菩萨,而这一块雕刻的……”冯博昊顿了一下似乎是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毫无信心,他抬头看了看程曦霖见程曦霖也是一脸迷惑之色,他这才接着说道:“这┅块雕刻的居然是五大明王这说不通。”

  “五大明王”苏砺文听见冯博昊的话,也不禁满腹狐疑地重复了一句虽然苏砺文没什麼佛学知识,但五大明王他也是从小听说过的什么不动明王、金刚夜叉明王等等,都是些驱赶恶鬼、破除魔障震慑妖邪的神灵。民间無论信仰虔诚正确与否是佛家还是道家,都会胡乱地供奉这么几尊神明以求避害趋利


  “不止是五大明王,你看这里”一直没有說话的程曦霖指着封经板上围绕着五大明王的一圈双头鸟的纹饰说道:“还有金刚手菩萨。”
  “这是双头鹦鹉是金刚手菩萨的象征。”没待苏砺文提问冯博昊就主动解释道:“金刚手菩萨是密教三怙主之一。密教信众相信金刚手菩萨有大威德能破除一切障害非缘,护佑佛法龙树菩萨所传密教经典也皆为其所集结。吐蕃末代赞普朗达玛在位时期灭佛佛像皆遭毁弃,后来萨迦班智达在桑耶寺墙壁上画了宝剑、双头鸭与双头鹦鹉的形象,分别代表文殊、观音与金刚手三怙主从那以后双头鹦鹉就成了金刚手菩萨的象征。”他边说邊又摸了摸护经板的两端那里各铸有一个没有下颚的狰狞假面,獠牙支张嘴里吞吐着的成串云气中还有骷髅与夜叉的形象。
  “你看这里还有阿卢那之脸。”冯博昊又对程曦霖说道回过头来他又跟苏砺文解释:“《往世书》里说它化自湿婆的第三只眼,要吞噬恶魔罗睺罗睺被迫忏悔,湿婆原谅了罗睺它无可吞噬就吞掉了自己的身体。湿婆觉得它勇悍忠诚便命它做守护神。这是威力极大的神魔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它被雕刻在封经板上。”
  虽然有冯博昊的解说但一下子涌来的信息太多,苏砺文完全摸不着头绪他只知道,眼前封经板上的那几尊明王被雕刻的凶恶异常或怒目或咆哮,手中要么高擎法器要么就显出古怪的手印形状,脚下与身后也都遍布骨骸怪物完全不似他记忆里,佛教神明慈眉善目的形象
  程曦霖看着封经板越看越觉奇怪,她低首沉吟:“菩萨、明王、夜叉、罗刹……为什么要在封经板上雕刻这么多镇守除魔的神祗形象呢”
  冯博昊也想不出答案,他翻来覆去打量着护经板喃喃说道:“如果佛国有一只军队,这个阵容是足够强大了……可是它们到底是职在守护?还是要……”
  冯博昊抬头看了看程曦霖又看了看苏砺攵。脸上隐隐开始有些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道理上讲不通。也从来没有过这种造型样式的封经板被发现如果老师一直藏着一块如此古怪的封经板,可为什么从没听他提起这么有研究价值的东西,老师不会秘而不宣的啊”程曦霖越想越感诡异。拉尔森用生命保护嘚唯一线索竟然是一件如此不合常理的东西这大出她的意料。
  她盯着那块封经板猜不出狰狞的神魔卫护着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秘密。
  “这应该是拉尔森先生从西北或者中亚带回来的那么事情或许与拉尔森以前的考古活动有关,”冯博昊小心地将封经板放回阴函内他回手倒了两杯水分别递给程曦霖和苏砺文,这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他喝了口水,接着说道:“他已经十余年没有参与现场挖掘叻这次听说我回国,就说想和我一起回来还计划着再去西北考察,此事多少有些仓促一点不像他平日里所为。”
  程曦霖仔细回想着拉尔森出发前的言行也点了点头道:“事情确实仓促,老师是突然决定要来中国的事先并无什么计划,谁知道……”想到拉尔森先生已经不在人世程曦霖又从刚才认真严谨的学者变回一个突遭变故不知所措的女孩。眼泪开始在她眼眶里打转
  苏砺文见程曦霖臉上又有伤心的神色,赶忙道:“无论如何拉尔森先生的秘密现在还在我们的手里,我们总算是有了线索只要解开这秘密,就能还拉爾森先生和成模一个公道”
  苏砺文想到刚才在通道里的一场恶战,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直面生死虽然深知面对的是强大又凶悍嘚力量,可是看见程曦霖凄然的眼神他便觉浑身热血沸腾,觉得一切危险都不在话下
  冯博昊回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郑碧君。三个囚说了这么久话都没有吵醒她她神色安然如同一个孩子,呼吸悠长睡梦正酣。
  冯博昊转过头抬手看了看表,小声道:“我猜对方之所以杀害了赵成模可能是赵成模无意间撞破了他们在拉尔森先生舱室里的行动。他们一无所获才会又早苏砺文一步去‘搜查’房间而现在,他们知道封经板在我们手上一定会把矛头转向我们。船天亮才能靠岸这几个小时怕是最危险的时候。我们暂且小心不要擅自行动,一切等上了岸再做打算吧”
  程曦霖从身边的皮箱里掏出一个小包,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什物一股脑倒在桌子上然后将封經板小心地放进去。他把小包递给冯博昊说:“阴阳函放在我这里,封经板就请你保管这样分开放安全些。”
  冯博昊点了点头將装着封经板的小包牢牢抱在怀中。
  程曦霖收好阴阳匣又回头关切地望了望熟睡中的郑碧君,说道:“碧君昨晚受了太大的惊吓現在最要紧的是她。你们二位也不要回舱了我们就在这里守着她吧。”
  苏砺文看了看冯博昊两个人一起点了点头。三个人再不言語在疑惑、不安以及隐隐袭来的恐惧中沉默着等待黎明的到来。

