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用林紫悠三个字的诗作一首诗。谢谢。给我女儿的生日礼物。

春节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无论是可以归家的游子还是可以鞭炮嬉闹的小孩,无论是可以放假happy的学生还是可以见到孩子的父母,都期盼这天的到来。而作为推广、新媒体工作人员,春节的这波营销是不可避免的,从除夕到初六,每天都是借势节点,我们就得在放假…

如果你不是一个专业剪辑师,甚至根本就不会剪辑,你手边其实就有很多工具帮你创作,比如一款新版的 PPT 软件。我们以微软的 PowerPoint 2016 为例。要达到我们的目的,需要三个步骤:设定切换和动画;录制幻灯片演示;最后,转换为视频格式。 ——————…

「真诚赞赏,手留余香」

可口可乐2017年秋招手册今年可口可乐招聘为上海总部的飞扬计划即管理培训生的招聘,人数少,竞争相当激烈。流程为网申——视频面试——线上测试——现场面试——评估中心。由于管培每年的招聘人数少,相应的笔经面经也很少,小编会参考一些中粮可口可乐以及…

风景什么的过目就忘,美食才是立身之本,让小土著带着你,把地道美食尝个遍!(PS:文末还有知乎er良心推荐~)

厦门的沙茶面一直是赫赫有名的,在外人的口碑中乌糖沙茶面的名气最高,虽然土著说本地人也知道,但是土著说,要说老牌美味,还是四…

「真诚赞赏,手留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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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这也许是一个小人物纠结的情路与平常的人生;&nbsp;有这么一个人愿意看着你,在你悲伤的时候陪着你,在你堕落的时候拉住你,在你迷茫的时候帮你找寻方向。&nbsp;这世上还有什么委屈是值得铭记的呢?命运已经如此慷慨馈赠,为何还要执着朝拜那条行不通的路。&nbsp;也许,那么多的不甘于辛苦,只是为了叫你在恰当的时候发现那个人的存在,其实早已刻骨。&nbsp;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nbsp;搜索关键字:主角:祝欢颜、何砚秋(晏秋) ┃
配角:苏意&nbsp;1.欢颜&nbsp;我叫欢颜,算是个太子爷了。在本市最好的高中上学,这学上的真他妈无聊。被老爹从夜店揪出来扔进铸凡高中,哎,人生呐!我不竟仰天长啸。真他妈无聊。&nbsp;铸凡?煮饭还差不多。我要在这里安安分分呆两年,看着数学老师光秃秃的头顶在阳光下闪着油亮亮的光,闪得我昏昏欲睡。事实上我很遵从我的生理需求。&nbsp;“啪”,一个粉笔擦砸在我脑袋上。&nbsp;“祝欢颜!”&nbsp;“到!”我蹭地一下站起来。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是老爹送我去的西点夏令营。便放缓表情,洗耳恭听。&nbsp;“祝欢颜,你睡就算了,别打呼噜行吗?”数学老师恨铁不成钢地说着。&nbsp;我看着他唾沫星子乱飞很想给他一拳,环保、环保你知道吗?你这比硫酸还毒的口水喷到我不要紧,溅到那些小花小草怎么办?&nbsp;事实上,我这是这么做的。&nbsp;等我大脑警告自己他是老师,揍了他,老爹会让我吃不着兜着走的时候,我已经出手了。&nbsp;好吧,老爹,我不是故意的。看着已经飞离我2米远的闪闪发光的光头,我心下默念。&nbsp;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逃了。&nbsp;人生是什么?是我和老爹周而复始地捉迷藏。这次得躲远点,老爹生平最敬重老师,按他的说法,老师比他爹还爹,我把他的爹还爹打了,我能舒坦吗?&nbsp;我已经有目标了,到N市林叔家去,林叔特疼我。一定会帮我的。&nbsp;如果我知道会碰到那个家伙,我一定不会去的。可是没有这个如果,我还是去了,很高兴地去了。&nbsp;我哼嗤哼嗤跑到林家,正好在办Party,想想林叔一定很忙,我很好心地不去打扰他。&nbsp;“咕嘟。”肚子叫了一下。&nbsp;林叔,小侄子来了,要吃你家的好东西,你一定会答应的。我默想了一下,向厨房走过去。&nbsp;我食量很大,喜欢吃肉,正巧我闻到花生炖猪蹄的香味,我顺着味道走过去,看到一锅炖得差不多的猪蹄,一共4个,我高兴地咽了一大口口水,不竟哀怨,要不是那个死光头,小欢欢也不用千里迢迢跑到林叔家偷吃。&nbsp;洗洗手,抱走一锅蹄子,这还算少的,我又拿了几个小菜,盛了一大碗饭。跑到花园里大快朵颐去了。&nbsp;这园子真暗,都是树,不过还好,有风会透进来,我一手拿着猪蹄大啃,一手拿筷子扒饭。饿死大爷我了。&nbsp;一个、两个,这猪蹄炖得真好,炖很肥而不腻,赶明儿让林叔给我多弄点带走,我正准备去吃第三个,突然发觉有人,我慢慢抬起头。&nbsp;我想我的瞳孔应该收缩了。我看见帅哥都是这样。&nbsp;这个人,一身的白衣服,很阳光的样子。好吧,我嘴笨,说不出来。可我打小爱混夜店,不说阅人无数,阅人几百还是有的。可我从没看见谁把白衣服穿得这么好看的。&nbsp;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蠢,嘴油腻腻的。&nbsp;可我还是不经大脑思考地把第三个猪蹄递出去,傻乎乎地说:“你吃不吃,很好吃的。”&nbsp;他看着我,眉头皱着,我想他可能是不喜欢吃,便说:“真的,很好吃的。”&nbsp;我以为他会走,或者找人来抓我这个“偷猪蹄的”,那么以后我也不会喜欢他了。&nbsp;他笑笑地学着我的样子盘腿坐在地上,抓起我手上的猪蹄咬起来,我看他那么笨,张着小小的嘴连猪蹄的皮都没咬下来。大笑起来,“吃猪蹄要像我这样。”说着拿起第四个猪蹄,大口大口地啃着。他也笑了,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放开胆子,大口嚼起来,我想他一定是哪家的公子,有个很刻板的爹,连吃饭都不肯叫孩子尽兴,硬是弄出一堆规矩,不如我爹好,想着,不由得笑起来。&nbsp;“你笑什么?”他看着我,细声细气地问。&nbsp;“没,你也饿了吧,这里还有菜。”我指着碗和他说。&nbsp;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戳戳他,“你怎么不吃?”&nbsp;他看着我,可怜巴巴地说:“没有筷子。”&nbsp;我把手里的筷子递给他,“诺。”&nbsp;他拿起我的筷子,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夹菜,扒饭。我笑,这个人,刚才还像天仙下凡似的,现在本性就露出来了,哈哈。&nbsp;“你很饿?要不要我再去拿一些?”我只顾着讨好他,却不知日后我注定是他生命里的炮灰。&nbsp;当时我看着他吃,觉得这人怎么连吃饭都那么好看。&nbsp;2.养子&nbsp;我和白衣美人吃得正欢。突然被提了起来,吃饭皇帝的大,打扰大爷我吃饭还得了!我正要发火,回头一看。&nbsp;老爹,林叔。提着我的不正是臭着脸的老爹吗?&nbsp;“你小子怎么不好好上学,跑到这儿来了?”老爹瞪着一双牛眼朝我吼。&nbsp;我可没想到会碰到老爹,瑟瑟抖抖地说:“想林叔了。”&nbsp;林叔冲我笑笑,那笑分明在说:你小子又犯了什么事儿,要林叔给你擦屁股。&nbsp;我冲林叔苦着脸拜了拜。&nbsp;林叔会了意,“祝兄,是我要欢颜来的。只是没想到他今天就来了。”&nbsp;“是吗?”老爹的面部表情明显缓和,松开我,“臭小子,等会儿跟我回去。”&nbsp;想到那个光头的事,我决定先和爹回去,回去了再逃,林叔这儿是不能呆了。“恩。”我老实地应了。我爹就喜欢我这样。&nbsp;“这是?”爹训完我,把目光投向一旁的美人。&nbsp;“我是苏意。”叫苏意的美人在我爹审视的目光下毫不胆怯,还瞪向我老爹。&nbsp;胆真肥,我暗自叫道。换了我可不敢,不知要被老爹抽成啥样呢!&nbsp;“苏里的儿子?”老爹看向林叔。&nbsp;林叔笑笑,“寄住在我这里。”&nbsp;“哈哈!苏里死了十几年,你给他养儿子?”我爹突然笑起来。我都觉得他不正常,吓坏了小美人可不好。我紧张地偷偷地看了小美人一眼,他还是那么站着,只是捏紧了拳头。也是,换谁那么说自己的爹,都不好受。&nbsp;“没办法,谁叫我哥要呢?”林叔打了一个大大的林氏太极,把什么都推到他哥身上。&nbsp;我爹哼了一声。&nbsp;大家都没有说话。&nbsp;“苏意啊,你现在上高几了?”我爹突然很和蔼地问。我那个寒呐!&nbsp;美人苏意认真地回答道:“我上高一。”&nbsp;“在那里上呐?”&nbsp;“N中。”&nbsp;“成绩怎么样?”&nbsp;“还可以。”&nbsp;“对B城有没有兴趣呀?”我爹突然问。&nbsp;“天下之大,苏意都愿意走一走。”我的小美人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官腔。&nbsp;“愿不愿意和欢颜一起读书啊?”我爹又问,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还是很期待的看着苏意,后来林叔说他从我当时的星星眼就判断我对那小子是一见钟情。可他没预料到我终究得不到他的心。&nbsp;苏意说:“愿意啊!”&nbsp;我的心里那个甜呀!&nbsp;最后,老爹收苏意为养子,和我一起读书呢!我以后天天都能看到美人了我开心得朝爹冒出一个傻笑。&nbsp;老爹冲我劈头盖脸一顿抽,“别笑得那么傻,整一被骗的命。”我委屈地揉着脑袋,哪有爹这么说自己儿子的。&nbsp;不过还是好高兴啊!&nbsp;和爹、苏意一起坐着驶向B城的车子,我晕晕得忘记了光头会告状的事。一到家,就拉着苏意到处走。&nbsp;“管家阿叔,我卧房旁边的屋子空着,给苏意吧!”我说着。这时候,老爹冲了出来,“祝欢颜,你这个臭小子。”&nbsp;“糟了,光头告状来了。”我赶紧要逃,还是被爹抓住了。&nbsp;“噼噼啪啪。”&nbsp;“我的屁股呀,爹,我错了,老爹。我以后不敢了!”&nbsp;“说,以后不敢干什么了?”爹一边拿拖鞋抽我一边骂。&nbsp;“不敢踹光头了。”我嗫嚅着。&nbsp;“你还踹老师了?”爹更生气了。我却傻眼了,那光头没说我踹他?&nbsp;“说不敢怎么了?”我爹带着诱惑地问,想套出更多的内容。鬼才上当,光头没有找过他!&nbsp;我眼珠子转了转,“不敢偷去林叔家了。”&nbsp;爹在我屁股上又抽了几下才满意地收起拖鞋。&nbsp;“和苏意多学点,他样样比你强。”哼出这句后,我爹走了。&nbsp;我愤愤地揉了揉屁股,得意地想:苏意至少有一样不如我——他不会吃猪蹄。&nbsp;想着,我去书房找苏意了。&nbsp;小美人正在认真地写作业呢。他才从N中转过来,有什么作业要写?我凑过去一看——《收购中小型公司策划案》。起草人:苏意。&nbsp;啧啧,老爹说的不错,他的确比我强。&nbsp;又想:老爹这只老狐狸,怎么会做赔钱的买卖。&nbsp;不过,对我而言只要天天看到苏意小美人就好了。明天得和弟兄们说一声,大嫂来了。&nbsp;3.新生&nbsp;苏意和我一个班,老师领他进来的时候,台下那个窃窃私语哦,道理只有一个,苏意长得太好了,男生女相,丹凤眼,挺立的鼻子,巴掌大的小脸,嫩得掐得出水的皮肤。身体虽单薄了些,正好符合这群处于青春期萌动的少女的胃口。&nbsp;他说:我叫苏意,苏轼的苏,春意盎然的意。&nbsp;一边的晏秋笑得眉梢上扬,我冷冷看了他一眼,心想:不知道这家伙又在YY什么东西,后来一次喝酒,我问起,晏秋先是一愣,然后言笑晏晏:“当时看他一副正正经经的乖宝宝模样,只一开口就原形毕露。