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文受姓乌是什么民族,攻脸上有鳞片。受是重生的,重生到几年前当时受很胖而且还要和攻成亲

《考古笔记之沙海诡墓》是由作者“雪先生与鹿夫人”所著。主要讲述了在古人的思维里,死亡是隐秘而伟大的,古代,特别是王侯将相会耗尽大半生来为“死”筹划。

2017年6月3日,在经历了一次短暂的沙暴后,几个牧民来到沙丘捕抓响尾蛇,价格高昂的响尾蛇酒让他们选择了铤而走险。呼伦贝尔大草原的牧民有一项流传已久的抓蛇神技,他们将一根特制的,顶部焊有一铁环的铁棒探入蛇洞,然后用力一套,就能稳稳当当地套住蛇首,将一条响尾蛇拖出洞口。这一天,几个牧民也如往常般拿着铁棒在广袤的沙丘之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寻找响尾蛇蛇穴,久久没有收获。风暴过后的阳光格外炙热,直射得他们的后脖颈发疼发痒。一阵灼热的风吹过,其中一个牧人惊奇地发现黄沙中出现了一条青黄色的尾巴,他忙招呼同伴,多年对付毒蛇的经验让牧民格外小心警惕,在这个把脑袋放进钱袋子里的行业里,他们不止一次目睹伙伴因身中蛇毒,痛苦死去。

一个牧民小心翼翼地用铁棒拨开砂砾,却发现了更多的蛇尾密密麻麻地静静地躺在滚烫的黄沙里,一动不动,难道这是一群进入冬眠的毒蛇?

但是,在茫茫大草原的盛夏中,哪里还有偷懒睡觉的蛇?

就在这时,阵阵狂风吹来,扬起黄沙阵阵,吹得几个牧民睁不开眼。好不容易待风沙过后,牧民才一个一个的睁开双眼,却接连发出了声声惨叫声!

覆盖在蛇群上的沙子被吹散了,只见一条条青色的、细鳞密布的蛇尾的顶端不是扁圆的蛇头,而是一张张狰狞的人脸!

这一张张人脸仿佛身处十八层地狱,五官几乎拧在了一起,面部正中间一双圆瞪的大眼,正一动不动地,恶狠狠地盯着眼前人!

牧民们一个个吓得连滚带爬,四散逃去,其中一个年轻的牧民却猛地停了下来,这是来自一名年轻人的勇气,他又慢慢地走了回去,鼓起勇气用手中的铁棒小心地捅了捅沙中那群人首蛇身的怪物,“呯呯”作响,像是撞在了坚硬的石头上。

这不是活物,而是一群人蛇俑。

当时在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任职的我恰巧和师父在内蒙古采风,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发现人蛇俑的沙丘位于陈巴尔虎旗,东临海拉尔河,蒙语的意思是河岸沙丘,当地人管这里叫岗嘎。

我们先是从市里驱车前往陈巴尔虎旗文化所,后在岗嘎当地文化所的几个干事的带领下,坐上了当地特色的大摩托,一路飞驰过半个草原才终于踏上了这片金黄色的沙漠。与一旁草原上随处可见的生活气息不同,岗嘎沙漠可以说是荒无人烟。摩托车一驶进岗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金色,像是东北平原上一垠又一垠成熟的稻谷,夕阳西下,洒上一滩赤裸裸的血红色。宛如蓝宝石般的海拉尔河蜿蜒而过,形成了河流穿越沙漠的奇观,即使是在雨水充沛的雨季,也不会有牧民敢在海拉尔河旁扎下蒙古包,因为这条在旱季神隐,在雨季重现的河流在历史上曾有多次泛滥成灾的不良记录,更何况在神秘莫测的沙漠之下不知隐藏了多少条神秘莫测的古河道,在等待一场磅礴大雨后重现身形。

在几个干事的带领下,我和师父很快就找到了人蛇俑,几十个人蛇俑撒落在一小片沙丘上,显然是风暴过后,沙丘移位才得以重见天日。只见一条条成人胳膊粗细的蛇尾隐匿在黄沙之中,透过砂砾不难看见一张张人脸在沙中若隐若现,每张脸上都是五官扭曲,仿佛正在遭受着极大的痛苦。人脸上还画着妆,白白的脸,红红的腮帮子,一副喜庆的模样,配上狰狞的面孔,突兀中带上了几分阴邪的意思。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四方些?”

在古人的思维里,死亡是隐秘而伟大的,古代,特别是王侯将相会耗尽大半生来为“死”筹划。古人认为人死后只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在阴间继续生活,一切人活着的时候的吃穿用度死后也要有,活时有人伺候,死后也不甘寂寞,于是就有了活人殉葬。在古人的认知里,人死后,灵魂离开躯体,变成一种名为“鬼”的物质,无论古今,人们都是谈鬼色变。可这鬼也会缺乏安全感,这“鬼”也怕“鬼”。在古代传说中有一种名叫方良的恶鬼,专偷人的尸体和灵魂,于是就有了冥器辟邪的诞生。常见的有镇墓兽和朱砂,人蛇俑也属于辟邪的一种。自古以来,人头蛇频频出现于各类神话传说中,《山海经》中的伏羲,女阴娘娘皆是人首蛇身,这种古老崇拜究竟源于何处,没人说得清楚,现在普遍认同的一种观点是,蛇在每次蜕皮后会变得更强壮,更具生命力,原始先民便误以为蛇具有不死之身,将其供奉为神。这种崇拜发展到幽冥文化上,就渐渐演变成庇护人类灵魂的阴间之神。在中国古代风水学奇书《大汉原陵秘葬经》中写到中国古代的贵族会将人头蛇身的陶俑一同葬入墓中,作为镇墓辟邪,这种人蛇俑被称为“墓龙”。在此前的考古发掘中,在南北朝到明时期的墓穴中都曾出土过墓龙,墓龙的类型主要有单头墓龙,双头墓龙,雌性墓龙和雄性墓龙等等,不只是国内,东南亚不少国家也都有着人蛇(那伽)崇拜的风俗和传说。

盯着黄沙中的人蛇俑看了许久,师父掏出只老烟杆没点火干含在嘴里,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沙丘出神。忽的,他敲了敲烟杆子,指了指前面的大沙丘,对我说:“阿坤,上去看看。”

师父下令我自然不敢耽搁,脱了鞋袜就往沙丘上爬,沙丘连绵数里,全是由一粒粒砂砾构成的,沿着沙丘往上爬就像是沿着一条大瀑布逆流而上,上三米退一米,十分费力,不高的一座沙丘我足足爬了十分钟才爬了上去。

站在沙丘顶上放眼望去,最真切的感受就是大。

底下是一望无际的平坦沙地,远处隐约可见广阔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东边一条气势磅礴的海拉尔河穿沙而过,沙地、草原,河流相依相衬,组成了一副气吞山河的景象!

在古人的风水观里,开阔之处难以聚气,故难成宝地,此处实非墓地的上上之选。

我连滚带爬地下了沙丘,将所见如实向师父他老人家报告,末的又加了一句,“师父,沙漠之中太过开阔,难以聚气,这里真的会有古墓吗?”

师父一听抬起烟杆子照着我的头顶就是一下子,然后掏出打火机迎着风将烟草点燃,缓缓开口说:“傻小子,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不能按咱们中原的老规矩办了。”

稍晚些时候,区考古研究所的兄弟调来了大型探灯,我们几个人从夕阳西下直干到了东方见白,以发现人蛇俑的沙丘为中心清出了一块五十见方的,规整沙地来,略一统计共发现了149具人蛇俑,长约40cm,宽约10cm,一个重约50kg,站在沙丘上往下看,人蛇俑首尾相连,砂砾在清晨微风的吹动下泛起粼粼波纹,一时间我仿佛产生了错觉,这一条条人蛇俑好似突然间被赋予了生命,争先恐后地蠕动起来,密密麻麻地一大片,看得我头发直发麻。

一般而言,有人俑处必有古墓,而有如此规制的人蛇俑处,必有大墓。

而且这些人蛇俑样式之古怪,造型之奇特,是我国在以往考古发掘中从未出现过的。当考古发掘中出现了一件考古史上从未见过的文物,或某种从未发现过的现象,很可能意味着历史上又将有一个空白被填补上。

我和师父一合计,与区考古研究所几个兄弟一同风风火火地赶回了所里。内蒙古自治区考古研究所所长姓张,我和师父把情况向张所长一汇报,张所长当即决定立即派人24小时看守人蛇俑发现区;第二立即封锁消息,特别是对媒体。然后我和师父也顾不上补觉,打了飞的直接回了北京。

在北京,我们一面继续与内蒙古自治区考古研究所保持联系,密切关注人蛇俑的进展,一面向上头申请关于岗嘎墓葬的进一步发掘和研究。

等我和师父再回到岗嘎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经过一个月的奔波,岗嘎墓葬的发掘申请终于批了下来,经过中央文化厅的讨论,决定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与内蒙古自治区考古研究所联合进行发掘,同时从国内考古一线紧急调集精干人员。

在最开始的一个星期,考古队的工作重心是考古发掘前期的基础设施的建设,为了今后漫长的考古发掘,首先考古队在沙丘边缘建上了一排供临时住宿用的样板房,还临时加调了一辆房车。