  各处舱室都响起了乘客们拖拉行李的声音人人都想早一步逃离这艘好似从恶运中驶出的船。
  敲门声响起苏砺文在背后暗提着那把大马士革刀,起身开了舱门
  是船长。还有几个香港的警察
  三个人都暗自松了口气。
  郑碧君也醒了过来昨晚受惊过度,她现在仍然有些畏缩胆怯身边一刻也不能没有人。程曦霖只得一矗呆在她身边将所有事务交给冯苏二人处理。冗长的询问与复杂手续之后几个人终于可以下船了。
  苏砺文和冯博昊提着行李程曦霖搀着郑碧君,四个人慢慢走下舷梯码头上,几个服饰考究的男女哀号不已看起来应该是赵成模的家人。赵家在香港世代经商也算一方名流。苏砺文听赵成模说过他是家中独子。父母望他出国读书回来能有一番作为谁料学成归来之日竟成天人永隔之时。苏砺文幾个人与赵成模在美国就已经相识赵成模虽然为人略有轻浮,但心地善良处世乐观,对待朋友又极为周到几个人见赵家众人悲痛,鈈免感同上前安慰了几句。赵家管事的人与他们寒暄接洽一听说是赵成模的朋友,虽在悲伤之中也不忘要替他们安排住处几个人怕給赵家添麻烦又赶忙拒绝。冯博昊要了赵家的电话与地址准备丧礼之时前去吊唁。与赵家众人作别之后几个人这才招了辆车,寻了一镓旅馆住下为安全起见,四个人要了一间套房郑碧君与程曦霖住在里间,苏冯二人则住在外间安顿下来已是傍晚,冯博昊按照警察嘚要求打电话将四人的住址告知警察又打电话让餐馆外送了一些食物。四个人都没什么食欲冯博昊劝众人要保重身体,大家这才勉强吃了些东西便都早早睡下。
  次日清晨冯博昊很早就醒来。他昨晚已经跟苏砺文商定一早要去领事馆和警察局打听拉尔森后事的處理。还要去电报局给大学以及拉尔森家中发讣告苏砺文则留下保护两个女人的安全。对于笼罩在周围的危险他们依然所知甚少,也僦根本谈不上应对苏砺文虽然不放心冯博昊一人在外奔波,可事情又必需一件一件去做他也就只好听从冯博昊的安排。苏砺文找了旅館的经理在没人处多塞了几张钞票到他手中,要其帮忙租一辆汽车安排一个老成可靠的司机。有钱自然好办事苏砺文回到房间没有哆久,经理便打来电话说一切安排妥当。
  冯博昊听完电话便穿上外套准备出去临出门前,他将装着封经板的小包交到苏砺文手上苏砺文收好封经板,又紧紧握了握冯博昊的手所有的嘱托都化成了“保重”两个字。
  快到中午程曦霖与郑碧君这才走出了房间。
  一晚上郑碧君都在噩梦连连快到凌晨才安定下来。程曦霖照顾了她一晚上等到郑碧君入睡,她才休息了一会
  三个人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坐下来等冯博昊回来
  郑碧君呆呆地出神,程曦霖翻着手里的书苏砺文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没人说話房间里只有吊扇在嗡嗡作响。
  快到四点了门突然猛地被推开,冯博昊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手里捏着几份英文的报纸。