春意盎然的意,春天到了,发情么……哈哈……”我头上登时飙了一滴冷汗,他有些理解他妈为什么一看见他就想打,有些人,咳,是挺欠揍的……当时我不知道,他是因为高兴。没有注意到那解释太过蹩脚,完全不值得人发笑。&nbsp;话说回来,苏意站在讲台上,眼巴巴看着老师,等他吩咐自己的去处,那花痴老师好久收回神,咳嗽两声掩饰一下被美色迷惑了的实情,“苏意同学,你就做到那边的空位子上去吧。”&nbsp;苏意慢腾腾走下来,把书包放在桌上,转身朝我笑了笑。&nbsp;他就坐在我前面,我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的后背。他就是那样,乖乖的,板直坐着,我撑着下巴睡着了,哈喇子流了满手。下课铃响的时候,晏秋推了我一把,“今儿怎么蔫了。”他笑着,眼睛弯成两弯月亮。我突然发现自己竟盯着他眼睛看,有点不好意思,拂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嚷嚷道:“没事别笑得跟花痴似的。”&nbsp;晏秋看我突然发作,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理我了,从抽屉里掏出一本本子,拧开笔帽,刷刷写了起来。我瞥了一眼,哼,竟然用糖果屋的本子。真娘~我想着。&nbsp;苏意转过身来,我摆出一副官人您要什么,尽管吩咐,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的架势。&nbsp;他笑,如春风拂面,真真的舒服,“放学一起走吧。我不太熟悉路线。”声音也是一等一的和煦。&nbsp;“好啊!”我一口应到。&nbsp;那一边,晏秋像小狗一样竖起耳朵,听到我答应了,有些哀怨的看看我,又看了看苏意。埋头写东西去了。&nbsp;我知道这小别扭又要难过了,便伸手搭在他肩上,对苏意说:“晏秋今天生日,我原本说好了帮他庆祝的,苏意,你也来吗?”我说着,有些期待的看着他。&nbsp;苏意立刻会了意,他想了一下,点点头。&nbsp;我带他们去了一个挺正经的酒吧——燃火。也就我们三个人。好吧,其实,去KFC,奶酪时光,什么的比较适合我身边两个奶大的孩子。在某些方面,和我比,他们真的只能算是奶大的。殊不知,晏秋正在小小的同情我:连过生日都只能来酒吧,一定没有正常的家庭关爱。&nbsp;好吧,幸好我不知道。&nbsp;“欢颜,喝什么?”韦岸看到我很自然地问。&nbsp;“今天不喝酒,”我摸摸鼻子,有点心虚地和他说:“来帮同学过生日。”&nbsp;那家伙表情立刻得色起来,“你小子不至于吧。”&nbsp;我立刻跟他赌咒发誓:绝对同学,绝对清白。&nbsp;那丫笑得乱抽:“比乌鸦还清白……”&nbsp;一会儿,又恢复老板正形,“我给你定个包间,给小屁孩过生日真不该来这儿,要让人知道了,还真掉燃火的价。”&nbsp;我怒了,跟他急。&nbsp;韦岸笑,摸摸我脑袋:“小少爷,我给你去订蛋糕。”&nbsp;我哼了一声,这才满意。&nbsp;我拉着苏意,拖着晏秋,终于进了他们眼里的不良分子集中营。&nbsp;我有点头大,早知道在KFC解决得了。&nbsp;我点了几首歌,有一个是《猪你生日快乐》,范晓萱的。她唱的很欢,晏秋的表情像是要哭了。我有些恼,我祝欢颜难得好心帮人庆生,他竟不领情,便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给我笑一个。”苏意在一旁喝着百利甜酒,一边解开两粒扣子。&nbsp;“给晏秋一点时间,他第一次来。”空气里有甜甜的酒香。我灌了一口Dark
Rum,苏意微微皱了皱眉,“你喝烈酒?”&nbsp;“恩。”我心情不好,不想唠嗑。&nbsp;“别醉了。”他不着痕迹地关心一句。&nbsp;怎么会醉呢?我笑了笑。&nbsp;这时候,韦岸拖着个大蛋糕推门而入,我看看是元祖的。&nbsp;晏秋的眼睛顿时晶晶亮,“我上次想吃来着,我妈说好贵。硬是买了个小的。”&nbsp;见他兴致来了,我也没那么郁闷了。&nbsp;4.庆生&nbsp;韦岸笑眯眯把蛋糕切了四刀,招呼大伙儿来吃。祝欢颜让晏秋先挑一块。&nbsp;晏秋也不忸怩,把有着椰树巧克力的那块挑进盘子里。&nbsp;苏意用塑料餐刀掂了块淋着冰激淋的。&nbsp;韦岸帮欢颜挑了一块,欢颜放下酒杯开始吃。&nbsp;晏秋啊呜一口把巧克力吞进肚子里,接着用小叉子挑起奶油送进嘴里,插完奶油又叉蛋糕,速度不是盖的。吃完了,意犹未尽地舔着叉子。&nbsp;看了看已经消灭了一小半的蛋糕,像只小狗,就差摇尾巴了。&nbsp;“还有很多,喜欢就自己挑。”韦岸看着他那副可爱的贪馋样儿笑着说。&nbsp;晏秋从善如流,又挑了一块,这一次是有黄桃的。继续埋头苦干中……&nbsp;苏意看着他这副天真烂漫,毫不掩饰的样子,不由得看了看祝欢颜。&nbsp;很久以后,他终于明白了:林斯易教了他很多东西,独独漏了一项——遵从自己的内心,诚实地面对自己所想,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他当时觉得晏秋这样很好玩,除了名字和自己喜欢的人有点相像,其他的一点都不像。&nbsp;祝欢颜不喜甜食,他吃掉一块,就不再继续,拿起酒杯,轻抿一口。和这个小贪吃鬼是怎么认识的呢?&nbsp;那还是半年前的事。&nbsp;某日的一下午,祝欢颜又逃课了,躺在一绿荫浓密处进行百年不变的活动——睡觉,不想鼻子很痒,本以为是只虫,不耐烦地挠了两下,痒继续来袭,祝欢颜睁开眼,一个形容秀丽的男孩映入眼帘,可恶的是,他手上拿着一根长长的狗尾巴草。&nbsp;见他被弄醒,男孩丝毫不愧疚,很呆地问:“你逃课?”&nbsp;祝欢颜难得没被惹怒,他看看这个趴在草地上俯身呆呆地看着他的男孩,笑笑说:“你叫什么?”&nbsp;“我?”秀气的男孩一挺胸,豪气万丈:“我叫祝欢颜,行不跟名,坐不改姓。”&nbsp;躺着的祝欢颜差点笑喷出来,他强忍着笑,装出一副慌张的样子:“你……你……就是传说中的祝欢颜,那个铸凡黑社会老大?”&nbsp;“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不要睡在这里了,快点回教室去。”男孩说完爬起来,丢掉手里的狗尾巴草,祝欢颜玩性大发,想要逗一逗他,便听了他的话,乖乖起身,走了,不过是跟在男孩身后,只听他嘀嘀咕咕道:“真背,被抽去当校检。还好遇到一个笨的,乖乖走了。”&nbsp;祝欢颜那个郁闷呐!想他活了十七岁,除了老爹谁,说过他的不是?&nbsp;于是,他记下了小男生进的教室,于是他弄来了小男生的名字,于是他屁颠屁颠地去了他们班,于是他变成了小迷糊的同桌。&nbsp;可是小迷糊还是没有认出来他是谁。他就此罩着他,这么笨,如果他不管晏秋,晏秋很难存活吧……祝欢颜喜欢笨的,弱的,小的,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大哥,总有人等着他去解救。&nbsp;就在他神游的那会儿,晏秋已经干掉三块了。看看手表,九点了。晏秋为难地看看苏意,苏意会意,“欢颜,晏秋想回去了。”&nbsp;祝欢颜深知晏秋的妈,凶悍不是盖的,于是爽快地放人。晏秋很有礼貌地和他们仨拜拜了之后,就颠呀颠地走掉了。&nbsp;祝欢颜还是让韦岸送送他,真怕他会迷路。被晏秋这么一来,祝欢颜对苏美人的孺慕之情便淡了很多,他觉得晏秋总是最需要照顾的,他太笨了。&nbsp;苏意觉得祝欢颜宠那孩子宠得有点不像话,但他本不喜欢这话题,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不愿随意开了个头之后,就被人拉着情深深雨蒙蒙地说:“我是真的喜欢他”之类让人起鸡皮的话。&nbsp;于是不说。&nbsp;喝了一会儿,苏意说要走,祝欢颜很给面子地和他一起回去。&nbsp;苏意今天是有事的,那个策划还有细节要考虑,因为不能得罪太子爷,只能熬夜了。&nbsp;寄人篱下,很多东西都得顾忌,苏意淡淡一笑,有点苦。那天竹林相遇,他当祝欢颜是个随性的朋友,如今却得仰人鼻息,难受是有的,但是他能忍,只是他不晓得,今后需要他忍耐的还有很多很多,他不知的是一直妥协,如今失去的是一个和祝欢颜成为朋友的机会,以后他会失去更多,比如一个爱他的人,然后他得到的未必是他真正想要的。&nbsp;5.鲜花赠佳人&nbsp;他们一起出了燃火。&nbsp;路遇一卖花姑娘,那姑娘见两位从燃火出来,以为他们都是GAY。&nbsp;便对祝欢颜说:“先生,献花赠佳人。你为这位先生买一朵吧!”&nbsp;苏意听了顿时尴尬非常,忙拦住祝欢颜,让他不要破费。&nbsp;祝欢颜眯了眯眼,看了看那卖花姑娘,又看看失态的苏意,知道他误会自己和晏秋了,他很不爽,对苏意有了些厌烦,“我没准备买。”沉沉地出了几个字,就丢下那卖花姑娘走了。&nbsp;苏意忙不迭地跟在后面。&nbsp;祝欢颜坐在车里,闷闷地吐出一句:“我不是GAY。”&nbsp;苏意头都大了,这演的是哪出呀,解释道:“我知道。”&nbsp;“我不喜欢你。”祝欢颜孩子气地来了一句。&nbsp;我可不敢让你喜欢!苏意在心里大喊,嘴上却说:“我知道。”&nbsp;“所以你不用那么别扭!”祝欢颜恨恨地喊了一声。&nbsp;一路再无话,祝欢颜泄愤似的把车飙得飞快,车外的景色全成了横向的长线,绵延开去,像是电影特技。&nbsp;苏意脸色铁青,下车就吐了。&nbsp;那夜,他没完成策划,回去就发烧了。&nbsp;他爸,苏里,就是车祸死掉的。&nbsp;苏意发了高热,梦里全是爹爹血肉模糊的样子。温润如玉的爹爹,微笑着说:“苏意,苏门有虎是你呀!”&nbsp;爹爹戴着围裙,在厨房里煮煮弄弄,然后说:“苏意,吃饭了!”&nbsp;爹爹拿着花铲,教他种花,花没养活,却和他讲了一堆话:“苏意,你以为仙人掌生在沙漠里,属性什么样的?”&nbsp;“当属燥吧!”苏意想仙人掌生在那么热的地方,应是早早叫地方同化了。&nbsp;“应是属寒。”苏里笑着纠正,又问,“你说椰子呢?”&nbsp;椰子生在最热的地方,按理数寒,可爹爹这么问,他又不确定了,感觉面前有个坑,爹爹等他跳呢。咬咬牙:“属热。”&nbsp;苏里看看儿子,“笑自古兵不厌诈,你虽晓得,但知识这东西,不是靠算计得来的,你得诚心去学。椰子肉属燥,椰子汁反是属寒的。”&nbsp;他看着若有所思的儿子,问:“苏意,可有收获?”&nbsp;苏意笑了笑,“和爹爹在一起就是收获。”&nbsp;苏里笑了,嘴角上扬:“你这孩子。”&nbsp;他咬着牙,浑身哆嗦:“爹爹,我一定会把属于我们苏家的都拿回来。”&nbsp;苏意模模糊糊有了意识,起身,吞了几粒感冒药,又灌了杯热水,多压一层被子,发一发汗就好了。&nbsp;第二天,苏意醒了,摸摸被子,都湿了,拿了换洗的衣服,冲了个澡,再吞两粒感冒药,就下去吃早饭。&nbsp;祝欢颜还没起,祝先生坐在那里看报纸,见他下来了。“策划完成了?”状似不经意地问。&nbsp;“还没有。”苏意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他算是看出来了,祝先生就当他是一条狗在养,一条属于祝家的狗。&nbsp;“明天给我吧。”祝先生说完了便不再言语。气压低得吓人。&nbsp;苏意觉得就算寄人篱下,也不能太窝囊,丢了苏家的脸。&nbsp;于是,坐下,气定神闲地往面包上抹果酱。&nbsp;祝爹见这孩子还有些可取之处,心下有些慰藉。&nbsp;到了学校,同晏秋,祝欢颜打了个招呼,便不再交流,他下定决心远离这一对,不管怎样都不去惹那位蛮起来没道理的主儿。&nbsp;感冒好了,身子还有些虚。&nbsp;苏意中午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又吃了两粒药。