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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峥嵘势(一)

石遵授首, 他的部将群龙无首立即溃成一团, 再无战力。

    不过沈度的眼里再无战事,虽然他的幻觉出现过无数次,但像这一次如此真切的却是第一回。

    姬央等了半日没有等到沈度的回应, 他嘴角那抹微笑时什么意思?觉得憋死她很有趣?

    姬央的脖子肌肉无力, 撑不太久,靠在沈度的肩头, 她才刚苏醒体力正是极差的时候, 说句话都艰难,一直睁着眼睛也实在累人。

    “央央,别合上眼睛, 你再多说几句话好不好?”沈度看见姬央的眼睛缓缓闭上,忍不住急道。

    姬央原是无力的, 但是沈度欺人太甚, 而且烦死个人。她努力睁开眼睛瞪圆了看着他道:“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人啊?”有事没事在她头顶敲什么?敲得人睡觉都不安稳。

    后面这句话太长,姬央实在没力气说了。

    “那是不是把你气得想从盒子里跳出来了?”沈度问。就跟后辈不肖会把老祖宗气得从坟里爬出来似的。

    姬央用鼻子哼了一声,是有那么点儿意思。

    有人在旁边唤着沈度, 虽说已经大胜, 但后续事宜都还需要他来指派。

    沈度蹙了蹙眉心,再看姬央时,她果然合着眼睛, 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幻觉而已。但她身体温柔, 眼波流媚, 一切都那样真实, 让沈度沉浸在里面就舍不得醒过来,是以才会对来人蹙眉。

    “让伏波将军领三千人马去追石遵残卒。剩下的人将伤患抬回营地,打扫战场,若有事回大营找我,召朱燕来见我。”沈度抱着姬央飞身上马,扫了一眼不远处裂开的水晶盒子。

    为了不透气,这样的盒子最好是整块水晶凿出,但如此大块的水晶却是可遇不可求。

    若将姬央放入不透水的木匣内,他就不能随时随地看着她了。只要一想到这里沈度就恨不能将石遵的尸首拿来鞭尸。

    朱燕很快就骑着马追到沈度身边,“大将军。”

    沈度偏头道:“重新去找一个水晶盒子,不惜一切代价,速度要快。”

    姬央虽然无力地闭着眼睛眼神,但耳边发生的一切还是听得见的。她一听沈度说水晶盒子,就想起了装自己的那个棺材。

    她不解沈度的态度,她明明已经醒了,他却还想将她关入盒子里。而且对她的苏醒,他脸上没有任何应该的欣喜若狂。姬央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沈度的态度很不对。

    姬央忍不住猜测,这人难道是希望她一直睡着?这也不无可能,等她有力气了,第一件事就是离开。但依据她喝下□□之前的记忆,沈度应该是不想放她离开的,所以他想将她一直关在盒子里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儿,姬央可就不淡定了,心里咒骂着沈度的狠毒,眼皮子则努力往上抬,用全身力气喝出一声,“沈度,你敢!”

    朱燕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但沈度的马已经腾空向前超过了他两个马身,以至于朱燕只好将“公主她醒啦!”的惊叹吞了回去。

    “要是不想我把你重新放入盒子里,你就赶紧醒啊。”沈度笑着点了点姬央的鼻尖。

    姬央愕然。她这不是已经醒了吗?沈度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行径怎的如此古怪?

    沈度回到后方大营时,王景阳和刘询远远地就迎了出来,“恭贺大将军大胜石遵。”

    沈度脸上没有什么喜色,大败石遵,入主洛阳于他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他怀里的姬央又闭上了眼睛,所以他有些烦躁。他急于赶回大营,不过是因为怕幻觉在那样吵杂的地方消失得太快。

    然姬央听见王景阳的声音时,立即就重新睁开了眼睛。比起沈度而言,她自然更信任王景阳——她母后留给她的人。

“景阳先生。”姬央求救地唤道,她是真怕沈度重新把她关在盒子里。

    王景阳和旁边的刘询眼睛一鼓,刘询更是夸张地退了小半步,不敢置信地道:“公主醒啦!”

    沈度愣了愣,这种幻觉倒是第一次。以往都是他和姬央独处时才会有幻觉,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连旁人的动静儿都出现了。

    其实真不怪沈度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不是幻觉。首先,他出现幻觉的次数太多,以至于直觉这又是一次幻觉。其次,姬央实在没有醒来的理由,所有神医都束手无策,连巫医也爱莫能助,她又怎么会如此平白无故、莫名其妙的醒来?

    “是啊,醒了。”沈度朝王景阳和刘询笑了笑,虽然是幻觉,但他宁愿一直沉浸在里面。

    姬央再次愕然,她没听错吧?刚才沈度不是还觉得她没醒吗?怎么这会儿又对着王景阳承认她醒了?前后如此之矛盾,实在没有理由解释得通。总不至于沈度脑子坏掉了吧?

    这显然不可能。姬央对沈度有着一种盲目的强者崇拜,在她的认知里,谁脑子都可能有毛病,但沈度不会。他总是理智得令人发指。

    既然沈度没有毛病,姬央自然而然就开始自我怀疑了。龟息功有时候本就会让她产生错觉或者幻觉。难道她其实并没有苏醒,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她的梦境?

    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何沈度的行径如此怪诞,言语如此荒谬了。梦,本来就是乱七八糟的。

    想到这儿,意识到这不过自己太渴望醒来而做的梦,姬央顿时就没了精气神。

    就在她这一晃神的功夫里,随军的大夫已经被沈度召了来。

    韩大夫小心翼翼地给姬央把了脉,“夫人体虚脾弱,宜需静养,不受大补,须徐徐调养,这两日不能沾油荤,以米油养胃即可,待脾胃强健些,再受用它物。初醒时,四肢会酸软无力,须得循序渐进方能回复从前的行动。”韩大夫又嘱咐了一些日常要做的事情,这才离开。

    姬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这么多废话,其实就是饿的。因为饿太久了,所以只能喝点儿米汤养着。她肚子都饿扁了,居然只给她喝米汤,就这米汤都还得现熬,姬央只觉得脑子更晕了。

    大夫走后,周遭终于安静了下来。姬央感觉沈度在她身边坐下,她也懒得理他,就是梦里,她也烦他。

    但这人一点儿自觉都没有,姬央感觉自己的眼睑痒痒的,是沈度正用指腹抚着她的睫毛。

    痛可以忍,但痒真的没法,姬央飞速地扇动着睫毛。

    在沈度无聊地玩弄姬央的睫毛时,王景阳和刘询正面面相觑,都想不通安乐公主怎么突然就醒了?这实在太没道理了,刚才明明正是大战的关键时刻,冀侯绝无可能在那个时候用什么法子帮安乐公主苏醒的。

    王景阳和刘询百思不得其解,倒是一个黑甲卫解开了他们的疑惑。沈度的黑甲卫在战场上都是以他为中心作战的,主司护卫。

    当时沈度和石遵恶战是,这名黑甲卫就在旁边。不过大概是因为角度问题,他描述的场景是石遵和旁边横出来的飞槊直击大将军沈度,眼看沈度就要身受重伤,结果盛着安乐公主的水晶盒腾空而起,替沈度挡了一槊,最后碎裂在地上,这样大将军才没受伤的。