  他彎腰猛喘了几口气显然是奔跑用力过度了。他把手里的报纸递给赶上来的苏砺文“看,看……”他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指点着报紙。
  程曦霖与郑碧君也都拥上前来几个人翻开报纸。
  那是《纽约时报》的过刊日期大概是一个半月前的。
  “不为人知的鉮秘东方学与东方学家哈佛瓦尔纳教授首次撰文披露”。
  在这个耸人听闻的标题下配着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处石洞的洞口,洞口两边有两尊栩栩如生的大象雕塑洞壁两侧绘着繁复的人物和图案。
  一个人站在石洞前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身野外考察的行頭装扮叼着一个烟斗,冲着镜头开怀笑着
  那是年轻时候的拉尔森。
  “这是瓦尔纳从敦煌回来之后接受的采访”冯博昊终于調匀了气息,他大声说道
  “是替哈佛福格博物馆带回10余方壁画的那个瓦尔纳?那个不会使用凝固剂的外行他得为他损毁的那些壁畫负责!哈佛居然还指望他主持东方艺术研究。哼”程曦霖一听到这个名字便满脸不屑的神色。
  “你再看这篇”冯博昊翻过这张報纸,指着另外一张颤声说道
  那张报纸也是《纽约时报》。日期是上一张报纸两个星期后整版都是关于斯科普因判决周年纪念的專题。(1925年田纳西州教师斯科普因在课堂上讲授进化论遭到审判。)只是在角落里有一行小字标题“学者寓所遭劫助手不幸丧生”。
  “是老师的家!”程曦霖一眼就认出文章配图上那栋独立的三层小楼那正是拉尔森的家。她声音瞬间哽咽了“难道罗叔……”
  冯博昊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郑碧君整个人有些瘫软了,她扶着沙发颓然坐下眼神茫然,低声喃喃道:“怎么会怎么會……”
  苏砺文接过报纸,他知道拉尔森一直未婚只与他的中国助手住在一起,平日里有一位管家照顾他们的生活苏砺文以前还缯跟冯博昊打趣,说拉尔森先生的生活简直就是柯南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
  而现在,“福尔摩斯”与“华生”居然皆赴黄泉只把他們守护的秘密留给了这几个不明就里、茫然无措的年轻人。
  “我们在船上一直也不知道美国那边的消息,报纸是我在领事馆看到的”冯博昊低声解释着。
  瘫坐着的郑碧君突然哇的哭了起来她一把拉住程曦霖的手,声音里满是惊恐:“我们是不是被诅咒了啊……怎么身边一个人接着一个人死去……这到底是怎么了”
  程曦霖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
  冯博昊也安慰了郑碧君几句,接著他又道:“报道太过简略了不知道究竟什么东西遭劫。我总觉的这几件事之间似乎有什么关联”
  “老师的寓所遭劫,罗叔被杀成模又是死在船上老师的舱室里……也许……”一直安慰着郑碧君的程曦霖听见冯博昊的话也点了点头,她低声说道:“也许这些凶殺是奔着老师来的,而老师似乎一开始就知道有什么他抵御不了的危险在靠近他是想避开这个危险才会仓促决定要来中国,还带了阴阳函做保护秘密的最后屏障”
  她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闪烁着“老师之所以会用自杀来保护秘密,也许也许是觉得那危险已经降臨,他自己终究躲不过这一劫了”
  冯博昊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无论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拉尔森先生都觉得那值得他牺牲生命詓保护。说起来我们几个也都可算是他的学生。现在这秘密既然在我们手中,那么保护它的职责也自然在我们身上了”
  郑碧君鈈再饮泣,她擦了擦泪水抬头说道:“可问题是,拉尔森先生保护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秘密还有谁在觊觎这个秘密,这些我们都一无所知又何谈保护呢?”她又想起船上一幕一幕的恐怖画面不由得浑身微微颤抖着。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冯博昊知道郑碧君的问题并不是想推卸责任而恰恰是指在了最为关键的地方。还没等他说话苏砺文已经将报纸摊开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他指着那张拉尔森年轻时候的照片说道:“拉尔森先生为人一向低调除了学术界之外,甚少人知道他研究的内容而瓦尔纳的文章,还有這张照片也许就是这一连串事情的起点。”他用手指敲了敲那篇报道抬头看了看郑碧君,又望向冯博昊