借着这次考古发掘,我见到了不少之前合作过的考古界的小伙伴们,同样也不出意外的见到了一个人——狄白白。

狄白白,在考古界素有“玉面小郎君”之称,本科读的是生物学,研究生一下子跨到了考古系,对古生物的研究十分痴迷。我和狄白白相识于五年前南海一艘沉船的发掘中,就狄白白个人自述,他祖上是东南一代出了名的“神族”,十里八乡提起他狄家都是要下跪磕头的,所谓的“神族”说白了就是家里有神根,尽出大神婆,大神公。这些东西在我们现代人看来就是些封建迷信的残余品,可在古代乃至近现代神婆,神公都是神的代言人,不可亵渎。这些家族因素放到狄白白身上就成了一个古怪的集合体,一面是封建迷信,一面是21世纪的科学技术,但在他身上似乎都得到了完美的融合。狄白白乃是家中九代单传,自幼身体羸弱,常年请假,所以几乎没什么朋友,这就促成了他一个又招人喜欢又招人厌的特性——人来疯,一见人就疯。南海古船发掘时我和他住一个屋,一天工作下来我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而这小子还能悠悠然地洗澡,然后泡上一壶好茶,边品着茶边开炮似的和已睡成死猪的我聊上个把小时。

我一看见狄白白就愣在了原地,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在这里遇见他,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狄白白一见我就像离散了几十年的亲兄弟般冲上来给我结结实实的一抱,还在我背上重重地拍了一掌,疼得我一口老痰差点没吐在他脸上。

这么久没见了,狄白白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副白皙动人的面孔,一副弱不禁风的纸夹板身材,一副金丝边眼镜,一副活脱脱的斯文败类的品相。

那小子先是我见犹怜地装模作样地咳了两下,然后幽幽地开口了,“坤儿,我这一路上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看到你,完了,这墓里肯定不太平!”

边说,还边煞有介事地望了眼背后发现人蛇俑的沙丘。

我心里真是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心想老子见到你才是大大的不祥呢,可狄白白这话还是让我不由得看向了周围连绵万里的沙漠,竟在这艳阳天里觉出了一丝寒意来。

我之所以对狄白白这个人格外的印象深刻,是因为一年前的那件事。

一年前,我和所里的几个年轻人跟着师父,一行六人到陕西青木川一带的山村采风。当时同去的所里老人就只有我和林闲,我在所里待了十年,挖土年鉴九年;林闲待了八年,挖了七年半的土,剩下的全是新进所的嫩脸蛋子,二男一女。两个男的,一个叫赵梦阳,一个叫赵佳,都是北京名校历史文化专业的高材生,为了区分,所里都管大而壮的赵梦阳叫大赵,把小而瘦的赵佳叫小赵。女生叫杨箐,是正儿八经的考古专业毕业的,算上一年的实习,也勉强有了近两年的挖土年鉴。

那时我们这支菜鸟考古队的工作一个是在青木川一带的农村进行文物保护宣传,山村里条件虽然苛刻,但毕竟新奇事物多,那鸟啊虫啊,很多都是城里见不到的稀罕物,那爆炒野味更是城里闻都闻不到的美味。所以这个任务也算是难得的美差一件了。

第二个工作是对青木川周边山岭的古墓进行勘测。陕西素有十六朝古都之称,又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上古时为雍州、梁州所在,是炎帝故里及皇帝的葬地,在古时文化经济都空前繁盛。这人一多,墓自然也就多了,陕西的地里可谓是一层土一层墓。古墓勘测就是为了确定地下古墓的大致方位,把需要保护的保护起来,需要抢救性发掘的向上头申请发掘。

与在村里走街窜巷的宣传不同,古墓勘测可是份苦差事。因为山里交通条件相当有限,所以工具都要靠我们一点点地背进去,洛阳铲是一人一把,随身携带。勘测古墓的基本方法是钻探,钻探的主要工具就是这洛阳铲。洛阳铲可以很轻易地带上地下数米深的土壤,有经验的考古人根据土壤形态、成分一眼就可以判断底下是否有古墓,甚至可以说出古墓的年代。

进了山里,我和林闲第一件事就是指使大赵、小赵这两个年轻劳动力去砍树,青木川一带的山里常见一种约三指宽,两三米高的竹子,做铲柄是再合适不过了。我们两个很自觉地为杨箐分配了较为轻松的活儿——现场记录,用所里配的摄影机进行现场拍摄,师父他老人家则负责文字记录,勘测的活儿自然就落在了我和林闲这两个老人身上了。

为什么说勘测这活儿苦呢?一片山岭往往连绵数千里,有些地方林深草茂,人力很难到达,还要时刻提防毒蛇毒虫,以及人熊野猪的攻击。除了这些之外,生活的条件也十分苛刻,吃的用的全靠人力背进来,有时一连半个月吃的都是压缩饼干、罐头之类的,罐头虽然美味又营养,却因重量不能多背,往往啃了上半个月的压缩饼干,嘴巴都啃出泡来了。饮用水要从露营地附近的山溪打上来煮沸才能吃,我入所头两年不知在山里喝了生水拉了多少次肚子。

我们一行六人一头扎进青木川的林子里就是两个星期,足迹遍布周围山岭,到一处搭个帐篷,喝一口溪水,后来我和林闲在所里吹牛皮常说:给我一口水,就能尝出是青木川哪条溪里的。

可第三个星期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狄白白。

听上头的意思,是这小子主动请缨跟队学习,他所在的南海研究所还给他办了个不大不小的欢送会。由于打过几次交道,我算是彻底摸清了这个狄白白的底,别看他一脸娇滴滴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就是个闲不住的主,哪里有泥坑往哪里跳,事儿越大就越得劲。

就这样,狄白白在宛如野人的我们面前闪亮登场了。我和师父、林闲、大赵,小赵几个男人一脸胡子拉渣的连路边的流浪汉都不如,可狄白白却穿着一身时髦镫亮的登山装,一副澄澄发亮的金丝眼镜,背着个小巧精致的名牌登山包(包里只放了几套换洗的衣服,一套上等茶具,和一包武夷大红袍),连个铲子影都没有,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来观光的呢,我都能听见林闲磨牙的声音了。师父对于年轻一代加入考古队伍是十分欣喜的,当天晚上特意开了两罐罐头,杀了只老母鸡欢迎他,我和林闲跟着蹭了顿“大餐”,吃人的嘴软,也就不深究了。

鉴于狄白白异常开朗的性格,他很快就和队里打成了一片,没两天就和杨箐姐妹相称了,还每天搭伴儿一块去附近的溪里洗澡。

狄白白来的第3天,队里辗转来到了一个叫羊角沟的地方,站在沟里往上看,两侧的山岭宛如两个朝天直立的羊角,想来羊角沟也是因此得名。

狄白白在南海研究所待了五年,业务能力十分娴熟,有了他的加入,我和林闲的工作也减轻了不少。到羊角沟的第一个白天,我们就收获颇丰,一共勘得七座年代各异的古墓,从清代到西汉都有发现,经过观察,这七座古墓都没有发现疑似盗洞,也没有渗水受损的迹象,所以这一天我们早早就收了工。在山里,当然不可能逛街看电影打游戏,我们收工后唯一的消遣——就是睡觉。白天除了爬山就是钻探,夜里又睡得不安稳,所以那阵子考古队里的每一个人都变得格外嗜睡,开始三个年轻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唯恐活干得少了,现在包括刚来三天的狄白白都是争分夺秒的补觉。

这一天收完工,我们三个,连带师父四个大男人结伴去溪里美美地洗了进山后的第一趟澡,太阳没下山就钻进各自的帐篷里约周公他面基去了。

夜里七、八点的时候,师父把我们一罗通全拍打起来,连睡了三、四个小时,人都很渴觉,晚饭也没心思吃,我干嚼了一块压缩饼干就再也吃不下了。狄白白强打起精神,去溪里打了桶水给大家泡了壶茶,师父喝了口茶水直打趣说水里都是我们臭脚丫的味道,搞得杨箐怎么说也不愿意喝第二杯了。

草草地吃了顿晚饭,闲聊了几句,众人纷纷又打起了哈欠,十分默契地各回各“家”,继续睡眠大业。

我和狄白白睡在一个帐篷里,帐篷外是一个简易的鸡笼,笼子里关着目前整个考古队最宝贝的两只老母鸡。一个星期前,师父和杨箐下了趟山,购买补给,从一个村民那里花了两百块钱买了三只掉毛老母鸡。老母鸡一上山,队里每个人对它们都是虎视眈眈,可师父他老人家一直挨到了狄白白上山那天才杀了第一只老母鸡,炖了一锅罐头野菌老母鸡汤,那叫一个香啊!足足有半个月没沾过新鲜肉味的我们十分钟就连鸡带汤的分光下肚了,差点没把鸡骨头吞了下去,再后来剩下的两只老母鸡就享受到了我们全队“国宝级”的待遇,有我和狄白白专人24小时看护。

师父他老人家有一次来我和狄白白的帐篷里转悠,临走时撂下一句话,“隔壁鸡窝都比你们这干净”。

我和狄白白相视一笑,有了革命性的思想反思,但在上升到实践的过程中光荣失败了。

师父和林闲的帐篷位于营地西侧,和我们的一东一西,将杨箐的单人帐篷夹在中间。

这天夜里,大概是因为白天睡得足,我睡得不深,夜里突然被一种“咔嚓咔嚓”声惊醒了,我又细听了会儿,像是咬骨头的声音,立刻就想到了外头鸡笼里那两只宝贝疙瘩鸡,顿时整个人都醒了。我本想叫醒狄白白一同去看个究竟,谁知这小子早就没了影,他睡袋里还有余温,应该是刚出去不久。

我顺手捞起一旁的手电筒,一骨碌爬了出去,刚一出去就看见个黑影蜷缩在鸡笼旁,时不时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在咬什么。

我憋着一泡尿,又想到我那两只宝贝疙瘩鸡竟成了别人的盘中餐,顿时火气上涌,站起来大气禀然的一吼:“大胆狂徒,还不快束手就擒!”