&nbsp;下午还有体育课。那位肱二头肌很发达的老师很无牙(牙=齿=耻)地奸笑着说:“今天测1500米。”苏意很想去死。&nbsp;跑就跑吧,能把人难死嘛?他可是苏门的老虎。&nbsp;奈何他大病初愈,最后——“加油,晏秋!加油!苏意!”那群女生在跑道外替班上仅存的两个活宝加油。祝欢颜在跑道内侧陪着晏秋一起跑。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明明是祝欢颜带着晏秋在跑。晏秋体力不行,跑不下去了,祝欢颜这个做大哥的自然不会让晏秋趴下。&nbsp;苏意看得很不是滋味,他小时候在谭家呆过一阵子,看过南宓怎么调教男孩子,对两个男人在一起这种事很反感,或者说厌恶。眼前这一对,虽然勉强算得上朋友,但还是让他恶心。&nbsp;他加速,超过前面的人,奔向体育老师。&nbsp;“老师,我成绩多少?”苏意喘着气问到。&nbsp;看着这个漂亮的人儿,体育老师心一软,手一挥:“及格了。”&nbsp;苏意笑了。去跑道另一边拿水壶。&nbsp;那一边,晏秋看到苏意超过他,连一眼都不曾看他,他甩开祝欢颜的手,“我自己跑,不要你帮,我爬也要爬过去。”祝欢颜很无措,他不知道,小屁孩别扭什么,以前不都是这么跑过来的。难道他觉得跑吐了比较舒服?于是没有搭理晏秋。继续拉着他跑,没想到晏秋疯了似的甩开他的手,他不放,晏秋眼泪齐刷刷的下来,他终于意识到是苏意经过之后才出的状况。他手足无措,抱着晏秋给他擦眼泪。晏秋推开他,骂道:“恶心的同性恋,离我远点。”&nbsp;祝欢颜茫然地站在那里,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次1500米全班就他一个人没及格,他站在那儿很久才走,他被晏秋那句“恶心的同性恋”伤到了。&nbsp;6.道是故人来&nbsp;话说苏意有意避着祝晏二人,倒是得了段清静。话说,晏秋祝欢颜操场这么一闹,两人好久没说话了。&nbsp;好景不长,事儿又来了,这一次是他主动了。&nbsp;语文老师在台上讲得起劲,“让你们整理关于一年四季的诗句,整理是整理了,但不能从网上搜些偏僻的诗词。这里就有一段:&nbsp;伶仃陌上青青色,&nbsp;半树柳眉半树秋,&nbsp;荷叶田田无穷碧,&nbsp;梅寒落碧水堪幽。”儒雅得有些迟缓的男中音将诗句缓缓念出。苏意听着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nbsp;中间插了一段,语文老师继续讲课。但凡中学老师都有个特点,讲一段停下来教训两句继续讲,此毛病在语文老师中最甚。&nbsp;下课了,老师破天荒喊祝欢颜出去。&nbsp;“你那诗怎么来的?”&nbsp;“什么诗?”祝欢颜茫然。&nbsp;“就是你交的作业,描写四季的那段。”&nbsp;“我想想。”祝欢颜真的很努力地回想。&nbsp;语文老师接着说:“怎么把春与秋放在一起,夏与冬归到一处了?真是奇怪,不过韵还是勉强压得上的。”他又陷入对诗词固执地执着中了。&nbsp;“平仄也不是很工整,可为什么读起来就是有感觉呢?”&nbsp;“尤其是那句“半树柳眉半树秋,好似无限风情中的一点忧伤,到了梅寒落碧水堪幽,又成了百转千回的惆怅。”&nbsp;说了半天,祝欢颜终于想了起来,“我在晏秋那儿抄的。”&nbsp;“那么,请把晏秋同学叫出来。你可以回去了。”语文老师收起热情。&nbsp;晏秋迷迷糊糊地出去了,没弄清状况。&nbsp;“燕去楼空人不复?”语文老师沉默很久不经意吐了一句。&nbsp;“寂寂拨青花。”晏秋脱口而出,后又后悔了。&nbsp;“这词,是你写的?”&nbsp;“不是不是,”晏秋连连否认,“旧报纸是上抄的。”晏秋低着头一幅认错的样子。&nbsp;语文老师心知问不出什么,便让他回去了。&nbsp;苏意见祝、晏二人来来去去,心里也明了一二。&nbsp;难得星期天,晏秋做完作业收到苏意的短信:到平山公园聚一聚。&nbsp;反正无事,去就去。&nbsp;晏秋估计要野餐什么的,便把存了一定时日的青梅酒拿出来。这味儿清冽可口,酒精度也不高,可以做饮品了,提了一小壶。又马虎装了点吃食,晏秋背着背包出门了。&nbsp;平山公园,羊角亭。&nbsp;苏意坐在亭中,白衣白裤,端的出尘入仙,若是微风徐来,那人清风怀袖,是否要直上青云踏碧霄?晏秋定了定神,进了亭子。&nbsp;那人见他来微微一笑,“何砚秋,别来无恙否?”&nbsp;晏秋神色一凛,仍是坐下,静观局变。&nbsp;“
燕归人满楼&nbsp;薄酒入肠秋色暖&nbsp;楼左旧座景时常&nbsp;伶仃陌上青青色&nbsp;半树柳眉半树秋&nbsp;荷叶田田无穷碧&nbsp;梅寒落碧水堪幽&nbsp;忽而佳人抱琴来&nbsp;弹转一曲《思无邪》&nbsp;流水汤汤秋难任(汤:shang)&nbsp;会当默黯何年期&nbsp;燕去楼空人不复&nbsp;寂寂拨青花。”&nbsp;苏意朗朗念罢又道:“若不是这首《秋水斯人赋》,我一定不知道当年与子规把酒尽欢的何砚秋就是你。”&nbsp;晏秋终于收起一贯的迷糊,露出清远神色。&nbsp;“你是苏子规?”他从第一眼就认出了苏意,他每天都想他。可这些,都在他清淡的语气中变得似乎微不足道,不值一提。&nbsp;“正是。”苏意诚恳中带有几分激动。虽然有七年之别,他竟没有认出何砚秋,真是不该。&nbsp;“你不是当年的苏子规,我也不是当年的何砚秋了。”晏秋长叹一声幽幽说道,“旧事不提,咱们喝酒。”遂从包里拿出青梅酒。&nbsp;“我也带了酒,是你喜欢的青梅。”苏意微笑着取出酒来。&nbsp;又看看晏秋那壶青梅酒水,一时感慨万千,涩声道:“你还是喜欢拿瓷瓶装酒,再剪裁白纸片贴酒名。”&nbsp;只是,物是,人是,其间却空了好几年的光景,不知填不填得回来?&nbsp;晏秋不言语,变出两个酒杯,启了贴白纸的那壶,给两人满上。&nbsp;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喝酒。&nbsp;有些人在花正好月正圆、心意相投的时候平白消失了,又在风清云淡,草色荣枯之际回来。究竟算得上什么?&nbsp;他为他封笔又算得了什么?&nbsp;难不成是春光里的一场旧梦,还是星光夏夜的延续?&nbsp;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回来的人,真是应了那句“会当默黯何年期。”&nbsp;要说点什么呢?总不能默坐着无话。&nbsp;可青梅煮酒当话英雄,他呢,如今在祝欢颜身边装傻充楞做狗熊,不知不觉做了个小糊涂神,哪里还回得去?&nbsp;苏意呷了一口酒,舌尖感触着酒的清香,不禁沉浸其中,时间流远,酒香依旧。&nbsp;感叹这世上还真有永恒不变的东西。&nbsp;两个人,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一口一口品着。&nbsp;直到太阳西斜,酒还有半壶。两人相互告别。&nbsp;临走之际。&nbsp;“子规。”晏秋声音清雅而有力,“这半壶,你带回去吧!我记得,你也很喜欢青梅酒。”&nbsp;苏意听了很舒心,笑得灿烂,“砚秋,你我本不该如此生疏的。我会常找你喝酒,这些年,我一直在想青梅。”&nbsp;晏秋听罢,璀然一笑,唇红齿白、面颊微粉,天边的红霞登时失了色彩。&nbsp;挥手告别,两人一前一后离亭而去,各奔南北。&nbsp;又谁知当年人痴?&nbsp;何砚秋、苏子规,本该一起的,连名字最末的一个字都是压着韵的。&nbsp;又或者,不是人痴,他们两个一直在一起罢。&nbsp;世上有高山流水,有子期伯牙,为何容不得何砚秋与苏子规?&nbsp;也只有砚秋与子规罢,哪里还允许凡尘中的苏意和晏秋相思相望呢?&nbsp;钟子期、俞伯牙,五千年才出了一对……&nbsp;7.百般虚无&nbsp;晏秋没有立刻回去,只是寻了条长凳坐了坐,他向来觉得夕阳最美,暖暖的,虽是颓暮。&nbsp;春天,不知不觉来了。身上穿的有些单薄。&nbsp;他原名叫何砚秋,是何七的孙子,何七是沈家的元老。&nbsp;苏子规又叫苏意是沈家的长孙。&nbsp;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那时候,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nbsp;两人一起读书,一起喝酒,苏子规爱看兵法、喜专研经营,何砚秋偏好诗词,常常是屋顶的露台上两人一人一壶青梅,就着清冷月光,一口酒,一句词,这个背“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nbsp;那个吟“见霜声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nbsp;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nbsp;那般青涩,在历经沧桑之后回首,还是能够咂出一番风味的。&nbsp;只是,苏家生了变故。苏子规走了。月下青梅酒独一人饮。世间知我真面目的杜鹃鸟儿飞走了(子规又唤杜鹃),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nbsp;那个闻弦歌知雅意的苏子规走了,子规、子规一声声变成了子归、子归。他后来想,这便是情起之时,若是知道以后,他一定会让自己打消这些思念。&nbsp;后来,母亲脱离沈家,带她来到B市,他也从何砚秋变成晏秋。&nbsp;砚青如洗,着笔成秋。&nbsp;他多喜欢“砚秋”二字,一切都成了虚无,这世上还有何砚秋这个人么?&nbsp;谁还记得,那个少年才子,杯酒诗成。一时争相传诵的《秋水斯人赋》,红极一时的才子。&nbsp;何砚秋,离了N市,离了沈家,离了何砚秋这个名字什么也不是。&nbsp;太过年少,承受不了虚荣繁华,洗尽铅华。他只是个时不时装装傻的晏秋。而往日的繁华,属于何砚秋的惊才绝艳、轰动一时,全都寄托在苏子归。这个往日的玩伴身上。&nbsp;他需要有一个人的存在来告诉自己往日的繁华都是真的,并不是黄粱一梦。&nbsp;谁记得,一时洛阳纸贵,竞相趋往之。人人都爱何砚秋,他的文章收录成一本文集,被人争相传阅。后来很多小辈向他打听,你是×学校×届毕业的,可曾听过杯酒诗成的才子何砚秋?他茫然地说:“何砚秋啊?不认识。”&nbsp;其间多少辛酸,谁又知道。&nbsp;鲜花枯骨,是一种虚无。&nbsp;旧地重游,他乡遇故知何尝不是另一种虚无?那个衣冠翩翩,气宇轩昂的人已经睡着了,醒着的是那个一世糊涂、平凡不堪的晏秋。&nbsp;是悲是喜?该悲该喜?&nbsp;琴棋书画诗酒茶,从前样样不离他。如今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从何砚秋到晏秋也只是一首诗的功夫。&nbsp;文人贵有傲骨,傲骨不存。何谈文人?&nbsp;初到B城,母亲为了让他进当地一所好的学校,把他叫道校长处,他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文章。母亲时常带着他那些证书,见到一个人便要拿出来翻一下,说一次。&nbsp;他能体谅母亲的不易,须找儿子的长处慰藉。可何砚秋的风骨,岂是能如菜贩子贩菜一般吆喝的?奈何那人是他母亲。&nbsp;从此不提笔罢,他那根傲骨,自己守着,哪怕装拙,也不能污损分毫。&nbsp;苏子规算是一个寄托,想想子规,他还是那个凤凰鸣兮,于其高树;梧桐生兮,于彼朝阳的何砚秋。&nbsp;如今看来,往昔种种,哪般不是虚无?也许,想要守住那些虚无,守住虚无的傲骨,守住从富贵跌倒贫贱的那颗自尊心,便是他深刻思念苏意的原因,在往后的孤独时光中,终于有人想自己伸出橄榄枝,从心灵上了解自己。他们一样经历家族剧变,一样从云端跌到泥土。