    王景阳和刘询对视一样。刘询拍着大腿道:“这就对得上了。大将军是真龙之身,受上苍庇佑。公主乃菩萨转世,见大将军有大难,这才挺身而出。”

    行,刘询这大腿一拍,就给沈度和姬央身上又笼上了一层神光。

    事实如何已经不可追究,这种谣言最后传到沈度耳朵里时,肯定已过了好些天,不过即使他早就知道,也会听之任之,说不定还要推波助澜。而当事人之一的青木因为重伤此刻正昏迷,等他醒过来,谣言已经广为流传,这样喜大普奔的流言,他脑子有毛病才会去纠正。

    姬央此时自然不知道“她救了沈度一回”这件事,她正烦躁、暴躁、怒燥地想着怎么咬死玩弄她睫毛的沈度,做个梦都不安生,这人在梦里都那么讨厌。

    当沈度的手不经意划过姬央的唇边时,她可算是逮着机会了,张嘴就咬,可惜太高估了自己,以为能把沈度的食指给咬断来着,结果就是磨牙牙的程度。

    沈度轻笑出声,手指在姬央的唇间兜转,“知道你饿了,米油马上就来了。”

    沈度将姬央扶起来做好,给她脖子下围了块布,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兜兜,只能将就了。

    米油原本没什么香气的,但大概是饿得头晕眼花了,姬央居然闻着了米香,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她这一生也是够倒霉的,从头算到现在,都饿过好几次厉害的了。

    沈度一边给米油吹着气,一边喂到姬央嘴边,怕把她给烫着。

    姬央虽然对沈度拿肉麻当有趣很不以为然,喂个米油都那么欢喜缠绵,但她决定吃完了米油,养足了精神以后再和沈度说话,不然容易被气得胃疼。何况是在梦里,她也懒得跟沈度较真,有人伺候其实也是很不错的。

    吃完一碗,沈度给姬央擦了擦嘴道:“还要吗?”

    沈度又给她盛了一碗,眼神缱绻地看着姬央轻动的嘴唇,此刻已经恢复一些往日的粉嫩,不再苍白。

    有一滴米油从姬央的唇角滑落,沈度以食指接了,直接就放入了自己的嘴里。把姬央看得一愣一愣的。

    姬央的眼睛本就生得大,且清亮透彻,是很美的棕瞳,此刻这样圆滚滚的眨巴眼睛,像个奶生生的大娃娃,看得沈度心头热起。他对姬央的爱,本就带着一些对女儿的爱似的,见不得她吃苦受委屈,怕别人都照顾不好她,到后来为她挑拣衣裳首饰,为她打水洗脸都成了可以回忆的乐事,做起来津津有味。

    但似乎都不如此刻,昏黄灯下,为她吹凉米油,看她津津有味地吞下去,唇边露出满足的微笑来得让沈度心潮澎湃。

    这种澎湃让沈度克制不住地想要死死拥住姬央,但是他怕太过用力,这美梦就醒了。

    沈度甚至不太敢碰触姬央,怕他的手会透体而过,只余一盏残灯的凄凉。

    但姬央今夜太过鲜活,太过温软,以至于沈度蠢蠢欲动,起了已经许久未敢有过的念想。

    姬央还完全没察觉沈度的动机,只觉得他给自己擦嘴的时间太漫长,吃过米油后原本该精神振奋的,但却反而犯困。

    “我想沐浴。”都快躺成老腊肉了,姬央迫切地需要水的滋润。

    “好。”沈度这一声应得满含雀跃。

    姬央却是欲哭无泪,她忘记这梦里场景乃是军中大营,有女人已是奇怪,绝无可能再给她变出一个侍女来。

    沈度这不要脸的趁她手脚无力反抗,几下就将她的衣裳扒拉了下去。姬央坐在水里脸被水汽熏得绯红,“你出去。”

    “我不出去。”沈度用瓜巾替姬央擦着手臂。

    沈度索性将自己的衣裳也脱了跨入了水里。

    姬央再傻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但她只愣愣看着沈度,不解为何自己会做此等艳丽之梦,对象居然还是沈度,这,简直无法想象。

    沈度替姬央清洗得很赶紧,里里外外都揉擦过一遍。可怜姬央四肢无力,连脖子都有些耷拉,虽然有认真反抗沈度,但实则除了增添情趣之外,似乎毫无用处。

    “央央。”沈度到底还是没在浴盆里折腾姬央,毕竟不如在家时方便。他将姬央用袍子裹了轻轻放到床上,同她偎入一床被子之下。

    姬央努力合拢腿,“沈度,你无耻、下流、卑鄙、阴险……”姬央骂人翻来覆去都是这了无新意的几个词,听在沈度耳朵里,几乎已经成了昵称,就似寻常女子骂人死鬼一般,图惹骚0情。

    “我还在守孝呢。”姬央大概是察觉到已经阻止不了沈度,不由得吼了一句。

    “早就过了。”沈度在嘴巴空歇时抽空回了句。

    不知是因为睡得太久所以脑子糊涂了,还是因为此时身在梦中是以放纵。姬央是破罐子破摔,一边为自己心里的渴望感到羞耻,一边又渴望能在梦里得到暂时的放松。

    背负仇恨,决绝地拒绝自己曾经那般钟情的人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被子里暖香肆意,姬央脑袋昏沉,她本就困倦怠动,沈度折腾起她就更得心应手。

    一声声的“央央”听在耳朵里,就像被沈度从耳朵里灌了一摊子酒下去一般,不醉也得醉,只能哼哼唧唧地醉吟着。

    只道是雪肌玉肤罩绛纱,裙底芳魂扇动,惊起花心儿颤红,嫩巍巍花瓣堕泥红,娇颤颤樱珠吐桃香。

    蛟戏海渊,鱼跃龙宫,恣意任猖狂,得意更嚣张。

    可怜蕊翻珠落,姬央如今那孱弱小身板,哪里堪风里去浪里来,即便想骂一句也都无力开口。

    沈度却是夙愿得偿,恨不能此身皆在梦中。

    这些年来沈度脑子里的弦一直绷得紧紧的,夜里能安睡的时候几乎没有,每每醒过来枕孤衾寒,则更难入眠。今日搂着姬央,却是酣然入睡,甚至还做了个梦中梦,梦见了小小的娃娃,那是个女娃,生得同姬央一般模样,坐在他的膝盖上,他教她画画。

