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简然男主装残废被继姐威胁嫁给那个腿上有残疾的男人,本想着下半辈子就好好照顾这个小说名叫什么谢谢好心人帮忙说说

  莹月的好运气似乎在继续,接下来连着好几日,她的晨昏定省都直接被免了。


  因为卡在距离吉期仅有半个月这么要紧的关口,望月竟病了。她病的根源在那日去往隆昌侯府时染上的一点风寒,当时看着还好,谁知回到家来,连灌了几日的汤药都不见成效,竟缠绵不去,日渐沉重了起来。
  如此,徐大太太自然没工夫再来理会庶女们了。
  虽不用请安,但出于妹妹的礼仪,莹月也有被惜月约着一起去正院探过病,不过没能见到据说重病的望月,丫头把她们拦在门外,只说大姑娘病得重,怕过人,不宜见客。
  莹月只有隔着门把想好的两句慰问念完,然后老老实实地转头走了。
  她不傻,心里知道长姐这病来的奇怪,不过这不是她管得着的事,别人不来寻她的麻烦都算她运气好了,多的她既管不了,也不敢管。
  倒是惜月若有所思:“大姐姐难道想借病把吉期躲过去?不对——她总不能一直病着吧。”
  望月可不是单纯地想退掉平江伯府这头亲事,她还有隆昌侯府那边挂着呢,她有耐心装病,隆昌侯府可不一定有耐心等,续弦本来不比初婚有许多讲头,那边侯夫人要是看准了别人,说下聘就能下聘,根本不会给人预留出多少反应时间。
  莹月记挂着自己看到一半的书,马虎回话道:“也许大姐姐是真的病重。”
  惜月一声冷笑立时就冲出了鼻腔:“呵,连自家姐妹都不能见的病重?这种鬼话也就糊弄糊弄你这个傻子罢了!还怕过人,大姐姐真病重了,太太巴不得我们全去陪她呢!”
  莹月忙转头张望了一圈:“二姐姐,你小声点。”
  所幸周围没有旁人,她扭回头来,才松了口气。
  “就你小心,你这么小心,该受的罚哪回少了?”惜月话里不以为然,不过她再开口时,声音还是收敛了一些,“我姨娘说,太太和大姐姐一定有算计,就是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再等等就知道了。”莹月宽慰她,自己在心里算了一下,“离下个月的吉期还有十——十三天,大姐姐真想做什么,到时候一定会有迹象的。”
  “到那时候大姐姐该做的都做了,我知道了还有什么用?”惜月抬手戳戳她的额头,“就要料敌先机懂不懂。”
  莹月懂是懂,不过——嗯,她不太关心,长姐的婚事在她猜来无非三种结果,一种嫁去平江伯府,一种嫁去隆昌侯府——或是在那场花宴上攀到的别的什么好姻缘,一种两头落空,另择他配。最终无论如何,看上去都只是长姐自己的事,和她挨不上边,她也就不觉得需要操什么心。
  要说的话,她才看的那本游记里说的南边一些风俗才有意思,那里的豆花竟是甜的,那可怎么吃啊——
  惜月看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和自己不是一条心,恼得又戳她一下:“小傻子,你就犯傻吧,哪天太太把你卖了,你还给太太数钱呢。”
  惜月不信任地斜睨她:“你有本事对付太太?”
  莹月耷头耷脑地,声音低了两个度:“——不会帮太太数钱。”
  她好气又好笑,“得了,看你的书去吧,成天就惦记着那些没用的东西,你跟大哥真是投错了胎,大哥有你这份痴性,状元都该考回来了。”
  她说的大哥是徐家长子徐尚宣,徐大太太所出,今年二十四岁,已经成家了,亲事同望月一般,也是在徐老太爷手里定下来的,娶的是现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家的长女。
  徐尚宣不幸在读书上肖了父,徐老太爷在的时候抽空管着他,他的功课还算凑合,徐老太爷一去,徐大老爷习惯了由父亲代管儿子,根本没意识这儿子是他自己生的,该他管,徐尚宣自己在家半学半玩了几年,把原来会的书也不会了,徐大太太发现以后急了,但她一个妇道人家,衣食住行可以给儿子安排得妥妥帖帖,读书上实在不知该怎么伸手,一咬牙,把儿子连同儿媳妇一起托付给岳父管去了。
  岳父比亲爹有心,去年时往南边出外差,监察各地,一圈转下来大约得一年,把女婿也一起提溜出去了,好叫他长长见识。所以现在徐尚宣不在家里。
  莹月略为不好意思:“我就是个消遣,怎么好和大哥比——”
  惜月无语:“别想多了,没在夸你!”
  莹月憨乎乎笑着,跟她告了别,领着石楠转身走了,背影看上去颇欢快,一点心事都没有的样子。
  菊英都忍不住笑了:“难为三姑娘想得开。”
  “这是想得开?这就是傻!”惜月不留情地道,不过她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忍不住补了一句,“但也怪不得她,不想开点又能怎么办,活活把自己愁死不成。”
  菊英笑道:“姑娘还是护着三姑娘。”
  惜月沉默片刻,失笑了一声:“我哪来的能耐护着别人,连我自己,都是自身难保。”
  菊英知道她想及婚事,解劝道:“等大姑娘的事了了,姑娘就好说了。”
  惜月没这么乐观,冷哼了一声:“谁知道呢,老爷太太都那样——且看着吧。”
  日头东升西落,时间按部就班地往前走,不觉又是七八日过去,婚仪所定的吉日,已是迫在眉睫了。
  不妙的是,望月仍旧病着,仍是不见人,许是她的状况着实重了,这一日傍晚,连徐大老爷都赶了回来。
  徐大老爷并不在外地,但他是个行踪不定的神人,打徐大老爷去后,他当家做了主,从此家里就和没他这个人差不多了,三五日不在太寻常,十天半个月不回也不是稀罕事,究竟在外面都忙些什么,人却也说不上来。
  好在他身上还栓了个官职,每日还需去衙门应个卯,家里有什么事寻他,还有个准地方递话。
  这次他就是让徐大太太遣人请回来的,当晚灯亮了半夜,不知夫妇俩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隔日一早,徐大老爷仙踪一去,又不见人了。
  这情况就明摆着不对了:望月出嫁在即,徐大老爷再不理俗尘,这几日也需在家撑一撑场面做一做样子罢?
  可除此之外,别的又好似很正常,望月卧了病,徐大太太一边照顾她,一边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嫁妆,这些嫁妆里不少物件都是已备了多年的,徐大太太让人从库房搬出来,晒了满满一院子,看去富丽堂皇,一派有女将嫁的喜庆热闹。
  这么一看,又好像没什么不对了。
  但许多事外人看来寻常,自家人的感觉却不一样。
  云姨娘的眼皮就直跳,她在徐大太太手底下讨生活多年,深知徐大太太脾性,眼下这个局面,里头一定有事。
  云姨娘别的不怕,只怕出了什么岔子,带累了她的惜月,姑娘十七岁才说亲本已是晚了,名声上再有了瑕疵,那还有生路吗?
  徐大太太作为主母,所居的正院伺候的人手是最多的,丫头婆子管事嬷嬷,加起来足有二十来号人,既多,就难免有隔墙有耳以及约束不得力的时候。
  为了女儿,云姨娘不惜积蓄大把往里砸钱,终于砸出了一道口子。
  “……是真的。姨娘要是不愿意,趁着还有一点时间,早做打算吧。”
  乘夜来告密的小丫头跑了,云姨娘直着眼坐着,只觉天旋地转,满目金星。
  “姨娘,姨娘你怎么了?那小丫头子不懂事,说的不一定是真的,许是她听岔了呢——”身边的大丫头担心地劝解着。
  云姨娘恍若未闻,脑中只是一遍一遍回想着小丫头告的那句话,如一根淬毒的尖针,戳进她的天灵盖,激得她恨不得立刻拿刀去砍了徐大太太!
  “不真,不真就怪了!这就是她干得出来的事!我说她怎么这么坐得住——”
  云姨娘将余下无尽的愤怒咽回了喉咙口,她不是不想骂,但她现在没有时间浪费在发泄上了。
  天一亮,离吉期就只剩三日了。
  她原以为这刀是架在不情不愿的望月颈间,不想徐大太太使的好一招祸水东引,竟是不知不觉移给了她的惜月。
  没有理会丫头的劝解,云姨娘就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夜未睡。
  直到在丫头连绵的哈欠中,天亮了。
  云姨娘终于动了:“去叫二姑娘过来。”
  丫头揉着眼,答应着忙去了。
  天刚亮,惜月才起,等她穿戴好了,犹带着两分困意过来的时候,云姨娘已经黑着两个眼圈,一句不停地吩咐人收拾东西了。
  惜月看愣了:“姨娘,这一大早上的是做什么?”
  云姨娘转头见她,亭亭立着,出落得鲜花一般,眼眶立时就发酸了,同时心里发了狠——想让她的孩子去填坑,做梦!
  “惜月,”她把女儿叫到身边,揽着她低低道,“你跟姨娘走,这两天这家里呆不得了。”
  惜月茫然道:“去哪里?姨娘,发生什么事了?”
  “太太想让你替大姑娘嫁给那个哑巴去。”云姨娘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唇齿间几乎磨出了金石之声。
  惜月足足怔了好几息的功夫:“——太太疯了?!”
  “她疯不疯不知道,我不能叫你赔进去。”云姨娘道,“你跟我走。”
  惜月还沉浸在震惊当中,因为太出乎意料,她一时连愤怒都没来得及,只是糊涂中又带点慌张,道:“去哪儿呀?姨娘,我们能到哪去?”
  “到衙门找老爷去。”云姨娘想了一夜,已经想出了对策,“叫老爷找个宅子,把我们留下,等这里的污糟事结束了,再回来。”
  听说是去找徐大老爷,不是往外面去乱跑,惜月定了定神,冷静了些下来,道:“姨娘,老爷能答应吗?——老爷前天回来过,太太的这个主意,肯定跟他商量过了,他肯定是同意了!”
  惜月终于想起来愤怒了,嫡母不是亲的,爹总是亲的,可照旧是把她卖了!