我话音一落,那黑影先是一惊,然后整个人飞一般的蹿进了一旁的树林里,那黑影站起来时,我吃了一惊,那家伙竟足足有一米多高,看那高度与身高一米六零的杨箐不相上下。

那黑影刚一跑,一旁的草丛里又蹿出了一个黑影来,边破口大骂边冲了上去。

“你奶奶个熊的!好一个偷鸡贼竟敢偷老子的鸡吃,看老子不把你的jiba毛全拔下来!”

“还有你,真是孽缘啊!眼看老子就要从后头包抄上去,给那偷鸡贼吃个铁榔头,结果出了你小子这个程咬金!”

我刚一靠近,狄白白就把气全撒在了我身上,知道做错事的我忙赔着笑脸,连声道不是。

狄白白从镜片后白了我一眼,嫌弃道:“别笑了,墓里的女尸都笑得比你好看!”

说完,就去看地上黑影扔下的鸡尸,手电筒一照,地上的鸡尸就显得更加狰狞了,鸡脖子都被咬成了两截。

狄白白捡起一根树枝拨弄了下鸡尸,说:“这林子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你看,这血都吸干了。”

我一听,心想这小子家族遗传性封建迷信又冒头了,不过这深山老林里有什么这谁也说不准,四川重庆一带的神农架不是传说有野人出没吗?这青木川的林子林茂草深的,很多地方上百年也未曾有人踏足,出个什么没见过的怪物也不稀奇。

想到这里,我们两个人都有点怂了,可手电筒一晃到空空如也的鸡笼顿时火冒三丈!

狄白白当即就炸了:“这两只鸡老子天天野果山泉的伺候着,都没舍得吃上一口肉,他娘的竟然给老子一锅端了,这要是传出去了老子以后在考古界还怎么混?!”

我也是气得半死,到口的鸡飞了不说,明早肯定是要被师父嘲笑我们两个大男人连两只鸡都看不住的。

当即两人一拍即合,各拿了一支手电筒一把铲子就进了营地旁的树林。

青木川的林子有多大,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从来没有人能走到尽头;青木川的林子长了多少年,也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在自己的父辈的父辈时它们就已经在此屹立百年了。

我和狄白白在林子里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手电筒的射程有限,我们好像走在一片被黑暗包围的区域内。

我看了眼手表,午夜十二点,这时林子里开始起雾了,气温也下降到只有白日里的一半,穿着睡衣的我和狄白白都不由得直打喷嚏。

忽地,我脚下踩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一个不稳差点摔了个狗啃泥,狄白白也停了下来,用手电筒一照,是只干巴巴的死鸡。

鸡脖子又被咬断了,那黑影吸干了鸡血就把鸡尸扔掉了。

我刚骂了句娘,就看见狄白白的眼神凝重了。

我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了?”

狄白白透过半明半暗的镜片直直地看着我,问:“坤儿,刚才你看清楚那个黑影一共有几条腿了吗?”

我没想到狄白白会问这个问题,但那个黑影跑起来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是两条腿。

我向狄白白伸出了两个手指,没想到他的面色更白了,扶了扶眼镜,好半天才又开口了,问:“坤儿,你见过什么动物是两条腿的?”

我刚想说鸡不就是两条腿的吗,却一下子明白过来狄白白为什么要这么问,其实他想问的是你见过什么动物有人的身高又和人一样用两条直立行走。

我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答案就是人熊,但很快就被我自己否定了。人熊的确可以直立行走,一头成年人熊站起来比一个成年男子还要高,而且人熊没有茹毛饮血的习惯。

难道我们这一次真的遇到了传说中的吸血怪物?

突的,我头顶上方传来了“咕叽”一声,像是有人在黑暗中发笑。

这回,我和狄白白的反应都非常迅捷,两只手电筒齐刷刷地照向了我头顶上方。

只见,微弱的光束下,一张青色的人脸悬挂在我身后的松树上!

这一照,我们两人都几乎炸毛了!

灯光下,只见一张足足有一个筛子那么大的圆脸从松树五六米高处探了出来,皮肤青色渗人,一双几乎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毫无生气,细长的鼻子下一张口直从左耳裂向了右耳,伸出两颗獠牙来,嘴上还沾有鸡毛和血,更渗人的是一头飘散的青丝耷拉下来,这哪是人脸,分明就是一张鬼脸!

这么一惊,我们两个的手电筒打在了一起,双双掉在了地上,等我们两个匆匆捡起再去照时,那张鬼脸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林子里主要是一些老松树,高可达二三十米,松树树冠部分不是手电光可以到达的地方。我和狄白白就这样呆呆的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很快夜里凉风就把出的冷汗全吹干了。

忽地,狄白白小小地拉了下我的衣袖,递给我个眼神,那意思是:“还干吗?”

第三章 古墓女尸(上)

我看了眼地上的鸡尸,心里也是余惊未平,但一想考古不怕鬼,怕鬼不考古,我这人一遇到稀奇古怪的事情,就会想尽法子解密,一旦求而不得,脑子就开始撂担子,身体先上,这可能跟我进所前在军营的生活有关吧。

我十八岁参加高考,考上一所二本院校的考古专业,不想去,于是报名参军,三年后退役,再次参加高考,又考上同一所学校的同一专业,结果屁颠屁颠地就去了。

我晃了晃手中的洛阳铲,对狄白白说:“管它是人是鬼,打下来再说!”

狄白白一听马上响应了我的号召,他骨子里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世大魔王,不过是有点怕寂寞罢了。

于是,我和狄白白马上发挥了咱们考古界的精神——将认识转为实战,把手电交叉摆在地上,最大程度的照亮周围,充足的光线下,我和狄白白很快就找到了新的痕迹——鸡血。

一滴又一滴的鸡血延伸向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后,我向狄白白打了个手势,关掉手电,一人操起把洛阳铲,一左一右向山坡包抄过去。

刚一绕过去小山坡就看见个黑影一闪而过,我和狄白白几乎是同时一跃而起,抡起手中的铲子,卯足了劲砸了下去……半空中,我只觉得手下力一懈,竟然扑了个空,加上落脚的地方太陡,我一个不稳,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手电筒脱手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摔成了两截。

在野外摔了一跤可不是好受的,倒霉起来,砸着个石头,非摔得头破血流不可,可我这一下竟摔在一个软乎乎的物体上,一摸还十分有弹性。

狄白白落脚的地方是块平地,他就地一滚,定下身子来,一听我这边有声响,手电的光就照了过来。

这一照可不要紧,几乎把我吓得半死。

借着光,我一看,我身下那软趴趴的东西竟是一具干枯的,赤*裸*着身子的女尸!

我的脸几乎贴在了那具女尸面上,差一点就要嘴对嘴,与女尸肉贴肉的感觉实在太恶心了,身下冰凉凉的,我脖子上的汗毛一下子全竖了起来。我脑海里不可抑制地出现一些恐怖的画面,一条长长的舌头从那女尸嘴里伸出,蠕动地插入我的喉咙里,把我的内脏全吸了出来。

狄白白那家伙一见女尸,脑袋也一下子短路了,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看着我,半响蹦出了句:“怎么,坤儿,你媳妇进山来找你了?”