    沈度搂着小姑娘抬头去看对面的姬央,却见姬央随风化烟消散不见,不由大惊失色,腾地站起身。身入地狱,哪里又还有那酷似姬央的小女儿。

    沈度额头冒着大汗从梦里惊醒,怀里那暖香玉却依旧还在,酣甜沉沉,不由又是欣喜若狂一番,这梦里梦做得跌宕起伏,以至于沈度夙念又起。

    军营里不许带女人,一是因为迷信,觉得有女人于打仗的气运不利,二来则是因为影响实在破坏。

    军营多立帐篷,随搭随收,不比砖瓦房。那帐篷里的灯将影子投在帐上,一应阴私全露。

    虽然姬央动静很小,她就是想嚷嚷也无力,但奈何沈度却着实使了力气。刘询顶着一张黑红老脸嘱咐士卒不许靠近大帐。心里当然也知道沈度这是情不自禁,但安乐公主刚醒,这番动作似乎也太为不怜香惜玉了。

第133章 峥嵘势(二)


早起, 若是觉睡得好, 绝对是一天里最神清气爽的时候。这等时候,对沈度这种人来说,很自然地会现在脑子里过一遍“今日之计”是个什么安排。

    石遵已经授首, 今日沈度就该入洛阳城了, 需要安排的事情一大堆,即使是最有条理的人遇到这些烦碎事也会皱眉。

    沈度却真的是神清气爽, 这得归功于那场无边绮丽的春0梦。只是昨日自杀了石遵后, 沈度的记忆就开始有些模糊,唯记得与姬央的每一个片段。他坐起身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想起碎裂的水晶盒子来, 那才是头等大事。

    沈度掀被正要起床,眼睛的余光却扫到了正安睡在内侧的姬央。沈度心里一惊, 已有不好预感, 俯身过去将姬央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满是触目惊心的痕迹。

    饶是沈度这样淡定的人都惊得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跌下床去, 他居然做出了此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也不怪沈度这样糊涂, 实在是姬央一个姿势睡久了之后难免成了习惯。她睡着以后很自觉地平躺,将双手叠在腹部,同她在盒子里的姿势没有两样。沈度心情激荡之下也没顾得上注意其他细节。

    实则那样阴暗的想法亦曾经出现在过沈度的心底, 可想是一回事, 做却是另一回事。

    对姬央做出这样的事, 沈度的自责自疚可以想象, 他甚至连头发都没束起,不过披上衣裳就闪出了帐外,那是无颜再见姬央。

    沈度刚一出帐篷,就见王景阳和刘询迎了上来。这两个谋士也是辛苦,辛苦忙碌了一个晚上安排诸事,而需要沈度拍板的事情他们也没好意思去打扰,只能一大早等在帐外,盼着君王不要不早朝。

    “大将军。”刘询迎上去道,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少女,做侍女打扮。

    沈度不解地看着刘询,眼神则落在那两名女子身边。

    刘询赶紧道:“属下想着公主醒了也得有人伺候,就连夜找了两名侍女,她们以前也在宫中当过职。”

    沈度甩了甩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幻觉里,但眼前的一切却又告诉他,似乎一切并非幻觉。

    沈度的理智一旦回笼,曾经被他忽略的细节也就全都浮上了心头,他拔步就往帐内跑。

    刘询不知所以地望着王景阳。王景阳捋了捋胡须平静地道:“知道以后该捧着谁了吧?”

    跟着大将军打天下,和跟着皇帝坐天下,那可是两码事儿。打仗,拳头硬就行,坐天下则必须脑子好,不然屁股就可能挪窝。

    帐内,姬央的胸脯因为呼吸微微上下起伏着,盖着被子倒不怎么看得出,沈度将被子掀开,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将手指探到姬央的鼻尖。

    鼻息温暖得熏润了沈度的眼眶。他将姬央抱起,死命地箍在自己胸口,姬央从睡梦里惊醒,只觉得自己肋骨都要断了。

    姬央死命敲打沈度的肩膀,但以她现在的力道只能是小拳拳敲你肩膀。

    沈度将姬央裹着被子拦腰抱起,在原地飞快地转了两圈,又将她往天上抛去,虽然不太高,但也吓得姬央够呛,两条柳枝一样的手只得用力攀着沈度的脖子。

    “你是不是疯啦?”姬央怒吼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高兴起来跟个孩子似的,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纪了。

    沈度的回答是在姬央脸上涂满了口水。

    姬央在被子里像只虫子蠕动着,竭力想避开沈度,可惜在她全盛时期体力也不如沈度,更何况现在。直到沈度激动地把她全身的痕迹都用嘴唇再次抚慰了一遍,姬央才正式被伺候沐浴更衣,可以稍微不那么脸红地直面沈度了。

    谁没穿衣服的时候都有些底气不足不是?

    相对于沈度的激动,姬央则实在沉默地气自己,真是个蠢瓜,昨天被沈度一忽悠居然以为自己没醒。

    “饿不饿?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沈度稍微平静后就有些无措了,昨晚他以为一切都是幻觉,难免恣意了些,完全没有估计姬央的身体。“我叫人去请大夫,米油应该也熬好了。”

    沈度说着起身往外走,但并没离开内帐,也没让姬央离开他的视线,他就站在内帐的门口吩咐了几句。

    姬央看着沈度,本来该有许多话要说,许多疑问要解,可是被沈度一提饿不饿这种事,她脑瓜子就又开始打结了。她很饿,而且浑身都不舒服。

    其实这也没什么,死过一次的人总是别别人想得开一点儿,什么狗屁倒灶的感情纠葛都可以放在一边,吃喝玩乐才算人生大事。当初姬央闭眼睛的时候那眼泪虽然为情而流,但事后她想起来,其实更多的还是在遗憾和悔恨,天下之大,那么多美味美景她都还没来得及享用过呢,真是白来世上走了一遭。

    大夫看过之后和昨日的韩大夫说法差别不大,另有一个专攻跌打损伤和不良于行的大夫,则留了下来帮姬央早日能下地行走。

    沈度在帐内并没有太多时间可待,他手上千头万绪,百废待兴都指望着他安排。

    刘询虽然知道沈度此刻必然无心正事,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闯”入大帐。

    沈度迫于无奈,连喂米油都不得尽兴,颇为遗憾地替姬央擦了擦嘴角,“若是不够,让素月再伺候你吃一些。”

    姬央点点头,她并不跟沈度唱反调,指望着他赶紧离开她的视线。

    然而沈度议事的地方就在外帐,声音不小,姬央在内帐也能听见一些。沈度正命追残卒回来了的沈廉约束属下要对洛阳百姓秋毫无犯,令嘱咐王景阳和刘询道带人入城,封府库,查卷宗。

    此外,还有论功行赏之事,牺牲的士卒要安排后事,抚慰家眷,立功的又该如何擢赏都是一门大学问,也很考验人,一旦一碗水没端平,让下属有了不甘心,就易起纷乱。翻开古书,为赏罚不公而反叛的故事多不胜数。

    论过这些,便是魏朝旧室的安顿。石遵因自立为凉,引得天下群雄有了个借口共讨之,刘询担心沈度会步其后尘。

    沈度心里却早已有了盘算,“迎琅琊王入宫,先生和景阳先生令人拟个年号,择日为陛下行登基大典。”

    姬央在内帐听得入神,耳朵都快贴过去了,素月和静雪这两个新来的宫婢一点儿动作就叫她皱眉,影响她听壁脚。

    然沈度眉头却一跳,内帐没了动静他怎放得下心,自然要转进去看,正好逮个正着,“你想听怎么不早说?”