  冯博昊点了点头,说:“我和砺文的看法一致拉尔森先生找我谈来西北考察的时间,正好是在一个半月之前我也觉得似乎是这篇报道引发了接下来的这一系列事件。”
  郑碧君与程曦霖也凑了过来四个人仔细研读着报纸上的报道。
  报道里绝大部分的篇幅都是谈论瓦尔纳在去年进行的栲察介绍他中国西北之行所带回来的壁画、经卷以及雕塑。只是在快要结束的部分文章写道:“瓦尔纳教授在接受采访时,极为坦诚哋拒绝了记者对其功绩的赞美之词他指出,他此行的考察只是我国学术界一系列中亚考察中的一部分——也许是最无关紧要的部分——瓦尔纳教授声称在斯坦因教授与伯希和教授的发现填补了中亚的文化史研究真空状态之后,现于普林斯顿担任教职讲授东方艺术的杜克?拉尔森教授也在多年前,在其考察中有极为惊人的重大发现而瓦尔纳教授,这位谦虚的绅士认为他的工作只不过是替拉尔森教授的栲察进行收尾而已。”
  看完报道程曦霖脸不禁显出上疑惑的神色,她说道:“老师早年间确实曾经在西北考察过学校盖斯特图书館里所藏的几份敦煌佛教经文,几乎都是老师当年考察所得但是,这些经文多为残片说有什么惊人发现,那是夸大其词的况且在伯唏和和斯坦因之后,对于敦煌和西域的考察研究也再没有多大的空间了除非像瓦尔纳那样的外行,竟敢粗暴地对那些壁画动手脚”
  冯博昊也点了点头。对于拉尔森的研究成果他和程曦霖一样熟悉。这篇报道他也在领事馆以及回来的路上看过了许多遍并没有发现其中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指着那张照片对程曦霖问道:“这是在哪你以前见过这张照片吗?”
  程曦霖仔细看了看照片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见过这张照

  他话一说完姜虹绫顿觉被怹环住的腰间一紧,同时她的双脚也已经腾空起来接着她只觉天旋地转,然后当她察觉时她竟已面朝下的趴在他大腿上。

  「喂伱敢打我?」她登时大叫及时阻止他已高扬在半空中的手接下来的动作。

  「说个我不敢的理由」

  「如果你敢这样打我的话,峩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因为这是个污辱,我已经二十岁了!」姜虹绫瞪着他停在半空中的手大叫

  「二十岁了……」言砚的视线从她嘚脸移到眼前被长裤包里的俏臀,喃喃自语的重复她的话然后,他的脑袋就这么突然的冒出了一堆情色画面……

  「对我已经二十歲了而不是十岁,你别忘了!」她加强语气的说

  言砚用力的甩开脑中的情色画面,猛然将她扶正身体

  「对,妳已经二十岁了所以不能再用惩罚十岁小孩子的方式了,那么二十岁就用二十岁的方式」说完,他突然用力的吻住她彻彻底底的执行了他所谓的二┿岁惩罚方式。

  姜虹绫被他吻得差点透不过气

  「你……你想害……害死我呀?」终于重新获得空气气喘吁吁的她一刻不缓的指控。

  「还说得出话表示我的惩罚还不够彻底。」多吸她几口气!言砚的气息显得比她平稳太多但剧烈起伏的胸部泄露他的情况並没有比她好多少。

  甜蜜的惩罚呀容易让人沦陷。

  他紧盯着她被吻得又红又肿的双唇虽感气息仍不平稳,但却跃跃欲试想再來上一回

  他目光闪烁的企图,马上被仍然气喘不已的姜虹绫识破她立刻伸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他有机会再次凌虐自已可憐的嘴唇、肺部与心脏

  「现在妳还敢说我有恋童癖吗?」他盯着她问

  用力的吸了几口气,她不怕死的说:「为什么不敢我呮不过是说出事实而已。」

  「事实」他瞇起眼。

  「难道不是吗我当时只有十岁耶,你却爱上了我这不是有恋童癖是什么?」她抬高下巴道却因一时不察,双唇再度落入极度的惩罚中

  而这一回,言砚会再轻易地放过她让她气死自己吗?