要不是我身下还有具女尸,我非跳起来照着他的头砸几铲子不可。

好在狄白白在我的怒瞪下进行了深刻且迅速的自我反省,立刻上前将我拉了起来。我靠在山坡上喘了口气,刚缓了过来考古的职业病就犯了,条件反射般用手电筒去照那具女尸,细细地看了起来。

女尸,不,也许说是古尸更为恰当。

古尸整体呈棕褐色,肌肉组织柔软且有弹性,皮肤细致紧实,甚至可以在微弱的光亮下看见手足上的纹路。

这是一具极其难得的不腐尸。

国内外都曾出土过不少不腐尸,其中国内以湖南长沙马王堆汉墓群的辛追最为出名,国外知名度最甚的要属埃及金字塔的不腐法老了。可我从未见过暴露在荒郊野岭的千年不腐之尸。

“咦,你看,这里怎么有个洞?”身后的狄白白咦了一声,咕哝道。

我循声看去,在狄白白的手电筒光的照射下,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赫然出现在小山坡的背面,我上前伸出手指沿着洞口轻轻地抹了一圈,洞口又光又滑,外小内大,是个盗洞。

忽地,盗洞深处好像有什么闪了一下,我和狄白白一惊,定眼一看,竟是一根蜡烛。借着洞内这忽明忽暗的烛光,勉强可以看出盗洞直通向一个狭窄的墓室,略一看,墓室的总面积不超过十平米。如果把庞大的皇陵比作豪华别墅,那这个墓室简直可以用胶囊旅馆来形容了。

我接过狄白白的手电,向内照去,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搅动起古墓内沉寂的阴霾,看了一会儿,我的目光落在了墓中一个鲜红色的棺椁上,棺椁上一只栩栩如生的金凤凰在手电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时,我身旁的狄白白发出“啊”的一声惊呼,伸手用力握了握我的肩。

我们两个都在极力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在古代,龙凤的使用有着极其严格的阶级要求,金凤凰在千年来更是皇族女性独享的标志。

我和狄白白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追个女鬼竟然追到了古墓里。

但由于古墓很可能已经遭受盗墓贼的洗劫,墓里的状况很不乐观。

狄白白急于探清古墓的受损情况,在确定没有机关后,第一个爬进了盗洞,他个子不矮,身材纤瘦,呲溜一下就钻了进去,我紧随其后,双肩和背部被洞壁上方露出的石块磨得生疼,好在盗洞只有五六米长,我和狄白白爬了几分钟就顺利进入了墓中。

盗洞开在了墓室左侧壁上,由此看来这不是一批有经验的土夫子,考古多年,我也算对倒斗一行颇有研究。一般有经验的土夫子会把盗洞直接开在主墓室顶上,这样一来就可以有效的避开墓里诸如飞弩、流沙等机关陷阱,直取主墓中的陪葬冥器。

墓室西南方点着一支白蜡,几乎快烧到了头,黄色的火焰忽明忽暗,这也是盗墓贼的标志之一——点灯问鬼,说是祖上传下的老规矩,凡是下墓倒斗的必在墓的西南点上一支白蜡,若是烛光无异常,说明墓里的老祖宗大人有大量,赏大家一口饭吃,可若是这烛光灭了或是有异象,就说明这墓里的老祖宗不伺候,带上家伙趁早滚吧。其实什么“点灯问鬼”不过是盗墓贼故弄玄虚罢了,谁要是敢动老子的墓,仔细老子用棺材板打折他们的腿!

“干净,真干净,比我的兜干净!”狄白白在墓里转了一圈,无奈地下了结论。

显然墓室早已被洗劫一空了,除了搬不动的棺椁被随意地扔在墓中,墓里看不出一丝冥器的迹象。

“他们连墓里的女尸都不放过,怎么会放过价值连城的陪葬品呢?”我在红棺前蹲下,用手电一寸一寸地照了起来。

狄白白面色暗了暗,指了指盗洞,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是吧,你的意思是外头那具女尸是从这墓里拖出去的?!”

我没有回答,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帮盗墓贼在洗劫完墓内的冥器后,用绳子将棺中女尸拖了出去,在国外黑市的价格有时候甚至会超过冥器,但或许是嫌带着女尸太过麻烦,于是就捋去女尸身上的丝织品,任其暴尸荒野。

狄白白显然也想到了这些,顿时暴跳如雷,把盗墓贼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掏出笔记本,开始记录墓中的情况。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庞大的棺盖,红棺内果然还有一个内棺,內棺棺盖上赫然描着一只硕大的金色凤凰,这更加验证了墓主人非同一般的皇室身份。

这个发现反而使我心里疑惑更深,整间墓室显得狭小局促,四周的墓壁都是用大石块简单地堆砌的,但就在如此简陋寒酸的墓穴中竟出现了一个雕龙画凤,极尽皇家威仪的棺椁,这巨大的差异实在令人难以相信这里竟是一个皇室贵族最后的归宿。

这个时候,有人在身后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思考时最烦别人打扰,就皱了皱眉没搭理,可没一会儿,又有人拉了下我的衣角。

我没好气地骂道:“狄白白,别……”

我边骂边回过头去,谁知竟与一张青面獠牙的巨大鬼面打了个照面,那长发与红衣齐飘,就是电影里的女鬼都没有这么渗人,我就觉得头皮一麻,不受控制地大叫了一声“有鬼!”

狄白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红棺的另一边去了,蹲下来研究棺椁上的绘图,这具红棺套着棺椁十分庞大,我竟没有看到他。此时,他一听我叫声一下子站了起来,正好和那张鬼脸打了个照面,这小子也不含糊,条件反射般将别在腰上的洛阳铲对着鬼脸用力地扔了过去,边扔还边喊道:“是那个偷鸡贼!他奶奶的,老子今晚非扒光它的jiba毛不可!”

也许是受到了狄白白的感染,我竟直接伸出一双肉手去抓“鬼”!

那鬼脸被狄白白的洛阳铲打中了脑袋,一下子蒙了,竟忘了要逃跑,眼见我扑了上来这才转身就跑,我只觉得手里好像抓着了一根又细又长的东西,不等反应已经脱手了。

这时狄白白捡了洛阳铲过来了,显然他也看见我刚才手里握着条又长又粗、不可描述的物体,暗暗称奇道:“哎哟哟,没想到这只鬼干活的家伙这么大!”

我白了他一眼,一看满手猴毛,心里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什么干活的家伙,那是条猴尾巴!”

第四章 古墓女尸(下)

狄白白一脸不可置信,这时身后忽地传来了咔嚓一声脆响,我和狄白白忙回过身去,接着手电筒的光,看见一只浑身长着棕褐色短毛、足有一人高的动物站在墓室的东南一角,面上套了个筛子大小的圆形青铜面具,身上穿着一件长可拖地的鲜红色丝袍,面上的青铜面具明显凹了一角,露出只圆乎乎的猴耳朵来,显得格外滑稽。

我们瞬间由极度恐惧转为极度愤怒,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这只猴子大概在我们心里已经化为了宇宙尘埃。

狄白白气得直挽袖子,咬牙切齿道:“好啊,一只破猴子也敢在你白爷爷面前人五人六的,看你白爷爷今晚不把你卸了!”

话音刚落,他就发出震天一声吼,竟然直接扑了上去要与这鬼面猴子肉搏!

狄白白虽然身子弱不禁风,但动作却十分灵活,三下五除二就制住了大猴子,忙招呼我拿工具,“坤儿,操铲子!敢吃老子的鸡,老子分分钟教你怎么做鬼!”

那猴子眼见在劫难逃,竟一头撞在了狄白白的头上,那家伙头上戴的可是十足十的青铜面具,只听“当”的一声闷响,左边的镜片都被撞碎了一角。可是狄白白虽然头上吃了一痛,手上的劲却一点不送。他站了起来,一只手将大猴子拎到半空中,用力甩了几圈,然后猛地一放手,那猴子箭一般飞了出去,“砰”的一声硬生生正脸撞上了墓壁,只听得接连几声脆响,猴子脸上的青铜面具裂开来,露出了一张红红的猴脸。

说时迟那时快,狄白白一下子从我手中抢过铲子,上前打算送那猴子最后一程,不料这时墓外竟冷不丁地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嘤嘤呜呜,嘤嘤呜呜……”

这哭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近在咫尺,十分真切,我和狄白白都一下子定住了,荒山野岭的哪来的女人?

可我们眼前此时就有一个女人,只是这个女人已经死了上千年了,早就不会笑,不会哭了。

一时间,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听着听着,狄白白猛地一拍大腿,面上竟然露出了笑意,我一看他笑就觉得别扭,外头女人咿呀咿呀的哭个不停,你倒是笑些什么,看着就瘆得慌。

狄白白见我不搭理他,也觉得没趣,才故作神秘地开口解释道:“你听,这哭声像什么?”

我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于是也静下心来,细细地去听,越听越觉得这哭声竟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那哭声拖得一声比一声长,怎么听都不像是人的声音。

我身上一冷,打了个喷嚏,这一冻脑子倒清醒了不少,山岭里夜间多风,而青木川林深树众,夜风吹过树梢就会发出类似长哨的声音,有时听上去好像有人在哭。

一想到自己竟被风声吓得两腿直抖,顿时感觉颜面大失,可这时候的狄白白也顾不上嘲讽我,因为他发现那只大猴子不见了!