    众人一见沈度抱着安乐公主出来都愣了愣,但很快就有高级将领反应过来,赶紧将自己坐下椅子搬到沈度的座位旁。这些人能混到如今的位置,自然是人精中的人精。

    沈度暗自为这位叫李锐的将领记了个好,虽然他不太喜欢姓李的,但这李锐却很有眼色,可据才而用。

    姬央就那么施施然然地听着沈度议论军国大事。虽然此事不合规矩,但众人一看安乐公主的白发以及不该存于世间的美貌便不再开口。

    李锐这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菩萨转世的安乐公主,他已经听说是安乐公主“显圣”救了大将军的事情,心里本有所怀疑,可此刻却信之无疑了。

    这天下怎可能有如此容貌的女子,白衣素服,仙气氤氲,是凌波而欲去的洛神。就连那白发似乎都成了祥瑞,一如白狮子、白鹿之类的祥瑞。

    沈度沉下脸来,觉得姓李的果然都不堪用。

    进入洛阳,沈度和姬央住的宅子已经打扫出来了,是原右相的府邸,看得出来以前十分豪华精丽,但现在已经被战火毁得面目全非,只余墙壁的雕花和园中山石能看出当初的盛景。

    姬央这几日都乖得出奇,只一门心思认真练习走路和拿东西,沈度给她找了两个核桃放在手心练习。姬央就拿那核桃当沈度的脸捏。

    姬央不能不乖,而且还得虚与委蛇。因为沈度不知哪里惹来的毛病,简直恨不能将她挂在裤腰带上。他出门,她得跟着,不跟也得跟着。他议事,她要么坐旁边,要么就在隔壁屋子里练走路,大门还得开着,要方便沈度一转眼就能看见她。

    姬央想了片刻就知道跟沈度硬顶肯定是死路一条,如今须得叫他先放下心防才好,不然这片天就会如同当初的洛阳皇宫一般将她囚禁到老。

    姬央从宫里出来,知道那是多无聊的地方,可再也不想回到宫里去,别说做皇后了,让她做皇帝她都绝不愿意。她当初嫁给沈度的时候完全不知道他有问鼎之心,要是早知道,她的心就不会失落了。

    姬央现在打的主意就是,等沈度卸下心防,洛阳皇宫还不是她的菜园子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所以这几日她对沈度格外的和气。

    譬如眼下沈度出于某种她完全不明白的恶趣味坚持要喂她吃饭,姬央也咬着牙吞了。其实她的手能端起饭碗了,拿筷子吃饭什么的已经很灵活。

    “琅琊王的登基大典定在了二十二。”沈度喂了姬央一口汤道。

    “怎么那么晚?”姬央问,这会儿才月初呢。为了安定人心,按说不该那么晚的。

    沈度替姬央擦了擦嘴角,“你现在不是行动还不方便么,到了二十二也差不多可以勉力站一会儿了。”

    “你是镇国长公主,自然要去。”沈度理所当然地道。

    姬央眨了眨眼睛,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自己成了镇国长公主。论辈分琅琊王的确该叫她一声姑姑,姬央是当得起长公主之号 ,但“镇国”这二字的封号可不是随随便便上的。

    “我?镇国?”姬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沈度笑着点了点姬央鼻尖,“你不要这样妄自菲薄,不是还有我吗?”

    这倒是,沈度已经借着琅琊王的手自封了柱国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九锡,都督中外诸军事,封齐王,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琅琊王登基也不过形同虚设,只待禅位那日。到时候能不能落个善终,还得看琅琊王自己识趣不识趣。

    但不过怎么说,有琅琊王这个虚设在,姬央就还是尊贵的大魏的公主,且封号“镇国”。

    不同于往昔的沈度,往昔他恨不能将姬央养在深闺,不让任何尘气沾染她。可如今却似乎时时刻刻不忘将她推到人前,这让姬央很是不习惯。

    譬如沈度进入洛阳之后,在安抚黎民的头几件事里就有重建白马寺之举,让老百姓有个拈香许愿的地方。而从地宫请出来的那尊白玉观音像,则被沈度捐给了白马寺,并将为此在寺里新建一座观音殿。

    建观音殿的材料都是现成的。洛阳城这几年也毁得差不多了,许多宅子都没了人,随便在无主之宅上拆点儿石料、木料下来,就堆成了观音殿。

    盖观音殿的银子由沈家捐献,打的旗号是恭祝太平,许多流民因为没有营生而无收入,正好赶着盖观音殿,乐得得一份工钱,心里自然百般愿意,而沈度的百废待兴便是从新建这间观音殿逐一开始的。

    “我能不能不去啊?”姬央不愿意在太多人面前露面,这实在不利于以后她逃跑。

    沈度没回答,只报以宠溺一笑,实际就是拒绝了。

    “你还不走吗?”姬央已经用完晚膳,对沈度的拒绝也没太大感触,她现在就是沈度腰带上的傀儡,随他摆布。反正他也从没尊重过她的意愿,以前是,现在亦是。

    “华老今日到了,我让他进来给你把把脉。”沈度看着姬央眉间未曾消失的芙蓉花道。

    神医华鹊是个面貌清癯的老头子,头发都白了,但精神矍铄,后面跟着个小道童,背着医箱。

    华鹊一看到姬央,再看到她眉间那多妖艳的芙蓉花便大呼:“奇迹、真是奇迹。”

《弃妃当嫁拐个萌宝闯天下》是由“离殇”所著的一本小说,故事讲述:在现世柳心眉是为贵妇们捍卫自己地位的私家侦探,没想到穿越到古代竟成了一个带着娃的弃妇!看她如何拿回自己的一切!

“呜呜呜......娘,你快醒醒啊!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我好怕的。”孩子的时断时续的哭声在她耳边响起。

柳心眉费力的睁开双眼,她的头好痛。有没有搞错,她的房间什么时候有过孩子?

一张圆圆的脸蛋儿出现在她的眼前,粉粉嫩嫩的小脸儿,乌溜溜两只大眼睛,挺直的小鼻子,最要命的是右腮上还有一个小小的梨涡。

哇!这谁家大人这么不负责任,把一个如此漂亮可爱的孩子给弄丢了啊?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住在哪里?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柳心眉微笑着询问。

“娘,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儿子啊!”小家伙小嘴一咧,又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

儿子?我的?柳心眉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她连男朋友都没有的,哪里来的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啊?蔬菜大棚只能催熟蔬菜种子,什么时候还能孕育人种了?