  云姨娘冷道:“老爷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只要不让他烦神,凭谁说什么都是好。太太能叫他同意,我就能叫他反悔。他敢不留下我们,我就在鸿胪寺里闹起来,看他让步不让步。”
  惜月为云姨娘的大胆犹豫了一下,但旋即意识到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徐大老爷这个爹,虽然万般指靠不上,但他总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脾气着实不坏,连受气包莹月都没挨过他的一句重话,云姨娘真跟他豁出去闹起来,他很可能,也不会怎么样——
  “对了!”惜月一个激灵,想起来道,“得去告诉三妹妹一声,我走了,这事指不定就落她那个傻子头上了。”
  “别去。”云姨娘紧紧拽着她,盯着她道,“你告诉了她,我们还走得了吗?”
  惜月解释:“三妹妹不会把我供出去的——”
  她只说了一句,声音就低下去渐至消失了。
  因为她忽然意识到了云姨娘的意思,徐大太太的算计总需填进去一个人的,她逃了,就是莹月,莹月要逃了,那就是她。
  “各有各的命。”云姨娘道,“我知道你和她好,可眼下,你做不起这个好人,她是什么命,只能由她去。”
  惜月失着神,她和莹月好吗?从前她心里是这么觉得的,长姐望月眼睛生在头顶上,小妹娇月聪明过了头,小小年纪已经懂得给人下话使绊子,只有莹月,傻兮兮的,又有小时候一起长过两年的情分,她还能放心和她说两句话。
  可她现在忽然发现不是,她和莹月也没那么好,因为被云姨娘一点出来,她心里要去提醒她的念头立刻就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断上涨的求自保的危机感。
  她不想被嫡母替嫁给一个身份前程尽毁的哑巴——这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残酷宣告了她未来的黑暗!
  “你听姨娘的,”云姨娘加重了语气,“这会儿天光早,太太想不到我们敢跑,后角门那婆子好买通,我们立刻就走。生出了一点枝节,惊动了太太,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惜月一时没有说话,但好一会的沉默之后,她终于轻轻地点了下头。

  徐大太太没叫人看着云姨娘和惜月,因为她没想到这两个人敢跑出家门去,在她想来,惜月就不愿意要闹腾也是在家闹罢了,且闹不出什么来——徐大老爷都叫她说通了,父母之命压下来,叫她去死都只好去,又还能怎么着?


  她太笃定了,以至于云姨娘和惜月逃跑的消息她都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云姨娘和惜月两个人前脚从后角门偷偷摸摸地出来,后脚就有两方人马分别没入了平江伯府之中。
  “他家的庶女跑了?是哪一个?”
  小厮跪在屏风外细细回话:“应该是行二的,有个年纪大些的女人跟着一起出来,我听那守门的婆子管她叫云姨娘。”
  洪夫人端着茶盏:“知道往哪里去了?”
  小厮道:“小的跟他们到了大路上,听她们雇了轿子,跟轿夫说去鸿胪寺。”
  “那是要去找徐大老爷了。”洪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你这趟差事办得不错,再去盯着,若有别的动向,速来回报。”
  站在旁边的丫头听了洪夫人夸赞,就走到屏风外,给了那小厮一个绣锦荷包,小厮忙接了,磕头谢赏,见洪夫人没有别话,站起弓着腰退出去了。
  屏风内侧,洪夫人喝了一口茶,笑问丫头:“你猜,徐家那二姑娘为什么跑?”
  走回来的丫头抿嘴笑道:“夫人考不倒婢子。婢子猜,二姑娘跑,是因为大姑娘病。”
  这句话听上去很趣致,洪夫人笑出声来:“你这丫头,越发出息了,说话都带上机锋了。”
  又摇摇头,有点惋惜似的,“那些个文官世宦,总爱说他们清贵有规矩,你看看,比我们强在哪里?徐家还是出过一部尚书的人家呢,不过七八年,就荒唐成这个样儿了。”
  丫头接上话:“说得好听罢了,子孙不争气,再大的富贵也就那么回事,哪比得上我们这样世代传承的。”
  洪夫人爱听这样的话,嘴角就翘起来,把茶盏往桌上轻轻一放。
  丫头会意地上前添茶,问道:“夫人,如今怎么着?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还要做什么?”洪夫人懒懒地道,“我看徐大太太这主意很好——跑了一个也不怕,不是还有一个适龄的吗?凭她抬哪一个来,等抬来了,好戏才正开锣呢。”
  丫头捧上茶去,笑着恭维:“夫人说得是,还是夫人技高一筹。”
  按下洪夫人这边不提,第二个知道的,还不是徐大太太。
  从徐家离开的第二波盯梢的同样是个小厮,他从平江伯府后院大厨房一侧的角门入,绕了一圈,轻飘飘进了静德院。
  这里是重病的方老伯爷养病之所,与别处比,明显静谧许多,来往的一两个下人都把脚步放得轻轻的,院落里几乎鸦雀不闻。
  小厮挨着墙边,溜进了正房旁边的耳房。
  耳房窗下摆着一个小炉,上面放着药罐,药罐盖子微微倾斜,苦涩的药气萦绕而上,熏染得一屋子都是草木药味,说不上难闻,可也并不好闻。
  一个穿灰衣的男人坐在药炉前,侧对着门口,手里拿着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炉火。
  小厮走上前去,低声把在徐家后门处的所见禀报了——他报的还包括了洪夫人派出去的那个小厮的动向。
  小厮等了片刻,见他没有别的反应,问道:“爷,接下去该怎么做?”
  男人扇火的手顿了一下,抬起来——他这一抬,衣袖就滑落了一点下来,露出了他自掌根蔓延隐没到衣袖里面的一道伤痕,虽已落痂愈合,但由其虬结狰狞之态,仍可想见当日受创之重。
  他就用这只手执着灰扑扑的扇柄慢悠悠在半空中虚划:静观,其变。
  小厮眼也不眨地认真看完,道:“是。”
  就退出去,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一点多余动静。
  男人低了头,重新扇起炉火来。他的动作和之前别无二致,好像从没人进来和他说过话一样。
  午后,徐大太太才终于知道了后院起火的事。
  这很大程度得怪她自己,她为了瞒住望月装病的秘密,不让各处来请安,才让云姨娘能瞒了这么久。
  怎么跑的,跑去哪里了,这不难审,把云姨娘院里的丫头提一串子过来就有了,难的是审出来了之后怎么办。
  这么半天功夫,够云姨娘找到徐大老爷了,她不忌惮闹,徐大太太却万万不愿意,这风声走出去,李代桃僵的计策还怎么使?
  徐大太太鼓着腮运了足足的气,茶盅都摔碎了一套,最终还是把这口气咽了——跑了一个不要紧,家里不还有一个么!
  剩的这个傻,呆,还更好摆布。
  这回再不能出差错了,徐大太太命人把莹月从清渠院里提溜出来,放到眼皮底下亲自看着,直等到三月十五,吉期前夜,方把谋算透露给了她。
  莹月祸从天降,无端叫从自己的壳里拔/出来,在正院一间耳房里关了两天一夜,看守她的丫头凭她问什么一概不理,只是牢牢管束着她,别说出门了,连走动都不许她走动。莹月在这样的境况里吃吃不好,睡睡不安稳,本已吓得不轻,再听徐大太太这一番高论,人直接惊傻掉了。
  “望月病了,方轮到你,不然,你还没这个福气呢。”徐大太太居高临下地向着她,“你老实些,遵父母之命嫁过去,才有你的好处,以后方家大奶奶做着,该有的风光一样不少,你懂不懂?”
  莹月不懂,这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长姐的夫家,她怎么可以嫁过去?什么大奶奶**奶,和她又怎么会有关系?
  徐大太太两句“好话”说完,跟着就转成了恐吓:“你要是不听话,像二丫头瞎闹腾给家里添麻烦,哼——那不要说平江伯府那样的人家了,能寻着个尼庵收容你,都算是你的运道,以后死了只能做个孤魂野鬼,想得一道香火供奉都没有!”
  她这一疾言厉色起来,还是很见成效的,莹月一贯怕她,话不曾回,先反射般露出了惧怕的表情。
  对徐大太太来说这就够了,她不需要莹月做什么多的配合,只要她代替望月,坐着花轿,进入平江伯府的大门就算替嫁成功——从这个角度讲,充任这个人选的是惜月还是莹月并无什么差别,不过一以序齿,二来惜月精明些,叫她顶替似乎把握更大,不想精明的难控制,惜月竟直接逃出家门去了。
  话说回来,这所谓成功只是对徐大太太的算计而言,至于莹月这么荒唐地“嫁”进去,将要遭遇什么,日后的日子怎么过,甚至于能不能活得下去,那都不在徐大太太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又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心疼她那许多作甚,将她好吃好喝地养大这么大已是恩情了,如今给家里派点用场也是该当的。
  徐大太太几句交待完就走了,莹月终于缓回神来,但为时已晚,她已经做不了什么,像个落入陷阱的小兽般又受困了三个多时辰,外面五更鼓打过,渐渐有了人声,徐大太太重新过来,吩咐人把她拉出去,换到一间厢房里,让喜娘给她开脸上妆挽发更衣。
  莹月让人按在妆台前一动不能动,细长的棉线绞在脸上,是一种奇怪得说不上来的痛楚,她想挣扎,想说不,按着她的老嬷嬷重重一把拧在她的背上,皮笑肉不笑地道:“姑娘,可不能动,绞坏了脸不好看,要不讨新郎官喜欢了。”
  莹月鼓起勇气,想大声叫嚷出来,但老嬷嬷眼疾手快地又拧她一把,把她到嘴边的话拧成了受痛倒抽的一口冷气。
  她想再反抗,但单薄的阅历,缺失的教养让她无能对这种突然的变故做出有效应对,屋里满当当一屋子人,可没有人在乎她,理会她,每个人的脸上都只有纸糊般的笑容,用光怪陆离的声音告诉她“姑娘大喜了”,像是最荒诞的一折戏,她做梦都梦不出来的。
  她就这么被压着完成了一道道程序,外头天光渐亮,但她看不见了,一顶缀着珠珞的盖袱当头罩下,她的眼前只剩一片血红。
  不知道什么人来将她背起,她落进了一顶轿子里,手里还被塞进个肚腹圆鼓鼓的瓶子,周围爆竹锣鼓大作,轿子跟着被抬起。说来可笑,莹月长这么大,因为从没出过门,连轿子都没有机会坐过,现在脚下忽然一轻,周身一飘,瞬间的失重感让她差点一头撞轿厢上去。
  轿子开始走起来了,周围喧闹更甚,莹月荒谬如处梦里的感受也更强,外面的许多人声该是熟悉的,她此刻听来却陌生得如隔云雾里,连徐大太太的哭声都变得虚幻了——当然,这可能因她本也是装作出来的缘故。
  轿子里总算没有个老嬷嬷时刻准备着要拧她一把,莹月终于有了点自主权,但她能做的事仍然很少,跟在轿旁行走的喜娘丫头遍是徐大太太的人手,她有一点异动,把她镇压回去极容易。
  莹月把遮挡视线的盖袱揭了,见到轿厢右边有个小小的方窗,想要伸手去掀上面覆盖的帘子,坠着流苏的轿帘才一动,立刻被从外面压下,莹月连是谁动的手都没见着。
  她又试图向外说话,但外面太吵了,锣鼓没一刻停过,因为出了徐家大门,沿途还开始有小孩子跟着凑热闹讨喜钱的大笑大叫声,她嗓音天生细软,把嗓门扯到最大了也传不出去——左右倒是能听见,但能离她这么近的肯定是徐大太太的心腹,根本不理她。
  莹月又急又恐惧,她难道真的就这样被抬到平江伯府去吗?徐大太太肯定没事先跟人说好,不然不会这么临时地把她抓出来充数,到时候平江伯府的人见了她,肯定都诧异极了,一想到那个场面,她几乎要在轿子里尴尬羞愧得昏过去。
  徐大太太厉害,什么都干得出来,她不行啊!