狄白白骂了声娘,操着把洛阳铲在墓室里四下挥舞,还欲找出那猴子一报偷鸡之仇,我忙拉住了他,将他推进盗洞,顺着狭窄的洞口离开了古墓。

虽然外头的是风声不是哭声,但那凄厉的声音就像是一条虫钻进了我耳中,吵得我头疼欲裂,越发觉得这古墓里瘆人,竟不敢再做停留。

沿着盗洞,我和狄白白离开了古墓,一出来我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外头不知何时起了风,凉飕飕的,吹得人直哆嗦。

我和狄白白最后再看了一眼地上chiluo的古尸,逃也似的回了营地。

第二天一早,我和狄白白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师父,师父他老人家最听不得的就是古墓被毁被盗一类的事情,一听顿时是痛心疾首,连睡衣都来不及换下,就让我二人带路,匆匆地带上杨箐、大小赵直奔古墓。

用“血洗”来形容盗墓贼的行径一点也不为过,师父从盗洞往里看了一眼,一张老脸顿时是欲哭无泪。他摆摆手示意杨箐带上小赵通过盗洞进入古墓拍照和记录,等一切纪录工作结束后又让我们去树林里拖来树枝将盗洞掩盖住,等向上级部门请示后,才能对古墓进行进一步的抢救性发掘。

最触目惊心的莫过于那具全身chiluo的千年女尸了,在阳光下,她隐藏在黑夜中的面孔完全曝露在我们面前,一双深深凹陷的瞳孔,张开的大嘴,枯黄的皮肤,就是在明媚的晨光中也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师父没说什么,示意我们将女尸放回古墓的红棺中,杨箐找来自己的一套干净的衣服盖在了女尸身上,合上棺盖,拖回树枝,静静地离开了。

回到营地后,我们立刻报了警,期望警方能追回被盗的文物。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队里几乎人人都没有什么胃口,全都呆坐着。杨箐这小姑娘很懂事,也很善解人意,见我们全都心情不佳,尤其是师父阴沉着一张老脸,便强打起笑容,说要给我们做她们山东有名的茶汤尝尝,说完拎起桶往山下小溪走了。

待杨箐走了,狄白白伸了个懒腰,忍不住开口了,对他而言不让他说话比把他和女尸关一块儿还恐怖,“唉,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人一定要谈恋爱,男人为什么一定要找一个女人才叫过日子。”

我看了眼师父,知道狄白白是有意逗他老人家笑,忙接过话头,笑道:“想到什么爱情的真谛了,情圣?”

狄白白谦虚的一笑,接着道:“坤儿,这情圣不敢当,但这爱情的真谛还真有一些。你想想,刚才箐儿那动作、那话要是从大赵、小赵这两男人口中蹦出来,我非跳起来一人一洛阳铲不可,可是这女孩子说起来就是贴心,就是俏皮可爱!”

“这箐儿也是你叫的?!”我笑着踹了他一脚。

这下子连师父也忍不住笑了,大赵、小赵一见师父笑了,也跟着笑了。

忽地,寂静的山林被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惊起了!

我们几个人飞一样跑到了山溪边,顿时被溪中的景象吓得愣在了原地。

只见山溪正中间躺着三具面具全非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大片的溪水,杨箐瘫在岸边,一张小脸早已吓得全无人色。

大小赵忙上前扶起杨箐,扶着她直躲到了师父背后,干考古多年,古尸见得多了,如此新鲜的尸体还是第一次见。

我和狄白白大着胆子淌水走到了尸体边上,我强忍住胃酸沸腾的恶心,看向了水中的尸体。这是两具成年男性的尸体,从衣着来看很有可能是青木川山林一带的村民,其中一具尸体的腹部被刨开来,内脏不翼而飞,空洞洞的,一脸血肉模糊,仔细一看,左眼和左耳都没了。另一具尸体也好不到哪里去,胸口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撕开了,能看见成排的带肉的肋骨,同样空荡荡的一片,看不到心脏,一张脸上满布抓痕,既恶心又恐怖。

而两具人类尸体的中间还躺着一具猴尸,跟被它吸血而亡的鸡一样,脖子被一分为二,头颅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从这三具尸体的状况来看,最普遍的推理应该是在山溪的上游遭遇了熊瞎子,被剥开吃了内脏,熊瞎子的舌头上布满了倒刺,轻轻地一舔,能捎下半张脸皮。两个人在上流遇了害,然后顺着溪流流下,最后在下流溪水较浅处搁浅了。

我实在受不了了,转身正要上岸,狄白白却猛地拉住了我。

狄白白指了指其中一具男尸的底下,问:“坤儿,你看那是什么?”

我眯眼一看,狄白白所指的那具男尸卧倒在水中,背上背着一个灰色的双肩包,包上赫然别着一把洛阳铲!

干考古这一行对洛阳铲简直比对自己的左右手还要熟悉,我和狄白白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中已有了答案:这两个人就是山中女尸古墓的盗墓贼!

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报?

我忙上岸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师父汇报,师父一听激动得就要跑下溪来,大赵、小赵费了好大的力才把他老人家拉了回去。我让杨箐在岸上捡了两根粗细、长短适中的树枝,扔给狄白白一人一枝,我和他一人勾住一边的肩带小心翼翼地将背包从尸体上脱下,拎着上了岸。

不出我们所料,背包中果真是被盗的文物!

背包里一共发现四件文物,分别是鎏花金靴、八曲连弧形金盒、高翅金银冠和一件用保鲜膜包住的丝织品。如果这四件文物真的出自那山坡上的女尸古墓,那女尸的身份就不能判别了,这很可能是一位契丹公主。1988年,中国考古研究所组建的考古队曾在吐尔基山附近发现了一位陈国公主的墓葬,在墓葬中出土了极具民族特色的金靴、金银冠,后来证实了这位陈国公主是契丹一位皇帝的孙女,因此可以证明古墓中的那具女尸必定同样出身于契丹贵族。

但令我倍感疑惑的是,契丹曾建大辽朝,权倾天下,幅员辽阔,在以往发掘的契丹墓葬中契丹贵族承袭汉风,厚葬成风,一位地位尊贵的契丹公主怎么会孤零零地葬在一座远离故土,简陋破旧的墓中呢?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辽朝政权交替混乱,这一位公主有可能是跟着躲避政治追杀的亲人一起来到了远离家乡千万里的青木川,却不幸在路途中夭折而亡,她的亲人们悲痛欲绝,即使身在逃难途中也依然为她置办了昂贵的陪葬品,希望这些陪葬品能稍减女儿客死异乡的痛苦,却没想到这些昂贵的陪葬品却让女儿在千年之后仍不得安宁,被人luoti曝尸荒野。

师父一件接一件,宛若捧着一个个脆弱的新生儿般将这些失而复得的文物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放入垫有防震垫的木箱内,老泪欲垂。

随后师父几人先行赶回营地报警(由于山里信号极差,所以队里专门携带了信号发射器),我和狄白白留下看守尸体,以免遭到动物的破坏。

三具尸体一动不动地浸在清晨冰冷的溪水中,保持着他们狰狞、丑陋的面孔。

我和狄白白在溪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谁也不说话,眼前是死尸,空气里是恶心的腐臭,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会选择紧紧闭上自己的嘴巴,害怕多吸入一丝一毫的污浊的空气。

不到十分钟,狄白白吐了,歇斯底里。

我依旧坐在原地,犹如强迫症一般死死地盯着尸体,越不让去想,大脑就越忍不住去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被掏心而死的男尸脸上的伤痕真的是人熊造成的吗?

人熊熊爪锋利无比,一爪就能扒下半个脑壳,而男尸脸上的伤痕却又细又长,看上去更像是人用指甲刮出来的。而且我刚才在他们随身携带的背包里还发现了一把自制的土枪,枪里还有三发子弹,如果真的是遇到了人熊攻击,第一反应应该是开枪打伤或吓走人熊,可那把枪却静静地躺在背包里,毫无用武之地。

最可疑的是,也是最令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那只大猴子的死。众所周知,灵长类动物极具灵性,狮子、老虎,熊等大型食肉动物往往也拿它们没辙。这只大猴子不知道在深山老林里活了多少日月了,有了灵性,昨夜我和狄白白两个大男人都奈它不何,难道一只人熊真的能轻易地将其置之于死地?

我想着,只觉得头痛欲裂,一张张惨死的脸强行闯入我的脑海中,像幻灯片般疯狂地放映起来,我挣扎地想要站起来,却猛地一头扎在了地上……等我醒来时,我正躺在青木川市人民医院,听狄白白说那天是接到报警赶来的警察,和队里的人接力把我抬出了山。

回忆戛然而止,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与狄白白重逢的极度不爽中。

依照考古惯例,在岗嘎沙丘发现的墓葬被定名为“岗嘎遗址”。

2017年7月21日,对岗嘎遗址的考古发掘正式开始。

正式发掘前,考古队入乡随俗在古墓遗址上举行了简单的三牲祭祀,队员们双手捧着一条条洁白的哈达,低头虔诚地绕着三牲头颅走上三圈,然后向金黄的沙地上泼洒当地醇香的青稞酒,向无上的草原之神——长生天祈祷发掘工作一切顺利。最后,在师父和张所长的一声击鼓声中,岗嘎遗址的发掘正式开始了。

考古第一步——钻探。我和狄白白,以及几个考古队成员手持洛阳铲,以人蛇俑发现区为中心,进行钻探取土,按照古墓的结构,发现人蛇俑的区域应该属于墓中的殉葬品区,由此推断主墓室的大概位置,然后再通过钻探取土,通过洛阳铲铲尖带上来的土进一步探查地底的古墓地宫。

考古第二步——布置探方。经过早期整整三天的钻探,地宫最初的轮廓渐渐浮出了水面,考古队根据这三天的钻探结果绘测出了首稿地图。从地图上看,地宫的规模比我和师父最先预测的约小了四分之一,岗嘎地形如此开阔,墓葬规模应该能得到很好的延伸,难道地宫不止一层?

