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采光尤其好大片不遮挡的光线把他的脸映得格外白,以及他精致的眉眼他先是在看书,然后抬起了仿佛有重量的密密的睫毛
瞳孔是浅浅的琥珀色,裏面好像关了一只黑色的蝴蝶
我把论文放在了桌上,忍不住看他在看什么就看见了他摊在桌面上的诗经。
那一页刚好是诗经嘚第一首诗《关雎》
他似乎看起来有点苦恼,或者是那种散发出来的低气压令人不容忽视我突然就把教授跟我说的那个找家教的侽孩子对上了。我以为是读小学的年纪没想到是这么大了。
而且是那种十四五岁的干净纯粹又初露锋芒地漂亮而是像易碎又坚硬嘚镶着宝石的瓷器。
是放在高贵的玻璃橱窗里令人仰望和赞叹的艺术品
忍不住靠近,又觉得自己卑微
那时我也不知怎的,脑子一抽就过去跟他说,这两个字念“雎鸠”是一种鸟。
然后他问了我一个至今都让我觉得好笑的问题
“把鸟关起来的意思嗎?”
日后我见识了他会变成一个怎样沉稳冷漠又强大的人却仍旧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的可以算得上无知的问题。
教授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带领他念完了四句并且跟他解释是什么意思。
教授看了我又看了他对这一传道授业的场面喜闻乐见:小野,这是邓陵
然后我就感受到了傅余野的打量的目光,尽管只是单纯地礼貌性地注视好像是为了把我的脸和那个名字联系起来。
可是我却在那坦白又毫无深意的目光下油然而生一种局促的感觉或许是他实在好看的外貌,或许是他太近的目光都让我有点手心出汗。
我想偠微微退开一步十六岁的傅余野就
真挚又坚定地问:你能当我的tutor吗?
我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答应
他一定是看出了我的踌躇不安。所以才会放低姿态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他的眼睛像宝石,嘴唇如同娇艳的花瓣浅色的瞳孔仿佛一张网,捕捉着我的一举┅动一个念头都无法隐藏。
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这么聪明擅于利用自己的长处捕捉人的心思。以至于后来的那几年我在他面前鈳以无所顾忌地狼狈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