  莹月伸长了胳膊,着急地再去够前面的轿帘,她只有摔出去了,这动静总不能再被掩住,平江伯府不可能认她,早晚是丢人,不如丢在半路上,她宁可回去挨徐大太太的教训——
  咕咚一声,被她随手放在身边的宝瓶先滚下了地,顺着帘底一路滚了出去,这下外面的人不能视若无睹了,但因出了这个意外,轿子本来只是有点颠,走在前面的轿夫看见宝瓶,呆了呆,脚步就慢了,在后面抬的不知道,仍旧照常走,算好的节奏一乱,轿子就来了个大的颠簸。
  事有凑巧,莹月也被这意外惊得半张了嘴,她姿势半坐半起,本来别扭,一下子被颠了回去,脑袋撞在轿厢上的同时,启开的牙关也被撞合了起来——正正咬中了舌头!
  瞬间的剧痛袭来,令得她神智都散了片刻。
  外面的小小乱子很快处理好了,跟在轿旁的一个丫头捡起了宝瓶,大概怕她再闹事,索性暂时不给她了,轿子继续行进了起来。
  莹月满目泪光,什么反应都做不了,因为太痛了,奔涌而出的鲜血几乎瞬间填满了她整个口腔,她噎得呛咳了一声,血顺着下巴溢到了前襟上。
  她此时才在这剧痛里找回了一丝行动能力,下意识抬手先擦了一下下巴,满手黏腻,她低头一看,直接变成了一只血手。
  莹月吓住了,这视觉效果也太惊人!
  而这不过是个开始,她嘴里不知道咬到多重,血根本止不住,她合上嘴巴,想借这微不足道的一点措施止血,但没用,口腔很快又满了,她被迫咽了两口,那个味——别提了,差点把她噎吐了。
  但莹月还是努力又咽了两口,血一下子流得太多也太猛了,她害怕自己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死了,她不想给长姐替嫁,可她更不想死,她连家门都没有出去过,就这样死了好不甘心啊。
  她天真地觉得把血咽下去,流出来的血又回到身体里,好像就不那么可怕了一样。
  她同时想往外求救,但嘴巴里的现状让她无法再发声,想再往外摔,只怕雪上加霜,一个不好直接把自己摔死了。
  她只能勉力颤巍巍伸手去掀小窗上的轿帘,但一掀外面就让人压住了,她现在没有力气跟人拉锯,只好转而去拍打轿厢,但由她把厢壁拍出好几个血手印来,外面并没有一丝回应,轿子只是仍旧一颠一颠地行着。
  而莹月的体力在持续快速地流逝中,有一段时间,她神智恍惚,似乎是晕过去了,但最终她又知道没有,因为血不会像口水一样被自然吞咽下去,嘴里新涌出来的鲜血不断把她噎醒。
  神智稍一回归,她就赶紧无力地拍打轿厢,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伤口具体在哪了,整条舌头都肿胀剧痛,血一直涌,这种明确感受到生命力一点点从体力流失的感觉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嫁就嫁~嗯,然后上一章改了一点点,明确了在女主方只是猜测的意思,谢谢小天使的意见(* ̄з ̄)

  轿子停了,莹月以为自己的求救终于得到了回应,但外间只是喜乐声大作,爆竹齐鸣,爆开一阵比先更大的喧哗,里面似乎夹杂了什么“请郎君射箭”一类的欢喝声。


  莹月没听清楚,她差点被这阵猛烈的动静震晕过去。唯一的好处是脚下终于安稳住了,她拽回仅余的神智后,得以一手巴着厢壁,靠着这支撑往前挪着,伸手去掀大红的轿子帘——
  没等碰触,忽然“夺”一声,有一支箭从外面钉到了轿门上,不知是本来距离近还是射箭的人腕力大,这一支箭射上来,带动得整个轿子都晃了两晃。
  然后外面有人“哈哈哈”大笑:“方爷,你疯啦,这是你的新娘子,不是劫道的悍匪,你使这么大劲,把人吓晕了,你可拜不了堂了!”
  “你不懂,方爷就是要给新娘子一个下马威呢,看我们方爷这威风,将来这夫纲一定错不了!”
  “哎呀,薛兄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哈哈——!”
  外面爽朗的男声一应一和地打趣着,莹月在里面就凄惨了。
  没人跟她说过吉日当天成婚的程序,徐大太太只是威胁她要老实听话就完了,那一支箭射上来的瞬间,她以为是冲着她来的,魂差点吓飞了,一口血和着口水,连呛带咳地喷了出来,差不多与此同时,一只手从外面撩起了轿帘——
  先前就是她捡起了滚出去的宝瓶,现在莹月要下轿了,她要乘机把宝瓶塞回给莹月。
  金铃毫无防备地跟莹月堪称恐怖的面容对上,眼眶刹时瞪大,眼珠子都要瞪凸出来,一声尖叫含在唇边,但惊吓过度,竟没叫得出来。
  她僵直的动作很快为人觉出不对了,从旁有另一个人上前来,探身从揭起的轿帘一角往里望了一眼。
  莹月气息微弱泪眼朦胧地望出去,尚未看清这人什么模样,对方一眼之后,却是迅如闪电,劈手夺过她揉在膝上皱成一团的盖袱,重罩回她头上,莹月才一惊,整个人已觉一轻,叫人打横从轿子里抱了出来。
  她看不见,惊得张着手胡乱摸索,摸到那人襟前,忙先拽紧了他的衣襟,恐怕掉下去。
  抱着她的人不管她做什么,迈开大步转身就向宽阔的朱红大门里飞奔,身后爆竹锣鼓都歇了,一片嗡嗡的茫然议论声。
  “不知道啊,哎,新娘子怎么了?”
  四起的议论最终逼到了金铃面前,金铃嘴唇和双腿一起发着抖,按照徐大太太的算计,这露馅至少也要到拜过堂送入洞房揭盖头的时候,那时礼已成了大半,平江伯夫妇为着自家的颜面,为着老伯爷的病情,当场揭开大闹的可能性会降低许多,而只要不闹开,这事就有往下转圜成就的余地——
  三姑娘平时怂得跟个兔子似的,谁都能去欺负一下,怎么忽然烈性起来,居然敢咬舌自尽了呢?!
  她要早是这个脾性,徐大太太也不会把她填上花轿坏事啊!
  眼下这个局面,喜事随时变丧事,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要是传到方老伯爷耳朵里去,把他气得一口气上不来——金铃简直不敢想了,真到那一步,她们这些送嫁的徐家人还走得脱?被平江伯府的人拿住了立即打死都是活该!
  金铃两股战战无处可逃,对着众人的疑问一时也想不出话敷衍回答,只恨不得原地昏倒。好在同来的蔡嬷嬷年老而心性老辣——就是先前一直拧莹月的那个,向众人应付了句“姑娘身子骨娇弱”之类的话,就把金铃扯到自己人包围的一个小圈子里,厉声问她:“怎么回事?”
  金铃见了她,总算有了主心骨,忙凑上去焦急地低声道:“嬷嬷,糟了,三姑娘咬舌了!”
  “真的,三姑娘一脸血,我一掀帘子,她还又吐了一口,吓死个人!”金铃慌张着,“嬷嬷,现在怎么办?我们快逃吧?方家大爷把姑娘抱进去了,他不认得姑娘,可洪夫人肯定是认识的,这事瞒不住,马上就得来人问我们话了!”
  “瞎说八道,往哪儿逃,丢下个烂摊子跑了,回去太太能饶了你?”蔡嬷嬷心下突突乱跳,但毕竟掌得住些,喝止住金铃的馊主意之后,又飞快想定了对策,“我们跟着进去,没在外面闹出来,事情就不算太坏。”
  金铃傻了——这还不算坏啊?
  她是徐大太太身边的一等大丫头,又能被派出来干这等阴私事体,当然不是个失惊打怪的毛躁性子,只是适才往轿子里的惊魂一瞥给她留下的阴影太重了,她还没完全缓过来,口吃道:“进、进去?”
  蔡嬷嬷不理她的疑问,转而反问她:“你看三姑娘伤得怎么样?”
  “可重了!”金铃忙答,“全是血,嬷嬷,你见到三姑娘的手没有?方家大爷把她抱出来时,我见着她的掌心都是血红的,能不能活很难说了,唉。”
  她平时虽然不把莹月一个边缘庶女放在眼里,但莹月毕竟从没有得罪过她,她想起好好一个姑娘就这么没了命,心里也有几分唏嘘,叹了口气出来。
  “不能活最好。”蔡嬷嬷眼中却精光一闪,“人是方家大爷抱进去的,三姑娘这口气要是断在了平江伯府里,伯府就别想甩得脱干系。到时这门亲是做不成了,可方伯爷和洪夫人也难再找我们太太问罪了。这事,寻个急病而没的理由就了了。”
  蔡嬷嬷扯了她一把:“叫着我们的人,快进去,总站在这里叫人看着才不像样!”