缓缓的坐了起来,她却被真真实实的吓到了。这是一件狭小阴暗的房间,自己睡在一张半新不旧的床上,靠着墙壁,摆着一架梳妆台,窗子是木制的,窗纱都分辨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眼前的这个孩子身上穿着蓝色的长衫,头上竟然还梳着两个抓髻,像极了动画片中的哪吒三太子。

“这里还有其他的人吗?”柳心眉抓住了那孩子的手,她迫切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柳叶儿,她出去给你熬药去了。娘亲,你好些了吗?”孩子眼睛里有了些惊喜。

正说着,门“吱呀”一响,一个人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走了进来。

“柳叶儿,你快来,我娘她醒了啊!”那孩子欢快的叫着。

“王妃醒了吗?太好了,真是苍天保佑啊!”那女子的声音倒是很动听。

小丫头似乎只有十八九岁,长得柳眉杏眼的,十分耐看。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柳心眉疑惑的问,心底的不安像湖心的水波,不停的荡漾。

“王妃,这里是西楚的安王府,您是王妃啊!这是小世子,也就是您的儿子,奴婢是柳叶儿啊!”那女子赶忙放下了药碗,伸手在她额头上试着温度,王妃莫不是烧糊涂了吗?

完了!自己这分明就是穿越了。

可是王妃,不是应该穿金戴银,奴仆环绕,住在华美的殿堂,享受着舒适的生活吗?难道这西楚是一个贫瘠的国家,要不就是这个王爷是个不知事的,连累妻儿也过着如此贫寒的日子吗?

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会儿,历史上还真有一个叫做“西楚”的国家,可是,那不是项羽的天下吗?她弱弱的问道:“柳叶儿,西楚很穷吗?是不是连年征战造成的啊?”

“王妃,西楚很富庶的,而且天下最近太平的很。”柳叶儿被自己主子弄糊涂了,今天王妃的问题都好奇怪的,问的都是莫名其妙的事情。

“柳叶儿,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柳心眉皱着眉头,她不过是在查案的途中遭遇了一场车祸,被撞飞的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一定是求生无望了。

“王妃,您是哪里不舒服吗?”柳叶儿慌了手脚,他们的境遇已经够凄惨的了,若是再有什么意外,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只是什么都记不清了。柳叶儿,把你知道的和我有关的事情都讲给我听。”她总得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

从这个丫鬟的嘴里,柳心眉知道了一个有关她身世的故事。

这广袤的土地上,同时存在着西楚、东汶、南越三个国家,有点儿三国鼎立的味道。她生活的西楚,可不是什么霸王项羽的天下,这里的君主是慕容智。

而她是嫡出的二皇子慕容逸飞的正室王妃。

柳叶儿是她的陪嫁丫鬟,而那个漂亮娃娃是她亲生的儿子——慕容超凡。

还正王妃?柳心眉看着寒酸的住处,破旧的衣衫,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号。就是有些头脸的下人,都比她体面些吧?

“柳叶儿,我们的日子好像很清苦啊?”柳心眉皱起了眉头。

柳叶儿低下了头,这样的日子都过了好几年了,王妃却从来不曾抱怨过。

她倒没什么,左右是个丫鬟,在哪里都是服侍人的。就算吃穿差了些,也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可是王妃是侯爷的嫡亲女儿啊,在娘家可没受过这个罪的,真难为小姐了。

王爷也是太过分了,好歹还有小世子呢,一点儿都不念往日的情分。

柳心眉让丫鬟拿过了铜镜,仔细的照了照,里面的女子长着一张精致的小脸。

眉若远山含翠,眼若桃花带春,挺而翘的小鼻子,红嘟嘟的樱桃口。

这样一个哭起来梨花带雨,笑起来两靥生花的美女,怎么会如此落魄啊?

“娘......”那孩子又依偎过来。

“小世子,王妃才刚刚好转,你不要吵着她。”柳叶儿赶忙把孩子抱了起来。

小柿子?哈哈,还大萝卜呢!柳心眉低声笑了起来,那孩子的眉眼很是俊俏,只是神情却怯怯的,像个没见过世面的。

“柳叶儿,我这个王妃想来是个不得宠的,可是这个小萝卜头儿,也要跟着我吃苦受罪吗?”这个爹也是够狠心的啊!她前世是个孤儿,知道亲情对一个孩子是多么重要。

“王妃,王爷也很不喜欢小世子。”柳叶儿委屈的撇撇嘴。

“为什么?”虎毒不食子啊,这个慕容逸飞是个铁石心肠吗?这么可爱的孩子都忍心扔到一旁,不闻不问,他们家儿子很多吗?

“说来也是奇怪,小世子只有在您面前,才能够说得出完整的话来。”柳叶儿也是心里暗呼可惜,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每次见了王爷都是一副战战兢兢地的样子,再加上口齿不清,时间久了,就跟自家小姐一样,不受待见了。

天底下还有这样奇怪的事情?这个孩子应该是心理出了问题。

“王妃,药都凉了,奴婢再去热热吧!”柳叶儿走过去端起了药碗,恐怕又要听厨房的人几句闲话了。

“我生病了吗?”柳心眉很是庆幸,遭遇了那样一场惨烈的车祸,她竟然毫发无伤,能够手脚俱全的趟在这里,简直就是个奇迹。

“王妃,您从假山上跌落下来,都昏迷了三天了。”这一跤跌得很严重啊,小姐什么都不记得了。

难怪她的头隐隐作痛,原来这身体的原主也遭遇了生命中的一劫呢!

“柳叶儿,我不吃药了,我肚子好饿,你给我弄些吃的来吧。”她要求着。

柳叶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乖顺的走了出去。

过了不知多久,才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柳叶儿捧着一只托盘走了进来。

只是一碗白粥和两样小菜?柳心眉不满的看着她,自己现在的胃口可是好到能够吞下一整只烤鸭的。

“就只有这个吗?”她还是个病人,不是应该好好调养的吗?

“王妃,已经过了饭时,就是这个还是奴婢央告了半天,厨房的宋妈妈发了善心,给您做的呢!”柳叶儿为难的说道,王妃没有平日那么好伺候了呢!

“柳叶儿,平常我们也吃这个吗?”若是上顿下顿都这种伙食,她可是受不了啊!

“王妃,奴婢无能。”柳叶儿的眼睛里忽然就有了盈盈水汽,就是这王府的下人,都比她主子吃得好啊!

呵呵,这话说得,柳心眉都不由脸上一红。跟了这样的主子,到底是谁无能啊?

柳心眉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饥不择食还是很有道理的,她顾不得多说,接过碗来,就“稀里呼噜”的吃了起来。

“娘亲的吃相好难看。”一旁的孩子小声的嘀咕着。

呃,柳心眉心虚的笑了起来,刚从鬼门关前打了个滚回来,哪里还顾得上形象。

“柳叶儿,去告诉厨房,以后每顿都给我配四菜一汤,要有鱼有肉,荤素搭配,如果做不到的话,我就要自己想办法了,闹出了乱子,可别怪我没提前打招呼。”先礼后兵是她的做人准则。

“娘,我们以后都有肉吃了吗?”小萝卜头儿一声欢呼,扑进了她的怀里。

呃,幸亏他已经四岁左右的年纪了,若还是个奶娃娃,她可就糗大了。

对这个捡来的儿子,她心底是没有什么抵触的,自己前世没有亲人,这种相依为命的感觉,还是让她的心忽然就柔软了下来。

“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还有啊,就是在外人面前也要吐字清晰。”柳心眉温柔的对他说。

“我,我,我不敢。父王.......还有......那些王妃娘娘,都,都很凶的。”一提起他们,这孩子就不由自主的口吃起来,一句话听得柳心眉频皱眉头。难道这个王府里都是一群凶神恶煞吗?