然后从这份同病相怜和不甘中,他爱上了苏意,就像爱着自己。&nbsp;8.挨打风云&nbsp;晏秋迷迷糊糊地坐在座位上,昨天睡晚了。现在困得只想抱着枕头好好睡一觉。突然衣襟被人一提。他被人从座位上提起来。他睁开眼,眼前的这一个他有点印象,好像是祝欢颜的一个小弟。人高马大的,力气也不是盖的。&nbsp;晏秋刚想问问哪里惹到他了,就被拽出去了,在空教室里挨了几拳,外加被威胁不要和苏意走得太近,不要伤老大的心,守点本分。&nbsp;晏秋理理衣服走了出去。伤的都在衣服里面,看不到。这样就很好。走廊里有一段封闭的通道,阳光照射不进来,走过那一段,阳光轻轻的照在他的脸上,那前一刻轻蔑得有些诡异的表情立刻变成没有睡醒的懵懂。&nbsp;晏秋回到位子上,苏意朝他打了个招呼。他弯了一下嘴角,算是回应。&nbsp;他弯腰坐下的时候,衬衫领子开得挺大,很巧的是,苏意正好看着他,如果苏意没有很专心地注视着,如果,那一刻,苏意没有偏着头看他,那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一场架。&nbsp;苏意看到他胸口一大块青紫的印子,动了动嘴唇,还没说出什么,老师已经进来了。&nbsp;那一课,晏秋还是硬撑着在听,有些东西是可以放弃的,可是有一些是在特定时间一定要抓着的,比如学业,他现在这个状况,只有通过这个东西跳出目前处的层次。他向来默认三六九等的等级观,但认同却不认命,靠自己搏出位,这是他自身的可贵之处。所以说,晏秋还是骄傲的人,只是他自己不承认罢了。&nbsp;下了课,晏秋晃悠悠地跑去厕所。苏意见了跟在后面。到了厕所,不经意地和晏秋打了个招呼,这个时间段,厕所人稀少,准确地说只有他们两个。苏意把他拉到里间,直奔主题——查看伤势。果然,胸口上有一大块青印子,肚子上也有几块。晏秋觉得自己像个娘们似的被按在瓷砖上掀衣服,很没面子。便推开苏意。他看向苏意的时候,发现他不对劲。怎么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nbsp;“谁弄的?”苏意的平静终于有了裂纹,从牙缝里憋出三个字。&nbsp;“不小心摔的,呵呵,我这人迷糊,走个楼梯也能磕到。”晏秋存心和他打哈哈。&nbsp;“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苏意生气了。&nbsp;“你有什么办法?我自己摔的,难不成你把我打一顿替我出气?”被晏秋这么一说,苏意也被他气笑了。&nbsp;“等下买瓶红花油涂涂。”苏意说到,又看了看伤,眼神很是心疼。晏秋被他看得别扭,把衬衫往下一拉,出去了。&nbsp;苏意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按理说,有祝欢颜罩着,晏秋不该有什么事。除非,是祝欢颜自己对晏秋动手。又联想到祝欢颜那方面的风评一向不佳。他有了点推测。他不知道,那天操场晏秋和祝欢颜闹翻了。&nbsp;回到教室,正看见祝欢颜趴在桌上侧着头看着正在睡觉的晏秋,那股子酸劲把苏意也给雷到了。脑子本来有点框架的猜测被苏意打消了,这么粘,一定不会打他。&nbsp;一方面,晏秋也在纳闷,自己装傻装的好好的,虽然那次跑步因为苏意的缘故破了功,但他自认为没人看的出来,不想无端端挨了次打。按他的计划,等这尊大神腻了、厌了自然会放手。都不用自己去上演贞洁烈男。看来是得好好疏远苏意一阵子了,不然下次挨打的可是两个人。&nbsp;祝欢颜在他看来就是小孩子,顺眼的就想要,一旦得到,等新鲜劲一过就丢掉。这样的人,做朋友还是好的,因为他大方,不计较什么,只要顺着毛摸就好,实在不行,装傻总是有效的。因为他犯不着和一个和他实力差一大截的人计较,他是小霸王,总得有霸王的气度。&nbsp;这一次挨打,估计不是他的意思。照那个暴力男的说法,让祝欢颜伤心了,只是到底是因为他晏秋伤心还是因为苏意伤心。呵呵,这个,得走着看了。&nbsp;9.打架与思考&nbsp;你有没有做过这一辈子都没想过的事?&nbsp;那是很刺激的。&nbsp;值得一做。&nbsp;对苏意而言,大概是和季黎打上一架了。又或者只是单纯和某个人打上一架,也许他在祝家压抑得太久了。&nbsp;事情的经过是那么简单,他知道了那个揍了晏秋一顿的混蛋是季黎。在正义感和与记忆共存的虽是刚刚被提起的兄弟情的作用下,他在放学后堵了季黎,然后在校园后的小巷子里打了一架。&nbsp;不仅仅是拳头与拳头的简单叠加。苏意觉得他开始是真的想为晏秋出一口气,到后来却成了单纯的去打一场。他体内有被激发的血性,不释放会憋坏的。&nbsp;好多年了,都忘记打上一架的感觉了。&nbsp;最终以季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苏意舔着被打坏的嘴角结束。&nbsp;到最后,季黎还不知道为什么要打着一架。&nbsp;苏意很满意地看着他,说:“下次再打一场。”&nbsp;季黎流了一滴大大的冷汗。有谁刚刚一脸视死如归的朝你砸拳头,下一秒又亲昵地跟兄弟似的。没谁有这个接受能力。真是疯子。&nbsp;苏意不以为意,似笑非笑地整整校服,踢踢踏踏地走掉了。或许,他苏意骨子里就是一痞子,人前装得再怎么正经,也改变不了事实。所以,他以后能够那样对待晏秋,伤了再伤,最后抛弃。这些,他们现在都还不知道。&nbsp;人总会回归,回归本性,回归真实的自我,也只是时间的问题。&nbsp;回到家,祝欢颜破天荒在家,苏意看了看他,回房间了。&nbsp;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他又变成了衣冠苏意,和刚刚那个禽兽苏意有着天壤之别。别介意,他是苏家的老虎,这个年纪,也是有锋利爪子的小兽。&nbsp;带上金丝边的眼镜,盯着屏幕上的红绿相间的数字,脑中飞快计算。&nbsp;人生在世,做点有意义的事。狙击季家的公司算不算?&nbsp;一边,晏秋继续拿着他糖果屋的本子写着什么。人生的指望低到一定程度,写些东西是很不错的发泄方式。&nbsp;对于生活,有一种很无力的无奈感。就像海涅注定迷恋青年时期的苔莱丝,注定被羞辱,注定因着这种热情成为情诗之王,却也注定厌恶垂暮而且虚荣的同一个女人。&nbsp;这种宿命般的悲剧让人无奈,人可以通过努力改变自身境况,却无力面对情感与心。&nbsp;年少清贫时对美的追求,年长颇丰时唾弃曾经痴迷过的人或事,那人那事只是一尊少年残像,是已逝美的残留物,比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nbsp;晏秋这样文艺的孩子,总是将思想的触点停留在空中的一点,旁的人无法知道,他悲喜为何?&nbsp;其实,若他思念当年翩翩何砚秋,明明可以努力让他回来的,比在那儿伤春悲秋来的强多了。&nbsp;晏秋站起来,缓缓弯起嘴角,你知道这是上有一种毒叫一响贪欢。喝了它,如醉如梦,明明身是客,不知。他不知道的是,他日后会因为这些思考,重圆他的梦想。&nbsp;10.有个年龄叫叛逆&nbsp;如果,你年少时的苔莱斯与你心心相印,那种精神上的愉悦与满足是难以形容的。尝过那种滋味的人,很难再有更加起伏的情绪,或是深沉的动力。更何况,苏意于他而言,不仅仅是心心相印那么简单,他们是雾都孤儿,是最后的贵族,相依为命,是彼此眼中的意义。&nbsp;于是世上最好的风景已经被览尽,以后的什么,不过是熬日子,因为哪一段都比不上过去,这个人,被定格在过去。&nbsp;但是,这个过去,永远也回不去了。&nbsp;这就是最毒的毒——一响贪欢,以人为毒引。&nbsp;服过一响贪欢的人,不如在发作之前死去,不然,一定是一生难逃的梦靥。&nbsp;索性,苏意出现了,回来了。被上天送到他身边来了,他的爱,他的意义所在,回到了他身边,他觉得自己的血是热的。生命有所指望。&nbsp;晏秋,合上本子,淡淡笑笑,撇开这些有的没的。&nbsp;母亲拿着成绩单,看着低着头的晏秋,“你要争气呀。”&nbsp;如今,母亲不提沈家,不提何砚秋,单单就眼前说眼前。他们都受不了,那种落差,从云端跌下的落差。所以小心翼翼回避着。&nbsp;晏秋说:“好。”&nbsp;以后,晏秋真的在用心。&nbsp;人只要肯对自己狠,就会达到自己想要的。&nbsp;只是,你真的想要的是什么,晏秋?是满足母亲的那句争气,还是为了月下同酌的那个影子,还是仅仅是你破了那一响贪欢的魔障?&nbsp;很久之后,晏秋回忆这一段的时候,这么定量:那时候的确是向往着左岸却沿着右岸行进的。可是如果不那么逼着自己,人这一生就彻底毁掉了。&nbsp;爱的太深,才会痛的彻骨。或许,他只是需要苏意,需要一个人与他一起分担内心的失落、痛苦、不甘。&nbsp;可是,人总有一段年龄是属于叛逆的。在这个年龄,只有靠理智痛苦的约束自己。少年到青年也是隔着这么一个坎儿吧!外界带来的痛苦,也只能自己消化。&nbsp;晏秋压根不打算变成同性恋,他抗拒这个,他虽然渴望苏意,但苏意来了,他未必愿意伸手求助,他是男人,靠别人像什么话。苏意对他而言,只要存在着,就给他莫大动力。他压根不愿把对苏意的依赖,当做爱情。即使他下意识里是这么认为的。&nbsp;不能被你爱的人局限。&nbsp;否则,你都不知杀死你的,掐断你生机的,吸光你所有热情的人是谁。&nbsp;你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nbsp;凶手是你自己,是你给了别人那么大的权利。&nbsp;多年以后,晏秋看着凤凰的山山水水,喝着当地的酒,醉得哭了。他再也回不去了,却感念自己年少时清明,他差一点借苏意之手杀了自己,可惜,没有成功,他活过来,就不再想到死。余下这些年他都要快快乐乐的。&nbsp;祝家,祝欢颜正在紧锣密鼓的锻练,西点培训又要到了。&nbsp;季黎一个电话说有人欺负他。&nbsp;开什么玩笑,铸凡还有钉子没有收服。这是他作为黑社会老大的一个败笔。做完基本的训练,他就赶去平时聚集的地方——影。&nbsp;“大哥,肯不肯为兄弟报仇?”季黎一脸发狠地看着他。&nbsp;祝欢颜知道现在是表表态,团结兄弟感情的时候,不过他也不傻。“谁惹你的?”&nbsp;季黎看老大完全掌握话语权,先机也被占了,还不如开门见山。“是苏意。”你家的那小子。&nbsp;“苏意?”祝欢颜喝呛了。&nbsp;“他怎么会打架?”苏意一直是很乖的。&nbsp;“真的,你看我脸上,还有肚子上,胸口。”季黎连忙把脸凑上前去,又是掀衣服让老大看伤。&nbsp;祝欢颜看看,啧啧,还挺狠的。要是真是那小子干的,不如把他拉入伙。毕竟老爹罩着他,人不是那么好动的。&nbsp;“他为什打你?”祝欢颜放下季黎的衣服。&nbsp;“我不知道,他跟疯了似的。”季黎一脸莫名。&nbsp;祝欢颜回忆昨天下午,苏意会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真不知道他刚刚打了一架。这个苏意越来越有意思了。&nbsp;“季黎,你去问问他为什要打你。还有,把他拉进来。”&nbsp;11.规划西街&nbsp;苏意下了课就遇到前天被他K过的男生。那大块头一脸郁闷地说:“你为什么要打我。”&nbsp;苏意看了看着他好得差不多的脸,说:“那你为什么要打晏秋。”&nbsp;大块头季黎摸摸头准备糊弄过去。“我看他不顺眼。”&nbsp;苏意挥挥拳头,季黎还是不肯松口,只说下次不会打晏秋了。不过苏意得答应他加入盟。&nbsp;盟,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小帮派组织。不过盟的头领是祝欢颜。祝欢颜除了是扬风的太子,还是青帮旗下分管B城黑社会的二把手,沾上他,就洗不干净了。&nbsp;苏意稍稍想了一会儿,答应了。&nbsp;季黎诧异苏意那么快答应,也没多想带着他屁颠屁颠找老大去。&nbsp;祝欢颜也不含糊,直接让苏意处理西街的债务问题。