  金铃压下不断从心底冒出的凉气,答应了一声,忙去安排起来。
  抱着她一路直闯入府的方家大爷决断与行动力兼具,短短一刻钟内,他一语未发,沉默往返,把她安置到一间空房后,又飞快拉来了一直在府里给方老伯爷看诊的王大夫。
  王大夫人过中年,腿脚没他那么利落,一路跟着直喘,待见到脑袋悬在床边、一张血盆小口的新娘子,吓了一跳,忙上前看视。
  “这是伤着哪了?嘴里?快张开我看看!”
  方寒霄立在床侧的青帐旁,把莹月从府门外一路抱到这里、又去拉扯了王大夫来,这接连不断的路程好像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气息丝毫未乱,低着头,垂下眼帘看向莹月那张因为一路颠簸又呛了几口血而显得更加惨烈的面容。
  没想到歹竹偶然也能出好笋,徐家当家人混账,用心宠惯的姑娘不知廉耻,这不放在心上、随意养出来顶缸的庶女倒还是个性烈不屈的。
  她无声地把嘴张得大大的,给王大夫看。
  ——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似乎是不会这么配合大夫的。
  王大夫用力盯着莹月嘴里看了两眼,她流血到这时候,嘴里一片血糊糊的,舌头也肿了,王大夫看不出来个头绪来,只好转头要水,让莹月先漱口。
  这间房内没有别人在,方寒霄脚步一顿,移开去桌上取茶壶倒了杯水来,莹月接过来,她求生心切,抖着手捧着杯子,强撑着灌了两口,咕咚咕咚在嘴里漱了漱,吐了,然后气喘吁吁地倒在床边。
  真是非常坚强又配合的一个伤者了。
  不过她的状态确实很虚弱了,要不是还有血丝在缓慢渗出,混着口水把她喉咙噎着,她这一倒回床上就得直接晕过去了。
  她已经这么奄奄一息,但王大夫看过她的伤口后,原来紧张的神色反而缓了缓:“没咬断。”
  在一旁负手而立的方寒霄大概是做了什么示意,王大夫接着道:“咬得很深,但没有断口,大爷放心,慢慢调养是养得回来的。”
  房里静默片刻,王大夫又道:“大奶奶的血流到这个时候,已经不太流了,我这就开方,煎一剂来大奶奶喝下去,应当就止住了。只是后面要好好养着,麻烦事不少。”
  他一直好似在自说自话,莹月这个角度看不见方寒霄,听到这时,忽然间会意过来:方家大爷是个哑巴,说不了话。
  她当然早就听说过这一点,但听说归听说,她从未以为自己能和长姐的夫婿产生什么额外的交集,便也从未将这一点往心里去。
  王大夫走开了,大约是忙着开方抓药去了,莹月悄悄把眼闭上,知道自己性命保住以后,她心头也不那么紧张了,就想装晕——
  因为她的麻烦事确实不少,她可没忘记,她是个假货!
  什么“大奶奶”,根本不是她,方寒霄现在是还不知道,等知道了,哪里还会好心找大夫给她治伤,说不定立刻就要把她丢到大门外面去了。
  因为这样,她虽然跟方寒霄已有过挺近距离的接触,但甚至还没有看过他一眼——她心虚呀。
  当然她心里很有自觉,她被撵出去是迟早的事,不过她有一点小心思,这个给她看伤的大夫很厉害的样子,她想从他那里蹭一碗药再走,等回去了,徐大太太恼怒还恼怒不过来,不狠狠罚她就不错了,肯定不愿意给她请什么大夫。
  房间里十分安静,闭上眼睛以后,别的感官被相应放大,但莹月仍然感觉不到什么动静,只能从没有听到脚步声来判断方寒霄没有走动,应该还在床边不远处,除此之外,她就只听见自己喉间细微的吞咽声——
  “霄哥儿,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听说你抱着新娘子跑到这来了?”
  急匆匆的脚步声连着声音一起响起,是原在花厅里宴客的洪夫人闻讯匆忙赶了过来。
  莹月眼皮一颤——她运气太差了,连碗药都来不及蹭到!
  他看得到莹月染血的细弱脖颈间微不可觉的滑动,以及她忽然颤动了一下的眼皮。
  他的眼神——实在是一言难尽。
  方大:徐家这庶女倒是知廉耻性贞烈——
  莹月:不想死,大夫,救我,快救我 X﹏X~
  作为一个不走宅斗风的真·傻白甜,命悬一线的时候,她没有能耐捣鼓心计,只想先保住命,所以飞快在男主面前暴露啦。
  嗯不用担心男主会对她产生误会,一个心机深沉的男主是不会看不穿一个傻白甜的,当然因为他把握不住傻白甜的画风,所以以后这种他预料不到的发展还是会有的,这只能说他无法把自己的智商拉低到傻白甜的程度哈哈哈,大家懂的,有时候人聪明,反而会想太多~
  然后,作为第一个前十章就出场的男主方大上前一步,给大家一个骄傲的眼神→ →

  沈音禾冷下声:“你把手松开。”


  梁迟才不跟她讲道理,力大如牛, 紧紧的抓着, “多牵一会儿, 说不定时间久了心跳就起来了。”
  他胡乱瞎扯, 还以为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沈音禾现在就没有之前的好脾气了,他嘴里从来就听不到一句好话, 她挣扎, “我让你松开。”
  “我就不。”梁迟把她的手都抓红了, 死活就是不让她。
  沈音禾挣脱无能,只得随他去了。
  两人在家里手牵手不放看着还挺奇怪,沈音禾也不懂他又想到哪一出, 想做些什么。
  半个小时后,他没有松开的迹象。
  一个小时后,还是没有。
  他的手掌有力且温暖, 她的手心都被捂出了汗, 黏黏的,她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沈音禾疲惫开口:“你什么时候才肯松手?”
  梁迟眉头一挑, “等我怦然心动的时候我就松开。”
  沈音禾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往他脸上招呼, “惯的你!你别太过分了。”
  梁迟一时不备让她砸了个正着, 疼倒也没有多疼, 他控住她的手腕, 这样一来,她的双手都被他抓的的牢牢的,“小气!”
  梁迟的话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你说那么多回喜欢我,却原来连手都不让我碰,这辈子都没见过比你还小气的人。”
  沈音禾胸口上上下下的起伏,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冷笑一声,“呵,你得失忆症了吗?我刚才说过了我不喜欢你了。”
  梁迟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稍纵即逝,他总算愿意放过她一双被蹂/躏的嫩手,双手插兜,下了一个定论,“撒谎!”
  梁迟这股莫名的自信都不清楚从哪里来的,他又说:“你个小骗子,下次撒这种谎,看我不揍的你哭着喊爸爸。”
  沈音禾非不听,和他作对,抬起下巴,眼珠子定定的对上他的视线,“我不喜欢你了。”
  挑衅的目光仿佛在说,你有本事你就打啊。
  她就不信,他敢动手。
  梁迟嘴角往上扬了扬,上前抱住她的腰把人扔在沙发上,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熠熠的双眸紧盯着她看,“沈音禾,你知不知道你一骗人眼睛珠子就会乱瞟,根本藏不住。”
  沈音禾呼吸一滞,别开脸,“是是是,可你不就仗着我喜欢你就为所欲为吗?”
  有什么好说的,怪她自己不争气。
  梁迟看着她失落的小脸,情绪顿时烦闷,“我……以后会对你好一点的。”
  一个不像誓言的誓言,怕她不信,梁迟紧跟着就伸出手作发誓状,“比对梁叙还好。”
  那可是他亲弟弟诶,这样总行了吧。
  沈音禾发出嘲讽的笑来,“你什么时候对梁叙好过……”
  梁迟一时竟无法反驳。
  其实吧,两兄弟小时候感情还挺好,互帮互助,只有相爱没有相杀,也算是兄弟模范了。
  兄弟两个惹了祸,每回都是弟弟来扛,兄友弟恭。
  他用两根手指头挑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让人看出难得的几分认真,“我以后真的会对你好。”
  “你让我起来,我要去公司签合同了。”
  梁迟这断腿动作灵活程度不输正常人,麻溜的从她身上下来,很殷勤,“我送你啊。”
  沈音禾只把他的示好当成是做了坏事的愧疚,她不认为他真的想开了,或者是情商猛涨开窍了,才对她好。
  “不用了,你既然身体不好就在家待着吧,免得出门给别人添堵。”
  “我身体很好,不劳你费心,反正我不管,我就要送你。”梁迟阴森森一笑,“你要是敢上徐珂然的车,把你腿打断。”
  “你从哪知道徐医生名字的?”沈音禾记得自己和徐珂然都没有告诉过他。
  “我和他有仇,当然会打听清楚了,”
  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刨清楚了。
  “你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能有什么仇?”沈音禾问。
  梁迟总不可能回她一句“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吧,这话他自己都没脸说出来。
  他脸红脖子粗,“男人的事你不懂。”
  梁迟掏出口袋里的车钥匙,刻意在她面前扬了扬,“不是要签合同吗?走啊。”
  沈音禾淡淡道:“不要你送,我打车。”
  梁迟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你试试看出租车进不进得来梁家的大门。”
  不怒自威的气势和梁其远有五六分相似。
  “我没有,老实跟在我后头,别打歪心思。”
  “梁迟,你搞清楚,我还没原谅你。”
  梁迟又笑了,俩虎牙看起来贼萌,他小人得志一般,说:“没关系,你的原谅不重要了。”
  梁迟又在无形之中惹红了她的眼睛,女孩敏感脆弱,还容易多想,他这句话分析起来莫约是,你的原谅不重要,所以你也是不重要的。
  二缺子梁迟压根没那么想,他怕的是沈音禾冷淡的不愿意搭理他,怕她一个字都不肯跟自己说。
  两人还能吵的起来,说明他还没在她心里死透。
  签合同的地方在沈音禾的经纪公司,好在过节,街道上没什么车,很快到了。
  沈音禾下车的时候叮嘱他,“你回家吧,结束之后我打车回去。”
  梁迟把车停好,“我闲,我要上去看看。”
  沈音禾怕他这大少爷脾气上去之后又要惹是生非,果断拒绝,“不行。”
  “给你撑腰还不好?”