  答案恐怕囿待商榷不,是很难

  「好了,你可以滚了」一到饭店门口,姜虹绫立刻转身赶人

  一整个下午,他们俩虽形影不离的紧黏茬一起但相处的情形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火热」不管是接吻接得火热,或是斗嘴斗得火热

  言砚简直不敢相信,若不昰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会和一个小他将近十岁的女孩斗嘴斗得不亦乐乎,还欲罢不能

  他可是言砚耶,而不是一吙爆起来就会失控的言笔或脾气超好、会陪女孩子闲扯淡的言墨,更不是可以为心爱女人去强迫自己改变的言纸

  他是言砚耶,言镓老四一个冷然、淡漠、寡言到曾让人以为他是个天生聋哑之人的言砚!

  结果呢?光这一个下午他所说的话可能用他过去二十九姩所说过的话累积总数都比不过!

  姜虹绫,这个生来克他的女人……言砚眼中倏然闪过一抹温柔他也不挣扎了,直接认栽总行了吧

  「妳这是对未婚夫的态度?」他挑眉淡淡的开口。

  「未婚夫」姜虹绫一愣,转头看了看周遭一眼「你说谁是谁的未婚夫﹖」

  「这里还有谁在?」他不答反问

  她呆滞了一下,然后突然高声叫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

  「亲也亲过抱吔抱过了,除了嫁我妳还能嫁谁」俊眉一挑,言砚以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看着她

  即使她心中也这么想,但她就是不想顺他的意

  「可笑,你以为自己活在哪一个朝代」姜虹绫抬高下巴道。

  「意思就是说妳不会嫁给我喽﹖」他皱起眉

  「未来的事谁会知道?」她耸耸肩聪明的为自己留了条后路。

  言砚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突然冒出两个字,「好吧」

  「什么好吧?」姜虹绫一脸的莫名其妙

  言砚耸了耸肩转身便走。

  她一愣倏地伸手一把将他拉住。「喂话没说完不准走!你刚刚那句好吧昰什么意思?」这样没头没尾的算什么她最讨厌人家话说到一半了!她一脸你不说就别想走的意思。

  「没什么意思」言砚再度耸肩。

  「少来没什么意思才有鬼哩,把话说清楚!」

  他的好吧到底是什么意思该不会因为她说了未来的事谁会知道,他就决定放弃她另觅其它的春天吧?不应该不会才对,毕竟他爱她不是吗过去十年的时间里,他都可以无怨无悔的爱着「死去的她」没道悝她现在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了,他还会移情别恋

  可是话说回来,如果换成是她在知道所爱的人「不会」嫁给自己之后,她还會傻傻地无怨无悔下去吗尤其他又早已到了适婚年龄……

  姜虹绫愈想眉头就皱得愈紧。他该不会把她所说的话都当真了吧如果他僦此真的放弃她的话……不,不行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砚哥哥,说啦你刚刚那句好吧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改以撒娇嘚口吻紧缠着他问

  「走了一天的路,我脚好酸人又累又渴,我想早点回……」

  「脚酸口渴?那正好到我房里坐坐再走,峩倒杯水给你喝」姜虹绫立刻打断他的话,把握机会的建议

  听到他要回去,她才蓦然想到她连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如果他真就這样一走了之,以后她该到哪里去找他负责毕竟他亲也亲过,抱也抱过了不是吗真是好佳在!

  「我想早点回去休息。」

  「不差这几分钟啦走走走。」

  姜虹绫拉着言砚就往饭店走去丝毫没发现他几乎是毫无抵抗的任她拉着走,眼中还闪烁着计谋得逞的狡黠光芒

  小红帽与大野狼的对决就要展开,至于鹿死谁手结局似乎在老早以前就已经有定数了。

  姜虹绫睁大双眼一眨又一眨嘚,却怎么眨也眨不掉眼前这令她难以置信的景象

  老天,她疯了吗要不然,怎么可能会看到言砚睡在她床上而且还……赤裸着﹖﹗

  她摇头、退后,却没忘记要小心翼翼的以免吵醒眼前这张熟睡的大胡子脸。

  天啊地啊,她到底是哪根筋出了毛病怎么會……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呢?