“小萝卜头儿,你记住了啊!这个世上,人善人欺,马善人骑。若是你一味忍让,就只能过最下等的生活了。”一个男孩子养成这样,难怪不被待见。

“王妃,您小声些,被连妃娘娘听见,咱们可就麻烦了。依奴婢说,您的病还没好,就别和她们对着干了。”柳叶儿小心翼翼的说,这王妃醒来后怎么跟以前的行事做派不一样了呢?

“我的病?哦,对了,大夫怎么说?”柳心眉不经意的问。

“王妃,奴婢去请了几次,连妃娘娘才派了个老态龙钟的大夫来。他说您没有大碍,只需安心静养就好,奴婢没有办法,就把您以前赏我的镯子卖了,偷偷的给您请了大夫,才给您抓了几副汤药。”说起这个,柳叶儿的眼圈都红了。这阖府上下还有谁会把他们主仆放在眼里?

“放屁!我都昏过去了,还他妈的叫我静养?这是哪里来的庸医?唉,当时我怎么就蹦起来吓死他啊?”柳心眉勃然大怒,奶妈滴,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柳叶儿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她是从小就服侍小姐的,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发火。

“慕容逸飞怎么说?”忽然想起这个王府的一家之主,他对自己就这么漠不关心吗?

“王爷,都两年没来过咱们这里了。”柳叶儿的头垂得更低了。

“什么?渣男!两年不来了?那老娘岂不是在这里守活寡?”柳心眉怒气更盛,大骂起来。

怀里的孩子瑟缩了一下,“娘,什么是渣男啊?”

“渣男就是自我感觉极好、极度自私、擅长索取、不负责任,以玩弄别人感情为乐的男人。不对,说他们是人都是抬举他们了,他们根本就是毫无担当的畜生。”柳心眉咬牙切齿的说着,心里十分的痛恨这个没见过面的混蛋。你不喜欢人家没有关系,给人家自由啊!这占着茅坑不拉屎,是有多缺德!

一大一小目瞪口呆的望着她,这个人确定是王妃吗?这满嘴里说的都是什么啊?

“王妃......”柳叶儿急的快要哭了:“小声些,小声些,被别人听到了,我们就没命了。”

“柳叶儿,小萝卜头儿,你们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活出个样子来,不管是谁,只要敢欺负我们,能动手的,尽量不要吵吵。直接上手给我狠狠的打,打死了算我的。”柳心眉霸气的说道,她就不信了,凭自己的身手,在这里还会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

“娘,我不是小萝卜头儿,我有名字的,柳叶儿都叫我小世子的。”怀里的孩子,扭来扭去的抗议,呵呵,他是觉得这称呼不好听吗?

“你懂什么?这是爱称,你放心,只有我们三个的时候,我才偷偷的这么叫你,别人是没有这个权利听到的。”柳心眉哄起人来很有一套的。

爱称?小孩子一脸的迷茫。娘亲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也要跟她一样,变得很......威武。

“柳叶儿,快去厨房,晚上我们要吃肉。”他晃了晃小拳头,奶声奶气的说。

第三章 杀鸡儆猴

柳叶儿瞪大了眼睛,王妃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怎么小世子也跟着添乱呢?她可是谁也不敢招惹的,在这个王府里,王妃都是人微言轻的,何况她这个丫鬟呢?

“去啊!这要求并不过分。”柳心眉也发话了,这个要求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哦。”柳叶儿心里直打鼓,硬着头皮去了厨房。

“什么?你家王妃?哈哈,你少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谁不知道现在安王府是文王妃和连王妃当家啊?还四菜一汤,还有鱼有肉?别做梦了,赏你们一碗残羹剩饭都要看我的心情,快滚回去吧,去好好伺候你家王妃吧。”管厨房的连嬷嬷阴阳怪气的说,特意把“王妃”两个字咬得很重。

柳叶儿气白了脸,可是看看母夜叉似的连嬷嬷,心里就先怯了,一捂脸,哭着就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看着她满脸的泪痕,柳心眉就知道准是受了委屈。她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怎么?他们不答应吗?”

“他们眼里没有您这个王妃呢!”柳叶儿紧紧咬着下唇,心里的痛就蔓延出来。

回头看看那个小萝卜头儿,他已经没了刚才的勇气,缩在床的一角,眨巴着一双大眼睛。

“要不,你去走一趟?”柳心眉存心逗弄他。

小娃娃坐在那里拼命摇头,小手把自己的衣襟都揉皱了,柳叶儿都被骂了回来,他就更不敢去了。

“你是男人,将来是要保护娘亲的,这么胆小可不成。”柳心眉深知“养子如羊不如养子如狼”的道理。

小娃娃虽然胆子小,可是却不笨,他慢吞吞的说:“等我长大了,自然是要保护娘亲的,可是现在,我谁都打不过啊!”

“那你愿不愿意跟娘一起去惩罚那些坏人啊?”柳心眉很快进入了角色,呵呵,好玩儿,她还没结过婚,忽然间,儿子都这么大了。

“超凡,你知不知道,吵架也是需要气势的呢!你是不是很怕啊?没关系的,其实啊,他们也怕,只要你表现得无所畏惧,就先赢了三分。”柳心眉边走边循循善诱。

小娃娃转着眼睛,好半天才点了一下头,娘亲从前都是教育他要乖乖听话的,不许惹任何人生气的。

在柳叶儿的带领下,几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厨房,大家莫名其妙的的望着这衣衫褴褛的主仆三人,两年了,他们都快不记得王府里还有她的存在了。

柳心眉看了看厨房,嗯,很大,也很整洁。新鲜的鱼、肉,时令的蔬菜,整齐有序的摆在那里。

“柳叶儿,刚才是谁说的,赏我一碗残羹剩饭都要看她的心情?”柳心眉后背挺得直直的,嘴角挂着恬淡的微笑。

柳叶儿的眼睛落在一个肥胖的妇女身上,却是没有说什么。

“哎呦,这是谁啊?跑到这里大嚷大叫的。我们这里可是个有规矩的地方,若是弄脏了这些吃食儿,连妃娘娘可是要怪罪的。你们还看什么啊?赶紧的轰了出去,也不怕身上的寒酸气玷污了这里的东西。”连嬷嬷一扭一扭的,还真就没把这对母子放在眼里。

呵呵,一个厨娘都敢对王妃如此无礼,这原主不是一般的软弱啊!

就有那狗仗人势的,连骂带赶的轰他们,连嬷嬷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哼,她家小姐可是如今的当家人之一呢!

柳心眉二话不说,劈头就给了为首的一个狠辣的巴掌,上挡下扫的,很快就打倒了一片,她可是跆拳道黑带的级别,对付这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疯了,疯了,冷园的人疯了,还不赶紧找护卫把他们拖出去!”那连嬷嬷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哦,原来她住的地方是冷园啊,就是跟冷宫的意思差不多吧?