  沈音禾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你只会给我惹麻烦。”
  她自行上了楼,梁迟对她的背影喊,“你忙完就下来,我在停车场等你。”
  “诶,你不能让我等很久的啊。”
  他没多少耐心的喔。
  沈音禾脚步一顿,没回头进了电梯直接上去了。
  签合同是件很耗费时间的事,她需要把每一条都过目一遍,还得仔细的看里面有没有漏洞。
  所以等她签完字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沈音禾不觉得梁迟会等她那么久。
  虽然不抱希望,但她还是朝着停车场走过去,才下电梯远远的就瞧见蹲在柱子前,百无聊赖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应该是今天上收藏夹的……结果没上……好难过……
今天的梁迟又是一个霸道又甜甜的他呢~
嘤嘤嘤的小公主~萌萌哒
专栏里有两本现代预收文~大家顺眼就收一个吧。
文案:赵妍补考线代,监考老师是个很陌生男人。
赵妍被他冷冷的眸光盯了一个多小时,硬着头皮看邻座男孩的卷子。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敲了敲她邻座男孩的桌面,说话时候的眼神却是望向她的,“收敛一点。”
赵妍装聋作哑,实在看不见答案被逼的交了卷,男人拿着卷子扫了扫,挑起眉头,狭长的眸子眯起来,带着点嘲弄的意味问:“抄够六十分没有啊?”
赵妍:托他的福,她没有!
嘿嘿嘿求一发营养液啦啦啦大家的留言都有在看~感谢支持!

  梁迟对她招手的模样像只小狗,有点憨还有些狡猾, 一个不高兴就甩尾巴。


  沈音禾静静地看着他, 她对他忽然又没有那么生气了, 每每看他梁迟委屈的样子, 她自觉的就想宠他,那种情绪并不受自己控制。
  她走过去, “我弄好了, 回家吧。”
  梁迟扶着墙慢慢的站起来, “回什么家,我请你吃饭。”
  相处几年下来,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瘦不拉几的, 小模样看着就像是会被风吹走一样,身板太娇弱,这样并不好。
  沈音禾不太相信他, 试探的问了句, “不骗我?”
  梁迟就差对她翻白眼了,真想不到他在她心里的可信度居然如此低。
  “骗你有钱吗?有钱我也懒得骗, 反正我又不缺钱。”
  沈音禾坐在副驾驶上, 心里有点紧张, 余光扫了扫梁迟, 发现他没有责怪的意思, 浑身都轻松了。
  从前的梁迟比现在的他更坏,更惹人厌,高中时候, 梁迟来接她,他的军用吉普车停在校门口,她穿着蓝白宽松校服,战战兢兢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手指才刚碰上把手,就被他冷漠瞥了眼,他抽了口烟,不容置喙:“坐后面。”
  沈音禾当下眼睛就红了,那时候年纪小,也没和他怎么说过话,只能忍着害怕和憋屈爬到后座去,正襟危坐,双手紧紧攥着衣服,可眼睛还是不自觉的看向他。
  从后座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但是从车里的镜子却能看见他整幅面孔。
  丹凤眼彰显贵气,深刻精致的五官,牢牢刻在她心中,往后的无数岁月在心里临摹了不止千万遍。
  打那次起,沈音禾就不会随便往他车上的副驾驶爬,每次都很有自知之明的坐在后面。
  她不知道其实副驾驶这个位置对梁迟没有多大的意义,他以前出过一次不大不小的车祸,梁叙当时就坐在副驾上,伤的不轻,满手的血,把他吓得够呛,自打那以后,梁迟就不爱让人坐了。
  除非他特别又把握,开车特别小心的时候,才让。
  梁迟吃喝用度都要用最好的,带她去的餐厅光是从外面看都晓得很高级。
  沈音禾和他并肩而行,为了照顾他,还刻意放慢了脚步的速度,她忽然问他,“梁迟,你有钱吗?”
  梁迟:“不要对我有钱这件事产生质疑,我觉得你在侮辱我。”
  沈音禾也没有恶意,“我如果不把卡还你,你就是个穷光蛋了。”
  梁迟没话回她,因为她说的是大实话。
  餐厅的氛围十分的好,香薰红烛,长桌高脚杯,很浪漫,比她演过的电视剧还要浪漫,旁边还有专业的艺术家在为他们拉小提琴。
  只有一点很遗憾,她今天出门没怎么化妆。
  沈音禾真心地想,如果梁迟每天都能这么好,不会对她说那些阴阳怪气的话,不会那么矫情的作来作去,那样会更好。
  她举起酒杯,对梁迟说:“谢谢你,我很开心。”
  梁迟很不适应,他们两个忽然有点文艺是怎么回事?
  他是个刺猬,只是软化了身上的刺,但还是会扎到人的,他已经习惯了对她快言快语,在她面前贱贱的。
  他说:“我又不是为了讨你开心才带你来的。”
  虽然他也很开心就是啦。
  他说这句话的声音很细小,但沈音禾还是听见了,她抿了一口红酒问:“所以是因为什么呢?”
  梁迟脸红了红,“因为我饿。”
  沈音禾是个演员,就必须得保持好身材,这是她的职业素养,所以她吃的并不多。
  关键是梁迟看不得她小口小口的往嘴里喂蔬菜水果的样子,怎么那么寒酸!吃那么点给他塞牙缝都不够,她是想把自己饿死吗?
  梁迟放下刀叉,盯着她,“请你吃饭,你能不能给点面子?”
  沈音禾回道:“我很给面子了。”
  “就没见你碰荤菜。”梁迟打了个响指,服务员应声而上,然后他说:“叫厨房蒸几只大螃蟹。”
  沈音禾心里酸酸麻麻,“梁迟,我不是专门吃螃蟹的。”
  梁迟装死,怨不得他,目前他只知道她喜欢吃螃蟹。
  “给你点了你就吃。”
  “我还不知道你不会吃吗?”在家里,她什么样子没见过啊,她什么事有他不知道的啊?没有!
  他装作嫌恶,“我给你剥。”
  哪一回不是他帮她剥的?每一回都是!
  吃完这顿还算比较和谐圆满的饭,梁迟觉着自己的补救已经做的差不多了。
  况且他本来就很有诚意,真心实意在跟她道歉。
  沈音禾的心口原本被他拉出一大块口子,很疼,但又很轻易就被他补上了,留下个细小的缝,没那么疼。
  她看着窗外的天空,对梁迟说:“我想去游乐场。”
  “不去。”幼稚的不行的地方,他小学毕业就没再去过了。
  “我从小到大都没去过。”
  “行,你黑我的事翻不了篇,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梁迟立马改口,“去去去去。”
  沈音禾被他逗笑,“委屈你了。”
  知道委屈我就好!我长大后就没踏足过游乐园那种地方,为了你我也是亏大了……
  脑中的一出大戏演完之后,梁迟挑眉,“也不是很委屈。”
  市里最大的游乐场,设备齐全,想玩什么玩什么。
  其实梁迟小学来的时候只玩过旋转木马一类的项目,像跳楼机大摆锤和极速飞轮,他碰都没碰过。
  所以这次来,倒是让沈音禾挑起了兴致,看上去还挺好玩的。
  由于《宠妃传》的热播和飙红,沈音禾从十八线女演员成了三四线,知名度提高了,又靠那张非常漂亮的脸,让观众记忆深刻。
  所以她出门都得带口罩,不然肯定被认出来。
  游乐场人很多,梁迟觉着他和她走一起,他像她的保镖……
  梁迟主动勾住她的小手指,“人太多,我怕你走丢。”
  “哦。”沈音禾仰着脸,问他,“你想玩什么?”
  梁迟听着不远处飞车上人们传来的尖叫声,他指了指哪,兴冲冲的说:“就玩那个!”
  看起来真他妈的刺激啊。
  他低头看了看沈音禾,心里乐出花来了,小女孩们一定怕的要死,他将功赎罪的时候到了。
  他保护她,来抵黑她的罪过,这样就不欠她了。
  梁迟不喜欢亏欠她的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沈音禾点点头,“恰好,我也想玩,走吧。”
  极速飞轮,完全不愧对这个牛逼轰轰的名字。
  梁迟上车之后脸上还挂着笑,握着前头的杆子,坐等开车。
  沈音禾表现的很平淡,情绪变化都没有他大,她拍了拍梁迟的手,“你别紧张。”
  才说完,飞车就动了。
  梁迟惨绝人寰的一段经历就此开始,喉咙的叫声比上次看见沈音禾的胸还要更尖锐更吓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操啊啊啊啊。”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音禾悄悄的握住他的手,“别叫了。”
  梁迟的魂儿都快归西,耳边只有呼呼呼的风声,没听见她说话,从头叫到尾。
  飞车总算停了下来,梁迟气若游丝被沈音禾扶下车,脚底发软,抖个不停。
  沈音禾问他,“还玩吗?”
  梁迟脸色煞白,摆摆手,“我不玩了。”
  佩服她还能面不改色跟自己说话。
  刺激,真特马刺激。
  沈音禾胆子还比较大,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我还想玩。”
  “我看你对大摆锤和跳楼机挺感兴趣的,要不要再试一试?”
  沈音禾有私心,她在捉弄梁迟,也该让他吃点苦头了。
  沈音禾用激将法,她说:“你以前还是特警队队长呢?这种小儿科的玩意还会怕?”