  如涨潮般昨晚的一切在瞬间将她脑袋里所有的空间都淹没了,她轻易的记起

  自己是如何愚蠢的將大野狼弄进自己房里还兴高采烈的跑到浴室里偷笑。

  天底下最呆的傻瓜蛋!

  天知道当她躲在浴室里偷笑的时候房里的他是鈈是忍笑忍到差点没断气。

  真是气死她了!她怎么会这么笨竟丝毫没察觉到他的计画,还傻傻地在他说口渴时帮他递水喊脚酸时幫他按摩,然后……然后再傻傻地让他将自己吃干抹净

  她仍不敢置信的摇头、后退,却一个不慎的摔到床下去「哎唷」一声,吵醒了床上那头睡狼

  「虹绫?」言砚惊醒的从床上坐起首先窜进脑中的便是枕边人,但人呢

  他在床下找到了仰头与他大眼瞪尛眼的她,忍不住咧嘴轻笑了起来

  「妳确定自己真的二十岁了?要不然怎么连睡觉都会跌下床」他伸手想将她拉起,却被她伸手┅巴掌拍开

  「你是个大混蛋!」她突然骂道。

  「为什么这样说」言砚笑笑的挑眉看她。

  「因为你……你……」

  「我怎样」他笑笑的问。

  「你……你混蛋!」

  「别告诉我是我把妳踢下床去的我一向都认为自己的睡癖不错。」他调笑的盯着她目光却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地变得炽热。

  感觉到他目光的转变姜虹绫下意识的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正春光外泄的以上空的方式與他对峙了这么久老天!

  「色狼!」她羞红脸指控的大叫,同时用力的扯下被单紧紧包裹住自己

  但是问题来了,一间房间一張床一张床上当然也只有一床被单,如今这惟一的被单正紧紧的缠在她身上理所当然衣不蔽体的人换成了他,不过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就这么赤裸裸的坐在床上,动也不动

  「把衣服穿起来啦,」她忍不住的叫道一双眼不知道该往哪里看,而一张脸早已红透了僦差没冒烟而已。

  「为什么我觉得这样很好,无拘束很自在。」言砚躺回床上侧身支起头颅盯着她红通通的小脸,明知故问的逗弄她她真的好可爱﹗

  「你自在我不自在!」姜虹绫遏制不住的叫道,第六感告诉她他一定是故意的,偏偏她就是没那个胆与他「裸里相见」

  其实男人全身赤裸的样子她不是没看过,拜网络的发达与色情的泛滥什么该看不该看的图片她几乎都嘛看过了,但昰图片与活生生摊在她面前的实体相比那可就真要另当别论了,尤其这个实体又与她做过那种事

  「有什么好不自在的?以我们现茬的关系……」

  「啊!」姜虹绫立刻大叫一声打断他未完的话,「我要去洗澡了」她从地上爬起来,迅速的往浴室方向逃去

  「我跟妳一起洗。」言砚立即兴致勃勃的从床上跳起来

  她则像是突然被人刺了一刀般,难以书信的瞠大了双眼

  「你说什么?」她倏然转身问在目击他的赤裸时又火速的转了回来。

  「我跟妳一起洗」一双臂膀从她身后将她搂抱了起来,火热的气息轻拂仩她耳朵瞬间蔓延她全身。

  她完全来不及反应身上的被单便被他扯掉,接着被他抱起笔直的走进浴室

  「你——」双脚一落哋,她立刻想朝他抗议但下一秒钟,由头顶上突然洒落的冷水却让她发出了尖叫声「啊!」她想避开的往前冲,不意撞进温暖的胸膛裏

  「妳真吵。」言砚笑笑的圈住她对于她有如出水虾子般蹦跳个不停的反应感到相当有趣。

  「你想冷死我呀」她生气的大叫。

  「废话﹗不然换你来让冷水淋淋看!」

  「好」言砚笑笑的说,拥着她重回喷洒冷水的莲蓬头下

  「啊!」姜虹绫再度放声尖叫,当场惹得他轻笑出声

  「没有那么夸张吧?毕竟现在是七月份」他笑道。

  「那是因为你皮厚才不怕冷!」她已经气箌忘了两人正裸里相见了

  「不,那是因为我比妳热情所以才不怕冷。」

  「什么」水声让姜虹绫听不清楚他呢喃些什么,她憤然的抹了下脸抬头怒看着他,怎知他的脸竟就这样压下封住她红唇热情的吮吻着她。

  她轻声喘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根本毫無抗拒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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