虽然我和师父都有所疑问,但整个岗嘎遗址的考古发掘工作都在稳步推进。

沙漠考古格外艰辛,生活用水要靠当地牧民每天运来,在营地上洗澡几乎可以说是帝王级的享受。狄白白迅速与考古队队员打成了一片,并持续保持着每天与女队员一同搭车去市里宾馆洗澡的优良传统。而绝大多数的男队员就像我这样,臭味相投,互不嫌弃,臭个个把星期不是问题,我们还背地里给狄白白取了个外号叫——白弟弟。

狄白白的“白”真的是特别“坚挺”。

沙漠上的日晒简直可以用魔鬼二字来形容,白天在沙漠里工作就像是把一只蚊子放在一大只巨型白炽灯下暴晒。短短十天,我几乎晒脱了皮,上个星期回北京参加一大学同学婚礼,被无情地嘲笑像刚出窑的老抽,黑得只剩下了黑。

对于狄白白在沙漠上工作的唯一苦恼就是风沙一吹,眼镜就糊了一片,真成了“睁眼瞎”。

2017年8月22日,经过一个月漫长的发掘,沙丘上赫然出现了一道喇叭状的裂口,从北到南,整个道近40米长,最宽处已达11米,此时坑底距地面5、6米深,但还远远没有到达墓葬底部。

这一天收工后,我和狄白白正躺在沙丘上,享受午后难得温和的日光浴。狄白白抬起白晃晃的手挑开身旁一个塑料罐子,以兰花指挑出一根皱巴巴的萝卜干,无不嫌弃地啃了起来,我捧着碗白粥,心满意足地喝着。

杨箐是队里唯一一个拿得起洛阳铲、抡得起锅铲的女人,队里的伙食一直都是由杨箐操刀,今天她突然回京相亲了,顿时让队里的男队员和女队员脱离了温饱的生活。

狄白白咬了口萝卜干,怨声载道:“这萝卜干比古墓里的干尸还韧,当我一口全是孢子牙!”

他说着气得一脚踹在沙地上,扬起不少沙子,我忙护住我的粥,安抚道:“你看看现在这有钱人都喜欢吃什么蒸土豆啊、水煮西蓝花这些清淡的,这叫作养生。看看人家马云、李嘉诚一个秦始皇陵都能往兜里装,也是一顿粥一顿萝卜,你就知足吧,知足常乐!”

狄白白这人有一个优点——认命快。

他听我这么一说,知道逃不了白粥配咸菜的命,长长地叹了一声命运不公,将整条萝卜干扔进嘴里,梨花带泪地嚼了起来,看来这萝卜腌得不错,嘎嘣嘎嘣脆。

忽地,不远处传来了拖拉机的“突突”声,是阿满和他母亲来送水。

阿满是附近的牧民,每天都会送水来工地。草原上的人格外热情好客,阿满母亲第一次送水就送了考古队一大罐马奶酒,因为工作要求,我们不能饮酒,但杨箐用马奶酒做的醉鹅的滋味到现在还留在我舌尖。

一见阿满,狄白白就毫无犹豫地将手中的萝卜干一扔飞奔了过去,我也捧着白粥跟了上去。

拖拉机停在营地的东侧,阿满跳下车招呼考古队来搬水,我们过去时,只有阿满母亲一个人坐在车上。

我和狄白白用简单的蒙语跟阿满母亲打了声招呼,她点点头算是听到了。

我看了看远处的天色,正是落日余晖,在金黄的沙丘上映上了一片赤红。

我开口问道:阿姨,您和阿满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往常,她和阿满都是入了夜才将水送来。

阿满母亲呵呵一笑,指了指阿满,没有回答,草原上的老人大多只能勉强听得懂几句汉话,更谈不上说了。

这时候,阿满回来了,一见我两就喊道:“陈哥,白哥。”

我问:“阿满,你和阿姨怎么来得这么早?天还没黑哩。”

阿满哦了声,答道:“咱们村里今晚要举行一年一度的蛇王争霸赛,全村人都要去看!”

“什么,蛇王争霸赛??”狄白白脱口而问。

阿满点点头,解释道:“就是跟你们汉族人斗鸡一样用两条蛇打架,谁的蛇活到最后,这条蛇就是蛇王,蛇的主人就能获得草原上最好的种羊!”

我因为工作性质常年在外奔波,对各地的风俗也略有耳闻,很清楚一头好的种羊对草原游牧民族的意义。

狄白白一听有热闹可看就来劲了,一手搭在阿满肩上,套近乎地说:“怎样,带你白哥去开开眼界?”

阿满这小子倒也爽快,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我和狄白白趁阿满送水的间隙,忙赶回帐篷收拾看热闹必备的零嘴。我将私藏已久的重庆麻辣牛肉丝塞进连帽衫的兜里,狄白白则把玫瑰味茶瓜子,绿茶瓜子,凉茶瓜子,卤瓜子,一股脑全塞进他的单肩小包里,套在身上。

刚收拾妥当,就传来了阿满的催促声。

我和狄白白坐在拖拉机后座,迎着夕阳余晖,奔驰在辽阔的沙漠上,迎面是草原上呼啸的风,身后是似血残阳,让人有一种充满了年轻朝气,仿佛回到了刚出校园蓬勃向上的模样,要是让师父看见了,一定会说他又想起了他自己年轻时上山下乡的激情岁月,放荡不羁,无悔青春。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狄白白干嚎了一声,站起来张开双臂,迎风唱了起来。

不知是受到了环境的渲染,还是被狄白白给传染了,我也忍不住吼了出来:“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何惜百死报家国!……”

夕阳西下,黄金大漠,一辆拖拉机,两个鬼哭狼嚎的人。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夜幕降临之时,拖拉机停在了哲哲里保村村口,村外围拉起一圈木栅栏,锋利的木尖朝外,可以抵御狼群等野兽袭击,村庄规模不大,从蒙古包的数量、大小来看,村民不超过百人。

一进哲哲里保村就听见村庄的深处传来了阵阵喧闹声,看样子蛇王争霸赛已经开始了。

在前面带路的阿满忽地停了下来,用蒙语对母亲说了两句,他母亲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没一会儿就拿着两顶样式古朴的牛皮帽回来了。

阿满将两顶牛皮帽递给了我和狄白白,说:“村里很少有外人进出,今天又是蛇王争霸赛这样的大日子,陈哥、白哥,你们最好还是把帽子戴上吧。”

我和狄白白自然不会拒绝,我接过帽子一看,有点像古代蒙古士兵佩戴的圆顶铁帽,帽子两翼垂下两块方形牛皮把脸遮了大半,在夜里几乎看不清戴帽子的人的样子。

我和狄白白戴上圆顶牛皮帽,跟着阿满和他母亲来到了村子的东侧。这里灯光通明,哲哲里保村村民围绕着一块圆形空地席地而坐,空地上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擂台,擂台外围呈螺旋状插上了一个个高矮不一的金属灯架。

我和狄白白被领到了一张矮桌前坐下,桌前一个黑瘦的中年蒙古汉子瞟了我们一眼就又将目线移回了中央擂台,阿满介绍说这是他的父亲,阿满母亲很快为我们沏上了一杯温热的酥油茶,茶一下肚,身上的寒意顿时消了大半。

突地,一阵铃声响起,空灵异常,人群瞬间静了下去。

跟随铃声而来的是萨满女巫。

只见一个身材干瘦、面孔乌黑的中年女人身着七彩羽衣,衣上缀满了七色羽毛与细小的玉碎,有的玉碎上吊着一个铃铛,铃铛声就来自于此。只见萨满女巫左手持鼓,右手拿铃,一步一跳走到了擂台前,双眼半睁半闭,忽地一阵激灵,“通神”开始了。

“通神”又叫作“跳大神”,是国内常见的宗教祭祀环节。

鼓声和铃声交替不绝,萨满女巫下巴哆嗦,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目紧闭,身体像被雷击般不自然抽搐起来,这是在借先祖神力与恶鬼搏斗。

萨满教源于古老的原始信仰,普遍流传于我国东北至西北一带,对当地的少数民族影响甚远,在萨满崇拜里,长生天是至高无上的草原之神,主宰祸福阴阳、天地生死,而萨满女巫就是长生天在人界的代言人。

萨满女巫绕着擂台疯舞,忽地向擂台上撒了一把粉色的粉末,风一吹,隐隐传来一种甜甜的味道,不等我细想,只听“滋”的一声,一团青色火焰自灯盏上蹿出,女巫手一扬,又一盏灯上亮起了一团青色焰火。

我和狄白白相视一笑,是磷粉。

磷粉燃点极低,遇水既燃,灯盏里应该有水。

就这样,萨满女巫绕着擂台走了一圈,擂台外螺旋状的灯架上齐齐燃起了一圈的青色火焰,显得幽森恐怖。忽然,萨满女巫好像在瞬间被抽去了全身的骨头,两眼一翻,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由两个蒙古少女抬了上去。

这时,人群里有人用蒙语吼了一嗓子,人群登时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子,我伸长脖子看去,三个身影缓缓走了过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高近两米的雄壮大汉,他一手提着面蟒蛇皮制成的大鼓,一手拿着个鼓槌,每一步都是掷地有声。在草原寒冷的夜里,他上身chiluo着,露出了古铜色、如铠甲般的肌肉,一张棕褐色大脸上洋溢着健康的红光。

但在他身前的老人面前,他就像是一个稚嫩的孩童。

老人已经很老了,皮肤同样是草原上常见的黑褐色,身着一袭黑色的蒙古传统长袍,一头乱糟糟的白发被随意地扎了个小髻,一把白胡子几乎可以触到地上,胡子被精心地扎成一个个小结,由一个六、七岁白衣小男童恭恭敬敬地举着。

老人一现身,村民们就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目光迎向了他,阿满小声告诉我们,老人是村里的老族长,已经有两百多岁了。

老人在一张兽皮椅上坐下,大汉看了看老人,用力一锤敲在鼓面上,响起的震天鼓声让我和狄白白都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双耳。

鼓声后是一阵欢呼,蛇王争霸赛开始了!