他看着清俊出尘的苏意邪笑道:“你若是解决不了,我都得怀疑你进来的决心了。”&nbsp;苏意一板一眼道:“祝哥出的题定是兄弟能力范围内的。兄弟竭尽全力也要解决。”话倒是有几分江湖气,只是与他俊脸上的浩然正气不大相配。&nbsp;祝欢颜盯着他,目不转睛的,道:“苏意,你不要耍花招才好。”&nbsp;苏意也不慌,风清云淡的任人盯着,只道:“定不让祝哥失望。”&nbsp;铸凡是近年来建的一所学校,坐落在郊区,西街是环绕学校的一个商品流动小市场。算是满足了学生出来购买生活用品或是吃一顿饭的小要求。学校本对这些杂草般的流动摊贩很是厌恶,多次下令禁止,奈何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于是有了西街一说,二四六允许买卖,一三五歇息。也算是折中出来的一个办法。&nbsp;所谓西街债务问题,是祝欢颜收的保护费,说来也好笑,他老人家在西街吃了几串关东煮之后,四下望望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便生了一个奇思妙想,把西街的摊位体制化,即实行摊位承包制度。他这个东家每月拿各个摊位20%的收入。&nbsp;想法是不错,可是把摊位制度化,涉及到分配摊位,离学校远近,掌握每个摊位的收入等一堆有的没的问题。&nbsp;总不能每个摊位配一部收银机。苏意想,如果祝欢颜单纯地想赚些钱,就不会大费周章地搞什么摊位分配制度,弄得西街的人看到青帮的人都瞪着血红的眼,敢怒不敢言。&nbsp;如果想把西街弄得有些象样,砸的钱恐怕还要多。&nbsp;苏意先把自己的计划写下来,让祝欢颜定夺。&nbsp;将小吃之类的餐饮之类的集中起来,做一个餐饮一条龙。生活用品归到一处,开一个超市。各种零零散散的文具店,饰品店也分别做到一处。倒不是接下他们的买卖,不过是提供地方,让买卖在一处进行。是到总服务台收费每月抽成,还是各自收费每月交固定的租金,全凭祝欢颜吩咐。苏意份内的事算是完成了。至于各个店面做的上不上档次,有没有发展潜力,全看祝欢颜肯投多少钱。&nbsp;隔天,祝欢颜就看到这份策划,翻了翻,嘴角扬了扬,拨了30万。&nbsp;苏意算算,什么也做不了,就去找祝欢颜。&nbsp;朱欢颜听他絮絮说完,说道:“苏意,你想开超市还有饮食中心做一个大型服务中心,可是,这里是郊区,目标对象只有铸凡高中。”&nbsp;苏意听了他这么一说,喃喃道:“我看过了,这儿方圆几百里都是郊区,还会有别的学校过来的。”&nbsp;祝欢颜听了说:“就算这样也不可能一下子把什么都做全了。”&nbsp;苏意点点头又说:“30万实在不够,连个餐饮架子都搭不起来。”&nbsp;祝欢颜挥挥手让他退下去。&nbsp;苏意苦想半天,也只能推后计划了。&nbsp;他在地图上涂涂画画一上午,完了让兄弟去圈地。让人定做了几个牌子,标明哪是哪儿,召集兄弟给每个摊位发了标签,如餐饮12号之类,约定三天后就位,如果有出头鸟,苏意准备和他谈一谈。&nbsp;12.&nbsp;他在地图上涂涂画画一上午,完了让兄弟去圈地。让人定做了几个牌子,标明哪是哪儿,召集兄弟给每个摊位发了标签,如餐饮12号之类,约定三天后就位,如果有出头鸟,苏意准备和他谈一谈。&nbsp;刚刚送走一个手臂上纹纹身的家伙,苏意累瘫了。他学着兔斯基趴倒在桌子上,祝欢颜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苏意把透明的水杯移到眼睛前,透过水杯看前方的祝欢颜,透过八边形口的水杯,祝欢颜一下子变成了三个。苏意看着三个祝欢颜做着同样的动作,不禁笑起来。&nbsp;祝欢颜看他这副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说道:“你说晏秋和你从小长大也不是没道理,你现在这样和他挺像。”&nbsp;苏意继续盯着水杯随口道:“怎么个像法。”&nbsp;祝欢颜看着他把头搁在桌上的傻样儿没再说什么。&nbsp;不是每个人能陪着你到永远。&nbsp;比如晏秋。&nbsp;或者应该是说何砚秋。&nbsp;他一直认为喜欢的是只笨兔子,傻傻的,迷糊的,不会有那些幺蛾子心思的单纯小孩。或许有时候是任性的,但是晏秋表情溢得满满的小脸,笑得弯弯的眼睛都是让他觉得也许还有什么是值得守护的。&nbsp;可是那只笨兔子的本尊是何砚秋,何七的孙子,少年才子。刚听到这个消息,祝欢颜着实震惊了一下。他想象不出他的那只笨兔子弯弯的眼睛闪出踌躇满志的光芒,也想象不出他们一起诗酒话天下的情景。兔子的过去对于祝欢颜而言很遥远,放到过去,他会嘻嘻哈哈的称他们是文化人,暗暗的却不觉得什么,在他看来这些人是那些腐朽到骨头里的五千年没死透的老夫子。可现在,兔子就是这样的,他有点慌了。&nbsp;祝欢颜只和玩得起的人玩。所以一直没出什么大岔子。虽然晏秋是计划外的,但他决定要宠着他宠到不能再宠的时候。现在,他迟疑了。兔子如今是很颓废,可是他是有潜力在那边的,过早把他自理自立能力宠没了,是害了他。又或者说,兔子现在是睡着了,迟早会醒的,等兔子醒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他,祝欢颜觉得玩不起了。也不想埋没了他。用一句过了时的话说:你值得更好的。&nbsp;于是乎,祝欢颜丢盔弃甲,逃得远远的。大概是害怕被伤害,可是祝欢颜的举动已经说明,这小子已经很在乎了。&nbsp;他在这边纠结,晏秋还是好好的,问问小弟,这兔子一点没有被抛弃的自觉,上课腰板笔直,下课看书,比以前还认真。一点也不见他打听自己的去向。叹了口气,祝欢颜又纠结了,继续回去上课吧。臭兔子把他当空气了,或许臭兔子没有动心吧。祝欢颜心里一阵安慰与难受交加。庆幸没有把兔子带得太远,难受兔子没把他放在心上。&nbsp;祝欢颜自我反省:自己一个混黑的,这么儿女情长的迟早被干掉。晚上一定得和兄弟们出去喝酒,缓缓情绪。&nbsp;“苏意,事儿也差不多了,晚上去燃火不?”祝欢颜问到。&nbsp;“不。”苏意简单一个音节回复了,最近累疯了。只是把学校周围简单划了个区域,便觉得齐整多了。这也得了铸凡的欢心,如果能说服铸凡出一部分钱,再以入股的形式征询那些摊贩的钱,加上祝欢颜投的钱,和自己的一点积蓄,大概可以建一个类似大学附近的集餐饮、娱乐,生活用品之类于一体的楼。只是地皮是铸凡的,不知道能不能便宜点拿下来。苏意想着。不过这一切要等一两年。商贩才定下来,受不起那么大的变动。&nbsp;苏意突然想到了来钱的方法——风投。只是,要一个公司才行。&nbsp;13.琥珀之梦&nbsp;苏意突然想到了来钱的方法——风投。只是,要一个公司才行。&nbsp;但这也意味着付出过多的时间与精力,并且非常危险。商场如战场,他现在不具备这个实力。&nbsp;那还是四处找人入伙吧。&nbsp;“祝哥,我去燃火。”苏意突然改变了注意。&nbsp;燃火。&nbsp;萦绕耳边的是一个男孩的清唱,声音些微沙哑。他唱的是《blowing
wind》。音质和《阿甘正传》里的珍妮有些相仿,许是还没变声,不过台上的是刺头的帅哥。&nbsp;目光从韦岸身上偏开,投影在那个男孩身上,怎么说呢,的确是独特的存在啊。他只是坐在舞台的高脚椅子上。斜抱着把吉他。却让人有遗世独立的感觉。难不成你还真是举世皆浊我独清?苏意在心里暗笑。不由得问起韦岸那男孩的来历。&nbsp;韦岸声音柔和让人觉得温暖,“你说的是是朝辰暮么。”&nbsp;“这名字真……”苏意笑道也是温柔似水。&nbsp;“说来这名字也有来历。”韦岸似乎很喜欢这个男孩,话多了起来“天上枝枝,人间树树,曾何春而何秋,亦忘朝而忘暮。他姓朝,名本取的是亦忘朝而忘暮的暮字,但朝暮显得薄凉,便生生拆了二字塞了个辰,辰不就是时间么?朝与暮之间隔的不就是时间么!”韦岸说的津津有味。&nbsp;苏意听得很是滋味。名字取得这么纠结,还真是呵呵……“亦忘朝而忘暮。”苏意喃喃道觉得又落入独属何砚秋的月光青梅夜晚,那忧郁的气息撩得人心里发酸。&nbsp;说不准他是少年版何砚秋。想到这里苏意又看向男孩,他半闭着眼,神情陶然。苏意看见竹林里的那人白衣的人弹琴起舞,不再驾车到阡陌尽头嚎啕大哭。(此人指阮籍,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滕王阁序》)&nbsp;那副怡然的样子俨然吸引了苏意。&nbsp;“怎么,移不开眼了。”韦岸端着酒,笑得有些恶劣。“朝辰暮脾气不好哦!”&nbsp;苏意嫌弃地看看韦岸偷到腥似的猫样儿,“你从朝辰暮身上赚了多少钱?”&nbsp;“话说五句不离钱,小心钻到钱眼里去。”韦岸嘲道。&nbsp;苏意不再言语,喝了口百利甜,口感温柔。&nbsp;突然歌声渐渐停了。男孩跳下舞台。笑着跑过来,朝吧台里的韦岸说:“Amber
Dream,费用从工资里扣。”韦岸温柔地笑:“不用了,我请你。”说着娴熟地用量杯将干杜松子酒20ml轻轻倒入杯子中,灯光下透明的颜色在杯底轻轻漾动,冰块在酒水中潋滟出钻石的光芒。&nbsp;再熟练地拿出比祖母绿还要绿上几分的法国苦艾酒,也倒了20ml进去,之后是红宝石般璀璨的荨麻酒,也是同样的分量。&nbsp;几种颜色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冰块在里面轻轻地晃动,在灯光下显现出一种动人而迷幻的色彩。用调酒匙快速轻柔地搅动一下。&nbsp;韦岸用长长的调酒匙轻轻调和酒杯里的三种颜色的酒,冰块发出轻微的撞击声。&nbsp;“怎么不用雪克杯?”苏意难得发问。&nbsp;“调这种鸡尾酒不能用摇酒壶。”韦岸简单回答道,又专注于手上的艺术。&nbsp;韦岸从旁边拿出一个小瓶子大概是注射瓶什么的,从标着Orange
bitters的果汁瓶里吸取了一些,在玻璃杯里滴了三滴。再看一看玻璃杯里的酒的颜色已经变成了琥珀色,冰块漂浮在上面,是俗世褪尽的绚丽与宁静,叫人矫情地想起瓦尔登湖的静谧。朝辰暮专注地看着韦岸的手指夹着玻璃调酒杯摇晃。&nbsp;苏意看着两个人,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个。就好像背景是十里桃花,男子与青年身后是一座木屋,男子耕种,青年正柔和的充满爱意地看着男子。其他的什么都介入不了。&nbsp;曾经,也有一双眼眸那样的注视着自己。纵有万般心事,诉与谁人听。&nbsp;苏意不再多注视男孩与韦岸。闷头喝了一会儿。&nbsp;“Amber