小萝卜头儿早就躲在了柳叶儿的身边,紧张的拽住她的手。柳叶儿目瞪口呆的看着柳心眉,这个,真是是她家小姐吗?柳府学过功夫的不是只有大少爷一人吗?

最讨厌闲着没事就狂吠几声的狗了,柳心眉几步就来到连嬷嬷面前,一转身就来到了她的身后,伸出右臂勒住她的脖子,左手就拿起一把锃亮的切菜刀来。

“啊......”连嬷嬷大叫起来。

“闭嘴!你若是吓着本王妃,我这手一滑,也许你这身上就会少些个零件儿。”柳心眉赤裸裸的威胁她。

连嬷嬷一哆嗦,却是不敢再叫了。

“你说,我不就是想吃些肉吗?你干嘛推三阻四的啊?怎么,这肉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这么心疼啊?”柳心眉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

“你才是......”连嬷嬷刚想破口大骂,就看见柳心眉拿刀的手,上下翻飞着,立马乖乖的闭紧了嘴巴。

“还有你们,一个个仗势欺人的狗奴才,好歹我也是王妃啊,你们王爷欺负我就算了,连你们都想爬到我的头上来吗?”柳心眉说着,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就凉飕飕的贴在了连嬷嬷的脖颈处。

“王妃......王妃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连嬷嬷浑身直抖,结结巴巴的求饶。

“柳叶儿,你......看,她......也,和我......一样了。”看着连嬷嬷惊慌失措的表情,超凡的毛病也犯了。不过这次不是吓得,而是有些幸灾乐祸。

“那我的要求答不答应啊?”柳心眉的刀不时的移动着位置。

“答应答应,王妃饶命啊!”连嬷嬷两腿之间忽然有一股热热的液体流下。

柳心眉嫌弃的退后几步,从角落里抓了一只鸡过来。

“咯咯......”那鸡拼命的扇动着翅膀,想逃出生天。

柳心眉毫不犹豫的一刀划向它的喉管,血“滴滴答答”就流了一地,那鸡的脑袋垂了下去。

众人都是一凛,大气都不敢出了。

“今天晚上本王妃就吃它了。若是晚饭的时候,它没有出现,哼哼,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宰人。”柳心眉一甩手,“嗖”的一声,那刀深深的嵌入了菜板中。

厨房的人看着柳心眉,活像见了鬼似的,一个个战战兢兢地,连连点头答应下来,不就是一只鸡吗?没必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我们回去!“柳心眉一手一个,拉着柳叶儿和超凡就走,这么污浊的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停留。

“快去禀告连妃娘娘,冷园的人一定是中了邪了,再这么闹下去,王府就永无宁日了。“连嬷嬷两腿直打颤,今天的事情实在够诡异,这柳心眉什么时候敢摆王妃的架子了?

哦!众人也都醒过腔来,一定是这样,这个被冷落的王妃,很多人都忘记她的存在了,如果不是那个柳叶儿偶尔会出面央求些什么,谁还记得冷园里还住着的几个人啊?

连嬷嬷是连妃娘家陪嫁过来的老人儿,在这里是有一定地位的,就有那势利的过来搀扶着连嬷嬷去换衣服,有那腿快的就去通报连妃了。

连莺儿正在自己的房里悠闲的给指甲涂着丹蔻,听着这样的消息就是一愣,什么?柳心眉醒了?还真是命大啊!

连妃娘娘,您是没看见当时的那个场面啊,太吓人了。那女人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四下比划着,连嬷嬷都给吓着了呢!还有啊,她眼睛都不眨的,就宰了一只活鸡,说是晚饭的时候不炖给她,就要宰人了。

来回报的人夸张的比划着,对柳心眉连个称呼都没有。

轻轻地吹了吹指甲,连莺儿慢里斯条的开了口:“王妃醒来了,这也是一件喜事啊!原本吃一只鸡也不算什么的,只是都这么去闹,王府里还有没有规矩啊?”

“就是,连妃娘娘,您说,那园子里会不会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让人性情大变的啊?”那人试探着问。

“王妃,我们去看看?”连星撺掇着,她可是没少欺负柳叶儿,都是贴身的陪嫁丫鬟,谁让她命不好,摊上了一个那么不受宠的主子?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看个究竟。连莺儿风摆杨柳似的站了起来,连星急忙过去扶了她的手。

回到那个小小的院落,柳心眉看哪里都不顺眼,衣食住行,都是需要改善的啊!

“王妃,今天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过火了?”柳叶儿越想越后怕,连妃娘娘可不是他们能够得罪起的。

“有吗?”柳心眉疑惑的问,怎么,作为王妃,教训几个狗眼看人低的下人也算是过火吗?

柳叶儿不说话,眼里全是满满的担忧。

那个小萝卜头儿却眼睛亮亮的,兴奋得不得了,他的娘亲好威武呢!

一阵脚步声传来,柳星在外面趾高气扬的说道:“呦,王妃娘娘,您可慢着点儿,这里不比咱们兰溪院,路可是很不好走呢!”

柳叶儿身子微微一颤,右手不自觉的就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她可没少挨连星的巴掌啊!

就是一个丫鬟,也这么嚣张吗?柳心眉的脸就沉了下来,人善人欺,马善人骑。只是过去的事情与她是无关的,从今天开始,这个园子里的人断不能叫人欺负了去!

“连妃娘娘,您可要小心啊,有人说这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王妃才会发疯呢!您肯来看她,自然是顾着姐妹的情分,可是千万别被那不识好歹的给伤了啊!”一个谄媚的声音蓦然响了起来。

哦,原来是以为我发了疯啊!柳心眉轻轻一笑,嘿嘿,更疯狂的在后面哩。

“休要胡说,小心给王爷听了去。只是,王爷都两年没来过这里了吧?”连莺儿故意压着笑声,嘲讽和挑衅尽在不言中。

一片附和的响声清晰的传了进来,那些人已经走进了园子。

柳叶儿就想去打帘子,被柳心眉制止了,她倒要看看,这个连莺儿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只听见声音都把她的丫鬟吓成这个样子。

看屋里人没有出来迎接的意思,连星赌气打起了帘子,请了连妃进去。

虽然口里说着见礼,这几个人却连腰都不曾弯一下。

柳心眉哂然一笑:“来了?坐吧!”

看柳心眉连动都没有动,连莺儿拿眼斜了连星一下。

连星从进门的时候,就窝了一肚子的火,见主子递着眼色,指着柳叶儿就骂了起来:“不要脸的贱人,眼睛里头没有主子吗?我们王妃来了,不知道迎接也就罢了,连安都不会请啊?你是死人吗?”