  果然,梁迟不服气了,“我在特警队,全能,刀山火海都没再怕的。”
  不是吹,他确实是特警队的传奇,虽然是曾经。
  “梁队长,那我们就试试吧。”
  好了伤疤忘了疼,典型说的就是梁迟。
  他挺起胸膛,“试就试。”
  跳楼机比飞车要恐怖几十倍,梁迟后来都不清楚怎么下来的,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身体飞速忽上忽下,很难受。
  他全程闭着眼,都没敢睁开。
  沈音禾好像什么都不怕,也没发出任何奇怪的声音,淡定的像局外人。
  她缠上了梁迟,笑眯眯的对着他,完全看不出恶意,她说:“下一个,大摆锤。”
  两次教训,梁迟再不会犯蠢。
  “你这个不玩那个不玩,那你来干嘛?”她问他。
  梁迟:“来陪你。”
  沈音禾愣神,随即说:“那你陪我上大摆锤啊。”
  梁迟被逼的没有退路,指着身后的旋转木马,虽然很看不上,但他还是说:“玩这个吧,有情调。”
  沈音禾看似放过了他,“那行,先玩这个,然后去玩大摆锤。”
  能拖一时拖一时,梁迟一口答应,“可以。”
  旋转木马转了十来个圈就停了下,梁迟还坐在上面,双手紧紧扒着杆子,“我不去,你别逼我。”
  “你说话不算话。”
  他整个人跟长在上面一样,粘的死死的,哄的也好恐吓的也好,就是不下来。
  沈音禾逗弄够了,就不再为难他,“那不玩了,反正我也没有很想玩大摆锤。”
  梁迟有种被整了的感觉。
  尽管沈音禾武装的很严实,还是被人拍到了和梁迟肩并肩手拉手的照片。
  有心人发到论坛上微博上,又在粉圈里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她势头正好,小花里的对家肯定会防爆,趁着这次机会,好几个团队下场黑了她一把。
  [我就说咯,她肯定有后台,这不,金主被拍到了吧哈哈哈哈报应]
  [哇塞,也不知道她金主看上她什么,明明她就长了一张不会红的脸]
  [简直是强推之耻,有后台的果然惹不起,二十岁就开始红了,啧啧啧,我都想去找个金主了]
  [你们看那男人虽然没有被拍到脸,但是他居然还要沈音禾来扶诶,金主还是个病秧子,我都有点心疼她惹]
  与一边倒的恶评相比,那一点点的好评就很珍贵。
  [妈耶,说三遍,沈姐姐真好看……素颜都这么美,我要去粉她]
  [我要粉这对cp,脑补一万本包/养出真爱的虐恋小说]
  这场大风波,沈音禾在网上一个字都没解释,一心扑在新剧本上。
  至于黑粉口中的金主看的津津有味。
  他还特意一条一条翻看了,冷笑连连,当着刘周沫的面嘚吧嘚吧,“什么叫包/养?什么叫金主?这些年轻人说话真是越来越不好听了,再说了……”
  转折一来,刘周沫就知道后一句话是什么。
  再说了,我瞎吗?我会看上她?我包养她还不如包养我自己。
  刘周沫想象中他会说的话并没有来。
  梁迟抖着腿,“我和她是正正经经的未婚夫妻关系好不好!”
  瞧把他嘚瑟的,屁股后头的尾巴都要给摇断。
作者有话要说:  忘记定时惹!!蠢死我!
梁迟目前的外号有:梁断腿,梁嘴炮,迟公主,梁贱贱……
恩,期待将来他更多的爱称!
虐他是迟早的事~哇撒目前都很甜啊啊啊啊大家为啥都说虐……我很费解……
今天梁贱贱飞车这段让我想起了梁叙当年在摩天轮求婚那段哈哈哈哈
兄弟什么的,哈哈哈哈果然命运很相似啊哈哈哈哈
六千什么的,果然都是我在放屁!
我下本要先写的是《重生回到十六岁》感兴趣去收一个叭,苏爽甜!不一样的甜饼饼!
文案:姜家掌权人去世。
沈厉迅速把控住姜家的大权,据为己有。
最终死在他的女人手下。
再次睁开眼,姜双双十六岁,此时的沈厉不过还是个沦落街头的小混混。
姜双双发誓,绝对不会给他翻身的机会。
  梁迟第二天没在梁家见到沈音禾,憋了一天, 到吃晚饭的时候还没看见人就忍不住了, “妈, 沈音禾呢?”
  赵蕴卓很是惊诧, “她没跟你说吗?她今天进组,好像要在剧组待上两个多月。”
  梁迟垂下脑袋, 焉焉的, 死要面子, “说了,她跟我说过了。”
  才没有,那女人什么都没跟他说。
  赵蕴卓也不太清楚这俩孩子之间发生了些什么, 不过她心里头的想法已经变了许多,之前梁迟说不想结婚,她的内心就有所松动, 会不会真的是她弄错了, 儿子真的不喜欢小禾。
  赵蕴卓自己的婚姻是被强逼的,她不想儿子也心不甘情不愿, 当初撮合他们两个, 是以为他们两有情。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她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对的。
  赵蕴卓语重心长, “小迟, 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就解除婚约吧,只是咱们梁家对不起小禾, 日后得多帮衬她些。”
  梁迟心抽抽的疼,语气低沉,“不要,妈,我不解除婚约,想都别想。”
  赵蕴卓愣住了,“你自己决定吧,不过你不要耽误人家,你的坏脾气也要改一改了。”
  如果不是他妈提出来,梁迟从来没想过他和沈音禾的人生还有解除婚约这种选项。
  仔细想想,他的肆无忌惮都来源于沈音禾无限的纵容。
  “妈,我没有恶意,我就是习惯了。”
  习惯了时刻保持警惕的防卫状态,习惯了不温柔不体贴。
  赵蕴卓没再说什么,其实她这个当妈的还是比较了解自己的两个儿子。
  梁叙看起来暖心暖肺,实际上是很冷漠的一个人,反倒是他哥梁迟,说话虽然难听,但心软。
  她揉揉儿子的脑袋,“妈妈知道。”
  赵蕴卓和梁其远曾经分居过很长一段时间,梁迟跟着父亲,梁叙跟着她。
  梁其远极度冷漠自私,只会管教儿子,而不会疼爱他。
  梁迟小时候就粘人,总想让梁其远抱他。
  赵蕴卓在的时候,他会做戏抱抱梁迟,她不在的时候,那个男人就没有耐心了,总是用冷冷的一句“自己玩”打发了他。
  所以打小梁迟的心思就很敏感,容易想多,也总是会把自己的真心捂得死死,他怕拿出来不被珍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这个道理。
  梁迟学不会爱,他们为人父母的要负很大的责任。
  沈音禾新接的一部戏是仙侠剧《阿水》,投资不高,剧组里顶红的演员除了男主角就是她。
  剧本很扎实,人设也很不错,和她从前演的那些恶毒反派差别很大。
  这次她要演的是个小妖怪,前期天真浪漫后期心如死灰,有反差才有对比,这样反而能更好凸显演技。
  一起合作的男演员赵先很红,特别红,去年他主演的校园剧大爆特爆,他直接从籍籍无名的大学生飞升直二线,论人气没人能比的上他。
  沈音禾原以为赵先多多少少都有点架子,但见到真人之后她就不那么想了,赵先就是个干干净净的大男孩,并且他很有礼貌。
  赵先主动和她打招呼,伸出手,“沈小姐,你好。”
  沈音禾和他轻轻握了下手,“你好。”
  赵先弯唇一笑,“学姐,你还记得我吗?”
  沈音禾很是费解,“你叫我什么?”
  “我就知道学姐肯定不记得我了。”
  沈音禾确实不记得自己见过他,之前在学校里从来没有听过他的名字,更不要说两个人可能会认识。
  赵先笑眯了眼睛,活脱脱一个阳光明媚的同学,他说:“学姐,我比你低一级,我大一那年我们还一起排过节目呢。”
  沈音禾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起来有这一出,“是吗?”
  “是啊,不过我当时演个背景板,当棵树,学姐你是领唱的,所以你忘了我也很正常。”赵先很能说,也很自来熟,没有半点尴尬,“真的很开心能和学姐合作,学姐演过的角色我都看过,我觉得你演的特别好,接下来的两个月请学姐多多照顾了。”
  赵先都这么客气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声好的。
  赵先回了自己的休息室,方才脸上干净温暖的笑消失的迅速,冷下眉眼,高高在上。
  经纪人和助理小心翼翼的在旁边伺候着,生怕他一个不开心就又撂挑子。
  赵先抽完烟,对经纪人说:“剧本我看过了,告诉编剧和导演,给男女主加戏,要不然我不演了。”
  经纪人要给他跪了,“当初一意孤行要接这部戏的是你,现在说不演的也是你,我的祖宗,你才刚红没多久啊,你消停点。”
  当初公司的人都不同意他接这种小制作,根本拦不住。
  赵先呵了一声,“我就一个条件,加戏。”
  “行,我去说,但你的那点心思给我藏好了,绝对不能搞出恋情来。”
  不得不说,和赵先演对手戏是件非常舒服的事情,两人势均力敌演起来才舒服。
  赵先好几次说要请她吃饭,都被她回绝了。
  一来两人还不太熟,二来她怕被拍。
  转眼之间,沈音禾已经进组差不多一个月,这期间内她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梁迟打过。
  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总是拨不出去,她有点累,不知道打过去能说什么,而且她觉得梁迟肯定巴不得落得个清净。
  殊不知,那边的梁迟等她的电话等到了魔怔的地步。
  但凡沈音禾出门拍戏,一个星期就要给他打两通电话,从来没有例外。
  这一次,他等啊等,什么都没等到。
  他没等疯,梁叙快让他逼疯。
  这死残废把手机搁在茶几上,双手托腮,眼睛珠子紧紧盯着手机,有点风吹草动就把他激动坏了,听到铃声,他就开始得意,“看,肯定是她打来的电话。”
  实际是严时约他去练枪,把他气的对那头大喊,“滚。”
  占线了怎么办!!?一群坏事的男人!!