Dream。”韦岸将杯子推到朝辰暮面前,“琥珀之梦。”男孩眯着眸子细细的看着液体,缓缓端起杯子喝得缓慢。然后说:“韦岸,我会醉哦。”&nbsp;苏意被他们之间美好的、或许称的上是后知后觉、春风一度的爱恋感动了。他喝掉最后一点百利甜,悄悄离开。&nbsp;夜风吹得他有些冷,他竟有些思念。他想沈家老房子里的那条大狗,每次他去都会试图扑到他,舔得他满脸口水;他想那个喜着青色丝质衬衫的俊秀男孩,握着饱蘸浓汁的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大字,字体逐渐有了些样子,不变的是那人板直的背,屏气凝神地认真;或许,他只是想再尝一尝青梅酒的滋味。&nbsp;苏意拢了拢衣服,伸手朝了一辆车。&nbsp;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向来是他的哲学。回去之后,好好睡一觉,定是叫韦岸他们触景生情了。原本他一点也不想何砚秋,一点也不想。&nbsp;14.&nbsp;西街算是整顿好了,虽然简单了些。祝欢颜看着接连几个月收钱顺利,比过去也多了许多。还有摊贩主动要求进来。对苏意的笑容也多了。&nbsp;苏意呢还是牟着一股子劲去建个楼什么的。他又去了几次燃火,韦岸见他每次都点些贵的,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次数去多了,弄得朝辰暮吃了几回醋。终于,韦岸左手一摊,右手伸出两指,弯在左手心上。“大哥,你要做什么。直说吧。别打哑谜了,小的给您跪下了。”好脾气的韦岸终于发话了。&nbsp;苏意有些不自知,“哦,韦大哥,我有件事求你。”配上尊敬且亲切的称呼,和可爱又可怜的表情。&nbsp;韦岸有些怀疑苏意要他做什么天大的坏事。&nbsp;“青帮想在铸凡西街那块地上建个房子,想邀铸凡加盟。您气质那么好,(有欺骗中老年大叔大妈的潜质),希望您能帮我们游说一下铸凡。”苏意春风满面,脸上堆满了浓情蜜意。&nbsp;韦岸看着有些受不了,“那块地是青帮的?”&nbsp;“是的。”&nbsp;“这是欢颜的意思?”韦岸带着疑问,欢颜没这么勤快。&nbsp;“我向祝哥说过了,祝哥也点头了。”&nbsp;“你想要学校出多少?”&nbsp;苏意没说话,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下。&nbsp;“50万?”韦岸沉默了一会儿,“你做得好吗?”韦岸不是青帮的人,他年轻时受过祝先生资助,有出息之后,对祝家很支持,他手里除了酒吧,还有很多产业。这些是苏意以后才知道的,当时他以为韦岸只是祝欢颜一个开酒吧的朋友,只是气质好一些,不然他一定不会麻烦人家。&nbsp;“有。”苏意看着韦岸眼睛里满是承诺。&nbsp;“好好做,别让我白费力气。”韦岸又恢复了温和。&nbsp;苏意知道他是答应了,高兴得两眼发光。&nbsp;到底是孩子,韦岸也笑了笑。&nbsp;之后,铸凡很合作地出了50万,苏意有些意外钱来的那么顺利。他和祝欢颜商量了一下,青帮的30万,苏意的20万,加上西街商贩出的钱大概4万,祝欢颜也拿了6万。苏意挺感激的。&nbsp;接下来,就是设计楼层。请建筑队。完了还得审批那一关。苏意一项一项的忙,这学期结束,就是夏天了,暑假过了,楼也该建成啦!&nbsp;苏意没有别的心思,他一直记得他爸说他是苏家的老虎,他只想证明这个观点是对的。&nbsp;他每天除了学业,忙上忙下,很多人都看在眼里。&nbsp;祝爹无意中听韦岸提起苏意,也记下了。回去之后问了问助理,才知道苏意竟想在学校附近建一栋楼,方便学生购物,祝爹看看苏意选的地理位置。有些沉默。这是苏里的儿子,有苏里的眼光。据他了解,这片郊区近十年内会有大学扩建的新校区。也就是说,苏意或许看出了这一点,才那么急着建楼。只是,还是个莽撞的小子,需要磨练。&nbsp;晏秋到燃火玩的时候,听到祝欢颜和季黎谈这事也觉得苏意让人说不上来。他有些理解苏意,苏意他爹没的早,母亲在他小时候就追求真爱去了。沈家也没落了。苏意没什么可倚仗的,除了自己还是自己,晚上做噩梦醒了,大概只有双手环胸把自己抱得紧些。他的拼命是可以理解的。&nbsp;苏意不屑做没落的贵族,只能当为自己奋战的斗士。&nbsp;晏秋想了一会儿又开始喝果汁,苏意的事他帮不上什么,理解和默默支持是他唯一能做的。&nbsp;祝欢颜看这个住在自己家里的人,削尖脑袋钻营,有些不屑,苏意吃祝家的,用祝家的,现在连祝家这边的人都用上了。真是一点自觉也没有。却也没得奈何,他爹态度暧昧着呢。指不定他多了个分财产的对手。&nbsp;祝欢颜近来日子也不好过,有苏意一个拼命三郎在一旁比对着,大家都看着呢。他要逍遥也逍遥不起来,只能到韦岸那里诉苦。谁知韦岸什么话都不说,祝欢颜就更郁闷了,就窝在健身房健身。&nbsp;季黎那小子,把苏意的事和他叔说了说。他叔听了眉头皱了皱,“苏意?”&nbsp;“就是N市转来的那小子。长得跟娘们似的,不过打起架来忒狠。”季黎说很起劲。&nbsp;他叔听他说完了,就一直没说话,把季黎给紧张到了。叔很少和他讲话,这一回一说就是别人的事,说完了就没话了。&nbsp;季黎想着也有些泄气,连带着又开始讨厌苏意了。&nbsp;年少的孩子有很多情感,他们可以任性自己的喜欢与厌恶。多好,多坦诚,又是多么的善变。&nbsp;暑假过去了,楼也通过审核。商贩也陆续搬了进来,苏意瘦了一大圈。这次他认识了很多人,其中有一个他很有印象。&nbsp;还有一个星期暑假就结束的时候,他去找了晏秋。晏秋的妈妈看到苏意心疼了半天,给他顿了老母鸡汤补补。&nbsp;苏意理所当然在晏秋家呆了一下午。&nbsp;晏秋和他弹弹吉他,聊聊文学,时间过得很快。&nbsp;“子规,我很喜欢一句话,要有最伟大的梦想和最朴素的生活。”晏秋背对着阳光坐着,带着感叹和苏意说到。&nbsp;“很好的生活方式。”苏意说着并未停下手里的弹拨。&nbsp;“你知道一位叫做七堇年的作家吗?我很喜欢她的文字。她的《大地之灯》写的是一个叫做简生的男孩一直喜欢一个叫淮的女子的故事。我无法忘记文字间让人难受得想要哭泣的感受。我记得很深的一句话是:‘她的身体没有与我游戏,只是告诉我人与人应当如此。’子规,你可觉得简生是那么的绝望,他的温暖与光芒全都来自淮。那个优雅清新得如栀子花般的女子。”晏秋看向苏意,他已经睡着了,吉他还抱在怀里。&nbsp;晏秋叹了口气,将苏意怀里的吉他轻轻抽走,轻手轻脚走出房间。&nbsp;15.母亲&nbsp;苏意如愿以偿进入他向往的圈子。他自己叫这个是王者归来。那个学生消费楼终于赚了钱,他很高兴。近日,也有一所二流的大学有意在那片郊区建分校区。以后的生意会更好。&nbsp;他没有急着接手其他项目,他爸留给他的钱也不多。他已经投资了20万,还没全收回来。&nbsp;最近他和季涵锐走得比较近。季涵锐,苏意儿时有些印象。他在行远做个挂名经理,主要处理账目问题。&nbsp;苏意虽小,但注册会计师的资格证已经拿到了。这些帐,他弄得来。他现在高三了,学业很重,每个星期又要做帐,挺累的。&nbsp;祝欢颜见他每个月收入颇丰,总嚷着请客。便拉上晏秋、季黎去燃火坐坐。&nbsp;这日子虽然累,但也充实。&nbsp;“最近忙什么呐?”季黎摊在沙发上问。&nbsp;“不就是学习么。”晏秋撇撇嘴。&nbsp;“我老爹真烦,数学、语文、英语门门请了家教,我都被补死了。”祝欢颜扒拉着头皮,郁闷的很。&nbsp;“我还好,就是做做复习卷。”苏意喝了口果汁。&nbsp;大家各自发了牢骚,话题又扯到女孩身上了。&nbsp;“隔壁班苏若言很不错。脸蛋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季黎吸溜一口布丁奶茶。&nbsp;“你说的是那个长头发,坐窗户边上的那个?”苏意问。&nbsp;“是啊,听说她爸是法国人。”季黎道。&nbsp;“怪不得那么漂亮。原来是混血。”晏秋总结道。&nbsp;“我老爹和她妈妈也有生意上的来往,她妈妈好像是行止的行销总监。”祝欢颜一边想一边说。&nbsp;“是不是叫沈晗?”季黎兴奋道,“我叔和她吃过几次饭。我还以为……没想到都有孩子了。我叔又要孤家寡人了。”&nbsp;“沈晗?”苏意声音有些抖,手里的杯子险些握不稳,果汁撒了些出来。&nbsp;晏秋忙拿面纸帮他擦。&nbsp;“去洗手间吧。”晏秋看着他。&nbsp;“恩。”苏意脸色有些发白。晏秋不放心,陪他一起去了。&nbsp;看着他们一起离开的背影,季黎咬着吸管道:“要不是知道苏意是直的,真怀疑他俩搞同。”&nbsp;祝欢颜皱皱眉,“说人家,瞧瞧你自己吧,天天扒着你叔。”&nbsp;季黎被踩到痛处了,安静了。&nbsp;“你还好吧?”晏秋看着苏意。&nbsp;“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我妈。”苏意把头埋在掌心里。借由水的清凉,让自己清醒。&nbsp;“你不是一直很想你妈妈吗?”晏秋说到。&nbsp;“是她先不要我的。”苏意的声音里透着委屈。&nbsp;“她从来没想过找我。”&nbsp;“就连在同一家公司都没过问过我。”&nbsp;“谁都不要我。”晏秋看不到他的脸,但是苏意的悲哀,他感受得清清楚楚。&nbsp;“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晏秋抱住他的腰,轻轻地说。&nbsp;苏意平复情绪,擦干脸,看了看晏秋。一起了走出去。&nbsp;“干什么去了,这么慢。”季黎抱怨。&nbsp;“刚韦岸来过了。”祝欢颜解释道。&nbsp;这些年,祝欢颜成熟不少。言谈举止间少了几分浮躁,多了些沉稳。祝爹说这多亏了苏意,说是近朱者赤。&nbsp;祝欢颜不服:“照你这么说,苏意近墨者黑,应该不如以前了?”&nbsp;祝爹沉下脸:“三句话打回原形,我怎么就你这么个儿子。”&nbsp;自那次后,祝欢颜凡事都关注着苏意,有了问题也去问问他,自己也觉得长进不少。反观苏意,一个人打拼得那么努力,也觉得以前自己的生活很荒唐,下定决心,洗心革面,向苏意看齐。&nbsp;“怎么了?苏意脸色不好。”祝欢颜问道。&nbsp;“昨天睡晚了。”苏意笑笑。&nbsp;和苏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也有几年了,苏意是真的笑还是敷衍,一看也清楚。祝欢颜心知苏意心里有事,便也不多问。只是暗暗回想苏意什么时候开始反常,很快抓住了问题——苏若言。&nbsp;见苏意身体不好,大家兴致也低了,各自散了早点回去。&nbsp;晏秋坚持陪苏意回去,祝欢颜开车送他们回家。&nbsp;送他们回去后,祝欢颜一刻也没有消停,调查起苏若言来。&nbsp;苏若言,女,17岁。父,Tarfy。母,沈晗。&nbsp;Tarfy
法国人,作家。&nbsp;沈晗中国人行远行销总监沈徽山之女前夫苏里育有一子苏意&nbsp;祝欢颜陷入沉默。原来沈晗是苏里的妈妈。怪不得他那么反常。&nbsp;苏意的房间里,苏意进入行远公司,调出行销总监的资料,的确是他的母亲。&nbsp;苏意想找她谈一谈。谢绝了晏秋要陪他一起的提议。&nbsp;晏秋一个人回家,他走在路上,心生一种无力感,他感到和苏意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并且会继续扩大下去。&nbsp;不仅仅是苏意母亲的事,苏意才19岁就这么有能力,而他什么都不行,靠母亲养活,只是学习好一些罢了。晏秋咬着唇,逼着自己不让眼泪留下来,他和苏意之间会越来越远,今后苏意还会有很多次想今天这样把自己从他身边推开。&nbsp;他又想起了那次重逢,苏意记得的、交心相待的是何砚秋,不是现在的他。想到这里,晏秋的心抽痛了起来。&nbsp;如果苏意对自己能有自己对苏意一般的在意就好了。&nbsp;可是,他不是苏意,没有苏意的魅力,没有苏意的金融知识,也没有苏意拼命钻营的干劲。他是他,没有那种野心。&nbsp;咖啡厅&nbsp;“你是小意?”面前的女子脸上堆着浓妆,声音颤抖,惊讶多于惊喜。&nbsp;“我是苏意。”苏意看着她,没有表情。&nbsp;“我是你妈妈。”女人伸手想握住他的手却被他的冷漠阻止了。&nbsp;“我……”似乎意识到被儿子找到而不是主动找到儿子已经算不得温情了。也不见得这个儿子在他心中有多重要。&nbsp;苏意也明白了这一点,起身要走。却被喊住了。&nbsp;“小意,你听妈妈说。”&nbsp;“我知道你过得好好的,先是在沈家,然后在林家,现在是祝荣明的养子,这些年我一直默默关心着你,可是我不敢见你。”女人声泪俱下。&nbsp;苏意问道“为什么不敢见我?”&nbsp;“妈妈有自己的理由,到了适当的时候会告诉你的。”女人流泪。&nbsp;苏意站着,肩膀僵硬。“你爱我吗?”声音苦涩而渴望,仿佛对面的回答是沙漠里珍贵的水。&nbsp;女人愣住了,眼里涌出大颗泪珠,“我爱小意,我一直都爱小意。”&nbsp;“那为什么不要我。”苏意的肩膀跨下来,多年的堆积的委屈一下子释放出来。&nbsp;苏里哭得像个小孩子。女人早走到他这一边安抚他,他伏在桌上,哽咽不止。&nbsp;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男孩哭泣,如果看见了,一定要轻轻吻去他的泪水,坚强的小孩那么软弱地哭泣,一定是有了天大的委屈,伤到了他那颗水晶般的心。