柳叶儿脸色一白,就要跪下去。

却听“啪”的一声,连星脸上挨了一个清脆的耳光。

“你?你敢打我?”连星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柳心眉。

“啪”,又一记狠辣的耳光,重重的打在连星的脸上,顿时左边的面颊就肿了起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王妃的面前大呼小叫?你的眼睛里倒是有主子,就满嘴里没个尊卑的你啊我啊的?这是安王府里的规矩还是你连家的规矩?”柳心眉挑了挑眉,厉声喝问。

连星一滞,忙偷偷的看向她的主子,这几句话可不轻,没的连主子的娘家都连累了。

“姐姐这是做什么?妹妹听说你醒了,特意前来道贺的,怎么就动手打起我的丫头来了呢?这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姐姐这不是诚心给我难堪吗?”连莺儿就想以牙还牙,赏柳叶儿几个巴掌,无奈柳心眉牢牢的把她护在了身后。

“哦,原来她是妹妹的一条狗啊?”柳心眉恍然大悟:“怪不得一进来就大声狂吠呢!都说咬人的狗不叫呢,看来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既然如此,本王妃大人大量,就不跟她计较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她们竟然不知道,这个王妃是个伶牙俐齿的。她从前见了连妃娘娘可是唯唯诺诺的,如今是哪里来的底气呢?

“怪不得下人们说姐姐中了邪,看来是没错的了,连星,去请个法师来,还有这个园子从今天就封起来,所有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走出这里半步。”连莺儿淡然吩咐了一声。

第五章 我是罗刹

连星顾不得疼痛,捂着脸就跑了出去,哼,一定要给他们好看,最好让那法师淋他们一身狗血,她家主子也是能惹的吗?

柳心眉好笑的看着连莺儿,做法?好啊,她倒要见识见识她能请来什么样高明的法师。

一个清癯的道士跟着连星进来了,手里捧着一把桃木剑,倒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

“见过连妃娘娘。”那道士稽首问讯,原来他们是相识的。

“王道长,您快给看看,我这位王妃姐姐可是被什么邪魔外道缠上了身?自从醒来,就总是要打打杀杀的。”连莺儿皱着眉头,十分的无奈。

清冷的目光在柳心眉的脸上转了转,那道士一举手中的桃木剑,说道:“大家速退!王妃被厉鬼附身,行为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待贫道做法驱鬼。”

众人惊得都退到了门口,果真是鬼附身了,怪不得这王妃处处透着古怪。

那道士嘴里念念有词,桃木剑上下翻飞,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来,就往柳心眉的额头贴去。

尼玛,你这分明当我是僵尸啊?柳心眉可不想听从他的摆布,急忙闪了开去。

那道士一击不中,就有些不耐烦了,大喝一声:“孽障,还不束手就擒?”

一句话逗得柳心眉大笑起来,太他妈的搞笑了,你是猴子搬来的救兵吗,怎么不叫我现出原形啊?

这套把戏你们哄哄别人还行,我可不是什么厉鬼附身,我啊,是罗刹转世。

柳心眉想着,一脚踢出,那桃木剑就飞了出去,“噗”落在了园子的一角。

那道士愣了,抬起头认真的打量着柳心眉,对付深宅里的妇人,他还从来没有失过手呢!

“道长,你还是回去吧。你不知道,我身体里住着一个罗刹,专门喜欢找道士的麻烦呢!她若是发起怒来,就是阎王爷都要让她几分呢!我呢,今天心情好,就跟她讨个情,放过你了。等一下小命儿丢在这里了,可就不好玩喽。“柳心眉笑模笑样的对他说,只是眼睛里却射出一股肃杀之气。

那道长仿佛真的看见了罗刹一般,铁青着脸,拾起自己的桃木剑,狼狈的离去了。

道长都制不住的恶鬼哎,有的人头上就沁出了冷汗,大家跟着就想逃出这个园子。今天的事情透着邪门呢,连做法的道长都怕了她呢!

“站住!”柳心眉冷冷的大喝了一声。

还真听话,几个人都不敢动了。

柳心眉走到连莺儿的面前,微微抬高了下巴:”妹妹,我记得你刚才说,这个园子里的人都不能随意走动呢!可是我啊,是个闲不住的。你说,这可怎么是好啊?”

“你......你”连莺儿话都说不利索了,她不会真的是罗刹转世吧?

“王妃,我们快回去吧,这里阴气很重啊!”连星扯了扯连莺儿的袖子。

“柳叶儿。”柳心眉喊道。

“王妃。”柳叶儿彻底懵了,还是习惯性的应了一声。

“去给我狠狠的掌她的嘴。阴气?这不长眼的奴才,以为本王妃是个死人吗?”柳心眉存心给众人个下马威,刚才那两巴掌还是打轻了啊!

柳叶儿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她向来只有挨打的份儿,什么时候这风水要轮流转了啊?

“怎么?教训一个奴婢,还要本王妃三番两次的亲自出手吗?”柳心眉故意冷冷的说道。

连星高高的昂起了头,蔑视的看了看柳叶儿,就凭你?再给你个胆子,也不敢对本姑娘动手的吧?

一幅幅屈辱的画面在柳叶儿的眼前浮现,就听王妃的吧!这样的日子也是捱够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嘛!她抡圆了胳膊,“啪”一耳光就打了过去。

“该死的贱人,你敢打我,简直就是活腻了。”连星扑上来就撕扯柳叶儿,这疯病也是传染的吗?

娘亲没醒来的时候,一直是柳叶儿照顾着小世子,这孩子看见他娘亲和柳叶儿都跟往日不一样了,胆子也大了起来,紧跑了几步,一头就撞在连星的腿上,她不曾防备着,“噗通”就摔在了地上,那声音听着都疼。

他讨好的对着娘亲一笑,等他长大了一定可以保护她们的。

“真乖!”柳心眉满意的一笑,孺子可教啊!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孩子就会成为她得力的小帮手。

连星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被这样一个下贱的丫头打了,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王府混下去啊?她就不信,主子不为她出头。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本王妃好心好意的来看望姐姐,你们就联手欺负我的丫头吗?”连莺儿若不是怕打不过他们,早就动手了。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这柳心眉有些古怪啊!

“连莺儿,你的意思是本王妃连教训一个丫鬟的资格都没有吗?你自己也听见了,是她对本王妃不敬在先的。若不是看你这个主人的面子,本王妃今天就活活打死她!”柳心眉狠戾的说道,眉宇见全是煞气。

“姐姐不必摆王妃的架子,你不过是个......”连莺儿也怒了。

“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王妃,是不是?”柳心眉截住她的话头儿,灿然一笑:“可是,再不受宠,他不是没夺了我的正妃之位?你给我记住了,以后这王府里只有我才是王妃,你不过是个侧妃,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连莺儿一阵眩晕,差点栽到地上,两年了,所有人都称呼她一声“连妃娘娘”,她自己都快忘了,原来自己是个侧妃。

“王妃姐姐,莺儿不过奉了王爷的命令,帮文姐姐掌管一些家事,姐姐对什么不满,大可以去找王爷或者文姐姐分辨,何苦难为我手下的人?”今天被教训的都是她连家的人,她的面子往哪里放啊?

“他们不难为我,我自然不会难为他们,该给我的一样都不能少。对了,妹妹,今晚我这里吃鸡,你要不要留下来一道用饭啊?”柳心眉好心的邀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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