只见人群挤出了一胖一瘦两个男人,看装扮都是草原上的牧民,两人腰上都别了个结实的皮袋子,一动一动的,袋子里的是活物。

白胖子的皮袋子明显大得多,勒得他步履维艰,等他走到擂台前一张胖脸早已憋得通红。只见他解下皮袋子往擂台上用力一抛,落地瞬间,皮袋子哗啦一下打开来了,呲溜一声钻出了一条成人大腿粗细的褐色黑花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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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留校任教。1949年赴美国留学,入

英国文学系学习。1952年获文学硕士学位。1953年回国后,任

外文系副教授。1958年受到政治迫害,调图书馆工作。1977年因心脏病突发去世。

在《》和《文聚》上发表诗作
《探险队》、《穆旦诗集( 1939~1945)》、《旗》

1918年4月5日(农历二月二十四日)生于

,皆属“良”字辈,有亲属关系。

读书,从此对文学产生浓厚兴趣,开始写诗。当时日寇侵凌,京津首当其冲,穆旦写下了《哀国难》,“洒着一腔热血”大声疾呼:眼看祖先们的血汗化成了轻烟,/铁鸟击碎了故去英雄们的笑脸!/眼看四千年的光辉一旦塌沉,/铁蹄更翻起了敌人的凶焰!”

1934年查良铮将“查”姓上下拆分,“木”与“穆”谐音,得“穆旦”(最初写作“慕旦”)之名。

地质系,半年后改读外文系,抗日战争爆发后,随学校辗转于长沙、昆明等地,并在香港《

《文聚》上发表大量诗作,成为有名的青年诗人。

穆旦在这里继续探索和写作现代诗歌,并在《清华学刊》上发表。他写

式的浪漫派的诗,有着强烈的抒情气质,又有很强的现实感。

西南联大高原文艺社社员游海源寺合影

后,10月随大学南迁长沙

》副刊和昆明《文聚》上连续发表《合唱》、《防空洞里的抒情诗》、《从空虚到充实》、《

》、《诗八首》等具有代表性的作品。

1939年开始系统接触

诗歌、文论,创作发生转变,并走向成熟。

外文系,留校担任助教,负责叙永分校新生的接收及教学工作。

1942年2月投笔从戎,24岁的穆旦响应国民政府“青年知识分子入伍”的号召,以助教的身份报名参加

兼任军长的第5军司令部,以中校翻译官的身份随军进入缅甸抗日战场。同年5月至9月,亲历滇缅大撤退,经历了震惊中外的野人山战役,于遮天蔽日的

穿山越岭,扶病前行,踏着堆堆白骨侥幸逃出

1943年回国后经历了几年不安定的生活。1945年创办沈阳《

1945年9月,根据入缅作战的经历,创作了中国现代主义诗歌史上著名诗篇——《森林之魅——祭胡康河上的白骨》,另有相关创作《阻滞的路》、《活下去》。

救济署)和美国新闻处工作。

1953年初自美国回到天津,任

外文系副教授,致力于俄、英诗歌翻译。

1958年被指为历史反革命,调图书馆和洗澡堂,先后十多年受到管制、批判、劳改,停止诗歌创作,坚持翻译。

1975年恢复诗歌创作,一举创作了《智慧之歌》、《停电之后》、《冬》等近30首作品。

1976年3月31日右腿股骨颈折断。翌年2月26日春节期间,穆旦于凌晨心脏病突发逝世,享年59岁。死前,穆旦在《

》的诗中道出了自己的内心独白:

“而如今突然面对坟墓,我冷眼向过去稍稍四顾,只见它曲折灌溉的悲喜,都消失在一片亘古的荒漠。这才知道我全部的努力不过完成了普通生活。”

1979年平反,但为时已晚。

创作:《探险队》(1945)、《

》(1986)、《穆旦诗文集》(1996);《冬》。

抒情诗集》(1954)、《欧根·奥涅金》(1957)、《

《爱情》、《理想》、《友谊》、《春》、《流吧,长江的水》、《

》、《理智和感情》、 《停电之后》、《智慧之歌》、《

》、《玫瑰之歌》、 《奉献》、《童年》、 《春天和蜜蜂》、《听说我老了》、《春底降临》、 《在寒冷的腊月的夜里》、《五月》、《黄昏》、《

穆旦《冬》的亲笔手写体

《我》、《秋》(断章)、《秋》、《自己》、《两个世界》、《发现》、《我歌颂肉体》、《我看》、《

》、 《园》、《出发》、《

》、《感恩节——可耻的债》、《自然底梦》、《他们死去了》、《夏》、《赠别》、《还原作用》、《面包》、《牺牲》、《我的叔父死了》、《森林之魅 ——祭胡康河上的白骨》、《裂纹》、《哀国难》、《诗》、《有别》、《三门峡水利工程有感》、《悲观论者的画像》、《野兽》、《更夫》、《活下去》、《苍蝇》、《轰炸东京》、《寄后方的朋友》、《诗二章》、《通货膨胀》、《老年的梦呓》、《神魔之争(长诗) ——赠董庶》、《被围者》、《打出去》《

》、《隐现(长诗) 让我们看见吧,我…》、《农民兵》、《 不幸的人们 》、《先导》、《蛇的诱惑 ——小资产阶级的手势之一 》、《华参先生的疲倦》

20世纪50年代起,穆旦开始从事外国诗歌的翻译,

主要译作有俄国普希金的作品《波尔塔瓦》、《青铜骑士》、《普希金抒情诗集》、《普希金抒情诗二集》、《欧根·奥涅金》、《高加索的俘虏》、《加甫利颂》,英国雪莱的《云雀》、《雪莱抒情诗选》,英国拜伦的《唐璜》、《拜伦抒情诗选》、《拜伦诗选》,英国《布莱克诗选》、《济慈诗选》。《别林斯基论文学》,这些译本均有较大的影响。

走不尽的山峦和起伏,河流和草原,数不尽的密密的村庄,鸡鸣和狗吠,

接连在原是荒凉的亚洲的土地上,

在野草的茫茫中呼啸着干燥的风,

在低压的暗云下唱着单调的东流的水,

在忧郁的森林里有无数埋藏的年代。

说不尽的故事是说不尽的灾难,沉默的

是爱情,是在天空飞翔的鹰群,

是干枯的眼睛期待着泉涌的热泪,

当不移的灰色的行列在遥远的天际爬行;

我有太多的话语,太悠久的感情,

我要以荒凉的沙漠,坎坷的小路,骡子车,

我要以槽子船,漫山的野花,阴雨的天气,

我要以一切拥抱你,你,

在耻辱里生活的人民,佝偻的人民,

我要以带血的手和你们一一拥抱。

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一个农夫,他粗糙的身躯移动在田野中,

他是一个女人的孩子,许多孩子的父亲,

多少朝代在他的身边升起又降落了

而把希望和失望压在他身上,

而他永远无言地跟在犁后旋转,

翻起同样的泥土溶解过他祖先的,

是同样的受难的形象凝固在路旁。

在大路上多少次愉快的歌声流过去了,

多少次跟来的是临到他的忧患;

在大路上人们演说,叫嚣,欢快,

然而他没有,他只放下了古代的锄头,

再一次相信名词,溶进了大众的爱,

坚定地,他看着自己溶进死亡里,

而这样的路是无限的悠长的

他没有流泪,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在群山的包围里,在蔚蓝的天空下,在春天和秋天经过他家园的时候,

在幽深的谷里隐着最含蓄的悲哀:

一个老妇期待着孩子,许多孩子期待着

饥饿,而又在饥饿里忍耐,

在路旁仍是那聚集着黑暗的茅屋,

一样的是不可知的恐惧,一样的是

大自然中那侵蚀着生活的泥土,

而他走去了从不回头诅咒。

为了他我要拥抱每一个人,

为了他我失去了拥抱的安慰,

因为他,我们是不能给以幸福的,

痛哭吧,让我们在他的身上痛哭吧,

因为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一样的是这悠久的年代的风,

一样的是从这倾圮的屋檐下散开的

它歌唱在一片枯槁的树顶上,

它吹过了荒芜的沼泽,芦苇和虫鸣,

一样的是这飞过的乌鸦的声音。

当我走过,站在路上踟蹰,

我踟蹰着为了多年耻辱的历史

仍在这广大的山河中等待,

等待着,我们无言的痛苦是太多了,

然而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然而一个民族已经起来。

一样的青天一样的太阳,

一样的白山黑水铺陈一片大麦场;

可是飞鸟飞过来也得惊呼:

呀!这哪里还是旧时的景象?

我洒着一腔热泪对鸟默然——

我们同忍受这傲红的国旗在空中飘荡!

眼看祖先们的血汗化成了轻烟,

铁鸟击碎了故去英雄们的笑脸!

眼看四千年的光辉一旦塌沉,

铁蹄更翻起了敌人的凶焰;

坟墓里的人也许要急起高呼:

“喂,我们的功绩怎么任人摧残?