&nbsp;苏意哭累了,伏在母亲肩头睡着了。原谅他吧,原谅他偶尔的脆弱,原谅一直坚强的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那么脆弱。这是他渴望了那么久的东西。&nbsp;如果一个孩子对他的父母吼叫,摔东西,请一定要原谅他,他只是太小,不知道如何表达内心的不安;又或许他只是他太爱面子,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的脆弱;他们仅仅是渴望爱。&nbsp;女人带他回家,告诉他,以后可以回家住。他有一个妹妹,叫苏若言。苏意牵着女人的手觉得那么温暖。仿佛苏里也在旁边对他微笑。&nbsp;苏意在属于自己的房间睡下,床铺柔软而温暖。他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样,走进了不属于自己的殿堂。但是,他暂时不想醒,因为这里温暖如春,是他一直渴望的。&nbsp;当母亲拿着一杯牛奶进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又要落泪了。&nbsp;若言是个乖巧的孩子,她很聪明,跳过级。苏意和她聊天,发现她喜欢小野丽莎。便把小野丽莎的专辑买给她。&nbsp;若言也很喜欢这个哥哥,毕竟苏意是那么出色。有一个优秀的哥哥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nbsp;苏意在母亲家小住了几日还是回去了,毕竟,这几年是祝爹一直在养育他,他不能伤了老人家的心。&nbsp;日子照旧,只是季黎很不安分追起了若言。苏意知道季黎的秉性,警告他少招惹他妹妹。季黎照追不误。他们俩又打了一架。&nbsp;又过了好久,高考近了。&nbsp;16.高考之后&nbsp;高考结束了,苏意考到T大,晏秋考到华大,祝欢颜经过一番周折也进了T大,季黎去了外省。&nbsp;高考后的暑假很漫长,苏意多了和母亲、妹妹相处的时间。他很想问问母亲父亲当年的情况,可看到妹妹和继父,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nbsp;他父亲苏里当年出了车祸后,并没有离世,只是昏迷不醒,一直躺在医院里。七年之后,突然传出父亲离世的消息。&nbsp;这当中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比如说,妹妹是在苏意出生后两年出生的,而那个时候,父亲还活着,与母亲仍有婚姻关系。&nbsp;比如,那场车祸。&nbsp;比如,父亲在医院躺了七年,是谁在照顾父亲?&nbsp;比如,父亲昏迷时,神秘帮助自己的、自称是父亲友人的林斯易。&nbsp;比如,七年之后,父亲离世。&nbsp;苏意直觉这其中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他决定先与母亲谈一谈。&nbsp;“妈妈。”苏意找了一个若言出去玩,父亲出差的时候和母亲谈一谈。&nbsp;“有事吗?小意。”沈晗一如既往的温柔。&nbsp;“你爱过爸爸吗?”苏意抛出第一个问题。&nbsp;“呃……。”沉默了好一会儿,沈晗说:“小意,妈妈要告诉你一件事,当年我与你爸爸的婚姻是一个巧合,或者是误会。与他结婚前,我有一个很爱的男朋友,他出国了,之后我出了车祸,伤了头失去记忆,你父亲是我男友的好朋友,经常来照顾我。我被感动了,就嫁给了他。你父亲是个很温和的人,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他。生了你之后,我失去的记忆慢慢回来了,我发现我还爱着前男友,我就去法国找他,没想到遇到了Tarfy,然后我们有了若言。我对你父亲,更多的是感激,感谢他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陪伴我。可是,这种陪伴不是我需要的,并且,你的父亲也有放在内心的人。我也未曾亏欠他什么。”沈晗一脸平静。&nbsp;苏意听着有些震惊,怪不得父亲出车祸之后,母亲补救就离开了,这么薄情是因为没有爱啊。“那你们为什么不离婚?”苏意呐呐道。&nbsp;“哦,我和你父亲向家里提过。你外公很欣赏你父亲,对他委以重任,不同意我们的决定,只有一拖再拖。”沈晗的声音有些疲倦。&nbsp;“妈妈,我爸出车祸,你为什么丢下他。”苏意平静地问出来。&nbsp;“那个时候,我和你父亲的感情已经很薄了,再加上有你舅舅一直在照顾他。我也很放心。”&nbsp;沈晗疲惫得很。“我不是不照顾你父亲,当时情况很复杂。你要体谅妈妈。”&nbsp;“我知道了。”苏意低着头。“妈妈,我想回去看看外公。”&nbsp;“好啊。你外公一定会很高兴的。”沈晗笑着说。&nbsp;N市沈家&nbsp;沈家不再像记忆中那样辉煌,他已经过了最鼎盛的时代开始走向败落。苏意把行李交给姆妈,姆妈上了年纪,不免唠叨“你多年不回来,姆妈都认不出你了,你走的时候才那么一点高,现在都这么大了。”说着揩揩眼角。又絮叨“老爷出去谈生意了,他回来一定很高兴。我这就带你去见太太。”&nbsp;苏意对这位为沈家奉献了一生的老人没什么印象,近来,他习惯了失望,突然还有人记着,算是个惊喜。&nbsp;他有些漠然的随着姆妈走。在二楼茶室见到了外婆,外婆正在泡茶,别的他不懂,但那小小的茶壶是宜兴紫砂壶。沈家虽败落了,刻在骨子里的高品位还残留着。外婆示意他坐下,他就静静的看着外婆泡茶。他不是苏里,也好茶道。他喜欢和速溶咖啡,快速简单。茶这种汤水,味道就很古怪。&nbsp;看着盛在小小杯子里的一盅茶,他耐着性子听外婆的话。“你爸爸苏里喜欢的茶。”&nbsp;苏意双手托起茶杯喝了一小口,“铁观音?”&nbsp;“苏里最喜欢铁观音啦。”外婆带着回忆说。&nbsp;“哦。”苏意应了一声。&nbsp;“你父亲是一个君子,虽然被人陷害。我还是很喜欢你父亲的。”外婆唠唠叨叨也就这么几句。&nbsp;苏意试探道:“父亲被谁陷害?”&nbsp;外婆说:“姓季的那个畜生。”苏意盘点父亲那一辈相交的人,姓季的只有季涵锐了。&nbsp;“可是季涵锐?”苏意询问道。&nbsp;“就是那个人。”外婆愤愤道,“当年你父亲出了车祸,就是他诬陷你父亲走私,让你父亲一世清白临到末了还被人抹黑。”&nbsp;苏意听到这件事很气愤,但他很快掩饰住这种情绪。&nbsp;“外婆,我知道了。”随即冷冷地笑,若真是顾及父亲的清誉,又怎会等到现在让他这个做儿子的知道。当初干什么去了,沈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就不信以外公的能力,不能替父亲讨回公道。&nbsp;这仇,是要弄清楚。苏意心下对沈家有了一番计较。&nbsp;下午,他去找林斯易。他对父亲当年的事很好奇。&nbsp;“苏少爷找大老爷?他不在。”管家如是说。&nbsp;“明叔。等他回来请您务必通知他。”苏意说的很诚恳。&nbsp;“大老爷2年前就出国了,一时不会回来。”管家为难地说。&nbsp;“那谢谢你了。”苏意有些失望。&nbsp;“二老爷留您用晚饭。”管家恭敬地邀请。&nbsp;苏意应允。“阿紫在家吗?”&nbsp;“在,小姐在房里。”&nbsp;“我过去找她。”苏意温和道。&nbsp;17.段晚秋出场&nbsp;“咚咚。”苏意敲了两下门。&nbsp;“进来。”&nbsp;苏意打开门。&nbsp;“阿姨(意)!”林紫笑着扑过来。&nbsp;苏意笑着抱着她,笑道:“疯丫头。”&nbsp;“你这个坏阿姨,说是不是在B城认识什么美女了,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林紫捶着他。&nbsp;苏意笑着抓住她乱捶的手,“这不是来看你了嘛。”&nbsp;林紫是他住在林家时的玩伴,林适安的宝贝女儿。&nbsp;两人打闹一会儿就坐下来谈谈近况。&nbsp;“听说你入了青帮。”林紫歪着头问他。&nbsp;“是阿。还挺烦。”苏意往嘴里塞了块葡萄味的软糖。“你怎么知道的?”&nbsp;“我爸说的。”林紫有些犹豫,“你不会真的想在青帮吧?那可是黑社会。”&nbsp;苏意笑笑,看着林紫,“林叔告诉你的?他还说了什么?”&nbsp;“你不是吧?玩真的。”林紫瞪大眼,看着他。&nbsp;“林叔怎么说的?”苏意又问了一遍。&nbsp;“我爸说,你在找死。”林紫别别扭扭说出来。&nbsp;苏意饶有兴趣地看着她。&nbsp;“好了好了,别这么看着我了。我爸说,你爸爸当年就是和青帮扯不清,想退也退不出。”&nbsp;“我是真的想在青帮做点事。”苏意安慰林紫。&nbsp;显然这个安慰没有起到什么效果。“阿紫,相信我。”苏意又说到。&nbsp;林紫稍微安了心。&nbsp;“我遇到我妈了,她给我添了个妹妹。”&nbsp;“漂亮不?”&nbsp;“挺好看的。喏,这是照片。”&nbsp;林紫接过手机,“哇,还是个混血。苏意,你可以啊!”&nbsp;“我妹妹。”苏意被她说的脸红。&nbsp;“我和你说,我在玩传奇,你也玩吧!”&nbsp;……&nbsp;第二天,苏意回到沈家。姆妈,我和林紫拍了几张照,想放在相册里。&nbsp;“意少爷啊,姆妈把姑爷和小姐的相册也给您拿来了。”姆妈颤颤巍巍拿着一个厚厚的相册走向苏意。&nbsp;苏意谢过姆妈,就开始翻看相册。&nbsp;都是父母一起的照片,还有一些独照。苏意看着父母以前恩爱相依的照片在回想母亲说的话,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笑话。父母并不是真心相爱,而是各有爱人,其中还夹杂着商业元素。苏意没有太多的失望,如果有失望的话,这么多年也稀释淡了。&nbsp;看来没有什么线索了,苏意继续继续翻着,突然目光被一张照片吸引,舅舅和父亲在一起,他凝视苏里的眼神总让人觉得怪怪的。&nbsp;苏意翻完整个相册,决定去找舅舅。或许从他那边能够知道什么。&nbsp;“姆妈,我出去一趟。”苏意和姆妈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nbsp;“叮咚、叮咚。”苏意按着门铃。&nbsp;“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自门内传来。&nbsp;“爸爸。”苏意看着开门的人脱口而出。只见那人,穿着居家的服装,宽大的T恤,松松垮垮的运动裤,脸上还架着一副可笑的黑框眼镜。可是那个人的声音,样子明显是他爸爸苏里的。&nbsp;“呃……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nbsp;苏意仔细打量着眼前人,他约摸二十三四岁,怎么可能是苏里,若苏里还在也得四十几了。苏意抱歉地笑笑:“我认错人了。我舅舅沈逸琛在吗?我是他外甥苏意。”&nbsp;“你是苏意啊,逸琛常常和我提起他有个聪明的外甥,进来坐吧。”这个与苏里很相近的人把他让进屋内。&nbsp;“吃点橙子吧,刚买的。”说着那人端出一盘橙子。&nbsp;“对了,我叫段晚秋,你叫我晚秋就行了。”那人揉揉头发说。&nbsp;苏意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觉得这人与父亲除了相貌实在没什么相似的,首先,即便在家中也不会这么随意的穿着。其次,父亲总是以茶待人,不喜欢一边谈话一边剥水果。再次,父亲不会在别人的家里这么随意。&nbsp;“我舅舅呢?”苏意没有动眼前的水果,只是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nbsp;“他,他去公司了。晚上回来。”段晚秋淡然道,感觉到苏意的冷漠他也不再热情,“你可以看看电视,我要画图了。”说完段晚秋就进了房间。