  挂断后,他重新乖巧坐好,端端正正的等着。
  梁叙吃不消他的神经错乱,作恶心起,故意打电话给他。
  他就差点让梁迟掐死。
  梁叙少有能欺负到他,从前都是梁迟欺负自己的。
  小学时,梁迟发现他恐高,就故意哄他爬树,把他放到高高的树枝上,然后在底下看着他发抖害怕的样子哈哈大笑。
  高中时,两人在同一所学校。
  体育一千五百考试,梁叙发烧,没有办法,找梁迟代跑。
  梁迟飞速答应下来,代跑一般不容易被发现,但梁迟跑完就被发现了。
  一千五百米他跑进三分三十秒,体育老师多看了他一眼,淡定开腔,“你肯定不是我学生。”
  学体育的都不见的能跑进三分三十。
  梁迟死不认,“老师,您这么多学生认不出我也正常。”
  体育老师在梁叙名字上画了一个叉,“放心,我自己带的学生什么样我心里清楚,他们中就没有能跑的这么快的。”
  梁迟:只怪自己太优秀。
  体育不及格在梁叙的学习生涯中是一笔耻辱,毕竟他的人设是超级学霸,他接受不了不及格,甚至一度认为是梁迟故意整他。
  于是,怀恨在心到今天。
  梁迟坐等右等,等不来她的电话,屁股坐不住了,打听好沈音禾拍戏的地方,带着保镖就过去了。
  带保镖是为了排面,他时刻记着自己是梁家尊贵无比的大少爷。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梁迟到时,沈音禾恰好要拍吻戏。
  不过还没开始拍,各部门都在准备。
  梁家涉猎的公司很多,娱乐圈有个著名的电影公司就是梁家旗下的,所以圈里人都还卖他几个面子。
  他很顺利的进去了,看见穿着古装戏服的她,就屁颠屁颠的走过去。
  酝酿了好多的话要讲,到嘴边就问了一句,“这么长时间了,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沈音禾对他的忽然出现很惊讶,还伴随些欢喜,但没有表现在面上,她反问:“我不给你打,你就不能给我打吗?”
  梁迟拧眉,她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反驳不了。
  梁迟扫了扫四周,视线在赵先的身上停了停,他指着他,语气不是很好的问沈音禾,“他谁?”
  妈的,长得还挺帅。
  梁迟沉着脸,“你们什么时候能拍完?”
  梁迟好担心,沈音禾被那个男孩勾过去,她这种没有心机傻乎乎的女孩最好骗了。
  他叫她的名字,“沈音禾。”
  “我不喜欢那个男主角。”明明他才是她世界的男主角吧?
  梁迟心想以前他也没在意过她和其他男人演对手戏,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沈音禾对他不咸不淡,她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然后说:“要开始了,我先过去了。”
  梁迟闷闷道:“恩。”
  他却忽然抓住她的袖子,湿漉漉乌溜溜的黑眼珠看着她问:“你……难道……没有想我吗?”
  沈音禾抿唇:“没有。”
  梁迟想跺脚,才想起来自己缺一条真的腿,哇塞,更气了。
  他撒手,恼怒道:“真他妈巧了我也没有。”
  哦靠,心痛的快死过去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我对迟迟已经很残忍了
他的性格都是多方面决定的,心疼他
但是!!!!还是要虐的……
以及,我们这是小甜文好嘛!!
还有我真的好爱沈妹妹,嘤嘤嘤也很可爱啊
《阿水》是我写的小短篇,后天放微博上给大家看看~

  梁迟并不知道沈音禾马上要拍的是吻戏,那次喝醉酒亲过她的事, 他醒来就不记得了, 脑海中隐约有个大概的印象, 但是不确实是不是他的春/梦。


  沈音禾穿着粉色的襦裙, 梳着两个低髻,和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并无多大差别, 美艳少了几分俏皮多了几分。
  不过, 仍旧很好看就是了, 别有一番风味。
  赵先着一身月牙白的衣袍,翩翩公子,他手持折扇, 唇畔含着浅浅的笑意,温柔如水。
  按照剧本来演,赵先演的男主宋应要先扣住沈音禾的腰, 然后轻轻的吻上她的唇。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 所有部门都准备就位,打好光, 片场静了下来, 导演专心致志的盯着眼前的显示器看, 场务打板, “第十集第二场, 开始!”
  赵先那只爪子放在沈音禾的腰上,梁迟靠在躺椅上,上下牙齿开始恶狠狠的磨, 怎么看怎么碍眼。
  好想把他的手给剁掉。
  梁迟的脑中虽然闪过这种丧心病狂的想法,但没有真正的实施,搂腰牵手什么的尚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
  可当他看见接下来的一幕,就彻底坐不住了,屁股跟被火了一样。
  刘周沫拦都拦不住,亲眼见着他冲进镜头里扯过沈音禾的手腕,把她按在自己身后,然后毫不客气的指着赵先问:“你想干嘛?恩?”
  他身为沈音禾的未婚夫,名正言顺的未来老公,都没有亲过沈音禾,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一群小不正经的狗贼!
  导演急了,好好的这个大少爷跑出来撒什么泼?虽有不满,可导演也没办法说什么难听的话。
  梁家的影视公司有参与投资和宣发,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他上前,“梁大少,他们这是在拍戏。”
  梁迟冰冷的眼神扫在他身上,冷的他打颤,“废话,我能不知道你们在拍戏呢?”
  导演听都没听说过他有个未婚妻,更不会知道他和沈音禾的关系,心里纳闷,你知道你扯开女演员做什么?
  梁迟捉着沈音禾的手死都不放开,问:“拍戏就拍戏,亲什么嘴,在电视上带坏小孩,不雅。”
  导演快被逼疯了,“都是成年人,这没什么吧。”
  梁迟毒舌的本领又不是吹的,跟他顶嘴,只有死亡这一条路可走。
  “哟,导演你很有梦想啊,你既然觉得没什么要不要给你投点钱去拍十八禁的片子?我看你年也不用过了,拿上衣服直接去局子里报道吧。”
  导演被说的面红耳赤,现在如果有个人能把梁迟拖走,他一定感恩戴德!
  导演怕他,赵先却不怕。
  娱乐圈里忽然一夜成名的人多多少少会有点后台,要不然人家凭什么出道让他演男主?得靠人捧。
  赵先靠的不是别人,是他亲爹亲哥,所以吧,他也挺横。
  “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拍个吻戏就不雅了?茅坑里的臭石头也比你要开化,真应了那句话,淫者见淫。”
  梁迟这个人就比较粗暴了,也比较直接,拍拍手掌,他直勾勾的盯着赵先,冷声道:“保镖呢?死了吗?别客气给我收拾他。”
  赵先的助理和经纪人加起来只有四个人,可梁迟是带了足足十个彪头大汉,一个比一个威猛,看着就吓人。
  真打起来,梁迟能把赵先的头按在地上摩擦。
  这么多年,梁迟已经很久没见过死亡欲望如此强烈的人了。
  沈音禾看不过眼,拽了拽他的衣服,低声喝道:“梁迟,你闹够了没有?”
  “以少欺多你觉得很自豪吗?”他骄傲的头颅都要仰到天上去了。
  他呀,很擅长欺负人。
  沈音禾都快没办法跟他交流,“你到底想干什么?”
  “吻戏不能拍,你长点心,嘴巴让猪亲了你也会变成猪的。”梁迟还不忘骂一通赵先。
  “这是我的工作。”
  梁迟的眼神往导演身上一扫,问:“导演,这段删了可以吗?”
  他问的多客气,可导演这种老油条一听就知道他的回答只有一个,那就不能拍。
  其实,就删了这一段对总体剧情改动不大,尚且能够接受。
  导演点点头,“删删删。”
  “这多好,我们走清纯路线。”
  赵先忽然泼冷水,“没了吻戏,还有床戏,你删的完吗?”
  这死小孩是在挑衅他???
  梁迟来了兴致,正眼打量他,然后十分霸道的说:“可以,你们拍床戏的时候,我就爬上你们的床,睡在你们中间。”
  沈音禾知道自己不该笑,可她忍不住了,掐了梁迟掐嫩滑滑的脸颊,“你可真幼稚。”
  梁迟这么一搅和,沈音禾的荧幕初吻还是没能贡献出去。
  拍戏是件很辛苦的事情,沈音禾从天亮拍到天快黑,才把今天的几场戏完美的过掉。
  收工的时候,梁迟躺在摇椅上睡着了,他身上盖着她的羽绒服,只有小小的脸露在外面。
  睫毛长长,鼻梁精巧,皮肤像是能掐出水了。
  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沈音禾还是想说,他有点像常年被藏在房间里不让外人看的大小姐。
  沈音禾蹲在他面前,悄悄地看了他很久很久,天完全黑了下去,她才依依不舍的戳了戳他,“醒醒,回家了。”
  梁迟翻身,“我困。”
  “天黑了,剧组的人都散了,你再不走就得一个人留在这里了。”
  “不是还有你吗?”
  沈音禾说:“我才不会留下来陪你。”
  梁迟被她念叨的睡不着,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我还是困。”
  梁迟有些气不过,他眼巴巴的跑过来看她,怎么感觉她也没有很稀罕?
  “不回就不回,我又不求你回去。”
  剧组拍摄地离梁家真的不算远,开车四十分钟,他就弄不明白这一个多月她宁愿住剧组也不愿意回梁家是图什么?
  沈音禾腿站直,“我走了,再见。”
  梁迟满脸丧气,这个人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这双不争气的腿跟在她身后,月光拉长两人的倒影,空气安静的仿佛能听见针落的声音。
  “喂,沈音禾,你真的不要跟我回家吗?我只给你一次重新回答的机会。”
  她头都未转,“不回,住剧组可以节省时间。”
  梁迟顿了顿,“恩,这个回答有违禁词,不算,你重答。”
  “回答无效,再重答。”
  沈音禾转过身,“为什么想让我回家?”