你良善的子孙们哟,怎为后人做一个榜样!”

可惜黄土泥塞了他的嘴唇,

哭泣又吞咽了他们的声响。

广博的人群再受一次强暴的瓜分;

一样的生命一样的臂膊,

我洒着一腔热血对鸟默然。

站在那里我像站在云端上,

碧蓝的天际不留人一丝凡想,

微风顽皮地腻在耳朵旁,

告诉我——春在姣媚地披上她的晚装;

可是太阳仍是和煦的灿烂,

野草柔顺地依附在我脚边,

半个树枝也会伸出这古墙,

青翠地,飘过一点香气在空中荡漾……

远处,青苗托住了几间泥房,

影绰的人影背靠在白云边峰。

流水吸着每一秒间的呼吸,波动着,

池塘里已冲出几只水鸟,飞上高空打旋。

  我爱在淡淡的太阳短命的日子,
  临窗把喜爱的工作静静做完;
  才到下午四点,便又冷又昏黄,
  我将用一杯酒灌溉我的心田。
  多么快,人生已到严酷的冬天。
  我爱在枯草的山坡,死寂的原野,
  独自凭吊已埋葬的火热一年,
  看着冰冻的小河还在冰下面流,
  不知低语着什么,只是听不见。
  呵,生命也跳动在严酷的冬天。
  我爱在冬晚围着温暖的炉火,
  和两三昔日的好友会心闲谈,
  听着北风吹得门窗沙沙地响,
  而我们回忆着快乐无忧的往年。
  人生的乐趣也在严酷的冬天。
  我爱在雪花飘飞的不眠之夜,
  把已死去或尚存的亲人珍念,
  当茫茫白雪铺下遗忘的世界,
  我愿意感情的激流溢于心田,
  来温暖人生的这严酷的冬天。
  寒冷,寒冷,尽量束缚了手脚,
  潺潺的小河用冰封住了口舌,
  盛夏的蝉鸣和蛙声都沉寂,
  大地一笔勾销它笑闹的蓬勃。
  谨慎,谨慎,使生命受到挫折,
  花呢?绿色呢?血液闭塞住欲望,
  经过多日的阴霾和犹疑不决,
  才从枯树枝漏下淡淡的阳光。
  奇怪!春天是这样深深隐藏,
  哪儿都无消息,都怕峥露头角,
  年轻的灵魂裹进老年的硬壳,
  仿佛我们穿着厚厚的棉袄。
  你大概已停止了分赠爱情,
  把书信写了一半就住手,
  望望窗外,天气是如此萧杀,
  因为冬天是感情的刽子手。
  你把夏季的礼品拿出来,
  无论是蜂蜜,是果品,是酒,
  然后坐在炉前慢慢品尝,
  因为冬天已经使心灵枯瘦。
  你那一本小说躺在床上,
  在另一个幻象世界周游,
  它使你感叹,或使你向往,
  因为冬天封住了你的门口。
  你疲劳了一天才得休息,
  听着树木和草石都在嘶吼,
  你虽然睡下,却不能成梦,
  因为冬天是好梦的刽子手。
  在马房隔壁的小土屋里,
  风吹着窗纸沙沙响动,
  几只泥脚带着雪走进来,
  让马吃料,车子歇在风中。
  高高低低围着火坐下,
  有的添木柴,有的在烘干,
  有的用他粗而短的指头
  把烟丝倒在纸里卷成烟。
  一壶水滚沸,白色的水雾
  弥漫在烟气缭绕的小屋,
  吃着,哼着小曲,还谈着
  枯燥的原野上枯燥的事物。
  北风在电线上朝他们呼唤,
  原野的道路还一望无际,
  几条暖和的身子走出屋,
  又迎面扑进寒冷的空气。

  你的眼睛看见这一场火灾,
  你看不见我,虽然我为你点燃,
  哎,那烧着的不过是成熟的年代,
  你底,我底。我们相隔如重山!
  从这自然底蜕变程序里,
  我却爱了一个暂时的你。
  即使我哭泣,变灰,变灰又新生,
  姑娘,那只是上帝玩弄他自己。
  水流山石间沉淀下你我,
  而我们成长,在死底子宫里。
  在无数的可能里一个变形的生命
  永远不能完成他自己。
  我和你谈话,相信你,爱你,
  这时候就听见我的主暗笑,
  不断地他添来另外的你我
  使我们丰富而且危险。
  你底年龄里的小小野兽,
  它和青草一样地呼吸,
  它带来你底颜色,芳香丰满,
  它要你疯狂在温暖的黑暗里。
  我越过你大理石的智慧底殿堂,
  而为它埋藏的生命珍惜;
  你我的手底接触是一片草场。
  那里有它底固执,我底惊喜。
  静静地,我们拥抱在
  用言语所能照明的世界里,
  而那未形成的黑暗是可怕的,
  那可能的和不可能的使我们沉迷。
  是甜蜜的未生即死的言语,
  它底幽灵笼罩,使我们游离,
  游进混乱的爱底自由和美丽。
  夕阳西下,一阵微风吹拂着田野,
  是多么久的原因在这里积累。
  那移动了景物的移动我底心,
  从最古老的开端流向你,安睡。
  那形成了树木和屹立的岩石的,
  将使我此时的渴望永存,
  一切在它底过程中流露的美,
  教我爱你的方法,教我变更。
  相同和相同溶为疲倦,
  在差别间又凝固着陌生;
  是一条多么危险的窄路里,
  我驱使自己在那上面旅行。
  他存在,听我底使唤,
  他保护,而把我留在孤独里,
  他底痛苦是不断的寻求
  你底秩序,求得了又必须背离。
  风暴,远路,寂寞的夜晚,
  丢失,记忆,永续的时间,
  所有科学不能祛除的恐惧
  让我在你底怀里得到安憩——
  呵,在你底不能自主的心上,
  你底随有随无的美丽形象,
  那里,我看见你孤独的爱情
  笔立着,和我底平行着生长!
  再没有更近的接近,
  所有的偶然在我们间定型;
  只有阳光透过缤纷的枝叶
  分在两片情愿的心上,相同。
  等季候一到就要各自飘落,
  而赐生我们的巨树永青,
  它对我们不仁的嘲弄
  (和哭泣)在合一的老根里化为平静。

将“查”姓上下拆分,“木”与“穆”谐音,得“穆旦”(最初写作“慕旦”)之名。

穆旦的救亡意识非常浓烈,“有一次,社会上抵制日货,穆旦就不让母亲买海带、

吃,因为当时这类海鲜大多是从

进口的。要是买来,他不仅一口也不吃,到头来还把它倒掉。因此连大家庭中的伯父们也议论穆旦是赤色分子,让他三分。”

“有一分光,发一分热”,从青年时代起,

的这句话成了穆旦最喜欢的名言。

“一个人到世界上来总要留下足迹”,据说这是穆旦自己经常对人对己说的话。

代就成为当时最受欢迎的青年诗人,他的诗在上海诗人中产生了强烈的反响。四十年代初期,

遍选《现代诗钞》时,选入了他诗作十一首,数量之多仅次于

一首。1948年初,方宇晨的英译《

》在伦敦出版,其中就选译了穆旦诗九首。1952年,穆旦的两首英文诗被美国诗人赫伯特·克里克莫尔(Hubert Creekmore)编选入《世界名诗库》(A Little Treasury of World Poetry)同时入选的其他中国诗人只有何其芳。穆旦诗作的艺术风格、诗学传统、思想倾向和文学史意义,在四十年代就被一些诗人和评论家较为深入地讨论着,并被介绍到英语文学界。

  五十年代初以来,穆旦频受政治运动的打击,身心遭到极大的摧残,被迫从诗坛上销声匿迹,转而潜心于外国诗歌的翻译,直到骤然去世。穆旦去世多年以后,才逐渐被人们重新认识。人们出版他的诗集和纪念文集,举行“穆旦学术讨论会”,给予他很高的评价。“二十世纪中国诗歌大师”的排行榜上,他甚至被名列榜首。这种种的不寻常,被称为“穆旦现象”。

  袁可嘉在《诗的新方向》中认为,穆旦“是这一代的诗人中最有能量的、可能走得最远的人才之一”,现在看来这一判断是准确的。

潮的由来和发展,认为“穆旦是是站在40年代新诗潮的前列,他是名副其实的旗手之一。在抒情方式和语言艺术‘

’的问题上,他比谁都做得彻底”。不过袁又指出,这样的“彻底性”难免在某些尚不成熟的诗作中带来一定程度的生硬和晦涩,使他的作品到今天还不能为更多的人所理解和欣赏,是我们应当吸取的教训。


认为“无论如何,穆旦是到达中国诗坛的前区了,带着新的诗歌主题和新的诗歌语言,只不过批评家和文学史家迟迟地不来接近他罢了”。王佐良还谈到了穆旦晚年的诗作,认为诗人经过将近三十年的坎坷,仍有那无可企及的诗才。他认为《冬》可以放在穆旦最好的作品之列。

  • .个人资料[引用日期]
  • 3. .诗词在线[引用日期]
  • 4. .诗词在线[引用日期]
  • 5. .诗词在线[引用日期]
  • 6. .诗词在线[引用日期]
  • .高考网[引用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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