&nbsp;“我回来了,晚秋!”沈逸琛回来就蹭进房间,抱着正在画图的晚秋啃了一口。&nbsp;“你外甥来了。”晚秋推开他。&nbsp;“小意来了!?”沈逸琛看向旁边,苏意正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俩。都怪他太想晚秋,把旁边的大活人给忽视了。&nbsp;“哈哈,小意来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爱人段晚秋。”沈逸琛说的很轻松。&nbsp;苏意愣在那里,沈逸琛的性向在沈家是公开的秘密,他也并非不能接受,只是,这个伴侣怎么和父亲长得那么像。&nbsp;沈逸琛似乎看出苏意的疑问,朝他眨眨眼,示意他以后说清楚。苏意会了意,笑道“原来是舅夫。”&nbsp;段晚秋见他接受了,露出了笑容。&nbsp;三个人用过晚饭便出去散步。走了一段,段晚秋说去买饮料,苏意看向舅舅。沈逸琛在他的X射线扫视下终于说话了,“苏意,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晚秋和你父亲苏里很相像?”&nbsp;“是的。”苏意说。&nbsp;“请你体谅我,我喜欢苏里。在他结婚之前就很喜欢。”沈逸琛很认真地说。&nbsp;虽然这个可能是苏意料想到的,但还是觉得这太过荒谬。&nbsp;“他出车祸后,我照顾了他七年,他还是去世了。我现在的爱人晚秋,虽然与他相像,但性格完全不同,苏意,请你尊重晚秋,他与你父亲没有什么关系。”&nbsp;苏意听了还是漠然,“我不会干扰舅舅的私事。”&nbsp;“在聊什么呢?这么严肃。”晚秋提着水跑过来。&nbsp;“我们再谈我考的学校呢,是吧,舅舅!”苏意笑道。&nbsp;“是啊。”沈逸琛打哈哈道。&nbsp;“小意考到什么学校?”段晚秋好奇。&nbsp;“T大。”&nbsp;“T大啊,那很好,不过竞争很激烈,小意做好准备没有?”&nbsp;苏意诧异地抬起头,看着段晚秋,只见他眉目间自有一种光华笼罩,神采飞扬,有些书生意气指点方遒的感觉。&nbsp;“我准备好了。”苏意一不留神说出承诺。&nbsp;段晚秋暗暗责备自己失态,可面对这个男孩,他不由自主想要更加关心,想要鼓励他。仿佛,这孩子是他很久之前就认识的人。&nbsp;18.怀疑&nbsp;他们三个绕到市广场之后又折回去。&nbsp;“N市的夜景,相比几年前有没有什么变化?”沈逸琛问道。&nbsp;“差不多吧!”苏意敷衍道,很久不运动的他有些累了。&nbsp;段晚秋最先上去开门,看到门口蹲着一个人,不禁吓了一跳。&nbsp;打开楼道里的灯。那人抬起头,睁着睡得有些朦胧的眼。看向面前的几个。&nbsp;“晏秋?!”苏意冲上前去。&nbsp;“你回来啦!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先问祝欢颜,他说你回N市了,我就去沈家找你,姆妈说你去你舅舅家了,我要了地址就来了。”又看向一旁的沈逸琛,说到:“琛哥,我爷爷还好吧?”&nbsp;“他还好。有什么话进屋再说。”苏意扶起晏秋,他蹲得太久,腿脚都麻了。&nbsp;“你怎么来了。”苏意小声和他说话。&nbsp;“我来看爷爷的,没想到你也来了,就先来找你了。”晏秋解释。&nbsp;“砚秋,这么晚了,先在这儿睡一晚,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七叔。”&nbsp;“好的。”&nbsp;“砚秋,跟我来。”段晚秋带他去房间。他的房间和苏意的靠着。&nbsp;苏意回到房间,开始洗澡,他今天真是累坏了。等他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晏秋正坐在他的床上发愣。&nbsp;晏秋看见他出浴的粉嫩模样,不禁红了脸,将脸别到一处。“你把衣服穿上。”&nbsp;“你怎么在这儿?”苏意问到。&nbsp;“我来洗澡,我房间里的浴室不好用。”晏秋指着自己的一堆衣服道。&nbsp;苏意爬上床,躺下来。“去吧!快点,我今天累死了,要早点睡。”&nbsp;晏秋看他大大咧咧在床上摆成一个大字,因为刚刚洗过澡,雪白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色,苏意半闭着眼,唇色鲜艳,再往下看,锁骨细致。晏秋觉得自己要上火了,猛地转过头,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nbsp;正当他在拼命摆正三官的时候,一点重量压在他肩头,晏秋回头,正好碰到苏意的唇,苏意竟不慌乱,他不动声色移开唇,双手环住晏秋的腰,声音旖旎:“怎么,要我帮你洗澡?”晏秋本来就已经僵硬的身体立刻石化,他慌忙推开苏意,抱着衣服进了浴室。留下苏意一个人,恶作剧成功之后的哈哈大笑。&nbsp;晏秋洗完澡出来,身上已经穿好T恤,中裤。苏意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nbsp;晏秋觉得眼前这个不是以前的那个苏意,苏意怎么会这么恶劣?&nbsp;他不急着回去,“苏意,你是不是被琛哥的事吓到了,其实同性恋没什么的,你不要这么反常。”&nbsp;“晏秋,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就是,你能不能接受我。”苏意突然说。&nbsp;晏秋听了心中反到漾起一丝甜蜜,“我当然会接受你啊,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成的朋友。你不会真是吧?”晏秋问到。&nbsp;看着晏秋纠结的表情,苏意心情好了些,柔声道:“我不是。只是一个玩笑。”&nbsp;“那我回去了。”晏秋觉得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没了。&nbsp;“晏秋,别走了,陪我嘛。”难得看到苏意撒娇,晏秋都吓愣在那里了,他觉得这间房子的风水很古怪。&nbsp;“好吧!”答应留下来陪苏意,他还是很高兴的。&nbsp;两人并排躺在床上。&nbsp;“苏意,我的通知单到了,是华大。”晏秋想了一会儿说道。&nbsp;“恩。”&nbsp;“你是T大。我们就隔了一条街,以后还是能够经常见面的。”晏秋又说道。&nbsp;“恩。”&nbsp;“苏意,你什么时候交女朋友?”&nbsp;“不知道啊。”&nbsp;“苏意。”晏秋叫道。&nbsp;“干嘛?”&nbsp;“没什么,我就是想喊喊你。”&nbsp;“无聊。”&nbsp;“苏意。”&nbsp;“苏意。”&nbsp;“苏意。”&nbsp;身边那个人的呼吸频率渐渐变得缓慢悠长,他已经睡着了。&nbsp;“苏意?”&nbsp;“苏意。”&nbsp;好久的沉默之后,晏秋轻轻地说:“子规。”&nbsp;“你可不可以只有砚秋呢?”&nbsp;然后,他轻轻侧过脸吻了吻身边这个人。或许,他爱他很久了,从重逢开始,从离别开始,从相遇开始。&nbsp;每次见到就更爱一点。&nbsp;苏子规,我何砚秋今生最爱的人。&nbsp;“你说,砚秋和小意怎么样?”沈逸琛充分发挥八卦精神。&nbsp;“我觉得小意外冷内热,砚秋呢,我不大清楚。”段晚秋客观地分析。&nbsp;“我不是说这个,你不觉得砚秋对小意有些特别?”沈逸琛进一步诱导。&nbsp;“我觉得小意好像是个直的。”段晚秋道。&nbsp;沈逸琛做苦恼状,“那砚秋还真是情路艰辛呐~”&nbsp;“睡你的觉吧!”段晚秋朝他扔了个枕头。&nbsp;段晚秋不希望苏意是个弯的,他希望苏意好好的求学成才,结婚生子。安安稳稳地走完一生。他觉得苏意就像他的孩子一样,可是他才23岁哪里有苏意这么大的孩子。或许,是因为他和逸琛不会有孩子才会有这种错觉吧。&nbsp;“哇,晚秋,你的设计稿好漂亮啊!”晏秋在段晚秋的工作室里乱转,看到一幅色彩明媚的晚礼服叫道。&nbsp;“呵呵。”段晚秋笑笑。&nbsp;苏意看到他露出苏里独有的温和笑容不由得很难过。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nbsp;“晚秋,这幅画有名字吗?”&nbsp;“还没起。”&nbsp;“叫天色渐晚怎么样?”晏秋仔细看着画,说道。&nbsp;“嗯哼?”段晚秋示意他说理由。&nbsp;“你看这晚礼服以色彩由似晚霞,看着它眼前就会浮现晚霞满天的情景,这让人想起奥登的一句诗,天色渐晚,会有人来看我们吗?故取天色渐晚。”晏秋声音清朗若风过竹林,神情皎皎似月。&nbsp;“是个不错的idea。就取这个名字啦。真是谢谢砚秋啦!”段晚秋笑道。&nbsp;得到夸奖,晏秋笑得甜甜的。&nbsp;“晚秋,你是怎么和琛哥认识的?”晏秋问到。&nbsp;“这个啊,是我在国外求学,正好遇到逸琛。他对设计很有看法,我很欣赏他,因为都是中国人的关系,我也同意和他一起出去玩,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向我告白,我也就答应了。”段晚秋说得有些不好意思。&nbsp;晏秋听得很认真,苏意却一直在观察他的神情。那不是欣喜之极的神情,而是对重复同一句话的厌倦。他的嘴角在笑,眉头却是皱着的。他在说谎。&nbsp;苏意觉得面对一个很像自己的父亲的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他借口很累,就回房间了。只留下晏秋和段晚秋。&nbsp;过了一会儿,晏秋也来了,他手里拿了一幅画。&nbsp;“晚秋给我的,是他的自画像。”说着展在苏意面前,苏意看着画像右下角的签名——段晚秋。突然想,一个人怎么变,他的笔迹都不会变。&nbsp;“晏秋,这幅画借我一下。还有,我要回一趟沈家,晚点回来,你等着我。”苏意说完把画装进背包里,匆匆去了沈家。&nbsp;他的房间里有苏里写的文稿,因为不想睹物思人,他都锁起来了,现在有用处了。他心中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他希望这是真的,又害怕它是真的。&nbsp;19.&nbsp;苏意去了沈家,拿出文稿,再匆匆去公安局检验笔迹。他在距离有个朋友。很快结果出来了。&nbsp;是同一个人的笔迹。&nbsp;苏意有些晕。他让朋友保密,然后去银行将两种笔迹以及鉴定结果锁在保险柜里。&nbsp;做完这一切,苏意回到舅舅家,他睡了一觉。他真的很累。他觉得关于这件事一定有一个很大的阴谋,如今他已经置身其中,何必难过有的没的,面对和解决才是王道。&nbsp;睡醒了,晏秋就在旁边看书,碎碎的刘海下面是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晏秋时不时伸手扶起掉下来的眼镜。少年安静地看着书,露出一段洁白的脖颈,纯洁而美好,玫红色的T恤更衬得肌肤洁白,晏秋那么安静的坐在他身旁,他只觉得这时光的静美竟是这么值得他珍惜。&nbsp;“醒啦!”晏秋放下书。“怎么搞的,这两天你都这么累。”&nbsp;“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苏意笑道。&nbsp;“怎么没事,年轻的时候就要把身子底子给打好。不然,等老了有你难受的。”晏秋吓唬他。&nbsp;“呵呵,知道啦,砚秋大人。”苏意扳着他的肩膀,两人齐齐倒在床上。晏秋慌乱地挣扎着要起来,苏意抱住他,说:“安静点,让我抱一会儿。”说着把头埋进他怀里。晏秋身上的味道竟有乳香。这样的香味让他莫名觉得温暖,好像回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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