  “梁叙养的那条狗想你了。”梁迟一本正经道。
  梁迟的回答还真是让她想笑又笑不出来,她就不能指望他能说什么好话。
  “我知道了,但我是真的忙,拍完戏我就回去。”
  听这口气,她应该不是故意不回的,那就好,那就好。
  “我饿了。”牛头不对马嘴,他的话题又跑偏了。
  沈音禾沉吟片刻,随即道:“我带你下馆子去。”
  两个人去了巷子深处的一家很隐蔽的小饭店,名气不大,做的饭菜很合沈音禾的胃口。
  小饭店开了有些年头,设施环境都比较老旧,墙壁发黄,塑料板凳看上去也不太干净。
  梁迟用纸巾在板凳上擦了好几遍才肯坐下,“我不想吃了,太脏了,你就不能带我去个好点的餐厅吗?抠不死你。”
  沈音禾递给他筷子,“真的很好吃,不然我不会带你来。”
  “再好吃我也不会碰。”
  等饭菜上桌,梁迟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忘到天边,盘子里食物被他席卷而空,吃的比狗还干净。
  沈音禾没吃多少,她说,“梁迟,你今天吃醋了。”
  在片场人多,她忍着没有揭穿。
  梁迟抬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吃醋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他冲上来拆散她和赵先的样子,活像前来捉奸的丈夫,义愤填膺,怒意满满。
  梁迟这会脸皮又薄了,咬死了不肯承认,“我就见不得别人亲嘴,看的我眼睛疼。”
  “那你自己呢?和人亲嘴怎么办?嘴巴会疼死吧。”沈音禾故意讽刺他。
  梁迟灵机一动,“你过来,我小声的在你耳边偷偷告诉你。”
  沈音禾将信将疑的把脸凑上去。
  梁迟用两根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咬上她莹润的唇瓣,“这个问题,我得亲自实践才能回答你。”
  这是真的亲嘴,连啃带咬,连舔带伸舌头。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她,明明意犹未尽,还非要表现的矫揉做作,他贱贱地道:“呀,疼死了,下次不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梁贱贱:是我,我自己骂自己是狗。
沈音禾:不要忘了你现在说的每个字。
昨晚和阿/色还有她对象坤哥斗地主,输到哭出声来,斗不过斗不过。
同学们情人节快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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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音禾居然觉得他这种贱兮兮的样子有点萌,想到梁家养的那条哈士奇, 属性和梁迟有些像, 讨好人的时候特别乖, 不搭理你的时候扭头就跑。
  沈音禾笑着对他说:“梁迟, 记住你说的话,不要后悔。”
  梁迟逆反心理严重, 威胁和或者是对他放狠话都是没有多大作用的, 反而能激起他的斗志, 他说:“我从来不说让自己后悔的话。”
  沈音禾不想和他硬杠,她点点头,“那就好。”
  饭店打烊, 两个人分道扬镳。
  梁迟把她送到剧组安排的酒店后,心里那种失落的感觉又来了,酥酥麻麻。
  月光如霜,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 生出些许孤单感来,浑身都空落落的难受, 上了车, 他对刘周沫吩咐, “回家吧。”
  刘周沫从梁迟出事那年就跟在他身边了, 他对梁迟还是属于比较了解的那种, 但这次也看不出来他心情几何,沉郁的眉宇,寂寥的氛围。
  梁迟靠着椅背, 一只手遮在眼睛上,他忽然说:“刘周沫,我的初吻没了。”
  “先生,恭喜你。”
  “你猜我的初吻给了谁。”
  这根本就用不着猜测,肯定是给了沈音禾,为什么要问他这种问题?保镖助理也不好当!
  梁迟闭着眼睛,上身晃晃,他说:“就知道你猜不到,那我告诉你好了。”
  “我的初吻居然给了沈音禾,还是我主动亲她的,我肯定是刚才酒喝多了。”
  事实上,梁迟方才滴酒未沾。
  “先生,您这是喜欢上她了。”刘周沫好心的说。
  梁迟久久未言,好半天过去之后,才听见他沉闷的声音,“我知道。”
  到现在已经不用别人来提醒他了,他已经发觉自己无形之中对沈音禾起的心思。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怎么是她啊?
  梁迟还是想替自己辩解,“不多,就一点点的喜欢,说不定明天就不喜欢了。”
  汽车被堵在车道上,刘周沫紧急刹车,看着前方的路对梁迟道:“先生,前面好像出了事故,可能要堵一会儿了。”
  “哦。”梁迟拿开挡在眼睛上的手,伸头往前看了看,原来是发生了人质劫持事件。
  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手持利刃抵在人质的脖子上,人质被吓得泣不成声,只会哭。
  好在是深夜,围观群众比白天肯定要少许多。
  梁迟双手交叠搭在腿上,手指动个不停,这是他紧张时候经常会做的动作。
  一双丹凤眼眯了眯,眸光锐利,他狠狠克制着冲出去的欲望,按耐住自己坐在车里不动弹。
  如果是以前,他有绝对的把握能上去一招制服匪徒,可是现在,他没有资格上去冒这个险。
  特警没有让人失望,从匪徒身后偷袭,一脚踹上他的颈窝,夺了他手里的刀,然后把人按在地上,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
  梁迟望着他们身上熟悉的黑色作训服,微微失神,然后他说:“换条路,走吧。”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阿水》这部剧已经拍到了尾声,赵先比沈音禾杀青早三天,他离组那天还很大方的请全剧组的工作人员吃饭,定在影视城最好的酒店。
  饭局结束之前,赵先还问沈音禾要了微信号。
  她给了,微信本来就是个联络工具,很多工作上的事情都得依靠微信沟通,所以她觉得没什么。
  当天晚上赵先又关注了她的微博,并且还发了条有两人合照的微博。
  这条微博一出来,双方的粉丝就开始闹腾,还闹得沸沸扬扬。
  赵先走的是流量路线,女友粉众多,当然会看沈音禾不顺眼,加上之前就有各种营销号明里暗里讽刺沈音禾在剧组里勾搭赵先的新闻,对她更是看不上眼,甚至是恨得咬牙切齿。
  论坛还有广场上,沈音禾被骂的狗血淋头。
  【心疼我们哥哥,被这种牛皮藓沾上了,想甩都甩不掉】
  【某位十八线女演员可不可以不要上来倒贴我家哥哥,真的是烦死了,一颗想红的心关都关不住,拜托,看看你自己那张脸就不是能大红的脸,求求你放过我哥哥吧】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们两个……很有cp感吗?】
  【给上一楼个锅盖,其实我也这么觉得,高冷御姐X萌萌哒的小狼狗,带感!】
  【cp感你麻痹,你们这种乱拉cp的粉丝简直就是毒瘤,对这种倒贴的女演员就他妈不能客气,祝她一辈子都不会红,并且早点滚出娱乐圈】
  这一场骂战沸沸扬扬,在圈子里都出名了。
  赵先倒是没想过他的粉丝反应会这么大,他赶紧发微信给沈音禾道了歉。
  可沈音禾压根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表示没关系的。
  她都被骂习惯了,没有什么是她不能承受,况且被网友骂一句,她也不会痛,肉也不会掉一块,犯不着去一群小孩子计较。
  不过这件事验证了一句话,不红没人权,喝口水都是错的。
  寒冷的冬季已经过去,春天悄悄来临。
  三月十七号是赵蕴卓的生日,梁迟琢磨着想给他妈挑一个生日礼物,从前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去商场挑去商场买,今年他不想这样了。
  沈音禾回来那天,他就凑到她跟前,模样有些狗腿,“你有空吗?”
  沈音禾还拖着行李箱,从剧组回来,中间还有一个星期的放假时间,她点点头说:“有空。”
  梁迟眼神发着光,他道:“那你一会儿陪我去商场买个礼物,我妈生日快到了。”
  赵蕴卓对她很好,她没必要回绝,想了想,她说:“好,我先上去把行李给放了。”
  梁迟求了她帮忙自然就想做点什么补偿补偿,他说:“我帮你拎上去。”
  “不用了,你腿不方便。”
  无心之言,没有想伤害他的意思。
  可梁迟的玻璃心还是被刺痛了,他有点生气的说:“不用就不用!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别来找我,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沈音禾柔下语气,“我没别的意思,你没事不要胡思乱想,多看点书。”
  “不用你管我死活,我死了你就开心了,我知道你把我当成个废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那种。”梁迟说着说着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沈音禾束手无策,只得拍拍他的脑袋,“你是英雄,我知道的。”
  “不用你哄我,虚伪!”
  “别气了,让你拎。”
  梁迟变脸贼快,顺着他来他就开心了,“这还差不多。”
  沈音禾的行李箱足足有二十九寸,里面东西多,还真的挺沉,因为腿脚使不上力气,他第一次都没能拎的动。
  梁迟当场被气红了眼睛。
  沈音禾连忙宽慰他,“我自己来吧。”
  梁迟觉得好没面子,这双破腿,不争气的要死,他有点委屈,指着箱子说:“不怪我,箱子实在太沉了。”
  “恩,我自己来。”
  “你别动,就放着,不许动它,我们现在出门去商场。”如果沈音禾能拎得动,他真的想死。
  梁迟用最快的速度带她去了附近的商场,直奔二楼珠宝柜台。
  他想买条项链送给他妈。
  柜台里的珠宝让人看的眼花缭乱,不过在沈音禾的建议下梁迟很快就挑出了一条很不错的项链。
  付完钱,他就发现沈音禾的眼睛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橱窗里的一枚戒指看,完全忽略了其他人。
  她那双眼睛里就写了两个字,想买。
  梁迟走到她身边,问道:“你觉得好看吗?”
  沈音禾毫不迟疑的点头,“好看,真的很好看。”
  他又问:“你喜欢?”
  她回:“喜欢,我很喜欢。”
  梁迟乐了,“你想要吗?”
  沈音禾把头转过来,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恩!想要。”
  梁迟勾唇一笑,“嘿呀~我就不买,偏不买。”
  沈音禾自己也不是买不起,但她还是觉得太贵了,价格令人咋舌,几乎抵得上她所有的存款了,她就算再喜欢也买不下手。
  她依依不舍的离开哪里,和梁迟肩并肩走在商场里。
  梁迟斜着眼看她失魂落魄的表情,心里一动,好像沈音禾的生日也快到了,他忽然说:“我去上个厕所,你等我一会儿。”
  他还强调一遍,“我回来没看见你的人,我就凶死你。”
  沈音禾摆摆手,“你去吧,我等你。”
  梁迟飞速的跑回刚刚那个店,指着橱窗里的戒指,“快快快,包起来。”
  “先生,不试试吗?”
  “不试了,尺寸差不多,赶紧的!!”
  店员包好递给他,“这是独家定制版,全世界只有一枚,还是难得粉钻,所以价格……”
  “刷卡!”梁迟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看见账单后面那许多个零,梁迟只是挑了挑眉,很淡定,低声说了句,“除了车,我自己还没买过这么贵的东西呢。”
  真是个败家娘们,不过吧,他乐意。
  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放不进裤兜,他用手拿着藏在背后,不过还是引起了沈音禾的注意,不等她开口。
  梁迟掩耳盗铃般跳脚道:“看看看,看什么看!别看了,不是买给你的!我才不记得你的生日。”
  “不是!!!不记得!!!”
作者有话要说:  迟迟:不就是为我老婆花点钱吗?怎么了?哼哼少见多怪。
迟迟的嘴硬真是出了名了
别攒着看了!!!收益关乎我的榜单呜呜呜呜
因为我爱梁贱贱这个小可爱哈哈哈哈哈
除夕夜!大家开开心心的呀!!!
狗年我们也要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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